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博客

言论与科研自由是理论创新的基础

言论与科研自由是理论创新的基础 贺卫方(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 载《时代周报》2010年9月23日  http://www.time-weekly.com/show.php?contentid-9704.html   最近这些年,对高校公共政治课有很多议论,因为其研究和教学都在一步步扩张,课题数和研究经费在增加,某些学校开设的科目也在增加。面对这种情况,不少教师都很无奈。当然,其中也涉及到一些现实的利益问题,这个领域内的一些学者想方设法地扩大政治课的覆盖面,继而从中获利。      公共政治课的设置有增强学生对现行制度的认同感的考虑,但是实际效果却不得而知。据我了解,学生对这些课程大多都是很抵触的。选这类课大多只是为了拿学分,而大多数教师的教学过程也没有多少吸引力。如果要放开了讲,就会“出格”、惹麻烦,所以,很多老师在课堂上就只是照本宣科。更严重的是,这套刻板的理论没办法让学生感觉到它是一个追求真理、理性探索的知识体系,总有一些教条是不能质疑的。久而久之,大家都变成了“两面人”,对理论与现实之间的鸿沟无从理解,并学会心口不一,口头上说一套,心中则别有一番想法,这影响到整个国民的心理状态和诚信,确实是特别值得关切的。      一直以来政治课的改革都很缓慢,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相关决策人不能随意地改革,因为整个国家的话语模式没有多少变化,没办法突破以前的窠臼。一个国家在政治理论上的创新,必须建立在言论思想自由、科研自由的基础上,如果没有这些,政治理论建设就难以突破。此外,大学教育里需要一种令人心智走向崇高、灵魂有所升华的课程,我们到底通过怎样的课程设置和环境改造才能实现这一目标,这是今天大学里的工作者,包括教育者和行政管理者应该要思考的问题。      在台湾,过去也有“三民主义”和党义的教育,而且是不可动摇的。但是后来慢慢地发生了变化,转而教授什么是公民的精神与美德、什么是合理的国家与政府,如何通过制度和文化的建设来创造一个令所有人的尊严都得到维护的社会等课程。如果要改革,就必须重新去认识我们究竟要建立一个怎样的社会,我们的价值目标到底是什么,然后再去考虑如何设计,如何通过历史的、宗教的、政治理论的教育,来培养心智和人格健全的新一代公民。      无论哪个专业的学生都要去理解为什么需要一个政府,政府对公民有何义务,它的权力应当受到怎样的限制,为什么要有言论、出版等自由,如何去保障这些自由,以及如何去获得社会秩序和个人自由之间的平衡,这是需要通过某种课程来体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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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枪毙巫炳源、王永增

目击枪毙巫炳源、王永增 李振盛 1968 年4 月5 日 ,清明节。这一天我拍摄了一组枪毙七男一女的照片。这个女人与其情夫合谋杀害了她的丈夫,包括这两人在内的六人是普通“刑事犯”。另有两个 人是重要的“政治犯”——“反革命集团主犯”巫炳源、王永增。   巫炳源、王永增当时是哈尔滨电表仪器厂的技术员 ( 相当于现在的工程师 ) ,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 1968 年 1 月 1 日他们在街头散发张贴一张传单,这是一种用腊纸刻钢版油印的 16 开小报,报名为《向北方》,这被黑龙江省和哈尔滨市革命委员会解释为 ” 一心向着北方的苏修 ” 。当年的党报一律在报眼位置上印“毛主席语录”,他们俩油印的小报也照此办理,在这张《向北方》小报的报眼上印了“毛主席语录”,是一段文革中人人都能熟背下来的“最高指示”:“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光,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但是,他们在这段语录下边又加上了两句话:“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不允许任何人篡改和代替。”这被解释为是“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此事件被定为全省重大的“ 6811 反革命案件”,发动群众限期破案。很快便破获。当时就有人私下议论,千错万错就错在这两个人因有文化而太有思想了,太忧国忧民了,否则也想不出后边那两句话。 在黑龙江省和哈尔滨市革命委员会召开的数万人参加的宣判大会上,军管会负责人对他们当场宣布“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这两个人的罪名是“反革命集团主犯”。其实,这张小报从刻钢版到油印,再到街头散发张贴,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存在任何从犯,而这两个人就被定为“反革命集团”,都是“主犯”,全判死刑。在宣判大会上,当巫炳源听到“判决死刑,立即执行”时,他仰天长叹,大喊一声: ” 这个世道太黑暗了! ” 随之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在宣判大会后的游街示众,直到押解到刑场枪毙时,他至死都没有再睁开眼睛。他作为一个知识分子,采用闭眼赴死的方式作最后的抗争,以此表示不管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这个世道”都是黑暗的。 这 8 个人的脖子上挂着大牌子押到卡车上,经过市区长时间的游街示众以后,开赴哈尔滨西北郊外黄山火葬场相距不远的一片空地上,他们一字排开,双手被反捆,并被强迫跪下,然后由 8 名军人持枪站在十余米的距离,从脑后被开枪把他们打死。当行刑者退下之后,几个负责执法检验的人立即上前,扯着遭枪击而东倒西歪的尸体的双脚向后拉,摆成整齐的一排,再一一检查每个犯人是否一枪毙命…… 我知道,当时的报纸对这类新闻事件只发表文字消息,绝对不会发表刑场照片的。报社领导也没有派我去采访拍照,事后要是知道我又私自拍“没有用的照片”,一定会找我谈话,严肃批评我“浪费公家胶卷”。当时我是一名 27 岁的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出于新闻摄影职业的好奇心,凡有这类事件我都前去记录下来,也许这会成为社会历史碎片,以供后人研究。这一回是公安局军管会的摄影通讯干事到报社摄影组,说他们将有一次处决 8 名犯人的事情,问我们想不想前去采访?我所在的摄影组另外四位资深记者都说,这类照片不能见报,拍了也是没有用的。我心里很想去拍照,但嘴上不敢说,在送这位公安摄影通讯员出门时,悄悄对他说我想去,让他到时候把车停在报社对面的交警岗亭旁边接我一下。我又一次背着报社领导和摄影组同仁,自作主张地跟随公安局军管会的车队先去参加游街示众,最后到了刑场,从头到尾完整拍摄了几十张游街示众及行刑枪决的连续性画面,还忍着枪毙后脑浆崩裂的浓烈血腥气味,近距离拍了刚刚失去鲜活生命的尸体特写。由于当时我使用的 ” 莱卡 M3″ 相机上只有 35 毫米的一支广角镜头,必须靠得很近很近,因此能闻到剌鼻的血腥味和脑浆的气味。 当天,我从刑场回到报社没敢马上冲洗胶卷,生怕同事们看到这些底片,他们当中有的人每次看到我拍那些属于“给文化大革命抹黑”的“没有用的照片”,就会背地里向主管摄影组的总编室副主任“打小报告”:“李振盛又去拍没有用的照片,浪费公家的胶卷。”领导则会找我谈话作批评。这次我是在他们都下班回家了,晚间一个人钻进暗房里去冲胶卷,赶紧把湿漉漉的胶片放进烘干箱里用电风扇吹干,收起来藏到我用的资料柜在抽匣最后边特制的暗层里保存起来。 在后来的半年多时间里,我一直无法忘却这些人的脸。那时,我虽然已经结婚三个月了,但是我和妻子还没有分到房子,两人仍分开来住在与家属混居的简易筒子楼的单身宿舍里。这个宿舍里几十家人共用的一个厕所在走廊的尽头,半夜里,我需要起来小便时,总是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闭着眼睛往前走,试图作到不要碰到走廊两边各家摆在门口的鞋子和杂物,还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要想到那些被枪毙的人,更害怕想到那股让人恶心的血腥气味。其实,当提醒自已“不要想”的时候就是已经想到了。 原先,我很愿吃报社食堂的一种东北地方菜——“血豆腐”,自从这次刑场经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当看到食堂里的“血豆腐”,就感到想呕吐,因为这种血豆腐是红色,而且是胶状的,一看就会产生联想。 后来,每当我在暗室里昏暗的红灯下放大这些被打死的人的照片时,总是默默地对他们说: ” 如果你们变成鬼魂的话,请不要来找我。我只是想要帮助你们,我拍这些照片是在记录历史,我要让人们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 ” 直到 2000 年,美国联系图片社总裁罗伯特·普雷基在纽约与我合作编辑《红色新闻兵》画册和我的环球影展时,他希望我能亲自放大自己当年拍摄的这上千张照片。为此,当我在纽约的家里搭起暗室放大这些照片时,我的心里仍然在默默地这么说。 今天, 2007 年 4 月 5 日,又是一年清明节。我想起 39 年前的 1968 年的清明节,我曾拍摄记录了枪毙“反革命集团主犯”巫炳源、王永增等 8 个人的一组照片,现选出一部分发到博联社博客上,供博友网友借以反思那场可怕的文化大革命。                                    —— 2007 年 4 月 5 日清明节写于北京无为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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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1 市民时代:公民社会的前夜 / 萧瀚

  雲邊居士按:   本文是为“新市民.中国”( http://www.newcitizens.cn/ )网开网而写,今天发表在该网站。   市民时代:公民社会的前夜   萧瀚   “市民”这两字,用来对这个时代定位很准确——正在卸下臣民社会的冠冕,尚未换上公民社会的衣衫,处在两者之间,便是市民时代。   古希腊城邦除了那些实行僭主制、寡头制的城邦,雅典的古典民主制产生了雅典公民社会(雅典也有过短暂的僭主制、寡头制),那种制度下,自由人才有资格成为公民,古雅典公民没有现代法治国家公民们所享有的消极自由——他们每个人都必须对整个城邦的命运负责,并且因此而享受其公民权利,这在伯里克利的演讲中讲得十分清楚。古罗马的公民与雅典公民有很大不同,其政治权利既没有后者那么丰富,也没有后者承担义务上那么严格。   罗马帝国崩溃后,原先罗马的公民以及军事政权下的臣民逐渐转变成宗教政权下的教民,而欧洲中世纪的封建国家,也将臣民与教民混而为一,并且各封建小国视其本身受制于教权深浅而略有差异。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后,尤其是在近代欧洲启蒙运动之后,这种状况又发生新的变化,即教权被从世俗权力中逐渐清除,臣民与教民混合的身份逐渐被一种新的身份,即市民所取代,这种新身份,既反对教权限制甚至剥夺人的自由,也反对皇权对自由的限制,直到近代法国大革命之后,这种替代随着哲学思想、政治理论及其实践的日趋成熟,而逐渐稳定为至今尚存的法治政权下的公民身份。   上述身份沿革,显然是西方欧美罗马以来的路径,自古及今,世界上许多地方都依次经历过三种政权:军事政权、宗教政权、法治政权,但也有不少地方经历此三者之外的独立形态,中国就是另一番景象。   总体而言,中国自西周以来就只形成一种社会结构,即军事征服所带来的军政皇权。这种军政皇权形成如韦伯所谓的“家产官僚制”,即以军队等暴力机器为后盾,掺入文官官僚科层制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读书人、知识人被全面收买而进入政府。于是,这种政治所形成的统治结果,便是黑格尔所谓的“皇帝之下奴役的平等”,社会人的基本身份一直是臣民性质,历3000年未有变化。近800年来,这种臣民社会因异族入侵、接盘建政、潜心模仿,其结构上所具有的看似并非刚性,其实却十分柔韧的顽固性尤令人吃惊。   近现代以来,西方政治理念、法权意识开始逐渐进入中国大众意识,臣民状态开始发生变化,尤其是文官科层制的母体科举制的废除,使得文官政治逐渐走上脱离军政皇权之路,但这条道路注定漫长、反复,荆棘满布。   1980年代以来,中国步履蹒跚地走上公民社会之路,臣民意识虽然还极为普遍与顽固,但也开始松动,军政皇权的外观虽已逝去,但骨子里的很多旧习与传统,依然活在具体的生活之中,无其名却有其实的军政权逐渐向公民社会垫底的法治政权转型。为此,脱胎于欧洲城市平民平权要求而产生的市民概念,也就成为当代中国许多城市(也常常包括农村)平民合乎实际的身份——我们既不是动辄下跪谢主隆恩的臣民,也尚未成为各项基本权利能得到有效保护的公民,是还在争取成为公民、私权保障多一些、政治权利基本阙如的市民。   希腊诗人卡瓦菲斯在《伊萨卡岛》中深情写道:“当你启程前往伊萨卡,但愿你的道路漫长,充满奇迹,充满发现。”   我想,走向公民社会的市民时代也必是如此。   2010年9月9日於追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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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4 历史中的膝盖(完整版) / 萧瀚

  华沙尤太死难者纪念碑前的勃兰特   雲邊居士按:   本文发表于本期《财经国家周刊》,是专供我在该杂志的一个散文专栏而写,因篇幅原因,发表时删去300字,这里发的是完整版。   另,因中国传统中常以文字加“犬”边以示对他族的蔑视,故本人不再使用通用的“犹太”而改为“尤太”,特此说明。                                                               2010年7月19日於追遠堂   历史中的膝盖(完整版)   萧瀚   西元前481年,斯巴达人司佩尔提亚斯和布里斯为了给11年前被其斯巴达同胞抛下山谷自寻“水和土”的波斯使节偿命,面见波斯王薛西斯,当卫兵要求他们匍匐下跪时,他们拒绝了。   东汉建武五年(西元29年),光武帝“召见”太原隐士周党时,周党伏身不谒拜(那时都是跪坐交谈)、不通报姓名,并声称无意仕途,唯愿守志。   1793年,英使马戛尔尼拒行三跪九叩之礼,除非与他官阶相当的清朝官员赴英国向英王行此同礼,乾隆皇帝虽在热河避暑山庄态度和蔼地“召见”他,但通商等使命因此未能如愿。半个世纪后,已成显要的当年随行副使斯当东,在英国议会发表演讲,促成鸦片战争。   东西方对于膝盖功能的看法向来迥异。   司佩尔提亚斯和布里斯拒绝向薛西斯匍匐跪拜时,声称哪怕自己被头朝下栽倒也绝不下跪,他们没有向凡人下跪的习俗。而周党拒不谒拜刘秀时,博士范升大怒,上奏谴责周党骄横无理,应当处死。刘秀倒没计较,赐布帛四十匹送其返乡。   朱元璋撰文《严光论》说:“…大礼茫然无所知…朕观当时之罪人,罪人大者莫过严光、周党之徒。”在他眼里,读书人不为朝廷所用,便是敌人,他当政期间,读书人遇征召而不仕则死刑伺候。   统治者如此想法倒也罢了,就连大思想家王夫之也在其《读通鉴论》(卷六)中痛斥周党“忿驚之氣,施于君臣禮法之下。”且认为:“故君子者,以仕爲道者也,非夷狄盜賊,未有以匹夫而抗天子者也。”   一个时代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竟然也如此“脑在水中央”,把仕途视为读书人的唯一之道,在天子面前膝盖除了下跪别无功能。船山先生的见识与其600年前的司马温公相比,可谓天壤云泥——“臣光曰”:光武帝善待周党是为了激发廉耻之心、净化风俗,不该像范升那样诋毁、指责。   其实,从三皇五帝到辫子军入京,从“文革”忠字舞到市政府衙门千人跪,中国文化中的膝盖,其主要功能一直是下跪。即使物理上的膝盖不再弯曲,精神上的膝盖也未必伸直。若说“天地君亲师”中,对天地之跪可算信仰之跪,对亲之跪可算对血脉亲情之敬愛,对师之跪可算对知识之敬畏,那么对君之跪,尤其是对官之跪,只能算是对特权、等级、权力之顺服与摇尾了。   其实,即使是对亲之跪、对师之跪,在中国文化语境中也都带有强烈的等级色彩,好在西学东渐以来,至少在成人之间,跪亲师的原有等级含义逐渐淡化以致消亡。   半个世纪前,一身傲骨的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刘节,直斥“大跃进”:“什么大跃进人人意气风发,人人‘一起发疯’倒是真。”然而,每逢春节他却要到陈寅恪先生府上行三跪九叩大礼,“文革”中,他甚至欣然求批斗以代年逾古稀的陈先生,并视为荣耀。其所斥者权力的荒诞颟顸,所跪者陈先生代表的大人格与大学问。   张思之大律师一生多舛,其傲然卓立的风骨已是法学界人所皆知,江平先生盛赞他“一身胆气,不畏权势,只向真理低头”。数年前,张先生奔母丧,谈及此事,他说:“在母亲坟前,很自然的,我腿一软就跪下了。”他所鏖战者法之正义,所跪者亲情至愛及生之怅惘、死之敬畏。   可见,现当代部分国人私人宅第跪拜于亲、师之前,荒郊墓地跪拜于先祖灵前,可归于纯粹的血脉亲情及敬畏真理之严肃。刘节们的傲骨与下跪具有统一的精神内涵:自由与敬畏。   然而广宇洋洋、万目睽睽之下,石狮钢门官衙前下跪求恩,绝非自由与敬畏,而是自甘奴役,人格自贱。权力本应是人民的仆从,而主人竟然向仆从下跪,全因仆从成“僭主”欺凌蹂躏故主,这跪的源头还在中国古代家产官僚制下的官本位传统,其眼前之因则是当代缺乏分立制衡导致的权力侵犯人权后无法救济。   希伯来、希腊文明传统下西方文化中的膝盖,一直警惕世俗的恐吓与侵蚀,只谨慎但虔诚地跪拜于其神圣的上帝或三位一体的耶稣面前,通常只跪彼岸不跪此岸。如司佩尔提亚斯和布里斯所言,他们没有给凡人跪拜的习惯。希腊人、罗马人跪拜的是超越尘俗之上以宙斯(朱庇特)为首的奥林匹斯山上诸神,不跪国王,不跪执政官。基督徒跪拜者尚有耶稣圣像,而尤太人、穆斯林则只跪不可有形象的上帝。这些传统都导致了他们信仰眷顾的人格自守、人格平等的自由精神。   在奔赴薛西斯营帐的途中,一位亚细亚沿海居民的统帅叙达尔涅斯劝司佩尔提亚斯和布里斯鼓动斯巴达向波斯投降,他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如果你尝过自由的味道,那你就会劝我们不单是用枪,还要用斧头来为自由而战。”   司佩尔提亚斯、周党、马戛尔尼们用自己的膝盖诠释自由、尊严和平等,刘节、张思之们则以膝盖诠释它们原本一体、无分轩轾的另一面:深情与敬畏。膝盖的物理功能,历史赋予以其精神的意蕴。   2010年7月2日於追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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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6 枕席燕语之八:小精灵 / 萧瀚

  枕席燕语之八:   小精灵   萧瀚   因为懒,这枕席燕语已经断档很久,老男人和小美女其实还一直在夜幕下无拘无束地聊,还是什么都聊,这回有件有趣的怪事,所以聊得不一般。   老男人:工作完,拉上窗帘,躺床上聊天,真是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光,如果人不用睡觉该多好,聊个天儿起来继续工作、生活。   小美女:那有什么好的,睡觉多享受,跟你聊天很享受,睡觉也很享受。   老男人:这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人惊奇,我们只是被每天的生活重复得忘了惊奇,睡觉就很奇怪,为什么要睡觉呢?科学说是为了恢复精力,这都是人类的解释,上帝造人的时候完全可以加一个不睡觉就恢复精力的程序,或者人的一生有个精力总量,不存在恢复不恢复的问题,用完死球,反正我觉得很神奇。   小美女:那是,神奇的事儿多了,什么都是神奇的。   老男人:今天的事儿不也挺怪的吗?   小美女:你说门卡的事吗?   老男人:肯定是小精灵干的。平时我都放包里,不会放到其他地方,春秋天会放在衣服兜里,夏天只能放包里,在家又不会拿出来,出门的时候才检查一下在不在包里。你说一个东西十秒钟前还在眼前,十秒钟后就不见了,怎么都找不着,会是谁干的?只能是小精灵干的。   小美女:弗洛伊德解释过这种现象,认为是人的选择性失忆,是潜意识里拒绝它导致的选择性失忆,回头又会见到的。   老男人:是啊,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或者在你找过的地方出现,其实它一直就在那儿。这是他的解释,不过今天这事儿我不相信他老人家的说法,他的说法能解释一部分类似现象,但今天这种情况他很难解释,十秒钟差不多就是一转眼时间啊,反正不能说服我。   小美女:很多事都是无法解释的,不解释好了。   老男人:咱家一定至少有一个小精灵,我们老家管小精灵叫“路通”,好多地方都这么称呼的。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得见,大人看不见,大人都是宝玉说的“俗物”,一双俗眼如何见精灵。   小美女:哈,驼背小人,驼背小人。他在哪里,你就会一无所获,他注视你,你就会心不在焉,不是打翻了杯子,就是莫名其妙地洒了酱油。   老男人:是啊,就是本雅明的驼背小人。好像全世界都有关于小精灵的种种说法。小时候听邻居说起小精灵,就觉得好玩,据说他们穿小花衣,戴小红帽,顶上有个小绒球,他们行动迅速得跟光跟电一样,所以一般看不见,但他们会跟小孩玩儿。我们老家的人说,这些小精灵常常会让家里的米桶莫名其妙地丢米,反正家里有些东西莫名其妙地没了,肯定是小精灵干的,他们会把你家的米弄到别人家去,也会把别人家的米偷到你家来,完全看他高兴。   小美女:小精灵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男人:估计男孩女孩都有。   小美女:咱家的小精灵一定是女的。   老男人:应该一男一女。   小美女:他们会作愛吗?   老男人:不知道,那么小怎么做,是《哈利波特》还是《魔戒》里说的只有八英寸高。他们就是一帮调皮捣蛋的家伙,咱们日常生活里那些粗心大意的事,很多都是他们捣乱的结果。   小美女:小也可以做的。   老男人:两个就够折腾人的了,难道你还想让他们生一堆小小精灵吗?   小美女:那多好玩啊,男女小精灵带着一家子就住在咱家,那多好玩啊。   老男人:也是,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今天这门卡一定是女小精灵干的,我猜他们各有分工,男小精灵专门让你打翻杯子、不拧醋瓶盖子,还有动辄在这碰一下,那儿磕一下,把你弄得像是挨了家暴,好了,以后我都不批评你了,所有莫名其妙的添乱都是男小精灵干的。   小美女:嗯,那女小精灵也常常让你发脾气,他们一定躲在一边偷笑,在那儿招呼其他的小精灵,说,快来看啊,这两蠢货又中我的计,掐起来了,掐起来了,好玩。   老男人:我觉得也是,以后一定不能让他们再看笑话,他们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专门跟人捣乱取乐。你哭鼻子也是他们惹的。   小美女:嗯,就是嘛,可是他们不惹我也会哭鼻子的。   老男人:我估计他们是嫌咱们不理睬他们,没给他们买吃的,小精灵吃什么的,商场有没有精灵食品?   小美女:没听说哦,《魔戒》里的精灵可不是咱们说的小精灵。   老男人:嗯,下回让谦慈、扣扣来把小精灵找出来,问问他们愛吃些啥。   小美女:他们都是一伙的,不会带咱们玩儿的。   老男人:也是,想想这个屋子里生活着两个咱们看不见的可愛小家伙,不觉得很神奇,很幸福吗。   小美女:是啊,反正以后坏事都是他们干的,你就不会对我大吼大叫了,你只能对着小精灵大吼大叫。   老男人:那怎么舍得呢,对他们大吼大叫,会很羞愧的。   小美女:那对我大吼大叫就不羞愧啊。   老男人:你是大一点的小精灵,还看得见,没有神秘感。   小美女:所以就不用心疼了?   老男人:嗯,小精灵才好玩儿,你好玩儿,但看得见,就打了折扣。   小美女:不行,不行,我也要小精灵的待遇。   老男人:那好吧,你先躲起来,我找不着,就按精灵待遇待你。   小美女:不好玩,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老男人:困了,小精灵别来捣乱啊。你给他们起两名字吧,以后好叫一点,省得对小精灵不尊重,小精灵之间要是谈论咱们的时候只称呼“人”,我会很不爽的,没做小精灵,做了人,本来就挺悲惨的,结果做了人还连名字都没有。不知道他们会称呼咱们什么名字。。。   小美女:起不出来,明天再说吧,我不擅长起名字。   老男人:好吧,睡了,晚安,两个小精灵,还有大一点的看得见的小精灵。   2010年8月4日於追遠堂  小精灵(真伪莫辨)图片来源 http://sinaurl.cn/qwo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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