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時務

陽光時務 | 專訪律師李莊: 薄王落幕,重慶翻盤?

文 /趙思樂 11月 15日,李莊向中國最高人民檢察院提起控告,指重慶公安局李莊案專案組、龔剛模案專案組警員徇私枉法。同一天上午,十八大選舉出的政治局七人常委剛剛結束第一次正式亮相。李莊在微博上轉發《控告書》時說:「該開始了。」李莊案第三季「反攻」正式開始。 11月 23日,最高檢約談李莊,答覆「會認真對待」;11月 29日,重慶第一中級法院約談李莊,表示會依照法律程序處理。 然而,在各種細節和內幕鋪天蓋地之時,李莊久久等待的第三季到底所為何事?已經不是律師的他還在為重慶冤案做些什麼?他如何看待案件對中國的法制未來將產生的影響?《陽光時務週刊》特別採訪了李莊。 Q&A 陽光=陽光時務 李=李莊 陽光:此次控告重慶專案組,您希望達到怎樣的效果和目的? 李:我現在的期望是,第一,讓王立軍和薄熙來的罪惡最大限度地暴露在陽光下;第二,將我當年以「藏頭詩」認罪詐降的意義和真正內幕暴露出來。 陽光:您期待李莊案的官方平反嗎? 李:我的正義無需官方來伸張。現在我沒有律師執業證,來自全國的很多當事人甚至海外華僑要打官司,找我這個沒有證還被判過刑的律師,他們信任我。給我平反真正的受益人是誰?是重慶的政府公信力,是重慶的司法信譽得以修復,他們算的是大帳。 陽光:您希望李莊案第三季的反攻對中國未來的民主法制帶來怎樣的影響? 李:我的骨子裏是講民主、憲政、自由和法制的,但是你用什麼來講?如果我就講重慶黑打,我能夠讓民眾窺一斑而知全豹,達到推動法制的作用。 陽光:您現在除了就李莊案進行控告,還在做哪些與重慶黑打有關的事? 李:我現在手下有二十多個律師,來自不同的律師事務所、不同專業的律師,從全國各地招募來的。我這個團隊是鬆散型的聯合,它不是一個獨立的機構或者說事務所。這個團隊由我來統一策劃,每天我接大量的案件,然後指派律師去做。這個團隊成立的初衷是針對重慶的,因為從去年到現在,找我的案子裏面一百個有六七十個是重慶的。我的特殊經歷和身分都和重慶有着不解之緣,尤其是重慶打黑風暴和聯動執法之後產生了大量的冤假錯案,我是深有體會的。我對那個地方是帶有兩種情感的因素在裏邊,第一,我在那兒服刑 548天,我深知薄王野蠻的法西斯暴政;第二,我對那裏的情況比一般的律師瞭解。 我看案子得有兩個特徵我才接,第一,必須是冤案,其他的管不過來,就先把那些被冤枉的先幫助了;第二,刑訊逼供,我的目的就是揭露刑訊逼供。 這些律師團隊不是免費的,但是我們是優惠的,掙錢不是第一位的,第一位是揭露!儘快地揭露!最大地揭露! 陽光:有一些民眾甚至是律師認為您在李莊案之前屬於律師界的「濁流」,即會與公檢法進行一定程度的互動協商,您怎麼回應? 李:現在誰說我罵我都可以,只要你不要支持唱紅打黑就行,我就認為你是戰友,你天天恭維我、請我吃飯,只要你支持唱紅打黑,我立即跟你翻臉。 但是,事實勝於雄辯,網上說「李莊是潛規則、李莊是撈人的、李莊跟法官檢查官勾兌」,一個案例都沒有,誰都舉不出來。 當年重慶專案組就為了坐實這些事,到康達律師事務所把我十年辦案的材料、財務賬整理出來,43個人組成了 11個小分隊奔赴全國各地,查我辦過的案子的法官、檢察官,查我是否曾經行賄,甚至查我的對方的當事人,最後查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我對着公檢法就是強硬,打,拼,死磕!否則我不會今天被遼寧給抓兩天,明天讓河北給關五個小時,後天讓重慶給判兩年。 我可以公開地動員全社會舉報李莊,說李莊有勾兌也好有潛規則也好,歡迎批評,更歡迎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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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尼佬 簽證持久戰

作為一個早已不在城市生活的人,我卻心有戚戚地把自己戶口繼續扔在省城的所謂「人才中心」,任憑它荒謬地年復一年收我的「檔案管理費」和「戶籍管理費」,原因僅僅在於,擁有一個二三線城市發的護照,好歹比縣城發的護照要好用很多。 這並不是開玩笑,精明的鄰近外國移民局和旅遊局早就發現要對中國戶籍區別對待了,譬如新加坡選擇了 21個城市戶籍的中國居民可以無需財力證明辦到它的二年多次往返簽證,名單完全比照香港自由行開放城市。如果我將自己的戶口遷到山村,那麼可以想見,我或許要等十年才有機會踏上淡水河邊的橋,喝上濁水溪旁的咖啡。 這是很多抱怨「中國護照難用」的人容易忽略的現實:即同樣的中國護照,亦存在巨大的不平等,這種不平等有着身分證戶籍及「體制」內外差異的堅硬內核。一個廣州市民得意於他花一百五十元辦理的新加坡二年多次往返有效簽證時,他那個廣西親戚只好怨自己沒生對地方要花幾萬押金辦理團隊旅行簽證,對那個拿着中國公務護照淡定白本入境樟宜機場的陌生人也只能羡慕或是啐罵。他們更沒法想像的是,在「按需領取個人因私護照」的今天,拉薩拉我們到尼泊爾邊境的藏人司機,憤憤不平地告訴我們,我們手裏 280元的尼泊爾簽證,藏人要求爺爺托奶奶花上幾千大洋才能拿到;而雲南普洱市瀾滄、孟連、西盟三個邊境縣只因有一些去到泰國做性工作者的女子,三個邊境縣的女性全部無法申領護照,她們的世界版圖,只劃給了臨近本縣的緬甸非中央控制邊區。護照跟摩托車牌照一樣,成了管理部門「截斷犯罪」和維穩的一個手段籌碼。 對一些有浪子性格的人來說,申領不到護照有時候未必是一個多大的問題。勤勞勇敢善拷貝的中國人,連高精尖的發達國家移民局工作系統都能蒙混過,更何況很多地方仍是真正人工作業的中南半島。雲南很多到緬甸諸多「特區」和半獨立邦尋找活路的人,多數僅帶邊境通行證入境,已足夠在混沌的緬甸邊區呆下去。有那生意成長之人,總歸能找到門路和引路人,弄些魚目混珠的證件到曼德勒接緬甸內陸的活兒,我有一個長輩家的女兒,在緬甸撣邦第四特區得罪了想收她做小的軍官,經過些折難後,居然能和情人一起穿過景棟以南的瘴氣地帶,跨過邊境直奔曼谷生活多年,最後持完備證件回國居住,她以彪悍的勇敢,讓開頭一次不合法的逾境滯留,有了一個因既定事實而被承認的合法結尾。 可這是大無畏勇者和流氓無產者的人生,對軟弱且偶需堅持「文明」的小資行者來說,這近乎是行不通的一條路。小資行者的路線鬥爭,必須是左手握護照,右手列印出民航界公認的簽證資料庫材料,有理有據用查好的英文告訴異國登機小姐,下一個國家接受我那可憐的中國護照過境,沒問題。 2012年版新護照的地圖風波,讓我和其他軟弱的「文明鬥爭者」着實又多了些麻煩。不過,雖然菲律賓、越南和印度同聲發難,但菲律賓依然繼續發放給人數不少的中國遊人簽證,只耍一耍用簽證蓋在「九段線」那一張圖上的小心思。越南亦沒有停止發放簽證。唯一擺出姿態的是印度——印度駐加德滿都大使館已經不接受中國新版護照了,舊版護照的「申核」時間也變成了漫長的三個星期,對大部分只辦半個月或一個月尼泊爾簽證的中國遊人來說,這幾乎是等於變相的強迫他們放棄了。 說起來,印度簽證對中國旅行者來說一直是反映兩國政治關係變動非常迅速的彈簧。由於在中國國內申請印度簽證需要准假和資金證明並多只給一個月簽證,大多數想深度遊的中國旅行者便會跑到加德滿都和泰國去簽。我第一次簽印度亦是在泰國,那時經驗不多的我未知厲害,竟然大咧咧填上職業為Editor,結果自然是帶去跟文化官談心然後以不知什麼時候批下來嚇退了我,始知天竺亦同鄰國一樣防火防盜防外國記者。 那時注意到只有中國籍申請者和六個印度的南亞鄰國公民需要面簽。2011年再去,發現這次是和阿富汗及巴基斯坦並列為臨時需要面簽的三個國家,待遇顯然更加升級,天朝人渡西天跨四海,大概就真是要飽經折難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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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同志運動與音樂抗爭

詩:同志是敢唱的… 上周末到「同志是敢的-同志遊行2012」的隊伍裡撐場。今年的遊行主題是各行各業,既是狂歡亦是表態的彩虹人群裡,自然也毫不客氣地出現飛機師護士修女泰式舞者修路工人歌女新娘寡婦SM愛好者等各式扮相。遲到的我從灣仔插隊,一直走到金鐘近政總的路口,心裡總覺彩虹飛舞的通衢大道上,奇裝異服、振奮人心的口號、清新重口味的小道具也通通出籠,可是就彷彿欠缺了什麼。後來身後的人潮開始按捺不住,唱起何韻詩的〈勞斯萊斯〉來,我才醒悟過來──就是欠了音樂! 我是中文系出身的,一直惦記着荀子《樂論》中所講的「樂合同,禮別異」。音樂的本質就是要共享,令大家感到與群眾同為一體,無分彼此。同行友人甚至坦言去完Pride Parade 2012,令他有定期搞社運戰鼓班的欲望,全因為同志遊行的現場音樂零零落落,氣勢未免遜色。Pride Parade宗旨既是「站出來」,同時也是自我美感的呈現──我哋係靚0既、我哋係驕傲0既──於是有老年同志豔妝麗服,亦有年輕朋友大秀肌肉身材。當我走到遮打花園時聽到容祖兒的〈我的驕傲〉時,實在是流行歌詞分析員的條件反射作祟,突然悔恨自己沒有為大會草擬同志歌單。 黃耀明曾謂陳少琪〈禁色〉,是一首「好委屈好委屈」的歌。事實上,香港流行歌詞的同志歌單中在委屈自憐之外,在在另闢蹊徑。有人笑言「香港三大詞人」林夕黃偉文周耀輝皆「雌雄同體」,老實說幾位高人的性向毫不重要,關鍵是三位仁兄皆有為「少數」發聲的作品,為異性戀情歌主導的流行樂壇添上異色多元。且看黃耀明在五月的國際不再恐同日和Pride Parade 2012皆有獻唱的〈光天化日〉和張國榮的自白之作〈我〉,就是出自「香港詞神」林夕之手。 愛談「抗世歪理」的周耀輝筆下,逆流而上的挑機之作更一籮籮,一出道即寫出與〈禁色〉一時瑜亮的〈忘記他是她〉,及後更有〈雌雄同體〉和〈酷兒〉。〈酷兒〉表明心跡即使還沒得到世界的祝福,「愛越難越要愛到 最後至少得到 名字叫酷」。「酷兒」在二十世紀的同志運動曾是一句經典口號:「我們在這裏,我們是酷兒,習慣我們的存在吧!」(We are here, we are queer. Get used to it) 當然,近年「酷兒」定義被擴闊為性小眾,可以指稱同性戀者、雙性戀者、跨性別人士、實踐非一對一性關係的同性或異性戀者等。 至於平日浮誇靚爆的黃偉文,更明刀明槍寫過「性取向系列」──〈露絲瑪莉〉〈再見露絲瑪莉〉〈勞斯萊斯〉〈男孩像你〉〈光明會〉〈查理淑儀〉。此外還有經典作〈失樂園〉、〈命硬〉、〈零號〉、〈金剛經〉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其中楊千嬅〈零號〉最惹火,「福音不過是沒有出席過的聆訊」等語,當年挑動過宗教組織的敏感神經,投訴〈零號〉挑機、鬧上港聞版。我驚嘆保守宗教勢力原來也聽流行曲之餘,不得不佩服「音樂抗爭」詞人的筆力和勇氣。最可喜的是,黃偉文在2012年黃耀明COME-OUT後寫出〈少數〉,將抗爭從苦大仇深的口吻中昇華,坦言當社會不開放不貫徹平等平權,最終任何人都可能是「少數」,「少數」可以是新移民、外籍傭工或少數族裔人士,也可以是你我他。 2012年11月7日,立法會「同志平權諮詢議案」被否決,被認為是香港人權史上最黑暗的一天,在平權運動上香港着實遠遜紐倫台。而在香港流行歌曲史上,其實從來不乏講同志談平權的聲音,你可以說「江山不幸詩家幸」──社會主流價值的封閉自會催生出負隅頑抗的力量。WYMAN在《黃偉文作品展CONCERT YY》,甚至揚言〈勞斯萊斯〉〈男孩像你〉竟在以保守見稱的TVB十大金曲中,同年奪得兩個金曲席位,可謂是一項小小的成就…。話說回來,在「同志是敢的-同志遊行2012」的隊伍,我特別注意年長同志「走出來」的姿態。我知道在「我哋係靚0既、我哋係驕傲0既」、柳媚花嬌的主流同志世界中,年長同志可能一直隱形,這跟年齡和社會階級有着莫大的關係。但願在彩虹翻飛的盡處,大家也能高貴地起舞於光天化日。   珏:何不以同志吧作為文化地標 如果警察告訴你明天開始不准吃飯,你必然反抗。 社運人仕周諾恆如是說,我也很喜歡引這句話。而現在又必須再次引用,因為竟然「就立法保障不同性傾向人士的平等機會及基本權利展開公眾諮詢」的卑微動議都被否決,問也不允許。如此光怪赤裸的欺凌喚來香港有史以來最大型的Pride Parade,攣直都走上街了。隊伍不乏長者同志,大伙兒悉心打扮,有點像巴西的森巴巡遊。政府在遊行前夕的曲線動員,令我想起2011年七一大遊行「禁止在遊行期間奏樂」的荒謬指引。結果不只是樂器,市民就連砂煲罂罉都拿出來亂敲一通。兩件事最大的分別,就是你只有一天被禁止奏樂,同性戀者卻只有一天能高調坦然地做回自己,其餘364天都沒有平等機會,沒有基本權利。 英國流行音樂雜誌《Q 》曾探討過「同性戀與流行音樂」的關係,發覺當時紅得發紫的流行組合與歌手如Boyzone、NSYNC、Kylie Minogue、Madonna,以至較為偏離主流的Jamiroquai、Pet Shop Boys等等,聽眾羣都以年青人與同性戀者佔最大多數。年輕樂迷喜歡貌美旋律容易入口的流行明星音樂,同志更是對流行曲的「好感元素」(Feel-Good Factor)不能抗拒:輕快的舞曲舞蹈、亮麗誇張的服飾、歌詞多關於愛情的嚮往,演唱會活活是個大型同志嘉年華。當然如果你是香港樂迷,不論任何性取向,則極有可能到五十歲都是Boyzone樂迷,或者五十歲都要操fit減肥穿上閃閃亮的舞衣邊跳邊唱。這座城市情況似乎有點不一樣。 這個所謂Feel-Good Factor 一直以來與跳舞流行音樂有着非常微妙的關係。從70年代ABBA的Dancing Queen、Gloria Gaynor的I Will Survive、Village People的Y.M.C.A.,直到Culture Club的Do You Really Want To Hurt Me、Cher大姐的Strong Enough、Erasure的Lay All Your Love On Me等等,從的士夠格到南美雷鬼,都是瀰漫着光鮮亮麗,花枝招展,全城熱鬧高興的正能量。為何如此?同志不可以是地盤紮鐵工,夜晚喜歡聽極端金屬的嗎?同志不可以是生果檔的大嬸,心底裡對白光的歌聲以外還存有多一點幻想嗎?真的好像不可以,社會預設的同志都好像要是聽舞曲的中產人士、社會精英,而走出這個喜慶能量範圍後我們的腎上腺素下降了,膽量小了,或許就不敢再挑戰保守世界的殘酷目光。舞曲彷彿透進衣櫃的光線,令人蠢蠢欲動,破門而出。 Feel-Good Factor到現在還是在擔當相當重要的守護角色,例如Lady Gaga。這個名字取自Queen樂隊(主音Freddie Mercury也是同性戀)的流行樂壇天后,打着「創新」、「具顛覆性」的旗幟橫行主流樂壇。雖然現在人氣好像輸了給超級Feel-Good大叔PSY的Gangnam Style,但先別管這個。Lady Gaga一直有傳是個雙性人,雌雄同體,在流行文化天后的冠冕保護下,不承認也不否認。而事實上我們身邊有許多雙性人隱藏着,有許多是出色的運動員,不能通過性別測試而失去出賽資格。台灣的丘愛芝困擾到38歲才明白自己不是個怪物,創辦國際陰陽人組織的「中文版」,展開漫長的社會教育工作。但我們可以想像,若果格林美把最受歡迎男女歌手獎都頒贈給Lady Gaga,她(他)會歡呼,樂於天王天后同體。 好可惜雜誌報道沒有更深入研究同性戀與好感元素的關係,但當我走在遊行隊伍之中就好像立刻明白了更多──這是快樂抗爭。早有社會運動的研究指出,長期抗戰不能只靠憤怒等情緒,必須要有正面的情感存在,這個正面的情感就是愛。在封建社會高度壓迫底下,流行舞曲的能量變得非常珍貴,而同志遊行帶來的勇氣與團結力也成為眾人的護身符,教大家撐下去。香港首位出了櫃的立法會議員陳志全說得好:同志都不會生小孩,但為何仍是會上街反對國民教育荼毒下一代?而異性戀者又為何不能忍受同志被歧視?其實這些都是出於愛。當然仍然有像明光社的偽道之士,不談愛,只談做愛。他們信仰上的聖殿已萎縮到直腸般小,只要說到肛交他們就害怕了。 位於倫敦的Hoxton區,在1996年被雜誌Time Out喻為「這個星球上最有型」的社區。只是大約十年的發展竟能成為文化熱點,年輕文化藝術工作者在此聚居、創作、搞演出、搞品牌。最有趣的,是各類針對Hoxton的文化研究都必須要提到Hoxton Square的同志俱樂部London Apprentice(即後來的333),這個知名蒲點同時也是提升城市文化評級的關鍵建設。從現代音樂歷史上看,同志俱樂部的開放觀念從來都是前衛音樂的催化劑,起初Red Hot Chili Peppers企圖把Punk與Funk連在一起,也是要感謝gay clubs的演出機會。看來香港要躍升至國際文化都會的水平,必須先得到同性戀朋友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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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在毛澤東的陰影下

文/長平 回顧十八大前關於「去毛化」的輿論,我想起中國民間的一句粗話:熱臉貼到冷屁股。當時,無論體制內外,境內境外,擁共反共,造反改良,幾乎都有一種共識:「去毛化」已成定局。除了「毛左」人士已然發出哀鳴之外,全世界輿論難得一致地對中共政權抱持肯定性的期待,有人甚至忍不住提前唱出了讚歌。 歷史教訓、生活經驗和理性思考,都讓我對中共權力怪獸從善若流深表懷疑。然而,當時我也相信形式上的「去毛化」已不可逆轉。在十八大開幕前夕寫下的文字中,我說道:「希望的泡沫不會全都破滅,最有可能的動作仍是在中共黨章中去掉『毛澤東思想』。」 我擔心的只是「去毛化」走過場,以一紙空文騙得天下傾心。沒有想到的是,中共連這一紙空文也免了,真的不需要就此與世界對話。十八大不僅依然祭拜「毛澤東思想」,而且新增「確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更沒有想到的是,那麼多高喊「去毛化」已是人心所向、不可阻擋的仁人志士,那麼多論證「去毛化」惟此一途、勢在必然的專家學者,那麼多諫言「去毛化」方可收拾人心、重振河山的良臣策士,全部都啞然失聲,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有些人甚至放棄這個西瓜,揀起別的芝麻,照樣吃得津津有味。 既然「去毛化」那麼重要,中共置之不理,為什麼沒有人憤怒?為什麼沒有人堅持?「去毛化」的中共順應歷史潮流,那麼不肯「去毛化」的中共又是如何? 相對於卸任總書記胡錦濤拜訪毛澤東的權力奠基地遵義,習近平把深圳作為上任後出巡首站,被認為是向鄧小平二十年前的南巡致敬,將會重啟新一輪的政治改革。然而,盤點習近平的政治見解,迄今為止沒有任何新意,跳不出毛澤東思想的陰影。 十八大之後,習近平帶領新任政治局常委去國家博物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發表了他最宏大的政治論述,即「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 加拿大《環球郵報》一篇評論指出,「中國的新領導層又重彈人民共和國的宣傳老調:中國飽受外國列強凌辱」,「國家夠強大了,便應該向過去曾經凌辱過它的國家報復」。 的確,這不就是毛澤東「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話語模式的延續嗎?一個專制政權號召民族復興,這無論如何都會讓人產生可怕的歷史聯想。 新政權最受歡迎的舉措是「八項規定」,包括調查研究、精簡會議、改進文風、規範出訪活動、改進警衛工作、改進新聞報道、嚴格文稿發表、厲行勤儉節約等。老實說,對我來說,這等於重溫《毛澤東選集》——每一條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原話,而且毛澤東的論述遠比習近平精彩,大多也真的做到了。 很多人會說,這些都是好事,不能因為毛澤東說過做過就予以否定。但是不要忘了,這些東西都不過是毛澤東控制他人的手段,最終的功效是鞏固和增強了他的權力。在一個民主的社會,並不需要一個黨來「改進新聞報道」,要求專家「參加王某人(注:王岐山自稱)的會,不准念發言稿,要學會深刻思考」則是一種粗魯的言行。 中共黨史對毛澤東思想的定義,是「使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與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的結合得到了高度發展」,也就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中共十八大不僅沒有「去毛化」,而且「確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這是向毛澤東思想核心的進一步靠攏。 習近平想要有所作為,必須要有新的思維、新的話語和新的行動。老調重彈只能走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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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陽光時務週刊》第36期《去毛困局:走不下神壇的毛澤東》

2012年12月20日出版 如欲閱讀全部內容,請購買/訂閱《陽光時務週刊》。香港、澳門所有 7-11/OK/Vango 便利店、報刊攤,香港誠品書店及其他各大書店均可購買;全台各大書店(金石堂、誠品、何嘉仁、Fnac、敦煌書局、Page One、金玉堂、諾貝爾、墊腳石)網路書店(博客來、讀冊生活)亦有銷售;您也可透過  www.subisunaffairs.com  訂閱半年/全年/兩年的雜誌,現在訂閱更有機會享受高達五折的優惠。 【主編的話】 在毛澤東的陰影下 文/長平 新政權最受歡迎的舉措是「八項規定」。對我來說,這等於重溫《毛澤東選集》——每一條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原話。 【封面故事】 走不下神壇的毛澤東 文/高茂 真實的毛澤東如何已經無人在意。毛澤東思想幻化成一個符號,與政權共生,與社會同構。 大陸毛派缺乏社會基礎 文/莫之許 雖然具體社會問題催生「毛主義的民間復興」,但毛派無力引領社會思潮和進行有效的社會動員,他們不過是虛幻的力量。 袁庾華:我是毛主席的戰士 文/余聲 人們稱他是今天中國毛派的旗手。他的觀點在毛派中頗具代表性。他提醒人們:「哪怕共產黨不在,毛也已經滲入到民族的血液裏。」 「去毛」行動緣何步步維艱 文/木然 中國政治的前行,在於打破毛澤東思想的內在邏輯,讓普世價值成為政治體制改革的阿基米德支點。 香港「老左」:我們曾以為一鋪可以翻身 文/雨文 15歲參與大躍進,24歲參與六七暴動,放置真假炸彈。陳伯說:「我們都是香港出生、香港長大,未回過大陸,未見過大陸的苦況,自己只是個熱血青年,認為毛澤東提出的人民大翻身,真的可以令我們一鋪翻身。」 東南亞毛主義革命回顧:加冕未成的東方共產教皇 文/洪雨 從50年代開始,東南亞各國因為中共輸出革命而陷入了近30年的動盪,毛主義的危害並非僅僅發生在中國國內。 【中國】 不自焚,能怎麼做? 文/王力雄 達賴喇嘛確定的目標是實現西藏的真正自治。然而整體的民族區域自治取決於中國政府的同意,不現實,但分解為小目標,從每個村莊的自治開始,就不再是遙不可及。 【特別報道】 諾獎之後·高密平安莊:莫言的魔幻東北鄉 文/楊猛 第三届高密紅高粱節在莫言的家鄉高密開幕。作為開幕式貴賓的莫言和地方領導談笑風生,隨後又和官員在開發商陪同下一起視察了一塊即將開發的土地。 諾獎之後·玉淵潭9號院:只是想送你一瓶葡萄酒 文/莊之道 自丈夫劉曉波在兩年前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後,劉霞就被當局軟禁,已逾26個月。他們的朋友發起各種探訪行動,期望能見劉霞一面。 【國際】 成功發射衛星:朝鮮再掀東北亞地區安全危機 文/于曉舟 朝鮮已成為東北亞地區安全最不穩定的因素。中國軍方對朝鮮此次發射衞星大為緊張,第二炮兵部隊立即召開高層會議,討論事態發展。 獨立紀錄片《自由機》:英國導演拍香港90後社會運動 文/鍾錦玲 香港現在還剩下一點點言論空間和自由,我希望透過紀錄片盡一點力,讓這扇「自由之窗」能愈來愈寬,而不是愈收愈窄。 【台灣】 台灣民眾眼中的釣島風雲 文/陳敏鳳 一項台灣民意調查顯示,即便考慮了黨派傾向和統獨立場,在釣魚島歸屬問題上,民眾對台灣和中國的支持度明顯高於日本。 【香港】 律政司主動提人大釋法:香港法治風暴山雨欲來 文/陳嘯軒 香港終審法院首席法官包致金,在退休前曾擔心法治風暴將不久吹至。政府近日提出人大釋法建議,正有山雨欲來之勢。 【人物】 深港水貨客:行走在邊境之地 文/劉冉 他們每日往返於香港和深圳之間,行李裏裝滿奶粉、尿片、香煙。他們的年齡、衣著、樣貌、國籍乃至個人的故事都相差甚遠,但他們卻有一個統一的稱呼:「水貨客」。 【文化·專題】 音樂節狂潮:我們離真正的自由有多遠? 編者按:夜色下海水動盪、高廈華燈,飛機不時掠過,結他電聲轟鳴,人群自由曼舞或閒坐草地……一些瞬間,此處彷彿不再是日擁夜擠的香港,而變身四十幾年前的Woodstock。也無需同那已成傳奇的經典年代相比,只看本城這個暖冬音樂節熱潮,現場、回顧與分析中,我們是在怎樣的困境裏,期盼着怎樣的自由? 文藝復興音樂節:渡海合唱一首歌 文/雷旋 這個演出為什麼在香港?因為巴奈很難去北京,周雲蓬到台北也很麻煩,而香港,志在四方。 Clockenflap:全香港的外國人都趕來了 文/雷旋 當中國樂隊或亞洲樂隊變得更成熟,更有號召力,本地樂迷和外國樂迷自然能達到平衡。 自由野Free Space:藝術就是不斷驚奇 文/雷旋 很少音樂節是這樣融合不同風格。在草地、集市、創意活動流連的人比舞台前還多。 我們等了二十年,嗎?——從香港獨立音樂空間變化看音樂節熱潮 文/黃津珏 香港獨立音樂演出場地長年匱乏,樂隊數量不斷增加,卻只有三兩場地,間接造成獨立樂隊渴望玩比賽的現象。 【文化·現場】 專訪中國導演陸川:王的宴席直貫兩千年 文/朱曉玢 攝影/鍾卓明 「電影(《王的盛宴》)在多倫多放映的時候,那裏的留學生幾乎都看懂了。很奇怪,在大陸,很多年輕觀眾說看不懂。」 【文化·書評】 齊澤克:回眸革命 文/周思中 左翼或馬克思主義仍然是有意義的旗幟嗎?問題會否更是,左派還有否樂觀的條件?正正在這點上,新作The Year of Dreaming Dangerously或許是齊澤克應時之餘最誠懇真摯的作品之一。 【文化·詩歌】 監禁 詩/南方 監禁的反面,監禁的對面,都只有一個詞、一個存在——解放。19世紀的「思想」、20世紀的「實踐」,直至21世紀苟延至今的「大失敗」殘餘——極權主義——造就的「新階級」正在繼續遭遇它的覆滅。這首詩是「革命」的輓辭、也是「反革命」的驪歌,「反抗詩學」是其精粹,對「革命」、「反革命」的對位關係完成了詩意修辭學上的必要修正。(主持/周瓚) 【專欄】 教育平權運動的動員策略 文/吳強 貌似由單個行動和討論組成的教育平權運動已廣泛捲入非政府組織、公民社會討論、知識分子和受害者的參與,行動樣式包括請願和訴訟,甚至引發反運動,運動正日益壯大。 《舊制度和大革命》的教訓 文/徐賁 在法國革命中,對自由的要求晚於對平等的要求,而對自由的要求卻又首先消失。這和中國相似。革命吞噬自由,後果便是要求自由的法國人甘願在一個主子的統治下過自以為是平等的生活。 焚非焚,法非法——藏人自焚的象徵 文/侍建宇 透過《意見》,中國司法部門將自焚行動變成犯罪行為。自焚藏人因而被視為中華民族叛徒的「象徵負債」及西藏民族英雄的「象徵資本」。從此焚非焚,法亦非法。 那制約與孕育我們的空間 文/鄧小樺 香港不是無夢的城巿,它只是有太多夢想破滅過,因而總是擔心於「種種原因」。但微小的夢想,難道就不是夢想麼?既要背負「種種原因」,又要保有夢想,我城藝術工作者的尊嚴,乃在其千迴百轉——香港獨特的印記。 面對中共的媒體入侵 文/宮鈴 香港回歸後,不少知識分子抱怨言論空間明顯緊縮,但明報上仍然可見對中共當局擲地有聲的批判。相比之下,中華民國卻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這中間的差別在於台灣人究竟有沒有意識到,言論自由是需要傾盡所有來維護的? 2013網絡自由之年? 文/毛向輝 兩年前,我也在Longbets上發表了一個長期預測(編號613),我設立的挑戰是:到2013年底,中國的牆將失去效用。 被逼眾生相:內奸 文/陳希我 對內奸應該怎麽辦?群毆!不夠。趕出去!還不夠。滅口!他被揪出個把柄,隨便就可以揪出個把柄,送進了監獄。 如果這是西藏人的樂土 文/林輝 如果印度是西藏人的最後樂土,尼泊爾就幾乎是他們通往樂土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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