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广 | 中国: 廖亦武:只有逃出中国才能自由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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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更多发布者cdtv | 9 月 1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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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更多发布者cdtv | 9 月 7, 2011
柏林 据德国天主教通讯社报道,德国联邦政府文化国务部长诺伊曼( Bernd Neumann )批评中国当局“严重地、体制性地侵犯人权”。诺伊曼日前在柏林以作家廖亦武和艺术家艾未未的遭遇为例表示,非常明显,在中国,基本人权,尤其是艺术自由依然遭到蔑视。诺伊曼同时强调,这不构成中断与中国进行文化对话的理由。他指出,正为促进开放,需要交流,重要的是,“表明致力于民主和法治的立场”。诺伊曼称,这么多中国艺术家和知识分子遭逮捕,表明,艺术和文化具备“改变社会的力量”。这位德国基民盟人士是在德国笔会中心的一个展览开幕式上发言时表达上述态度的。此次展览的名称是“笔会中心—国际作家联合会,它的德国历史,它的使命”。
阅读更多发布者Anne Henochowicz | 9 月 4, 2011
创建学会,是揽才还是敛财? 类别: 针砭时弊 作者:诗人于翔 [ 个人杂文集 ] 日期:2011-9-4 19:16:02 按 ← → 方向键翻页 编者按:是非黑白自有定论。 一个热爱诗歌,能够把诗歌当做生命的人是非常令人敬佩的。尤其是用自己的满腔热血投身到一个把诗歌当做终身事业,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凝聚热爱诗歌力量的人更是让人敬佩之至,所以,很多的网络诗歌爱好者以及各省市的诗歌作家们带着无比感激和敬仰的心情,在前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被一个网名叫做默写的忧伤的赵先生召集到南京开创了《中国网络诗歌学会》。 据创办人赵先生的介绍说:本学会批准部门为特区香港的一个文化准字号,一个叫做大漠诗风旅居加拿大的华裔神秘人物为此做出了大量的筹备工作,很巧的是:其人却在成立大会那天因事非常遗憾地没能到场。虽然其人准时发来了祝贺短信,但至今在所有的会议上会员从来没有见到这位所谓最大贡献者的尊容。尽管他一直留守在网络的群里,却一直用隐身的方式拒绝人们打探他IP的地址,更没有在网络的群里和会员们说上一句话,但其人每每在会员向会长质疑的时候都会很及时地站出来,如同一个隐形人那样发布一些消息和学会的费用使用明细,尽管如此,憨直的会员们依旧相信此人的存在,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此会议期间,接到通知的诗人们按旅差费自理、会务费自理的要求如期到会参加,并按着学会章程的有关程序,听取了关于学会筹建、体制和会员推荐、发展的意见报告:学会由一名会长、两名副会长、一名秘书长以及理事会组成;会员终身会费为六百元,由两位理事推荐方可入会,并由赵先生亲自点将组建了一支三十五人的学会理事会。理事们在第一次理事会议上畅所欲言,就学会的前景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并表示一定要带动所在省市的诗歌爱好者踊跃加入学会,使自己的学会能够蓬勃发展、迅速壮大。但这里被人有意忽略了一个关于体制健全的重要问题,那就是:学会的成立,会长归创办人无可挑剔,但在没有推选出两位副会长和负责日常工作的秘书长、今后的财经工作如何管理的情况下,一个所谓庞大的中国网络诗歌学会就在赵会长最后惜别酒宴的哭声中结束了此次成立会议。 第二次学会会议是第二年的一个临冬季节,召开在赵先生的老家张家口,据赵先生说因为学会很穷,由于得到了当地的政府部门进行了赞助,所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研究学会的下一步工作。 这次会议之前,学会里发生了一件与国家出版署之间不能自圆其说的事件:赵先生为了大家的渴望、需求,提议自费购买页码,由他亲自主编出版了学会第一本《中国网络诗歌作品精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规定数目的钱款与作品交齐了,出版的日期也定了,就是迟迟见不到书。经由大家电话、网络上询问、责问、哀怨几个月后,才得到赵先生的道歉之说:本来出版署已经审批了该书可以印刷,但由于当时国家加强了图书出版管理,所以该书在印刷过程中被出版署扣押了,本人一直滞留北京在协商、解决此事。笔者很想求证:作为一个国家的出版署,既然已经审查、批准了该书的印刷,该书文字既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文字出现,为什么要扣押此书的出版呢?既然是出版署扣押了,为什么赵先生却一直向大家解释说出版社弥补给了学会一定的经济损失?按情理来说:应该是我们的学会给出版社造成了一定影响才对,不向我们要损失就已经不错了,哪有这样的说辞?更不解的是:我们学会里有一位与国家出版署某位官员是同学的人,欲出面为学会解决此事却得到了赵先生一再推辞,到底是另有蹊跷,还是此事有假? 说来道去也只有两种可能了,那就是:或者这次出书批号并不是出版署所为,而是身为出版署某个人物以权谋私行径被揭发出来;或者是赵先生并没有在一开始就申请书号,而是想借某一个刊号偷梁换柱,即所谓的非法出版被发现了,才会出现此结果。既然赵先生早已经说明是国家正规刊号,正规出版,为什么会有此现象的发生呢?那么,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人都想出非法出版刊物或书籍呢?大家心里自然明白一个理儿:为了免交近两万元的刊号费用。所以,尽管后来不管是付出了怎样的努力,书终于印刷出来了,但这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为还是给学会里出过不少书籍的作家们留下了暗影和警醒。 结果,此次会议不仅没有就出书问题给大家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却依旧回避了健全体制和报告财经收入的问题,学会的第二次会议又在赵先生的哭泣中结束了。 北京十渡一聚,这是成立学会三年时间的第三次会议了。年会之前,赵先生没有按学会的章程制度事先召开理事会议,指定、安排年会有关事宜,而是以自己所谓与几位理事通了电话商定为由给这次年会命题为诗歌创新研讨会,无外乎外请了三位名家来坐坐,研来讨去根本就是一种形式上的走马观花,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为诗歌的发展和学会的走向定出一个大家公认的目标,最后依旧会长一哭之后做鸟兽散。学会还是那个学会,会长依旧是那个会长,体制问题依旧要留给下一次的会议来解决。 会员队伍在不断壮大,但却不是按着学会章程由两位以上理事推荐而为;网络群体也在不断壮大,所谓的管理人员却是一些从未在会议中出现的人物,而这些人物的Q Q号码等级极低,而且从来未见在群中组织的活动中出现或言语,更未见这些人有什么作品展现空间;如果真像会长说的那样都是一些服务人员,他们是不是更应该参与会议的服务性工作呢?更为搞笑的是:一些会员有问题出现询问,凡是问及会长的,几乎都是那个所谓加拿大籍的大漠诗风或者是一个称为自己是会长助理、远居新疆的喀什先生使用会长的号码来解释、回答。笔者想问:大漠诗风先生远居加拿大,与我们的时差近十三个小时,从来没有参与过学会的任何事项,更没有和会员、理事们谋过面交流过,他到底是怎么掌握学会一举一动的?他到底有多少时间像侦探一样守在电脑旁观察着每一位会员的举动?尤其是那些使用经费出现了漏洞难以自圆其说的时候,费用明细却出现在大漠诗风的博客里,真的让人无法求解了。 笔者曾在腾讯做过多年的写作团队博主,对于网络中个人为了偷菜、给自己空间添加人气惯于申请使用的大号、小号再也熟悉不过了,平日里也最痛恨这种多面人的行径。此般雕虫小技更是常人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其人不过就是一个人的马甲而已,因为有聊天记录为证,有相同的话语特点为证,真的绝对假不了,假的更真不了,而且这样的人物还不止是大漠诗风一个人,还大有人在。但用这样的马甲到底出于一种什么目地呢?我想:也只有我们的会长本人出面才能给大家一个和理解释了。 理事们都是一些干什么的?理事本身都不知道了;这个中国网络诗歌学会三年里到底发展了多少会员,理事们也不知道了;会长身边出现了好几位会长助理,到底是谁选举出来的?理事们更不知道了;但是,会员的人数在增加,据他们一个内部人员无意间透露说会员已经超过千人以上,那就说明每人六百元的入会费也在急剧增加,而这笔巨额收入到底应不应该立即成立一个监理会进行有效管理呢?至少应该是作为发起人首先想到,更加注意光明磊落的做人准则。而每次会议之后赵先生只报亏、没有赢,并一再说短缺的由他本人从工资里充添,而报的帐无外乎是与会人员和花销之间的收支平衡,却完全忽略了更重要的一项:赞助单位的援助费用到底核算到哪里去了呢?巨额的会员费到底在哪里?值得格外提醒的是:学会有一本内部会员定刊的《中国诗》,这是一本几十页码的钉装简易刊物,出版每期的成本价格经赵先生之口一说为八千元至一万二千元以上,在北京十度最后的总结会议上,赵先生还一再说办刊中的不容易,希望有人能够踊跃站出来承担一期的办刊费用,想问:那些交纳的订刊费用到底去了哪里呢?凡是做过纸刊的主编们心里都明白:这样一本属于内部传阅的刊物,没有刊号、也没有管理费用,只有印刷费的费用不过是两三千元千册,这还是笔者给的最好价格,那么,那个所谓的八千元至一万二千元减去真正成本价格的人民币到底流入到了哪里呢? 今年十月的杭州高峰论坛工作会议已经临近,笔者作为三十五名理事之一,一次巧然在学会三群的质问却引出了一位自称是普通会员的人强调学会的工作会议已经在北京十渡结束,杭州的会议不过是学会的一次年会与选举副会长无关,且拿出了大量的证据迫不及待地来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依据。此人绝对不是会长、更不是会长助理、也不是学会理事,到底目的如何先不去追究,但另外两件事情却让人们不得不深入思考。一、就在最近笔者与那位所谓普通会员言论过激对质群里的时候,因事留在北京的一位会员看不过去了,用私聊的方式给赵先生的QQ发去了消息,请求他能够以会长的身份出面调解一下,但没有想到的是回答者是赵先生的助理喀什先生,据他所说:赵先生在京开会。这位会员为了证实这句话的真实性,说明自己身在北京想见会长直接面谈,这位喀什先生说了句打电话向会长汇报一下,从此没了下文;更有意思的是:几乎就是同时,在学会里面威信很高的默然孤山老爷子却在网络群里劝笔者:赵先生正重病中,让他多活几天吧!真是让笔者摸不到头脑: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二、据一位可靠人士透露:此次会议,赵先生深知选举副会长迫在眉睫,但他坚决不同意选举仅在理事工作会议中进行,而是要求到会的所有会员进行选举产生,并且把杭州会议定为七十人参加的大型会议,终于让笔者明白了赵先生此举的真正心理行为。一、他早已经料到了学会的三十五位理事不可能全部到会,所以,打算玩一个少数服从多数的选举战略。而且,这些能够积极参加杭州会议的会员们必定是他早已经做好政治思想工作、有备而来的新生力量;二、由他提名,大家投票的方式进行选举,最后的结果不查自明:肯定是他希望的人当选副会长、秘书长,彻底保证他的一言堂说话权利;三、极有可能当选的两位副会长和秘书长依旧是马甲在身的隐形人顶位……所以,那位名叫大漠诗风的人有可能被人冒名顶替出现,所谓的会长助理出现在提名之列也不为过。好一位脑袋瓜子灵活的赵先生。 成立一个网络诗歌学会,把一些散落在网络上的诗歌爱好者组织起来,给他们一个家的感觉是一件好事,从这里挖掘出来一批人才贡献于社会更是喜事。但种种迹象却表明着一种深深的疑问:创办人到底是在网络诗歌人才,还是借诗歌爱好者的虔诚之心暗中敛财呢?试想:几十万的会员资金可以做很多事,更可以是一个人致富的不太新颖的发财手段;书刊款里的藏巧、苛扣可以滴水成川……如果不是,那么,一个学会成立三年之久,为何总是回避副会长的选举?为何账目与人数不公开?为何派自己人专门管理财务?为何一再哭穷?到底穷在哪里?难道我们的会长大人仅仅是因为付出了辛苦劳动、看到可喜可贺的成果百感交集地哭吗?难道他不知道:玩弄一个体制不健全或者凭空捏造出来的学会团体把戏所获得的会员巨额款项行为会被众人认定是诈骗行为,甚至上升为非法集资吗?所以,哭,只能当作是他每一次蒙混过关的庆幸之举。 写到这里,让笔者想到了一位历史上的著名人物,这个人物就是人们再也熟悉不过的刘备老先生。笔者是相当佩服刘备,为什么要佩服他呢?不是因为他手臂长,而是会哭。就因为他会哭,所以,让耿直的关云长、张飞死心塌地认作了哥哥,演绎了一场桃园三结义,才有了以后惊心动魄的故事发生。刘备要的是天下,他知道怎么样用人,因为他知道聚义才是力量。可是,我们的学会到底是怎么做的呢?刘备要的是财宝,所以他只会满怀心事地哭,而关云长、张飞式的理事们不过是他手里障人眼目、一个显得公正、真实的摆设,只有那些只见其名不见其身的幕后者才是学会的灵魂所在,只是想问:这些幕后者到底是活生生的人,还是分身有术的鬼魂?赵先生制造出这么多的鬼魂,到底是为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笔者不说:我想读者也都明白了…… 原文链接: http://essay.goodmood.cn/a/2011/0904/20_38140.html
阅读更多发布者cdtv | 9 月 2, 2011
应美国人权作家组织“笔会”的邀请,流亡德国的中国著名异议作家廖亦武将于9月13号来纽约举办新书读者见面会,这将是廖亦武的第一次美国之行。 廖亦武以创作《证词》、《中国底层访谈录》等成名。今年早些时候,他受邀参加纽约以及悉尼的作家节活动,但均被中国当局拒绝出境,引起美国及澳洲主办方的强烈抗议。十几年来,廖亦武曾先后16次被中国当局禁止出境。今年7月,廖亦武辗转逃离中国,目前旅居德国。 廖亦武本周四在波兰华沙参加活动期间接受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9月13号到纽约除了和作家同行进行交流之外,还将召开他的新书《上帝是红色的—中国十字架地下寻访录》的读者见面会,届时不但有作品朗读会,还会有音乐表演。廖亦武说,逃离中国之后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没有一个作家比能够自由的出版他的书更高兴的了。真是太好了。” 廖亦武笔名老威,1958年生于四川盐亭,80年代“新浪潮”代表诗人之一。1989年天安门民主运动被镇压后,廖亦武因创作长诗《大屠殺》以及电视艺术片《安魂》被监禁四年,其后他的很多作品均被中国当局列为禁书。廖亦武说,虽然他在中国经历了很多磨难,但比起现在仍然深陷囹圄的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刘晓波、还有失去行动自由的艺术家艾未未等,自己要幸运很多。 “前不久我收到艾未未从朋友那里转给我的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大大的两个字就是‘自由’。” 纽约中文期刊“北京之春”主编胡平对廖亦武终将和美国读者见面感到高兴。胡平表示,廖亦武是中国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对底层社会的纪实描写,另一类是对时代的见证。 “因为当年的他是苦难和政治的亲身经历者。另外他写作的背景可以说苦难还在持续,政治迫害仍然还在继续的情况下写成的。这就和时过境迁,有些人写文革的苦难一样,文革都已经过了,过了以后写,或者到海外的自由环境后写情况就不一样。廖亦武另外一类作品是对底层社会的描写,他就成了中国无言者的代言人。” 2008年四川汶川大地震发生后,廖亦武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亲临地震现场采访、录音、摄影,前后发表36篇地震纪实,汇整成纪实作品“地震疯人院”,并在台湾出版。胡平表示,中国现在有一大批粉饰太平的“犬儒”知识分子,和他们相比,廖亦武的存在显得尤其难能可贵。胡平说,廖亦武通过他的笔,向全世界揭露了被中国政府长期掩盖和抹杀的真相,而他很多作品创作过程之艰难,作品成书之不易,更是常人无法想象。 “他最初写作的时候,写他那部《证词》的时候就是在监狱里写的。监狱的环境非常恶劣,狱卒经常来搜查他们。好多的手稿都让狱族给收走了。他只好一边写,一边默默地把它给背下来。这样等他出狱之后,花了很长时间基本上就把《证词》那本书完成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警察又来突然袭击搜查他的家,把他的全部手稿又都抄走了。于是他只有从头再来,又写了三年才把这本书完成。那时候还没有电脑,他全部用脑子背下来,如果没有很坚强的意志,他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廖亦武于1995年和2003年两度获得美国赫尔曼-哈米特写作奖;2002年获“倾向”文学奖;2007年获独立中文笔会自由写作奖。他的作品先后被翻译成英、法、日、德等多种文字。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唐琪薇的报道。
阅读更多发布者cdtmoney | 9 月 1, 2011
选择字号: 大 中 小 本文共阅读 1100 次 更新时间: 2011-08-27 16:38:41 杨银波:香港是中国的文化中心 ——香港书展游记 标签: 香港 文化 ● 杨银波 历史由人民创造 香港书展,到今年已是第22届。去年见韩寒出场,兴趣渐浓。此次独立中文笔会在香港庆祝成立十周年,地点设在香港中文大学。同一天,在湾仔会展中心的香港书展,李敖、林青霞到场。回大陆后,我看李、林二人的视频,倾倒于57岁林青霞的魅力,却为李敖深感悲哀。其“中国人寿命增长到75岁”、“腐败上只腐败了千分之三的国家财产,小问题”等论,力求诸位要看中共的好,别纠缠这、纠缠那,抨击中国知识分子看问题只着眼小处,不看大局,实在令我诧异。我好不容易第一次走出中国大陆,本来就带着满腔郁愤,结果看到“不是猛龙不过江”的李敖想方设法帮我们政府这么大的忙,做荒谬的开脱袒护之说,就更郁愤于李敖本人的走向问题了。 在中国漫长的专制统治时代里,历史由少数人裁决,但终究是由人民创造。以改革开放而论,若仅谈邓小平一人之功,而无视中国人本身就有创造财富的能力,那就太抬举、太神化政府了。中国经济之高速发展,是资源掠夺式的,可也确实是生产力得以解放的成就,亦即我们本来就有这本事,只要你准许我们这么干,我们就能创造奇迹。展望未来,政治制度亦然。历来高高在上者都认为人民是愚蠢的、无知的,因而自认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来管着你、压着你,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稍稍放出一些自由给你,等到人民把成果创造出来,最后又变成统治者的功劳。类似李敖这种把人民智慧、汗水的结晶,当作政府唯一天功的谬论,我真不知为何还有如此多的受众对其翘首以盼。 不同声音的融汇 7月24日,笔会在香港办公室聚完最后一次,众人离去后,我大约在下午三点抵达香港书展。此前,独立中文笔会出版商晨钟书局老板姚文田,在香港荃湾交给我一张参展商的通行证,他说:“这是黄尚伟托我交给你的,有了它,你不用买票,到处逛。”此处所说的黄尚伟,即是大名鼎鼎的田园书屋老板。35年前,黄尚伟从台湾大学返回香港,利用台湾文化界人脉,引进大量的台湾社科人文书籍。近年来,黄尚伟与大陆异见知识分子靠拢,也发行一系列有关中国国情的书籍。与之合作的出版机构,有开放出版社、晨钟书局、劳改基金会、新世纪出版社、五七学社出版公司、星克尔出版公司等。 诸位一看这些出版机构,不难想到金钟、姚文田、吴弘达、武宜三等人,而这些人也与独立中文笔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譬如姚文田,从与孟浪、余杰合作出版《独立中文笔会文库》第一种书《诗与坦克》起,至今已连续出版了笔会成员19种书,在发行上全部委托黄尚伟。武宜三是笔会会员,任五七学社总干事,这次我就见到了围绕在他身边的老右派陈诗、申渊等人。7月24日下午,贝岭托我转交一堆书给黄尚伟,让黄尚伟研究研究。想到贝岭接下来将在台湾风起云涌地搞出版事业,不难预知今后黄尚伟必是贝岭的长期合作伙伴。据我所知,台湾的联经出版、圆神、天下文化、大块文化、久石文化等,就是田园书屋的合作伙伴。 大陆这边的媒体报道说,今年香港书展火爆的书,来自主题省江苏的作家。我在现场看到的并非如此,最多五六个人在那里走走看看,翻都懒得翻。我本人其实非常认可官方作协成员的文字驾驭能力,然而举凡重大事件,他们一般都是不在场的,缺席表达。在人权、自由的呼声领域,更是少见有人参与其中,更不必说起任何带头作用。这次大陆来的文化人士,李承鹏、于建嵘等人是挺直了脊梁的,他们关注民生社稷,是实打实的关注。至于郭敬明一句“没想到香港书展比大陆书展还火爆”,不知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香港书展历来都注重于满足不同声音的融汇,其中涉及政治民情一类的书籍,多是在海关就被直接扣下。自7月22日至7月24日,短短三天,承蒙一批老右派或文化异见者引为同路人,我获赠近二十本书。我早知不大可能把这些书全部带回大陆,故而一概捐赠给了香港中文大学学生会。 爱选什么就选什么 到这书展一看,方知大陆人、香港人真的有憋在心里的话要说。田园书屋位于1B-A02的区域,可谓人声鼎沸。《中国影帝温家宝》、《赵紫阳的道路》、《赵紫阳在四川》、《改革历程》、《六四日记》,卖得很好。后四种书之所以畅销,看来购书者仍有六四情结。原以为刘晓波获诺奖一事已被掩盖得差不多了,谁知香港书展五六个摊位都在卖刘晓波或关于刘晓波的书,譬如《未来的自由中国在民间》、《刘晓波档案》、《解读刘晓波》、《刘晓波面面观》、《刘晓波传》、《自由荆冠》等,这些过去只能在互联网翻墙阅读的书,如今就出现在眼前。一位香港城市大学的学生翻开《未来的自由中国在民间》,对他旁边的女友说:“还有一个人,艾未未。”声音虽小,但灌于我耳内,却如雷声,颇为感动。 余杰的书也是遍地开花,《致帝国的悼词》、《拒绝谎言》、《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等书,在三四个摊位都能寻到。其最畅销的,当属《中国影帝温家宝》。德国之声中文部副主任代英在笔会香港办公室会议中说,这本书的有声文件在德国之声网站被下载了500万次,占全网站有声文件下载量的80%。媒体推广,这本书产生的背景,着力的主题,都为其市场打开了门路。隔不远处,是明报出版社为韩寒安排的区域,除《漂流中国》一书难寻外,韩寒的其它繁体版书籍皆能在此找到。我在摊位站了30多分钟,就已看到读者购买了10余本,已属不错。巧的是,在韩寒书籍的左边,紧挨着的,就是一贯反共的倪匡的书,真不知售书者是有意还是无意。 立于这书展之内,精神有些恍惚,一方面人潮拥挤(今年总计95万人入内),另一方面感觉像做梦。反共乃至反华的书籍,在这里都能找到,网上的东西在这里突然就变成了现实读物。你以为眼前这本下手够狠,刚丢下,看那本,又比这本更狠。在这里,你能够找到对1949年之后所有中共领导人或高官的传记或评论集,包括我们马上面临的十八大,已有几本书在剖析预测了。当然,还有大量的谍报书籍,美国FBI、台湾军情局或大陆维稳一类,这些在大陆属于高度限制级别的书,在这里却像菜市场里的箩卜白菜,你爱选什么就选什么。 香港人最近不好过 台湾的张铁志和香港的廖伟棠本来要在7月23日与我们在香港中文大学见面,但当日廖伟棠到书展演讲去了,只有张铁志来到会议现场。去年来到笔会演讲的梁文道,今年在书展也有演讲。他们都是鼓励文化人带头发出社会呐喊之声的人,对于今天中国大陆与香港面临的制度问题和社会状况,颇感担忧。此次香港之行,恰逢香港爆发十余万人游行,还有来自中国大陆的一个老人,把国旗都烧了。愤怒之声,从香港这里发了出来。而究其原因,在书展也能找到一些答案,比如潘慧娴的《地产霸权》,书中直接追问:“到底谁在控制香港?”香港人口密度大,人多地少,1997年以后几乎未再建房,一半以上的人住公房,房租越来越贵,民众住不起。涉及民众利益,大家不爽,所以站出来向港府喊话。 大陆应以此吸取教训。地产界搞垄断,终有一日社会矛盾将激化。重庆的薄熙来,且不说意识形态的问题,他搞廉租房、公房,力求解决低收入群体的住房问题,而公房租金,一月也就600元左右,这个事情我挺他。如果他坚持得下去,让穷人住得起房子,以后的重庆就不会埋下今天香港地产霸权的伏笔。廉租房针对很穷的人,解决5%的问题;公房针对较低收入的人,解决30%的问题。我对比了一下,重庆城镇人口人均月收入1700多元,农村人口人均月收入400元左右,而香港人均月收入则高达近两万元。他们收入虽高,但消费也高。近年来,大陆沿海一带快速发展,你香港这里85%以上都是服务业,现在大陆也搞服务业,你香港有迪士尼,结果上海也搞迪士尼,渐渐的,大陆跟香港抢生意,抢到香港人在香港发展不下去,只好跑到大陆来,这边收入高,消费低,甚至不愿意再回香港。 这大概就是一些经济学家讲的“输血论”。其大意就是大陆前些年一直在保护着香港的经济,但这些年调子变了,跟你搞竞争,香港的市场被大陆这边占据不少,为了让你痛得轻一点,就给你“输血”。一种悲观的论调是,某一天香港人从床上爬起来,也许突然发现一块港币只相当于人民币的三四角时,就简直是痛不欲生了。我听过这么一个新闻,说某日香港记者在路边采访一位旅港的大陆游客:“你今天在香港消费了多少钱呀?”那大陆游客表情惭愧地说:“其实我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所以今天节约点,只花了三四百万而已。”记者顿时无语。这则黑色幽默的新闻,透露出的是大陆有些人已经富得不再把香港放在眼里,就像今天到香港旅游的人,如果你讲普通话,那是非常吃香的,因为你消费得起了,是上帝。素质上,虽无公民社会的熏陶与培养,但“消费得起”这个事情,可以养活更多靠服务业谋生的香港人。这里没有道德批判,只能说人心在于实力,江湖规矩罢了。 杨伟东与吴志森 在笔会会议期间,我看到大陆独立制片人杨伟东也来参加会议。在他的纪录片《需要》里,有太多张我们熟悉的面孔。这次出现在笔会会议中的,就有《需要》里受访的高瑜和姚监复。杨伟东采访的不少人,都被视为敏感人物,因而被国保警察找上门,已属常情。他对《需要》进行整理的访谈文集《立此存照》,在本届会展中颇受关注。热爱翻墙的网友,可以在墙外看到我们笔会的自由写作委员会协调人孟浪,做杨伟东的司仪,让杨伟东在香港书展做演讲,期待众人对当代中国人渴望自由这一状况进行关注。我见到的杨伟东,身长体胖,宽和随意,热衷于冷静地摄影。他自我介绍“独立制片人”时,我立即提到胡杰,他连连点头。看来,这个队伍在不断扩大,今后呈现出来的中国呼声,将不再仅仅是廖亦武式的底层访谈文字,更有杨伟东、胡杰、艾晓明等人的公民影像,在传播上更为立体,更符合不爱看书的大众的接受方式。我也基于这一点,所以在坚持写作外,也为自己的摇滚梦奋斗着。 不知不觉,转到了“次文化堂”的摊位。售书小姐惊呼:“大家看到这本《我没有敌人》的书没有?现在,这本书的作者吴志森先生就来到了现场,这可真是大活人啊!”只见吴志森举起《我没有敌人》,有人鼓掌,有人没表情。我翻了翻,里面居然有涉及刘晓波的文章,譬如《刘霞的推特》,其第一句话就是:“打开刘霞的推特,无法感受到刘晓波得奖的喜悦,只感到一阵阵酸楚。”在《23条真的是洪水猛兽》里,他又说:“如果23条已经立法,港人继续声援刘晓波、艾未未、赵连海、谭作人、冉云飞,和其他一些为弱势请命而被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维权人士,会否被控煽动叛乱?”我抬头一看这摊位,头上还悬挂着两本书的海报,《夜听春雨》和《起看星斗》,皆是司徒华的著作。原来,吴志森是力挺司徒华的人,他是香港电台知名的主持人,主持《自由风》、《头条新闻》,也在《明报》、《苹果日报》发表文章。 我迎上前去,赠送我的摇滚乐DVD光碟《公民杨银波》给他。我说:“吴先生你好,看到你为刘晓波打抱不平,谢谢。晓波是独立中文笔会前任会长,我是这个笔会八年的会员。”他紧紧与我握手,问我:“你是大陆哪里人啊?”我答:“重庆。”他接连点头:“哦,你也是作家,幸会幸会。”就这么你来我往,交流起来。类似吴志森这样出现在卖自己书的现场的,在当日可真不少。起初我还不习惯,尤其是在那些人气低迷的场合,作者举着书,东看看,西看看,结果没几人理会,着实难堪,但多看几处,也就习惯了。香港出书、卖书,确实不好做。我还见到一位主持人采访一位农民,这农民能种出真正的绿色蔬菜,写书的人根据调查出版了书,而后请这位农民来谈经验。现场除了人气少了一些之外,做法本身很好,现身说法,有说服力。不可能人人都做到梁文道、廖伟棠在香港的影响力,他们在书展中被悬挂巨幅照片,并有专题演讲,且之前被主办方大打广告。 香港是中国文化中心 如果说田园书屋的生意堪称火爆的话,那么卖司徒华大作《大江东去》的摊位,简直就是超级火爆。那是当日我在书展所见的唯一一处几十人排队购书的摊位,人手一册《大江东去》。司徒华毕生为民主而奋斗,年年纪念六四,其带领的支联会,在香港泛民主派中,名号最大。老人去世后,香港面临的问题同样复杂,如今这游行示威又像往年,却再无他的身影,今后谁来引领潮流?我当然知道此公的影响力,却装得很傻很天真地询问排队的人们:“为什么你们都愿意买这本书?他是谁?”人们一个比一个惊讶,你一句我一言,“他你都不知道”,“最敢帮我们说话的人啊”,“傻啦,大圈仔,呢个都唔知”……旁边一位美女很认真地用憋足的普通话说:“你也买一本吧,要是你们内地也出现这样的英雄,中国就有救了!”一位眼镜男回头过来,“那边也有啊,像刘晓波,在牢里嘛。”遂赶紧拿一本起来,排在队伍之末,继续倾听他们对司徒华的称赞与怀念。 半小时后,走到“联合国难民署”的售书摊位。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靠上来,用粤语讲了一大堆话,联合国难民署是什么机构,我们卖的是什么书,售书款用到什么地方,你怎么去查询款项的去处,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灾难,如果不去救就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去救了就会有什么好处,香港这边是怎么开展这些救助的……她几乎不打逗号地讲了几分钟。我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似乎感觉我没有反应,欲退去,我以普通话说:“我可不可以不买书,直接捐钱?”她立即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内地的。其实你们那边,像你们的明星姚晨啊,就是中国区的代言人。姚晨你知道吗?”我说我知道,她演《武林外传》和《潜伏》。小女生意犹未尽:“还有Angelina Jolie,是我们的亲善大使,你看过《功夫熊猫》吗?她就在里面为那只老虎配音。”这女生真的很可爱。然后我表达了一点微薄的心意,刚要离开,她又递给我一张需要填写的捐款者资料,上面还介绍了紧急救援、避难所、教育、母子平安计划、纯洁的食水等等,还有回邮地址,并标明“如在港投寄,毋须贴上邮票”。这件小事,足见香港NGO义工之热情。 就这么一直转悠,几乎每个摊位都看了。书展设立了多台电子书柜,大陆人用拼音打字查询,香港人用字根打字查询。我输入“韩寒”二字,除《漂流中国》外,他的所有书都能在此找到,并且可以一页一页地翻阅。对面不时走来提着一袋袋书的人群。要知道,此处购书,每本价格多在80到120港币之间。根据调查,到场的香港人平均每人花了接近600港币来购书。最让我诧异的是,无论在我这个大陆人看来多么敢言、让政府多么头疼的书,从读者表情来看,都无甚触动,他们可以极为平静地买走刘晓波、余杰的书,没有我这种捧着书还有些颤抖的举动。不知是地理的原因,还是心理的缘故,在面对这样的文字时,我仍会激动莫名。这说明香港人早已习惯了各种揭示信息,习惯了对批判的宽容、接受和欣赏。在我们这边,觉得了不起的、很给力的,在香港人眼中就是一般般,很正常,仿佛他们总在不断地告诉我:“本来就该如此。” 有一个调查说,香港人有65%的人愿意到香港书展购书。1990年建成会展中心这地盘时,谁也没想到会把书展搞成今天这么大的规模。由此推论,香港不是文化沙漠,乃是中国的文化中心。一场香港书展,一场精神洗礼。谢谢你,香港! 本文责编: jiangxl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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