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可平

爱思想 | 陈曙光:千年之交“马克思现象”的回顾与反思

陈曙光:千年之交“马克思现象”的回顾与反思 进入专题 : 马克思现象    ● 陈曙光              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步入低谷的时候,在前苏东社会主义国家纷纷抛弃马克思主义的时候,在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纷纷背叛马克思的时候,“马克思”在西方却逆势上扬,美、英、法、德等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掀起了一股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热潮,坚决主张消灭资本主义的马克思却在资本主义国家多次被评为“千年第一伟人”,西方社会形成了一股蔚为壮观的“马克思现象”。千年之交的“马克思现象”有其深刻的原因,也可以传递给我们重要的启示。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柏林墙的倒塌、苏联的解体、东欧的剧变,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走入了低潮,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陷入了低谷,马克思和马克思的思想成了一些人打趣、讽刺和怀旧的对象。然而,无论是马克思主义的拥护者、同情者,还是反对者、诋毁者,都未曾料到,自90年代中期起,“马克思”逆势上扬,美、英、法、德等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掀起了一股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热潮,坚决主张消灭资本主义的马克思却被资本主义社会多次评为“千年第一伟人”,西方社会形成了一股蔚为壮观的“马克思现象”。     什么是“马克思现象”呢?“马克思现象”是逆势生成的,是特指苏东剧变以后,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步入低谷的时候,在前苏东社会主义国家纷纷抛弃马克思主义的时候,在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纷纷背叛马克思的时候,西方社会纷纷“走近马克思”而形成的一种强烈社会动向。          一          “马克思现象”不是一个独立的事件,而是涉及诸多方面的一种社会动向。          (一)西方马克思主义学派林立,学术活动气势恢弘          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马克思主义像凯旋英雄般昂首阔步地跨入大学的教室,走上大学的讲坛,各社会科学学科无不涉及马克思主义。例如在美国,“有马克思主义色彩”的社会学成了美国的主导社会学流派之一。正如捷克学者D·阿利耶娃所说,80年代初的美国,马克思主义作为大学普通学科的建制形成了,在美国的大学里,似乎发生了一场静悄悄的、不流血的“马克思主义文化革命”。[1]     现在,国外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流派众多,达数十个学派,有关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协会已多达1000多个。目前比较流行的学派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等。     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国外特别是欧美国家的马克思主义学术活动频繁,气势恢弘。欧美学者积极探索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在当代的意义,探索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新方向,组织了数十次国际大型学术研讨会。一是以法国巴黎“马克思园地”为中心,每两年召开一次“国际马克思大会”。1998年月,为纪念《共产党宣言》发表150周年,法国“马克思园地”等单位主办纪念大会,来自60多个国家的1500多名学者参加了会议。二是以英国伦敦《社会主义者评论》为中心,每隔两年召开一次“马克思主义大会”。1996年7月,在伦敦大学召开“96马克思主义大会”,与会者多达6000多人,举行了260多场报告和讨论会。三是以美国纽约为中心,每年召开“世界社会主义学者大会”。每次会议都有来自全世界几十个国家的数千名学者参加。          (二)马克思的著作风靡全球          马克思的著作自问世以来始终是国际图书市场上的畅销书目,如《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宣言》发表160多年以来,已经被翻译成200多种文字,印刷1000多次,这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第一部纲领性文件,被视为工人阶级的“圣经”。     2008年,由于金融海啸的爆发,西方许多人争相购阅《资本论》,试图借助该书来理解和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据德国一个出版社的董事总经理约恩·施特隆普告诉路透社,年前三季度这本大部头名作在德国已经销售了约1500本,是2007年全年销量的三倍,更是1990年销量的100倍。2009年月8日,英国作家托尼·帕森斯亮相北京,出席全球销量逾两百万册的小说《男人与男孩》中文版的首发式,这位著名畅销书作家披露,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如今欧洲的阅读时尚是“马克思”,托尼·帕森斯戏称自己“暂时无法与马克思比拼销量”。另据报道,德国现任财长施泰因布吕克毫不掩饰自己是马克思粉丝。因为金融危机而焦头烂额的施泰因布吕克也开始阅读《资本论》,不仅如此,他还带着30位企业总裁买了《资本论》。《汉堡晚报》则评论说“现在马克思的魅力正在飞速增加。”更为可贵的是,读者多是青年一代。因为这次金融危机的大爆发告诉青年一代,新自由主义的幸福诺言并没有兑现。          (三)拉美政坛整体向“左”转          自20世纪末以来,大部分拉美国家左翼领导人先后通过大选上台执政。1999年1月,查韦斯大选获胜,当选为委内瑞拉总统,标志着拉美左派新阶段的开始;2003年初,巴西劳工党领袖卢拉当选年初两届任期届满卸任时其民众满意度仍高达创记录的85%以上,其选定的继任人罗塞夫以高票当选新一届总统);2004年3月初,乌拉圭进步联盟-广泛阵线主席瓦雷·巴斯克斯当选;2005年1月,玻利维亚争取社会主义领导人莫拉莱斯、智利社会党领导人巴切莱特当选。2006年是拉美的大选年,又有一批拉美国家左翼领导人或者再次连任或者新当选为国家总统。在巴西、委内瑞拉、阿根廷、乌拉圭、多米尼加、巴拿马、秘鲁、哥斯达黎加、尼加拉瓜、厄瓜多尔等国,左翼政党获得了执政权。拉美“向左转”几乎是新世纪国际社会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左翼领导人在拉美13个国家通过大选赢得政权。这些国家总人口占拉美地区总人口的70%以上,国土面积占拉美地区总面积的80%以上。难怪俄共主席久加诺夫说:“这是一块我们正在见证其加速‘变红’的大陆。”     拉美左派分为两种:激进左派和温和左派。激进左派以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玻利维亚总统莫拉莱斯和厄瓜多尔总统科雷亚等为代表,高举社会主义的旗帜,公开宣称搞社会主义。温和左派以巴西总统卢拉(以及继任者罗塞夫)、智利总统拉戈斯、阿根廷总统基什内尔(以及继任者费尔南德斯)和乌拉圭总统巴斯克斯等为代表,表面不说搞社会主义,实践活动却带有社会主义性质。          (四)西方主流思想家纷纷“走近马克思”          苏东社会主义实践失败之后,国际上掀起了一股反对马克思主义的狂潮,以弗朗西斯·福山为代表的部分思想家们大肆宣扬“历史终结论”,“马克思主义已经死亡(或早已过时)”等话语甚嚣尘上,几乎成为一种“流行病”。“配合着流畅的进行曲节奏,它福山——引者按)宣称:马克思已经死了,共产主义已经灭亡……它高呼资本主义万岁,市场经济万岁,经济自由幸甚,政治自由幸甚!”[2]原苏东国家混迹于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内的一批投机分子,曾经从执政党那里获得好处,现在也面不改色地站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对立面,加入了反马克思主义的大合唱。     然而,令人深思的是,当代西方最负盛名的思想家德里达、詹姆逊、哈贝马斯、吉登斯却不约而同地走近马克思,在世界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当代法国哲学大师、解构主义创始人德里达(Jacques Derri-da)郑重推出了《马克思的幽灵》。他在书中指出“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回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3]德里达大声疾呼:“向马克思致敬”,马克思主义的确是“不可超越的意义视界”,“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4]“不反复阅读马克思,将是一个理论的、哲学的、政治的责任方面的错误”。[5]美国后现代主义大师詹姆逊(F.R.jame-son),因其具有重大社会影响和学术影响而被誉为“引导了美国人文学科的方向”,詹姆逊一向以“马克思主义者”自居,苏东剧变以后,他更加坚定、更加自觉地站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声言“我同马克思的联系出于兴趣”。德国当代思想家、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掌门人哈贝马斯(JuergenHabermas)在苏东剧变以后与非马克思主义者展开了论战,他向世人宣布“马克思主义没有过时”,“我仍然是马克思主义者”。英国社会理论家吉登斯是“第三条道路”的提倡者和发扬者,被称为布莱尔的“精神导师”,更有甚者称其为欧洲导师,他塑造了英国工党,并广泛地影响了20世纪90年代末的政治气候。苏东剧变后,吉登斯声称“虽然不再时髦,但我仍看重马克思”,[6]并把马克思的某些观点纳入他的“第三条道路”的理论中去。          (五)马克思多次被评为“千年伟人”          “马克思现象”诸多表现中最引人注目、具有世界性影响和轰动效应的还要数“千年伟人”评选活动。1999年7月,英国剑桥大学文理学院几位教授发起,就谁是人类纪元第二个千年的“第一伟人”这一命题进行了校内的征询、推选。结果是马克思位居第一,爱因斯坦居第二。同年10月,英国BBC广播公司又以同一命题,在国际互联网上公开征询投票一个月。一个月后,汇集全球投票的结果,仍然是马克思第一,爱因斯坦、牛顿、达尔文分列其后。2002年12月,英国路透社在政、商、学术、艺术四界的名人中评选“千年伟人”,共39名候选人。结果,马克思又同爱因斯坦和甘地入选。最近的一次调查是2005年7月,英国BBC广播公司调查“谁是现今英国人心目中最伟大的哲学家”。3万多名听众参与,结果是马克思以27.93%的得票率荣登榜首,《经济学家》周刊极力推荐的英国哲学家大卫·休谟被远远地抛在后面,得票率仅为12.6%。西方其他著名思想家柏拉图、康德、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等更是望尘莫及,黑格尔甚至没有进入前20名。          二          千年之交,“马克思现象”为什么再一次生成呢根据西方学者的论述以及来自西方社会和媒体的声音,我认为至少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          (一)折服于马克思的人格魅力和道德文章          西方“马克思现象”的出现,确实部分地源于马克思的个性特质和精神品质。因为西方很多人并没有读过马克思的著作,也并不懂马克思主义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们相信马克思,马克思的人格就是马克思主义的担保。马克思的人格力量关键在于不为世俗利益放弃信仰。在一个物欲横流、资本逻辑操纵一切的社会中,马克思一生贫困潦倒、居无定所,但始终忠于信仰,献身于全人类的解放事业。     马克思一生贫困潦倒。古希腊哲学家泰勒说“哲学家要富起来是极为容易的。如果他们想富的话。然而这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马克思也一样,马克思要想富起来是很容易的,但是这确实不是他的兴致所在。为什么这么说呢?马克思生活在资本主义的上升时期,凭马克思的学识、才华,无论经商、当律师,做个百万富翁是不成问题的;最差也可以像黑格尔、康德那样成为知名大学的知名教授,过上中产阶级的殷实生活。但是马克思对这些毫不沾边,偏偏挤身于“上无片瓦、下无寸地、中无寸金”的穷人之中。读过马克思书信的人无不为之动容。1859年1月21日,马克思在完成《政治经济学批判》之后写了一封信给恩格斯,他在信中说:“倒霉的手稿写完了,但不能寄走,因为身边一分钱也没有,付不起邮资和保险金;而保险又是必须的,因为我没有手稿的副本。所以我又不得不请你在星期一以前寄点钱来。如果你能寄来两英镑,那就好了,因为我把几笔小额债务的付款日期推迟到星期一,到期绝不能再拖了。……在继续写稿以前,先给自己放一星期假——我能不能找个弄钱的门路。未必有人会在这样缺货币的情况下来写关于‘货币’的文章!”[7]确实,马克思是在毫无“资本”的情况下写成了《资本论》,在缺乏货币的情况下写成了关于“货币”的文章。     马克思长期寄居异国他乡。马克思一生四次被驱逐。1845年,马克思被视为一个危险的革命家,应普鲁士政府的坚决要求,法国政府将其逐出了巴黎,被迫迁往布鲁塞尔;1848年二月革命爆发,马克思再次被逐出比利时,重返巴黎;三个月后,马克思回到德国的科伦;1849年2月,马克思遭德国反革命势力起诉并被提交法庭审判,尽管被判无罪,却再次被逐出德国,迁往巴黎;1849年6月13日,马克思又被逐出巴黎,移居伦敦,从此未返回祖国,客死异国他乡。     但是,尽管如此艰难,马克思没有成为一个人格分裂的人。他没有一边批判资本主义,一边又利用资本主义机器去赚黑心钱。在西方,马克思的人格力量和道德文章征服了很多普通民众,哪怕他们不愿意从根本上认同共产主义,但他们却还是在终极意义上仍然认为“共产主义是最好的办法,只不过这种办法太好了而难以为人性所接受。”[8]现代人已经被马克思的道德文章所折服。          (二)马克思主义产生的情势还没有被超越          马克思主义产生的情势是资本主义。尽管马克思智慧过人,但没有资本主义的情势是产生不了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诞生首先并不是因为马克思的诞生,不是马克思造就了他所在的时代,而是他所在的时代造就了马克思。正如恩格斯所说,“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9]马克思主义是资本主义时代的理论产物。     马克思之后的资本主义变了,但内核没有变。资本主义变了,从表层来看,资本主义比以前富了,很多的无产阶级变成中产阶级了;从中层来看,资本主义比以前变得更美好、更人性了,更合乎人道了,更合乎理性了;从深层来看,资本主义暂时活下来了,避免了即将覆灭的命运。但是,资本主义的内核没有变,马克思主义诞生160多年来,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没有变,资本主义的最终命运没有变。     只要资本主义的内核不变,就没有人能够超越马克思主义。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剥削、压迫、不平等,马克思就将永远活在广大工人阶级、劳动大众和一切追求社会进步的正直人士的心里,马克思就始终是人们追求解放的旗帜。詹姆逊一向以马克思主义者自居,苏东剧变以后,他就马克思主义终结论发表过一个很深刻的谈话,他说“今日的资本主义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资本主义的“这种危机是体系性的”,资本主义的基本特征并没有改变,因此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过时。“马克思主义是关于资本主义的科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关于资本主义内在矛盾的科学。……这意味着,庆贺马克思主义的死亡,宣告资本主义和市场体系决定性胜利的做法是不合逻辑的。……庆贺马克思主义的死亡正像庆贺资本主义的胜利一样是不能自圆其说的”。[10]存在主义大师萨特也说,马克思主义是“我们时代不可超越的哲学”,“只要决定当今世界的那些最基本的东西不变,就没有人能够超越马克思”。萨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值社会主义在欧洲处于严重危机。萨特说:“马克思主义非但没有衰竭,而且还十分年轻,几乎还处在童年时代;它才刚刚发展。因此,它仍然是我们时代的哲学;它是不可超越的,因为产生它的情势还没有被超越。”[11]这两位大师的核心观点就是只要资本主义依然存在,马克思主义就不会过时。          (三)马克思提供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具有永恒的价值          “马克思现象”的产生,最关键、最有说服力的原因还在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力量,在于马克思提供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具有永恒的价值。     马克思提供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就是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马克思翻过“两座高峰”,完成“两次克服”,实现“两个统一”,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在马克思的面前,屹立着两座思想的高峰——黑格尔和费尔巴哈。黑格尔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达到了近代唯心主义哲学的顶峰;费尔巴哈是旧唯物主义的集大成者,达到了旧唯物主义的最高峰。马克思要创立新说,就必须超越这两位前辈,翻过这两座高峰。“两次克服”就是马克思克服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吸取了其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克服了费尔巴哈的形而上学,吸取了其唯物主义的“基本内核”。“两个统一”就是实现了唯物论与辩证法的有机统一,唯物主义自然观与历史观的有机统一。     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至今仍是人类正确认识世界、预测未来、制定行动对策的理性工具,而且是唯一正确的理性工具。这个理性工具不仅马克思主义者在用,非马克思主义者、反马克思主义者也在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反动统治者虽然口头上不停地攻击马克思,而背地里却不得不认真地学习、研究他所提供的这一理性工具,自觉不自觉地按其原则办事。《资本论》出版以后,就成为了资本主义国家政治家、银行家、企业家床头柜上首选的书目之一。2008年金融海啸爆发以来,这一幕又开始重演。历史是客观公正的评判者。人类社会诞生以来,各种学说层出不穷,举世闻名的思想家更是多如繁星。但是,没有哪一种理论能够像马克思主义那样严谨科学而又博大精深,也没有哪一种理论能够像马克思主义那样武装了一代又一代的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更没有哪一种理论能够像马克思主义那样如此深刻地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历史进程。著名的西方思想家J·A·熊彼得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大多数智力或想象的创作,经过一段时间,短的不过饭后一小时,长的达到一个世代,就完全湮没无闻了。有些却不,它们遭受了晦蚀,但是又复活了……这些创作,很可以称之为伟大的创作。……按这个意思来说,伟大这个词无疑适用于马克思的道理。”[12]     “苏东”的失败并不意味着马克思主义的失败。社会主义事业的暂时受挫并不等于马克思主义的失败,也不等于社会主义的失败。法兰克福学派掌门人哈贝马斯曾经指出:“东欧剧变和苏联的变化,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的失败。失败的只是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即官僚社会主义。在21世纪,社会主义仍然有着广阔的前景。”[13]我以为,他的这一看法是相当深刻的。     现在,人们已经逐渐认识到不能没有马克思主义。没有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资本主义决不会收起它狰狞的面目;没有马克思主义,就不会有今天的世界,更不会有光明的未来。没有马克思,资本主义的末日会来得更早。          三          千年之交的“马克思现象”很值得我们反思,我认为,至少可以传递给我们以下几点启示:          (一)坚定马克思主义理想信念,反对“过时论”          现在,“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的论调还有一定的市场。那么,他们究竟是凭什么判断马克思主义过时了呢?我以为,他们的依据无外乎以下三点:     第一,文本标准:一切以马克思的本本为依据,以马克思的话作为衡量是非的标准。因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某些具体论断和个别结论已经过时了,因此得出结论说,马克思主义过时了。     文本标准是不能成立的。不能因为马克思个别论断的不科学性而否定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科学性;个别论断的过时不等于整个马克思主义的过时。马克思主义诞生之后,“世界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而且发生在马克思极少留意到的地方,因此,指望马克思著作中的许多具体观点在今天仍然适用,便毫无道理了”。[14]马克思从创立学说的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反对任何教条主义,极力反对把他们的思想教条化,因而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某些论断过时的可能性,也从不讳言自己的预测可能失误。因此,马克思某些论断的过时或预测的失效是完全正常的,符合人类认识规律。但是承认马克思个别论断的过时不同于马克思主义“过时论”。     第二,时间标准:以理论产生的先后作为评判理论真理性的标准。他们认为:马克思主义产生于世纪,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时代不同了,所以马克思主义过时了;马克思主义是资本主义工业化初期的产物,现在开始步入后工业社会了,所以马克思主义过时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曾经是有用的,但现在不再有用了;马克思主义只有在“闹革命”的地方“受欢迎”,在搞建设的地方则“不需要”和“不适用了”搞计划经济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搞市场经济不行。     时间标准是不能成立的。一种思想的新与真,老与假没有必然联系,最新冒出来的思想可能一开始就是谬误;一个古老的思想可能是永恒的真理。时间不能成为判断真理的标准。只要没有超出理论的适用范围,真理就不会过时。     第三,个体标准:把马克思主义理解为马克思个人的主义,忽视后人尤其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的丰富和发展。一旦马克思个人的某些论断在今天不适用了,就断言马克思主义过时了。     个体标准是不能成立的。不能用个体标准来判断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正如牛顿死了,牛顿力学、物理学没有死;马克思过世了,马克思主义还在发展。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动态的生成物,是一个过程。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西方的马克思主义者都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个人的思想和马克思主义是不能等同的,我们“绝不能要求马克思为解决他去世之后上百年、几百年所产生的问题提供现成答案。……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必须根据现在的情况,认识、继承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15]     那么,马克思主义真理性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呢这就是实践标准。马克思说:“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16]马克思主义只要不是专制的理论,不是思想的霸权,它就逃不脱实践的检验。     马克思主义依旧能够满足当代世界和当代中国的需要,因而不会过时。马克思指出:“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17]实际上,马克思主义正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满足当今世界的需要,在中国,情况更是如此。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实践已经证明,中国所取得的每一点成就都离不开马克思主义。现在,“只有马克思主义的最极端的思想上的敌人或无知的假知识分子才可能会真的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已经过时。”[18]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极端的思想上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二)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反对“无用论”          实际上,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在某种程度上说也就是马克思主义“无用论”,除此之外,“无用论”的逻辑还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工具理性的思维方式——马克思主义作用扩大化。把马克思主义看作是无所不能、包打天下、经世致用的工具,可以为一切现实的问题提供现成的答案,可以达到“立竿见影”效果。一旦马克思主义无法为一切现实的问题提供现成的答案,就断言:马克思主义无用。     工具主义态度是站不住脚的。殊不知,马克思主义不同于科学技术,它与现实之间的联系是非直接性的,不能在理论研究中追求立竿见影的效果。绝对不能把马克思主义降低为“工具”。过去所谓学了马克思主义会有“立竿见影”效果的观点,实际是把马克思主义变成了一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狗皮膏药。实际上,任何理论都有自己的作用领域,在这个领域之外,它是无能为力的。马克思主义也不例外。     其二,资本逻辑——马克思主义价值功利化。现代社会是一个高度商品化的社会,资本逻辑已经渗透到了社会生活的几乎每一个方面,很多人自觉不自觉地以资本逻辑来衡量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在判断马克思主义有用无用的问题上,以马克思主义能否带来直接的经济利益为标准来衡量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正因为马克思主义不能带来直接的商业、经济利益,因此断言马克思主义无用。现在社会中那么多根本不懂马克思主义,甚至连大字也识不了几个的人,却成了腰缠万贯的大款,这似乎又成了马克思主义无用论的一种佐证。     资本逻辑是片面的。其实,我们只看到了自然科学、科学技术的作用,却很少去领会马克思主义的力量。自然科学有用,因为它可以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但马克思主义也有用,而且它的作用大到你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比如,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技术对农业生产力的解放作用,全世界都认可。袁隆平说,如果,我们的杂交水稻在全世界的播种面积能从3000万亩增加到2亿亩,那么,我们就可以多养亿人;但是又有谁具体计算过“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对农业生产力的解放作用有多大呢?多养了多少人呢?我们知道,建国初期,我们有4亿人,但那时是吃不饱,现在是13亿多,我们的粮食还有多,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邓小平理论的作用。再比如,苏联依靠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指导,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取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只花了60年左右的时间就把苏联建成了一个超级大国,可以说苏联是打不跨的。但是,一旦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指导,苏联就不打自跨了。你说,马克思主义有用吗?     其三,实用标准——马克思主义功能实用主义化。以实用主义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把现实中存在的一切负面现象归咎于马克思主义,因对现实的失望而断言马克思主义无用。现在社会上确实存在很多消极现象,如腐败、贫富悬殊、城乡差别拉大等,有些人武断地认为这就是马克思惹的祸,就是因为坚持了马克思主义。     实用标准是不能成立的。首先,不能将社会主义事业的丰功伟绩错误地归功于非马克思主义。我们不应忘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功,这些丰功伟绩都在于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其次,也不能将现实生活中出现的消极现象错误地归咎于马克思主义。现实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并不是马克思惹的祸,并不是因为坚持了马克思主义,而恰恰是因为背离了马克思主义。     “无用论”既不符合历史,也有悖于现实。马克思主义自诞生以来,就参与了对这个世界的理性塑造,资产阶级虽然反对马克思主义,但不得不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现在他们又捧起了《资本论》,试图找到破解金融海啸的捷径。马克思的理论和学说象“一个幽灵”始终徘徊于世界的上空,“马克思”仍然是当代世界无法绕过的巨大身影。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价值更是举世瞩目。正是因为有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中国才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也成了改革开放、社会变革的先声,以人为本、科学发展的命题也是当代中国的核心理念。可见,“马克思主义无用论”是不能成立的。          (三)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反对“多元论”          “指导思想多元化”的实质是取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主张指导思想多元化,表面上是要求与马克思主义分享指导地位,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企图偷梁换柱,一旦取得成功,最终搞的还是指导思想一元化。试想,如果“六四”搞成了,那么中国决不会出现几个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决不可能作为指导思想之一与其他指导思想平起平坐。可见,主张指导思想多元化只是意识形态斗争中的一种策略。我们知道,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推行的“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主张指导思想上的多元化。他提出反对所谓“垄断理论”,要“使每种报刊上都出现社会主义的多元论”。结果怎么样呢?马克思主义并没有成为指导思想中间的一个,而是被彻底边缘化了。而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一旦丧失,其破坏性远胜于一场战争。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经济下降了52%,远远高于卫国战争时的22%。     “指导思想多元化”违背了意识形态运动的客观规律。“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19]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统治阶级的思想,这是意识形态领域铁的规律。“指导思想多元化”违背了这一铁的规律,注定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在任何一个社会中,可能存在多种思想,但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始终是、而且终归是统治阶级的思想;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它也必然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一个阶级在经济上占支配地位,那么它也必然在政治、思想、文化上占支配地位。     “指导思想一元化”非中国特有,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现在,国外攻击中国搞指导思想一元化,国内也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应该搞指导思想多元化,似乎指导思想一元化是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特有的现象,似乎社会主义国家大搞思想钳制和垄断,搞思想霸权。其实,这是大错特错的。指导思想一元化,这是不同国家(地区)、不同历史时期普遍存在的客观事实,并不是中国特有的社会现象。不同性质的国家有不同的指导思想,这是它们各自的特殊性;但是,总有一种思想处于指导地位。古今中外,指导思想多元化都是不存在的。有人说,古希腊学派林立,先秦时期百家争鸣,不就是指导思想多元化吗?其实,学派林立并不意味着指导思想林立,百家争鸣也不是“百家”同居于指导地位。“指导思想多元化”从来不是现实,也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反对“指导思想多元化”决不意味着反对“社会思想多样化”。居于指导地位的思想始终是一元的,但是社会生活中思想应该而且必然是多样的,因为,我们无权禁止别人思想。我们决不能以反对“指导思想多元化”为名搞思想钳制、思想专制和思想霸权。“指导思想多元化”与“社会思想多样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比如中国,指导思想是明确的,那就是马克思主义;但社会思想却是多样的。现在学术界不就是学派林立吗。有研究新自由主义的,有研究新保守主义的;有后现代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新左派;有主张民主社会主义的,有主张文化保守主义的。我们要反对“指导思想多元化”,但同时要鼓励学术争鸣。“必须结束过去那种在理论研究中‘定于一尊’的局面,破除封建意识,倡导学术民主和理论民主。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学术和理论面前人人平等。”[20]总之,一个文明健康的社会,总是兼容并包,尊重思想多元的。“天下有道而庶民议”,才有层出不穷的思想创新。          参考文献:     [1][捷克]阿利耶娃.卡尔·马克思遗产的“再发现”[J].国外社会科学动态,1988,(12).     [2][法]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J].新左派评论,1994(205):38.     [3]JacquesDerrida.“SpectresofMarx”,inNewLeftReview,.204,March/April1994,p.35.     [4][法]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127.     [5]转引自徐崇温.世纪之交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M].河南人民出版社,2002:117.     [6][英]吉登斯.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M].郑戈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166-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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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韩寒:让一部分人先选起来

学友讨论 伟大的单纯 郭海涛 2012-02-18 03:44:05 刚刚看了一个叫360doc个人图书馆的网站。百度搜索“于建嵘先生就方韩事件的五点声明”,在第二条上可以看到这个网站关于方韩之争的一些文章。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人类的理智和良知在这个网站上寻不到一点踪迹。基本上都是倒韩的文章,即便肯定也都半遮半掩,好像不找出韩寒的几个毛病来就显得自己是个没有独立思想的“韩粉”似的。真是可怕。 中国有这么多的聪明人,把韩寒的各种精细打算都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管在智力上还是道德上都显得自己是站在比韩寒更高的制高点上。对韩寒写的文章也解析得庸俗无比,好像韩寒写那些文章不是出于写作者的道德良心,而是什么迎合公知、迎合什么市场、迎合那些说不出自己观点的下层民众,甚至说迎合利益集团等等——天哪,中国人太聪明了!可是,不过是小聪明而已。他们的眼睛始终是往下看的,他们是不认为别人会出于崇高的理想、出于对不公的痛恨、出于对人民的爱而写作的。他们不懂得单纯才是一个作家、尤其是一个伟大作家的根本特征,一个人如果不够单纯是不适合从事写作工作的,复杂而精明的算计从来没有在一个伟大作家身上完美呈现过。韩寒还远远称不上伟大,可他近年来的作品很明显不是一个为了赢得某些人欢迎而作的,因为精明算计的东西会一样被最懂得精明算计的中国人看出来而早晚归于破产的。韩寒能够赢得普遍的支持和欢迎不是偶然的,不是投机的产物,而只能是来自于他个人心灵的纯洁、来自于他悲天悯人的赤子情怀(一个人没有赤子情怀是不配从事文学写作的)。那么多人各自怀揣鬼胎,把自己身上的庸俗气质强加给一个单纯的韩寒,于是类似的倒韩文章和暧昧的挺韩文章就变得如此蔚为大观了! 韩寒是青年人的光荣与骄傲 郭海涛 2012-02-18 01:43:05 韩寒现在所做的事情事实上都是应该由韩寒的父辈们来做的,可是你们没有做,韩寒帮你们挑起了很重的一部分担子。现在轮到韩寒遭遇打击,任由麦田方舟子们在那里兴风作浪,把一项项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一个出于良知做了他额外份额工作的年轻人身上,站出来为韩寒说公道话的老一辈知识分子却屈指可数。我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耻辱,可我知道韩寒是我们八零后、是新一代青年的光荣与骄傲。 大家都来助韩寒一臂之力 郭海涛 2012-02-18 00:19:05 现在的问题是,韩寒胜,则进步与正义的力量胜,进而可乘胜追击,扩大成果;方舟子胜,则恐怖氛围生成,人人自危,哪有可能再谈其他事情?所以诸君子必须以保卫韩寒为己任,帮助韩寒打个大胜仗,于国于民于己都功莫大焉。 在肉搏中取得和巩固进步果实 郭海涛 2012-02-18 00:06:29 方韩之争现在未见胜负,一方面说明了方舟子的迷惑性,另一方面说明了人民的觉醒,有一大批人不再那么容易被某些阴谋家牵着鼻子走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不经过反复较量和斗争,如果在别人抹黑时任其自然而不予回击,那民主也不可能建立起来并逐步巩固,反而有可能被扼杀在摇篮里。现在处于一种最关键的混战期或肉搏期,必须不嫌繁琐甚至肮脏而坚持到底,进步的成果才可能取得并获得巩固。 如果误会了你的意思,那很抱歉。 莫中了圈套 老不蜕皮 2012-02-17 20:39:00 郭海涛网友莫中了那些人的圈套。想想台湾刚实行选举时,那般的混乱,层出不穷的伎俩,当说一件正确的事时你的对手最下做的招数就是往你身上泼脏水,自己还装作一本正经的说些歪理,完全无视民众的基本诉求。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泼人脏水的人怎么样了,现在的竞选则是在一种各党派自律的氛围下进行的。我说“韩寒就是一条金毛犬又怎么啦?”,意指普世价值人人可谈,况且金毛犬温和友善忠诚帅气,莫要误会。 老不蜕皮看不到全局 郭海涛 2012-02-17 17:55:14 老不蜕皮这位网友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焦点转回到韩寒的观点上来,而看不到当前的当务之急是为韩寒正名。名不正则言不顺,在韩寒身上被泼的粪水完全洗净之前,讨论韩寒的那些观点才是真的离题万里。又,你说“韩寒就是一条金毛犬又怎么啦?”,可见你想维护韩寒是假,以保护韩寒的名义坐实别人强加于韩寒头上的罪名才是真。如果你是换了个马甲重新上阵,那也是没有意思的。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郭海涛 2012-02-17 17:37:55 下面这些人下笔千言,果然也离题万里 ——那是你的看法,我不这么认为。你大概以为支持韩寒无关紧要,而支持韩寒的看法才是重要的。可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韩寒都被打倒了,再来谈论他说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下面这些人离题万里。 老不蜕皮 2012-02-17 14:33:01 下面这些人下笔千言,果然也离题万里,韩寒就是一条金毛犬又怎么啦?观点不值得大家讨论吗?非要争论“肘子、甜”们的命题,有很大的转移话题嫌疑。我认为让一部分人先选起来的建议很好啊,当年在南面画了个圈,如今为什么不能在地图上扔几个硬币?点到那,哪里就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我站在真理一边 郭海涛 2012-02-16 20:59:17 宏先生愿意伸出手,我也不会以拳头回应。我也希望做朋友而不是对手,如果朋友和真理站在同一边。 人各有志 宏微杰 2012-02-16 19:51:33 据鄙人读到的资料,韩寒是个不学无术的愤青。你最好不能将韩寒与真理和正义联系起来,这至少是个错误的、非理性的立场和态度问题。当然,人各有志。 人是有情感的,但不能因为情感而丧失对社会政治伦理道德的基本要求。坚持真理,举张正义是人们评价社会事件的基本道理和原则。如可能成为朋友。 难怪韩寒不再回应方舟子 郭海涛 2012-02-16 18:10:56 难怪韩寒不再回应方舟子,你们这些拿钱说话的人就是喜欢无理取闹,把水搅浑了好混水摸鱼。爱思想网是个比较高级的思想论坛,读者的层次也比较高,一般不屑于和你们一般见识而已,所以你们就变得愈加嚣张,把一个好端端的严肃思想论坛搞得乌烟瘴气。 我和韩寒一样,是个八十年代出生的人,而且也是个写作者。本来我并不喜欢韩寒的东西,觉得浅薄;不过他后来敢于就一些热点问题发表富于正义感的文字之后,我就对他刮目相看了。这次方韩之争我一直比较关注,从麦田发文质疑开始就参与到这场讨论中来了,在网易和爱思想网上都发表了不少意见。我之所以关注的麦田的文章,是因为麦田曾经拉黑了我的微博,原因是,麦田造谣(或有意传谣)说,杨武的老婆被杨喜利强奸是杨武夫妇早就设好的圈套,杨武是故意让杨喜利强奸他老婆的——我想象不出一个人有多么无耻和恶毒才能编出这样的话,才能相信这样的话,才能去到处传播这样的话。于是我批评了麦田几句,麦田因此把我拉黑了。后来我从许多途径,从许多博友那里确认,麦田确实是个无耻小人。我一开始和韩寒一样,对方舟子是抱有很大好感的,认为他对净化中国学术环境做出了突出贡献。但因为方舟子和麦田站在一起,做出了比麦田更加下作的事情,我对方舟子的好感荡然无存。我是个文学写作者,也是个文学爱好者,知道文学写作和其他所有领域一样,是有其特殊规律的。方舟子这个文学的门外汉却不分青红皂白,运用他那娴熟的“方式逻辑”,要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捏造了一大批莫须有的罪名对韩寒大加挞伐,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一来,靠想象力的无限扩展、天马行空、无拘无束才能得以诞生的文学作品哪里还有存在的可能——方舟子是不允许你想象的,或者说必须按照他的逻辑来想象才算合格,真是岂有此理! 无意冒犯宏先生,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但如果宏先生执意与真理和正义作对,那我也没有办法。 保持起码的良知 宏微杰 2012-02-16 17:33:53 鄙人独立、自由,不属于任何派别。但保持起码的良知。 与宏微杰谈“杀戮人民” 郭海涛 2012-02-16 17:09:55 杀戮人民,呵呵,多么好的口实,方舟子怎么没有发现?呵呵,宏微杰有潜力成为方舟子第二。建议宏微杰早日向方舟子报告你的重大发现,免得被别人抢了先,功劳就不算你的了。 捉刀者该另高就了。 宏微杰 2012-02-16 16:13:45 一个叫嚣“还要杀戮人民”的人,还有资格奢谈民主吗?这是违背起码的政治伦理道德的。 捉刀者该另高就了。 宏微杰 2012-02-16 16:13:25 一个叫嚣“还要杀戮人民”的人,还有资格奢谈民主吗?这是违背起码的政治伦理道德的。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郭海涛 2012-02-16 10:48:01 在方舟子与韩寒还激战正酣的时候我曾经预言过,方韩之争后韩寒的言论空间将被大大压缩。不幸被我言中。刚刚去了韩寒的新浪官方博客,韩寒最新发表的两篇博文《重庆美剧》和《让一部分人先选起来》都被新浪删除了。果然,把持中国政权和文坛的那群老朽们是下决心要修理韩寒与韩寒们了,以遏制八零后领衔的少壮派对自己发起的攻势凌厉的挑战。不过,这些老朽们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为历史规律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尽管这看起来有点残酷,可早就丧失统治合法性的你们如果不干净利落地向更加聪明更有活力更能代表时代精神的新一代交出大权,我们八零后也早晚会从你们手里夺走的。还是那句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是我们的。 韩寒,别光说不练 老看老想 2012-02-16 07:18:03 敢当上海金山区人民代表的独立参选人吗?北邮的许志永讲师敢,江西的下岗女工也敢… 哪可要请喝茶,甚而进局子的喔? 至于,差额票选上海市长,跟2000万悬赏一样,别摆上海弄堂噱头了。 好文章,大家都看得懂 rhxy 2012-02-15 23:24:36 让方舟子、司马南这些欺世盗名的败类去死吧。 自说自话 郭海涛 2012-02-15 08:19:55 五毛的好日子没有几天了,另寻它路才是识时务者。 捉刀者该别谋主子了 宏微杰 2012-02-15 07:31:49 一个“就在两个月之前,我还在说不光光要杀戮权贵,还要杀戮人民”的人,能写出“韩三篇”?除了那些读不进书的愤青相信外,就是那些为数不多的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高端公知了。况且,随着真相逐步淡出来,公知中再也不会有拥趸的了。易中天昨天已经找到了台阶。事实上,现在韩寒已经被逐下了神坛。韩氏父子从普陀法院撤诉,在一定意义上是败诉,至少是败诉的迹象。 这样的“智”不要也罢 郭海涛 2012-02-14 23:47:39 有人说韩寒是“反智主义”的偶像人物(见肖鹰《从张铁生到韩寒:中国文化的主潮是反智》),我不这么看。 韩寒反的不是“智”,而是时代的懦弱与体制的腐朽。从这个意义上说,五四运动也是“反智”的,因为腐朽的传统扼死了中国的进步和生机,不破则不立。 方韩之争的本质 郭海涛 2012-02-14 23:47:01 方韩之争实质上是老朽与新锐、保守与进步力量之间矛盾的一次大爆发。 揭穿宏微杰的水军本色 郭海涛 2012-02-14 23:35:47 敢问宏微杰先生,今天又赚了几个五毛? 秋后蚂蚱 宏微杰 2012-02-14 22:52:48 偶像已破碎,不下神坛,还待何时? 关键是影响力 果壳箱 2012-02-14 12:39:29 你们说得没错。如果你仔细去分析韩寒的很多文章,他的大部分观点并无新颖之处,但是就是能够比那些先辈们更具影响力。这就叫本事啊,可以把别人冷饭炒成香喷喷的美味佳肴 小孩子过家家 宏微杰 2012-02-13 08:46:44 内容是小孩子过家家,文本仍有捉刀之嫌。 你可能没有资格“《再谈革命》,《再谈自由》,《再谈民主》”了。 先把这事说清楚。 宏微杰 2012-02-12 18:44:14 昨天开始,我在家中翻看我以前的博客,从2006年开始,我从有一笔没一笔,写写赛车写写养狗,一直到今天尽量希望保持文章的质量的写作(前十篇不算⋯⋯)。就在两个月之前,我还在说不光光要杀戮权贵,还要杀戮人民,我唯独忘记了还需要杀戮的,那就是自己。杀戮是一个严重的词语,而且一般不用在个体身上。但是有的时候,自己并不是只有一个。一个不杀戮自己的人是危险的,哪怕被迫无奈戳了自己一下,也要报复,比如1962年⋯⋯接着1966年⋯⋯接着三七开了⋯⋯接着老时代过去了。 人民公敌。 宏微杰 2012-02-12 16:30:36 先把“要杀戮权贵,还要杀戮人民”的问题说清楚,才有资格谈中国社会的其他问题。 拾人牙慧 宏微杰 2012-02-12 15:35:05 20年前就有人提这法了。向俞可平拜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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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高军:维稳陷阱及其破解之道

高军:维稳陷阱及其破解之道 进入专题 : 维稳 和谐社会 群体性事件    ● 高军       【摘要】畸形的地方官员政绩考核指标催生了片面维稳的盛行,目前一些地方政府已陷入“越维稳越不稳”的尴尬处境。片面维稳模式下,通过金钱收买或打压,牺牲弱势群体的利益表达,来实现短期内的社会稳定,损害了社会公正,压倒了民权与民生,伤害了政府的合法性。现阶段,维权就是维持社会的公平正义、维护法律的尊严,就是最大的维稳。最终破解维稳陷阱,根本之道在于民主法治建设。     【关键词】维稳;和谐社会;群体性事件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经济体制的变革带来了社会结构、利益格局深刻的调整和思想观念的深刻变化。但是,由于政治体制改革的相对滞后,各种具体利益矛盾,特别是公权力与私权利之间的冲突难以避免地大量表现出来,导致群体性事件频发。在“稳定压倒一切”的惯性思维以及自上而下层层加码的“稳定”考核硬性指标压力下,目前在某种程度上,维稳已成为悬在地方官员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清华大学课题组在一份研究报告中指出:“各级政府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用于维稳,但社会矛盾和社会冲突的数量非但没减,反而不断增加,在某种意义上已经陷入‘越维稳越不稳’的恶性循环”。1笔者认为,能否成功突破维稳陷阱,直接关系到党的执政能力、民主法治建设和社会的长治久安,必须予以高度重视。          一、地方官员陷入维稳陷阱          近年来,社会稳定问题牵动着整个社会的神经,特别是各级官员更是高度紧张。学者孙立平指出,稳定问题之所以成为关注的焦点,与长期以来在我们社会中形成的一种“不稳定幻像”是有直接关系的。而所谓的不稳定幻像,其实就是一种以为社会矛盾很多、很严重,发生社会动荡的可能性很大的主观感觉。这种“不稳定幻像”是导致社会稳定问题泛化的一个重要因素。2     在“不稳定幻象”的支配下,自上而下各级政府如临大敌,把本来是正常的利益诉求当作不稳定因素,把本来不是敌人的人看成是可疑分子,限制他们的自由,维稳事实上确已压倒了一切。对于目前的维稳模式,学者于建嵘认为是一种被动的、压力型维稳,具有“重视事后处理胜过源头预防;重视基层,注重‘实战’;政绩考核功能异化;成本高,投入大;基于短期利益考量”等特点。3笔者认为,具体展开,当前维稳主要呈现以下特点:(1)机构上实现体制化。近年来,各地纷纷成立了“维稳办”、“综合治理办”、“应急办公室”等机构,建立了信访、公安等部门的联动机制,由地方重要领导亲自担任负责人,采取“首长挂帅”、“全民动员”、“政治运动式治理”的领导方式。只要进入“敏感时期”或者遇到“敏感事件”,一些地方政府就会开展大规模的政治动员,一切都要给维稳让路。(2)内涵上任意扩大。在维稳问题上,地方政府兼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执行者与监管者,对稳定的内涵常常做扩大解释,对于只要可能影响地方政府“形象”或主要官员仕途的公共事件,往往当作影响“稳定”的事件来对待,甚至将其上升到政治高度,动用公权力予以打压。事实上,稳定已被泛化,成为一些官员不作为、乱作为的借口。(3)认识上奉行简单的对立思维。当前一些地方政府维稳思维的一个最大误区,就是将民众的利益表达与社会稳定对立起来,把公民正当的利益诉求与表达视为不稳定因素。(4)目的上掩盖矛盾。上访、群体性事件等背后的原因通常比较复杂,一些地方官员往往并没有把精力花在解决问题上,而是采取一切办法隐瞒,不让上级知道。(5)手段上软硬兼施。即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一方面,“花钱买平安”,近年来随着各级政府财政逐渐宽裕,各级政府普遍设立了“维稳基金”,“花钱买平安”遂成了一些地方政府处理问题的首选方式。另一方面,对于一些“钉子户”或参与人数较多的群体性事件,由于不好花钱或花钱“摆不平”,则采取硬压的方式,在堵与疏手段选择上,选择简单化的堵。     事实上,目前各地已经形成了几乎固定的维稳模式:对于群体性事件、矿难等天灾人祸引起的公共事件,地方政府首先想到的与采取的措施就是掩盖真相,花钱买平安,尽快处理,维稳已成为一些地方官员隐瞒事故的遮羞布。这种维稳是被动的、消极的、“灭火式”的维稳,其短时间内有效,且操作简单易用,但治表不治里,作为不稳定内在因素的社会矛盾只是被暂时压抑,并未消除。这种模式一旦形成,在“路径依赖”的作用下,将进一步封闭并自我强化。当前,一些地方政府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陷入了手段与目的之间的本末倒置,把本来只是一时手段的维稳当做了目的,导致维稳扩大化、产业化,法律的尊严,社会的正义,都让位于稳定。但维稳不但没能稳定,反而增加了紧张与敌对情绪,结果就是进一步增加维稳的人员和经费,形成恶性循环,从而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二、维稳陷阱如何形成——地方官员的行为逻辑          维护社会稳定固然重要,但如今却被一些地方政府歪曲、篡改,成为欺上瞒下的幌子,上面说稳定压倒一切,一些地方政府就用稳定把一切压倒。4这种治理和行政层面的稳定问题被泛政治化,杀鸡取卵、不惜一切的维稳行为方式,不仅严重增加成本,而且会破坏全社会的是非观、公正观等价值理念,削弱了政府公正的形象,非但不能促维持长治久安,反而加速了社会基础秩序和社会价值体系的失范,这明显与政策制定时候的基本原则相背离。5但问题是,为什么地方官员普遍选择如此荒谬的方式?     必须承认官员是理性人,在给定的时空、制度前提下,必然会权衡各种利害得失,在制度缝隙中选择对自身最有利的方式来进行。社会稳定归根结底要靠缩小贫富差距、建设公平正义的民主法治社会来实现,但这是投入大而见效慢的艰难工程,而且还受制于宏观层面的国家体制。在“稳定压倒一切”已经成为我们多年的惯性思维,“稳定”已被泛政治化的背景下,片面维稳现象看似荒谬,但实则合理,是地方官员的制度理性选择。     事实上,在现行体制中,地方官员主要关注两个方面的问题。其一是积极方面的发展经济,具体则表现为提高GDP数字,这关涉政绩,直接影响地方官员的升迁。其二是消极方面的确保在其任内“不出事”,而这根神经近年来越绷越紧,其原因在于:近年来,中央高度重视社会稳定问题,例如《关于实现党政领导干部问责的暂行规定》即规定了群体性、突发性事件处置失当造成恶劣影响的官员将被问责。中央强调稳定的出发点在于以此来约束基层官员的不当行政行为,但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却出现了自上而下层层加码的现象,一些地方甚至要求所辖地区实现“零非访”、“零群体性事件”,并在对官员的考核中实行“一票否决”。事实上,这种刚性维稳实践中已经异化成为维稳压倒一切的现实考量,在“领导包案”、“属地管理”下,很多基层官员不得不用极大的精力来应付与维稳相关的事项,对稳定问题过度的敏感已经带有强迫症的特点,特别是在每年的“两会”或重大节日、国家重大活动等“敏感时期”,地方官员的神经更是高度紧张。     鉴于官员是被上级而不是被本地民众考核的,于是所谓“不出事”就被进一步异化为“不被上级得知出事”。这个逻辑发展的必然结果就是,一些地方政府往往并不是去解决实际问题(事实上,客观来讲,有很多问题涉及深层次的体制问题,确实不是地方政府所能够解决的),而是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去维持一种表面上的、虚假的稳定。特别是,《信访条例》规定不得“越级上访”,周永康在加强维稳的工作的报告中提出“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乡,矛盾不上交”的要求,虽然其本意均在于强调从基层预防,将矛盾在基层尽快解决,但实践中往往却成为地方官员不作为、乱作为的“尚方宝剑”。地方官员通常采取的手段主要有:(1)隐瞒。极力隐瞒征地、拆迁、病情疫情等可能引起“不稳定”的事件,近年来,从紫金矿业污染瞒报到“金浩”问题茶油瞒报再到信阳蜱虫疫情瞒报,“维稳”已经成为瞒报的最佳理由和托词,“瞒报维稳”似乎已经成为“先进经验”被各地政府纷纷效仿。6(2)打压。对上访群众采取截访(甚至雇用所谓的保安公司来“暴力截访”)、销号(即用财政资金“攻关”上级信访机构,使其拒绝给信访者登记,或者从记录中抹去上访登记,不将其列入统计通报范围)、办“信访学习班”、罚款、拘留、劳教、判刑、连坐、关精神病院等控制手段压制上访人员。(3)收买。即“花钱买平安”、“人民内部矛盾人民币解决”,无原则地妥协、让步,息事宁人。综上,本意在于约束地方官员不当行政行为的政策,实践中竟然异化为一些地方官员不作为、乱作为的借口。事实上,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一些地方官员如此作为,稳的不是民心,而是其自身的权力、政绩与地位。     地方官员如此违法胡乱作为,为何能畅行,以致成为一种普遍的形象?原因在于:(1)地方官员事实上由上级任命,听命于上级而无需顾及非本辖区居民的选票,因此对上而不对下负责为常态。虽然我国有众多的权力监督机制,但都存在独立性不强的缺陷,难以有效的发挥监督作用。(2)中央与地方信息不对称。我国是中央集权的单一制国家,在权力结构上地方政府处于劣势,但是由于在地理上中央政府离地方较远,而中央的各项政策又必须通过地方官员来贯彻执行,与中央政府相较,地方政府具有信息上的优势。由于新闻管制以及地方新闻媒体体制化与地方化,使得其难以有效地揭露本地区问题。因此,容易发生“代理人危机”,事实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直是我国官场的痼疾。(3)对片面维稳的官员问责乏力。实践中,对于发生群体性事件等稳定问题的问责是钢性的,但对于隐瞒这类事件的问责却很乏力,例如像湖南省质监局对“金浩”问题茶油瞒报这样的劣行,竟然至今都没有一个说法,更没有问责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瞒报维稳”遂难免成为官场的“传染病”。          三、维稳陷阱的危害          实践中,层层加码、严格的维稳考核机制已被严重异化,使一些地方政府对稳定问题产生过敏性反应,遂导致乱政昏政迭出,其危害巨大,主要表现在:     1、掩盖矛盾。一些地方政府所采取的无论是打压还是收买的维稳手段均超越了法治的范围,动用警力等专政工具压制和牺牲了弱势群体的利益表达,而“花钱买平安”式的临时性的安抚措施,往往仅凭负责官员的个人判断,其所体现出的政府行为明显缺乏原则性和规范性,这种“权宜性治理”方式已经脱离了法律轨道,“往往忽视、扭曲甚至排斥法律的作用”。7这种靠牺牲公平正义与法律尊严的所谓维稳,只能遮掩矛盾和问题,从而导致矛盾不断积聚。     2、压制维权。现有稳定思维的最大误区之一,是将民众的利益表达与社会稳定对立起来,将公民正当的利益诉求与表达视为不稳定因素。8一些地方官员动则利用专政的手段打压维权,甚至限制律师对维权群众的法律援助,例如,2011年温州7·23动车事故发生后,正在事故的抢救、善后过程中,温州司法局、温州律协即下达了《关于加强“7·23”动车事故法律处置报告工作的紧急通知》,要求“所有接到寻求法律帮助要求的律师所和律师,在第一时间向市局律管处和律师协会报告,不得擅自解答与处置”。9     3、挤占民生。近年来,各地维稳的人、财、物投入惊人用处于不断攀升的态势,有数据显示:拥有170万人口的山西太原市,有人民调解委员会2622个,调解员18442人;广西贵港县乡两级维稳工作平台专门从事维稳工作的人员600多人、村级维稳信息员3500多人。10巨额的维稳经费已成为沉重的财政负担,据公开信息,广州市2007年社会维稳支出44亿元,超出当年社会保障就业资金35.2亿元许多。就全国范围来看,权威数据显示,2009年维稳财政预算执行情况令人震惊:全国内保费用达到5140亿元,已接近军费的数额,中央公共安全支出增幅达47.5%。112011年中国公共安全预算为6244.21亿元,高于国防预算的6011.56亿元。12维稳资金挤占了民生份额,从而官民矛盾更加激烈,于是又得增加维稳资金,形成恶性循坏,维稳遂成为财政投入的“无底洞”。     4、鼓励闹事。目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得过且过、息事宁人式的维稳机制,所产生的一个后果就是“大闹大解决、小闹小解决、不闹不解决”,其实就是鼓励大家去闹事。地方政府“饮鸩止渴”式维稳,在花钱买平安的心态下,经常会做一些无原则的让步,甚至还发生了众多啼笑皆非的荒唐事情。13一位在基层从事维稳工作的官员指出:“大量事实证明,若以非法制化手段来解决问题,也许暂时可以取得维护稳定的效果,但是由于地方政府在维稳过程中存在诸多争议行为,这会助长一些民众不闹不解决的心理预期”,“表面上看起来原有的矛盾暂时化解了,但更多矛盾又会接踵而来”。14     5、怠政乱政。一些地方官员以维稳为借口,不积极解决矛盾,解群众于倒悬,而是将所有治理层面的问题均纳入维稳工作的范畴内,以“运动式治理”替代真正的制度化建设,混日子、得过且过的“官场哲学”盛行,即所谓的“搞定就是稳定,摆平就是水平,无事就是本事”。这种做法,无疑降低了政治与行政的品性,损害了政府的形象。但是,官员对上不对下负责的体制以及任期制的缺陷,决定了政治领域极容易发生“公地悲剧”,即官员在地方为官一至两任,到期即异地为官或退休,于其自身利益无损,其怠政乱政所造成的干群关系紧张,政府合法性基础遭受损害的政治责任却由中央、由整个体制来承担。     6、阻滞改革。众所周知,我国改革是经济体制改革先行。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释放了巨大的经济活力,短时间内我国的经济社会等各领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是由于政治体制改革未能同步跟上,在权力来源、权力合法性依据以及对权力的制衡与监督等方面未能建立起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民主与法治的制度。当前,我国出现了庞大的既得利益者,特别是官商结合的利益集团,他们往往从维稳的角度来渲染政治体制改革会带来动荡,破坏稳定,从而丧失经济发展的大好局面等危言耸听的言论,以此来干扰和阻滞政治体制改革。而这种短视、苟且的消极维稳模式大规模的扩散,将可能形成一种常规的政治与行政,从而顾不上根本性治疗。          四、维稳陷阱的破解之道          破解维稳陷阱的前提是必须对形势有一个正确的判断。当前,我国已进入了网络信息化时代,特别是微博等新型传媒的出现,使得公共事件一旦发生即迅速呈现到公众面前,从而显得社会“不稳定”情况貌似增加。但官员们显然还未能适应信息化时代,对之过分敏感从而导致“不稳定幻象”严重。学者指出,目前国内不稳定事件主要还是下岗、失业、农民负担、拆迁等与人们切身相关的利益问题,因此不要把它政治化和意识形态化,也不要把它当做一个刑事治安案件,而是要当做一个利益的问题来处理。15当前诸多矛盾冲突事件背后,往往是利益表达机制的缺失。目前一些地方政府所奉行的维稳模式是行政化的、人治的、靠压制权利、打压公众维权来取得的“不让人出声”、掩耳盗铃式的所谓“稳定”,而这种表面上稳定的背后却埋藏了深刻的社会危机。因此,科学的维稳应当是法治化的维稳,政府必须在宪法与法律的范围内活动,各级政府必须树立没有权利就没有稳定,维权就是维稳的观念。     破解维稳陷阱的关键在于必须科学地设置官员政绩考核指标与问责形式。我国宪法、法律所设计的基本制度,其本身即具有稳定的功能,如果严格执行宪法与法律,保障公民权利,社会自然不会不稳定。造成维稳陷阱的直接原因就在于当前畸形的“零上访”、“零群体性事件”稳定考核指标,以及在稳定问题上“一票否决”这类简单、粗暴、绝对化的问责形式。地方官员在上级考核的强大压力下,为了在任期内“不出事”而只好选择金钱收买或动用公权力打击公民合法的维权。政治学常识告诉我们,好的制度能扬善,而坏的制度却只能激发人性之恶,因此必须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废除当前畸形的稳定考核指标和问责形式,确立地方官员政绩好坏由当地群众考核的制度以及基于事实与法律的官员问责制。     破解维稳陷阱的根本在于解决影响社会稳定的深层次问题。笔者认为,当前影响我国社会稳定的“结构性矛盾”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社会“贫富差距”持续拉大,社会不公正现象成为新时期、新阶段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二是“权力结构”失衡现象加剧,“官本位”现象日趋严重。破解维稳陷阱,必须针对这两对矛盾进行相应的制度设计。     首先,必须着力解决当前突出的民生问题,构筑社会稳定的坚强基石。改革开放以来,在市场化的过程中,政府通过“甩包袱”将医疗、教育、住房等与公众生活密切相关的公共服务推向市场,忽略了民生福利建设,我国公民在税收负担方面高居世界前列但在享受的福利方面却居于世界末位,民生问题非常突出。前已述及,巨额维稳经费投入更是挤占了民生,使本已可怜的民生更是雪上加霜。事实上,如果转换思路,将巨额的维稳经费用在民生福利上,则足以保障民众拥有“稳定的生活,稳定的职业前景,稳定的收入,稳定的物价,稳定的晚年保障……”,如此,则何愁社会不稳?     其次,必须改革观念。(1)正确看待社会冲突。社会冲突和矛盾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现代的社会冲突是一种应得权利和供给、政治和经济、公民权利和经济增长的对抗。”16社会学研究表明,社会冲突并不必然导致社会不稳定,冲突可以起到一种安全阀的作用,即起到发泄释放的通道的作用。17如果政治体系具有高度的消化能力,社会冲突和抗议运动往往变成政治进步的动力。(2)正确看待稳定。从政治学角度来看,政治稳定可以划分为强力控制型和动态平衡型两种形态。强力控制型把稳定看成是静态的、凝固的,而动态稳定的主要特点就是把稳定理解为过程中的平衡,并通过持续不断的调整来维持新的平衡。维稳所维的不能只是一种“传统的静态稳定”,而应当是“现代的动态稳定”。18(3)确立正义的最高价值。在秩序与正义问题上,必须认识到“正义是政府的目的”,“尊重人的人格的自主性乃是正义的基础”,那种“花钱买平安”的苟且行政以及压制公众维权所换来的谓“稳定”牺牲了公平正义,不仅没有起到维护社会稳定的作用,反而是制造社会动乱之源。(4)去除“单位人社会”思维。传统计划经济时代,经济和社会结构决定了在社会管理方面,官员奉行的是“单位人社会”思维,即把社会看成是封闭的、静态的社会,采取的是全面控制型模式。现代市场经济社会是自由人联合的社会,是开放多元的社会,因此,在社会管理模式选择上必须实现从社会控制型向自治型、回应型转变,摒弃那种让民众生活在真空里的维稳。     再次,控制权力。(1)控制权力的前提在于民主。在权力来源上,我国宪法明确宣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但是,正如波普尔所言,现代社会,关键不在于权力的所有制,而在于权力的具体行使方式。我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在具体操作层面尚存一些缺陷,影响了其优越性的发挥,必须加以完善。完善我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重点在于:规定现职官员不得兼任人大代表,减少人大代表人数,逐步实现人大代表的专业化、专职化,逐步实现各级人大代表的直接选举等等。(2)控制权力的根本在于政府的科学定位。我国市场的建立最初由政府强力推进,在这一过程中,政府被诱发出逐利的本能,最终导致市场的权力化和权力的市场化,公共权力在很多场合已沦为谋利的手段,地方政府“公司化”现象严重,直接参与经济,与民争利,甚至公权力发生异化而直接牟利。19控制政府权力的根本在于政府必须回归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科学定位,采行“租税国”体制,政府的责任不是赚钱,财政收入也不是越多越好,政府的任务在于“量入为出”,通过法定的税收征集资金,为社会提供公共产品与公共服务。20以此为基础,建立法治政府、有限政府、中立政府,让经济事务回归社会,民间自治,培育我国的公民社会,政府无需包办一切,社会的事务则社会处理,避免政府在社会矛盾中处于首当其冲的位置,强化政府作为规则和程序制定者以及矛盾调节和仲裁者的角色。(3)建立合理的权力结构模式。虽然我国有具体的国情,西方的三权分立并不适合我国,但其中所蕴含的控权这一人类政治文化的精华部分可以为我们所吸收。目前,我国有全世界各国最多的权力监督机构,但由于都存在着独立性不足的缺陷,难以有效地行使监督的职能。事实上,权力监督机构不在于多,而在于必须独立,因此必须在体制上对之进行改造。(4)开放新闻。新闻媒体作为“第四种权力”,在限制权力,揭露腐败方面有特别重要的作用,因此应当尽快制定《新闻法》,保障新闻自由。(5)以权利限制权力。即尊重公民的宪法基本权利,保障公民宪法与法律范围内的表达权利与自由。其实,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罢工并不可怕,它们是弱者手中平等交涉的工具,如果剥夺了弱者手中的这些工具,社会将失去重要的减压阀。     最后,司法独立。“无救济则无权利”,“救济先于权力”,宪法和法律中写入多少权利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权利能切实得到保障,在权利被侵犯时能获得公正的救济。而在法治社会,司法被誉为公众权利的保护神,其奥秘就在于其根据宪法与法律,司法权拥有独立的地位,“司法机关的独立表现在它只遵守自己特有的司法规则,表现在它的观念和行为不被其他政治机构和社会团体的观念和行为所左右。”21当前,我国司法机关独立性不足,地方化、行政化现象严重,为了“顾大局”、“保稳定”、给地方经济“保驾护航”,往往对征地、拆迁、国有企业改制等“敏感”案件不予立案,利益受损的群众告状无门。更有甚者,个别基层法院沦为行政意志的附庸,其主要功能不再是用来保护公民的权利,相反却以“扰乱公共秩序”、“妨碍公务”、“敲诈勒索政府”、“诽谤”、“聚众扰乱交通秩序”打压维权群众。民众维权成本非常高,通过正常渠道解决诉求很难,迫使人们维权时必须把事情闹大,甚至采取开胸验肺、22断指自证清白23这类激烈的维权方式才能实现维权的目的。而这类维权方式一经报道,公众将不可避免地产生对司法失望的心理,从而加剧公众的愤懑与不满,不利于社会的和谐与稳定。当前,政府必须确立维权就是维稳的理念,而维权的关键在于完善权利救济渠道,因此必须在体制上保证司法机关的独立地位,惟如此才能使积贫积弱的权利尽快走出贫困的境地。          高军,单位为江苏技术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注释】     1清华大学课题组.以利益表达制度化实现长治久安J.领导者2010(4).     2孙立平.“不稳定幻象”与维稳怪圈J.人民论坛2010(7)上.     3于建嵘.从刚性到韧性,变“维稳”为创稳N.南方都市报2010-4-4.     4晏阳.“瞒报维稳”是最可怕的“疫情”J.浙江人大2010(10).     5孔祥勉.“天价维稳”现象的政策浅析J.改革与与开放2011(6).     6,晏阳.“瞒报维稳”是最可怕的“疫情”J.浙江人大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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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成 | 别了,“社会恐惧症”

在中国重新认识社会的道路上,2011年是一个重要的年份 “我们所说的和谐社会应该是权力、市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 别了,“社会恐惧症” □《南方周末》2012年1月5日 记者 方可成 发自北京 很多事实表明,在中国重新认识社会、重新建设社会的道路上,2011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年份。 这一年,“社会管理创新”成为政府战略重点,中央层面动作频频,一些地方还通过放开社会组织登记等手段为社会“松绑”。 这一年,公民力量继续生长,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积极理性地参与意见表达和权益维护。年末广东乌坎事件的顺利解决,更显示社会与政府的协商对话、利益博弈渐成机制。 概言之,居庙堂之高者和处江湖之远者,都不再患有“社会恐惧症”,都在学会正视社会,并自觉组成参与社会建设的多方力量。 “社会并不是反政府的。”北京大学公民社会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师曾志说,“政府放开手,民间的社会自治,恰恰是保证中国长治久安的道路。” “治安”变“管理”,究竟变了什么? 过去的一年中,“社会管理创新”无疑是中国热门时政语汇中的一匹“黑马”。 搜索引擎Google忠实地记录下了它的崛起轨迹:2010年,还很少有人搜索“社会管理创新”;到了2011年2月,这个短语的搜索量直线上升;此后,它已经与“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政治语汇的搜索量相差无几。7月至10月间,人们对它的关注度甚至超越了“和谐社会”。 容易发现,轨迹上的几个时间点分别对应着中央的几番动作。 2011年2月19日,也即搜索量急剧增加的第一天,胡锦涛总书记发表讲话,要“着重研究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做好新形势下群众工作的思路和举措”。 胡锦涛是在以“社会管理及其创新”为主题的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专题研讨班上讲这番话的,中央政治局全体委员参加了开班仪式。这一研讨班,自1999年以来基本每年举办一次,近年来主题包括: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等——都是执政党近期的重大战略。 7月至10月间,“社会管理创新”又因两件大事备受关注:一是中央印发《关于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的意见》,二是“中央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更名为“中央社会管理综合治理委员会”。后者引发众多解读,“从单一强力控制到社会综合协调”的维稳思维之变,是论者的普遍共识。 实际上,变化从官方文件的措辞转变就可以窥见:1991年3月综治委成立后,“严打”一直是核心词;1997年“十五大”报告提出“打防结合,预防为主”;2007年的《关于进一步加强流动人口服务和管理工作的意见》则明确提出了“服务”的概念。 从“严打”到“预防”,再到“服务”,直至“管理创新”,这条线索亦显示出中共对治理方式的探索之路。 另一个观察视角是综治委的领导配置。更名后,主任依然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担任,但副主任序列发生了很大变化:最高法、最高检的一把手退出了,中央政法委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也退出了,增加了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国务委员马凯和全国政协副主席钱运录等领导。 在地方,综治委主任的任用模式也随之转向——越来越多的省由党委专职副书记取代政法委书记兼任综治委主任,多个省份的宣传部长也跻身综治委副主任行列。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认为,这种变化意味着综治委能调配的资源将更加广泛,社会管理的内容也将更“宽”,不仅包括治安,还包括公共服务、危机应对、医疗教育、社会保障、精神卫生等。 从最高层的讲话到省部级官员的研讨,从纲领性文件的颁布到机构设置、人员调配的变化,2011年的时政新动中这些最抢眼的变化都指向社会管理创新。随之而来的“副产品”是:各地政府、各行各业大力宣传自己的“社会管理创新成果”,各方对中央新战略展开解读,以“社会管理创新”为主题的研究课题数量猛增……最新的消息是,浦东干部学院谋划成立“社会管理创新”实验室。 基于这样的情况,不少人将2011年称为“社会管理创新年”。 被“逼”出来的革新 在中国,以“社会”为中心的革新十分罕见——从某种程度上说,它是被“逼”出来的。 “近一段时间中国对社会管理问题的着力强调,源于特殊的背景:社会问题、社会矛盾以及社会冲突不断增加,并由此形成了对社会生活的冲击。”清华大学社会学教授孙立平说。 在他看来,中国社会面临的最大威胁不是“乱”,而是“烂”。其区别在于:“乱”相当于被他人打伤,“烂”则是自身的组织、细胞出了严重的毛病。 孙认为,这种溃败已经蔓延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他以2011年触痛国人的“小悦悦事件”为例分析说:“我不相信18个人经过小悦悦的时候都视而不见。如果他们内心有过挣扎,但最后因为怕惹来麻烦而没有伸手,那更多不是个人道德问题,而是社会的问题。需要改变的是这个社会,只有好的土壤才能生长出好的植物。” 现实情况是:糟糕的土壤不仅孕育了冷漠的路人,更孕育了广泛的矛盾和冲突,给政府带来巨大的维稳压力。日本《外交学者》杂志评论说,中共厌倦了“打地鼠”式的维稳,因此提出了“社会管理创新”的概念。 对于社会建设,广东省委书记汪洋2011年7月与网民在线交流时也曾有一番解释:“我们这些年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或多或少地对社会建设重视不够,使社会建设在许多方面落后于经济建设的发展水平,有许多欠账。” 汪洋是在2011年7月与网民在线交流时说这番话的,这是汪洋连续第四年邀网民“拍砖”。 “新媒体的迅猛发展之下,政府不与社会对话是不行的,不提出社会管理创新是不行的。”师曾志说。 但革新之后的“好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中国人对此并无经验。 学者金观涛曾系统研究中国现代重要政治术语的形成,他发现,“社会”一词是1900年左右“进口”的外来语,但引进时,背后的意思却存在微妙差异:在发达国家和地区,私人领域稳定而坚固,国家权力受到监督,公共领域不会压倒私人领域;但在当下中国,家国意识浸润的绅士知识分子们并不了解“社会”与保护私人领域间的关系,在构建公共领域的过程中,私人领域不断萎缩,“社会”最后只能代表“公”,成为国家的代名词。 1949年后,社会更是无法发育,乃至有人称当时的中国是“有主义无社会”。社会学则被打成资产阶级的伪科学,干脆取消了近三十年之久。 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令社会的成长成为可能,一些人从“体制内”走到了“体制外”,一些人从“单位人”变成了“社会人”,但“社会”依然有贬义。学者崔卫平曾指出:在人们的惯用语中,“社会”往往意味着次一等的存在,意味着危险、不可信任,如“社会闲杂人员”、“社会盲流”、“社会渣滓”等。 社会控制,还是社会自治? 从视社会为“原罪”,到告别“社会恐惧症”,无疑是巨大的飞跃。不过,在各地纷纷开展社会管理创新的热潮背后,却暗藏着一个重要问题:“社会管理创新”这个“筐”,到底该装些什么内容? 广东选择了学习香港。以省会广州为例,在该市“学习借鉴香港先进经验”的文件中明确提出了香港“小政府、大社会”的运作模式,还提出要逐步完善社区自治功能,加快转变政府职能,推进政府购买服务。 而广东决定自2012年7月起基本取消社团双重登记的做法,更引发关注。实际上,北京、天津、上海等地也有类似做法,民政部民间组织管理局副局长李勇公开表示,最终目标是实现所有社会组织直接登记。 此外,《人民日报》原评论员马立诚认为,广东乌坎事件的顺利解决体现了社会管理创新。“对待全世界媒体关注的焦点事件,能够采取疏解方针,实事求是,以人为本,为今后解决群體性事件做了有益探索。” 杭州也有自己的经验。在那里,政府并未将政府职能外包,而是吸纳民间组织与政府组成“社会复合主体”。中央编译局学者周红云认为:在社会复合主体中,政府并没有完全退出,而且作为一个重要分子发挥应有作用,而政府与行业协会、商会甚至商户的地位都是平等的。 这些都是对重新界定政府与社会关系的探索。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声音出现。《求是》杂志今年5月就刊文说:“防止误信、误传甚至落入某些西方国家为我们设计的所谓‘公民社会’的陷阱。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不是过多地把政府的事情交给社会去办,不是过多强调按照人口比例发展社会组织,不是过多强调社会组织的‘第三部门’属性。” 但很快,人们就读到了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俞可平的文章:“全社会要进一步正确认识公民社会,改变一些人对公民社会的误解,转变对公民社会的态度,特别是各级党政官员应当对培育和发展公民社会的战略意义有深刻的认识,从而采取积极鼓励和支持合作的态度……要加快放松对社会组织的管制,更多地给予培育和扶持。” 孙立平认为,对“社会管理”的不同解读值得关注,要防止偏离社会自治,走向社会控制。“在面临诸多压力和挑战的情况下,很容易对社会管理形成误解,将其片面理解为一种消极的、防范性的手段,加强权力对社会的全面控制。” 他提出,“社会管理不能片面理解为单向的政府对社会的管理,积极的社会管理只有通过政府与社会的合作和共治才能实现。一个正常的社会需要自组织能力,以应对可能的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使社会生活有序进行,降低社会转型的风险。” 在政府和社会的关系问题上,许多学者主张走“小政府、大社会”之路,但也有人不全然认同,如清华大学教授胡鞍钢就提出“大政府、大社会”的格局,他认为,由政府主导,由社会组织和社会成员协同配合的方式“具有一定的本土特色,也符合中国的实际国情”。 但很少有人会否认,社会的逐渐强大是正在发生的事实,而强大后的社会将使政府与社会间不平衡的关系得到修正。“我们所说的和谐社会应该是权力、市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孙立平说,“社会建设的目标是制约权力、驾驭资本、遏止社会失序。” 关于作者 方可成 , 南方周末, 记者,专栏作者 理解和谈论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 专栏 博客 豆瓣 新浪微博 Twitter 网易微博 向文章付费 请作者吃饭 您可能也喜欢: 从细节看中石化社会责任心的缺失 向内的探索 亚运微风吹过广州 别把法治打没了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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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晓芸 | 作为现象的韩寒:市场与体制共谋的产物

摘要: 谁也不能保证,说真话能够永远获得超额利润,随着微博的发展,说真话的稀缺性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变得不那么罕见了,这就要求说有技术含量的真话了,恐怕也是在这个意义上,韩寒遭遇到了他的人生里,除考试以外的,再一次有力挑战。 作为现象的韩寒:市场与体制共谋的产物 彭晓芸 韩寒终于不“插科打诨”了,但人们混乱了。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韩寒近日在博客连续抛出三篇文章,文风大变,板起面孔“论革命谈民主要自由”,有人将其要旨归纳为三句话:“革命不可为,民主不能急,自由需跪求。” 人民日报旗下的《环球时报》以最快的速度在前二论出来的次日即发表社论,高度赞赏韩寒文章展现出来的理性姿态。而微博上,褒贬不一,有的正儿八经讨论观点,有的讨论的则是韩寒这个人,白热化的争论并未严格遵循公共理性的边界,从概念到逻辑,也多有紊乱,一时间,微博像极了大集市,人声鼎沸,虽不乏深刻的洞见,却很快淹没在众声喧哗之中。 此类议题平素在互联网空间多有讨论,但如此密集地、大规模地同时“命题作文”,可能确实是多年未见的繁荣景象,连网站的高层管理者也按捺不住激动地亲自见证“历史性时刻”。 当然,也有别样的声音,诸如认为这是一次商业炒作,由经纪人和书商操纵。这样的旁支确实不在议题中心,对于关切这场公共讨论的内容的人来说,“三论”抛出的幕后故事已经无关紧要,激起舆论热烈争鸣,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已然是“伟大的胜利”。至少可以说,这的确是一次成功的议程设置。但如果有人说郭敬明以自己的抄袭成功地引发了文化界对抄袭这件重要的事情的热烈讨论,所以郭敬明是如何抄袭的已经无关紧要了,相信同样的一批人会站出来反对。在公共论辩当中,这样的逻辑不自洽几乎被毫无障碍地原谅。 其实,关于“革命”的话题并不新鲜,2011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各大报纸杂志多有精彩专题。至于“民主”,俞可平的专著《民主是个好东西》早脍炙人口,而关于“自由”,更是一个日常词汇,约翰•密尔的《论自由》早由严复于百余年前翻译(严复译本当时名为《群己权界论》)。这三样东西经由韩寒这一演绎,竟引发全民对“革命民主自由”这些宏大概念说三道四,除了韩寒的明星效应,更为深层次的原因是:任何一个国民都关切中国往何处去、中国怎么办的问题,这一次,只是被点燃了积蓄已久的讨论激情,韩寒,这回可真成了“燃灯者”。 恰如人们还没有就革命、民主、自由等概念指什么达成共识就开始大谈特谈要不要的问题,人们也没有就韩寒的角色、定位究竟是什么,就展开功过是非论,仿佛非要辨出个输赢,进而表态支持韩寒抑或抛弃韩寒。这是典型的中国式论辩,比缜密地表述更为重要的,恐怕是表达饥渴,因此,谁都怕说迟了,“这事儿都过气了”。 学者们多指出韩寒在谈论这些宏大命题时的知识缺陷,也有同为文化名人的易中天力挺韩寒,赞同韩寒对文人的不屑和不信任。在美国任教的华人学者薛涌则撰文说:“读到这些文字,先抛开其中的诸多谬误不说,最让我吃惊的是,韩寒作为青年偶像,思想却很老,似乎更接近‘40后’、‘50后’。” 迥异的评价,折射出论说者各自对韩寒的不同定位。 易中天在博客中说:“指责韩寒‘读书少,学术差,不专业’,是很无聊的。你读书多,你学术好,你非常专业,咋说不出韩寒这样有分量的话?”可见他器重的是韩寒的巨大影响力,潜台词是巨大的影响力比是否专业、学术来得重要,循此逻辑,如果姚晨、章子怡小姐愿意谈论此话题,不管谈得好不好,易中天也是非常欢迎的。这样推理没错,但得出的定位是,在这种语境之下,韩寒是一位明星,不对其作公共知识分子的要求。 而薛涌等指出韩寒文章之谬误的,虽然也是基于其影响力大的既定事实,但逻辑却是,既然舆论已经把韩寒塑造为“意见领袖”,那么,韩寒不应滥用影响力和公共知识分子的头衔传播含混甚至错误的知识,另一位海外学者张鹤慈在微博上也说:“就是因为影响力大,才需要对其中的错认真对待,而避免误人子弟,我批评的重点不是他本人而是韩寒现象,商业化的今天,多元化是重要的突破,商业化中最能够流传的当然不是严肃的话题,而多是媚俗的东西,批评的是严肃的问题媚俗化的表达。” 他们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出发,侧重的要旨显然很不一样,评价谁的“着眼点”更正确恐怕流于简单。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还原韩寒的角色以及抽离就人论人的语境,回溯一下韩寒究竟是怎么炼成的,这说的其实已经不是韩寒本身,而是社会是如何塑造韩寒的,这种塑造透露了某种集体无意识和微妙的社会心理,几可视为解剖时代的密码。 解剖这个时代,显然比解剖韩寒本人来得重要得多。 从群己权界的角度来说,韩寒愿意成为怎样的人,是否热爱读书,本来无涉旁人,在这个意义上,批评者可以指出韩寒的文章暴露了他可能不爱读书的事实——至少相关议题的书看得不多,但是却不能作出价值上的判断,究竟是读书的韩寒好还是不读书的韩寒好,究竟是爱做意见领袖的韩寒好还是赛车手韩寒好,不应分出高下,否则,便溢出政治自由主义的框架,进入一种没有答案的循环讨论。基于公共生活与个人生活的边界,公共生活意见应当对公民的个人生活保持不偏不倚性,在这个意义上,公共舆论不应当干涉或者对公民的个体生活选择作出价值上高下的评判,更何况,谁也不知道韩寒内心深处真正向往的是怎样的生活。 那么,问题来了,就公众认知而言,韩寒究竟是谁?公共知识分子还是公民、赛车手、畅销书作家?今天人们看见的,还是过去那个韩寒吗? 如果仔细回顾韩寒的媒体形象,大约可以这么说,早年,他是一个少年写作天才,七门功课亮红灯而在高中退学,因小说《三重门》的出版而进入公众视野,此后,如纽约客的记者鸥逸文所说的,“写博客的韩寒比写书的韩寒更为成功”,因门户网站的推荐,因嬉笑怒骂的博客文章引起草根极大的共鸣,他成为博客火热的时代里,与徐静蕾并列的博客明星,就像今天微博时代的姚晨那样。 当然,微博时代的明星更难当一些,这种交互式传播的方式,导致网站虽然可能操纵粉丝的数量,却无法操纵传播的规模。博客时代,后台将文章推荐到网站首页获得点击量证明了博客依然是个编辑时代,而微博,每一个人自主的转发和评论使得受众浮出水面,读者犹如拥有了投票权,因此,微博和博客时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机制,如果那是一个真实世界的话,差异犹如威权到民主的区隔,尽管微博仍有粉丝买卖等水分,但这就像有买卖票的行为并不能改变民主社会的本质。 但韩寒并没有跳进微博,还发表博客文章对微博表示不屑。当然,微博的碎片化信息似乎妨害安静的深度思考,但实时的互动的模式,在制度层面,已经将博客这种单线传播的陈旧模式彻底抛弃了。 鸥逸文还说过:“他是唯一一位批评政府但还能拉到商业赞助的人”,“唯一”恐怕未必,但此言道出了韩寒和这个时代的关系,他是一个有能力消费政治并将其转化为商业利润的高手,韩寒曾经说过:“我是说真话的既得利益者”,这说明他清醒地意识到这种走钢丝般的繁荣其中的要义。 与唐骏的谎言相比,在透明的商业规则之下,说真话而获得商业效益乃至超额利润,是无可厚非的,我曾经写过一篇题为“不能让说真话的人成为时代的Loser”的文章为此辩护:当说真话能够获得超额利润,那只能说明,说真话是一种稀缺品质,这符合市场原则,说明这个时代还是“沉默的大多数”。 但谁也不能保证,说真话能够永远获得超额利润,随着微博的发展,说真话的稀缺性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变得不那么罕见了,这就要求说有技术含量的真话了,恐怕也是在这个意义上,韩寒遭遇到了他的人生里,除考试以外的,再一次有力挑战。 教授薛涌建议韩寒要读书,许知远对鸥逸文说:“韩寒叛逆了,成功了,还赚了不少钱,他有那么多机会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去学习更多的东西,但是他却拒绝了。”许知远认为网络虽然有潜力,但是它过于重名而不重实。他把韩寒比作youtube上的歌手。他说:“尽管那些歌可能是垃圾,但他的唱片还不是照样可以大卖。” 2010年4月,基于媒体人对舆论一边倒的韩寒现象的焦虑,我们曾经在时代周报做了一组专题,专题名字叫做《我们时代的话语方式》,对于韩氏话语的大肆流行泛滥的隐忧,做了全方位的剖析。专题提出,韩寒长期以插科打诨的姿态调侃政治,这相当于拆房子,但是,终究还是要建房子的,我们担心,届时韩寒以及深受韩氏话语影响的读者,忘记了房子是如何建的了。 在这组专题推出之后,我写过一篇编辑手记——《青年人,读韩寒还是许知远?》,并非要将韩寒与许知远对立,非得二选一,而是基于这样的深切忧虑,同样是青年偶像、青年文化人,许知远代表了一种更为深广的思考,韩寒代表了网络的草根精神,但后者的火爆程度远远超过了前者,这是大众媒体以及读者的一种自然选择吗?这种选择背后的逻辑和社会心理是什么?搞清楚这一点,也许对我们很重要。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许知远会如何看待韩寒现象,但很快,许知远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庸众的胜利》,虽也流传甚广,但无论如何,不能和今天由韩寒亲自引擎的这场大争论的火热程度相提并论。这篇文章,比之我的短文《插科打诨的时代终将成为过去》、李铁的《韩寒什么时候会OUT》,更为犀利直接地将批判的矛头指向了民粹倾向的时代:“韩寒说出一些聪明话,时代神经就震颤不已,这是庸众的胜利或民族的失败。” 我赞同许知远敏锐的判断。人们给予韩寒廉价的赞美,给予韩寒不可承受之重的期待,某种程度上,暴露了我们自己的“小”,还有你不敢赞美的,还有你对自己不敢的期待,于是,韩寒,成为了这个时代包裹在政治的犬儒与市场的狂欢之下的符号。 人们并不关心真实的韩寒是怎样的,也不关心韩寒是否可能承受这样的期待,总之,他就是这样毫无商量地成为了一个带有反抗意味但又无比安全,还能寄托一点点文艺青年小资情调的时代标签。人们没有注意到,插科打诨的游戏姿态下表述的政治表情,那是戴着面具、戴着脚镣的舞蹈,谁也看不见背后真实的面孔。 韩寒终于摘下了面具,人们却惊呼:他怎么变了,他勇敢了,他堕落了…… 其实,如果不出意外,韩寒并没有变,只不过是他戴着面具的时候,你没有好好识别。 至于“庸众”为何是庸众,为何识别能力不高,恐怕和媒体被资本俘虏又非要摆出一副“理想主义”的姿势相关,韩寒符合消费主义与反抗者标签等市场需求要素,于是成为了媒体及互联网争相供起的“神器”。而疯狂的崇拜者,不少是教育的受害者,在一个公民教育严重匮乏的时代,即便受过高等教育,他们的思维也未必比韩寒健全,于是,粉丝们甘愿接受韩寒戏谑式的安抚。 某种程度上,应当承认,当韩寒用不娴熟的甚至在学者眼里蹩脚的话语谈论时代的重大命题的时候,是这个时代进步了,那个风中的少年,却没有以同样的速度奔跑而已,甚或,他本来也以同样的速度在奔跑,但由于此前那些狂热的崇拜已然把韩寒从风中拽走,一厢情愿地以加速度对这个少年施以“大多数暴力”,硬生生地把一个贪玩的青年推上了神坛。 这篇文章,我几乎不怎么谈论韩寒的“三论”的具体观点,甚至也不想争论那些宏大议题,诸如韩寒不懂社会运动与革命的区别,韩寒轻视了民间此起彼伏的公民行动的力量,韩寒割裂了利益诉求和价值诉求,恰如他追求的出版自由,难道出版权益、利润和他的价值理念之间,没有内在的统一吗?为何到了民间社会这里,要钱的诉求就一定是不好的呢?韩寒恐怕没有准备好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我甚至觉着,不一定要强迫韩寒去思考和回应这些问题,那样,我们依然在犯错,在一如既往地把时代的责任推到了一个人身上,你感兴趣,为何不自己去思考呢?为什么一定要韩寒替你想,替你喊,那么,你,那些千千万万的“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正因为这种焦灼的拷问,本文不是这轮争论里面的任何一篇论辩文章,也不是任何一方的辩手,仅只做了一个还原和回放,循着这一路看来,舆论风暴并不能改变韩寒什么,甚至也不需要改变韩寒。一个真正美好的社会,韩寒难道没有做一个快乐的赛车手的自由吗?韩寒一定要读书,变成另一个伟大的知识分子或社会活动家哈维尔吗?你问过韩寒的意愿没有?你看见韩寒的自问自答当中,表现出来的对这种社会期待的叛逆没有? 对了,叛逆,韩寒一直在和这个社会的大多数抗争(不管这个多数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正确的还是错误的),这是韩寒的本色。 或许韩寒一点也没有变,他一直就站立在那里,只是我们不停地变换各种眼镜在看他,可惜,他不是3D,他是真实的中国文坛“坏小子”,我们要做的,是摘下各色眼镜,重新看一眼“被现象”了的韩寒,然后,起身,和韩寒一起,既不是交叉,也不是齐步,仅仅只是平行地,学习各自走路。                                                      《时代周报》2011/12/29 见报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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