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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焕:你就是你的国

中国最顶级的爱国者是割让了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仍然受到百姓拥戴的“国家缔造者”。中级爱国者就是把老婆孩子送出国门自己仍然在国内做爱国牧师,教导老百姓如何爱国的人。底层级爱国者也就是屌丝级爱国者,昨天家里刚刚被强拆,前天才被宣布为“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的国家前进道路上必须被无情拔除的“钉子户”,今天就被招呼去保钓游行,想都没来得及想就抄起一家伙上街了,满腔愤怒全发泄在满街日货上,哪个二逼居然敢上来阻挡,咣当一声敲在他脑门儿上,那人当场倒地,屌丝级爱国者雄纠纠气昂昂奔赴新的战场。不几天就被绳之以法,罪名是故意伤害和毁人财物。问他为什么自家后院不保生死无立锥之地却热衷于保钓?这时候的回答是他在世界上惟一清醒的回答:我只有保钓有权利。那钓鱼岛在哪里?答曰:不知道!其实保钓保个屌啊,你还不是人家的一枚棋子,人家嚷嚷保钓,也许不过是为了张口向这个“国家”多要些钱,多增加一些老婆孩子离开这个国家的机会。      真要打起来,屌丝们也许国也没了家也没了。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马勇《不要让日本第三次打断中国现代化进程》为我们回顾了一下中日战争的历史,看得人脸红心跳:      近代以来,日本近乎中国发展的克星,曾经有两次重要的发展机遇,都因日本而中断。      1861年,中国在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打击后终于醒悟,开始向西方学习,史称“洋务新政”,或“同光中兴”。之后几十年,中国的经济构成发生巨变,近代化工业基础逐渐成型,新兴中国资产阶级缓慢成长,中国的政治架构尤其是法律、制度经过调适,也在向世界靠拢。一个全新的中国可期,世界各国以平等身份待我,并非遥不可及。      然而,就在中国依照自己的规则按部就班前行时,士大夫阶层、军方鹰派开始自满轻敌,中国在洋务运动33年时改变了韬光养晦的既定政策,为了朝鲜的未来与日本大打出手(甲午战争)。短短几个月,清军原形毕露,“同光中兴”的神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中国在1895年改变了几十年的发展方略,转身向东,追随日本,进入“维新时代”。此后,维新、新政、君宪、宪政,再君宪,不一而足,其实都是亦步亦趋模仿日本。      甲午战后,一切归零。中国又经历三十几年动荡,于1928年重建统一,开始新一轮现代化建设。实事求是地说,称1928年—1937年这10年为中国资本主义发展的“黄金岁月”,或许稍过,但中国的现代化在此期间确实获得了长足发展,如果没有这10年,中国不可能有与日本一决雌雄的底气,更不可能苦撑待变迎来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形成。      中日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世界,也改变了中国。与甲午海战不同,多数中国学者认为抗日战争对中国来说“不可避免”,但不管怎样,又是日本第二次打断了中国现代化进程,使中国资本主义的“黄金岁月”戛然而止。14年漫长等待,8年殊死抵抗,中国付出巨大的生命代价、物质代价,战前开启的现代化进程也化为一股青烟。      如今中国又到了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改革开放34年为中国人赢得了可以说“不”的底气;日本的步步紧逼、寸步不让,也不断激起中国人的愤怒。假如中国因钓鱼岛进入战争状态,中国即便赢得战争,但第三次现代化进程也有可能会因此打断,中国社会目前所存在的问题,不仅不可能顺势解决,而且更可能被无限期延误。      今天的中日实力对比,中国远不如甲午战争时。靠超发货币印出来的GDP(国内生产总值)世界老二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同时资本输出国在海外所创造的产值并不被计入国内生产总值,但却是资本输出国的真实国力。日本的海外资产,已经超越本土1.5倍,实际上,日本已具备世界第一经济强国的实力。更不必说有法律约束力的美日安保条约了。      我甚至怀疑今天的中国人是不是多数由外星人组成,不知道祖先教导的“韬光养晦”为何物。人人都是积极自由冲锋陷阵的国际战士,却不能消极自由保卫自己的家园和土地不受侵犯,也没有消极自由捍卫自己在某些领域保持沉默的权利!人人都可以长袖善舞管美国银行的事,却英雄气短管不了自家米缸,也不知道也无权过问:国家这只老虎,胃口到底有多大?我们是国家的一枚棋子,却做了不自己家园的主人。我们不知道,国家到底是谁的国家?      我们的预算,人大代表和财税专家都看不懂。我们的税,政府想收就收无须人大批准和监督。中国人不抗税,商不跟官斗,只是暗中偷漏税,又留下把柄给官人抓。老百姓恨不得政府多收税,把富人和商人都收死了,填充自己的胃口和腰包。可每每总是事与愿违,税收得再多,也没有你屌丝爱国者的份!      推崇扎维尔伯格“审计是国家财产的看门狗”的前国家审计署铁面审计长李金华谢幕时说: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审计机关,都是独立于政府的。隶属于政府的,目前世界上最多有两三个国家。有一些原来隶属政府的现在改过来了,比如瑞典、泰国。这是一个事实,我们不应回避。腐败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体制和制度问题。      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我们都被绑在一架叫做阴谋论的战车上。怒发冲冠,理直气壮,直到青春消逝不复还,直到美好家园黄粱梦断。直到白发三千丈!hight,hight,hight!真的很hight,但有一点很让你泄气:只能对外,不能对内!      我们各种类型的“战略研究”机构,最受宠的是阴谋论者,专门研究又是哪个国家哪个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最新动向何处。这样既达到危言耸听以抬高自己身价的目的,又充分迎合上面那一颗、一颗、又一颗貌似强大却又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心,同时研究也永远正确绝对安全,因为阴谋论都似是而非,往往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      搞来搞去,偌大个十三四亿人口的中国,基本上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独立智库!独立智库要求经济独立、思想独立,不带偏见地研究社会发展的规律和趋势。西方智库兴起于上世纪20年代,3亿人口的美国,现在有独立智库两千多家,中国严格意义上的而且独立生存得好的智库,可谓凤毛麟角!不知天则和安邦算得算不上?阴谋论盛行的国度,智慧没有正常生长的空间。      阴谋论就是精神领域的鸦片,上瘾。中国大陆的业余读书市场半壁江山被少数几本含阴谋论鸦片的图书和作者占据。财经类图书尤其如此。祸国殃民,作者却多被视为民众利益代言人。我们的图书出版体制为此推波助浪。国内的骨癌脓疮不让看不让说,国外的皮伤用放大镜显微镜看用高音喇叭说。      很多很多很多时候,国内一出事就阴谋论盛行,哪怕是个最简单的维权事件,也是“镜外势力”从中作梗。看来看去我没能看出多少境外势力,却看出打“境外势力”旗号的高明之处:一旦将法律问题政治化,将事件定义为不容置疑的“阶级敌人”和“海外敌对势力”的阴谋,他就永远占据了一切道义的上风,手段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原来,爱国主义是流氓的最后庇护所,阴谋论也是流氓的最后庇护所。      们最大的阴谋论和谎言是把近代中国的积贫积弱归结于长期遭受西方殖民主义者侵略、掠夺造成的。事实上,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时候,人口仅四五百万,五分之四是农民,疆域也很小。但它迅速成长为世界上最发达国家,直到20世纪30年代仍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大国。根据著名历史学家袁伟时先生的研究,在17世纪兴起的三个大国:陆地疆域达1200多万平方公里的大清帝国、横跨欧亚的俄罗斯大帝国和后来称霸世界的大不列颠英帝国,大清帝国和俄国都没有发展成为世界性的现代大国,并都在20世纪初灭亡。最大的原因就是其人民没有自由。只有领土最小的英国成了领一代风骚的世界大国。这有力地证明,所谓大国不是以疆域大小和人口多少区分,主要指标是制度和综合国力。      1640年的英国革命,经历了内战、复辟等曲折历程,在1688-1689年的“光荣革命”中建立了稳定的君主立宪制度,经过逐步完善,形成了一个以保障公民“自古就有的自由”为核心,以市场经济为基础,实行法治、民主、宪政的现代国家和现代社会。这是18世纪产业革命发生的制度基础,也创造了体现人类现代文明的新的社会模式。      阴谋论把我们的视线转向了虎视耽耽地敌视和防范他人,而没有转向自身的内部反省与建设。是非不分、因果颠倒的阴谋论,其炮制者和拥趸都在有意无意忘记一个根本问题:物必先腐而后虫生。总是先有内腐,然后才有外侮。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才是变化的依据。内因才是根本的决定因素。不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的贫穷落后首先往往表现为不易为人所察觉的本质的而非表象的制度的落后和贫穷(短缺),这是一切落后的总根源。越不从自己内部找原因,越阴谋论就会越把自己搞穷;越穷就越喜欢阴谋论。恶性循环。      2012年12月中旬,著名民调机构皮尤研究中心(PewResearchCenter)发布了一个“中国人如何看待美国”的调查报告。结果显示,43%的中国人表示对美国有好感,这个比例比2010年下降了不少。从不同的受教育程度、年龄层、收入等角度来看,中国人对美国的态度存在较大差异。总的来说,越年轻、越富有、越有文化就越赞同美国;越老、越穷、越没文化就越不喜欢美国。      18-29岁的中国人当中,51%表示对美国有好感。50岁以上的群体中则只有38%持相同观点。从受教育程度来看,62%大学或大学以上学历的中国人对美国有好感;高中或高中以下的人群中则仅有39%人喜欢美国。      从收入的角度来看,中国人在这一问题上的差异更大。高达67%的高收入人士对美国有好感,而低收入的人群中仅有34%的人对美国有好感(皮尤把收入层级分为高中低三个水平)。      总体上,虽然仅43%的中国人对美国有好感,但是当问到“是否喜欢美国的观念和民主”时,有52%的中国人作出肯定回答,这个比例比2007年提高了4个百分点。在高收入人群中,更是有72%的人表示喜欢美国的观念和民主。      注:调查样本为3177名中国成年人,其中55%为城市人口,与中国城市化水平的比例相当。调查方式为面谈。调查地点为12个市、12个镇和12个乡,分布于绝大部分省份。调查结果误差率为±4.3%。      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说:十年前我更关心全世界,结果我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五年前我很关心中国的命运,我也过得很艰难;三年前开始我只关心公司,我的日子开始好起来。现在我只关心自己,越来越好。所以我说,关心好自己,每个人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好,这个世界就会好起来,别像奥巴马一样关心全世界。      亲,与其好高鹜远关心世界,不如脚踏实地关心自己,关心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处境。与其仰望星空夸夸其谈,不如寸土必争守卫自己和家园!国,不应该是“他的国”。你,就是你的国!从身体的家园到灵魂的家园,你有你的领地和王国。你就应该是自己的王,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         本文摘自《大家》作者:童大焕             —-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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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 | 梁思成的泪

1959年,为扩建天安门广场,中华门 在苏联专家的建议下被拆除,梁思成痛哭失声。在空间上,从正阳门楼到中华门,由中华门到天安门,一起一伏、一伏而又起,这中间千步廊御路的长度,和天安门面前的宽度,成为最大胆的空间处理。由天安门起,一系列轻重不一的宫门和广庭,金色照耀的琉璃瓦顶,一层又一层的起伏峋峙,一直引导到太和殿顶……        “如果这一片古城可以存留至今,那将是世界上惟一得以完整保留,规模最宏伟、气势最磅礴的历史文化名城,就连今日之巴黎、罗马也难以企及。”中国文物学会会长罗哲文和徐会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经表达了同样的看法。        从开国大典的新闻纪录片中,我们大抵还可以看到天安门广场当时的形貌,长安街上的左右两门也依然完好无损。        新北京的建设是从天安门广场开始的,天安门广场的改扩建伴随着原有古建筑的拆除。        原来的长安街很窄,宽度仅15米。为迎接建国1周年大会,首先要拓宽东单至中南海东侧一段。1952年8月,北京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召开,就拆除天安门旁边两侧长安左门与长安右门的提案,梁思成,与众多的委员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主张拆除的理由是长安左门与长安右门妨碍了交通和妨碍游齤行队伍。这场争论的结果是长安左门与长安右门根据大会程序委员集体表决结果被拆除。        当年的一份档案这样写道:“每年有几十万人民群众雄壮的队伍在这里接受毛主席的检阅。但在东西“三座门”(即长安左门和长安右门的代称。)没有拆除之前,它们在交通上妨碍了这样重要的活动。”“节日游齤行阅兵时,军旗过三座门不得不低头,解放军同志特别生气。游齤行群众眼巴巴盼着到天安门前看看毛主席,但游齤行队伍有时直到下午还过不了三座门,看不着毛主席。”在人民代表大会上,政府有关部门找了很多三轮车夫来控诉三座门的血债,说他们多少多少人在这里出了交通事故,一定要把三座门拆掉。梁思成保护位于中轴线上天安门城楼两侧的长安左门与长安右门的建议被认为是“影响人民利益与首都建设”。        而当时作为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在会上批评梁思成:“您是老保守,将来北京城到处建起高楼大厦,您这些牌坊、宫门在高楼包围下岂不都成了鸡笼、鸟舍,有什么文物鉴赏价值可言!”梁思成当场痛哭失声。      1953年5月,北京市开始酝酿拆除牌楼,对古建筑的大规模拆除开始在这个城市蔓延。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担起了解释拆除工作的任务,为了挽救四朝古都仅存的完整牌楼街不因政治因素而毁于一旦,林徽因的丈夫,我国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与吴晗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由于吴晗的言论,梁思成被气得当场失声痛哭。其后不久,在文化部社会文化事业管理局局长郑振铎邀请文物界知名人士在欧美同学会聚餐会上,林徽因与吴晗也发生了一次面对面的冲突。        同济大学教授陈从周回忆道:”她(指林徽因)指著吴晗的鼻子,大声谴责。虽然那时她肺病已重,喉音失嗓,然而在她的神情与气氛中,真是句句是深情。”牌楼今日早已随著文化浩劫一同烟消云散,但林徽因当日的金刚怒吼,必将永远环绕在每一名具有良知血性的中国学者心头。      林徽因对当时的北京市长彭真说:你们拆掉的是800年的真古董,……有一天,你们后悔了,想再盖,也只能盖个假古董了!      —-如此有才有貌的人,中国不知道几千年才出一个。      冰心曾经写过《我们太太的客厅》讽刺林徽因的交游广泛,但两者相较,冰心要差得太多,林徽因曾经指着北京市副市长吴晗的鼻子痛斥,冰心可做不到。      梁思成也有类似的话:50年后你们会后悔的!         梁思成的泪      1938年,西南联大组建之初,梁思成应邀为学校设计校园。方案出稿后,因经济困难而几度修改。最后,他忍无可忍,冲入校长梅贻琦的办公室,把设计图砸在他的办公桌上,痛心地喊道:“改!改!改!你还要我怎麼改?”梅贻琦望著眼前这位激动的学者,呆呆地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面对此景,梁思成喃喃自语道:“我……已经修改到第五稿了,从高楼到矮楼,从矮楼到平房,现在又要我去盖茅草房……”        听了梁思成的话,梅贻琦叹了口气,声音颤抖地对梁思成说:“大家都在共赴国难,以你的大度,请再最后谅解我们一次。等抗战胜利回到北平,我一定请你来建一个世界一流的清华园——算是我还给你的谢意,行吗?”梅贻琦的声音不大,却有些颤,梁思成听著,心又一次软了。        那天,梁思成哭了,哭得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国难当头,一代建筑大师只能设计简陋的茅草房——那眼泪,有委屈、有痛苦,是壮志难酬,更是亡国之痛悲凉之泪!        光阴荏苒。1953年5月,北京市开始酝酿拆除牌楼。梁思成又一次站到了历史的最前面。他力争四朝古都留存的牌楼街不能因政治因素毁於一旦,结果,与做解释工作的吴晗发生了激烈争论。梁思成气得当场失声痛哭。        1957年,伴随著“反右”运动的劲风,北京古城墙也被热火朝天地拆除著。一天,梁思成进城去看炮声轰轰的城门,发现地安门没有了,广安门也消失了。听说正在拆广渠门,他急忙赶去,却发现只剩下一个城台和一个门洞。这时,毁城大军正向另两个有瓮城的城门——崇文门、西直门进军。梁思成泪流满面、痛心疾首:“拆掉北京的一座城楼,就像割掉我的一块肉;扒掉北京的一段城墙,就像剥掉我的一层皮!”        一代大师,为能保住城墙而多次老泪纵横——那泪水裏,有痛惜,有悲愤,是为文化的陨落,更是为文明的劫难!        梁思成的哭泣,境遇虽不同,相同的却是殷殷为国、悲天悯人的赤子之情!岁月已矣,风范永存,大师的眼泪,是留给后人的一面镜子!                —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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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宪改的“中国时刻”

   “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正如网友评论,这是宪政语言的表述。它以笼子为喻,很形象地道出了权力必须受到限制这一近世以来政治文明的真谛。还是多年以前刘军宁先生就很精简地把宪政解释为“限政”,如果这种表述虽然扼要但也比较抽象的话;也是在多年以前,一位叫作林楚方的网友假借美国总统布什之口,说出了一段脍炙人口的话。那是天涯社区“关天茶舍”2002年7月21日20:23的一条主贴,名字是“布什总统在美国国庆日在中国网友会上的演说(代拟)”,其中这样一个段落很快在网络世界不胫而走:“人类千万年的历史,最为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师们的经典著作,不是政客们天花乱坠的演讲,而是实现了对统治者的驯服,实现了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因为只有驯服了他们,把他们关起来,才不致害人。……我就是在笼子里为大家演讲。” 人人都以为这段话出自布什,正如人人都忽略了标题后面的括号“代拟”。这是一段代拟的经典,放在历史上任何有关宪政的经典表述中都毫不逊色。尤其是其中“笼子”的比喻格外注目,它把宪政的作用与功能很清晰地形象化了。今天,这样的语言和这样的比喻从学院从网络从民间从四面八方终于走入体制,它经历了一段长达十余年的历史。当它经由权力一方自己表达出来,我们希望看到的是知行合一,亦即不仅知,不仅言,而且行。 如果我们可以借助历史的长镜头,不难发现,百年以来的中国宪政在其发生之初也是先民间而后体制。还是1901年,世纪之始,流亡日本的梁启超在他主办的《清议报》上发表《立宪法议》。当时该文并没有发生多大影响,但现今看来,它是中国21世纪的宪政开篇,不仅开启了后来轰轰烈烈发生的清末立宪运动;而且立宪事功百年未竟,它对我们今天重开宪政,也有理论与实践上的范导意义。这是《立宪法议》的开篇:“有土地人民立于大地者,谓之国。世界之国有两种,一曰君主之国,二曰民主之国。设制度施号令以治其土地人民谓之政。世界之政有两种,一曰有宪法之政(亦名立宪之政),一曰无宪法之政(亦名专制之政)。采一定之政治以治国民谓之政体。世界之政体有三种,一曰君主专制政体,二曰君主立宪政体,三曰民主立宪政体。今日全地球号称强国者十数,除俄罗斯为君主专制政体,美利坚法兰西为民主立宪政体外,自余各国则皆君主立宪政体也。君主立宪者,政体之最良者也。” 梁任公不仅把国体与政体说得一清二楚,而且把宪政改革设定在政体而非国体上。君主国体不变,要变的是专制政体或专政政体,亦即变君主专制为君主立宪。这是从专政到宪政的改革。如果专政是把政治权力凌驾于宪法和法律之上(在清末它还没有宪法),宪政就是把权力逼进以宪法为中心的制度框架里,让它受到宪法和宪法之下的各种法律的制约。这一点《立宪法议》说得清楚:“立宪政体亦名为有限权之政体,专制政体亦名为无限权之政体”,“有限云者,非臣民之限而宪法限之也。”用今天的语言来说,立宪政府就是“有限政府,限制它的是宪法;专制政府则是无限政府,它没有宪法的限制,甚或凌驾于宪法和法律之上。一百年来,是梁任公第一次清晰地划分了专政与宪政的区别,明确指出了宪改的方向。因此,我们今天的宪政改革就是用宪政结束专政,毕竟宪政与专政势不两存。这是当年梁任公的论述对我们今天的启示之一。 梁启超身处君主专制的时代,那个时代和梁启超立宪声音对峙的另一声音是革命,共和革命。当时的共和革命不是政体革命而是国体革命,它是要用军事武装推翻君主国家,建立一个共和性质的民主国家。以民主取代君主,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无法不诉诸暴力。梁启超反对这样的暴力,认为它给社会伤害太大,而且革命依靠暴力完成,革命成功后的暴力,依然难免是专制的,甚至更难用宪法去制约它。所以,梁启超把革命锁定在政体上而非国体上,在君主国体的框架下完成政体上的改革。这是一条取法英伦“光荣革命”从而避免流血或少流血的改良之路,也是一个政治人物应对社会变革所应自觉秉持的“责任伦理”。但,清末宪政运动以宪改始以革命终,武装起义终于打断了功败垂成的君宪之路,转而使中国走上了一条比君主立宪更为艰难的共和立宪之路(这条路至少在大陆一直没有走通)。这一段历史教训也给今天以丰富启示。从体制方面来说,革命的声音是民间怨气的反映。相对于专制,宪政的改革倒更容易让这种怨气从声音变成行动。因此,体制中的改革派一定要审时度势,把握时机,不能让保守派延误改革的政局。这一点清政府有惨痛的教训,当年代表极端保守势力的“皇族内阁”一上台,立宪派纷纷为之倒戈。另外,从梁启超改良派这一面来看,越是在革命的压力下越是坚持改革,甚至把改革坚持到革命前的最后一分钟。这依然是任何一个时代都极为可贵也极易误解的“责任伦理”。梁启超当年改良主义路线的实质是,不动国体,即让政治权力哪怕名义上依然保留在君主手里;但,政体须变,亦即权力的性质必须改变,必须从专制到宪制。宪政改革不是夺权,而是限权,这就比革命式的夺权更易为体制接受。因此任公式的改良主义既是一种理念,也是一种策略,虽然百年历史迄无成功;但从民间这一方来说,它依然可以成为我们今天宪改的鉴取资源。 也是在《立宪法议》问世的1901年,饱受拳匪之乱的光绪皇帝下颁“丁末之谕”,开启了史称“清末新政”的变法历程。但新政内容芜杂,“朝章、国政、吏治、民生、学校、科举、军制、财政”无所不包,缺乏一个统摄其上的纲。所谓纲举目张,这个纲,即立宪政纲,直到1905年,体制才把它提上改革日程。这个过程是从“新政”到“宪政”,亦即从民间到体制。它由梁任公1901年率先动议,到后来清末士绅群的集体努力,又经由1904年日俄之战,俄败日胜(当时舆论认定不是小国战胜大国,而是立宪战胜专制),体制上层受其触动,认识到宪政利于民、利于国、独不利于官,因而下决心走宪改道路,遂有五大臣出洋考察之举,清末宪政正式启动。历史是今天的镜子,这个过程给我们的启示是,新政未足恃,宪政方可凭。改革以来或十年以前,我们也经历过所谓的某某新政,但因其缺乏宪政的维度,很难说民间一直期待的新政获得了成功,尤其从政治改革的层面看,不但未见其成功,甚至未见其启动。如果体制真正认识到“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的必要,那么,它就应该在政治操作上用宪政更替新政,或者用宪政指导新政。新政看不清眉目,宪政却纲目清楚。甚至从文革结束以来的改革——这个称谓已经疲惫了,并一直滞留于经济领域——当它向政治领域迈进时,也不妨主题化为“宪改”。政治改革就是宪政改革,一切从宪开始,以宪为则,用宪支配权力的一切:这才是21世纪中国政治的更始。 让我们今天的宪改接上百年前梁任公的脉络。近日舆论时有“中国时刻”之说,宪改如果今天能够启动,就是伟大的“中国时刻”。这一时刻的兑现将是宪政成为中国政治的主导,亦即让我们的政治融入世界性的普世文明,而不是与之对抗。百年前,中国的宪改时刻由任公开启,惜功而未成,反停滞百年。今天,踵任公之迹,我们当努力让时间重新开始,使宪改再度走上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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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 | 颜昌海:强迫民众失忆是徒劳的

   前些年曾看到过一则历史解疑说,被美国大兵强奸的女大学生沈崇是党的人,整个事件就是党策划的一个反美阴谋。诡谲的是,美国大兵强奸一位女大学生立即被党抓住机会,掀起一个全民反美的运动;可是,前苏联红军在东三省强奸了更多中国妇女,却被有意识地选择性失明。而在欧洲战场上的“二战”史卷中,也有一段没有受到过任何追究的规模浩大的军人群体强奸罪记录,那就是苏军在征服纳粹德国后的大规模性放纵行为。 在一篇叫做“‘二战’欧洲战场参战国军队的性犯罪记录”中,作者写道:“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曾以4条罪行对纳粹德国进行了起诉并定罪,其中有一条是可以包括强奸行为的“违反人道罪”,但公诉人并未对德军的强奸罪行提出指控。战后,世界各国(包括德国本身)对纳粹德国的罪行都进行了广泛而深刻的揭露,但德军的大规模强奸行为从未被涉及到。德国的哥廷根历史研究会指出:“强奸风潮在德国军队中从未发生过。少量的个案受到了德国军事法庭的处罚。”德国老兵中,无人承认其所在部队发生过强奸行为。”但与德国军队的荣誉感和严格军纪背道而驰的,则是“解放者”的前苏联红军的集体强奸轮奸和杀人暴行。 开进德国的胜利者非常野蛮,他们穿得非常厚实,长军装,大皮靴。他们冲进民房,抢走首饰和手表。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遇到反抗,他们就开枪。一位当年的受害者是这样描述的:“红军掌管了全城的秩序,前6个星期里基本不允许人们出门。一天晚上,俄国人闯进我家抓走了我和表妹。这一点太容易做到了,因为他们禁止所有的居民锁房门。他们用枪逼着人们进入一幢空房。那里已经站着一些年轻的女人。接着,集体强奸开始了,这些野兽扑向人们,一次又一次,持续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天开始发亮时才离去。当人们拖着软弱的身子回到家里时,母亲居然非常高兴,因为她看见人们还活着。当时有很多女人被强奸后就被击毙了。人们小城中有很多人上吊自杀,人们常常要去剪断绳索,埋葬她们。”另一位受害者的描述如下:“俄国人攻占东普鲁士时,我作为约瑟夫医院的主治医师留在了罗塞尔。1945年1月8日,罗塞尔市在经过很微弱的抵抗后被苏军占领,随即开始了占领者在城内的大规模殴打、焚烧、强奸和杀人。第一天就有60个居民被杀,其中多数是拒绝强奸的妇女、试图保护妇女和儿童的男子,以及不愿意向俄国人献出手表和烈性酒的人。我的医院有一天收下一个肺部被子弹打成重伤的流产孕妇。在一个俄国人意欲对她施暴时,她表示自己是孕妇,那个俄国人大怒,用脚狠踢她的肚子,并对她打了一枪。强奸很快成为失控的风潮。根据我在医院的了解,我相信在15岁到50岁之间的妇女中能逃避被奸淫厄运的只有10%左右。俄国人对他们的施暴对象几乎不加选择,被强奸者包括80岁的老人、10岁的小孩、临产孕妇和产妇。晚上,俄国人从门、窗或屋顶进入平民家庭,一家一家地搜寻女人,有时甚至在白天就扑向她们。他们大多带枪,经常把手枪塞进女人的嘴里逼迫她们就范。而且常常是几个人按住一个女人,然后轮换着实施奸淫,结束时把受害者杀掉灭口。有两个我认识的妇女就是这样被杀的。俄国人还常常一边强奸一边殴打受害人。……只有很少的俄国人没有参与这些可怕的罪行。在这方面,军官和士兵很少有差别。当一个遭到强奸的10岁女童因下体严重受伤被送到医院时,我实在按捺不住了,我通过波兰翻译责问医院的苏军负责人:究竟有没有可能制止这种行为?!对方答道:‘最开始被允许了,现在禁止它就很困难。’当时也发生过把个别罪犯押送到苏军指挥部的事情,但这些人被关押几个小时后就被放掉了。” 被强暴者发生性病的情况越来越多,特别是年纪小的受害者。医院里每天要做25例以上的性病处理。很多女孩开始尝试和一个施暴者把性关系固定下来借以保护自己……。 这样的描述很容易令人想到发生在中国的南京大屠杀。如果说,日本军人在南京的强奸暴行是野蛮、残忍的法西斯行为,那么这些曾经被讴歌和颂扬的苏联红军就是禽兽不如。 关于苏军强奸德国妇女的史实,迄今为止调查最为深入全面的是两位德国女权主义知识分子、作家兼电影制片人桑德和作家焦尔博士。这两位在童年时期见证过“二战”的女士开展的调查工作持续了整整5年。桑德尔和焦尔不仅采访了大量受害女性,还想方设法接触了一些当年的苏军士兵。除此之外,她们还查询了大量日记、传记、文献以及医院档案。 在这个基础上,两位女权主义者给出了一组比较有说服力的数字结论:在苏军进军柏林期间,约190万妇女遭受了苏军士兵的强奸,其中140万人受害于在德国东部的逃亡途中,50万人受害于后来的苏军占领区。苏军攻占柏林后,共计10万柏林妇女遭到了强奸,其中40%的人被多次强奸,近一万人被强奸致死。把以上数字加在一起,被苏军强奸的德国妇女合计约200万人。这个数字被德国联邦档案馆和柏林市档案馆的历史统计资料所证实。 强奸是人类文明所不齿的最丑恶和野蛮的行径。因为它无视人类自身的尊严和价值,因为它以强凌弱摧残生命,更因为它的受害者是生养人类的女性。由于这些原因,文明社会对强奸行为的惩罚从来就是严厉的。 2002年,英国人军事历史学家安东尼·比弗出版了《柏林:1945年沦陷》,这本书是根据俄罗斯档案中一些未经公开的材料、德国、美国、法国和瑞典的战争档案,以及受害人的忆述而写成的。比弗在书中指出,在差不多三年多期间,苏联红军由普鲁士和纳粹德军作战并攻打柏林,估计共有200万名妇女被奸,其中有些更是被人轮奸。单在柏林,就有13万妇女遇害,其中有一万人因不堪打击自杀,例如有些妇女不想落到红军手上而自杀,有人因奸成孕,感到羞辱而将亲生女儿杀死,还有学校女生集体自杀。 苏联军队在征服纳粹德国的过程中大量地使用了“解放”这个词,而战后的德国人则习惯把纳粹德国灭亡的时刻称作“零点”,意指德国新的历史由此开始。让德国民众接受被俄国人“解放”的观念是很困难的。至少对于无数德国妇女来说,俄国人的到来无异于天塌地陷般的灾难。德国《明星》周刊在回顾这段历史时写道:有时士兵们是排着队强奸一人的,据目击者反映,轮奸的秩序通常良好,只是有的人会拽一拽正在做事的士兵的腰带说:“结束吧,该我了。”很多受害者被摧残致死的事实,使柏林城内开始弥漫起了恐慌气氛,很多家长都尝试着把女儿藏进屋顶或杂物堆里,有的则把女儿扮成老妇,但因为这种伎俩因过于老套和普及,往往会被苏军大兵轻而易举地识破,能借此躲过劫难的人很少。女作家弗里德里希在《柏林舞台》一书中写道:一个18岁的少女在被苏军发现后,前后被强奸了60多次,士兵们会共享女人的住址,每天都有人来,每次基本都是新面孔。他们甚至强迫女孩子的父亲在一旁站立观看。有一位男子用割腕的方式杀死了他那被强奸了十多次的女儿,他说:尊严失去了,一切就都失去了。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苏军对自己的同胞姐妹也一样毫不留情。德军在占据苏联西部领土期间,曾把大批的苏联平民驱赶到德国强制劳动。当这些来自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的劳工被苏军解放后,其中很多妇女竟遭受到了“子弟兵”的强奸。乌克兰第一方面军政治部副主任契甘科夫曾在1945年3月就此类情况写过一份报告。在苏联解体后,英国历史学家贝夫在俄罗斯的解禁档案中找到了报告原文,并将其中的部分内容公诸于众: “在布恩茨劳的司令部有一百多名妇女,她们被特别安排在离司令部不远的房子里居住。3月5日深夜,第三近卫坦克集团军的6名喝得大醉的军人闯进房间殴打和侵犯这些妇女。这种事情远不止这一次,几乎每晚都要发生类似的情况。这些女人们感到恐惧、沮丧和极度不满,其中一个名叫玛利亚?沙波瓦尔的女人说:我整天整夜地盼望红军到来,我在等待解放,而现在人们的军人对待人们比德国人还差。 叶娃?施图尔说:‘我的父亲和两个兄弟在战争一开始就加入了红军。不久德国人来到了我的家乡,我被强行抓到德国在这里的一家工厂做工。红军来了,但士兵却侮辱了我。我向一个军官哭诉说我的兄弟也在红军,但他却打了我,并且强奸了我。’ 这份报告很快被送到了苏联共青团中央,接着又在当月29日被送交苏维埃国防委员马林科夫的手上。从表面上看,契甘科夫呈交这份报告的动机非常荒唐:他不是提请苏军政治部门和共青团组织加强对年轻士兵的教育和管束,而是想提请这两个部门“在被遣返回国的苏联公民中间更好地开展起政治思想工作”,以避免她们把对苏军的这种不满带回家乡。但军官契甘科夫的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建议只是一种策略而已。在军队的强奸行为已得到高层默许的情况下,他可以做到的只能是以一种能使上层接受的姿态来揭示正在发生的军队罪行。他的报告并未改变事态,却为历史留下了一份证据。” 上面文字叙述的历史碎片令人恐惧、怵目惊心和非常震撼,几乎颠覆了教科书对于苏联红军光辉形象的所有解读。这样一支毫无荣誉感、尊严、纪律性、人性和兽性大发的军队,一支连法西斯野兽都不如的禽兽军队竟然在几十年的时间里被利益集团和主流社会乔装打扮为一支伟大的人民军队,这样的蒙蔽蒙骗,令人特别愤怒、非常屈辱。 事实上,苏军不仅在“解放”德国是烧杀掳掠,在“解放”中国是照例兽性大发。离休老干姜万里,在其文章中就回忆了1945年苏联红军在东北有强奸妇女、抢劫财物的暴行。1945年他14岁,当年秋天苏联红军进入沈阳。他家住在沈阳方城大南门外、大南街中段药王庙附近,沿大南街有许多商铺,日本投降后,这里一时涌出很多游商摊贩;大约8月末、9月初,这里就出现了满街的苏联红军。那年9月2日是农历七月十五,民间叫“鬼节”,满街到处有售卖冥品冥币的。这天,从大南门方向走来一个苏联兵,走到咱家附近的一个售卖冥品的小摊前,看见花花绿绿的冥币,以为是能流通的货币,上前抢了一捆就走,来到另一个售卖食品的小摊前拿了食品扔下几张冥币就要走。小贩不干,比比划划拒收。这个苏联兵眼睛一瞪,抡起转盘枪逼着小贩,吓得小贩再不敢吱声。 有的还从仓库里偷盗出各种物资叫卖,或跟中国老百姓换物。一个苏联兵弄来一瓶海洛因,站在大南门附近要跟中国人交换贵重物品。有一个吸毒老头,拿了一块银壳怀表去换。那个苏联兵接过怀表揣起来,却不肯给海洛因。这老头不干,他就端起转盘枪,吓得老头只得认倒霉。但最招老百姓痛恨的是强奸妇女,满城惊慌,各家妇女都不敢出门,互相往脸上抹锅底灰。除了一些士兵单独或结伙施暴,当时苏军还有组织地拆卸日本遗留下来的工厂的机器设备,沈阳东关的兵工厂、飞机制造厂、铁西区的重工业厂等等,日以继夜地把机器拆下来,装火车运往苏联国去。沈阳的老百姓都气愤,说:“老毛子简直就是红胡子。”…… 因为他在生活中被人问到当年苏军行为说了实话,在反右派运动中因毛泽东发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列出识别香花与毒草的六条标准,其中第六条写明“有利于社会主义的国际团结和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国际团结,而不是有损于这些团结”,于是被人告发“诬蔑苏联红军”,将之打成右派。 但因为“诬蔑苏联红军”而入罪的,还为数不少。一位姓栾,原是沈阳市政府车队的小车司机,鸣放期间他说了苏联红军暴行,被打成坏分子,投入劳动教养数年。一位沈阳市无线电机械厂技术员,鸣放初期他一直没发言,后来因为本单位一位同事讲了苏联红军抢劫和强奸妇女的事,批判者说他“破坏社会主义国际团结”,也打成右派。 沈阳大南门外约5华里的南塔村,1945年10月间闯进来一名骑着洋马的苏联红军,他挨户踅摸,最后闯进王升老两口的家,要强奸女主人。王升保护妻子,这个俄国毛子就操起一个大洋酒瓶子把老头打死,继而侮辱老太太。老太太叽哇喊叫,惊动了四邻。村里有一家姓蔡,有九弟兄,见鬼子正在干坏事,蔡家兄弟就破门冲入,一顿棍棒把作恶的鬼子打死,解救了老太太,可是老头已无法回天。大家怕苏联军队来找人,经商量,把鬼子尸体掩埋,洋马杀了分肉给各户;大家分得马肉,各回各家,这事也就平息。1952年搞三反运动,有人检举老蔡家几弟兄打死苏联兵这档事,政府就把蔡家兄弟抓起来,枪毙一名,另判管制几名。罪名是“杀死红军,破坏中苏团结”。 下坎子是一个小自然村,在沈阳市西北郊,有一百多户人家。苏军所到之处无恶不作,王××(因其后代仍在原地居住,顾及子女的颜面,隐其真名)的妻子被苏军军官抓住,拽到砖厂空房内强奸,苏联士兵在外面站岗。高家12岁小女孩也被苏军强奸了。距离下坎子村几里地外,在沈阳西北郊有一个日本军用仓库叫“581仓库”,日本投降,社会秩序大乱,有些人从581仓库抢军用品,如皮鞋、毛衣、被褥等物资扛回来卖,有时苏军也开汽车拉些军用物资来卖。该村的徐树吉住在村东头,一天早晨怀揣着钱想买点便宜货,来到村西头两棵柳树下守候。这时来了一个苏联兵,见着徐树吉就搜身,把他怀里揣的钱翻着了,徐树吉往回夺,但钱还是被抢走了。他十分心疼,站在柳树下生闷气。不多时,那个苏联兵又找来一个苏联兵,先前那个兵用手指徐树吉,意思说就是他往回夺钱,不老实顺从。两个苏联兵走上前,抡起枪托搂头盖顶就砸徐树吉,把徐树吉打得惨叫声整个村子都听到。全村子没有一人敢上前搭救的,连他家人也不敢。大约过了半小时渐渐没有声音了,村里人才敢出来,见两个大鼻子兵已扬长而去,围过去再看徐树吉,已被打得血肉模糊,早就死了。 沈阳北郊有一条从东向西横穿的运河,那时都管它叫二道沟,我们下坎子村人管它叫沙河沿,冬天枯水期河面结冰,人车为了抄近都从冰上走。1945年冬,远屯有一辆胶皮轱轳大车路过二道沟,老汉赶车车上坐着老汉的姑娘。这时来了一个苏联军官,把姑娘强奸了,完事还要扒大车的胶车轮胎。赶车的老汉连哭带诉:“给我们的姑娘给糟蹋了,还扒车轮胎,这车还能走吗?怎么回家啊?我们受了小日本十四年的气,这又受老毛子的,连强奸姑娘带扒车带,……”。正好有两个中国警察路过,本来也不敢管,但听老汉的一番哭诉,其中一个叫徐敬一的警察激起义愤,就豁出去了,照那苏联军官腿就打了一枪,另一个警察张玉清又给补了一枪。可是“解放”后1952年,把徐敬一、张玉清二人揪出来,五花大绑跪着,脖颈上挂着写有“杀人犯”三字的大牌子,被枪毙了。…… 还有一位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学生,做过共青团干部,加入了中共,1957年因讲了1945年苏军的暴行,受留党查看二年处分。但最典型、知名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西南行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副主席龙云,因为质疑苏联红军1945年在东北拆运机器设备、在抗美援朝战争后向我国催逼军火款项等不义行为,就被加上“反苏”罪名,扣上右派帽子,死不瞑目。 当年反右派运动中有许多因说了苏军的暴行而被陷入“阳谋”之网。只是因为后来销毁档案,后人已无法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因此蒙冤了。 面对整个民族一代人目睹、亲历的事实,却不准人说,说了就严厉镇压,封杀历史见证人的嘴巴,企图使曾给整个民族造成耻辱和伤痛的事实随着历史见证人的消亡而抹杀,似乎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伤天害理的暴行。 这是对整个民族实行的强迫失忆。一个政治势力强迫自己的民族失忆,是为了愚弄民众,以便易于驱使,“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因为,民众知道了真相,就要追问缘由,就会辨别是非、分清正邪。不让民众知道真相,而是按照自己帮伙的利益需求有选择地让民众失忆,就便于引导民众为我所用。 施行强迫失忆政策,不会出于公心,也不会出于高尚目的。 强迫民族失忆的势力,是恶势力。 强迫人民失忆的行政,是暴政。 对人民实行暴政的政治势力,没有资格自称爱祖国、爱人民。 企图用暴虐手段强迫民众失忆是徒劳的,其结果,随着压强增大而相应刺激记忆力增强。文化大革命动员了上千万的红卫兵红小兵来消灭民族的记忆,都以失败告终。因为,人类具有任何暴力不能压服、任何金钱和物欲也不能腐蚀移异的人性良知。     本文来源《作者博客》                                                                                                                                 —–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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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 | 胡适:两种根本不同的政党

   作者:胡适(1891 —1962)哲学、文学、史学大师         我们在今日谈宪政,谈民主,谈国共问题,谈结束训政,谈美苏对峙的两个世界,似乎都应该先认清世界上有两种根本不同的政党。     在三十年前,谈政治的人只知道一种政党,那就是英国、美国、和西欧的政党。但在这最近三十年之中,出现了另一种政治组织,虽然也用“政党”的名称,性质和英、美、西欧所谓政党完全不相同。俄国的共产党、意大利的法西斯党、德国的纳粹党,主张虽有左右的大不同,但在党的组织纪律上是很相同的,都属于后一类。     为便利起见,我们可以把英、美、西欧式的政党叫做甲式政党,把这三十年来苏俄、意、德诸国后起的政党叫做乙式政党。     甲式政党的性质有这几点特色:     (一)甲式政党的党员没有确定的人数,没有党籍可以查考。人人可以自由登记为某党党员,人人可以自由脱离本党。如英国邱吉尔从前是自由党,后来是保守党。如美国威尔逊本是民主党,后来竟做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     (二)党员投票是无记名的、秘密的。党员言论是自由的,没有党的纪律可以约束党员的投票,也没有特务侦探可以干涉党员的言论行动。最近美国民主党的华莱士在国内国外批评本党的政策,是最明显的例子。英国工党的议员也有严重批评本党的政策的。这种行动,本党固然无法制裁,社会也往往允许,称为“独立”,称为“不党不偏。”     (三)甲式政党的原则是在两个或多个政党之中争取多数党的地位。每个政党总希望成为多数党,但每个政党总得容忍并且尊重少数党的权利,因为今年的少数党也许明年要成多数党,今年在朝的多数党也许明年下野成为少数党。最后的决定是人民的选举票。在选举之前,没有一个政党可以确知全国人民的最后决定,也没有一个政党可以操纵把持全国人民的投票。例如美国一九二八年的大选举,共和党胡佛得二千一百多万票而当选总统;四年之后,民主党罗斯福得二千一百多万票而当选总统。这都是人民自由选择的结果。     (四)选举结果确定之后,在法定的日期,胜利的党从失败的党手里依法接收政权。失败的党决不敢用警察军队的力量来霸佔政权,或毁灭得胜的反对党。因为他们知道几年之后他们又可以有竞选的机会,所以他们都努力培养”胜固可喜,败亦欣然”的雅量。试看英国邱吉尔在一九四五年负着何等威望,然而那年选举的结果,保守党惨败了,邱吉尔只能坦然交出政权,退居反对党领袖的地位。     以上所说的是甲式政党的组织与作风。至于乙式的政党,便完全不同了。乙式政党的性质也可以分作几点来说:   (一)乙式政党是一种严密的组织,有确定的人数,有详细精密的党籍。党员入党必须经过审慎的调查察看。入党之后,党员可以受惩戒,被开除,但不能自由脱党。     (二)乙式政党的党员必须服从党的纪律。党员没有自由,也没有秘密。乙式政党必须有严密的特务侦察机关,他们的作用不但是侦查防范党外的人,还须监视党员的言论、思想、行动。党员必须服从党的命令,思想言论必须依照党的路线。     (三)乙式政党的目的是一党专政。未取政权之时,他们不恤用任何方法取得政权;既得政权之后,他们不恤用任何方法巩固政权,霸住政权。乙式政党本身是少数党,但因为组织的严密坚强,往往能利用政治的特殊权威,压服大多数人民,以少数党统治全国。     (四)乙式政党绝对不承认,也不容许反对党的存在。一切反对力量,都是反动,都必须澈底肃清铲除,才可以巩固一党永久专政的权力。     以上列举甲乙两式的政党的性质,都是很浅近的政治常识,不值得政治学者的一笑。可是这些区别,正因为很浅近,所以往往为一般人所忽略,甚至於高明的学者所忽略。例如前些日子有人讨论美国与苏俄对峙的两个世界的区别。曾说:“美国给人民一张选举票,苏俄给人民一块面包。”这似乎不是公允的比较论。美国人民未尝没有面包,苏俄人民也未尝没有一张选举票,但这两个世界的根本不同,正在那两张选举票的使用方式的根本不同。苏俄因为没有反对党,故一九三六年新宪法之下的选举结果认为百分之一百,或是百分之九十九。美国因为容许反对党自由竞争,所以罗斯福最大的胜利总不过人民投票总数之百分之六十。(此指一九三六年大选的结果。一九三二年他只得百分之五十七,一九四○年他只得百分之五十四。)这百分之六十的大胜利,代表自由的政治,代表独立的思想与行动,代表容忍异党的雅量。所谓“两个世界”的划分正在这自由与不自由,独立与不独立,容忍与不容忍的划分。     中国国民党的创立者孙中山先生本是爱自由讲容忍的政治家。他在革命事业最困难的时期,感觉到一个“有组织、有力量的革命党”的需要,所以他改组国民党,从甲式的政党变成乙式的政党。但中山先生究竟是爱自由讲容忍的人,所以在他的政治理想系统里,一党专政不是最后的境界,只是过渡到宪政的暂时训政阶段。他的最后理想还是那甲式的宪政政治。     近年国民党准备结束训政,进行宪政,这个转变可以说是应付现实局势的需要,也可以说是孙中山先生的政治纲领的必然趋势。一个握有政权的政党自动的让出一部分政权,请别的政党来参加,这是近世政治史上希有的事。所以无论党内或党外的人,似乎都应该仔细想想这种转变的意义。依我个人的看法,这个转变应该是从乙式的政党政治变到甲式的政党政治,这里面似乎应该包括党的内容与作风的根本改革,而不僅僅是几个政党分配各种选举名额或分派中央与地方的官职地位。如果训政的结束能够引起一个爱自由的、提倡独立思想的、容忍异己的政治新作风,那才可算是中国政治大革新的开始了。                                                                                                                                    ——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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