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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席慕容: 献给自以为汉化了的弟弟妹妹们

我非常荣幸的认识了这么多可爱的同胞们,你们给我的爱和鼓励是我最大的收获。我今天把曾经的日志献给没有看到的弟弟妹妹们一个鼓励,爱你们所有人。 致哈斯 ——席慕容 哈斯,我不知道我们彼此是否相识。我的意思是说,许多年前,我就认得一个叫哈斯的蒙族女孩,我们两家父母都是好朋友,她长得高高的,性情爽朗,笑容很甜。不过,我们有很久没通音讯了,我只知道她去国外读书,并且以后定居了下来,已经结婚又有了孩子了。 你就是那个哈斯吗?还是说,你是另外一个蒙族女孩,更年轻一些,更急切一些,而名字刚好叫做哈斯? 不过,不管我认不认识你的人,我想,我都能认识你的心。 因为,你的困惑与挣扎也曾经是我的。 因为,哈斯,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一开始,你就击痛了我,你说:这不是一篇有学理根据,有条理的论文发表,它仅代表我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所遭遇的感受;希望在这篇文章所提及的困惑与挣扎,能让有相同感受的同乡感到自己并不寂寞……。 是的,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非常寂寞过。 第一次强烈的感受是在初中二年级的地理课上,那时候我刚从香港来到台湾,考上了北二女初中部的插班生。地理老师是我们的导师,人很温柔诚恳,上课又认真,我一直很喜欢她。 但是,在那一天教到了“内蒙古地方”这个单元,她竟然完全变了,不再是我心中可敬可爱的导师了。她用着非常武断的字眼来描述那个遥远的地方,并且不停地取笑生活在那块土地上的蒙古民族,取笑他们的语言,他们的信仰、他们的风俗习惯,她所举出的例证有些是实情,有些肯定是道听途说,可是她丝毫没有想要加以分辨与澄清的意思,反而面不改色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说到高潮的地方,听得全班同学眉飞色舞,哄堂大笑。 从小在家里,不管是外婆或者父母给我的教育,都在处处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是一个蒙古族人,可是我总是浑浑噩噩的,并不觉得自己和其他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一直要到了这一天,在全班同学喧哗的笑声和不断回头注视的目光里,我才第一次感觉到我是“异族”,第一次感觉到被分类被排斥的寂寞与悲痛。 我终于刻骨铭心地意识到我是一个离开了族群的蒙古族人。 哈斯,想必你成长的经验也和我的差不多吧? 奇怪的是对于少年的我,这一堂地理课是我生命中最初和最深的一道刻痕。 但是,对于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来说,却不过是一堂很有趣的地理课而已。下了课之后同学照样过来对我有说有笑,老师又恢复了温柔和诚恳的面貌,没有一个人觉得,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心中的伤痛,对她们来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后来,这样的遭遇不时出现,我心上的刻痕虽然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浅;这是因为在成长的过程中,我逐渐察觉在我周围绝大多数的汉人朋友,其实并无意要伤害我,也不知道这样就会伤害了我。 因为,对于人数众多、历史悠久、文化辉煌灿烂的大汉民族来说,从很久以来,就习惯了以自己这个民族做为中心去思想、去判断、去决定一切的标准。 这种习惯如果只表现在日常生活上,其实也无可厚非,每个民族都有权利假想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但是,如果在政治上也坚持这种心态的话,伤害就是无可避免的了。 哈斯,我知道,这也是你害怕的事。所以你说:所以我们面临的最大危机,就是为了在这个大环境中不被排斥,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环境中的文化,但是又因为人数太少我们逐渐明白,不但会接受甚至可能会完全的接受忘了我们的根。” 哈斯,不要害怕,让我慢慢告诉你。 这次我回到故乡,一位当地的朋友告诉我,在她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一个内蒙古马术队到南方去表演。在四川乡下,被一群特别热情的观众围了起来,老老少少 一面欢喜地拥抱着他们,一面流着泪不断向他们说: “我们是蒙族人啊!我们原来的祖先都是蒙族人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子孙了!说的话都已经完全是当地的四川土语。其中有许多人在前一天赶了好几十里的路过来,只是想要看一看从遥远的故乡来的同胞青年,只是为了要告诉他们:“我们也是蒙族人,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源!” 哈斯,你要知道,“血源”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她是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埋伏在最初最初的生命基因里面的呼唤,当你处在整个族群之中,当你与周边的同伴并没有丝毫差别,当你这个族群的生存并没有受到显著威胁的时候,她是安静无声并且无影无形的,你可以安静地活一辈子,从来不会感受到她的存在,当然更可以不受她的影响。 她的影响只有在远离族群,或者整个族群的生存面临危机的时候才会出现,在那个时候,她就会从你自己的生命里走出来呼唤你。 哈斯,就是因为这一种强烈的呼唤,才让我急切地走了那么多的路去追寻那一条河流的源头。 希喇穆伦河在我的心中已经流了很久了,在黑夜的梦里我总是会听到河水浩浩荡荡流过原野的声音。 原野无边无际,那天,我和朋友们乘坐了两辆吉普车,在草原上寻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河谷的入口带路的朋友从前去过好几次,但是草原实在太大了,而每一座指路的山峦又长得极为相似。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再爬到隆起的丘陵上向远处张望,听得见河流在远处流过的声音,哈斯,那声音就像从我的心中流过的样。 在渺无人烟的草原上终于遇到了一个骑马的青年,他从斜阳的光晕之中向着我们慢慢过来,知道了我们的困难之后,这个年轻人把手臂伸直向右前方微微一举,河谷的入口就赫然出现在眼前。 当我们穿过了小树林子,走下了长长的陡峭难行的沙丘,终于下到河谷深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这里是一处三面有山,地层突然深陷的山谷,在最接近山壁的那块沙土地上一片泥泞,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有水不断从地面渗出来,把沙土地都染湿了。 渗出来的水在短短两三公尺的距离里就汇成流泉,有了声音,再流出十几公尺之后就变成一条浅浅的溪流,岸边杂生着矮树丛和野花,再继续往前流着水声越来越大,在稍远的树丛之间一转弯就俨然成为一条小小的河流往远方流过去了。 我赤足走进浅浅的溪流之中,虽然是九月初温暖的天气溪水却冰冽无比,我的脚好像是站在冻结的冰块上一样,一会儿就疼痛起来,可是,哈斯,你可以想象我心里沸腾的热血。 哈斯,你该知道,我是多么以自己的血源而自豪啊!父母的家乡虽然遭到了许多人为的破坏,可是,只要这块土地还在,生命里的许多渴望仿佛都在这个时候挣扎着拥挤着突围而出。站在希喇穆伦河的河水之中,只觉得有种强烈到无法抵御的归属感将我整个人紧紧包裹了起来,那样巨大的幸福足以使我们泪流满面而不能自觉,一如在巨大的悲痛里所感受到的一样。 多年来一直在我的血脉里呼唤着我的声音,一直在遥远的高原上呼唤着我的声音,此刻都在潺潺的水流声中合而为一,我终于在母亲的土地上寻回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生命至此再无缺憾,我俯首掬饮源头水,感谢上苍的厚赐。 可是,哈斯,我真正想要告诉你听的是我在这之后的心情。 在这之后,我回到了克什克腾旗,在当地同乡接待的晚会上,他们送给我一条纯白的哈达,有几位年长的父老并且告诉我,我的外祖父母曾经为这块土地尽了多少心力;也有人过来告诉我,他们还记得我的母亲。 洁白的哈达披在肩上,仿佛母亲轻柔的抚慰,举杯向大家道谢之时,我忽然发现,我和面前的这些朋友长得多么相像啊! 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族群之间,哈斯,在我面前的人和我长得多么相像!许多人都仿佛是从镜中映照的熟悉的轮廓,在人丛之中,远远的,我甚至好像看到了外祖父年轻时候的面容。血源在这一刻,竟然变成了非常具象的线条和颜色,清清楚楚站到我的眼前来,告诉我,这里原来就是我真正的来处,是我生命最最初始的根源。 在半生的惶惑之后,这一刻,是怎样令人心安和喜乐的相逢! 就好像饥渴的人忽然在丰盛的筵席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我,终于狂喜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哈斯,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哈斯,请你相信我,就算有一天,你也许会忘记了内蒙古的历史,你也许会忘记了蒙族的语言,但是,哈斯,你绝不会忘记自己的来处“血源”不是一种可以任你随意抛弃和忘记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你的心里把她摘取下来。 她是种籽、是花朵,也是果实;她是温暖、是光亮,也是前路上不绝的呼唤;而有一天,当你终于与她迎面相遇的时候,你会发现,她竟然也可以是一泓清澈澄明如水般的鉴照。 哈斯,我年轻的同胞,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转自蒙古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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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纪录片《The Dossier》(档案)将在温哥华国际电影节上映

第33届温哥华国际电影节将于9月27日、29日,放映中国独立电影人朱日坤的纪录片《The Dossier》(Dang’an)(档案)。这是关于我的“档案”的纪录片,128分钟。以下是温哥华国际电影节网站的介绍:The Dossier(Dang’an)Dragons & Tigers(China, 2014, 128 mins, DCP)Director:Zhu RikunPROD Zhu RikunCAM Zhu Rikun, Wang WoED Xu XinPROD CO Huangniutian Film Group / Fanhall FilmsClassification:Related links: FACEBOOKShowtimesSep 27 09:00 pmThe CinemathequeSep 29 04:00 pmThe CinemathequeTsering Woeser, the subject of Chinese filmmaker Zhu Rikun’s extraordinary new documentary, is a Tibetan writer born in Lhasa in 1966. Her early education was completely in Han Chinese; as a conformist, “patriotic” “red” student, she used her Chinese name Cheng Wen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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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尊者關於轉世的公開聲明 2011/09/24

转自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官方国际华文网站。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尊者關於轉世的公開聲明 2011/09/24持金剛第十四世達賴喇嘛釋迦比丘丹增嘉措致:境內外西藏人民,信奉藏傳佛教之僧俗民眾,與西藏和藏人有關的所有世間眾生。歷史上,雪域佛土的先輩君臣,以及賢者和成就者們,創立和發揚了以“三乘”、“四續”為主的教、證佛法和淵博文化,使西藏成為亞洲乃至世界佛教及其文化的源泉。為藏、蒙、漢等無數眾生的暫時和長遠的利益作出了偉大的貢獻。在護持、弘揚佛法的歷史進程中,形成了西藏特有的“轉世認證”文化傳統,這對佛教的發展及眾生的利樂,尤其對僧團的鞏固,起到了非常有益的作用。十五世紀,一切遍知根登嘉措,被認證為根敦珠巴的轉世化身,並建立了噶丹頗章喇章(喇章:大喇嘛的私人居室-譯者)。從此,形成了歷代達賴喇嘛的轉世認證制度。第三世索朗嘉措獲得“達賴喇嘛”的尊號;五世達賴喇嘛阿旺‧洛桑嘉措建立噶丹頗章政府,成為西藏政教領袖等。 迄今六百多年,透過轉世認證的方式,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歷輩達賴喇嘛的轉世化身。為了順應當今世界民主發展的趨勢,本人自願地、欣慰地終止了從噶丹頗章政權建立(西元1642年)至今三百六十九年,由歷代達賴喇嘛擔任西藏政教領袖的政治制度。事實上,我已在1969年公開聲明,將來達賴喇嘛的轉世延續與否,應有廣大信眾決定。然而,當信眾表達尋找達賴喇嘛轉世的強烈願望時,如缺乏明確的指導方針,政治勢力或既得利益者,會濫用轉世制度謀取個人的政治利益,這種危險始終存在。因此,為了避免出現對後世達賴喇嘛的猜疑和歪曲,在本人身心健康之際,有必要做出清晰、明瞭的說明。以下簡要闡述轉世認證的理論和基本概念,以便更清楚理解我的主張。前後世承認轉世認證制度之前,必須得承認前後世的存在。印度的古老宗教與哲學思想中,除了順世派外,都一致主張“無有間斷的前後今生”:有情眾生皆由前世投生今世;今世身軀壞滅後,再次投生後世。 現今雖有某些推理者以“沒有看到(前後世)”為由,宣稱沒有“前後世”,但秉持正直態度的科學家們卻不會以“沒有看到”的理由,去決定“沒有”。雖然很多宗教或教義都一致主張前後世的存在,但對於如何定義投生者、如何投生,以及如何連結前後世等的內容上,卻有著不同的詮釋。其中,也有“主張後世,否定前世”的宗教信仰。以佛教的整體思想而言,“前世”是沒有開端、開始的;當煩惱被斷除、遠離輪迴的束縛時,由煩惱所帶來的後世將會停止,但意識的續流仍會持續下去。這種教義是被大多數的佛教思想家所認同的。若不認同前後世,將會與佛法教義產生矛盾,如:佛家“根、道、果”之學說,皆由內心有否調伏而成,以及所有情器世間則將無因無緣所生等。此故,凡是佛教徒,必須得承認前後世的存在。對於回憶前世的人們而言,“前後今生”的道理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實(又稱“隱蔽分”),但對普遍凡夫而言,卻屬隱蔽分,且須透過許多的理由去証實,因為在死有、中有、生有的過程中,通常都會忘失過去的宿命。佛教經論提出了眾多相關前後世的理由,概義可括分為:前同類、前近取、前串習、以及前感受等理由。重點在於,唯明唯知的心只能由與己性質類別相同的近取因(或主因)而有,具有形色的物體不可能成為心的近取因,這點是顯而易見的。無論透過邏輯的思考,或是物理的實驗,都無法証實“唯明唯知的心可由異類的前因,或是無因而成”、以及“細微心識的續流可由某種違緣間斷”;至今沒有任何一人,無論是心理學家、物理學家、或是腦部專家等,可以證實上述所言。更何況無論過去或是現在,無論在西方或是東方,有很多憶念過去宿命,並無謬地指出與前世相關的人和事物等實例。若硬將這些實例扭曲為癲瘋之言,不只有違“科學精神”,更是對現實的否定。西藏轉世認證之制度,正是“依據前世的憶念或經驗”而建立的一套驗證標準。如何投生今生的身軀壞滅後,由無能間斷的意識結生到後世身軀的現象可分為:“由煩惱力結生”和“由悲願力結生”兩種。初者:由無明力,於意識上,安置了善業與惡業的隨眠;在臨終時,由“愛、取”滋潤“有”,引發後世,趨善惡道,隨業投生,無有自主。又如水車輪轉,凡夫們無能自主地輾轉於生死之間。凡夫唯可藉由恆時修善,串習善心之力,於臨終時滋潤善業,投生善道。後者:已獲菩提道之聖者,雖不隨惑業所轉,然由緣取眾生之悲願,自力選擇來世時地、父母等,唯利他人,投生娑婆。“朱古”詞義在藏傳的轉世認證制度中,把轉世者稱為“朱古” (中譯:化身或轉世),應該是出自信徒們的一種尊稱。以般若乘的教義而言,所謂的“朱古”,就是佛陀的“三身”或“四身”的其中一者。一位本具煩惱的眾生,由入大乘,集福德與智慧資糧,後淨煩惱惑、除所知障、現證諸法之識,此乃“智慧法身”;彼識的法性則為“自性法身”。此二又稱圓滿究竟自利之身,或稱法身;這種“身”,唯獨成就佛位者能相互看見,他人不能。佛為能利益他人,為使他人能見其身,故有大地菩薩可見的“報身”,以及由此(報身)所化現,示人天相,凡夫可見之“化身”,此二稱為“他利色身”。化身可分為:具相好莊嚴,示十二相的“勝應身”,如導師釋迦牟尼;為利益工巧技藝之眾生,所化現的“應化身”;為利益有情化現的人天相、水相、橋相、藥相、樹相等的“劣應身”三種。西藏的轉世被譽為“朱古”(化身),應屬於“劣應身”的範圍。雖然佛陀肯定會化身為“朱古”救渡眾生,這不代表所有“朱古”皆為佛陀的化身。在西藏眾多“朱古”中,會有僅獲“有學聖道位”、“凡夫加行道”,或是“凡夫資糧道”者的“朱古”。 嘉揚欽則旺波曰:前世身軀壞滅之後再次投生,稱“劣應身”;今世身軀未壞滅之前化現不同身相,稱“朱巴(化身)”。總之,根據上述的理由,以相似或相聯而稱為“朱古”。轉世認證 佛陀在世的時候,早有針對某人指出是某某前世的轉世。尤其是細談業果、經由前世業,感得今世報等內容的《四毗奈耶》、《本生經》、《賢愚經》、《百業經》等無數經續都有記載。同樣的,佛陀涅槃後,從印度的大神通師或成就者的傳記裡,也可看到許多相關前世的記載,只不過沒有西藏轉世制度的“第幾世”之演算法而已。西藏的轉世認證制度西藏原始苯波教也主張前後世的理論。佛教傳入西藏之後,藏人普遍相信前後世的存在,也形成對聖者前世不同化身中利益眾生的功德,進行祈願和隨喜的傳統,並出現很多傳頌觀世音菩薩本生故事的經典。如:古代西藏典籍《嘛尼全集》和《五部箴言》,以及阿底夏尊者蒞臨西藏時(十一世紀)的著作:《珠寶之鏈》和《噶當弟子問道錄》等。然而,當今廣泛的轉世認證傳統,開始於十三世紀初。當時,噶瑪拔喜的弟子們,根據預言認證噶瑪拔喜為噶瑪‧都松欽巴的轉世,至今八百多年,共認證了十七世噶瑪巴轉世;同樣的,十五世紀中,認證貢噶桑姆為堪卓‧卻吉卓瑪的轉世,迄今已認證十幾輩桑頂‧多吉帕姆的轉世。所以,在西藏轉世認證的傳統中,不分僧侶和咒師,男眾或女眾,藏傳佛教各宗派已經接納和延續了這個傳統。當今,在藏傳佛教薩迦、格魯、噶舉、寧瑪、覺囊、珀東等宗派,以及苯波教中,有很多轉世喇嘛肩負著護持教法的重任。宗喀巴大師的弟子,一切遍知根敦珠巴,在創建札什倫布寺,培養眾多弟子之後,于1474年圓寂,享年84歲。當初沒有人尋找他的轉世,但出生於1476年的日喀則達納小孩-桑吉曲陪,能清晰、準確地回憶他過去的諸多生活,因為他的神奇表現,人們不得不承認他是根敦珠巴尊者的轉世。從此開始,由噶丹頗章喇章和噶丹頗章政府,共同尋訪、認證歷代達賴喇嘛尊者的轉世,延續至今。轉世認證方法 轉世認證的傳統建立以後,尋訪、認證的方法和途徑也逐步完善和健全。其中最重要的是:前世臨終前的遺囑、指示或特殊跡象;轉世靈童準確無誤地講出前世的生活點滴,能辨認前世的遺物及侍從等。除此之外,還有祈請聖者占卜;祈求世俗護法的神諭;觀察拉姆拉措湖和其他護法之魂湖等很多方法和途徑。當出現一個以上的靈童候選人,難以斷定之時,也有在佛象聖物前,舉行“食團問卜”(或稱“麵團球占卜”-譯者)決定的慣例。未終朱古通常所謂的“轉世”意味著“結束了前世,轉生到今世”,因此凡夫們沒有能力作到“未臨終前的朱古”。然而,大地菩薩可於同時間內化現出千百身相,“未終朱古”對大地菩薩而言,是絕對可以辦到的。在西藏轉世認證制度中,有各種轉世的認證。如:同續轉世、業願轉世、受教或加持轉世等。轉世的用意為:能繼續或完成上世尚未圓滿的傳教利眾事業。有時為能代替同續轉世,未證聖道的上師可採取與自己業願相應的某人作為自己的“朱古”,或受教弟子及他人作為自己的“朱古”。因此,未獲聖道的上師們仍有可能具有“異續的未終朱古”。另外,由同一位前世的身、語、意,在同一時間內轉世為多位“朱古“,這種現象也是不可否認的。在近代內,較為著名的“未終朱古”如:敦都‧久札耶喜多傑、究給‧赤千阿旺千繞等眾多上師。金瓶掣簽隨著濁世衰微時代的來臨,被認證的“轉世”也越來越多。不少“轉世”的尋找和認證,是因政治需要,採取了不當和欺騙的手段,给西藏教、政事業造成了嚴重損害。西元1791至1793年之間,廓爾喀(尼泊爾)軍隊入侵西藏,當時,西藏政府請求滿清政府派兵支援;驅逐廓爾喀軍隊之後,滿清官兵以完善西藏行政為藉口,制定所謂的《二十九條章程》,要求以“金瓶掣簽”認定達賴喇嘛、班禪喇嘛和其他呼圖克圖的轉世。八世達賴喇嘛江白嘉措還特別著述金瓶掣簽的修法儀軌。然而,透過金瓶掣簽認證的只有幾位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以及部分其他喇嘛。即使頒佈這樣的規則,第九世、十三世,以及十四世達賴喇嘛均未通過金瓶掣簽;十世達賴喇嘛的認定,也未經過金瓶掣簽,但為了照顧滿清政府的面子,對外宣佈以金瓶掣簽認證的消息。實際上,使用金瓶掣簽認證的只有十一世和十二世達賴喇嘛,其中,十二世達賴喇嘛在金瓶掣簽之前,已經認定確立。所以,真正經過金瓶掣簽認證的達賴喇嘛,其實只有一位。同樣,在班禪喇嘛的傳世系統中,只有第八世和九世班禪經過金瓶掣簽的程序。金瓶掣簽的規則,只是滿清勢力的強橫表現,而非藏人信賴的宗教儀軌。然而,如能公正實施,也可視作類似于傳統的“食團問卜”方法。西元1880年,認證十三世達賴喇嘛時,西藏與滿清之間的“供施關係”(藏語稱 “榷蘊關係”,是上師與施主的關係-譯者)尚未斷裂,滿清政府在西藏還有一定的影響。然而,十三世達賴喇嘛的認證,是根據第八世班禪喇嘛的預言和乃穹、桑耶護法的神諭,以及觀察拉姆拉措湖的徵兆等確認的,因此沒有經過金瓶掣簽的程序。十三世達賴喇嘛在水猴年遺囑(西元1933 年)中明言:“本人沒有經過金瓶掣簽,而依據預言、占卜等相同的結果,確立為達賴喇嘛的轉世,並舉行坐床典禮”。當我在1939年認證為十四世達賴喇嘛轉世靈童時,西藏與中國之間的“供施關係”已經斷裂,因此,沒有必要經過“金瓶掣簽”的程序。眾所周知,我是由西藏攝政和民眾大會,按照聖者、護法的預言,以及拉姆拉措湖的兆象等尋訪、認證的,當時沒有中方的任何干涉。儘管如此,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有關官員,在媒體散播謠言,謊稱“免予”達賴喇嘛金瓶掣簽的程序,並派遣吳忠信主持我的坐床大典等。此一謊言,被中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副委員長阿沛‧阿旺晉美揭穿。他在1989年7月31日召開的西藏自治區第五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上講話指出:“國民黨這樣撒謊,我們共產黨為什麼也要跟著說假話呢?”一廂情願的圖謀在過去,一些富裕喇嘛的管家和侍從,以貪婪和非宗教的手段“認證”不少“轉世”,對宗教、寺院和社會形象造成了傷害。特別從滿清時代開始,中國當權者為了干涉蒙藏事務,將宗教和喇嘛當作政治工具,實施了很多不當政策。當今,集權專制下的中共領導人,一方面宣稱自己是“無神論”者;另一方面卻干涉宗教,強制執行所謂的“愛國愛教”運動。尤其是中國當局發佈所謂“2007年9月1開始施行《藏傳佛教活佛轉世管理辦法》的第五號法令”,這是一種極其荒謬、可恥的行為。以毀滅西藏獨特文化風俗為目的,對轉世認證的傳統,強加種種不合理的做法,在全體藏人心中造成難以癒合的創傷。為了欺瞞藏人和藏傳佛教信眾,以及國際社會,中共等待著我的圓寂,並預謀私自認定我的轉世(即十五時達賴喇嘛)。從近來頒佈的各種規章、公告等,種種跡象明確顯示這種圖謀的存在。為了佛法和眾生的暫時及長遠利益,防止破壞正法的企圖實現,是我不可推卸的職責。因此,作此聲明。下一世達賴喇嘛的轉世正如我前面所提,「再次轉世」皆由轉世者本人的力量,或最終的業、福報、以及發願等力量所形成。因此,轉世何處?怎樣轉世?如何認證等,是轉世者自己唯有的不共因緣,絕非由他人強制、壓迫,或是為所欲為的情況下產生。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暫且不說轉世觀念,就連「前後世的存在」都蓄意否定的政治領導們,以權力干涉轉世認證,尤其是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的轉世,極為不妥。這種與自己政治理論背道而馳的虛偽惡行,實屬無慚無愧,世人皆會有目共睹。若發生上述所言,所有藏族同胞,以及國際藏傳佛教的信眾團體也堅決不會承認和接受。當我到了一世達賴喇嘛根敦珠巴的年齡時,我會諮詢各宗派的大喇嘛,以及藏族民眾和相關信眾,檢討並決定是否延續達賴喇嘛的轉世。如果達賴喇嘛的轉世制度必須保留,並且需要認證第十五世達賴喇嘛靈童的時候,尋找轉世之重任將由達賴喇嘛噶丹頗章基金會的董事會負責,由他們請示藏傳佛教各宗派領袖,以及與歷代達賴喇嘛如影隨形般的護法眾等,按照歷史傳統尋訪、認證。還有,我也會留下相關的明確指導文字。除此之外,任何政治權威,包括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治領導人,因政治需要,選出所謂達賴喇嘛轉世靈童的時候,誰也不需認可和信仰其孩童。切記!祈願 吉祥!藏王2138年,藏曆十七繞迥鐵兔年7月27日西元2011年9月24日於印度 達蘭薩拉( 原文為藏文,如有歧義,以藏文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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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唯色:记被判刑5年的喇嘛久美

记被判刑5年的喇嘛久美文/唯色于2011年8月间被捕、被秘密关押的拉卜楞僧人、原拉卜楞寺寺管会副主任久美,被定“涉嫌煽动分裂国家罪”。据来自境内的可靠消息报告,9月5日在兰州举行了二审开庭,当局指定了当地律师,喇嘛久美被判五年有期徒刑。但关押何处监狱,目前尚不得知。喇嘛久美是1966年生人,出生于甘肃省甘南州夏河县九甲乡录堂村的农家,13岁到安多拉卜楞寺(位于今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出家为僧,法名久美江措,身份证名久美,别名久美果日。曾担任“喇嘛乐队”队长、拉卜楞寺喇嘛职业学校校长、拉卜楞寺寺管会副主任。从2006年至2011年,五年间,喇嘛久美历经四次被捕:第一次,与2006年1月去印度接受尊者达赖喇嘛传授时轮金刚灌顶并得到尊者接见有关,4月被甘南州公安局抓捕,关押四十多日后获释。被没收现金上万,是受流亡美国的阿嘉仁波切委托,缝制帐篷的筹款,至今这笔钱未归还。第二次,与2008年3月在夏河县爆发的藏人抗议有关,喇嘛久美被当局怀疑是策划者、组织者,从3月22日起,被无端拘捕、刑讯逼供一个多月,毒打至昏死,被送往临夏市解放军第七医院抢救并治疗一个多月,后以“取保候审”的名义回到寺院。第三次,与2008年10月,美国之音藏语电视节目播出喇嘛久美长达20分钟的视频有关。他用真的面孔真的声音真的名字披露西藏被压迫的真相,呼吁国际社会关注西藏人权状况,激起很大反响。11月4日他从僧舍被七十多个军警抓走,遭关押长达六个月,后在北京维权律师李方平、江天勇的介入下获释。第四次,喇嘛久美的事迹在藏区广为流传,他被藏人们视为民族英雄,尊称他是“拉让久美”,而“拉让”指的是包括拉卜楞寺一带的地区。2011年8月20日,他在临夏市被捕,五十多位军警搜查了他在拉卜楞寺的僧舍,他的电脑、手稿等被没收。2012年1月1日,甘南州公安局签署“逮捕通知书”,喇嘛久美被定“涉嫌煽动分裂国家罪”,羁押在合作市公安局看守所,后被关押在兰州市的一所秘密监狱,而其家人从北京聘请的两位人权律师被当局拒绝。喇嘛久美第四次被捕迄今三年多来,家人只见过他一次。2011年11月4日,他的哥哥索南才让带着老母亲做的食物,从夏河坐车80多公里去州府合作市探望喇嘛久美。整个会面过程只有十多分钟,喇嘛久美显然是出于让哥哥了解他的状况和思想,针对警察说了许多话。他说:“如果他是来看我的,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对一个私人探访进行录像、拍照?你们是不是想把这些材料散布出去,然后说久美过得很舒适,被照顾得很好,还能和家人见面?我告诉你们,我不需要有人送吃的,不需要我哥哥来看我,也不要住在宾馆里。如果你们认为我是罪犯,那么就把我送上法庭接受审判。如果我犯了罪,那么我会欣然接受对我的判决,哪怕是死刑。”他还说:“你们说我们不能为尊者达赖喇嘛祈祷,但是没有藏人不信仰尊者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如果你们找出一个藏人不信仰达赖喇嘛尊者和班禅喇嘛,他一定和你们一样的人。……所有的民族和个人都对他们的文化传统保有骄傲和自豪,汉人也一样。如果有人不对他们自己的传统感到骄傲,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迷失了。我是一个深切尊崇西藏传统的人,同时下决心弘扬西藏文化。”喇嘛久美只对哥哥说了一句话:“为我上诉……找一个好律师,控告这些警察!我是一个受到迫害的人。”据悉,2012年6月间,喇嘛久美案举行了一审开庭,当局指定了两位当地律师。另外得知的是,喇嘛久美身体状况不好,曾在兰州一家医院治疗过。喇嘛久美被秘密关押三年多,一直情况不明,让许多藏人担忧。化名为博赛的藏人作家在《阿卡久美在哪里?》(“阿卡”是安多藏语的僧人之意)一文中写道:“我们的英雄拉让久美你在哪里?在哪里炫耀着勇气的粗肩膀?在哪里咆哮着正义的怒吼声?你什么时候会像雪山狮子一样,从雪山深处走来?”喇嘛久美的母亲很坚强,对喇嘛久美的朋友说:“久美不是为了自己而被捕的,是为了一个民族而被捕的。”而今,获悉喇嘛久美被判刑五年的结果,充分说明:这是具有影响力的藏人名僧蒙冤遭难的又一起案例。这也是2008年全藏地爆发抗议以来,不计其数的藏人精英受到迫害的又一起案例。并且,与所有案例相同,不能得到正常的法律援助,无法进入公正的司法程序。2014年9月(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相关内容由自由亚洲电台藏语专题节目广播,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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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刘晓原、李方平律师公布被铐29天脚镣的伊力哈木近况

图片转自纽约时报。2014年1月15日下午,中央民族大学维吾尔族学者伊力哈木·土赫提被新疆与北京的警察从家中带走。2014年1月16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宣称伊力哈木涉嫌违法案件。2014年1月25日,乌鲁木齐市公安局在其官方微博发布消息称,“据侦查,中央民族大学教师伊力哈木•土赫提与境外‘东突’势力勾结,利用互联网鼓吹‘新疆独立’,利用讲堂煽动‘推翻政府’,利用教师身份从事分裂活动,形成了以其为头目的分裂国家犯罪团伙,对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造成严重危害。”2014年2月20日,乌鲁木齐市公安局在给伊力哈木妻子的通知称,“经乌鲁木齐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我局于2014年2月20日23点以‘涉嫌分裂国家罪’对伊力哈木·土赫提执行逮捕,现羁押在自治区公安厅看守所。”2014年6月23日,伊力哈木的律师李方平、王宇抵达乌鲁木齐了解伊力哈木案的进展情况。李方平律师发布的消息见这里。由于当局不断施压,王宇律师被迫退出该案,由刘晓原律师接替。2014年8月3日,李方平律师、刘晓原律师抵达乌鲁木齐了解伊力哈木案。刘晓原律师发布的消息及外媒对李方平律师的采访见这里。伊力哈木被指控组织“八个人的分裂国家犯罪集团”。这八个人,除伊力哈木外,与伊力哈木几乎同时被捕的七人都是年轻学生(大学生、大学毕业生、研究生、留学生),其中六人是维吾尔族,一人是彝族。2014年9月3日,刘晓原律师再次来到乌鲁木齐,以下是刘晓原律师(‏‏@liu_xiaoyuan)9月3日-7日发布在推特和微信上的消息与照片:9月3日 再次来到乌鲁木齐。 9月3日 下午在乌鲁木齐中院见到伊力哈木案合议庭的两个主审法官,双方交流了一个多小时,我反复要求应让伊力哈木参加庭前会议,法官最后说,再请示一下。据法官介绍,合议庭审判长由副院长担任,案件不涉及国家秘密,将来是公开开庭审理。我还提出,如果不让被告人参加,这个庭前会议实在是没有必要召开。 9月4日 今天上午,我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看守所会见了伊力哈木。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是戴着脚铐到会见室。记得8月5日我与李方平律师会见他时是没有脚铐的。他告诉我,关押他的监室,包括自己在内有八个人,其他七个人是已决犯(指已被判),这些人平时会侮辱他。8月9日,有两个人犯又骂伊力哈木,还用拳头打了他头部,他按警铃报警,副所长和管教来了,说没有打架报什么警。待副所长等人走后,同室人犯再侮辱他。伊力哈木作了反抗,看守所警察就说他打架,给他戴了脚铐。会见完后,我向看守所作了反映,得到的答复是,他与人打架按内部规定处罚。中午近一时结束会见,看守所让我下午三时半再来继续会见。现中午无处可去,在路边店吃完饭,坐在公交候车站发微信。 9月4日 伊力哈木说:“我一直以来拥护国家统一,反对分裂,从没想过分裂国家,没有参与任何分裂活动,更没有组织什么所谓的分裂组织。我提倡依法治疆,包括落实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尊重法制,尊重人权,让各民族公正地分享发展的成果,平等就业,消除歧视,包括地域歧视,民族歧视,性别歧视,身份歧视……等等。” 9月4日 下午3时30分,我再次会见到了伊力哈木,到下午五时十分结束。然后,我到驻所检察室反映问题,走出看守所大门时,已是下午六时了。伊木哈木的精神状态还好,但身体状况不好。右腰部和右腹部长期有“沉重”感,右腹部还有疼痛,双眼的白眼球上似有“白内瘴”。在谈到他的孩子时,伊力哈木哭了。9月5日 今天上午,我又去了乌鲁木齐中院,把伊力哈木写的要求参加庭前会议申请书交给法官。法官说,我在3日提出让伊力哈木参加庭前会议的建议,已向院领导汇报了,现同意让伊木哈木参加。但因7日是星期天,法院还要与看守所协调。9月6日 今天上午,又去了乌鲁木齐中院,拍摄伊力哈木案的翻译案卷(维文译成中文),法官告知,明天会把伊力哈木带到法院参加庭前会议。 9月7日 今天上午十时三十分,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就伊力哈木-土赫提分裂国家罪案召开庭前会议。法官昨天答复说,已经与看守所联系好了,会把伊力哈木-土赫提带到法院参加庭前会议。原定是不让他参加,经过辩护人交涉后,法院接受了辩护人意见。 9月7日 只是参加一个庭前会议,法警还要严格检查公文包,过第二道安检时又要寄存手机。我问检察官需要检查吗?法警说,我们相信检察官! 在法院办公楼内经过第二道安检时,法警要我们寄存手机,我没有同意。法警不让进。我要求找审判长交涉,等了二十分钟后,审判长(副院长)到大厅,同意不寄存手机进入法庭。庭审结束时,我向合议庭要求,以后我们来开庭,在安检方面,希望能与检察官享受同等待遇。今天法院内,持冲锋枪的特警都在加班。我与一特警开玩笑,问枪中有没有子弹?他下了子弹匣给我看,还真是装满了子弹。 9月7日 伊力哈木案庭前会议从上午十时五十分开始,至到下午一时五十分结束,开了三个小时,伊力哈木参加了会议,开庭时间还没确定。 9月7日 这次为阅伊力哈木的案卷和会见伊力哈木及参加庭前会议,在乌鲁木齐市前后呆了五天时间。权利是争取而来,如果不为伊力哈木争取,法院是不可能让他参加庭前会议。在今天的庭审会议上,伊力哈木就案件由乌鲁木齐中院行使管辖权提出强烈的质疑,我们认为该院没有管辖权,应把案件移送北京市一中法院管辖。 如果司法是独立的,如果案件能公正审判,就是再增加几个公诉人又何妨?一个长期被监控的大学教师,竟然能在警方眼皮底下策划、组织一个分裂国家犯罪集团,实施分裂国家犯罪活动。这难道不是天方夜谭吗? 指控分裂国家犯罪的文章多达二百多篇,提供详细篇目的一百多篇。公诉人说,对有些文章还会归纳出中心思想,伊力哈木说,这是言论治罪,我说这是“思想犯罪”。 审判长提醒我们不能对外透露案情,我问本案涉及国家秘密吗?涉及商业秘密吗?涉及个人隐私吗?他说都不涉及,案件是公开审理。我反问既然不涉及,为何不让透露?后来,审判长改口说,案卷证据在庭前不要公开就是了。我还提出,既然是公开审理,以后庭审时,不能安排人员旁听,应向社会公开允许普通民众旁听。如一定要邀请人员旁听,我建议法庭邀请自治区政府、公安厅、政法委官员旁听,也可邀请人大代表旁听,但必须给家属留出旁听席位。 9月7日 伊力哈木案有五个公诉人,而辩护律师只有两个。今天有四个公诉人参加了会一议。在下次开庭审理时,五个公诉人很可能全出庭支持公诉。刑诉法规定,每个被告人只能两个辩护人,但对公诉人的人数却没有限制! 9月7日 马上登机,再见乌鲁木齐,再见伊力哈木。下次再见! 9月7日 伊力哈木比我小四岁,经过近八个月的羁押生活(1月15日被抓),人已显得很苍老,好在精神状况还好。他今天参加庭前会议没有戴脚铐,但不知送回看守所是否还给戴上?2014年9月5日,李方平律师再次来到乌鲁木齐,以下是李方平律师9月6日-7日发布在微信上的消息与照片:9月6日 【乌鲁木齐中院值班室:”拿枪的我都见过,律师证算什么?”】我和刘晓原律师应约在乌鲁木齐中院值班室联络帕提曼法官。我们要值班室人员内线电话联系,他说不可以。我们出示律师跟他理论,他居然说“拿枪的我都见过,律师证算什么?” 9月6日 【29天脚镣,伊力哈木脚踝化脓】看到伊力哈木老师戴着拇指粗铁环,手提铁链蹒跚而入,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8月9日。疼吗?已经两次化脓了。没事,这些都是小事,我所做的、你所辩护的,都是对国家、对历史负责的大事。会见后问值班警官:什么事由?别人打他,他回手了。什么时候能解脚镣?不知道。一般每次多久?15天,他又加了15天。我准备明天庭前会议结束后,在乌鲁木齐停留到10日,看脚镣是否能解除。 9月7日 历时三小时,庭前会议结束,伊力哈木在六辆警用押送下离开乌鲁木齐中院。 9月7日 伊力哈木老师想停留一下跟律师说两句,人高马大的法警马上卡着后脖子快步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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