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波

徐达内:“吃的是饭还是血?”

一 作为一桩奢侈消费的“铁证”,“天价酒单发票”正在成为近两年来中石化(及其背后的中国油价决策者)面临的最大一场公众舆论危机。《人民日报》、新华社、央视悉数加入,机关报、都市报不分你我,城市民众对中国石油企业积累的新仇旧恨,找到了新的宣泄口。他们似乎可以就此“顺藤摸瓜”,“坐实”罪状,推测、想象天价茅台与高涨油价的关系,甚至明斥暗讽中国发改委与垄断企业沆瀣一气、与民争利。 在过去的这个周末,中石化非但没能等到舆情平缓,反倒等来了“深喉”现身。周六,身处广东的《信息时报》在用头版头条宣告中石化广东公司总经理停职的消息后,又引用天涯网帖,称那位贴出发票照片、引爆本轮话题的报料人“周筱赟”继续发帖:“有一个在中石化广东石油分公司担任领导职务的人,主动找到我,愿意充当‘深喉’……这次‘天价酒’事件之所以曝光,是源于中石化内部政治斗争。报料人背后就是中石化广东石油分公司的非常高的高层领导。” 当晚,央视加力,新闻频道播出周筱赟受访录音,称“天价酒”事件曝光后,中石化广东分公司曾开会要求追查泄密人,“怀疑肯定是内鬼,一旦查出要严惩”,并要求“任何人未经同意情况下不得接受媒体采访”。 事情到此还没完。周日,中石化又遭当头一棒,包括《经济参考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内的各路媒体接力报道,称在北京郊区一处森林公园中,隐匿着一家由中石化投资8亿元兴建的和园景逸大酒店,“但在地图上找不到名称,入口处也没有标志……就像是世外的‘桃花源’一般。”据计算,中石化购买这块地时的平均价格仅为每平方米1050元。有报道称酒店工作人员如此应答:“这片地是发改委给的,旁边四合院是发改委的培训中心。” 因为一张购酒发票而被步步挖出的这些故事,汇聚在了今日各门户网站的首页上。在新华社发布的一周网络热词中,“天价酒”的热度已达最高。时评家的主流意见是,一定要保护好那位揭发中石化丑闻的“深喉”、“内鬼”,保护公民举报权(刊于《新京报》《扬子晚报》等)。《广州日报》发表评论称:“在公众眼中,如果这种人也算‘内鬼’的话,这种‘内鬼’是‘益虫’,多多益善。而国企的真‘内鬼’,恰恰是那些一掌遮天,为所欲为,为满足私欲而损害了人民利益的‘蛀虫’!”。新华网推荐盛大林的文章,建议“对中石化广东分公司抓‘内鬼’的做法,相关调查部门同样应该进行查处。对这种行为,要像地方政府瞒报事故矿难一样,罪加一等!” 对比这些充满激愤的评论,央视评论员还表现出了对能源大局的忧心忡忡。在周日晚间的评论中,杨禹批评中石化现代企业制度缺失:“我们不能要求公众把这两件事(‘天价酒’和上涨油价)分开考虑……公众若能理解成品油定价等国家能源战略,是一件有益的事情,但承担职责的具体企业在管理问题上出现这样的硬伤时,就不太容易使公众对能源战略形成共识。” 《扬子晚报》今天将这幕丑闻连续剧形容为“中石化领衔主演”,将那位泄露天机的“深喉”形容为谍战剧中的“余则成”,版面中加注了一句“别忘了这一幕”——温总理与网民交流时说:企业家身上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 二 红十字会身上应该流着慈善的血液,现在这一点也遭到了怀疑,原因也是一桩“奢侈消费”的铁证。 上周五下午,一张上海市卢湾区红十字会餐饮发票的图片在微博上开始流传。发票显示,2011年2月28日,这家公益组织机构在一家名为“慧公馆”的高级餐馆内付款9859元。那些原本就隐藏在官办慈善组织背后的阴影这时尽数显现。网民指责:“你们吃的是饭还是血?”谴责声浪一时联手天价酒单风波,成为民众抨击社会不公的双行线。 周六,根据上海媒体报道,该市红十字会通报“卢湾红十字会高额餐饮费”调查及处理情况,称资金开支渠道为工作业务经费,非救灾救助款,并已责成对超过公务接待标准部分的7309元人民币由个人承担,予以退回。 但这次善后并未平息风波。在《南方都市报》上,刘洪波将整件事形容为“区红十字会胡吃海喝,市红十字会不了了之”:“发布信息遮遮掩掩,开支定性模模糊糊,追回超标部分,更是曲线认可其‘商洽吃请,吃请顶格’的合法性。与事者可得保护,相关机构可得平安,但难道人们真的傻到不知你们在窃笑?”《长江日报》评论员更是直接要求“有进一步的严厉措施”:仅仅是系统内通报批评显然是不够的,需要向公众公开道歉,除此之外,机构相关负责人需不需要引咎辞职,机构本身需不需要改组和整顿,都不能排除在处理措施之外。 《京华时报》头条评论得到了新浪推荐,作者呼吁“对公众有个彻底的交代”,并批评红十字会作为官办慈善机构的“官气”:“面对公众的质疑,只一句‘超标准公务接待’这样倨傲的解释,恐怕并不能弥合高额餐饮费对自身公信力的伤害”。搜狐推荐的评论亦感叹“高额餐费一退了之是对爱心的再次亵渎”:“当红十字会的工作业务经费可以变成‘天价宴’发票时,等于又一次无情践踏了公众的善行与爱心。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顶一下高调善捐的陈光标,尽管他不无作秀成分,但他的每一次捐款总是落到实处的,一笔笔都送到了被捐者的手里,没有被什么‘中间环节’回扣、截留、挪用、私分、挥霍等后顾之忧。” 根据今日《山东商报》引用的统计结果,“天价饭费致信任危机”,因为有调查显示,已有九成网友不信红十字会。不过,在记录网友“一边倒指责”的同时,《京华时报》也试图还原事件:“作为一个非纯粹意义上的公益组织,中国红会的经费基本来自于政府,其接待费超标严格意义上说属于行政违规,而与滥用捐款没有关系。”对于此事对中国公益界造成的信任危机,出面专家则呼吁网友保持理性,并希望尽快解决体制问题给中国公益透明化工作和努力带来的困难。 三 无独有偶,一群民间公益人士的行为也在这个周末成为公众辩论焦点。 亦是上周五下午,一辆从北京开往吉林的满载500余只待屠狗的货车被志愿者拦截,警方和动物卫生监督部门闻讯前来,调查后称,该车持有真实有效的检疫运载证明,但志愿者坚持要求解救。经过15小时僵持,这500余只狗被一家名为“乐宠控股”的公司与上善基金会各自出资5万元买下,并送往中国小动物保护协会基地救助。 但事情远远没完。在央视上出镜的志愿者强调,这些狗一看就不是“合法来源”,但在高速公路上强行拦截货车是否妥当,对此问题的争论已是沸沸扬扬,这些爱狗人士被指责为“严重威胁交通安全”、“侵犯他人合法财产权利”(《新京报》:《救狗事件:讲爱心也要讲法律》;《北京晨报》:《“拦车救狗”:岂能乱施道德私刑》)。而后,因为有消息称,被解救下来的这500只狗大多数并非宠物犬,而是“土狗”,不太会有人来领养,这些志愿者的行为更加被评价为“爱心泛滥”、“以爱之名行更大伤害”。 根据昨日《北京晚报》头版的说法,“520只被救狗引发大争论”:爱狗人士对520只狗的获救欢欣鼓舞,另一些人则谴责志愿者在救狗过程中做出的违法、危险的行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家畜贩卖运输”的言论,也不乏支持者。最终,一切争论的焦点都指向了“法律”:在高速路阻拦运货车涉嫌以危险方式危害公共安全罪,围堵限制货车活动涉嫌强迫交易罪,但当虐待动物、偷盗宠物这类事发生时,却找不到法律这个靠山了。而根据《山东商报》引述腾讯网和凤凰网调查,支持“拦车救狗”的人数与反对者大体相当,且双方观点针锋相对。 事实上,包括一些名人在内,两派人士在过去两天里使用非常激烈的语言,在微博等网络平台上互相抨击,代表论调是“你连狗都不爱,你还会爱人么?”和“只看到你们爱狗救狗,怎么不去救人?” 《南方都市报》今日引用网友言论,称还有一些参与救狗者正在怀疑乐宠和上善基金有“贪功”之嫌,因为“当时现场很乱,是有动物保护协会和义工团的人在收钱,但也没说是借钱还是募捐,可能是留名的就算借款,没留名的就算募捐了。”一篇反思帖《救狗24小时》得到摘录,作者承认当时“情感大于理智”:“当时微博上流传的是这车狗有很多宠物狗……后来发现,整车的狗里除了网络上的那只小哈士奇以外几乎全部是土狗……这些狗如何安置?这样的狗收养几率有多大?这些狗存活几率有多大?没有人愿意去面对500条狗的未来。” 除这些讨论外,亦有媒体重点探讨动物保护主义。腾讯“今日话题“栏目昨天主持“有关吃狗肉的虚拟辩论”,提供五轮观点交锋。《东方早报》今发表评论《动物保护主义不应是偏好》,称“本来占据道德优势的动物保护主义,以这个事件为标志,在某种意义上已陷入合法性危机”。《南方都市报》亦刊专栏文章,建议“狗是狗非面前,请淡定”:“作为个人,我希望法律能有所作为,对狗权给予特殊关照。不过我也知道,其中将牵涉极为复杂的伦理和文化习俗问题,短期内无望解决。当此之际,爱狗者与普通人最好各退半步,多一份理解和容忍,淡定些。” 另一些评论员赞扬救狗者的善良一面,如《长江商报》所说的“过可议,情可悯”。在这500只狗原本要命丧厨房的吉林,《新文化报》今天发表评论,称赞双方的交涉与碰撞可普及常识、巩固多元价值理念,同时对救狗者的“偏激行为”表示理解:“因为不如此就不足以引起公众的关注。” 相关日志 2011/04/18 — 南都社论:身陷丑闻,中石化以何自证清白 (0) 2011/04/16 — 上海红十字会通报高额餐费事件称非救灾救助款 (0) 2011/04/17 — 一顿饭吃掉9859元,捐款到了谁的餐桌上? (0) 2011/04/15 — 上海卢湾区红十字会万元餐饮发票曝光 (1) 2011/04/14 — 南方日报:中石化广东分公司巨额公款购茅台拉菲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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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逃费案扯下多件花罩衫

    很少有案件,能够像“河南一农民偷逃高速公路通行费判无期”,一举扯下这个社会的多件罩衫。这些罩衫看起来漂亮,而这个案件显示,花红的图案原本是斑斑血迹。   农民时建峰2辆货车8个月逃费368万元,判处无期徒刑。被告人无上诉,法院称犯罪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程序合法。媒体报道后,舆论一片惊奇,被告人称顶包,被顶包人说有内鬼,法院表示再审。   现在,问题越牵扯越多。真正的当事人已经自首,消息曝出有价值120万元的军牌使用合同,顶包过程中有几十万元的捞人费用,主审法官已被免职,庭长被提请免职,法院副院长也被停职,案件因证据不足被发回补充侦查。风云变幻,再度令人惊奇。   2361次逃费,逃掉的通行费高达368万元。这样的数字,要说计算错误,数额虚高,会让人好想一点,但据说是十分准确的。这就是说,在高速公路上走,本来就是要一步一出血。   有一种解释说,逃费数额之所以巨大,是因为超载30%至一倍,过路费就要3至5倍收取,这两辆货车是按货车一般载货150%,也就是超载一半计算逃费数额。这是一个奇怪的计算法。你知道他逃费的次数,但他是否超载甚至是否载货,你都不知道,计算逃费金额,你应该按正常载量乃至空载算,怎么能按一般情况推理,“合理想象”是收费依据?   即使368万元是按超载收费,我们可以知道,正常收费仍然是极为可观的,2辆车,8个月,正常载货,收费将是75万至123万元。这难道不也是令人瞠目的数字?货车一上高速公路,就相当于给高速公司贡献一个暴利工厂的盈利,那些开货车的人要不要活?   这是说的收费问题。公路收费制度,是经济制度的一个细微的部分。从这个部分,我们可以看到高速公路突飞猛进后面,有着何其巨大的不公。高速公路在不断加长,不知有多少大贪巨蠹倒在路上,又不知有多少收费被侵占瓜分,但即便如此,高速公路仍然是一本万利的,不过是因为过路人步步淌血而已。   世界上不是没有收费公路,只是世界上的收费公路,里程不像中国这么长,费用绝不至于要像中国这样血糊淋淌。公路是基础投资,收益长远,在中国则是血盆大口,口口吃人。   当我们说到公路问题时,谈的是经济制度问题。公路还是社会的基础设施,一种公共物品,这样,公路通行的问题,又是一个社会制度问题,也就是我们是不是要建设一个让人走得起路的社会。   两辆货车8个月逃费368万元,这就是一种不让人走路的社会制度。当然也不是都不能走,这两辆车因冒用军牌而处罚,军牌车就没有走路之忧。还有一些车,也永远不会有走路的负担,某种程度上,所有公车都不存在问题,要么会免缴,要缴也是纳税人承担。只有民众,开轿车、开货车、坐大巴,都要承担过路费用。纳税人交纳赋税,这些钱不会用于修路,越来越多的路是“贷款修路,收费还款”,为了走路,纳税人要再交一道钱,走一次交一次。我们拥有的,就是这样一个连走路都困难重重的社会。   与社会制度有关的,还有逃费案件变成冒名事件后,扯出来的收费站内鬼问题、当事人宣称不相信当地公安和法院问题、军牌用合同卖钱问题等等。   农民逃费判无期的案件,揭示的则是司法制度的问题。货车逃费数额,是按超载一半计算来的,而超载并无证据,这种推算的数额在法庭可以被认可,可见犯罪证据是多么容易被认定。这当然是维护了收费制度,也就是经济制度的严肃性。   你是否有走路的困扰,这不是法庭要考虑的问题,法庭完全有理由不去处理,因为那无关本案,本案只涉及逃费与惩罚,从而民众怎么走路这个社会制度方面的问题被排除了,实际上是以排除在外的方式被维护了。   法律制度呢?法庭本身就是法律制度的体现。这个制度,既会认可推测的逃费金额,也会对一个冒名顶替者判处无期徒刑,据说此前还发现了一些不对头,发回检察机关补充侦查,但补充侦查没有能补充什么新东西,法庭就是在知道不对头的情况下判了罪。一个罪至无期徒刑的人,哪怕请不起律师,法庭可以指定律师辩护,给予司法救助,法庭也没有这样。这些都没有妨碍法庭自称“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现在,我们还知道,所谓“适用法律正确”可能也存在问题,假冒军车逃费368万元应处以诈骗罪至无期徒刑,还是以“伪造、盗窃、买卖、非法提供、非法使用武装部队专用标志罪”处以最多7年以下的刑期,也有疑问。   经济制度、社会制度、司法制度,在一个高速公路逃费案件面前左支右绌,体无完肤。一切制度都是那么严肃,而且相互保证,而底层人物的生存淌血滴泪。                               2011.1.17 附:我的第一反应 谁听到了民众的喘息声                                             刘洪波   河南农民8个月偷逃高速公路过路费368万元被无期徒刑。   偷逃过路费数额较大,以诈骗罪论处。诈骗368万元,被判无期徒刑,不可谓冤枉。一审过后,车主未上诉,律师称无疑问,可见判决是何其“依法”。   两辆大货车,8个月偷逃过路费可达368万元。论罪实在是不小;但看民生之艰难,让人不能不寒彻骨髓!这个偷逃过路费的重犯,暴露了公路收费的无良性质,透露了公路运输的血泪。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谴责“黑心老板”,经常被引作“黑心”类型的,包括拖欠工钱的工头、役使矿工的矿主、制作假货的作坊主等等。公路收费呢?人们虽然其设卡处处,抬手收钱,随意延长收费年限,举着“物价局核准”的牌子,生意红火而正义凛然。   公路收费,从没有人称之为“黑心”之举。我们知道,超载已经因收费严酷而变成中国公路的正常状况,使得“治超”变成永不可完成的目标。我们偶尔听闻车主闯卡逃费,殴打收费员,极端情况下冲卡至收费人员死亡。   现在,我们终于从一个偷逃过路费依法严重的新闻,了解到公路收费敲骨吸血的水平,以其恶劣程度而言,冠之以“黑心”名号,难道有任何冤枉吗?   报道说,货车空车行驶一趟,需缴纳过路费200元。这里没有说空车行驶多长距离,总不该是不管多远先交200元起价吧。又说,两辆货车核载量为25吨,通常情况下会超载150%左右,省高速公路联网监测信息表明8个月通行2361次,逃费金额368.2万元。这就是说,第一,即使不过磅,收费系统会按照超载150%收取,这是收费默认值,超载属于中国的常态;第二,每通行一次,要收费1560元,这是运钻石呢,还是运砂子呢,是运输几千公里呢,还是运输几十公里?   有网友进行了推算:2辆车,8个月,共通行2361次,可知每天每车通行4.9次。根据《河南省高速公路车辆通行费收费标准》,每公里收费0.45元,则每趟公里数约为3467公里。按2车每天运行20小时计算,时速要大于850公里/小时。这是超载150%的货车,还是空载的火箭才能达到的速度呢?   这是从乱收费来质疑的。然而,作为一个在法庭上经过了控辩双方质证的案件,8个月逃费368万元能够成为基本事实予以认定,似乎又很难从乱收费来质疑,逃费数额的计算,应是经得起检验。只是,这样一来,合乎要求的交费就更加令人绝望。两辆货车,运营8个月,应交的过路费达到368万元之巨。这些钱都要归于高速公路经营公司,请问世界上哪里还找得到这样的暴利工厂,又到哪里找得到这样的血汗工人?那些没有逃费的货车,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8个月应交过路费368万元,这还只是负担之一。一辆货车,还会有发生多种费用,除了油费成本,还有工商、税务、购车贷款利息、人工、违章罚款、车辆管理费用等成本,营运过程中还可能遭遇因治安不良而出现的“砂霸”、“石霸”,还有因为超载而加剧的损耗,以及增加的危险。重重压力之下,车主可以说是苟延生息,物流成本将最终转嫁。   经营一辆货车的代价,是底层营生境遇的写照,是社会民生在毛细血管上的反映。无数的人们,在从事着低端生计,抱着生活的梦想,勉力前行,但绝不会受到“优惠政策”的照耀,只会受到雁过拔毛的压榨,哪怕拔毛变得血淋淋,不会有谁顾惜。而且,你必须接受拔毛,逃避将被惩罚,欺骗将终生坐监。   这个案件,确实是得到了依法处理。巨额诈骗,无期徒刑简直无以置辨。然而,还是容我们从人情来发一声悲鸣吧。这个经营两辆货车的罪人,冒用了军车军牌,从而构成了诈骗,需要坐监终生。但他的行为并没有严重的危险性,而且如上所述,他逃避的实在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压榨。法律的严肃性得到了申张,但人心的天平又倾向于何处?欺骗逃费,固然是罪,但一个只会打击逃费,而不会纠正黑心收费的制度,何以使人感受公正,谁能听到民众不堪重负的喘息声?                                     20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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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波:政府的财政计划从未被否决

就公共属性而言,财政管理是一个民主政治问题。监督财政,是限制权力的重要环节,对某些不合理的权力行为,它具有釜底抽薪的意义。这就是为什么公众、民意机关、社会舆论必须给予阳光财政以更大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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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干政比权力特招贴更丑陋

    福建屏南县招聘风波,终于证实为一个官场丑闻。从平安无事到疑窦突生,从疑窦突生到风波不息,屏南县为避免丑闻的“丑闻化”见招拆招,用功不少。   屏南县以“大学本科,国外学士,国际会计专业”之类蹊跷条件,招聘财政局票据管理员,被指量身定做。最初,当地人事局称条件由用人单位开列,自己只管发布信息,并表示有且仅有一人报名,按应届大学生直通车规定免考直录。用人单位称条件由领导开会决定,内定纯属误解。   接着,屏南县财政局长游代进和人事局长张功成一起发布新闻,游局长说自己一向粗心,工作失误,请求辞职,同时坚持招聘并非内定。人事局长再弹“只负责公布信息”的老调,并高声强调录用者并非领导干部子女。   与此同时,福建省人事厅要求宁德市人事局和屏南县人事局调查事件,宁德市人事局表示屏南县人事局违反规定,没有就此次招聘上报审核。   戏剧性的转折出现在11月26日。媒体报道,被录用者为宁德市副厅级官员陈某的女儿。另有媒体写明这名官员是宁德市副市长陈辉,曾在屏南担任县委副书记、县长和县委书记。至此,屏南县量身定做的招聘,外围情况基本明白了,风波可以确认为丑闻。   现在,游局长和张局长已被停职。这两个人,公然对媒体撒谎,已是不疑之实,他们积极顶缸,掩盖事实,其职务何不迅即撤销,而只是暂停?张功成还表示过,招聘条件最后是县领导决定,这个领导又是谁,难道不需要弄清楚?   陈辉接过了两位局长的“不知情”解释。陈辉表示,事情是夫人请屏南的老部下帮忙造成的,自己直到事情办成才知道。他深表自责和歉意,希望社会公众谅解。陈辉所说的夫人活动,没有在游局长和张局长那里出现,屏南县也没有只言片语。   谅解,怎么谅解?女儿毕业了,你都没关心过他的就业情况,直到她都就业了,你才知道是夫人出面“定点”特招的,这说得过去吗?就算如你所言,知道情况后你也默许了这种做法吧。舆论闹得沸反盈天,你沉默不语,让两个局长瞎扯,如果不是媒体直接问上门来,你是否连“自责和歉意”也不表示呢?   屏南县开列招聘条件,不是按图索骥,而是按马画图,搞几个人陪太子读书都嫌麻烦和不保险,要招某人,他的简历就是招聘条件。事情败露,还想解释为“正常”,解释不通又以“局长工作粗心”打马虎眼,丑闻证实后,副市长出面请求“谅解”,又拿夫人挡子弹。这些人都没想过把假话编得圆寰一些,到底是觉得权力太好使,还是以为全社会都是三岁小儿?愚民固然是一种训练,而且似乎不可谓毫无成效,但也大多是观念一锅粥,认识捣浆糊,还不至于愚到你们设想的地步,连简单事实的真假都辨识不了吧。   不管撒谎是否可以确证,陈辉难道只要“深表自责和歉意”就行?韩国外长柳明桓的女儿被疑特招,柳明桓也表示并不知情,而且是否特招也远不如屏南县量身定做这么确切,不也需要辞职以谢公众?当然,在中国,干部都是宝贵的,也没见过谁为特招这种事情辞职。   问题归于夫人,陈辉个人责任大概就可以减轻。然而,对于一种权力体制来说,这应该是比官员滥权更大的丑闻。官员滥权,毕竟是官员有权,官员的亲属有什么权?那些下属也是官员,是“朝廷命官”也好,叫“人民公仆”也好,都不是上官的家丁,竟会听命于官员的家属。官员家属枕头风干政不算,还可直接出台,可否算“后党”“阉党”的变种?   我知道这不是新闻,但管束办法只是强调“要严格要求配偶和子女”了事。有权可以滥之,无权也分享余威,权力体制已经落到何种田地,不仅拒受约束,不思改变,反而不时大讲优越性,实乃天下奇观!                                  2010.11.27   阀阅之家福份长                                       刘洪波   福建屏南县财政局招人,招录条件被疑量身定做。   这样的事情,总是一疑一个准。但要相关人员承认,还是有点难,鸭子死了嘴壳子硬,实在很正常,正常程度,约等于“用人就用子弟兵”。   屏南招人的条件是,“普通高校全日制应届本科毕业生,获得国外学士学位,国际会计专业,大学英语四级,屏南户籍,女,年龄25周岁以下”。招的是票据管理员,专业、户籍、性别、年龄都规定了,还嫌范围过大,再加一个“国外学士学位”,终于只有一人报名了。   那就只好直接录用啦。得遂所愿,还表演无可奈何,雅言称为得好卖乖,俗语就是既做××又立牌坊。屏南招聘,可算例子。   如果这不算“内定招录”,可否公布一下屏南户籍人口,符合报名条件者有几人?如果说不曾预知能有几人报名,难道口称“招录1人”,原本做好了无人报名的准备?   屏南县财政局长游代进已提出辞职,称工作失误,一贯粗心,但否认预定人选。一贯粗心的人当财政局长,这是说县委、政府、人大、组织部等等相关人等用人失察啊,但没事的,不会有人追究,游局长自担失误之责,人品不错,大概很快还要起复另用。   屏南县人事局称招录条件用人单位决定,只负责公布。什么时候人事局成了这样一个单纯的过手机关?宁德市人事局确认屏南县局此次招聘未经宁德市人事局核准,程序上明显违规,屏南县人事局作何反省?   现在的疑问是,被录用者是否如当地网友所猜测的,“恐怕只有××领导的女儿才符合”。屏南县人事局南县人事局长张功成表示被招用的人“不是领导干部的女儿”。面对记者质疑,张功成称用人资料已经归档,需经特别程序才能调看,但又不回答调看到底需经哪些特别程序,并称招聘决定是县政府领导定的。到底是用人单位定的,还是县政府领导定的?   迷迷怔怔,雾气重重,屏南招聘事件只是政府答疑模式的一个重复。   近年,公务员招选以及官员任用,多有“公开”戏份,胜于密室幕闱操办。然而,又多有光天化日下的欺人耳目。记忆中的新闻包括,有地方选年轻干部,一派喜看权门世家新秀辈出的景象;有地方招考公务员,通过者全是系统内部子女;有地方规定公职人员招录条件,要求报名者须父母须为某级以上官员……   还是要说些“公开选拔”或者“公开招考”的好处。若非有“必须公开”的要求,社会就有的闷声当官,有的闷声发财,有的闷声勾结,有的闷声受压,有的闷声受穷,大家各自过着闷日子,和谐到鸦雀无声。现在,我们总算偶尔可以拿点把柄,问问葫芦里面有秘密。   不过,人所其见,胡作非为就算“公开”也没什么大不了。如屏南招聘事件,有个科级官员说“我的失误”,就没事了。适可而止,可以保证失误者及早另用,又可使事情看起来得到了严肃处理。   可以看到的迹象是,这个社会固然有太多秘密的把戏,但就是公开地按照规则地做,也不愁阀阅之家福祚绵延。优选条件,总是阀阅之家先符合乃至唯一符合。条件量身定做,你说不公平;不量身定做,你总服气了吧。有人仕途通坦,有人不得入门,难道不可以按照公开的规则安排出来?   无论按什么来,“只有他能行”,等级社会本身就可以生产出等级的合理性,使“龙生龙,凤生凤”看上去合乎实情,例如例如印度的种姓。                                      2010-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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