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改革

法广 | 香港传真: 看中国的「第三只眼」闭上了

该书也蒙骗了江泽民。当时的中共总书记江泽民认真阅读了该书,在考察山西时说,山西出了一本书《第三隻眼看中国》,作者是德国人,对中国经济改革提出许多重要观点,「值得我们深思」。时任山西省委书记胡富国在场听了江的谈话,随即给省新闻出版局局长打电话,询问这本书。省新闻出版局局长赶紧回应:「我们正在追查这本书的出版内情。」他还以为又是一本有「严重政治问题」的坏书。没想到,胡富国说:「什么追查?这是一本好书。赶紧拿几本过来。」不久,中国大陆媒体纷纷转载或发表书评推介文章,不少学者认定,《第三只眼看中国》说出了中国内部强硬的新权威主义观点。江泽民还向中央警卫局推荐这本书,干部每人一本;中国战略管理学会、中央政策研究室举办此书研讨会;有人更传出「这本书是邓小平政治遗嘱」。 当时,亚洲周刊想联系到这位叫洛伊宁格尔的德国作者,多番从北京、上海学界和外交界,从山西的这家出版社,也从德国中国问题学界一再追寻,渐渐发现这位德国的「当代欧洲最有影响力的中国问题专家」,似乎只是一个「影子」。令人怀疑的是,书中形容一九五七年中国发动反右运动,原本是毛泽东希望民主派和知识分子向中共提批评,这就像旧时代的财主同意小老婆打他嘴巴,但不可以真的打以及越打越狠,但女方不懂适可而止,终于惹怒了男主人。作者说,这就是反右运动的来龙去脉。公平地说,这一描述非常生动有趣,但完全不具备欧洲的人文情怀和思维特质。 为了解开谜团,亚洲周刊最终与在北京的王山联繫上了。他在回答中,仍说自己是译者,却拿不出德文原著;说自己也只和他通过信,却拿不出对方通信地址;承认自己透过代理人联系,却不愿透露代理人是谁。最终真相大白,《第三隻眼睛看中国》是本伪书,而「译者」就是作者。今天,这只「聪明」﹑看中国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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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 | 北京“德国”作家王山去世

北京文人王山去世,终年59岁。王山在九十年代中期曾推出著作《第三只眼睛看中国》一书而名声鹊起,据报道还引起了江泽民的注意。 北京著名作家“票友”“德国作家”王山,因病于4月30日在北京军队医院301医院病逝,终年59岁。王山遗体告别仪式上周末在八宝山举行。亚洲周刊说,王山是糖尿病引起心衰和肾衰竭而病逝的。 *王山的《第三只眼睛看中国》* 上世纪90年代中,中国图书市场突然冒出一本书:书名为:第三只眼睛看中国,作者是德国人洛伊宁格尔。这本书讨论中国政治,引起各方注意。后来,人们渐渐知道,作者根本不是德国人,而是北京文人王山。 *该书引起江泽民重视?* 据最新亚洲周刊报道,王山在书中,对中国现实政治经济问题有深入分析,涉及到不少当时敏感话题。王山这本书曾引起当时中国领导人江泽民的重视,“推荐给中央警备局”官兵阅读。报道说:江泽民认真阅读了此书,并引用江泽民话说,该书对中国经济改革提出许多重要观点,“值得我们深思。” 报道还说,不少学者认定:“此书代表了中国内部强硬的新权威主义观点。” *王山当过工农兵* 王山,1953年生于浙江金华,北京长大。当过工农兵(知青、矿工、军人)。亚洲周刊说,王山初中毕业后,到山西雁北插队。不过,按照年龄推算,他文革开始时应是小学六年级,不到初中毕业的年龄。 王山离开矿井参军到部队,1977年复员,到北京师范大学某处工作,“后来担任处长”。 *王山是中国作协成员* 中国百度百科介绍王山说,他是中共党员。河北南皮人。1982年后历任《民族文学》杂志社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王山离开北京师范大学后,到了中国京剧院担任副院长。从1991年以后,“专业写作”。百度说,1995年后,王山曾在“国内外多个研究机构供职”。 他除了写作《第三只眼睛看中国》外还撰写了《血色青春》系列:天伤、 天祭、 天爵以及《大顽主》系列之地殇、地魂。 *王朔佩服王山* 北京作家王朔说,姓王的作家,他只佩服两人,一个是女的,上海的,叫王安忆;一个男的,北京的,就是王山。 王山晚年也上网,网名四横竖(笔划四横四竖,即“王山”),据说粉丝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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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格格:大明英烈传(十八)阳君本纪 (上)

阳君,生于1919.10.17,卒于2005.01.17。原名修业·赵,河南滑县桑村乡赵家庄人。父亲赵廷斌,字良乡,家中殷实,有数十亩良田,是当地有名的地主。但此人乐善好施,深得当地民众爱戴。赵廷斌与结发妻子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修业·赵。1927年在县立17小读书,1932年6月缴入CCP,介绍人是校长杨庆然。后由于CCP准备在滑县暴动被镇压,因而修业·赵与组织失散。修业·赵在准备这次暴动时领导农民进行土地革命,打倒地主分田地;他还对自家的田地和牲畜分发给农民和卖掉,其费用献给党组织,引起父亲赵廷宾的不悦,但是他还是成功说服了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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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年:政府压制了民众的创造力

  政府在产业升级上应该起什么作用,这是中国面临瓶颈的一个主要因素。中国的经济改革走到现在,如何实现产业转型升级,从制造经济走向创新经济,现在存在着不同的观点和做法。在这方面,有的政府主管部门做的事情和他们应该干的很不相称。   第一,政府应该做的是产权保护,特别是知识产权保护。没有知识产权保护,创新、研发的投资很难完全收回。如果到处都是假货,前期的研发投资就等于打了水漂。所以我们看到,哪个国家的知识产权保护做得越好,哪个国家的创新就越好。   要保护知识产权,首先要保护一般产权。如果一国这些创新的主体——企业家,手里拿着外国护照随时准备海外移民,他就不会有长期的研发,因为研发需要人才、时间、资本,一个品牌的树立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必须使企业家、创新者长期在我们的国家投资,在我们这里创新,把这些技术留在这里,以推动中国经济的发展,要让他们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知识产权的保护离不开一般产权的保护。一般产权保护的含义,是让企业家安心,有长期向创新转型的愿望。另知识产权的保护会给他们带来足够多的回报,要防止伪造者分走企业家创新利润。   第二,我国目前的金融体系无法支持创新。一个以商业银行为主体,以大型国有保险公司作为主力的金融体系是无法支持创新的。   创新需要的是什么?创新需要支持创新的金融体系,这一套金融体系包括从天使基金、风险投资、PE到VC,形成梯队。要形成一个支持知识创新的金融产业。其中政府应该做什么?政府应该提供VC、PE基金的法律框架,而不是监管细则。   现在很多PE、天使基金面临的是,政府部门在抢夺核准权,要将审批改为核准,核准改为报备。现在,核准权也被抢夺,如果你和政府搞不好关系,就不给你报备。这样对国家的创新产业、创新技术及创新企业的杀伤力极大。为了推动中国创新经济,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散握有创新生杀大权的权力机关,而发改委一类的主管部门就掌管了很大的权力!   PE是什么?就是私募基金,应该不需要审批,不需要报备。但现在是政府出钱搞PE,全搞错了。政府的钱是老百姓纳税的钱,不能承担这么高风险。国家还对PE审批,还要纳入政府的监管体系,这怎么行呢。PE就是私人对私人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需要审批。所以,要建立一个能够支持创新,能够支持升级换代的体系,靠大的国有银行,国内的保险公司,实践证明没戏。   第三,要建立起要素市场。中国的创新为什么推不动?因为政府要管制土地价格、劳动力价格、资源价格、资金价格,用低要素价格来支撑GDP的高增长,这对于升级换代是极大的障碍。   如果按照市场供需关系提高了要素的价格后,企业马上就知道怎样节能,怎样减排。让价格信号发挥更大的作用,让价格机制在升级换代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包括人民币汇率更大幅度的浮动,就是用价格引导企业走向高端。现在很多企业不走向高端,就是因为在低端过得很舒服。舒服的原因就是政府管制着这些要素价格,管制着人民币汇率,所以企业不愿意升级。   第四,要发扬企业家精神。中国是一个企业家资源非常丰富的国家,这是发展经济最宝贵的资源。但是,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们看到,在经济舞台上,企业家一个个走下去,政府官员一个个走上来。我开会时经常发现,10个发言者里前9个都是官员,最后上来一个企业家。而企业家说的是,“前面几位领导的讲话,我们回去一定好好学习。”   我们完全把市场经济最基本的关系搞颠倒了,市场经济要让企业来搞,要让民众来搞,要让企业家来搞,企业家才是这个舞台的主角。但现在他们都在台下看着和听着,上面一排官员坐着!因此,中国的企业家精神受到压制,主要来自于政府,来自于强势的政府。大政府不利于企业家精神的成长,而没有企业家精神,就没有创新,就没有我们产业的升级换代。   第五,创新是人类思想的自由创造,是脑力活动的自由创造,如果没有一个松宽和开放的社会环境,就不会有创新精神,所以政府能做的应该是创造一个宽松开放的氛围,不再把标新立异认为是弊端。我们要尊重创新的人,要形成这样一种社会文化氛围,才能在无数的创新尝试中,结出一些成果来。   思想、文化、社会,只有自由地发展,才有我们民族文化的不断成长和繁荣,政府管得越多,就会越压制了我们民族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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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保云:威权主义的历史意义

蒋经国父子三人(右起蒋孝勇、蒋经国、蒋孝武) 朴正熙(南朝鲜)著书   一、威权主义政体的特征与类型   “威权主义”(authoritarianism)被认为是20世纪最重要的政治学概念。中国知识界对这个词并不陌生。早在20世纪90年代,国内兴起了一阵讨论“新权威主义”的热潮。这次讨论主要是受到亨廷顿《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的影响,一些学者用“新权威主义”这个提法来强调政治稳定、经济增长和社会秩序的重要。但这次讨论并没有在学术上充分展开,对威权主义政体的性质与特征、历史意义及其前途等都没有很好地探讨,而是停留于字面的理解,所以也没有留下多少东西。   西方学界在二战结束后就开始研究世界现代化进程中出现的“新政体”。汉娜·阿伦特1951年出版了《极权主义的起源》。上世纪60年代后研究者越来越多。布热津斯基、林茨等给“极权主义”和“威权主义”下了经典性的定义。极权主义的特点是:高度技术理性的统治权不受限制地被领导人个人操控,鼓动社会革命,热衷社会动员和控制,一元化的政治结构,单一的意识形态统治等等。现实例子如斯大林苏联和二战时期的德国与意大利。威权主义则是另一种政体。它的专制程度远比极权主义温和,政治结构不是一元化的,而是具有不充分的多元化,意识形态也不是单一的而是多种理念混合,不搞政治动员和群众运动等等。典型的例子是当时的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些属于经典性的研究,对后来的影响很大。   1960年代中期,巴西、阿根廷等拉美国家发生了右翼军人政变。这些军人打着发展经济的旗号推翻了“低效率”和“腐败”的文官政府而建立起军人政府。70年代,一些学者在布热津斯基、林茨的“威权主义”概念的基础上,对这些军人政权进行研究并提出了“官僚-威权主义”概念。奥唐尼尔在一篇文章中概括出这些军人政府的以经济增长为目标、强调理性化管理和经济规范化、压制工人运动、搞非政治化、经济上排斥劳工等特征。这些特征组成的分析模型被称为“官僚-威权主义理论”。   “官僚-威权主义”和“威权主义”基本是一个概念,指的均是一些搞现代化的发展型政权。被标上“威权主义”而加以研究的多数是军人政权,但也有少数文人政府,如1974年前葡萄牙的“文人独裁”,1981-2003年马来西亚的马哈蒂尔政府。无论是军人政权还是文职政府,作为“威权主义”,它的一个突出的特点是个人的高度集权,有一个能够左右局势的“强人”领袖。此外,它还具有一系列“新政权”的特征:在经济上它追求高增长的目标以及经济秩序的规范化;在政治上它是在宪政体制下活动的,不搞单一意识形态控制,具备多党竞争、选举、三权分立、言论自由、地方自治等民主的形式要素,走“专家治国”道路,建设法治秩序;在社会上它强调稳定,搞非政治化,反对动员民众和民众运动,采取严厉措施镇压罢工、罢课和游行示威活动,等等。这些“新政体”特点是识别一个政体是否属于“威权主义”以及它的“新”的程度的标准。   亨廷顿在1968年出版的《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中曾讨论过军人政权。他没有使用“威权主义”概念,而是用“普力夺”(“执政官”)一词来称呼。他划分了“寡头普力夺”(流行于19世纪的拉美)、“激进普力夺”(1960年代兴起的拉美军人政权)、“群众普力夺”(韩国的朴正熙政权)三种类型,并认为“群众普力夺”是最先进的,临近民主的门槛。后来在上世纪90年代写的《第三波:20世纪后期民主化浪潮》一书中,亨廷顿使用了“威权主义”概念。但是,他给它下了一个与别人不同的定义:“‘威权主义’……指称所有不民主的体制。不民主政权或威权政权的具体类型指的是:一党体制、极权体制、个人独裁、军人政权以及类似的政权。”这个定义显然与经典的威权主义定义有很大区别。它把所有“不民主”的政体都划归“威权主义”,而不是仅仅指那些搞现代化的“新政体”。   国内知识界接受的就是亨廷顿的这个定义。它其实是一个很不严肃的定义,不仅把理论搞乱了,也把现实问题简单化了。亨廷顿把所有非民主政体称为“威权主义”,是为了强调“民主化”运动的重要,设计出“威权主义-民主化-民主化巩固”这样一条简单的发展路线。然而,世界的图像却是多样的。   在21世纪的今天,虽然极权主义政体基本消失,完全属于传统性的政体也很少见,但是尚没有转变为民主制度的政体还有很多类型,比如:1)中东地区很多虽不能称为政教合一但却宗教色彩浓厚的国家;2)非洲地区的一些部落氏族性政治结构的国家;3)脱苏联模式而没有进行民主改革的国家;4)以新加坡为代表的经典威权主义国家;5)以印度、泰国、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等为代表的“初步民主”国家,等等。在这些国家中,即使最落后的政体,也多少具备某些“新政体”的特征。但它们并不都能被称作威权主义。其中只有少数国家属于威权主义,有的在以往某个阶段经历过威权主义。作为经典威权主义政体,它具有特殊的经济发展和政治发展的意义,是不能简单地用“民主”与“不民主”来划分的。   二、经济发展的意义   目前流行的看法是把威权主义与经济增长联系在一起,认为威权主义的作用是维护社会稳定从而保证经济增长。这种认识虽不能说错误,却是不准确的和肤浅的。因为这种说法常常是在讲经济数字或物质层面的变化,而威权主义作为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的“新政体”,它不仅追求经济数字的增长,更重要的是追求一种经济体制。   被视为经典威权主义政体的,大都是亲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权。西班牙的佛朗哥政权是在二战前建立的。1939年前西班牙是左翼力量执政,左右翼的政治冲突发展为内战,右翼力量的领袖佛朗哥在内战中取胜。从此到1974年他去世,佛朗哥始终坚持一套亲资本主义、亲美的政策路线。葡萄牙与西班牙类似,它在20世纪20年代后期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军人独裁,然后是从萨拉查(1933-1970年)到马尔塞罗·卡埃塔诺(1970-1974年)的文人执政,这两个大学教授出生的独裁总统都是亲资本主义的右翼。拉美国家在1930年代后进入“民众主义”色彩的宪政制度。民众主义政府一边兴办国有企业走“混合模式”道路,一边许诺社会福利和提高工资来讨好民众而获得选票,工人则通过罢工等运动不断提出新的工资要求。这种局面导致拉美地区进一步资本积累困难。1960年代中期以后出现的巴西、阿根廷、智利等军人政变是针对这种“民众主义”路线的。这些右翼军人政权上台之后,禁止工人罢工和学生游行,禁止左翼激进思想传播,大力推行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各种政策。韩国1961年上台的朴正熙政权也是同样。还有中国的台湾地区与新加坡的政府以及泰国的间歇性军人干政,都是站在亲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右翼立场。因为这个原因,这些政权经常被称为“保守的”或“右翼的”。   威权主义的这种“保守”倾向需要放在世界现代化进程中作历史的分析。资本主义作为现代社会的生产方式很难在一个国家成长起来。它受到旧的生产方式、社会结构和文化观念的抵制,因此,在成长初期它需要借助其他力量的保护或扫清道路。在西欧现代化的历史上,资本主义的早期发展曾经受到绝对王权和贵族的保护,后来又依靠威权主义政府的保护。英国的克伦威尔军事专制(1653-1658年)、法国的拿破仑政权(1799-1804年)、路易·波拿巴军事独裁政权(1852-1870),德国19世纪后期的俾斯麦政府,等等,这些出现在18世纪、19世纪的资产阶级独裁政权,与20世纪的威权主义有很大的相似性。尽管这些政权本身有浓厚的封建主义色彩,但其“新政体”的特点也十分突出,尤其是为资本主义经济的成长开辟道路、提供各种保护和支持。   二战结束后,经济落后国家除了自身存在的阻力外,还有国际上的两个不利因素。一是苏联模式的扩展及其影响范围的扩大,一是西欧国家进一步推行凯恩斯主义而转向福利制度。哈耶克在《资本主义与历史学家》一书中曾指出:50年代的英国已经没有资本主义和经济自由了。这样的国际背景再加上自身的障碍,落后国家要想发展资本主义的确十分困难。从二战结束到1981年“里根-撒切尔革命”开始,其间的几十年时间内,即便是资本主义阵营的经济落后国家,多数也都是在搞混合经济,企图把资本主义与苏联模式结合起来,对经济增长数字的重视远高于对经济体制的重视。亲资本主义的国家是很少见的。   被视作经典威权主义的各政体之间也在改革决心、执政能力和客观效果等方面存在差别。最坚定的要数韩国1961年上台的朴正熙政权和智利1973年上台的皮诺切特政权。朴正熙总统的政策是“国家扶植资本主义”,在短短十几年时间内从无到有地创造了一个私营大企业(“财阀”)群体,这在战后世界历史上绝无仅有。皮诺切特将军1973年政变时,智利同其他拉美国家面临的问题一样,即庞大的国有部门、早熟的福利制度以及习惯于这种制度的民众,他上台后坚决遵奉货币主义经济学,强制推行私有化,在十余年时间内把智利变成拉美地区最资本主义、最私有制的市场经济国家。   东亚“四小龙”中,除了香港外,韩国、台湾、新加坡在高增长时都是威权主义体制。“四小龙”1950年代在经济上远远落后于拉美地区的巴西、阿根廷的水平,但20年之后它们就反超了。主要原因是东亚“四小龙”依赖的是私营企业,在经济高增长过程中,或者培育起大型私营企业(如韩国),或者培育出中小私营企业(如台湾、新加坡、香港),这样,它们就有了自己的产业和产业阶级,从而获得了一定的技术创新力。拉美威权主义的情况则不一样。智利的皮诺切特将军用铁血手腕推动改革,把智利变成拉美地区的最透明、最规范的市场经济,从而由该地区的一个中不溜的国家一跃成为地区样板。原来的大国巴西、阿根廷则被它超越了。巴西、阿根廷1960-1970年代的威权主义并没有解决“民众主义”留下的各种问题,军人政权搞的经济“规范化”主要体现在对外开放,而在国企私有化、促进私营企业发展方面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非但如此,这两个国家在威权主义时期国有企业的比重反而上升了。主要原因是政府决心不够、执政能力不强,在此期间各级官员和政府机构为了自身利益而找各种借口不断地搞政府投资。类似的情况还有马来西亚的马哈蒂尔总理,他虽然也是明显的“右翼”立场,但执政时期(1981-1993年)却走了另一条路线。为了削弱华人经济力量而提高马来人的地位,他采取兴办国有企业和“阿里巴巴”公司(要求安排马来人的华人私人公司)等做法,虽然带来一时的高增长却扭曲了市场秩序,结果在1998年遭受金融危机的沉重打击。   还有因其他原因而失败的例子。比如菲律宾的马科斯总统(1965-1981年执政)同样以重视经济增长和亲资本主义而引人注目。但是,他的国家管理是特殊主义的,理性化的程度很低,政治家族和经济家族混合一起,各项工业化政策均被少数权贵家族所利用,结果菲律宾成了官、商混淆一体的“密友资本主义”的典型。还有一种情况是威权主义时期过于短暂,没来得及奠定自由经济的基础。希腊就是这种情况。希腊二战结束后独立并建立了王权国家,1967年军人政变建立起威权主义政体,1974年军人政府就垮台了而转向民主,在经济上融入西欧发展福利制度的潮流。这样,希腊没有经历过经典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像样的产业阶级。这是它在21世纪的今天陷入深深债务危机的根源。   以上说明,作为“新政体”的威权主义,它的经济发展的意义主要在于追求规范的市场秩序,这包括经济的自由化(私营化)、法治化和透明化。韩国和智利是这样的成功者的代表,台湾地区、新加坡也不差。相比之下,巴西、阿根廷以及东南亚的威权主义,追求市场经济的力度不够,它们得到一时经济增长的成绩,却没有留下持续发展的基础。至于那些不能称为经典威权主义的众多经济落后国家,多数都只能勉强维持政治稳定,对社会的控制并没有与有效的经济改革相结合。有些也喊现代化和经济发展,但也只是重视经济数字的增长,而对体制问题不敏感甚至为了维护统治集团的利益而经常采取体制倒退政策。   三、政治发展的意义   威权主义在政治发展上的意义几乎被人们完全忽视了,一个很流行的说法“威权主义就是牺牲政治发展以求经济增长”对人们影响很大。其实,威权主义的政治发展意义同经济发展意义一样重要。   现代化是人类的革命性历史大转变,它要使原有的社会结构和价值体系解体而进行新的社会整合。只有在宪政民主制度的框架下,这一社会整合才能获得实质性的进展。威权主义的政治发展意义首先在于维持一个基本的宪政框架,从而使政治组织、精英和民众在一个有约束的环境下不断地得到民主的训练与改造。   各个威权主义政体产生的背景不同。有的国家是在建立宪政时就带着浓厚的威权主义色彩,比如1880年代的日本自由民权运动所建立的宪政;有的是在建立宪政制度时发生了政治分裂甚至内战而转向威权主义,比如中国大陆时期的蒋介石政权、葡萄牙1926开始的军事独裁政权、西班牙的佛朗哥政权等等,都是在早期宪政引起内乱、内战背景上产生的;有的是为了收拾不可控的社会动荡,比如韩国1961年上台的朴正熙政权;有的则是在民主制度已经比较成熟的情况下需要用强制力量来推动经济改革,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的巴西、阿根廷、智利等国均属于这类情况;也有的是在正常情况下出现了强人政治,比如马来西亚的马哈蒂尔政府,等等。虽然具体历史背景不同,但它的共同理由都是为了应对宪政框架下的危机和冲突,或者为了实施大力度的改革。一般的情况是,在初期经历过一段军政府时期,采取军法管制或戒严令。然后,军人领袖脱下军装通过选举形式而转变为文职政府,恢复宪政机制。宪法和法律会在汲取以往的混乱与失败的教训的基础上而略略有所改变,但仍然属于民主的宪法。三权分立、政党竞争(包括党内竞争)、公民投票、言论出版结社自由、地方自治等民主的形式要素都保留着,但是会遭到不同程度的限制。比如,采取措施(包括修改宪法以延长威权总统任期、动用行政资源拉选票等等),遏制反对党力量扩展,打击政治激进的反对派领袖,监视工会以及民众运动团体,对罢工、罢课等抗议活动进行限制甚至加以镇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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