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诒和

章立凡 | 历史尘封的哲人——记张申府先生(旧作)(下)

2011年06月09日 18:24:25    七  历史轮回:从图书馆到图书馆     人非任情,即是矫情。     矫情者奴情。     任情者奴于情。     太上忘情。     ——张申府《续所思》     关于申府先生在北大图书馆要求毛泽东重抄卡片的故事,流传过不同的版本。当时馆长李大钊每年暑假都要回昌黎老家五峰山休假,申府先生曾两度代他主持馆务,这件事就发生在1918年的暑期。我为此专门请老先生谈谈与毛泽东的过从,他的答复十分简略:     我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已是助教了。毛润之来馆做见习书记,月薪八元。一次我拿了一份书目交给他缮写,写完后一看,全部写错了,只好又退给他重写。     1945年毛润之到重庆,他请我吃饭,十分客气。但当我把自己写的一本书送给他时,他面上顿现不豫之色。我在这本书扉页的题词是:“润之吾兄指正”。     解放后我因《呼吁和平》一文受到批判,被禁止发表文章和从政。章行严(士钊)曾请润之缓颊,让我出来工作。润之说:“当初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未允。     我问:据说毛最后还有一句“怎么安排呢?”申府先生点了点头。     关于《呼吁和平》一文的发表经过,老先生是这样说的:“1947年4月国共分裂,我回到北平,从此未再离开过北方。我回京后同时再北平华北学院和天津育德学院执教,并应《世界日报》主笔成舍我之请,为该报写过文章。在华北学院任教时,有山西籍记者某,要办一刊物,向我约稿。我一贯是反对内战的,便写了《呼吁和平》一文,给华北学院的山西人某某看,他建议我投给《观察》杂志。过去我是不给《观察》投稿的,这次破例照办了,储安平很高兴。这篇文章便登在《观察》五卷九期上,送来稿费三十元,并请我再写文章。中共方面当时在军事上进展顺利,对此文之发表甚为不快,认为动摇了军心。我受到激烈的批评,后来又写了一些文章解释此事。”     这场批判的结果,除了因言废人,还导致了一对患难夫妻的仳离。据李健生先生对我说:建国前夕,民主人士都到西柏坡去见毛主席等中共领导,伯钧和我都去了,刘清扬大姐也去了。她在那里等了好些天,没有被接见,于是跑去问邓颖超。邓大姐说,申府先生写的那篇文章,毛主席看了很不高兴,你要有所表示才行。于是刘清扬便与申府先生离了婚。     刘清扬当时发表了一封致沈钧儒、章伯钧的公开信,申明于公于私完全与张申府脱离关系,全文如下:     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常务委员沈衡山章伯钧两先生钧鉴:     近见“观察”五卷九期所载张申府“呼吁和平”一文,其内容言词荒谬,思想堕落,实足证明他对政治的认识,已完全违背站在人民立场反对独裁及争取真正民主的革命原则,尤其对于内战的诬蔑谬论,竟以人民对人民公敌蒋介石反动政权的战争为“不仁不智的冒险”和“穷兵黩武”。正当此人民解放军捷报频传空前胜利,使反动的蒋政权即将垮台之际,张申府竟发出如此荒谬绝伦的呼吁,不知是何居心?他既如此背叛人民甘心为虎作伥,清扬故特向本盟总部诸同志及全国民主人士声明:从今后,不但在公的方面,与张申府完全脱离合作,并在私的方面,也永久断绝二十七年来夫妇关系,今后更必竭诚拥护本盟过去一年来曾经发表的三个重要文件内的各项主张,并与本盟诸同志忠实合作,誓必追随真正站在人民立场的全国民主人士之后,为彻底摧毁反动独裁的统治集团而努力!谨电奉陈,表明寸心。并致人民解放胜利的敬礼!     刘清扬 十一月十五日[8]     但申府先生在同我谈及此事时,只淡淡地说:“解放前夕刘清扬去石家庄,我因书籍及家庭事务未去。解放时有人劝我走,我未同意。”     老人对与结褵二十余年的伴侣劳燕分飞,同样没有一句怨言。历尽尘世间的盛衰荣辱、悲欢离合,他确已达到“太上忘情” 的境界。     1949年以后,早年资助过毛泽东的章士钊,受到崇高礼遇,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他的另一位恩师符定一,虽然很多人对其在北平敌伪时期的历史有疑问,还是被任命为中央文史馆的首任馆长。申府先生则一直被尘封在北京图书馆的故纸堆里,直到毛泽东逝世,才担任了全国政协委员。     他与毛泽东的历史轮回,自图书馆始,至图书馆终。      八  故纸堆中:板凳须坐廿年冷     中国之唁人者,常用顺变二字。     盛哉言也!此实表现中国人之宇宙人生哲学。     人果能一切顺变,尚何有于艰难?     ——张申府《续所思》     “49年2月周总理派齐燕铭来安慰我,每月送三十元生活费。8月底,彭真任北京市长,张友渔任副市长。彭曾请我吃饭,席间谈到我和党的历史关系,彭说:‘你要是不脱党就好了。’后来张友渔又和我谈工作安排问题,他提出两个方案供我选择:一是回北京大学教书,一是回北京图书馆(42年在重庆时,我在车站遇见北大旧同学袁同礼,他当时任北平图书馆馆长,邀我到北图驻重庆办事处主编过两年《图书季刊》)。张友渔的意思,学校易生风潮,难免波及,不如以去北图为好,我即于1949年9月2日到北图任职迄今。”     谈起与彭真等华北局领导人的交往,申府先生说:“1936年我被释后,住学院胡同甲2号,专门从事救国会活动。那时经杨秀峰、徐冰介绍,认识了彭真,他化名‘高先生’,常到我家去。同时还认识林铁、肖明,当时北平共产党的党部在南新华街附近,我曾去过那里。解放后林铁很关照我,土改时他问我:‘地是否留一些?’我说:‘地谁种就归谁。’乡亲们很感动,便把这件事编了一个戏。林铁怕我没钱花,还托人带了三两黄金给我。     “周公对我一直很照顾,我到京后定居黄化门的一所住宅,原系敌伪产业。解放后曾有人想要这所房子,经北京市政府向国务院请示,周公批示:‘此房继续由张申府居住,自管自修,不交房租。’北京市政府特派李续纲来将此事通知了我。后来迁居王府仓,这项待遇未变。”     据李健生先生对我说:在齐燕铭去看望申府先生后,伯钧也曾代表周恩来去看他,后来又提出安排他重新加入民主党派。伯钧想让他回民盟,但盟内原救国会的领导人都反对,于是只好安排他重新加入了农工民主党。不料这件事反而害了申府先生,1957年“反右”时伯钧遭批判,申府先生在农工的会上站出来说:“伯钧过去一直是左派,现在怎么成了右派?”于是申府先生也被划为“右派”。大概是由于周恩来的关照,申府先生的“右派”帽子,后来很快摘掉。     他也对我谈起过“文化大革命”的经历:66年7、8月间,曾将文化部所属系统有名人物集中,后将我调回图书馆,但不许回办公室。我原是选购外国图书的,这时不许我看了,留馆一个月后回家。68年“清理阶级队伍”时,从4月29日留馆,到次年2月回家。说我是“不戴帽的右派”。     事实证明,张友渔建议申府先生弃北大而选择北图,确有先见之明。只须看看张东荪、翦伯赞等人的下场便可知。申府先生是一位“书痴”,到北图真是得其所哉,那地方的人事关系也比较单纯,不像高等学府总处在“阶级斗争”的风口浪尖上,使他在历史的缝隙中得以幸存。     我初访申府先生时所见藏书,日后方知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老先生爱书的习惯,是少年时代在北京高等师范学校附中上学时养成的,当时的校址和住处毗邻琉璃厂,他从购买数学旧书开始,逐步扩展到其他领域。后来在北大图书馆协助李大钊工作,李先生是一位学者,对图书管理不甚内行,这就迫使申府先生自学了图书管理学。     老先生自云:“一生何所好,首要在群集”, 他广搜博览群书,但不甚注重版本。他曾对我说:“我买不起太贵的书,不像伯钧那样注重版本。”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许槤的家刻本,申府先生一生致力搜集,谙熟版本,连许家后人姬传先生都自愧弗如。据他的爱女燕妮女士回忆,为买一些书而不得不卖掉一些书时,父亲总是左挑右拣,舍不得卖,连卖旧报纸也是一张一张地仔细筛选。     另据赵俪生先生回忆,五十年代某日在琉璃厂巧遇老师申府先生,挟着刚购得的一函四册本《麻衣相书》。下午老先生打电话来,说《麻衣相书》丢了一册,问他见到没有,结果当然是没见到。赵先生曾为因言废人而倍感凄凉,我则暗想:如果申府先生早读此书,或许不至于让毛泽东重抄卡片。      罗素致张申府函(1920年)      九  我行我“素”:自由之要义在独立     ……罗素一生最反者乃是宗教,但却有人说他的行动是“宗教的”,这是不无意义的。     什么是宗教的精神呢?宗教的精神之一点便是把一切生死毁誉等等都置于度外而力行自己之所信。     ——张申府《续所思》     申府先生曾将自己的书斋命名为“罗名女人许之斋”,“罗”即罗素,“名”则名学(逻辑),“女”是《列女传》,“人”为《人物志》,“许”乃许刻本。他一生读书的爱好集中于此,而以罗素排位第一。     老先生对我说:“罗素、马克思的观点是我在北大图书馆时接触到的。当时比较重视马克思,主要是苏俄革命的影响,实际上罗素的影响甚大。”他晚年在一篇纪念罗素的文章中还谈到:“我赞佩罗素,敬仰罗素,最主要的是他在哲学上的伟大贡献——数理逻辑深深地吸引了我。”[9]当然,这也是从他自己少年时代对数学的兴趣所引发的。     除了“五四”期间在《新青年》、《每周评论》、《少年世界》等杂志上,向国人介绍马克思主义外,申府先生也是最早将罗素哲学介绍到中国来的学者,这项工作直到1949年以后才被迫中断。罗素在1920年9月来华讲学,他曾代表北京大学前往上海迎接;不久罗素来到北京,申府先生行将赴法留学,梁启超先生曾感叹:“罗素来了,你却要走了!”行前两位学者又曾多次见面。此后一直保持着通讯关系,老先生还珍藏着罗素的信件。     罗素访华之前曾访问俄国,使之改变了过去的态度,对俄国革命多有批评,也曾向申府先生谈到自己的观感,但在当时并未改变这位中国年轻学者对共产主义的信仰。     申府先生在“五四”时期经常用“赤”、“赭”为笔名,1922年巴黎共产党小组创办刊物《少年》后,他常用“R”为笔名发表文章,这个字母有三个涵义:“俄国”(Russia)、“红色”(Red)和“罗素”(Russell)。老先生说:取这个笔名,就是“我是红色的罗素”的意思。但这三个“R”最终无法调和,从革命的激情重归理性的学术,这也是我认为需要研究的“五四”知识分子现象。     申府先生认为“罗素最能察识主观,所以最能客观”[10];“我以大客观为法。但大客观之所证,则我谓亦不可执。万般任何,一执便滞,便差。如如只是如如,而可执着之耶?”[11]     对于革命,申府先生曾说过这样的话:“革命被人误解了。革命是一桩人为的自然的事。革命是不得已的。然而人乃以为名贵。然而人乃以为名高。”[12]“迷恋现实,必无革命之可说。脱离现实,革命也必失其根据。”[13]他对于大同的理解是:“个人主义之极致,即是大同之极致。大同之极致,即是个人主义之极致。故此个人主义为大同个人主义。解释群与己之纠者,在于是。”“自由之要义在独立。”[14]     我曾问老先生:“如果早年你没有退党,或者48年没有发表《呼吁和平》,是否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他说:“事已至此,也无可如何了。” 我又问:“你当年呼吁和平,是否因为受罗素的影响?”(罗素是和平主义者,曾因此在欧战期间曾被英国政府拘禁)他答:“是的。”     老先生回忆说:“五十年代有一次在碧云寺举行的孙中山纪念仪式上遇到周恩来,他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素要来了。我们谈笑叙旧后握别,后来罗素因年高未能成行。”     罗素在1970年逝世,相识并神交了半个世纪的两位中西哲人,从此永远相失于尘世。      1981年5月,张申府(中)、张岱年(左)、张崇年(右)三兄弟合影      十  真话真理:暮年心境有谁知     什么是真理呢。     真理就是实话。     我相信,说实话是今日人类第一急务。     ……我更相信:说破人心里的情实,是改造世界的第一个根本手段。     ——张申府《肺腑语》     申府先生虽是“五四”的先进,但并不否定传统。他一生求索于旧学新知之间,中西贯通,天人合一,出入无碍。他指出:“‘仁’与‘科学法’,是我认为人类最可宝贵的东西。仁出于东,科学法出于西。……其实这法的精神,本不外乎诚实二字。”[15]     老人曾向我谈起:“三十年代初我曾在《大公报》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大约是《纪念孔诞》,提出‘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张季鸾特来信请我去编副刊《世界思潮》;在此期间我曾在一文中提到熊十力,后他给我来信,相交甚多。” 他的三弟岱年先生的名篇《论外界的实在》也是在这个时期所发表,并得到申府先生的赞扬。     申府先生晚年的遗憾,是没有将自己一生的学术思想,整理成一部有系统的专门讲学的著作。这不仅是他个人的不幸,也是那个罢黜百家时代的不幸。不过老先生的薪火,已由岱年先生发扬光大,成为一代宗师。     申府先生尝以《石头记》为喻:“玉即是欲。故云,衔玉而生。”[16]他解释“欲”与“仁”的关系说:“所谓为人类,起于为自己。所谓仁,期于人之勿迫害己。故曰客观难。”[17]     关于“天理”与“人欲”的关系,申府先生的观点是:“理是好东西。但是理是敌不过欲的。其实,理,就不见得不在欲之中。罗素的道德哲学以欲为出发点,旷古以来最为不伪善,不自欺。上善,就是满足极大量之欲。‘最高的道德规则应是:要行为得可以造就谐和而非不和之欲,’罗素说。因为谐和之欲比不和之欲,能满足的多。但是怎么才能行为得造成谐和而非不和之欲?在良制度与良习惯”[18]     1982年6月7日,申府先生虚龄九十初度。那天上午,王府仓胡同29号的张宅里,前来祝寿的亲朋们济济一堂。他的二弟崇年、三弟岱年先生及老友李健生、蒋中光先生等都来了,还有访问过他多次的美国学者舒衡哲,晚辈章诒和及我也忝陪末座。我刻了一方“崧年长寿”的印章送给老人,他很高兴。     寿筵上当然少不了老人喜爱的红烧肉。他一生除却读书无嗜好,平日布衣粗食,自承爱吃的东西惟有红烧肉,而且要吃几块肥的。这点爱好,倒是与戏称他为“顶头上司”的毛泽东相同。后来我在家要求吃肉时,就以老先生为榜样:“申府先生一生爱吃红烧肉,还不照样活了九十多岁。”     虽是欣然接受大家的祝寿,其实哲人是参透了生死的,早就悟出:“人之大欲,表面为生。人之大欲,里面为死。”[19]1986年6月20日,申府先生老成凋谢,享寿九十有三。同年7月12日是个极其炎热的日子,我前往八宝山向他告别,此后大病了半年。老人的最后历史头衔是“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和“中国共产党的老朋友”。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李后主的这首《浪淘沙》,是老人晚年经常吟诵的。晚年成为“出土文物”之时,他已是垂垂老矣的耄耋老翁,曾对舒衡哲说:“说真话的日子不多了”。但他对于迟到的“参政议政”,似乎也建言不多,更不在乎什么“历史地位”之类的事,一副“镇之以无名之朴”的气度。     老人理想中的大同世界,或许就是“满足极大量”的“谐和之欲”。他曾认为:“革命被人误解了”,而有人则感叹他的“一度辉煌半生黯淡”——“政治于他,也是一种令人伤感的‘历史误会’”[20]。究竟谁误解了谁呢?     我不禁又想起老人早年说过的话:“有的人重视过去。有的人重视现在。有的人重视将来。我所重视的在现在未来之间。有的人重视过去。有的人重视海。有的人重视空。我重视海陆空之外。有的人重视天。有的人重视人。我重视在天人之际。”[21]     这是一片什么样的时空呢?     经过二十多年的禁欲和“文化大革命”,摧毁了一切旧文化、旧道德之后,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时代,却因来不及建立一套“良制度与良习惯”,不得不面对一片“不和之欲”横流的世界。申府先生尝说:“凡是嚷精神文明的,凡是要精神文明的,都是因为没有物质文明的缘故,都是因为物质文明倒塌了的缘故。”[22]     我们先是几乎没有物质文明,如今享受到了些许物质文明,却又面临着倒塌。     我忽然顿悟,他要告诉世人的真话,早在几十年前就说完了。     2004年9月16日  风雨读书楼     《南方周末》2004年11月18日     《社会科学报》2004年12月16日     ——————————————————     [1] 张申府:《所思》(其二),《所思》,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83页。     [2] 张申府:《我的教育、职业活动》,《所忆》,中国文史出版社1993年版,第84-85页。     [3] 张申府:《我的教育、职业活动》,《所忆》,第81页。     [4] 刘清扬(1894-1977)天津人,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1919年与郭隆真等在天津创建“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积极声援“五四”运动,并与周恩来、马骏、邓颖超等创办了“觉悟社”。1920年11月,赴法国巴黎勤工俭学。192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与张申府、周恩来、赵世炎等建立巴黎共产主义小组,是中共最早的女党员之一。1922年3月,因受法国当局与中国领事馆的迫害,随张申府、周恩来等人转至德国活动。1922年6月在巴黎“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中任组织和领导工作。 1923年底回到天津。1924年1月1日,与在津的原觉悟社成员邓颖超等人在天津创办《妇女日报》,成为中国早期传播马克思主义和妇女解放的思想的重要阵地之一,刘任该报的总经理,邓颖超等为编辑。1924年4月中旬,奉李大钊的委派,南下上海、广州、进行全国妇女运动的联络组织工作。1924年6月,随李大钊出席第三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大革命失败后,她虽然中断了与中国共产党的联系,但仍连续为妇女运动再奔波。 “九·一八”事变后,发起组织北平妇女界救国会,任主席,从事抗日救亡运动。1935年12月,与张申府、姚克广(依林)、孙荪荃等领导了著名的北平“一二· 九”学运。1941年 “皖南事变”后,在香港、桂林等地积极参加抗日活动。1944年在重庆加入中国民主同盟,并被选为民盟中央委员和妇女委员会主任。1949年后,历任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河北省政协副主席、民盟中央常务委员、全国妇联副主席、妇女干部学校校长等职。1961年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1977年在“文化大革命”中含冤去逝,享年84岁。     [5] 舒衡哲:《张申府访谈录》,李绍明译,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年版,第134页。     [6] 张申府:《续所思》,《所思》,第100页。     [7] 张申府:《生之反映》,《所思》,第110页。     [8] 新华社:《张申府背叛民主为虎作伥 刘清扬严予斥责》,1948年12月26日。     [9] 张申府:《我对罗素的敬仰与了解》,《所忆》,第66页。     [10] 张申府:《所思》(其一),《所思》,第70页。     [11] 张申府:《续所思》,《所思》,第139页。     [12]张申府:《所思》(其一),《所思》,第52页。     [13]张申府:《续所思》,《所思》,第163页。     [14]张申府:《所思》(其一),《所思》,第10页。     [15]张申府:《所思》(其二),《所思》,第94页。     [16]张申府:《所思》(其一),《所思》,第26页。     [17]张申府:《所思》(其一),《所思》,第21页。     [18]张申府:《所思》(其一),《所思》,第4页。     [19]张申府:《所思》(其二),《所思》,第102页。     [20]雷颐:《“仁”与“科学法”——漫话张申府》,《所忆》,第191页。     [21]张申府:《所思》(其一),《所思》,第62页。     [22]张申府:《所思》(其二),《所思》,第83页。       上一篇: 历史尘封的哲人——记张申府先生…   下一篇: “以伪证伪”无助于还原历史 阅读数(509) 评论数( 2 ) 2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阅读更多

贺卫方 | “睡美人条款”及其他(微言集之八)

“睡美人条款”及其他 (微言集之八。 7.26.-8.1. ) 贺卫方   【呼吁启动人大特别委员会】 2003 年孙志刚事件发生后,我与学界四友曾呼吁启动宪法 71 条特别委员会,但泥牛入海。温州特大事故震撼人心,铁道部自家调查难以服众,动车与高铁之发展速度及技术可靠程度令人忧虑。再次呼吁全国人大常委会紧急设立特别委员会,对事故本身及上述事项进行调查听证,以答国人。   【全国人大岂能不作为】宪法规定特别调查委员会制度已历 30 年,全国人大居然从未启动过一次此程序,宪法 71 条遂成 “ 睡美人条款 ” 。特委会是最高权力机关行使权力的常规形式,是其责无旁贷的义务。去年 2 月,美国国会对丰田汽车召回进行听证,我官媒称 “ 美国国会拷问丰田安全 ” ,谁来拷问自家高铁安全?   按全国人大议事规则,启动条件严苛,须由主席团、三个代表团或全体代表之十分之一才可提议。 // @ 章诒和 :这事必须直接写给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所有副委员长和秘书长。要求按宪法71条,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如果全国人大从来没这样做过,就逼它做!我们已无退路, “ 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 ” 。   【另一通道】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会议议事规则 “ 第二十一条:常务委员会认为必要的时候,可以组织关于特定问题的调查委员会,并且根据调查委员会的报告,作出相应的决议。 ” 这意味着人大全体会议闭会期间仍可以组织调查委员会。议案提出者可以是国务院等机构,也可以是常委会十名以上委员。   【发现十名法律出身的常委会委员】石泰峰法学教授,乔晓阳立法专家,李连宁法学专家,陈斯喜立法专家,范徐丽泰立法专家,郎胜立法专家,胡康生立法专家,信春鹰法学教授,姜兴长前大法官,徐显明法学教授,十位。 // @ 贺卫方 :回复 @ 光哲 : 我看到好几位委员是法律出身。 // @ 光哲 : 第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 161 名委员: http://t.cn/htTfqU   【不为别的】只是希望这些卓越的法律家有所作为。不过我也理解他们不容易。原谅我把各位大名点出,不是逼宫,只是无奈耳。   【雷颐先生提出问题】 @ 雷颐 :分析事故原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但有一个问题可立即回答:拆毁、掩埋机车车头、挪开车身的决定是谁做出的?从此刻起,我们首先要求有关方面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告诉我们,是谁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意者请转、顶此贴。   【转发雷颐】非常赞成雷颐先生的这个呼吁。看了温总理记者会,很遗憾没有记者在现场向温和铁道部部长追问这个问题,尽管国内记者这一次的表现已经小有改善。另,温总理患病住院十一天,记者也应追问他得了什么病,何以此前不公布?还有其他常委为什么也都没有到现场,却让大病初愈的温总一个人忙活。   【搜狐调查】截止 28 日夜 23 时,参与 1580 人?你注意到贺卫方关于特别调查委员会的呼吁么?回答是者占 93.8% ;不相信铁道部结论者占 96% ;认为人大有必要启动特委会调查此事故者近 95% ;人大不予回应的原因,答有其他苦衷近 57% ,答贺卫方不值一顾者近 35% ,选不值得动用人大 7% 。   @ 逸君 V :【赵普曝央视记者欲调查温州动车事故受阻】事发后,央视派出几路记者数人直播,当进一步调查真相给大家释疑的时候,却有想不到的困难!下面是当时记者发我的话。 ﹣对不起,我也好内疚,这次的采访我心力交瘁。我和现场进在咫尺却不能近身一步,和警察几乎肢体冲突。好多说不出的恶心,失望。   【间接证据】阻止记者调查,甚至动用警力,难免人们猜想:如果官方说的就是真相,何必对记者 —— 并且还是最便于控制的央视记者 —— 如此防范?坦率地说,铁道部在这次重大事故发生后所作所为,如掩埋车头、拆解车体等,都令人想到某种人做事后的惯常行为:破坏现场、毁尸灭迹、增加破案难度。   【仅公布名单还不够】昨天国务院调查组总算公布了成员名单。其中铁道部官员赫然在列,他们本应回避,任何人都不得做跟自己利益相关事项的裁判者,此乃程序正义的第一要求。此外,调查组要受监督,须程序公开。建议关键听证过程电视直播,将各种证据和专家不同意见展现在公众面前,也减轻决策者压力。   【不成啊,温总理】您昨天在现场说调查组是独立的,今天一看名单,铁道部副部长居然是调查组副组长!这样的调查组想独立于铁道部都是一句空话,不知道您的词典里如何解释 “ 独立 ” 一词的。还是希望用您巨大的影响力推动全国人大常委会启动特别调查吧。法律规定国务院可以提出这样的议案的。   【陈世美调查秦香莲案件】秦香莲控告,包拯在状子上大笔一挥:请陈世美同志查处。这种做法居然在 21 世纪大行其道,没有任何程序正义的概念,可胜浩叹。铁道部必须回避,所有委员都须保持高度中立和独立(若国内专家不足,也可请海外专家),过程必须公开透明,决策必须严谨论证,还死者以正义!   【王梦恕不宜担任调查组成员】法官自己首先要清白! // @ 张宏杰 :王梦恕成了调查组专家组副组长 ? 我记得关于他的新闻有三条 : 一是他怒斥那个宣称不敢坐高铁的工程师,说他是伪专家。二是他说中国高铁绝对安全,能保证 “ 后面不追尾,前面不撞车 ” 。三是动车出轨后,他马上说可能是司机疲劳驾驶。现在应调查他,怎么由他来调查这个事故?   【孙乐呼吁启动特委会】动车事故已发生近一周,对事故的原因调查、救援、赔偿等工作虽在开展,但却受到人们方方面面的质疑。对此,贺卫方教授接连呼吁全国人大紧急设立特别委员会,对温州动车追尾事故本身及相关事项进行调查听证。我们附议,呼吁由全国人大启动特别调查程序。(全文发表于《经济观察报》)   【门槛比墙高】《新京报》 28 日发表采访宪法学老教授许崇德文章,许称特委会 “ 不能轻易启动 ” , “ 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作为最高权力机关,给启动特定问题调查设置一定门槛是必要的。 ” 我的天,从 1954 到 1975 年,从 1982 到 2011 年,前后 52 年从不启动,这门槛也高得太邪门了吧?要发生怎样的事才启动?!   【中国日报: Professor calls for independent probe 】 He Weifang, a law professor at Peking University, called on the National People’s Congress, the country’s top legislature, to rise to the occasion and establish a special committee for the investigation.   【请王梦恕院士退出调查组】查网络信息,国务院调查组专家组副组长王梦恕院士本是隧道及地下工程专家,自专业角度而言,与本次交通重大事故无任何关联,不知何故能够担任专家组副组长。况且此前王院士为高铁颇多鼓噪,令人怀疑是否有利益关联。为洁身自好计,请王院士退出本次事故调查组。   【马勇先生认为王梦恕只是退出还不够】 @ 旁观者马勇 :贺卫方教授呼吁王梦恕院士主动退出调查组,我在支持的同时表示还应该追究这位王院士之前的言责。我是希望通过这种追究建立一个良性的体制,读书人要有起码的良心再发言。政治史上有句名言是 “ 总统是靠不住的 ” ,意思就是一般百姓无法辨别真伪是非曲直,读书人要发言就应该引导民众抱有一种必要的怀疑。   【赞成马勇先生主张】马勇先生说得好!王梦恕院士所研究领域不能让他有确保动车安全的话语资格,但他却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中国高铁和动车在控制系统、信号系统很成功,前不可撞车,后绝不追尾。这明显是利用其院士光环越界发言,蒙蔽公众。事故后,未见其表达最起码歉意,却摇身一变,成了调查组成员。岂非咄咄怪事!   【凤凰卫视报道范徐丽泰动态】 @ 凤凰卫视雷宇 :人大常委范徐麗泰表示反映香港人意見,已經於上星期六去信人大副委員長李建國,要求人大常委會成立特別調查委員會。范徐麗泰表示,人大常委會非常關心溫州動車事故,希望國務院能公開有關調查報告,並提交常委會審議,常委會在審議後再決定如何跟進   【继续关注】是啊,总该有点反响。范徐丽泰称人大常委会非常关注云云,是否属于人大常委会官方表态尚不得而知,人大常委会审议结果如不满意,会启动特别调查委员会么?无论如何,大陆这边的委员们一声不吭实在令人失望。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A ‘Malign Intellectual Subculture’ – George Monbiot Smears Chomsky, Herman, Peterson, Pilger And Media Lens .

阅读更多

贺卫方 | 1990-2010年间发表论文与评论目录

1990-2010 年间发表论文与评论目录 贺卫方   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勤于写作的学者。最近的事情正好让我回溯和整理一下过去发表在学术刊物和一些文集上的篇什。二十年间,只有下面这些。依据最近看到的上海交通大学两位学者何渊、徐剑的研究,其中有三篇论文列为中国法理学界最具影响力论文五十篇内( http://heyuan1979.fyfz.cn/art/722296.htm )。记得“司法与传媒三题”一文还是新闻传媒学界引用最多的前三篇论文之一。另外,自己两篇最重要的论文——编号 5 和 23, 字数均在四万以上 ——并没有发表在学术期刊上,因而无法从一些期刊网上检索。这里也把著作和译作列举一下,虽然迹近无聊,姑且作为自己还算不上尸位素餐者的证据而已。   另外,一个教授的重要使命是教学。在 1995 年调入北大之前,我个人在中国政法大学比较法研究所工作,主持《比较法研究》季刊的编辑,没有多少教学历练。在北大讲课第一学年后即获得法律学系惟一的一个教学一等奖。后来北大法学院设立了由学生投票产生的十佳教师奖,共评了四年,我四年蝉联此奖。 2000 年还获得全校学生代表评选的北京大学十佳教师奖并排名文科第一。从 1996 年起带硕士生( 2005 年停招, 2011 年因考试模式恢复如旧,我也重新开始招生), 2000 年起带博士生至今。扪心自问,我无愧于这个教授的称号。   说起来,所谓学术也没有多神秘,只不过是针对真实的问题,运用人类已经积累的资源,结合自家独到的观察和体悟,提出具有理论和实践意义的论证和解决而已。就此而言,那种把形式要件看得很神圣,把学术成果等同于卖白菜要论斤称两,无疑是很荒唐的。柏拉图的成果都是对话体;加缪的一篇随笔(“关于断头台的思考”)成为刑罚思想史上的经典;胡适的演讲和日记本身就具有相当的学术贡献;论“学术论文”的数量,钱锺书先生一辈子不过七篇(其中的一篇还是文学教授恳谈会上的讲稿,七篇文章都经过修订再发表,总字数不过十三万言)。这些却是真正的学术巨制。相形之下,篇幅云乎哉,文体云乎哉,核心期刊非核心期刊云云乎哉!   我跟富于盛名的万圣书园是近邻,登门浏览那里的书是我平常的一大乐趣。但是,望着架子上卷帙浩繁,满眼缤纷,有时竟不免悲从心来。想起了那个好像古代波斯君主薛西斯的故事。看着那些获胜归来、生龙活虎的年轻士兵,薛西斯忽然泪流满面:百年之后他们都将化为枯骨!是啊,这些书里,有多少可以依旧站立在百年之后的书架上?想到这些,不免感到学界中的某些明争暗斗真是无趣的很。   ————————————————————————   1.             “中国古代司法判决的风格与精神 以宋代为基本依据兼与英国比较” ,《中国社会科学》 1990 年第 6 期,第 203 - 219 页。 本文英文全译载 Social Sciences in China , No.3, 1991, pp.74-95 。获第一届全国青年优秀社会科学成果奖优秀论文奖,司法部直属院校七五期间优秀论文奖。 2.               “契约与合同的辨析”,《法学研究》, 1992 年第 2 期。 3.             “比较法律文化的方法论问题”,《中外法学》, 1992 年第 1 期。收入沈宗灵、王晨光编《比较法学的新动向》,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3 年。 “The Methodology of Comparative Study of Legal Cultures,” Asia Pacific Law Review, Special Issue, No.1 (1994), pp.37-44. (本文系前揭论文之英译) 本文获“《中外法学》创刊十周年优秀论文奖( 1998 年)。 4.

阅读更多

OhMyMedia | 南方人物周刊:女王的微博江湖

2011年3月28日,姚晨探访泰国梅拉难民营学校,和孩子们一起上了一堂课 (许闯) 本刊编辑部 跟公众最为“接近”,又令公众感到最为“神奇”的公众人物,就是一种叫作“微博大佬”的新人类。而当一个人被称为微博第一人或者微博女王,那她就更神奇了。只有微博这一神奇的土壤,才能生长这样神奇的新物种。 这个称号落到了姚晨头上,而公众像对待一次公选的结果一样,承认她,接受她,对她友好。 从她以“微博第一人”的身份成为传统媒体报道对象的问答之间,可以让人领会两个要义:一.微博是一个怎样的江湖,具有怎样的特质才有可能被“选为”微博大佬;二.作为一个微博大佬,在微博的独特环境里,又会得到怎样的历练。 在微博世界里,人们认粉丝数,粉丝成为量化微博名人的指标。但是,略为领会过微博江湖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你微博后面的每一位粉丝都有一个真实的鼠标,但是,鼠标背后的操纵杆却掌握在网络公司手上。姚晨把玩微博比喻成“打攻关”,意味着她知道,博主怎么打不是最重要的,网络公司选中你才是第一位的。 那么,既然网络公司还没有跟你签订协议,它当然可以随时把更多的粉丝数调拨到另外的人头上,微博的这个秘密让人觉得无趣。 网络公司虽然是微博世界的上帝化身,却不是上帝本身。网络不能随便塑造它的微博第一人。这个人一旦被选中、被塑造,就成为该公司的微博代言人,就跟它的毁誉共进退。所以,这个人得有合规中矩的尺寸。姚晨不错,她已经有被千家万户各色人等接受的外形;联合国难民署代言人的身份如果处理得好,很可能像黛安娜一样无限加分;姚晨的话语在一般演艺人士的基础之上,既称得体,又暂时看不出有超越网络预设尺度的风险。 关于后一点,是相当关键的要素。可以设想,即便把姚晨女士的身材和美丽嫁接到贺卫方先生身上,或者章诒和女士年轻40岁,他俩也不可能成为第一人。 不过,姚晨终归是率性的,她也发过“只能自己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帖子。对于一般网民来说,这是一种陌生及恐怖的技术,它侍候在敏感词审核之后,能让别人都看不到你,而你化作另一个你去看自己,也会检验出自己并不存在。 或许网络公司对于姚晨这种对自己作出巨大贡献的“第一人”,应该友好地开放一些网络秘密,至少尽量避免她浪费感情,写出“只能让自己看得见的帖子”?这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当她发了一条远房亲戚家抗争强拆的帖子,很快就删除了。而同样的帖子每天在微博上并不少见。此外,姚晨删帖本身也成为当即传遍全国的新闻事件,而一般人删除自己的帖子并不算什么事。 这说明,做名人难,做微博名人亦难。成为微博名人,便不能像普通博友那样说自己想说的话,他的语言需要某种预设,他失去了说错话的权利,他可能为微博所累。 这些都是传统公共空间的人物应有的约束,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传统的舞台把公众和公众人物拉得这样近。传统舞台永远是公众人物的,公众是够不着公众人物的。在微博世界里,公众人物必须和公众互动,这既是迅速造就公众人物的关键,也是毁掉一个人公共声誉的途径。如果你被微博推高,你不能不迅速领会其中的要领。 微博已经给姚晨打了高分。尽管她现在可能还不是讨论公共问题的最好对手,但她正在越来越“正确”,越来越“成熟”。她正在学会选择一些聪明而温暖的话,她在领会微博言论的边界,掌握与“微博第一人”相称的表达技巧。 微博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公共广场,但在目前,微博还是一个“潜规则”大于“显规则”的地方。有人企图建立一些说得过去的规则,但从管理的角度看,则没有这个必要。帖子的终审权必须是网络单方面的权利,其理由不可告知,更不可商量。如果你写一个帖子说,你是被网络公司实名认证的微博用户,是否可以言责自负,不让网络公司代理你的言论权?这个帖子注定发不出去。 表达如果需要尺度而又不是法律的尺度,便不存在真正的尺度。网络管理方面的困惑并不比网络公民少,“微博大佬”和“草根”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这使微博成为一个大家都不服的江湖。尽管如此,客观地说,微博还是目前最好的公共空间。这就是微博令人爱恨交加又共同聚集。

阅读更多

中国选举与治理 | 教授当如贺卫方

教授当如贺卫方 作者:王利平 来源:作者赐稿 来源日期:2011-8-18 本站发布时间:2011-8-18 1:30:44 阅读量:1612次 博主按: 学者谢泳在《逝去的年代–中国自由知识分子的命运》一书中感叹道:“说到过去的教授,我们年轻的一辈真有说不出的感慨,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都是教授,前后却不大相同。过去的教授是手工生产的,少,也就值钱,今日的教授是机器生产的,多,也就贬值了。你想,一个社会无论什么人都敢以教授自居,那自然什么人也就敢随意嘲弄教授了。这当然还是就教授的数量而言,就学术水平而言,今日的教授更应当感到面红耳赤心有愧才对。今日的教授已不再是学衔、学问的标志,而是工资的一个级别,一个分配住房的资格,再加上一个享受公费医疗的待遇而已。”如今, 有人指控学者贺卫方,不顾事实地说他“20年不发表学术论文,单靠时评、演讲,没有资格胜任北大法学教授一职”。时下,文字垃圾制造者充斥知识界,贺卫方可谓鹤立鸡群。学者徐贲认为“学术是一种公共事务参与”,就此而言,贺卫方实乃真教授也。现将旧作《有感于贺卫方教授调动之难》、《我们应庆幸互联网时代有贺卫方》和《 世界读书日,我读 》重发于此,期待中国能多出几个像贺卫方这样的教授。 有感于贺卫方教授调动之难 要问当今中国最具个人魅力的法学家是谁?我想非贺卫方教授莫属。贺教授是中国法学界目前演讲次数最多的一位,近些年来,他的足迹遍及祖国大江南北,极具磁性的声音,充满激情的文字,富于洞察的思维,曾使无数听众为之倾倒。贺卫方已成为这个时代的一个符号,他正在用观念的力量改变着历史的轨迹,正是由于他的演说,法治常识得以在社会中迅速普及,正是由于他的演说,使他成为推动中国司法改革的领军人物。在许多公共事件中,我们能听到贺教授的鼓与呼,从孙志刚案到邱兴华案到许霆案到聂树斌案再到周正龙案等等,贺教授以学者的良知维系着正义的底限,贺教授更像是一个满怀理想的”战士”。 今年7月初,贺教授在北大法学院的毕业典礼上,给学生们作了《让胡适校长的精神活在我们心中》的告别演说,此时贺教授离开北大法学院前往浙大法学院似乎已成定局,7月17日贺教授再次在《南方周末》中以访谈的形式表达了他对即将前往且要施行”教授治院”的浙大法学院的向往。令人不解的是,在贺教授已经办了离开北大的手续之后,浙大法学院居然通知贺教授,浙江大学不能接受他。据说不让贺教授来浙大是浙江省有关部门下达的命令。近日,贺教授在其博客中有一则小启,写到:”近来,一些寄给我的邮政邮件寄到了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又转到北京,不仅误事,而且增添了收发人员的劳动。今后有寄送邮件者,烦请继续寄到下列地址:100871北京市北京大学法学院贺卫方2008年11月22日”。看来贺教授调不成已成事实了,目前处于”流离失所”的状态。贺教授调动为何如此之难? 厦门大学谢泳教授认为:”自由流动是大学教授的命根子”,他统计过北大、清华、南开、北师大1949年前100位教授的自由流动情况,他们当中自由流动三次为一般规律,多的有流动四五次的,而流动的时间一般在三四年之间。最终落脚在一个自已比较理想的大学内。谢泳教授在《过去的教授》一文中写到:”自由流动只是大学教授的一个普通权利,这种权利并非大学教授所独有。所以强调这种权利对大学教授的重要性,是因为他们在谋生之外,有天然的关怀社会的责任,要主持公道,要批评政府,要通过写文章办报纸来伸张正义,这些特征决定了教授是一个主体性极强的群体,也同时决定了他们的生存环境相对有多变性,他们比其他阶层要难于在一个固定的环境中长期呆下去,这时如果没有自由流动的权利,对教授来说,实在太痛苦了。你想,当一个教授本来不满足于自己的工作环境,又厌恶自己的顶头上司,可他又无法摆脱这样的环境,那么他们的才华只会日益枯萎。大学教授是个性极强的群体,他们不是为混一碗饭吃就可以任意在一个单位中呆下去的,这时候自由流动就成为他们最重要的生存方式。他们作为有教养的人,常常不会在矛盾激化的情况下才离开,而是稍感不适,即主动选择。” 正是因为在1949年前大学教授有自由流动的权利,所以过去之大学教授与今日之教授在精神状态方面相比较而言,前者要比后者强上百倍,可以说是今不如昔,以言论政批评政府是过去之教授的常态,如今之教授在政府面前唯唯诺诺者居多,做注释抬轿子的比比皆是,如贺卫方者却成了教授中的”异类”。已被视为”异类”的贺卫方教授,又怎么可能让其自由流动呢?因此,我要为实现贺卫方教授自由流动的权利而呼吁,为实现所有教授们自由流动的权利而斗争! 我们应庆幸互联网时代有贺卫方 贺卫方在其博唠阁中道:”很庆幸生在一个有大学的时代,使自己这种既不喜官场气息又不懂经商之道还恐惧农耕之累的散木之人居然可以过上一种不失尊严的生活。” 知识分子的尊严体现在思想之中,思想离不开言说,贺卫方更应庆幸生活在互联网时代,让其拥有了一个更为宽广的言论空间。 贺卫方抵达石河子大学数日,并已安顿下来,很快就要给那里的学生授课,这群学生有福了。 贺卫方此次离京赴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显得有些突然,被人称之为”流放”,引发了学界许多人的感慨。 去年,因临时”天气”变化,贺卫方未能成行浙大,现因年度”气候”问题,贺卫方支教石河子大学。 作为一名知识分子,最为重要的是享有话语权,知识分子的话语权是在持续不断地言说中赢得,知识分子的言论禁忌是在持续不断地言说中突破。 这些年来,贺卫方凭借其极具震撼力的短文和极富感染力的演讲,影响中国大江南北,在这个法治启蒙时代赢得了宝贵的话语权。 如今,贺卫方成了公众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引起朝野关注。 谁都无法抗拒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与前互联网时代相较,互联网时代的一个重大变化就是:政府再也无法垄断话语权,公民凭借网络能迅速进入公共空间,产生话语影响力,并与政府话语形成竞争,对政府话语起到补充和纠偏的作用。 其实,在这个互联网时代,人们更关注的是贺卫方说什么,而不是贺卫方去哪里。 因此,对待如同贺卫方一样的公共知识分子,政府不要太在意他们去哪儿,要善于倾听他具有影响力的言说,要善于从他的言说中找到与公民社会互动的空间。 可以说,有了互联网,贺卫方即便到了新疆石河子大学,其话语影响力依然如故。 贺卫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一到石河子大学又开始舞文弄诗。 期待早日看到贺卫方《边塞诗集》的人一定不少。 我们应庆幸互联网时代有贺卫方。 世界读书日,我读《四手联弹》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我读了一本书,名《四手联弹》。 《四手联弹》的两位作者均系“敏感人物”,一位是文化界的名人章诒和女士,一位是法学界的名人贺卫方先生。 在《四手联弹》中,章诒和女士和贺卫方先生堪称珠联璧合,正可谓:古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今有“行万里路,写一本书”。 这是一本很美的书,美景配美文,景是作者亲手所摄,文是作者亲笔所书,看之读之,有亲临其境之感。 有了这般美丽的景致相伴,西去新疆石河子的贺卫方先生并不孤单,这般美丽的景致也吸引了章诒和女士,这一切终于促成了两位合作,谁说文章不是本天成,妙手方能偶得之呢? 章诒和女士以回忆过去见长,道出了那个时代不同凡响的人事;贺卫方先生以批判现实见长,说出了这个时代心惊肉跳的常识。事实上,对一个民族来说,忘记过去和缺乏常识,都不是一件好事,都有可能重新走入灾难,因此,对一个民族而言,历史和常识是最好的启蒙。在《四手联弹》中,章诒和女士和贺卫方先生携手走进大自然,走进新疆,走向世界,两位作者触景生情,以诗一般的笔调,一边感悟人生,一边继续讲述着历史和常识。 过去的人事,宛若青烟,随风而飘,慢慢淡去,章诒和女士用笔把它留住,于是有了往事并不如烟;去过的地方,犹如梦境,随岁月而逝,渐渐模糊,贺卫方先生用手将其摄下,于是有了四手联弹。 我曾经在贺卫方先生到新疆石河子大学不久,写下《我们应庆幸互联网时代有贺卫方》一文,在文中说道:“贺卫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一到石河子大学又开始舞文弄诗。期待早日看到贺卫方《边塞诗集》的人一定不少。” 章诒和女士听闻贺卫方先生要到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时,曾以石河子为谐音,称贺卫方为诗鹤子,让这位守门老鹤有了一个更富诗意的称呼。 如今,贺卫方先生不负众望,终与和章诒和女士四手联弹,其奏出的音弦,正打动不少人的心。 世界读书日,我渡过了美好的一天,全因有了这样一本美景配美文的好书,在此,感谢章诒和女士,感谢贺卫方先生,感谢两位两双富有灵性的手。 (作者系福建省委党校法学教研部副教授)

阅读更多

CDT/CDS今日重点

十月之声(2024)

【404文库】“再找演员的话,请放过未成年”(外二篇)

【404媒体】“等帘子拉开,模特已经换上了新衣”(外二篇)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