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动车事故

中国选举与治理 | 动车追尾问责玄机

  2011年8月31日,阵雨。距离温州市区40分钟车程的温州南站人潮涌动:准备过安检的乘客队伍已排至大厅外,雨水打在等车者的行李包上。车站的广播不时播报晚点信息。此时,距离“7·23”动车追尾事故已一月有余,秩序恢复如常,只有角落里竖立的事故列车行李认领纸牌,提示此事尚未收尾。   8月26日晚,杭州电务段温州电务车间的一封公开信,使对事故原因的追问再次浮出水面。   继国家安监总局局长、事故调查组组长骆琳在公开场合将事故定义为“可以避免的人为责任事故”后,8月25日晚,国家安监总局总工程师黄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将责任引向温州南站电务值班人员。黄毅表示,信号系统当时有问题,没有显示,但“温州南站电务值班人员未按有关规定及时汇报,未进行故障处理,没能有效防止事故的发生”。   据此,在信号设备软件生产厂家中国铁路通信信号集团公司(下称通号集团)为软件设计缺陷担责之后,电务部门或可成为第二个责任部门。   但是,杭州电务段温州车间内部人士并不同意这一定性。随后,一封署名为杭州电务段温州电务车间全体职工的公开信,反驳了黄毅对温州南站电务值班人员的指控,强调当晚电务进行了“正常的处理故障”。   8月31日,上海铁路局分管电务的副局长来到温州车站,在进行安全检查工作之余,安抚职工情绪。   铁路运输系统是一个复杂的人机联动系统,由列车控制系统和人工操作结合。在以机器为主导的列车控制系统(包括路轨信号、车载控制系统等)全部或部分出现问题后,该功能便会立即由人工调度取代,故而人工调度成为铁路运行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无论是人机交互环节出现纰漏,或是人与人口令传达、任务交接中出现错误,均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出现故障。这考验的是整个铁路运行管理制度的周密和管理方式的科学,追责也随之进入一个以职务权力和责任划分的系统。   值班员的疏忽   8月31日午后,距离温州南站10分钟车程的杭州电务段温州综合维修车间,一派静谧。   该车间电务人员有60人左右,负责永嘉和温州南等八个车站列控系统车载设备的检修和管理,在整个上海铁路局管辖范围内,它的规模并不算大。   如稍加留意,车间里到处可见“7·23”事故的痕迹。工人宿舍楼上贴有“反思7·23事故、安全第一”的标语,海报栏贴有“深入开展安全大检查”的材料。这些痕迹反复显示,一个多月前的那个不平静的夜晚。   2011年7月23日傍晚,温州车间电务值班人员像往常一样值班。车间电务总值班人员有两位,每个车站各派驻一名电务值班人员。他们并未想到,这一天的晚上8点半左右,在他们负责的区间内将发生一场“不可能发生的列车追尾事故”。   从19时34分起,因红光带故障,上海铁路局调度所甬温台调度员通知温州南站前后两次进入非常站控模式,即脱离车站调度集中系统(Centralized Traffic Control,下称 CTC)控制转为车站传统人工控制的模式。   在时针划向19时44分时,上海站路局调度所接到温州南站报告:车站联锁显示下行距离温州南站第三个信号灯位置处(三接近)出现红光带,CTC界面却无显示。CTC包括调度中心子系统、车站子系统和网络子系统三部分。前两个系统各自独立,但两者又都通过网络子系统来获取轨道电路系统发出的同样信息。   温州南站再次进入非常站控模式。在上海铁路局调度所内,CTC界面显示区间故障及列车运行情况;在温州南站车站值班室,起同样作用的是车站联锁系统。车站值班室其实也有CTC界面,但界面较小,只能显示车站三接近的区间情况,因此被称为调监屏。   在温州南站的车站值班室内,车站联锁系统和CTC界面两个系统显示的状态并不一致——前者显示异常红光带。   这意味着,此时已经有两个故障产生——轨道电路故障(异常红光带)和列控系统故障(联锁系统和CTC界面显示不一致)。   按照《上海铁路局行车规章文件汇编》(下称《行规》)规定,当计算机联锁显示器显示红光带时,车站值班员派助理值班员到现场确认红光带区间是否有障碍物或未出清列车,如没有,则确认此红光带为异常红光带,车站值班员应立即向列车调度员报告,并在《行车设备检查登记簿》(运统-46)内登记,同时迅速通知工务、电务前来查明原因,排除故障。   一位铁道系统电务工作人员解释:“通知两者的时间几乎是同时的,电务和工务肯定第一时间赶往现场,但因为故障的难度有所不同,修理的时间不一样。”   在5月份温州车间一张《信号行车设备故障分析簿》上,故障发生时间为12时08分,车站值班员第一时间通知了电务值班人员,两分钟后电务值班人员即到达现场。   据7月23日当天运统-46登销记情况显示,温州南站于19时39分登记永嘉-温州南下行线三接近轨道电路出现红光带,并通知工务、电务,工务于20时30分销记,电务未销记。   19时52分左右,从杭州发车的D3115次开进永嘉站。几分钟后从北京发车的D301次到达,分别在这里停留了20多分钟和半个小时左右。   根据当天运统-46登记传递的信息是,负责在调度人员和电务之间进行协调的车站值班员只向电务通知了轨道电路(异常红光带)故障,却并未通知列控系统故障。   此情况也在温州电务车间员工公开信中得到证实。公开信中说道:“事实上当天车站值班员已经发现了CTC设备故障,并向行车调度作了汇报,只是未在运统-46上登记并通知电务值班人员。”   相关车站值班员已被控制,至今还在接受调查,其为何未把CTC故障通知电务尚不得而知。此处失误,直接导致了上海铁路局调度所并未意识到故障仍然存在——调度所认为,故障已经清除,事实上危险正悄然接近。   软件设计缺陷   时至20时26分,上海铁路局调度联系温州南站,车站值班人员向其反映D3115次已三接近,但设备显示区间红光带已消失,甚至连D3115次所在的区间红光带也一并消失,这意味着很可能是丢车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情况。但是,此时车站值班员依旧没有通知电务。   按照常理,车站值班员应意识到发生了危险的情况,因为D3115次列车在屏幕上消失,而且没有进站。   实际上,20时27分左右,D3115次行至红光带区间前并停车——这意味着故障尚未排除或产生了新的故障。按规定,司机请示车站值班员确定前方区间未有列车,将车载列车超速防护系统(Automatic Train Protection,简称ATP)进行隔离,以目视模式行车,即以每小时不超过20公里的速度缓慢前行。   停约三分钟后,D3115次重新启动。   20时24分,D301次也从永嘉站发车,并以时速200公里左右的高速前进。按常理,即便前车D3115次在故障区间内,按照故障导向安全原理,D301次也会在进入红光带前减速,或停车。   但20时31分左右,D301次却以120公里左右的时速撞上了D3115次列车。   《财经》记者了解到,撞车前约四分钟,D3115次遇到故障停车,接受的还是正确的信息,但随后,瞬间的雷击,破坏了列控中心产品LKD2-T1的信息采集板。   7月末国务院事故调查组模拟事故现场,在模拟雷击状态下发现了这一隐情。雷击导致通号集团生产的型号为LKD2-T1的列控中心产品的信息采集板故障,不仅没有按照故障导向安全原则致使D301次减速或停车,却向其发送了错误的“绿色通行证”说。   一位铁路系统电务人员比喻说:“故障后的采集板传输的信息已不是实时更新,雷击像一个闷棍,把列控系统打傻了,就像本来它眼前站着一个人,打昏了后看不见这个人了。”   软件设计缺陷因此难逃其咎,业内专家认为:“这说明安全冗余不够,铁路一般来说都使用两套系统备份,这种采集板打坏了就导致其他的逻辑电路都不正常,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软件设备提供商为通号集团北京全路通信信号研究设计院有限公司(下称全路通号),CTC系统为自主研发,为赶工期,设备并未经过相应试验,“出厂的前两批产品都未有‘上线证’。”一位业内人士介绍,“对于信号这种对高铁运行安全至关重要的产品,审核程序应极其严格。”   2009年开始运行的甬温线,硬件的安装故障亦是频频发生。上述业内人士介绍,甬温线当时被铁道部作为试验线,全线高柱信号机未安装卡盘,矮型信号机安装高度超标等情况时有发生。曾有一天,信号机显示不良克服情况就有23起。相关电务段曾多次向全路通号下达整改通知。   轨道电路引接线、跳线未固定情况也时有发生,在此故障备注一栏中,电务写道,“已联系通号公司多次但都未来处理”。   混乱的管理   据一位接近调查组的知情人士表示,当晚亦存在车站值班人员、调度人员和电务沟通失误的情况。据其所述,因区间道路故障,两车在永嘉站停留20余分钟,是因前方区间进行轨道故障维修。   但电务维修完毕后,只是口头通知车站值班员,“可以了”。车站值班员并未按照行规规定,在《信号行车设备故障分析簿》上销记,就通知调度已维修完毕,助理调度员因此于20时15分和20时24分左右分别发行两辆列车。   “在实际维修操作中,故障申报和维修中,登销记手续很多情况都是后补的,只口头通知,这种情况非常常见。”上述人士说。   7月23日当晚,按时刻表显示,D3115次动车发车时间应晚于D301次动车,但因两者都晚点,D3115次晚点近半小时,D301次晚点45分钟,按调度指令,晚点更多的D301次“待避”于时刻表上不该停的永嘉站,便于D3115次先发车。   “在调度实际操作中组织列车恢复正点或少增晚点的前提下,不排除当天调度让晚点较多的D301次司机在区间尽可能赶点的可能。”上述人士说。   在D3115次列车遭遇红光带停车转目视行车模式后,按照《CTC-2级列控系统故障处置工作程序》的相关规定:列控中心、LEU故障时,在CTC/TDCS车务终端报警,车站值班员应立即通知信号维修人员。若确认设备不能很快恢复时,应立即报告列车调度员,由列车调度员下达“列控地面设备故障”调度命令,在进站信号机前从CTCS-2级转向CTCS-0级,待列车运行进入下一设备正常的车站后,再按调度命令转回CTCS-2运行。   其中,CTCS-2是分散自律模式,即自动控车,转向CTCS-0是隔离列车自动防护系统。   一旦CTCS-2故障,车站要进入非常站控模式,列车运行到这个区间就要转为列车运行监控纪录装置(LKJ),即为人工控制模式,然后等过了故障区段再转回CTCS-2。这种转换会在车辆运行速度上进行限制。   据此,“7·23”事故中,首先,CTC虽未设有丢车报警功能,但异常红光带故障是有显示的。而从调度方面看,转入非常站控模式后,车站值班员并未加强车机联控,没有提醒后车注意。   铁路系统对行车组织有其《铁路技术管理规程》,每个路局也有详细的行车组织办法。《铁路技术管理规程》的地位与宪法差不多,其下又有多种地方文件等行业规范。具体到每个铁路局有详细的行车组织办法。但是,行规总是落后于铁路实践生产。   两趟列车停在永嘉站近30分钟,不是营业性停留而是非正常扣停,不放入故障区间,可见此时调度的决定是专业的。但随后,在下一个故障未解除后,将这两辆车放入同一区间则是危险的,必须基于强大、可靠的信号、控制等系统。   甬温线的行车组织办法按照2007年《行规》。《行规》里关于CTC系统故障应急处理的规定,并没有强行规定采用区间闭塞行车——即一个故障区间,只能有一列列车通过,到站后再放行下一列列车。   “7·23”事故发生后,根据铁道部电务调度第1141号调度命令,上海铁路局行车组织方法有所修改:其辖内的甬台温、温福线、沪杭桥列控中心等需进行改造和更换。改造和更换区间时,发现列控中心设备异常时,同一站间区间只能放行一辆列车,禁止列车追踪运行,按站间区间掌握行车。   车站接到电务人员关于列控中心设备异常通知后,应立即报告列车调度员,列车调度员应立即通知故障区间内的所有列车司机停车,禁止再向故障区间发出列车,根据电务部门登记内容办理行车。   据以国家安监总局局长骆琳为组长的国务院事故调查组介绍,导致“7·23”动车追尾事故的技术原因已查明,下一步将是追究相关部门的责任问题。   但责任认定需要落实到相关责任人和部门,若以技术设备、调度管理为界,前者事关铁道部原部长刘志军及关联利益企业,而后者责归铁道部现任高层及相关路局领导,最终如何取舍衡量,不能排除定责过程有微妙的政治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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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阳 | 9·11见证中国人的进步

9·11见证中国人的进步                     中国四川地震的庆功会已经开了,玉树地震的庆功会也开了,温州动车事故的庆功会估计也快开了。           而美国,9·11袭击至今已经10年了,却仍然没有召开庆功会。美国政府怎么这么笨呢?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宣传“多难兴邦”呢?怎么就不知道丧事喜办呢?           今天,还看到这样一条信息: 邓月薇,“911”第一个向地面报警的空姐,25分钟后遇难。又过半年,她的两根骨头在离双子塔两个街区的地方找到并送还家人。“9·11”后,美国警察对每一块遗体进行清洗、消毒、分类和编号,有时是一条腿,有时是一只手,有时就是一块骨头,经DNA甄别。邓的骨头就是这样如大海捞针般发现的。             美国人居然这样认真地对待遗骨。他们怎么就不向中国铁道部学习,赶紧把现场掩埋起来呢?           美国人这样对待包括中国人在内的每一个人,那么,中国人是怎么对待9·11的呢?               10年前,9·11悲剧发生的时候,全世界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但同时,个别中国人那缺乏人性的话语,也令他们的同胞感到羞愧,令世人寒心。     就像在其他方面的分歧总是被夸张到接近敌我矛盾一样,当时,中国国内对9·11的两种态度,也演变为敌我般的相互咒骂。 网络降低了话语门槛,同时让人们越来越偏激 。       当时我称那些为9·11叫好的人是“没有人性的败类”,其实,现在想来,他们只不过是被洗脑的愚民,虽然可恨,但也值得同情       如今,我们很高兴地发现,中国人对待9·11的态度,越来越接近于 普世价值, 反映出中国的进步。     1,很高兴我以前的9·11文章现在失去了价值       我曾经写了一篇博文,斥责那些对9·11的态度:         有些人居然在为恐怖分子叫好。让我感觉悲哀。       这种悲哀远远超过对9·11的纪念。因为9·11毕竟与我没有切身的联系。我只是一介草民,还用不着什么事情都去先天下之忧一番。可是,那些为9·11叫好的人,有一些人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有些甚至可能与我的距离更近。与这样的人在同一个城市谋生,令我感到耻辱。         对于中国人在国外数不清楚的丢人行径,我已经习惯。我为他们开脱:中国人穷怕了,他们种种无耻的行为,都是生存本能的驱使所至。         对于网络调查“来生你还愿不愿意做中国人”的调查结果显示,有一半以上的人坚决声明“永远不想再做中国人”,我也表示理解,因为有人认为这个国家的历史、现在、未来都不值得国民自豪和期待。         人可以没有脸面,没有尊严,因为生存才是第一件大事。         人可以不爱自己的祖国、种族,更可以不去爱他国人,因为这是天赋人权。         可是,人毕竟已经从动物进化到现在几十万年了,人毕竟不是畜生,人必须有起码的良知。         如果恐怖分子撞的仅仅是白宫、五角大楼,或者是白金汉宫、爱丽舍官、青瓦台这一类的国家机器,我还可以表示一点点微弱的理解,对于谋生在国家机器里而受到恐怖袭击的人,我们只能表示同情。可是,恐怖分子最大的成果是撞了世贸。世贸是什么?是在世界经济中心曼哈顿的两座大房子,来自世界各地的几万人在里面紧张地工作。         撞白宫,是向美国发泄、报复、示威;撞白金汉宫,是向英国发泄、报复、示威;撞中南海,是向中国发泄、报复、示威……撞世贸呢?分明是向全人类挑衅。         9·11,根本不是某些无耻政客所说“两种文明”的冲突,分明是“文明与野蛮”的冲突 。除非你愣把“野蛮”叫做“野蛮的文明”。       好了,我们不说人类文明,也不说什么国际政治,只说生命。         恐怖分子撞世贸的结果,是3000多无辜生命被毁灭,居然有人叫好???         如果你的亲人就在世贸里面上班,你还会叫好吗???         如果时空倒转,让那些今天叫好的人在几年前的9·11时,坐在世贸上班,他还会叫好吗???                       如果有日本兵在后面拿刺刀盯着我,让我在工厂里造炮弹,然后他们拿我造的炮弹去屠杀我的同胞,我可能会去做,因为我贪生怕死。       如果有一个残暴的政权逼迫我哈着腰挤出灿烂的笑脸摇着小旗欢呼万岁,我肯定会去做,因为我想生存下去。         如果恐怖分子绑着炸药包逼迫我赞扬恐怖行为,我肯定会照办,因为我胆小、懦弱、卑微。         可是,如果没有人逼迫我,我绝对不会去做上述这些可耻之事,因为我再胆小、懦弱、卑微、贪生怕死,我还是个人,知道人的底线。         对于恐怖分子,有什么理由使得那些并没有被强迫的人叫好?我认为我这句话可能写错了,因为那些所谓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被称为人,只能称他们为畜生。可是,称他们为“畜生”又是对动物的侮辱;称他们为恐怖分子?他们没有恐怖的勇气;称他们为恐怖分子的帮凶都抬举他们了,因为他们只敢动动嘴皮子,让他们去呵斥一个与老年人抢公车座位的流氓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们,最多是恐怖分子尸体上肮脏的蛆虫。         我的修养还没有高到能够容忍蛆虫的程度,所以我很没有风度地说一句非常不含蓄的话——蛆虫们,去死吧。   2,刘亚洲:美国人真正的可怕在哪里?       当灾难袭来时,最先倒下的是躯体,但站起来的是灵魂。有的民族逢灾难,躯体未倒,灵魂已缴械。       “ 9 · 11 ”事件中发生了三件事,都可以让我们从中看到美国人的力量。         第一件,世贸大楼顶部被飞机撞击之后,烈焰奔腾,形势千钧一发。楼上的人们通过 EXIT 向下逃生的时候,并不特别慌乱(他们也害怕,但不慌乱)。 人往下走,消防队员往上冲。互相让道,并不冲突。 有妇女、小孩、盲人到时,人们都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先走。 甚至还给一条宠物小狗让道。       一个民族的精神不强悍到一定的程度,断然做不出这种举动 。面对死亡,冷静如斯,恐怕不是圣人也接近圣人了吧。         第二件事,“ 9 · 11 ”的第二天,世界就知道这是阿拉伯恐怖分子所为。很多阿拉伯商店、餐馆被愤怒的美国人砸了。一些阿拉伯商人也受到袭击。       这个时刻,有相当一批美国人 自发地组织起来,到阿拉伯人的商店、饭馆为他们站岗 。到阿拉伯人居住区巡逻,阻止悲剧的进一步发生。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啊。         第三件事,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坠毁的那架 767 客机,本来是要撞向白宫的。后来机上乘客与恐怖分子搏斗,才使飞机坠毁。因为当时他们已经知道世贸大楼、五角大楼被撞的消息,他们决定,不能无所作为,要和恐怖分子进行殊死斗争。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做了一件事: 投票 ,以决定是不是要和恐怖分子作斗争。       在这么一个生死悠关的时刻,我都不把我的意志强加给别人 。后来全体同意,才去与劫机者搏斗。         什么叫民 / 主,这就是民 / 主。民 / 主的理念已经深入到他们的生命中、血液里、骨髓中。 这样的民族,他不兴盛谁兴盛?这样的民族, 他不统/治世界,谁能统/治世界?       我常作奇想:世界最尖端的武器、最新的科学技术、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掌握在这些人手中,还是挺合适的。总比掌握在日本人手中强吧,总比掌握在利比亚、伊拉克人手中强吧?就是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能做出些什么,也未可知。   3,看看无赖国家的反应       911灾难发生后,世界各国基本上都表示了谴责。同时,也有个别无赖国家在叫好。比如当时的伊拉克政府,当天就在国营的电视台发表官方声明,称事件是对“美国反人类罪行”的报应。       这个“报应”说,自然让人联想到莎朗斯通的“地震报应”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真诚的莎朗斯通在当时是被无赖们给肆意歪曲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发问: 当初那些声称“9·11报应”的无赖们,你们听到“地震报应”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萨达姆的专制政权被推翻,伊拉克人民迎来了民主和自由,暴君被绞杀,呵呵,这才是报应。   4,中日韩的反应       我一向认为中日韩3个国家的人,有非常相似的地方。但是,在9·11事件上,日韩的反应,表现出了一个现代化国家的民众素质。而当时,个别中国人的无赖语言,令我们伟大的中国蒙羞。       美国人给我们上了一课,就连日韩,也给我们上了一课。如果萨达姆的专制政权的行为也算上课的话,那我们至少上了3课,大家有什么收获?         好在中国终究在进步。这几年,每当人们在9·11纪念日上网浏览的时候,可以发现越来越明显的趋势——中国民众纷纷纪念9·11,谴责无赖国家的行为。这令人十分高兴,为同胞们人性的复苏感到高兴。       灾难已经过去。现在的人们对9·11的态度,折射着这个国家的进步。       “ 9 · 11 ”,可耻的袭击,人类的灾难。 人类必将消灭恐怖分子及其所依赖的专制政权,每一个国家都在世界民主潮流的裹挟下,走向自由和幸福。   附:2001年9月12日,世界各国几乎所有报纸均以911为头条, 当然,也有例外: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A ‘Malign Intellectual Subculture’ – George Monbiot Smears Chomsky, Herman, Peterson, Pilger And Media Le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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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车组灰色利益链

经济观察报 记者 刘伟勋 温淑萍 陈勇 上海一家铁路零部件企业负责人总结的经验是,如果不遵守“规矩”,就进入不了铁路的圈子。而一旦机车出现质量问题,主要责任又会被推向供应商。 近期,国内两大铁路主机厂之一的中国北车(601299.SH)正在对召回的CRH380BL型动车组进行全面整改,该型动车组在京沪高铁运营中曾多次出现故障。中国北车称,近70%的问题是分供方的零部件质量问题。 中国的铁路零部件供应商、主机厂和铁道部之间,不像发达国家那样是上下游的线性关系,而是扭曲成为一个近乎封闭的扁平三角。由于铁道部的特殊地位,“铁三角”分食着不对等的利益,也承担着不对称的风险。 根据一部分供应商的说法,在铁路设备制造尤其是动车组研制生产过程中,在看似规范透明的采购流程背后,“铁三角”之间还存在着一条用“规矩”串联起来的隐秘利益链。 供应商之责? 目前,中国北车正在对召回的54大列CRH380BL型动车组进行系统分析和全面整改,旗下控股子公司长春轨道客车股份有限公司尚未交付的17大列同型动车组被暂缓出厂。德国西门子、青岛威奥轨道(集团)有限公司等国内外供应商也被要求参与整改。 中国北车在一份声明中称,发生在京沪高铁CRH380BL列车上的影响行车的质量问题,大多为分供方所提供的传感器、电路板、通讯模块等小部件质量所引发的问题。该公司有关负责人随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该型动车组70%的问题是分供方零部件质量问题,30%的问题属于售后服务人员对故障处置不当。 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梦恕表示,动车出现故障与零部件质量有关,坏就坏在那些批条子搞关系的零部件供应商。 这些说法撇清了铁道部和主机厂的主要责任,三角关系中最为弱势的零部件供应商成为名义上的“替罪羊”。 多家国内供应商表示,动车组零部件供应商从资质认可到产品的选型,再到技术鉴定和进厂验收,所有环节都由铁路部门主导。无论是进口件还是国产件,只有经主机厂检测合格并被贴上专门的标志后,才可以应用到动车组上。动车组完成联调联试并经铁道部验收合格后,才会被允许出厂。现在主机厂将已出厂动车组的质量问题推到供应商的身上,是在“乱讲”。 据一位铁路供应商分析,主机厂之所以会出现质量把关不严的问题,与进厂验收的严格程度和检验办法有关。目前主机厂普遍采用抽检的办法,抽检的只是同一批次产品中的很小一部分,即便检查出一些小的问题,有时候也能应付过去。这些有问题的零部件组装到动车组上,当动车组跑到较高速度时,就有可能暴露出问题。 知情人士称,中国北车将CRH380BL型动车组的问题推到零部件质量上,背后的难言之隐是,生产零部件的供应商都通过了铁道部认证,在生产动车组的整个流程中,除了零部件入场检测环节由主机厂自行负责外,其余环节均由铁道部把关。似乎只有将焦点集中到铁道部没有直接参与的零部件质量检测上,才能既不得罪铁道部,又撇清自己的责任。 畸形的三角 主机厂和零部件供应商围绕着处在核心地位的铁道部,形成了一个扁平的“铁三角”,而原本这三者应是上下游之间的线性关系。 据了解,发达国家机车主机厂具有零部件供应商的认证权和自主选择权,它们通常是直接与厂家而非代理商合作。但在中国,这一线性关系被打破,一方面是铁道部跨过主机厂对上游零部件供应商直接控制,另一方面是供应商中存在着大量的代理商。 铁道部对供应商的控制主要体现在,铁路通信信号控制软件及控制设备、铁路牵引供电设备等供应商都必须获得铁道部颁发的《铁路运输安全设备生产企业认定证书》,重要零部件的生产企业,也需要获得铁道部的资质认定,其产品才能有机会被主机厂选用。 一位业内人士表示,在铁道部高度集权的体制下,动车组零部件供货商与铁道部的关系需要很紧密,而与动车组制造商中国南车、中国北车人士的关系“过得去就行了”。也就是说,一名高铁动车组零部件的竞标者,最主要的搞定对象是铁道部的主管领导。 有消息称,已被停职审查的铁道部运输局局长、副总工程师张曙光是高铁招标中最具实权的领导之一,其被调查,与可能存在的高铁招标腐败和亲属违规经营有关。 与零部件供应商类似,主机厂中国南车、中国北车也同样高度依赖铁道部。目前铁道部的采购金额,占到这两家央企营业收入的60%左右。 在铁道部一些人士的眼里,中国南车、中国北车就是给他们生产列车的企业,或者说,这两家企业就是为铁道部成立的制造企业。在企业生产运营的各个方面,它们要与铁道部保持高度一致,服从铁道部的通盘考虑,否则“产品质量难以保证”。 对中国南车和中国北车而言,它们承担着与自身权利不对等的责任,尤其是在对供应商的管理上。长客股份高层在一次内部讲话中坦承,采购管理职责履行不充分,对供应商的管理基本处于失控状态,缺少深层次的监督和指导。“7·23”甬温线事故后,主机厂的责任被进一步放大。中国南车下属企业一位高层透露,近期铁道部将对制造企业推出两个新要求:一是产品质量决定市场份额;二是发生问题要由责任主体单位负责处理,发生重大伤亡事故,责任方还要负责赔偿和处理善后等事宜。 铁道部与零部件供应商和主机厂之间的利益格局,让后两者的生存状况主要取决于铁道部的政策和资金状况。今年以来随着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落马”,铁路投资放缓,铁道部融资成本提高后资金趋于紧张,零部件供应商和主机厂的应收账款激增,部分供应商甚至陷入困境。 受铁道部迟滞支付货款的影响,今年上半年,中国南车的应收账款剧增138.17%至154.47亿元,达到该公司2008年8月上市以来的最高值。中国北车的应收账款也从去年底的108.3亿猛增到今年6月30日的174.3亿,增幅达到60.92%。 青岛威奥轨道(集团)有限公司一位人士表示,近期铁道部的订单开始减少,回款也在变慢。上海一家铁路零部件供应商则表示,上海铁路局向该公司支付货款的周期,已从以前的两个月大幅延长至24个月。 在畸形的三角关系背后,最为弱势的零部件供应商与铁道部和主机厂之间,还存在着一条隐秘的利益链。 上海一家零部件供应商表示,一部分没有关系的零部件企业只有走灰色通道,才能将产品销售给主机厂。这条通道的两个关键环节,一是获得铁道部的资质认证,二是通过招标与主机厂签订供货合同。 铁道部的资质认证被业内人士俗称为“盖个大章”,程序通常是铁道部和主机厂一起对供应商的产品进行选型,主机厂将认为合适的产品上报铁道部,后者初审通过后由经铁道部认可的专业检测、检验机构进行一次性产品质量检测、检验,检测合格后进行装车试验。上述上海供应商称,走完程序后,合格的供应商将被盖上铁道部的章,进入供应商目录,就意味着这家企业拿到了进入铁路的通行证。目前这个“章”的价码已经达到数百万元。 该供应商称,进行公关后,企业在进行认证时就会容易很多,认证所需的各种文件都能顺利拿到,否则会连文件到哪里拿都不知道。在他看来,这些文件是铁路部门设置的门槛,外面的人永远进不了这个门槛。 资质认证这一关,有可能让一些具备实力却不会走灰色通道的供应商被挡在铁路门外。 国内普通列车车轮的主要制造商马鞍山钢铁股份(600808.SH)近年一直寻求进入动车组轮对领域,但至今未能成行。该公司一位人士表示,从技术角度来讲,公司的动车组国产化车轮量产应该没有问题,但由于铁道部尚未启动认证,量产没有时间表。 上述人士称,马钢很早就向铁道部提交过产品认证申请,去年底今年初已将样品拿给了铁道部,供铁道部的下属企业进行测试和试用,反馈回来的情况是“不错”。 目前,国内动车组轮对的生产由智奇铁路设备有限公司垄断,该公司成立于2006年,实际控制人为山西女商人丁书苗。今年初,丁书苗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据称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案与丁书苗案有直接关联。刘志军于今年2月“落马”。 “无论是铁路的认证还是订单的分配,都是铁道部控制,不可能白白给你。即便你有实力做,但上面如果没人发话,你也做不了。”一位国内供应商称。 据了解,获得铁道部的资质认证只是第一步,要拿到订单,供应商在形式上还需要参加主机厂的投标。 一家供应商称,在招投标时,几乎每家公司都下了血本来攻克,各显神通,最后一般管用的还是条子和钱。有了领导批条,再加上有足够的财物,基本都没什么问题。 “你做,我做,不都一样?只要不出大问题,而且有些零部件在高铁中不是那么重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上述供应商人士说。 一位外资铁路企业人士表示,国内的供应商管理程序都是从西方学的,都有比较严密的体系。在这套严谨的体系下,无论是哪家供应商入选,表面上都符合流程,外界“什么也抓不着”。反之,“即便你在供应商目录里,它也可以永远不选你,但你也说不出来什么”。 据了解,在中标后与主机厂签订供货合同时,部分供应商很可能还要被扒一层皮,要为主机厂的部分人员留出差价空间。一位供应商举例说,比如某个中标的零部件原价是70元,但给主机厂的开票价格是200元,差价130元在扣税以后,就成为主机厂部分人员的好处。 这些灰色交易在让铁路系统一些人员牟取私利的同时,直接推高了动车组零部件的采购价格。有供应商举例称,同一款用在普通列车上的仪表中标动车组后,价格很可能高了10倍。各种费用大幅增加后,动车组的成本居高不下,投入运营后很难获利。 神秘代理商 据称,在动车组零部件的采购环节,还存在着一批代理商和“掮客”,他们依托独特的资源,帮助企业进入铁路市场,甚至自己开办企业为主机厂供货。 一家铁路配件企业的负责人表示,该企业的产品用于动车组的配套系统,这一系统大部分是进口件,已被据称是铁道部某官员的亲属所垄断。如果不是自己企业的管理人员曾在铁路系统工作多年,已经积累了一定资源,其产品也很难进入铁路行业。 在动车组零部件的代理商中,有为数众多的民营企业。这些企业的主要职能是代理外资供应商的中国市场开发,而产品生产和售后服务都是外方负责。 业内人士分析,代理商之所以在中国铁路系统大量存在,原因之一是很多外资企业为了降低风险,不愿接受赊账或被拖欠货款,代理商在其间发挥了缓冲作用;原因之二是对铁道部和主机厂而言,民营代理商较为灵活,操作空间也较大,在竞标订单时,它们比主机厂下属的零部件生产企业还要更有优势。 据了解,代理商主要依靠产品进销差价获利。对大部分代理商来说,只有进销差价超过30%,它们才有利润可言。 事实上,供应商、代理商与铁道部和主机厂之间的生意,只是铁路系统规模庞大而又错综复杂的交易中的一小部分。前述上海零配件供应商表示,主机厂与铁道部之间的交易,才是真正的“大头对大头”。“7·23”事故后,铁道部大力加强了对供应商的管理和零部件的质量控制。参与沪昆线物资供应的一家公司人士表示,近期铁道部突然对供应商严格起来,原本一些走过场的事,都要求按章来办。以前如果产品没有全部过关,打个招呼,塞点好处就过了,但现在谁也不敢这么做。铁道部除了要求全部产品都要检查达标外,还要求供应商再次提供完整资质证明,以备查验。 接近铁道部的人士表示,铁道部未来的采购链条将推倒重来,在部分产品的采购上将更为严格把控。如果相关设备提供商不具有核心竞争力,将可能被终止供应关系。 {lang: ‘zh-CN’} 相关日志 2011/07/28 — 西藏5100矿泉水业绩危局:铁路合同变异销量跌六成 (0) 2011/02/19 — 铁道部副总工程师张曙光在美国和瑞士有存款28亿美元 (0) 2011/09/14 — 姚监复:中国皇帝为什么重用贪官又反贪官? (0) 2011/09/13 — 《新世纪》周刊:巡视组的账单 (0) 2011/09/02 — 南方周末:河南宋庆龄基金会被曝大量资金用于放贷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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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MyMedia | 《亚洲周刊》:利比亚模式人权vs主权刺激中国

利比亚反抗军在与卡扎菲领导的政府军鏖战近半年后,挺进卡扎菲官邸,首都易帜。反抗军获北约、美国等支持,推翻独裁统治四十二年的卡扎菲,首次展现国际社会「人权高于主权」的变天模式,也刺激中国。「政治反对派发起内战+西方军事干预」的「利比亚模式」在中国引发热议,网民藉此比较中国与利比亚的情况。中国政府则采取灵活务实的外交策略,承认利比亚反抗军。 经过六个月鏖战,反抗军和北约武装攻占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独裁者卡扎菲四十二年的铁腕统治宣告终结。 直到阿齐齐亚兵营被攻陷,人们却发现卡扎菲不知所终。一度传出已被反抗军扣留的卡扎菲次子赛义夫,却突然于八月二十三日凌晨在阿齐齐亚军营亮相,并带一群外国记者「巡街」,更如明星般与支持者握手。利比亚的情况,仍然扑朔迷离。卡扎菲发表的最后广播讲话是:「为了抗击侵略,实行战略性转移」,将「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胜利为止」。这似乎为人们短暂的欢呼笼罩上一层阴影。 熟悉他的人对这样的语气并不陌生。从卡扎菲二十七岁发动政变夺取利比亚王权开始,他从未停止过革命与战斗打击反对者。他不是总统,不是主席,他没有头衔,他让人们称呼自己「革命领袖和导师」。这个被称为「沙漠雄狮」的政治强人并没有在利比亚建立现代意义上的政府,他的支持者为主要成员的「革命委员会」主导一切。 这样的非正式组织机制逐步取代了国家正式组织机制,成为利比亚的实质控制者和运行者。卡扎菲的子女亲属则分别控制了军队与石油命脉。独裁统治一直延续了四十二年。 二零一一年,发生在邻国埃及和突尼斯的动荡开始震动了利比亚。 先是广场示威,然后是越来越多的普通人站出来,坚持越来越长的时间,最后,统治了数十年的集权政府,在千万民众的集体要求下,宣布下台。在这场被浪漫命名为「茉莉花」的革命的鼓舞下,利比亚也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反政府示威,要求卡扎菲下台。 只是卡扎菲使出了一贯对待反对者的残酷手腕:他指挥雇佣兵和军队向示威者发射迫击炮弹,并用机枪扫射,派出狙击手埋伏屋顶,射杀示威民众。甚至用防空导弹对准示威者。他对利比亚人民的镇压造成至少数千人死亡。领导人针对本国平民的屠杀行为引起了国际社会震撼,在主权与人权的争议之中,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零票反对,通过了一九七零号针对利比亚的制裁决定。 随后,北约联军出动空中力量,支持利比亚境内的反政府武装力量。直至六个月后,卡扎菲政权覆灭。 值得关注的是,这种国际军事干预与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又截然不同。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副所长刘中民称其为「利比亚模式」,在一篇论述文章中,他界定其为「政治反抗军发起内战+西方军事干预」,这和北约和美国直接发动地面战争铲除塔利班或者萨达姆政权不同,利比亚的情况是首先国内出现大规模反对势力,继而联合国安理会介入,并获得大多数国家与区域组织支持,通过建立禁飞区的一九七三号决议,然后实施空中打击配合反抗军的地面军事行动,最终颠覆卡扎菲政权。 刘中民认为,「利比亚模式」是否会成为西方对「失败国家」进行政权更迭的新模式,值得长期关注。 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一九七三号协议,这是利比亚模式合法性的第一步(在这一步中,中国代表投了弃权票,表示默许);国际法中,承认暴力革命的政权更迭结果,这是利比亚模式合法性的第二步;国际舆论一致抗议卡扎菲的屠杀,倾向于人权高于主权的制裁卡扎菲方案,这是利比亚模式合法性的第三步。 相比此前西方地面部队深陷阿富汗与伊拉克泥潭的战争,在利比亚,内外联合的方式颠覆独裁政权,亦被美国国务卿希拉里称为「新介入方式」,更多采取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 利比亚模式也在中国引起了热烈讨论。 中国官方表态微妙变化 许多人为卡扎菲的下台击掌欢呼,专栏作家老愚在微博上说:「一夜之间,卡扎菲丑恶政权灰飞烟灭。我向尊敬的利比亚人民致敬!借用某独裁者的话,暴政和独裁就像灰尘,你不打扫,他是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的。有人为卡扎菲惋惜,他们愿意看到强人对抗文明世界,而不愿意看到被奴役的人民获得自由——那是本属于每个人的天赋权利!不愿自由者不配获得自由。利比亚!」 也有人认为:「卡扎菲的倒台应该引起中国的觉醒!利比亞模式是將成為美帝實現其霸權的模板,什民主,新殖民主義罷了!」 但中国官方的表态随着卡扎菲的倒台已经发生微妙变化。八月二十二日,卡扎非政权摇摇欲坠之际,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马朝旭通过官方网站发表简短声明:「我们注意到近日利比亚形势发生的变化,中方尊重利比亚人民的选择,希望利局势尽快恢复稳定,人民过上正常的生活。中方愿与国际社会一道,在利未来重建中发挥积极作用。」 「中方尊重利比亚人民的选择」这一说法立刻受到国际媒体关注,暗示着中国对利立场的微妙转向。 第二天,被视为「鹰派」的中国官方媒体《环球时报》发表评论,在强调官方立场的同时还说,利比亚局势的教训是「永远不要低估人民的力量」。 这样的声音暗合了网络上的民意。著名公共知识分子王功权在微博上表示:「中国大陆民众只熟悉革命的模式,而且只熟悉无产阶级革命的模式,不熟悉其他社会变革模式,因而把『民不聊生』当社会稳定的警戒线。可利比亚民众还没有民不聊生,却为改善生活的权利和捍卫做人的尊严而奋起反抗专制,很多中国大陆人就不理解了。于是,把卡扎菲下台简单归咎于『外敌干涉』。」 网民对比中国与利比亚 杨恒均则发布了两张新闻图片幽默一把:中国和利比亚的确不同,「利比亚人民为结束绝对权力把广场挤得水泄不通,中国人民为了挤进绝对权力而在公务员考场外挤得水泄不通」。 更有网友幽幽地说:「经过温州动车追尾坠桥事件后,我清楚的感觉到,也许只有利比亚模式才能解救我们。」「未来我们面前有三条路,上策是和平演变,中策为苏联模式,下策为利比亚模式。」 利比亚变天掀起中国网民热议利比亚模式的同时,中国政府一方面低调调整外交口径,一方面,开始与利比亚新政府建立沟通渠道。 六月底,就在卡扎菲政府特使、利比亚外长欧拜迪访华之后,班加西国家过渡委员会成员吉卜里勒亦曾低调访华。中国红十字会则先后提供给班加西和的黎波里三千万人民币(约五百万美元)及二千万人民币的人道主义援助。 八月二十四日,中国商务部发言人沈丹阳亦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国希望利比亚的局势尽快恢复稳定,也希望进一步和利比亚开展各方面的经贸合作。 沈丹阳在会议间隙补充说明,中国以前在利比亚的项目并不是真正的直接投资项目而只是一些承包项目;而中国在利比亚的石油项目尚处于开发和勘探阶段。 的黎波里的硝烟尚未散去,这个世界上排名第十二位的石油储量大国的战后重建,尤其是卡扎菲倒台后,利比亚丰厚的石油资源的利益再分配,吸引着全球的关注。 法国和德国的贸易谈判者已抵达的黎波里,和即将执政的国家过渡委员会谈论订单。 反抗军控制的石油公司AGOCO的经理阿卜杜勒贾里里‧马尤夫对路透社表示:「我们与诸如意大利、法国、英国等西方国家的企业合作,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可能会与俄罗斯、中国等国的企业合作存在一些问题,因为他们没有支持我们与卡扎菲暴政的斗争。」 观察者认为这句话是利比亚反抗军释放出某种信号,意味着这些国家可能失去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石油勘探合约。 在卡扎菲时代,中国在利比亚主要以承包工程为主。中国对外承包工程商会综合部主任张湘表示,从零八年开始,利比亚已经是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新签项目的前三名。今年初,中国商务部西亚非洲司司长钟曼英曾对媒体透露,截至当时已经有二十六家中资企业进入利比亚,涉及二百多亿美元的项目,主要分布在住房、铁路、石油服务、通讯领域。这些项目如今能否保留或者恢复,还要看利比亚未来局势。 卡扎菲政权终结,利比亚的黎明是否到来? 英国《泰晤士报》报道,驻班加西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外交官警告说,北约内部目前正普遍用「灾难性成功」一词来形容利比亚反抗军取得的胜利。他说,这即使不是灾难性的成功,也将是混乱的成功,因为反抗军并未对领导利比亚做好准备,卡扎菲离去,将留下权力真空。 利比亚反抗军暂时的执政单位「国家过渡委员会」主席、卡扎菲政权前司法部长阿卜杜勒.贾利勒(Mustafa Mohammed Abdul Jalil)则对媒体表示,他们接过权力后会立刻开始国家的「转型」。「利比亚的兄弟姐妹们会团结起来,建立一个公民的、民主的新国家。」 但是如中国社科院西亚非洲所研究员殷罡所言,「组建现代政党,淡化部落概念,突出意识形态和治国理念相结合,这需要很长时间。在过渡委员会既没有内阁,也没有内部政府的情况下,仓促结束卡扎菲政权,这对利比亚国家来说,是一个悲哀」。 全世界都拭目以待这个地区下一步的情况。 在全球目光的注视下,最躁动不安的国家显然是利亚。在突尼斯、埃及相对和平地赶走并审判独裁者之后,利比亚的政治强人卡扎菲顽抗了六个月,仍然从独裁者的位置上黯然倒下。而叙利亚总统巴沙尔.艾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至今仍然在炮轰反抗城市,试图扼杀六个月来的民众起义。 的黎波里的「解放」,一方面激励着大马士革的起义者,另一方面,也强化了阿萨德紧握权力绝不放手的决心。利比亚模式会否在利亚重现?从埃及到利比亚的怒火,是否继续延烧,烧向整个阿拉伯世界,也势将改变中东局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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