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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狗

我不知道狗,我只是认识其中的几只,能够叫出名字来。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向我传授过一些关于狗的简单知识。比如说看见狗走过来不要怕,千万不能转身就跑。又比如说如果想吓走一条狗,那么就蹲下身去,一直手假装在地上寻摸什么。狗会以为你在找石头砸它,会扭头就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住在山沟里,周围只有些土狗。我在土狗身上验证过这些知识,证明确实有效。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一条狗在狭窄的山路上遭遇,双方心理上都在犹豫着要维持尊严到哪一刻,然后掉头就跑。城市里只有宠物狗,他们紧跟着主人,8字型兜圈跑,专心找电线杆和垃圾桶撒尿。它们对我没有兴趣,可能是因为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小乖是一个很好的名字,适合一条大型犬。的确存在着这么一条金毛犬,他现在就在北京。小乖的主人是我朋友,我初到北京时在他家里借住了大半年。没去他家之前,朋友在MSN上天天发女大学生的照片给我,告诉我说这是他新交往的女朋友。为此,我对于借住他家这件事充满了粉红色的期待。等我真的住进去了,才发觉他过着一种素炒苦瓜的生活,每天按时起床上班,下班上MSN问候他在国外的太太。没有女大学生,没有,除了我们两个人和偶尔出现的保姆,200多平米的房间里没有别人。朋友晚上10点半睡觉,早晨7点半起床;我晚上三点睡觉,中午十一点起床。后来上了班,早上八点半起床,晚上三点半回来。总之,我们除了周末在客厅偶遇之外,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于是我见到小乖的机会远远高于见到我朋友。小乖住在阳台上,阳台和厨房共享一个窗子。当我进厨房泡茶吃饭的时候,它就会跳起身来,趴在窗台上,像个狗头雷达一样盯着我。我甚至不用看过去,只要听到它的喘息声就知道它在那里了。带着它一贯温顺的目光和湿漉漉的鼻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种凝视的力量很大,有助于节食。当一个人在午饭的时候,如果有一条狗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你很难不心软分一半肉菜给他。无数次,无数次酱牛肉或者鸭肝滑过一条优美的曲线,一准落在小乖早已经张开的大口里。只听到牙关敲击的一响,喉咙咕咚的一声,不到一秒钟时间,一块肉就消失不见。小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平静地趴在窗口,用温顺的目光从身后继续拍我的肩膀,努力把我的脸转过来。 我和小乖一开始是典型的酒肉朋友关系,它不反对吃任何我正在吃的东西:葡萄、酸奶、西红柿都好,它只反对挑食。我惊诧于它的好胃口,和对食物的永不餍足,如果有东西吃,它永远处在吃的状态,直到像一条金鱼一样被撑死。历史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趁我朋友不注意,他一口气吃了八个馒头,然后一直在喝水,最后就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不起来。顺带说一句,小乖是没有声音的。人类发明了一种电击项圈,在狗还很小的时候套在颈项上。感应器一旦测量到狗的声带有所震动,就会发出一道弱电击,给狗一个刺激。久而久之,狗就不会叫了,长大了也不会。小乖戴过这种项圈,而且被阉过,所以寂然无声,永不恼怒,就像是皇帝后宫里的服务人员,一声不吭,专心做事。小乖不能说话,所以它安安静静地看着你。 知道它是个哑巴之后,我们之间的信任感终于建立起来。对于城里人来说,这一点尤为不易。可以想见,我和小乖经常是房间里仅存的活物,所以我们经常聊天。准确地说,是我说,小乖听。小乖是个好听众,从来不打断我,也永远不提问,只是用温顺的目光怜悯地看着我,一个钟头都不会厌倦。在很多个凌晨三点半,我放了工回来,跑到厨房里抽只睡前烟解乏,哪怕是在那么漆黑的夜里,周围只有电器的电源指示灯闪烁着微茫的光亮,只要我走到窗台边,伸手就可以摸到小乖毛茸茸的脑袋,或者湿漉漉的鼻子,等着听我讲着漫长的一天里又有什么操蛋的人和操蛋的事。如今,小乖已经搬到了五环外,据说因为周围少人而患上了忧郁症,连心爱的兔子玩偶也无心撕扯了。我觉得我可能知道他的心事,在我们聊天的岁月里其实我一直憋了一些话没有对他说,其中一个话题就是:小乖,来,我给你讲讲关于交配这件事。。。。。。 小乖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件可能彻底摧毁我们友谊的事情:我是一个食狗者。起码我认识它的时候,我依然是一个食狗者。我喜欢碳烤狗排,凉拌狗肉以及狗肉米线。为此,我曾经多次讴歌过昆明双龙桥的狗肉夜市,以及手下超生无数犬只的狗三爷他老人家。是的,我曾经说过食狗者们至今还在传诵的名言: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因为它们的味道很棒。我并不是要忏悔什么,谁能责备一个神志健全的中国人呢?做中国人的好处就在这里,我可以一边吃着狗,一边和一条狗聊天。我永远也不会费神去建立一种无效连接,把眼前这条狗和锅里的那些联系起来,好让自己不自在。要区分它们很简单,小乖是具体的,有名字的一条狗,我和他很熟悉;而在汤锅里沸腾的那些,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来,我们不熟,它们被煮熟,它们是肉。读史书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一点,比如说赵括将军,假若他是被“醢之”,我感觉很惊悚,很震撼,想着吹牛逼的代价也太严重了。而说到他的士兵,赵降卒四十万,历史上被“坑之”,我没什么感觉。那四十万人在一个坑里沸腾着,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来,我们不熟,他们变成化肥,上面有疯长的树,他们是肥料。 我也永远不会费神去建立假设:有一天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和小乖,以及我们中间的一口砂锅。这种假设没有意义,因为人类已然灭绝,而神话故事里总会剩下一男一女,不是一男和一阉狗。不用到那口砂锅,镜头扫到我和小乖的时候就可以写上“THE END”了。没有最后,最后是怎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片子倒放回去,我和小乖都身在各自无数的同类中间,以至于意识不到对方还有海量的同类存在。这一刻是幸福而美好的,况且我们认识彼此,我能叫出他的名字。而且,小乖见我蹲下,在地上寻摸什么的时候并不会转身逃开,而是继续直扑向我,为了他这一次终于能舔到我的脸而由衷地感觉到高兴。小乖是城里人,他没有土狗的那种遗传记忆残留。 至于说我为什么连土狗现在也不吃了,原因是一段Youtube上的视频。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可以看到Youtube,因为我不想戴上电击项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看到了什么:一只狗在熟睡中突然翻身惊起,四爪翻飞就开始往前冲,一直冲到墙上被撞倒,这才睁开眼睛,四下望了一圈,趔趄着走回去继续睡觉。我看完之后确定,该狗当时一定是在做梦,而且发生了梦游。那么,如果一只狗能够做梦,而且为梦境所惊吓以至于梦游逃跑,说明它的小脑袋瓜里有类似人类的什么东西,而并不只是条件反射或者生物本能。具体是什么东西,我猜想是灵魂。我不能把一样有灵魂的东西放在锅里煮熟吃掉,这件事情会让我非常难以接受,就像吃掉一个同类。有人听过这个故事,坏笑着问我说:那你要不要看一段牛或者猪做梦的视频?我这里也有。 所以说,故事之所以被流传是因为它总是不能被正确理解。也许,牛或者猪的确是会做梦。但是,我不曾在一个窗台上,在凌晨三点半和它们聊过天。或者说,牛或者猪只是一个集合名词,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也许,它们也曾经有过名字,但是被卖给了汤婆婆,这就是汤婆婆那里永不匮乏肉食的原因。小乖不同,它坐上了水中行驶的列车,带着自己的名字远远逃离开去。 鲜花总会长出来,不在墙这边相见,就在墙外面思念。请使用E-mail订阅《槽边往事》: 订阅地址 国内访问地址: www.hecaitou.com 饭否个人地址: 和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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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正确答案机

说起中国的考试,细想之下很像是荷马史诗里的《特洛伊战争》。在故事里,攻城和守城的两方人间战士在地上厮杀,而在天空中诸神也分为两队,为自己青 睐的一方加油助威,甚至给对方暗中下绊子。考试是出题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攻防战,出题老师绞尽脑汁设计题目去考察学生对学科的理解能力,选拔出聪明的学生 来,让成绩按照智力分布排列。而参加考试的学生则总是在谋求最简单的办法,把出题老师的精妙设计用最原始和直接的方式破解掉,尽量把脑力活动转变为体力活 动—这算得上是公平,因为无论一个人多么聪明,在规定的两小时之内凭借灵光一闪而解掉一道繁难的题目,这更像是依仗运气而非实力。所以,一队教研室的 神指挥一堆出题老师如何用题目防御,而一队老师则在指导学生如何用体力攻击。 最典型的方式莫过于题海战术。不需要学生有多么聪明,它只需要学生拥有中下智力,但是拥有良好的体力。无论出题老师如何挖空心思,出一道前人所无的 题目也属于创意产业,难度极大,因此大多数时候出题人只是把既有的题目进行变形。和传统的“以不变应万变”不同,在考试的问题上,题海战术要求学生用千题 囊括百题,用万题涵盖千题。通过持续地训练,大量背诵题目的解法,从而达到条件反射一般解题的水准。在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之内,能想出解法就上解法,想不 出解法上正确解法的表弟,起码拿点步骤分。依靠残酷的训练和纯粹的蛮力,击破精巧的题目,尽量捞到分数。假设一个学生能背得10万题的正确答案,出题老师 即便非常机巧,也难逃必须送出85分的命运。只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学生,不免要经常闹出点笑话来。 周日的下午,我去参加了谷奥的两周岁生日活动。英文培训教师李笑来先生在活动上做了一个讲演,其中提到了一部电影《回来的路》(The Way Back),大加推崇。晚上回到家,我在网上看了电影的视频,意犹未尽之下对电影背后的故事做了一点功课。最后,我在饭否上把自己的所得做了一下分享: Witold Glinski,记得这个名字,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逃亡者。1941年2月,他和6个同伴从西伯利亚古拉格逃出,徒步4000英里,穿越西伯利亚、贝加尔 湖、蒙古、西藏,在11个月后翻过喜马拉雅山抵达印度。此时,只剩下4人。Witold Glinski抵达印度之后,转道去了英国。在那里,他参加了军队,并参与了诺曼底登陆,因为榴弹而受伤。大战结束,他和Joyce结婚,成为建筑工人, 参加了英国M5和M50地下铁的建造。2010年,电影《回来的路》就是讲述他的伟大逃亡。Witold Glinski的故事可见:《 Exclusive: The Greatest Escape – war hero who walked 4,000 miles from Siberian death camp 》根据他的事迹改编的 电影《回来的路》(The Way Back) 摄制于2010年,网上有视频。【注】 通过饭否的同步功能,这些话被分享到了豆瓣、腾讯微博等地。信息出去之后,立即接到一些反馈,认定这是一个骗局。其中有位仁兄还专门提供了维基百科关于 Slavomir Rawicz的词条 ,以此证明这个故事完全是虚构的。那么,究竟是谁错了?下面,让我来重建一下这些朋友的认知过程,一切就会很清楚了: 网友之所以知道这一伟大逃亡,原因是2010年的电影《The Way Back》。电影导演彼得.威尔(Peter Weir)赫赫有名,历史上曾经导演过《加里波第》、《证人》、《死亡诗社》、《无惧的爱》、《楚门的世界》、《怒海争锋》等大片。他个人的特点是拍一部 好片之后拍一部烂片,从上面按照时间序列记录的影片来看,《The Way Back》在好片点上,所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由于关注这部电影,就会有一部分人了解到剧情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1956年出版的《The Long Walk: The True Story of a Trek to Freedom》(漫漫长路:追寻自由的真实故事),故事的讲述者是Slavomir Rawicz。书在当年大卖,而且被翻译为多国文字。看到这里的时候,考据派出现了。考据派迅速发现这个故事有疑问,Slavomir Rawicz死于2004年。2006年的时候,英国BBC专门做了一期节目,用前苏俄的大量文件考证Slavomir Rawicz的著名逃亡故事。结果很遗憾,最后证实伟大的英雄Slavomir Rawicz是个骗子,他压根就没有被送到古拉格劳改过。而他自己宣称的逃亡那一年,根据文件显示,老人家当时在伊朗的难民营。 明白了吗?这就是我分享的那几条信息遭到质疑的原因,因为有人看到过考据派提供的资料,记住了故事作伪这个结论。包括那个贴维基百科地址给我的仁兄 在内,质疑的人没有任何一位发现一个小小的不同:作伪的那个人叫Slavomir Rawicz,而我提供的这个人叫Witold Glinski。原因我是挖了一个深坑:当时,我也看到了考据派的资料,但是觉得不合情理。一个故事无论再怎么动人,如果它本身是假的,彼特.威尔没有道 理会把它翻拍为电影,而且还腆着脸在电影一开头注明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所以,我从这里追溯下去,找到了故事的后半段:2009年,在英国的退休老头 Witold Glinski在骗子死了5年之后,站到世人面前,宣布自己才是故事的原型—故事是真的,当年讲故事的人是假的。而Witold Glinski的讲述被证明是真的,历史资料和他所说的能对得上。在我的叙述中,我把自己追踪的结果直接说了出来,而背答案的同学还以为我是在说原版的那 个故事。 这就是背正确答案的悲哀。包括给我贴维基百科的那位仁兄在内,他都没有发现,其实词条的第6行开始,一直到第8行,说的正是Witold Glinski的事。 毫无疑问,有人背住了正确答案,所以正确地跌进了我挖的小坑。正确答案并不意味着事物的全貌,正确答案也不意味着有正确的思路,这是因为正确答案被 错误地当作是这些东西。一味地强调结果,就会有一堆语焉不详的“由此可见”、“不难证明”,直接跳到答案。也正是因为这样,科学在中国,起码在中国的网络 上变成了某种非黑即白的标准。你要么无条件承认我背得的正确答案,要么你就是不懂科学、反科学、伪科学,落入错误之中。这样的人就像是一台机器,大量吞服 正确答案,然后凭借足够的体积,时时把正确答案吐出来给你看,以证明他的正确性。这样的人,的确可以称之为是正确答案机。 【注】这一段话也不是全然正确的。首先,出逃的时候是6个人。Witold Glinski当时只有17岁,从古拉格逃出之后,突然发现身后还跟了4个人,所以他是这个故事的主角。第七个人是个姑娘,那是在他们穿越苏蒙边境之后的 事情了。然后,M5和M50并不是地下铁,而是英国的高速公路。最后,抵达印度的只有3个人,其中之一的美国人Smith没有翻越喜马拉雅山,而是留在了 拉萨,去找美军办事处。 鲜花总会长出来,不在墙这边相见,就在墙外面思念。请使用E-mail订阅《槽边往事》: 订阅地址 国内访问地址: www.hecaitou.com 饭否个人地址: 和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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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个人的一千场火灾

2011年4月27日上午,广州天河城发生火灾。国内微博的网友在第一时间迅速做出各自的报道,而传统的互联网媒体一直到火灾结束都还没有发出新闻稿件。有趣的是,针对相同的这一场火灾,都是用图片进行报道,由于网友各自所处的位置不同,让人对火灾产生了截然不同的观感: 下面是较早时间的一张图片,从起火点和大楼的后方拍摄,看上去似乎是大火正在从大楼底部迅猛向上燃烧: 下面是一张高层建筑上的远景,同样是在起火点和大楼的后方拍摄,浓烟已经越过楼顶: 下面是多张照片的合成,摄制地点应该是在大楼的侧后方,看起来火势也很大: 下面这张流传最广,据说是一个白领在撤离前拍摄的图片,因此被称为“淡定哥”。在所有的火灾报道中,大面积明亮的橙红色和火光,最能吸引注意力。同时,强调亲历和现场的图片,也最受欢迎。从图中看,似乎大火已经势不可挡,火光熊熊: 根据时间上的统计,从报告起火到明火熄灭,员工返回大楼上班,大概不超过1个小时时间。这就让人感觉到非常奇怪了,从上述的照片来看,如果火势如此之强,大火不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被扑灭。这是为什么呢? 下面,提供一张网友小仓鼠拍摄的照片,拍摄位置在起火点正面,让人很清晰地看到火场的实际情况—浓烟从一楼冒出,其它楼层并未起火燃烧。和上面的图片相比,这张图片更精准地表达了火场的实际情况,但是,它同时也是最为孤独的一张火场照片,网友对它非常冷淡: 最后,提供一张更早时候西门口广场火灾的微博照片,如果拍摄者是从楼背后拍过来,给人的感觉又是如何的呢? 对于以上的罗列,传统的媒体会说:看,这就是非专业人士报道的恶果!新媒体则会立即反驳说:看,我们提供了各种角度的照片,是最为完整的报道。同 时,类似小仓鼠这样的网友拍摄的照片,证明新媒体有自我纠正的能力。我承认非专业造成的报道偏差,也同意新媒体的自我纠正能力。而我的问题是:从技术角度 上来讲,如何让小仓鼠这样照片更广泛地被流传开来?因为毫无疑问,这张图片是所有报道中最具价值的一张,但它就是流传不起来。 鲜花总会长出来,不在墙这边相见,就在墙外面思念。请使用E-mail订阅《槽边往事》: 订阅地址 国内访问地址: www.hecaitou.com 饭否个人地址: 和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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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下的国民

国际先驱导报专栏 ———————— 一到班加西,同事就提醒我们,去新闻中心做证件的时候,在证件上写香港,而不是中国,因为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这…… > > 点击查看新浪博客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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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爱情故事

外滩画报专栏 ——————- 收到一封微博上的私信,一个网友询问,如果现在要来利比亚,从埃及边境进入的话,需要怎样的手续。我想可能是那些想要来做生…… > > 点击查看新浪博客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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