社会

新京报 | 北京井底人——何为尊严?

姓名:王秀青   年龄:52岁   籍贯:河北滦平   对话动机   昨晚,王秀青又悄悄地回到了丽都地区,他常住的井盖旁。   前天,各方对井底人的关注,让他选择回家“避风头”,怀柔区长哨营乡遥岭村,他和妻子、刚上初一的儿子一起吃了饭,妻儿吃饺子,他吃面条和酸菜。   王秀青,在丽都地区的井下居住10年,是居住时间最长的人,在附近擦车为生。   昨天,王秀青说出了在井下蜡烛微小的光明和常有的黑暗里,他怎样打发时光?怎样把一次次擦车的7元钱攥在手里,怎样看待未来的生活。也说出了支撑他井下10年生活的唯一动力。   井底世界   听收音机打发时间   新京报:长期在井下生活,会觉得憋闷和潮湿吗?   王秀青:时间长了就不憋闷了,就是夏天太热,我不住井里,有时在草坪上睡;冬天才住,冬天恰好不潮湿。   新京报:会常点蜡烛吗?   王秀青:总点蜡烛怕地面上有人发现,每天就下井之后点一会儿,我平均一个月用不完6根蜡烛。夏天买的蜡烛天热黏一块儿了,费了半天劲才把它们分开,都成了扁的,凑合用。   新京报:没灯光的时候,都做什么来打发时间?   王秀青:我有个小收音机,每天都带着,听评书,听歌,也听新闻,我知道河北保定自锯右腿那个事,人不是逼到那份上,谁会下那么大狠心?   新京报:除了蜡烛,井下还有什么必需之物?   王秀青:除了烟和饭我极少买东西。我有个装洗衣液的瓶子,夜里外面冷,爬上爬下麻烦还危险,就用这个瓶子小解。只要下了井,从不会想大解,这么多年有生物钟了。   新京报:常年居于井下,会不会生病?   王秀青:没什么病。   新京报:在井下生活会有危险,热力管道一旦泄漏……   王秀青:我想过危险,地下冒个毒气,谁在上面扔个东西,但生活所迫,由不得我。   新京报:平时经常和井下的“邻居”聊天吗?   王秀青:在井里住的人天南海北,哪的都有,你来了他走了,很多口音我也听不懂,几乎不打招呼不说话,大家没太多来往。   新京报:最初下井时,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王秀青:没有,10多年前我刚在这擦车,那时这附近井下住了30多人,冬天实在熬不下去,最后我也一狠心,钻到井下。相比外面的冷,井下太幸福了。   新京报:最难熬的是什么时候?   王秀青:最难熬的还是最冷的时候,不出去吧,赚不着钱;出去吧,冻得要死。   新京报:会觉得压抑吗?   王秀青:几乎没有,我早习惯了井下的生活。孩子慢慢大了,也争气,我心里面敞亮。   新京报:这么多年,是孩子支持你在井底熬下去?   王秀青:嗯,只有我的三个孩子,仨孩子学习都很好,这就能让我撑下去。   家庭生活   每周去学校看一次女儿   新京报:听说你每周都会去学校看一次女儿。   王秀青:嗯,我大女儿在怀柔读高一了,一周得要约200块钱生活费,可我每天只赚不到100块。就每周给孩子送次钱,还能看看她。看完孩子我也不回家,她学校离家还有近70公里。   新京报:平日多长时间回一趟家呢?   王秀青:一两个月回趟家。过节一般都不回去,过年时,到年底回家几天。去年是腊月二十八回的家。   新京报:回家都做些什么?   王秀青:就是把他们娘几个干不动的活儿干了,换煤气罐,孩子生病了,我领孩子看病;家里没钱了,回家送钱。   只要是当天干完活,还有回市里的车,我一般都回市里,不耽误第二天早上擦车。   新京报:你跟亲戚朋友说在北京打工干什么?住哪?   王秀青:村里人只知道我在北京擦车,我没告诉别人我在井下住,老家河北滦平的人也不知道。两三年前,我们村有个人来跟我一起擦车赚钱,晚上跟我在井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走了,不干了。   新京报:女儿知道你在北京做什么、住在哪儿吗?   王秀青:我家里人都知道。   新京报:孩子们有没有提出要来市里看看你?   王秀青:我儿子今年12岁,他六七岁时,对我住在井里很好奇,让他妈带着来找我,跟我下了井,孩子问人家的爸爸出去打工都住房子,你怎么住井里?   孩子回家后,再也没来过,他们对家、对我,还有我住在井里可能习惯了,只是他们从不带同学来家里,也很少去同学家,就是一张张往家拿奖状。   挣钱谋生   借的钱我肯定还   新京报:擦辆车大概要花多长时间?什么时候生意好?   王秀青:15分钟吧,凌晨三四点时出租车交接班之前,生意最好。就是冷,用冷水擦,手总冻麻。   新京报:每天最多能挣多少钱?最少呢?   王秀青:最多能挣100元,最少就一分钱不挣,有城管的时候,就没有活儿。   新京报:城管通常怎么管理你?   王秀青:开始时会没收我的水桶和抹布,我只能再去买水桶。后来见城管来,就不擦了。   新京报:在老家种地或打工跟城里比能差多少?   王秀青:现在老家可能有活干,赚的钱也不比在这少,但我已经习惯了在外面,我对丽都饭店这比我们村还熟悉,认识的人也都在这,扫地的、开车的、小保安,不想动了。   新京报:超生罚款是怎么凑齐的?花了多久?   王秀青:今年上半年,孩子该准备上高中了,女儿都十六七了,户口还没上,没上户口高中都上不了。   超生罚款一共6万,从年初就开始凑这钱。我回了趟滦平老家,亲戚给凑了万把块钱,剩下的全是在这块借的,开出租的李伟借给我5000,扫地的王景如借给我3万,她家拆迁了,看我难,就借给了我。保安的,看门的,有两三个月,见人熟点就借钱。   新京报:现在你每月挣到钱如何分配?   王秀青:每月赚2000多块钱,大女儿上高中,每月花七八百元,剩下的给家里点,其余的得还账。我花钱不多,一天下来吃12块钱,买盒烟5块,其余没任何花销,我有10年没买过一件衣服了。   新京报:有没有想过不交罚款?或者那些借了的钱,没能力偿还?   王秀青:以前倒是想过不交罚款,但孩子的户口一直上不了,不交行吗?   借的钱肯定要还。从老家借完钱,离罚款的数目还差很多,李伟和王景如我们都认识好多年了,他们想帮我一把。人家的钱也不是白来的,你着急用人家能给就是情分了。我没承诺什么时候能还钱,我怕承诺了到时还不上,人家也都没逼我还、定期限,我赚出来一分还一分,一定要还。   关于尊严   “我不管别人看不看得起”   新京报:你会觉得井下是“家”吗?   王秀青:也不能算是家,但毕竟为我遮风挡雨,要有钱,谁不愿住大房子住酒店啊?   新京报:算过10年来这个“家”为你省下多少钱吗?   王秀青:算过。租房住平均就算每月300元,这10年,我也省下36000了。   新京报:现在井盖附近的房价,每平方米超过4万元了,每次看到那些房子,你是否想过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王秀青:我一年赚的钱也买不起一个平方,这辈子是不想了,想也没用。   新京报:有人说住在井下没有尊严?   王秀青:尊严?分对谁讲。像我这样的人,跟要饭的差不多,尊严在我身上谈不上。2008年,我在路边擦车,城管把我抓走,把狗从笼子里放出来,把我关狗笼子里,我是想要尊严,那时还有什么尊严呢?   新京报:你出井时,会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你?   王秀青:我不管别人看得起看不起,现实情况在这摆着,我光靠要面子,孩子吃不上饭上不起学,到最后还是没面子心里难受啊。   关于未来   希望能有个稳定工作   新京报:10年井下生活,你觉得值吗?   王秀青:为了孩子,值。省这些钱,孩子能吃顿饱饭,买件衣服。没别的法,我没本事。   新京报:如果没这次报道,你准备在井底下住多少年?或者说再擦多少年车?   王秀青:我今年52,我觉得还能再擦10多年吧。那时候,我最小的孩子也大学毕业了。(说这话时,他笑了)   新京报:想象过儿女将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吗?   王秀青:把三个孩子都供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长久的我还不敢想。   新京报: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秀青:现在不让在井下住了,城管也不让在路口擦车了,今天早上我趁城管没来,擦了三个车。要是这个活路没了,我想着得去找个什么地方干活,52了,人家还要不要我?   新京报:希望能有个稳定的工作和高一点的收入吗?   王秀青:咋不希望?(沉默了20多秒)我的腿前些年上山打柴摔断过,干不了重活,我还能干啥?   我不需要什么待遇,能供应一家人吃喝就行,现在物价太高,一碗面条都要七八块,我期望能给我个3000元、4000元,能让我们一家活下去。   后续报道:北京“井底人”之子:上学路上看见井盖会想爸爸   “上学路上看见井盖会想爸爸”   对话者:彭昱(化名,王秀青三子)   年龄:11岁   身份:某学校初一学生   在怀柔区长哨营乡遥岭村100多户村民眼中,穷家薄业的王秀青家没有让人羡慕的地方,除了他家三个“学习都特棒的孩子”。   王秀青的小儿子彭昱说,他和两个姐姐得的奖状和证书,两个大袋子都装不下。   家庭   “不会怪爸妈没本事”   新京报:还记得爸爸带你下井的情景吗?   彭昱:记得。我七八岁时去看过,结果进去了才知道不舒服。井特别不好下,井下地方也小,一不小心就磕碰了。   新京报:不经常和爸爸见面,会想他吧?   彭昱:嗯,现在我的学校离家有两三公里,平常上下学走在路上,看到井盖时,就会想起来,我爸就是在那底下住着的。   新京报:听说你从来不让同学来你家,也不去同学家。   彭昱:心里不舒服,别人家都是越过越好,我家太穷了。   新京报:你会怪爸妈没有本事吗?   彭昱:不怪。   新京报:你爸爸很辛苦,妈妈也是吧?   彭昱:嗯,我爸每天都在外面擦车赚钱,大姐二姐没去怀柔上学那会儿,我妈每天给我们仨做饭洗衣服,还得到地里干活,活儿都干不完。我们也去地里帮妈撒化肥。   学校   “我比同班同学想得多”   新京报:你会跟同学讲你家里的事吗?   彭昱:不会,连我最要好的同学都不知道,老师也不知道。我不敢告诉他们,怕说了别人更瞧不起我。   新京报:学校里的活动你会经常参加吗? 彭昱:我也参加,本来应该大胆去,但是在参加一些活动前,我会问自己,我该不该去参加这个活动。   新京报:为什么?   彭昱:我比同班同学想得多。上次参加区里的运动会,我(当时)没有户口,没资格参加,但我成绩又好,最后让我顶别人的名字去参加了,我是比赛的,得了名次,奖状上印的名字不是我的。   新京报:你很在乎名次和奖状吗?   彭昱:我只能在乎这个。我们家,我和我姐我们仨,奖状、证书加起来两个大袋子都装不下,墙上也没地方贴。   新京报:平时你上学会有负担吗?   彭昱:别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就是要用自己的学习去改变这种状况。现在我就想着能考上大学。   ■ 特写   王秀青:我不想给人添麻烦   “砰”“砰”……前日清晨,铁锹拍打混凝土的声音在王秀青曾住的井口上方回荡。工人们围在井边,用混凝土封死了井口。   十多个小时后,回来的王秀青看见了工人们留给他的礼物——压在井口上一米见方的水泥块。   他抄着手,眯缝着眼在井边转了几圈。“早上城管队通知我说可能会封井,没想到封得这么快,还没来得及把被子拿出来。”   曾有人想帮他搬家,但他没答应。“我不想给人添麻烦。”   “家”门被封,他选择住进片警为他安置的临时的“家”——一座四面玻璃糨着报纸的保安亭。“别给记者同志添麻烦”他说:在这里大家采访方便。   晚8点到10点,保安亭外,寒风中,他被记者围在中间,一遍遍地诉说着经历。风有些硬,他偶尔会哆嗦。两小时后,他笑着送走最后一个记者,钻进保安亭。但没多久,又有记者赶来。   夜里11点,记者走后,保安亭里温度降到零下2度。王看见了自己呼出的哈气,没有棉被,只能蜷缩在岗亭里的一块木板上发呆。他没有去借棉衣,还是怕给别人添麻烦。   半个小时后,他又来到被封住的井口转悠,四处寻找,嘴里嘟囔着“我棉被被谁拿走了?什么都没了。”回到保安岗亭再次蜷缩,靠在亭子的铁皮墙壁,“只能将就一晚了。”   “我回怀柔,不给政府再添麻烦了”   太阳升起后,擦着出租车的他遇见了数次前来劝他接受救助的救助站人员。   他选择顺从。昨天中午,吃了三个馒头和一盘青菜后,他坐上了回怀柔的汽车。 相关日志 2013/12/09 — 港媒曝周永康宫廷政变及3.19夜武警围中纪委 2013/12/06 — 看看被雾霾困住的北京城,想想25省的未来 2013/12/02 — 农民工不要城镇户口 宁要农村土地 2013/12/01 — 明年用工荒加剧 工资或普遍上涨 2013/12/01 — 大城市用工荒蔓延:500块一天招不到人 2013/11/25 — 八年后重返北京感受:污染,镇压与消费狂 2013/11/19 — 中國南水北調與內部殖民 2013/11/12 — 地域歧视?北京地铁微博也提蝗虫 2013/11/11 — 苹果日报:北京地铁批评外地人 掀蝗虫vs蛀虫骂战 2013/11/11 — 北京地铁称不文明乘客为“蝗虫”:这里不欢迎你 本文免翻墙链接: 谷歌镜像 | 亚马逊镜像 Shop Amazon’s New Kindle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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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公会 | 为什么有人天生残忍

人性的黑暗与残忍,是一个谜题,性善说与性恶说多年争执不下。生物学研究发现,有些人的残忍,确实不是后天因素的影响,而是天生就没有“良心”。对,生来没有。 文/I.Issak 重庆一个一岁半的男婴因未被奶奶及时抱出电梯,被梯内12岁女孩丢在地上,踢脑袋,提起来摔打。当电梯开门,女孩把他直接丢了出去。五分钟后,男婴被发现躺在居民楼下的草丛中,已陷入昏迷。 女孩的同学把当事人事发前的恶言恶念告诉媒体:她曾把蜗牛捏碎吃掉,并在事发前两三天说过想把一个婴儿放在包里,从楼上摔下去。 人性的黑暗与残忍,是一个谜题,不断引发争论。道德哲学、心理学、生物学、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等诸多学科都将人性之恶列为研究对象,尝试着给出回答。 心理学家们曾在实验中发现,即便是1-3岁的儿童,都会敏锐的感受到假装哭泣的大人们内心的痛苦,他们也哇哇大哭起来,甚至边哭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试着轻抚和安慰。 在另一个实验中,半数1-2岁的婴儿会站起来,为腾不出手又需要走出房间的大人开门——即便没有人敦促,甚至看到他们。人类从小就有分辨并感知他人痛苦的能力,并会自发产生消除这种痛苦的意愿,这在无数实验中都得到了验证。 所以,即使是杀人狂,在分析其特殊行为的形成原因时,人们通常也会倾向于从其青少年乃至童年经历去寻找答案。比如,好莱坞电影塑造的最成功的杀人恶魔,是《沉默的羔羊》系列中的汉尼拔。2007年又上映了系列片的《少年汉尼拔》前传,讲述少年时期的悲惨经历是如何使汉尼拔变成杀人狂的。 但是,若“人之初”果真“性本善”,那为什么还会有一个年仅12岁的小女孩——她的社会化过程还远未完成——做出如此麻木而残忍的事情呢? 每次发生残虐类的新闻,人们会评价说“良心被狗吃了”。这当然是一种修辞,但是很可能离真相不远。生物学研究发现,有些人的残忍,确实不是后天因素的影响,而是天生就没有“良心”。对,生来没有。 镜像神经元被誉为20世纪生物学上最重要的发现之一。生物学家们观察灵长类、鸟类及人类的大脑发现,当他们做出一个行为,或者看到同类做同样的行为时,大脑中都会有相同的一部分被激发,即镜像神经元。这种神经元被认为和人类的认知/模仿、语言学习等行为密切相关,甚至直接决定人类产生共情(Empathy)——简单说,就是乐人所乐,悲人所悲——的能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潜意识中,人们会将自己假设成别人,然后通过推理来了解周遭的人和事,之后作出符合社会预期的行为,这是心智理论。研究人员发现,当人们在经历一些情感并观察到别人也经历同样的情感时,镜像神经元就会活跃起来。这解释了为什么儿童会安慰哭泣的大人——他们通过镜像神经元和心智理论原理,将他人的痛苦转化为自己的痛苦。 心理学家Abiigail Marsh曾研究过的一位变态杀人狂,发现她竟不能分辨出多张照片中不同人所展现出的恐惧表情,直到看了足够多,她才终有所悟:哦哦,那就是我在捅死别人之前他们露出的表情! 这位杀人狂展现出的是一种真实的辨识能力不足,这和那些做错了事还嘴硬的孩子不一样。她感知不到照片中人们的恐惧表情,进而也没有转化为自己的情绪的能力。Marsh当时没有检测她的大脑活动,但是可以推测出在杀人狂观看照片时,其相关镜像神经元并没有活跃起来——就好像先天耳聋者或盲人的听觉神经和视神经异于常人一样。 当然,在看了足够多的照片之后,杀人狂最终习得了恐惧的表情是什么,但其中机制可能和小学生背诵乘法口诀表没有太多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多数心智异常的人得以隐身于社会的原因。 一个虐猫狂大概不需要实操经验就会明白虐猫将引起社会不满,因此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虐猫,但是,当他和猫独处一地,那个阻止了大多数人虐猫行为的因素——对猫和社会的共情,或“良心”——是不存在的。在镜像神经元罢工的“狂人”看来,偷偷用残忍方式杀掉一只猫,和在没人的地方放屁,在电梯中摔打婴儿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在另一个实验中,男性、女性实验对象看到短片中的坏人被抓住并受到电击惩罚时,他们展现出了不同的“共情”程度:在坏人被抓住时,男性和女性都会为受害者感到高兴,但当坏人受到惩罚时,只有男性表现出了高兴的情绪,女性则似乎对坏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产生了“共情”。 单单镜像神经元似乎并不能解释这种性别差异,而后续的研究发现,个中原因竟然是早已被大量研究过的催产素(Oxytocin)。 科学家们早已熟知的是,催产素在女性分娩及产奶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男性也分泌催产素,但它更多会在性满足方面发挥作用。催产素对两性的不同作用为它赢得了一个可爱的昵称——抱抱荷尔蒙(cuddle hormone)。然而直到三年前,科学家才发现它的作用还不止这些。 催产素分泌于下丘脑,并通过脑垂体的作用刺激分布在身体不同部位的受体,深深地影响人们产生“共情”以及抗压的能力。克莱蒙特研究院的研究显示,注射过催产素的男性会表现得更慷慨并信任他人。同时,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学者发现,负责生产催产素受体的一段基因组成方式,会对催产素在人体中的作用有巨大的影响。 在被召集来辨认照片表情的学生当中,该基因段的组成是GG(鸟嘌呤和鸟嘌呤)的学生的辨认成功率高于由AG(腺嘌呤和鸟嘌呤)、AA(腺嘌呤和腺嘌呤)组成的学生,同时前者会更倾向于认为自己是富有共情心的人。 至于基因如何影响人们具体的道德选择,科学家又另外做了一个实验。 假如你正在开车,刹车突然失灵,而前方有一个岔路口,眼前两条路都很窄——选择左边,会有一个人被撞死;选择右边,则会有五个人被撞死。你会怎么选择? 大多数人的选择都会是一致的:选择左边的路。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道德的。实验发现,当实验对象的控制血清素(Serotonin)分泌的基因为LL型时,他们更倾向于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道德的;为SS型时,他们则会拒绝为自己的选择寻找道德借口——虽然他们还是会选择撞死那一个人;而为SL时,态度较为居中于LL型和SS型之间。研究人员由此得出结论:SS型基因的实验对象更容易对那可怜的一个人产生共情。 如果我们拒绝承认人类的道德感完全是由基因决定的,至少也要意识到,道德感也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修养。若一个人先天共情的能力不足,那么一味的谴责似乎就不再那么有意义——道德能力正常的人,难道不应该利用自己的共情能力去理解他们吗? 来源:大象公会 您可能对以下文章感兴趣: 回民为什么不吃猪肉 视频:为什么男士喜欢看A片 为什么华西村如此有钱? 为什么你会成为剩女 乔布斯:为什么取名苹果?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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