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泳

胡泳 | 信息渴望自由

胡泳·在语词的网络里 信息渴望自由 《新周刊》第380期   上世纪60年代后期,嬉皮士运动所提倡的自治主义与民主观念奠定了个人计算机革命的基石。今日的电脑文化,有着深刻的反文化(counterculture)根基。   互联网的自由精神首先来自个人计算机革命。个人计算机是由计算机黑客们在车库、仓房、地下室和卧室中鼓捣出来的,正是这些被目为“计算机疯子”的人,用他们对技术的狂热,点燃了个人计算机革命之火。上世纪60年代后期,嬉皮士运动所提倡的自治主义与民主观念奠定了个人计算机革命的基石。这种无政府主义带有某种危险的意味,但它鲜明地树起了反权威的大旗。了解这一点十分重要:今日的电脑文化,有着深刻的反文化(counterculture)根基。     斯图尔特·布兰德的名句“信息渴望自由”长期被黑客奉为集合令。布兰德说过:“黑客是找到了正事的嬉皮士。……我们这一代中的大多数人都把计算机作为集权控制的象征,然而少数人——这些人后来自称为黑客——很快就意识到计算机更深层的潜能,开始将其转变为自由的工具。事实证明它是真正的通向未来的康庄大道。”如同史蒂文·利维在他1984年出版的著作《黑客:计算机革命的英雄》中所说,三代年轻的电脑程序员有意带领其他人脱离IBM及其集权化的大型主机,使电脑成为今天的这个样子。     60年代至70年代早期,第一代黑客聚集在大学计算机系的教室里,利用分时技术把主机变成了事实上的个人计算机,扩大了计算机的使用范围。第二代黑客在70年代后期发明并生产了个人计算机。这些非学院出身的黑客是坚定的反文化分子。乔布斯和史蒂夫·伍兹尼亚克在成功建立苹果公司前,曾经开发和销售用于免费打电话的非法设备“蓝匣子”。设计了第一台便携式计算机“奥斯伯恩一号”的李·费尔森斯坦则是新左派激进分子,曾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著名地下刊物Barb写过文章。     大学生退学在当时成为时尚,这些学生同时也走出了学术界厌商的传统。“做自己的事情”很快演变成“建立你自己的企业”。被大型机构拒之门外以后,嬉皮士们在小企业中找到了天地。他们在服务方面表现出的诚心和奉献精神吸引了零售商和顾客,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年纪轻轻就已腰缠万贯。商业上的成功使他们不愿放弃反主流文化的价值观。     第三代革命者是80年代早期的软件黑客,他们为个人计算机设计了各种应用、教育和娱乐程序。这当中的典型莫过于米彻·凯普,他发明的Lotus 1-2-3电子数据表程序促成了IBM PC的成功。第四代革命者在80年代后期登上舞台。他们发明了包罗万象的电子公告牌和自由平等的Usenet,还将美国国防部的ARPANET变成了一种叫做Internet的全球数字化流行病。     解放信息是网络的宗旨,今天这一宗旨已成为60年代自由意志论与90年代风险资本主义的一种奇特的混合物。在1998年和1999年风靡一时的自由软件运动,打的正是“自由”的旗号。旗手理查德·斯托尔曼和盖茨在70年代初几乎同时涉足计算机软件业,但两人走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盖茨写就“致软件爱好者的公开信”,要求停止软件盗版,最终在PC领域大获全胜,全球首富的金冠光耀世界;斯托尔曼则创建自由软件基金会,大力推广开放源代码的自由软件。     斯托尔曼反对把“自由软件”仅仅理解为“免费软件”,因为那样可能会陷入庸俗化而导致对此种软件的精神内涵的忽视。但是,解放信息的一个结果的确是让人们可以免费获取许多东西,由此造就了一种高技术礼品经济。开放源代码的Linux操作系统被当作在网上开发先进产品的一种由下而上、反对集权的模式的新典范。当然,并不仅仅是Linux超越了常规。分析家们惊叹,每天用户都在通过电子邮件、邮件列表、论坛、在线会议、社交媒介、即时通信、手机和网站等等交流免费信息,这已经变成了一种日常活动。     “免费的就是美好的”是所有网民的一个基本信条。对互联网净土被商业利益污染的愤怒已成为过去,但是,人们对“免费”的期望依然不减。“免费”的背后是对客户“人心”的争夺。在一种纯技术的价格越来越微不足道的环境中,需要重新界定经济价值观。价格下降的趋势迟早会使几乎所有硬件或软件不再具有现在的价值。真正的价值将在于同顾客建立起长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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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泳 | 互动性及网络化思维 ——传统媒体向新媒体学习什么?

互动性及网络化思维 ——传统媒体向新媒体学习什么? 互动与主体性相关,作为人,我们不是以这种方式,就是以那种方式互动。我们不仅移动我们的身体使之适应各种交流情境,而且,我们也对自己观看、触摸、阅读和使用的东西加以理解、思考和谈论 什么是互动性?     互动性是新媒体的一个处于核心位置的关键词汇。它的含义是多层面的,但常常被泛化得失去了本来意义,变成了“万金油”,以致人们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往往不知所云。     互动的一个基础含义是:某种直接行动会带来即刻的后果,也就是即时的反馈。这是建立在交换之上的,即存在某种传-受关系。如果这样的关系是双向的,我们就可以称其为“互动”。它的一个基本模式是“输入-反馈-输出”。     我们知道,电脑总是要求使用者做一些“互动”的事情:揿下某些按钮,敲入某些答案,移动某些物体或是解决某些谜团。使用者有能力改变他们获取的信息和娱乐内容的许多方面,他们可以同时接受多种信息流,对持续不断的信息干扰安之若素,也懂得通过试错及时作出多种决策。这种情形在游戏玩家穿行于虚拟世界时最为常见,威廉·吉布森正是因为观察到此种现象才提出“赛博空间”(Cyberspace)的概念。①     不像“观看”的体验,有控制的互动是“使用”的、体验的,不是必需的组成部分。也正是这种互动性使电脑成为一种有力的书写、设计和计算工具。莱夫·马诺维奇在《新媒体的语言》中说:“称网络媒体为‘互动的’没什么意义——那只是说出了有关计算机的最基本的事实而已。”②     马诺维奇发现,如果将互动定义得过于广泛无助于人们的理解,所以他只在身体意义上使用这个词,并且限定在计算机的使用上,即集中于我们的身体对计算机做了些什么。然而,真正的互动既有身体因素,也有心理因素。只有当互动获得了心理维度,它才能够进入文化实践的层面。否则,你怎么能肯定点击一个链接就是互动的,而翻开一页书纸、使用遥控器换一个频道就不是互动的?互动与主体性相关,作为人,我们不是以这种方式,就是以那种方式互动。我们不仅移动我们的身体使之适应各种交流情境,而且,我们也对自己观看、触摸、阅读和使用的东西加以理解、思考和谈论。 互动的背后是个人的自主     在互动的背后,一个根本性的概念是个人的自主。首先,个人可以不必经他人允许或与他人合作而自行独立做很多事情。他们可以创造自己的表达,寻求自己需要的信息,大幅度减少对20世纪的商业性大众媒体的依赖。其次,同样重要的是,个人可以同他人结成松散的联系以便从事更多的活动,这种联系不必是正式组织中的那种稳定持久的关系,但它绝非不能达成有效的合作。随着相距遥远的个人之间形成的合作越来越普遍,共同开展网络事业的想法有了良好的实践基础,个人能够选择的项目范围也大幅增加了。     网络互动性所造成的个人自主性是一种实际的生活体验,而不是书斋里的哲学概念。就人们同传统媒体的关系来说,由于有了新媒体的存在,他们更不易被过去的媒体“守门人”(Gatekeeper)所操纵了。在《我们即媒体:受众如何塑造未来的新闻与信息》一文中,两位作者谢恩·鲍曼和克里斯·威利斯指出:“可敬的新闻业发现自己处在历史上的一个罕见关头,破天荒地,它的新闻守门人角色不仅被新技术和竞争力量所威胁,而且可能被它所服务的受众所动摇。”③     “假如你有某种思想,无论是好的、坏的还是不偏不倚的,要想传播给2.5亿美国人,你的选择是十分有限的。想让你的思想出现在《纽约时报》、《时代》或《60分钟》栏目上,你将不得不游说某个人——通常是坐在曼哈顿或洛杉矶办公室里的年长的白人男性——使他相信你的思想是有价值的。他将从两个方面审查你的思想:第一,看它是否符合他自己的成见;第二,看它有无商业上的吸引力,能否引来受众或赞助者从而为他的公司赚取利润。”④这个人就是传播理论中的所谓“守门人”。     而互联网是一个缺乏守门人的论坛。像博客显示的那样,任何人只要拥有一台计算机和网络账号都可以成为出版商。在网络上,你可以接触到成千上万的潜在读者而无需花费多大成本;并且,你不需要说服编辑、出版商或制片人,同意你的思想值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新媒体提供了沟通的替代性平台,所以,它节制了传统大众媒体的权力。而且,对任何个人来说,世界是什么和世界应该是什么的看法变得极为多元化,这使得个人能够在更大的程度上把握自己的生活,认识到更为广泛的可能性,并因此获得更丰富的观照以衡量自己做出的实际选择。 “网络化”思维从“一对一”到“多对多”     这种变化要求我们应具备一种“网络化”的思维。有关互动的思考必须既包括我们对新媒介技术的使用体验,也包括众多的体验对于一般意义上的社会和文化的促进。有哪些文化实践得以借助互动而形成?被动的主体怎样变成了互动的主体?开博客,建立网络相册,上传自己拍摄的影像,使用Skype免费聊天,这些似乎都是互动行为;但它们都不是因果关系中简单的输入输出。它们意味着生产与消费的角色和关系的变化;意味着观众现在有力量积极参与到一个作品或一起事件的演变过程中,对其内容和形式施加影响和引发变化;意味着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的增加。所以,如果有人向你兜售说,他们把“互动性”内嵌在要你购买的某项技术中,你基本上可以肯定,这项技术可能没有那么互动。     总的来看,旧媒体使用两分法把世界划分为生产者和消费者两大阵营,我们不是作者就是读者,不是传播者就是观看者,不是表演者就是欣赏者。这是一种“一对多”的传播,而新媒体与此相反,是一种“多对多”的传播。它使每个人不仅有听的机会,而且有说的条件。换言之,新媒体实现了前所未有的互动性,旧媒体经常招致批评的权力欲和与大众的距离感似乎都不复存在。     拥有更快捷的互动媒介的年轻一代正在把他们的行为从单纯对媒介的消费中转变过来。比如,当他们观看在线视频的时候,看似和电视没什么两样,但他们却有机会针对这些素材发表评论、分享、贴上标签、评分或者排名,当然还可以和世界上其他的观众一起讨论。丹·希尔在一篇题为《为什么 会成为一种新媒介》的文章中指出,这部电视剧的观众不仅仅是观众——他们协同创造了一部围绕此剧的内容汇编,可以叫做《迷失百科全书》(Lostpedia)。⑤换句话说,甚至当他们看电视的时候,很多互联网用户都会相互参与进来,而和这种参与相关的行为同消极的消费行为存在区别。 报纸如何改善互动?     报纸可以考虑在自己的网站上建立一个读者门户,为读者提供有用的工具和直截了当的交流方法,帮助打造网络媒体品牌。具体而言,这样的门户可以包含如下内容:     * 良好的博客服务。该门户需提供博客服务,报纸的记者和编辑都应开设博客,以便同读者进行直接而双向的交流。这样做不仅可以帮助读者认知一家报社是怎样开展工作的,也可以帮助记者和编辑积累个人声誉。更加重要的是,博客评论也成为报社观察自身工作的窗口。     * 跟帖管理。纽约时报的网站被广泛认可为世界上最好也最有创新的媒体网站之一。它建立在纽约时报的两大优势之上:它所生产的一流的新闻和这样的新闻所吸引到的顶尖读者。所有读者的反馈都要经过编辑的审核。骂人的和从个人偏好出发的胡言乱语是不被容忍的。副总编辑乔纳森·兰德曼指出:“没有任何一条宪法权利来保证你的评论必须被发表。如果它是毁谤性的或者愚蠢的或者带有其他目的的,那么,这样的评论意义何在,又有什么益处?”⑥结果不是促进编读之间的关系,不是使事情朝着良好方向发展,反而有悖于互动讨论的意义。     这种一流的对话也改进了编辑内容。“编辑们看这些评论,然后他们针对某种仍然可能需要的编辑工作得出结论。例如,你可以发现,人们可能还不理解某个事情。事情还未明朗,所以你得想办法使之明朗。你可能得到另外的事实,你的某个解释也可能被挑战,那么你就不得不以某种方式调整它们。”⑦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纽约时报的读者一直在参与编辑工作,即使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这件事。     * 更新名单。很多报纸网站忽略的一个要件是:提供报纸全体编采人员的名单。例如,《波士顿环球报》在网站上辟了一个专门的板块,刊登编辑部名单,包括每个人的分工和所属部门。这样的名录应该包括每个编采人员的个人小传,同时,由于新闻从业人员的流动性,应经常进行资料更新。这些名单的提供便于读者与客户、媒体间开展广泛而深入的联动。     * 公布规则。可集中刊登可检索的由报社制订的所有新闻政策。这些政策可能与职业道德、写作要求、博客与微博客守则以及有关匿名消息来源的规定等等相关。公开行业规则,对于加强自律和他律很有必要。为方便互动的开展,可提供一种意见反馈的专门渠道与格式。纽约时报要求读者通过电子邮件提交他们所发现的各种问题,并予以更正。该报很重视这件事,2011年共刊登了3500个更正启事。如果更正的渠道与程序能够更加优化,会有利于激发参与者的主动性与忠诚度,同时也向读者提供一种保证:报纸是重视文章的精确性的。     * 鼓励使用社会媒介。媒体应该鼓励员工使用微博和SNS。这些社会性媒介不仅是内容传播平台,也是新闻采集工具,能够帮助读者同记者、编辑建立直接联系,增强媒体的亲和力和可信度。社会性媒介打造了一条“无摩擦”地到达读者的通路。与此同时,媒体成员在社会性媒介上的活动也受到监视,如果消息不准确、态度不友好或者品位有问题,就会给组织惹来麻烦,所以,推出合理有效的社会媒介使用管理规范很有必要,如在声音多元化的情况下,强调统一性原则或积极价值观。     注释:     ①威廉·吉布森著,雷丽敏译:《神经浪游者》,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②Manovich, Lev, The Language of New Media,Cambridge, MA: MIT Press, 2001, p. 55.      ③Bowman, Shayne and Chris Willis, “We Media: How Audiences Are Shaping the Future of News and Information”, www.hypergene.net/wemedia/weblog.php?id=P42.     ④Wallace, Jonathan and Mark Mangan, Sex, Laws, and Cyberspace, New York: Henry Holt & Company, 1996, Introduction, p.3.     ⑤Hill, Dan, “Why Lost Is Genuinely New Media”, March 27, 2006, http://www.cityofsound.com/blog/2006/03/why_lost_is_gen.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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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泳 | Google Reader之死

http://www.21cbh.com/HTML/2013-3-20/4NNDE1XzY0MzY4Nw.html Google Reader 之死   东方早报   郑依菁   2013-03-20 10:13:11   核心提示: 倒在社交媒体崛起的洪流之中, Google Reader 终将是互联网历史上的里程碑。   社交新媒体打造阅读新习惯 逐渐取代 RSS 订阅模式 Google Reader ,生于 2005 年 10 月 7 日,卒于 2013 年 7 月 1 日。一场主题为“谷歌:让 Google Reader 继续运行下去”的在线请愿活动从 3 月 14 日宣布消息的那一刻起,已经拥有 12.6 万支持者。在众人一片愤怒声和哀悼声中,著名 IT 评论人洪波用一句话为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 RSS 订阅服务盖棺定论,“被天敌灭绝的物种很少,但被环境灭绝的物种太多了。”社交媒体的崛起令工具性的阅读器消亡,这不仅仅是阅读平台的变化,更是“作者 – 作品 – 读者”这一链条的深刻变革。 Google Reader 使用的是 RSS 技术,可以帮助用户订阅网站内容的更新。在不用打开网站页面的情况下,用户能够直接阅读输出的内容,如博客和新闻,同时也滤去了广告。 RSS 订阅工具是相对小众的应用,但在科技和媒体领域拥有大量用户。它的使用需要一定的技能,用户需要寻找到 RSS 来源网址,然后添加到自己的订阅工具中。 2010 年,受 Facebook 和 Twitter 等社交网站的冲击, Google Reader 流量急剧下降。 2011 年,谷歌为了将 Google Reader 用户引导至 Google+ 以便在自己的产品线中形成阅读社区,将本来的分享功能替换成 Google+ 分享,却导致 Google Reader 社区的消亡,最终走向末路。 博客的式微 洪波曾经是 Google Reader 的忠实粉丝,他的微博认证是“中国头号 Blogger ”。而他如今久未更新的博客,某种程度上预言了 RSS 阅读器的衰落——他都不写了,你们还看什么呢? 事实上,最初的 Google Reader 正是起源于博客。 2004 年,谷歌收购来的博客网站主管杰森·谢伦与博客工程师克里斯·韦赛雷尔合作开发了一个基于 XML 的浏览器聚合工具,这就是 Google Reader 的原型。该工具作为谷歌实验室正式产品发布于 2005 年,而当时正是 RSS 、博客和新内容生态系统的黄金时代。 Google Reader 只是行业的新手,彼时 RSS 阅读器领域的巨头是谁?答案是 Bloglines ,而 Bloglines 在 2010 年的倒闭也可以看做 Google Reader 命运的前兆。 华南理工大学的讲师孙尉翔在知乎上说:“对于一个 Blogger 来说, RSS reader 的意义主要不是在于‘看闻’,而是在于‘看博客’,在于对一个自己周围的 blogosphere (博客生态圈,某种精英气质的公共领域)的维系。”他接着说,“事实上不用等到 Google Reader 出问题,我早就感觉独立写博客的人越来越少。早在急于宣布 Google Reader 已死和 RSS 已死之前应该先宣布的,是 blog 已死。” 假设是博客已死导致 Google Reader 死亡这个理由成立的话,我们关心的问题是,博客为何式微?它的核心价值又是什么? 新浪微博副总曹增辉曾经在 2009 年总结,博客的价值在于它在传统媒体之外提供了一种“有观点的新闻”,有更高的读者附加值,而不只是平庸的新闻内容。就像另一个 Blogger 方军所说:“许多人的 blog 阅读体验和阅读闲谈专栏是相似的,他们选择读什么不读什么的判断依据不是话题,而是作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阅读到的内容的质量。”而博客的困境也就此凸显:博客本身的形态却决定了它的沟通成本过高。读者眼巴巴地盼着博主更新,留言后却纳闷博主是否从不回复;更多情况是读者通过 Google Reader 来单向订阅博客,而博主在冷冷清清中失去了写博客的激情。 我们不难理解为何 Google Reader 的重度依赖者大多集中在科技 IT 和媒体两个领域,因为现在的博客只剩 IT 媒体在日日更新刷屏了。我们也不难理解 Google Reader 的式微,因为它与博客所遭遇的困境一样,没有互动机制,孤岛式的封闭阅读形态只能使其沦为单一的阅读工具,而不能成为具有媒体价值的平台。虎嗅网作者阑夕写道:“ RSS 过于安静的使用环境,已经无法取悦社交时代追求互动效果的新生代网民了。”在内容和形式两方面, Google Reader 都无力回天。 社交媒体的崛起 与 Bloglines 关闭时的理由一样,更强实时性的 Twitter 、 Facebook 等社会化媒体的挤压使 Google Reader 用户大量流失。这种变化可以从很多方面来解读。 最显而易见的是,“关注”、“ Follow ”只需点击一个按钮,用户就可以跟踪某个动态信息的来源,远比设置 RSS 信息源更简单。这个动作的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心理情感,如果我关注的人可以在同一个平台把信息直接呈现到我的面前,我为何还要选择固守在隔了一座山的 RSS 阅读器后等待它为我抓取呢?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教授胡泳在接受早报记者访问时,将社交媒体比作时间的河流,“你可以随时下水获取信息”,而 RSS 阅读器则是静态的空间。清华大学新闻学院教授陈昌凤则在采访时表示,大量博客和传统媒体本身也在依靠像微博这样的新一代社交媒体推动,是新媒体打造了新的阅读习惯。 信息流的方式令阅读变得更加轻松, Google Reader 的关闭甚至令一些网友感到“如释重负”。洪波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他在 Google Reader 上的订阅数量超过 3000 个,每天打开就发现海量的未读内容,带给他很多压力。而在社交媒体平台上,获取信息更加随机和随性,“我在参与、浏览的过程中完成了内容吸收。” 不仅如此,社交媒体中的“人”为平庸的新闻传播赋予更多意义。美国科技博客 GigaOM 的作者马修·伊格拉姆认为,一方面,拥有发布、转发和评论等人工参与元素使得社交新闻承载了海量数据,而另一方面,用户对于关注对象的背景、兴趣和习惯的了解使他们在信息流中的活动比简单的 RSS 更有价值。举个例子,知识分子和学者转发微博时经常附上自己的观点;如果我们的一位好友转发图片时仅仅是写了“呵呵”二字,我们也会推测他是否想表达什么而重新审视一张普通的图片。这些保留完整阅读经过的信息流在 RSS 阅读器中无处可循。 “人”的参与使阅读更加个性化。另一知名 Blogger 、窝窝团研发副总裁郑昀曾总结了个性化阅读的几种方式:以文章为中心阅读,以人为中心阅读,以关键词为中心阅读,以 SNS 社区为中心的阅读。好的工具应该同时满足这四种阅读方式。现在看来,社交媒体无疑是最满足这四点的了。在你所在的社区,每个人都在做同样的事,那些得到关注和推荐转发最多的,一定是最受欢迎的内容。如果社区内的用户被分成了不同的组和群体,就能够得到特定群体欢迎的内容。这是一种人工过滤的方式,比传统基于算法的推荐具有更强的针对性,也让人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难以错过重要的信息。相比之下,传统的 RSS 阅读器更加笨重。就像曹增辉说的:“社交网络通过用户关系过滤实现的阅读更有效,并轻易解决了阅读器发现内容的难题。” 在这个意义上,社交媒体帮助读者完成了从搜索到发现的转变。媒体人林嘉澍在《从搜索到发现中》写道:“搜索是你明确地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东西时所做的事情,而发现是你并不明确地知道一些好东西存于世上的时候,这些东西主动找到了你。”“搜索”与“发现”无疑是 Google Reader 和社交媒体另一个显著区别之一。不过,这在中国市场也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理解,那就是网民们向来喜欢满世界逛街,而缺乏自己的坚持和主见。如同洪波很早所说,“国内的门户模式,已经把大量网民培养成了信息的被动接受者,大部分网民情愿接受门户的资讯大锅饭,也不愿意自己点菜。” 因此,更好的阅读方式也许仍然在路上。“新媒体与文化繁荣”研究基地研究院、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的邓建国博士认为, Google Reader 的关闭并不代表 RSS 技术的衰落。“ RSS 阅读器可能会衰落,但是 RSS 的底层原理,即内容的发布和推送, push (内容发送者)和 pull (内容消费者),不会衰落。其实 RSS 的很多原理都被 flipboard 和 Zaker 等新应用所采用。随着社会性媒体的出现, RSS 技术进一步潜入到深水中。表面的形式已经从 RSS Reader 演化成移动终端上的一个 APP 。” 内容的生产者越来越多,内容的贬值成为趋势,因此如何过滤内容、聚合内容成为下一个关键,这也正是 Zaker 和网易云阅读们正在做的。邓建国说:“阅读软件的突破是一个滚动循环机制,越让你参与阅读,对你越了解,进一步为你提供你喜欢的内容,人和机器之间的关系就越融洽。” 至于那些对 Google Reader 念念不忘的用户,比如《纽约客》的作者约书亚·罗斯曼,尽管他列举了 Google Reader 的种种好处,“使用 Twitter ,对我来说就像参加了一个俱乐部,阅读器则像是在一个书柜里面放书。它是一个组织你知识,陈述并修改你想法和承诺的地方。”然而他终究有很久没有用过 Google Reader 了,“当阅读器在 7 月 1 日关闭后,我不会怀念它。但我会怀念过去的我,那个在 Google Reader 中不知不觉被描绘出来的我。” 倒在社交媒体崛起的洪流之中, Google Reader 终将是互联网历史上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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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泳 | Literary, not literal

http://www.globaltimes.cn/content/766030.shtml Literary, not literal Global Times | 2013-3-5 20:43:01  By Hannah Leung When thinking of literary festivals, images of star-struck fans, sold-out performances, acoustic sets and comedy shows may not immediately register. But this year's Bookworm Literary Festival (BLF), running from March 8 to 22, promises to be anything but perfunctory, bringing an impressive and international mix of collaborations to the capital.  The 2013 opening party for the BLF will kick off Friday at 7 pm at the Bookworm, featuring author Lionel Shriver – the name behind Orange Prize-winner We Need to Talk About Kevin   and more recently The New Republic, followed by a performance by American indie-folk-pop musician Joe Gil.  Since its beginnings in 2007, the nationwide festival has tweaked and added more to the mix; this year welcomes 80 authors from 18 countries. What's new  Chen Mengfei, program assistant and media liaison of the BLF, says the big change in this year's festival is the larger Chinese program. The festival on wheels will hit Beijing, Tianjin, Shanghai, Suzhou, Ningbo, Chengdu and Chongqing, featuring readings, performance poetry, panels and discussions for Chinese audiences, all for free.  “The BLF is an English language festival … but a lot of what we do is about engagement, introducing foreign authors to Chinese audiences, and vice versa. Interesting things happen when you have the Chinese and international mix,” said Kadi Hughes, director of BLF.  Hughes added that one of the main focuses of the BLF was partnering with interesting people to ensure it reached broad demographic across age and nation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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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泳 | Operation Empty Plate

http://www.bbc.co.uk/news/world-asia-china-21711928 8 March 2013   Last updated at   22:17 ET Operation Empty Plate: China's food waste campaigner By Celia Hatton BBC News, Beijing Xu Zhijun's campaign has gained the ultimate endorsement from President-to-be Xi Jinping   Ordering lunch at a restaurant is a challenge for Xu Zhijun. As the creator of “Operation Empty Plate”, an online anti-food-waste campaign, Mr Xu avoids ordering too much. As a child, he toiled in the rice paddies near his tiny village in China's eastern Jiangsu province. “My parents and my grandparents educated me to cherish food,” Mr Xu explains. After moving to Beijing to work at an agricultural newspaper, Mr Xu was shocked to see piles of half-finished dishes left on restaurant tables. After learning that the food wasted by Chinese university students could feed 10 million people a year, Mr Xu reached his boiling 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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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文库】“再找演员的话,请放过未成年”(外二篇)

【404媒体】“等帘子拉开,模特已经换上了新衣”(外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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