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

两会揭开序幕之际，广东揭阳上浦村村民在因土地问题发生流血冲突被封村一周后，打出要求民主选举村官的横幅，想用投票决定土地用途。 广东揭西棉湖镇上浦村数千名村民土地维权事件持续发展，继上周连续多日村民反抗官商勾结非法征地发生流血冲突，遭警方暴力驱赶被封村后，周日正值政协开幕之时，有村民在村口打出条幅，上写“强烈要求合法民主选举”，呼吁投票选出村民代表，抗议未经村民同意把稻田变成工业园区。 上浦村村民一周前因不满原村主任李宝玉与富商勾结贱卖土地而群起抗争，并与村官僱用的60多名恐吓村民的黑社会打手发生流血冲突，掀翻、砸烂、焚烧了二十多辆打手的汽车，连日来，村民与当局陷入对峙，官方继续封锁村庄。 揭阳市揭西县公安局星期六透露，警方逮捕了聚众打人的村官等8人，另有10人正被追缉。 该公安局早前还通报说，前上浦村村委会主任李宝玉因涉嫌聚众斗殴被刑拘并撤销职务。 记者周一联系到了上浦村的村民李乐忠。 记者：“现在谁在主持村子里的工作？” 李乐忠：“现在是李凯文。” 记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选？” 李乐忠：“这件事好了之后就要求政府马上安排重新选，不负责任的干部李宝玉已经抓去了，因为他的合同不合（规矩）。” 记者：“你们觉得重新选举的话能选出你们心仪的村代表吗？“ 李乐忠：“能，现在有一个当政的，李凯文，李俊平（上一任村主任）调走的时候李宝玉就不是村民选的，到哪里都要讲民主，村民不支持，怎么做工作。” 因抗争非法征地并成功举行村官选举的广东乌坎村事件刚刚过去一年，现在，上浦村民受到乌坎的启发，也要求举行地方自由选举。 上浦村支部委员李叶松周一告诉记者，两会召开，北京当局将为了压制他们抗争，一直有警察在村口把守。 他说：“警察有些还没（走），还好村民现在还安全。准备重新选（村代表），但现在也没那么快，那些车都全部停在外面，那些车还没拖走还没解决。我们是外来人员直接进来我们这里打砸，乌坎村那个事件靠近我们这边，但也有几百公里，也是因为土地问题，村民是要求重新选，大家都来投票来选，通过民主的方式，只要合法的公民都要来选。” 记者：“像乌坎那样重新选举你能再当上吗？ 李叶松:“不知道，我自己也没把握，而且我也不想再选上，现在的村干部吃力不讨好。” 然而，启发村民的乌坎村在民主选举一年后，许多事情进展不顺利，新村委班子不断遇到来自官方的阻力和村民的压力，令外界怀疑实行民主困难重重。 香港《苹果日报》2月8日的社评表示，村一级民主选举之后如何和谐，关键不在于重选村委会，而在于要找到适合的发展道路，只要优化村民自治的架构，只有探索新的发展模式，才有机会迎来乌坎模式的第二个春天。 以下是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忻霖的采访报道。

乌坎村委会副主任杨色茂近来一直在撰写一封致村民公开信，警告大家不要爆发新一轮暴力抗议。 这封信也可以称为致贬损者的信。在这座小渔村中，贬损杨色茂的人不在少数。一年前，这个村庄的选举成了中国民主的灯塔，而此前在2011年12月，村民与警察之间发生激烈对峙，持续了11天。 如今，村委会饱受批评。村民们抱怨，上任村支书私自卖给开发商的土地，有很多都还没有归还给村里。这些土地正是引发抗议的核心问题。 杨色茂表示，乌坎村的很多村民“缺乏理智，他们没有正确分析局势，有些人甚至想要通过暴力来达到目标”。 他警告称，想要夺回土地的计划将导致政府发起新一轮镇压。 杨色茂剑拔弩张的语气表明，乌坎村的分歧有多严重。 上次抗议事件中，在警方围困乌坎村消息被广泛报道以后，广东省政府介入，允许乌坎村举行自由选举。 去年3月3日，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6000多名村民通过无记名投票，选举出了7名成员组成的村委会。中国的很多观察人士认为，此举可能成为平息群体性事件的一种模式。 如今，现年45岁的杨色茂解释道，他正给村民们写信，因为许多村民一直在抨击他和69岁的村委会主任林祖恋（曾用名“林祖銮”）。 杨色茂表示：“如果村民采取暴力途径，（省政府里的）保守派不再需要任何借口，就可以展开镇压。” 杨色茂表示，村委会上任一年来，成功追回了前村支书卖掉的200公顷土地。但很多村民坚持认为，多年前地契已经转让给工厂老板和商人的土地财产也要夺回来。 村委会面临的批评持续不断，而这个村庄曾因团结一致而受到赞扬，今昔对比，令人扼腕。为此，林祖恋和另外几名村委会成员曾考虑过辞职。 上个月，林祖恋告诉上海一家电视台：“我害怕见人，害怕听到门铃声。为什么？因为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人们总能找到理由责怪我。” 在采访中，林祖恋表示，他决定继续干下去。他说：“当然，工作有困难，否则就不能叫工作了。”他记得，选举那天是“非常快乐的一天”，他还历数村委会监督的诸多公共项目，包括修建多条新道路、改善供水工程、为渔船修建避风港等。 有些村民肯定村委会做出了积极变化。一家餐厅老板指出，以前，很多家庭只有在午夜才会来水，但现在所有家庭随时都能用上水。不过，他承认，很多村民“对林祖恋的批评过多，搞得他灰心丧气。” 在避风港附近，一名渔民抱怨道，村委会没多大用。他指出：“他们在拿回土地的事情上无所作为。”《阳光时务》(iSunAffairs)主编长平表示，林祖恋的言论让一些官方媒体认为，乌坎村的民主失败了。但他指出，村委会之所以步履维艰，是因为它是在一套威权体制之中运行。 他表示：“相关新闻标题具有误导性。富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曾言，如果民主生病了，就需要更多民主来治愈。” 上周走进村委会办公室的一位虾商认为，与村民们达成协议的商人和官员正受到陆丰市（乌坎村属陆丰市）政府的庇护。许多村民也都抱着同样观点。村里一名年轻的维安队员表示，上一任政府捞到的钱不计其数，“路灯都可以用金子来做了。” 侵占土地引发的抗议在中国农村反复上演。 Julie Zhu补充报道 译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