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彪

自由光诚! | 恶人榜

历年迫害陈光诚的公权犯罪分子名单(不含中央省级罪犯,请补充): 李群:临沂市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临沂暴力计生的始作俑者、组织者、总策划、总指挥;对陈光诚及其他揭露真相者进行迫害的总负责人;临沂暴力计生及迫害 陈光诚的最大收益者。 连承敏:临沂市市长。 刘杰:临沂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绑架陈光诚并对其非法关押的组织者、策划者、指挥者,迫害临沂暴力计生受害者的组织者、策划者、指挥者。 杨爱华:市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市计划生育协会会长。临沂暴力计生的责任人之一。 杨荣三:沂南县委书记。沂南暴力计生责任人,迫害陈光诚责任人。 徐峰:沂南县县长。沂南暴力计生责任人,迫害陈光诚责任人。 周绍华:沂南县政法委副书记,迫害陈光诚的具体指挥,多次下令打人行凶者。 朱茂臣:沂南县公安局局长。对沂南暴力计生受害者大肆拘捕,其实主要责任人。 郭其:原双堠党委镇书记。积极对陈光诚等人进行迫害。 李群,原临沂市委书记,现山东省委常委、青岛市委书记。曾给美国纽黑文(newhaven)市长当过三个月助理。 马昆:刚升任的临沂市副市长。马昆极有可能是积极迫害陈光诚的幕后大黑手,他曾在沂南县主管过计生工作,据当地人说他主管计生的时候陈光诚遭到逮捕。” 郑志杰:沂南县公安局纪委书记,手机:13608901119; 杨希刚:沂南公安局国保队长:手机:13608901166。看守陈光诚的国保负责人。 刘长杰:沂南县公安局副局长 薛允波:沂南县公安局副局长兼610主任:手机:13605497379。 杜继亮:沂南县公安局副局长,手机:13953961628;宅电:0539-3224261, 薛克伟:沂南县公安局110队长;手机:13608995788;宅电:0539-3221859。 沂南县公安局 0539-3222020、办公室0539-3221238、局长办公室0539-3221007 马成龙:沂南公安局国保大队长,手机:13573945281;宅电:0539-3223401。 于明江:沂南县双堠镇党委副书记 张昌国:沂南县双堠镇派出所所长,手机:13581071666;办公室:0539-3711006 刘瑞长:沂南县双堠镇派出所:手机:13573997577 李先强:双堠镇司法所副所长,手机:13205396477,工作单位固定电话 0539-3711001 严玉逢:双堠镇政府 韩凤艳:双堠镇政府 尹继考:双堠镇计划生育办 张升和:双堠镇计划生育办。2月8日晚,张升和等三人闯入陈光诚家殴打陈光诚、袁伟静。而2006年陈光诚案件开庭前,滕彪和李劲松、李方平律师前往东师古村调查取证时,张升和动手打人。 乔友:双堠镇张铁峪人 刘海,双堠镇张铁峪人 高兴见;双堠镇小埠人,曾在林业站工作。 潘文华:临沂人。 高兴见、潘文华两人为常驻负责人。 支开财:双堠暖和崖子人,称高兴见为姐夫 支运广:双堠暖和崖子人,称高兴见为姑父支运广、高阵x、x善成:此三人看守兼打手。 赵伟:看守陈光诚的人。 李先例:看守陈光诚的人。 贺作海:双堠镇党委书记。在迫害陈光诚一事上更甚其前任。电话:13563971218 朱洪国:双堠镇镇长。13355002789 张建:双堠镇党委副书记。迫害陈光诚等人的具体指挥者,每次打人的下令者。电话:13355088382。 尹继考:女,双堠镇计生办主任。2月5日晚带领打人者。 李先干:拘禁陈光诚的带队看守者。多次亲手带头动手行凶打人者。 马昆:临沂市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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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亚洲 | 胡佳遭警告 萧瀚被带走

北京的警察日前威胁北京的著名维权人士胡佳说,如果他继续接受外国媒体采访或者进行维权活动,他将遭到拘留。与此同时,胡佳在他的微博上透露,北京政法大学老师萧瀚一度被北京警方用黑头套带走。 据总部设在香港的维权网的消息,今年6月刑满释放的北京维权人士胡佳遭到北京警察的骚扰。北京警方对他说,他继续进行人权方面得活动或者接受海外媒体采访,警方会对他进行行政拘留。但胡佳在自己的微博上表示,他将继续为捍卫中国的人权而努力,并为其他异议人士获得自由而呐喊。胡佳在微博上说,言论自由是你的权利,保护你的言论自由是我的公民责任,维护社会的言论自由,是我的公民使命。北京政法大学的讲师滕彪说,警察的威胁并不能堵住一些仗义执言的中国维权人士呼唤正义的声音, “敢说的从来都敢说,不说的从来都不说。警察碰到什么事瞎骚扰。阿拉伯闹的事儿等,所有的事他都骚扰。包括维权人士。” 胡佳在微博上继续呼吁中国各界人士为山东的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的自由而奔走呼号。陈光诚在今年9月刑满释放后,一直被当地政府软禁在家,最近好几批人士去山东临沂探望他,都遭到看守的殴打和驱赶。縢彪说,中国的许多著名知识分子都已经在网上表示对陈光诚的声援,其中包括著名作家章怡和等人, “陈光诚是中国知识界历来支持的人,这已经很多年了。警察碰到什么事儿都瞎骚扰,就害怕出事儿,然后他就预防。他预防的手段就是活活把人挨个闹一遍。” 与此同时,据10月17日胡佳的妻子曾金燕微博透露,中国政法大学老师萧瀚15日晚被北京市公安局文保处戴上黑头套带走,16日凌晨2点才被送回家。 据胡佳微博分析,萧瀚是政法大学老师,属北京市公安“文化保卫处(文保)”监控,而戴黑头套和在公路上强制别车扣人是“国内安全保卫(国保)”的看家手段。这是北京公安局文化处第一次对萧瀚兄使用黑头套,手段升级必有原因。萧瀚的朋友、北京的律师浦志强对此表示,他还不知道萧瀚被警察用黑头套带走的事情,  “2、3月份到6、7月份之间这小半年应该是环境比较差的。少。但是对于萧瀚这样的有点儿奇怪了。因为萧瀚基本上和藤彪还不太一样。萧瀚从看问题的观点上也一直是比较激烈的。萧瀚他总还是一个书生的样子,更多是著书立说写文章,表达看法。对于这么一个教师都用那样一种方式的话,我想应当是更加不可容忍。” 另据网友转述萧瀚老师妻子的微博,“熊猫们昨天在大街上把我家领导绑架了,真是光天化日啊。半夜两点才把人送回家来,我家领导一口气吃了五个水煎包,维稳费用这么高,就不能给人买个好点的盒饭。”北京政法大学的讲师滕彪对北京警察用黑头套将萧瀚带走的做法感到震惊, “他不是当局监控的人,也比较低调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儿。也没有什么更恶劣的,主要是莫名其妙。没有道理的恐惧。当局内心空虚的表现。他们对艾未未就是这样,抓艺术家。现在又不知道动那根筋儿,又去闹老师。莫名其妙。及其愚蠢。非常莫名其妙。” 本台记者无法接通胡佳的电话,但他在接受法新社记者采访时说,尽管官方试图禁止他公开发表言论,但他决心继续站出来说话。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高山的采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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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杰 | 旧文重发:与大国总理同榜的陈光诚(一)

作者: 张耀杰  |  评论(0)  | 标签: 旧文重发 , 大国总理 , 同榜 , 陈光诚 旧文重发:与大国总理同榜的陈光诚(一) 张耀杰,英文版于2006年6月曾刊登于多家海外媒体 按照上海《东方早报》2006年5月2日的报道:“5月1日出版的美国《时代》周刊评选出2006年度全球最具影响力的100位名人。中国总理温家之宝被选为100名最具影响力人物之一,此外,台湾导演李安、中国首富黄光裕、由记者变环保战士的马军等中国人也名列‘时代100人’。《时代》周刊2004年开始每年选出‘时代100人’,分成五大类别——领袖与革命家、艺术家与演艺人、创建家和巨擘、科学家与思想家、英雄与偶像。每个类别都有华人上榜。这些从商界、政界、科学领域和娱乐界挑选出来的‘精英’在各自的领域里独领风骚,用他们自己独特的才能引领甚至改变着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 从这则新闻报道中既可以看出中国新闻人的无奈,又可以看出他们的精明。被一个“等”字抹杀掉的“英雄与偶像”,就是35岁的山东盲人陈光诚。 一、女记者眼中的“瞎老五” 我是通过手机短信,于第一时间得知陈光诚入选《时代》周刊百人榜的,当时正在江苏省新沂市窑湾镇陆口村考察当地的农村发展协会及其扶贫基金会,同行的朋友中有美女记者杨子云,正是她以聪慧善良和敏感细腻的笔触,连同悦耳动听、真挚生动的口头讲述,引领我走近了陈光诚。 2005年4月的《法律与生活》半月刊,刊登有这名女记者的人物专访《陈光诚,“以法律为业”的盲者》,其开场白是这样写的:“如果不是6个月大时发的那一场高烧,以及十岁左右一次失败的手术,陈光诚将和他的母亲、妻子以及不到两岁的儿子一样有着明亮的眼睛;如果不是因为10年前自恃懂了点法律,并因此钻进了一只狭长的‘牛角尖’,陈光诚将和他南京中医大学毕业的诸多盲人同学一样,做着按摩医生,过着一种也许不很富有但绝对平静无忧的生活。但陈光诚拒绝这样的假设,人生经不起假设,也不可能推倒重来。他惟一能确定的是:他是一个盲人,是共和国一个普通公民,他不健全,但很健康。他要讨回自己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合法权益,并且有能力帮助更多的公民(残疾人以及健全人)维护自己所拥有的法律赋予的公民权利。” 这篇文章是把陈光诚当作“英雄与偶像”来报道的,这也是杂志社赋予女记者的采访任务。出现在她笔下的陈光诚,除了是盲人之外,几乎拥有男人应该具备的所有优点。 2005年3月28日下午,在京沪高速129公里处,女记者第一次见到了等候在路边的陈光诚,此前她只在电话里听到过他清泉般悦耳的声音。此前在临沂采访期间,她已经从当地的记者同行那里,了解过陈光诚因为“一丁点小事”起诉沂南县公安局行政不作为的案子:2004年3月,东师古村的公告栏里贴出一封300多村民联名写的公开信,要求村委会公开10多年没有公开过的村务账目及侵占村民土地的“黑地”问题。公开信贴出一个多月,村委会无动于衷,村民们推选6名代表到乡、县、市多次上访,也被有关部门踢皮球似地踢来踢去。懂法律的陈光诚告诉他们可以依据《村民组织法》罢免不称职的村委会。于是,村民代表用红纸张贴公告启动了罢免程序。没有为村民做过多少实事却自称欠下了30多万元贷款的村委会主任兼信贷员陈光生,终于坐不住了,他派人在村里张贴22张大字报公开进行谩骂恐吓,陈光诚多次拨通沂南县的“110”报警电话,并给乡派出所送去证据,却从所长那里得到这样的答复:“我们很忙,管不了这种小事。”而陈光生等人,甚至在村里公开叫板:“看看公安局是你们家开的,还是我们家开的?” 事情持续7个多月后,陈光诚等人于2004年11月通过邮局向沂南县法院立案庭递交诉状,起诉公安局不作为。十多天后,公安局的人拿着起诉书找到陈光诚:“就这么点小事你还起诉吗?”然而,当村民代表第二天到沂南县法院立案庭交纳立案费时,却遭到拒绝:“没有收到你们的诉状。” 就这样,从2004年11月开始起诉,直到2005年1月25日才收到法院受理案件的通知书,2005年2月28日才第一次开庭。用陈光诚的话说:“我进行的几乎就是鸡蛋与石头的斗争。斗争的胜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通过这种斗争让普通老百姓明白了他们有对不负责或者是违法的政府部门提起行政诉讼的权力。” 陈光诚最初走上维权之路只是为了给自己维权。1991年,20岁的他从父亲那里得知有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保障法》,其中规定“县级和乡级人民政府应当根据具体情况减免农村残疾人的义务工、公益事业费和其他社会负担。各级人民政府应当逐步增加对残疾人的其他照顾和扶助。”他希望能够免除自己的税费以减轻父母的负担。然而,一直到1996年,镇政府还在收取他368元的税费,于是他开始上访,结果是从1997年开始免交“三提五统”之类的税费,并且享受到了每年200元的助学金。 就在这一年,村里开始实施“两田制”,即40%的土地按人口分,60%由村里按照每亩240元的价格由村干部转包出租,陈光诚只享受一年的助学金也被取消。1998年,他考取南京中医药大学盲人大专班,并且从《半月谈》中得知“两田制”完全是违法之举,便于这年夏天再一次到北京上访,并因此断送了地方官员的一条发财之道。“两次上访之后,镇里的人恨透了我,他们不找我收农业税了,却把我的农业税转成了贷款,不过,也没有人来找我还钱,这个事情就这么拖着。” 正是这两次上访,点燃了陈光诚对于法律的信念:“我觉得上访是没用的,和古时候的拦轿喊冤是一回事,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必须依靠法律的力量。”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他在家人和朋友的支持下,一直在为残疾朋友和当地农民提供免费的法律支持。 邻近乡镇的两位七旬老人皆盲,儿子儿媳生下的两个孩子又得了婴儿瘫。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该由政府给予民政扶持的赤贫家庭,每年却照常缴纳着各项税费。陈光诚获悉主动代理了此案,案子开庭审理时,周边三区七县的盲人到场声援。官司打赢了,有人把《判决书》复印下来转送给其他残疾人。一些盲人走街穿巷替人算命时又将此事口口相传,陈光诚逐渐成为远近闻名的传奇人物。 比起印在杂志中的文字,女记者的口头叙述显得更加感性也更加灵动:“当时的陈光诚既是临沂地区正面宣传的模范人物,也是当地居民的骄傲。在前往沂南的公共汽车上,听说我要到京沪高速129公里处下车,开车的司机立即问:你是不是去陈光诚家里啊?他可真是比我们健全人还厉害呢!车里还有一位在双堠镇兽医站工作的男士,对陈光诚的事情了如指掌。车里的人几乎都对陈光诚有所耳闻,他们一致的赞誉是:他帮助大家做了很多好事,这个瞎老五了不起。我在东师古村待了两天一晚,当我和陈光诚夫妇在夜色下的蒙河边散步时,袁伟静告诉我说:‘见到陈光诚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生会和一个盲人发生联系,在见到他之后,才觉得他比任何一个健全的人都要阳光和健康。’” 袁伟静毕业于山东化工学院外语系。2001年春天,她打电话给广播电台诉说自己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的苦恼时,恰巧被陈光诚收听到了。他听完节目给小袁打电话,按照小袁的话说:“他告诉我他是个瞎子,说他在南京读大学的时候,一年家里才给400元钱,常常饿得直打转。我第一次知道人间还有这么沉重的生活。” 这年夏天,小袁从100公里外的临沐县来到东师古村,两个人由此开始了艰辛的爱情之旅。2003年,已经成为英语教师的小袁在父母反对下离家出走,然后从沂南县城坐上了迎亲的婚车。两个人的婚礼被当地电视台作为重大新闻予以宣传,小袁的母亲看到后懊悔不已:“要是知道她态度这么坚决,我还是会答应她的。” 结婚后,小袁辞掉了喜爱的工作,和陈光诚一道从事残疾人的维权事业:“光诚有句话对我触动挺大。我曾向他抱怨,这么多残疾人的困苦,都是社会问题,光靠我们俩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他说,很多很多人都有你这种想法,说同样的话,都在讲这个社会如何如何不好,多么多么黑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哪怕只说一句公道话,干一件公道事;哪怕把这个社会不好的地方,改变一点点,尽一点点力也好。假如人人都能这样,那咱们的社会肯定能改变。” 就在这次采访后不久,这对执着倔强的小夫妻,勇敢地揭发了山东临沂的暴力计生现象,并且因此付出了丧失自由的惨痛代价。 二、临沂计生大案概述 2004年7月9日,中共临沂市委、临沂市人民政府印发(临发〔2004〕18号)《关于加强新时期人口与计划生育工作的决定》,为暴力计生运动提出了政策依据。 2005年2月14日,临沂市政府再次印发红头文件,大意是过高估计了百姓的素质,依法办事不行,必须采用更加强硬的传统手段。 2005年3月开始,临沂市三区九县开展大面积暴力计生运动。 2005年4月中旬,陈光诚、袁伟静夫妇开始对此事进行调查,并且先后邀请李健、江天勇、李和平、滕彪、郭玉闪、涂毕声等维权人士赴沂南县、费县、兰山区、蒙阴县等地进行调查并提供法律援助。 2005年8月25日,被监视居住的陈光诚逃往上海、南京,并辗转来到北京。 2005年9月初,国家计生委一名官员会同省、市、县计生官员在临沂进行调查。 2005年9月6日下午,陈光诚在北京市朝阳区丽都职工公寓涂毕声住处,被双堠镇镇长朱洪国带人采用绑架手段带回沂南。华盛顿邮报、美国之音、自由亚洲、BBC、南华早报等多家国际媒体于第一时间进行了报道。 2005年9月7日晚8点,陈光诚回到家中被限制自由。 2005年9月19日,国家计生委新闻发言人、政法司司长于学军就临沂计划生育有关情况的初步调查结果发表谈话,指出临沂市个别县乡有关人员在开展计划生育工作中,存在违法行政、侵害公民合法权益的行为。并称有关责任人已被免职、拘留或立案侦查。临沂XX野蛮执法行为停止。 2005年11月4日,女记者李子云花费一整天的时间电话采访沂南县双堠镇政府办公室、沂南县计生委办公室、临沂市计生委办公室、临沂市委宣传部新闻科、山东省政法委办公室、临沂市政法委办公室及东师古村村民,希望这场冲突及早理性地被化解。采访记录随后发表于《法律与生活》2005年11月下半月刊,这是国内媒体惟一公正报道临沂计生事件的文章。 2005年11月18日是陈光诚父亲的周年忌日。他的父亲生前是一名党校教师,在没有盲校供儿子读书的情况下,他在家中坚持不懈地阅读各种名著给儿子听,使双目失明的儿子从小就读懂了侠义之气,并且一直崇尚自由、民主、独立的现代意识。在此基础上,19岁的陈光诚于1989年到临沂盲校就读小学一年级,并且逐步成长为国际知名的“英雄与偶像”。这一天,陈光诚和刚刚生育孩子的妻子坚持要到坟地去祭奠父亲,临沂当局竟然出动300多人跟踪监视。 陈光诚于当天奋笔写下一封公开信,其中谈到2005年9月7号上午九点,临沂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刘杰对于他的训话:“我是临沂市的副市长,领导安排我来和你谈谈话,是平等的。停顿了一下又说,好,你不说,也不要紧,我现在跟你说三点,第一,关于计划生育的问题,有什么事情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向政府反应解决,而去向境外的敌对势力说,向美国这样的敌对国家。你没有事他都想找事,把我们的党和政府搞垮。你这样一说,正好被他们利用了。第二点,不能因为社会还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就说社会主义制度不好,也不能因为我们党存在个别的腐败现象就说我们的党不好,党把你培养这么大,上了小学上大学,不但不报答党,还反过来咬党一口,不行。第三,现在把你弄回来,没对你采取其他的强制措施。政府是为了挽救你,我们考虑到你还年轻,犯错误也是难免的,只要你认识到错误,政府也不会一棍子把你打死的。何况你是被境外利用了。让你留在北京,那么多外国记者都利用你,你现在已经涉嫌触犯刑法第一百一十一条非法向境外提供情报,你接受了华盛顿邮报的一次采访,就够判五年了。再接受一次采访,就够判十年的。接受的越多,判的越重,政府为了挽救你才把你弄回来,虽然你现在不理解,慢慢的你就会理解。对我的话有什么回应,我的工作很忙,你要是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还要去忙别的事,没功夫呆在这。” 针对刘杰的三点训话,陈光诚反驳说:“就临沂暴力计生的问题,别说我接受了华盛顿邮报的采访,国家计生委的工作人员也接受了华盛顿邮报的采访,我不知道他们应该判五年十年还是更多,用流氓手段把我从北京绑出来还说什么平等,真是大言不惭。在他看来,临沂的事情只有临沂市政府才是总裁判,换言之,只有直接或者间接找他们来解决才是正确的渠道。我认为,事实才是最重要的。临沂市三区九县有十多万人在他们的强制要求结扎之列。几十万人遭株连,这血淋淋的事实他不说,当事人被偷偷抓去,做结扎手术,其亲属被绑架做人质,并致遭到流氓的殴打,报警警察不管;起诉,法院故意刁难,或不与立案。到检察院控告,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说,请示一下领导再说,便石沉大海。这些事实他不说。这些渠道难道不是法定的正确渠道嘛!这些渠道又是被谁堵死的!我想这是不言而喻的。……至于美国,我知道中国政府称其为伙伴国,并无敌对一说。关于外国媒体对临沂暴力计生的报道,只要看是否属实足矣。至于是谁报道,并不重要。既然做了还怕说吗?怕说就没有实事求是了。至于党和社会制度如何,我陈光诚你刘杰不管怎么认为都是个人看法。不是定论。因为我们不是裁判。关于上学,我是抱着二分饱的肚子读的大学,晚自习的时候看着别人吃着泡面,我只能在屋里挨饿踱步。就是这样,地方政府96年还向我征收了360多元的钱物。……看来我还得谢谢刘长官的宽容和挽救。原来把我弄回来还是网开一面的善意之举呢。”(未完待续) 【本文网址】博客中国http://column.bokee.com/149403.html 本文所有评论共1条,第一页 1 最后一页 • 2006-06-07 15:03:55 未注册网友 IP:221.217.48.* 这是真的吗!!!太震惊了!!!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张耀杰的最新更新: 与大国总理同榜的光诚(二) / 2011-10-16 22:57 / 评论数( 0 ) 女法官闵崇艺的高利贷传奇 / 2011-10-11 11:24 / 评论数( 1 ) 《黑白傅传耀》图文征集启示 / 2011-10-08 11:59 / 评论数( 3 ) 傅传耀,权力的欲火在燃烧 / 2011-10-06 23:36 / 评论数( 4 ) 辛亥百年的价值迷失 / 2011-10-05 21:19 / 评论数(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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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永 | 遭遇临沂政府流氓黑社会(2005)

[unable to retrieve full-text content] 10月3日晚,我和李苏滨律师、李方平律师一起出发去临沂,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看望双目失明的维权者陈光诚,他因为举报当地政府在计划生育过程中的野蛮非法行径遭到打击报复,已经被非法拘禁在家一个多月;二是准备代理几个行政诉讼案件,这些案件和政府野蛮执法、滥罚款、非法拘禁和打击报复有关。      一 道路以目——险恶的双狮谷村      10月4日上午,我们到达孟良崮下面一个有旅馆的村庄,这里距陈光诚所在的双狮谷村只有不到三公里。之前我们约好几位行政诉讼案件当事人到这里谈法律问题,同时,我们计划去看望陈光诚。鉴于地方政府曾不止一次公开耍过流氓——在北京一个居民小区不出示任何身份证明和法律文件公然绑架陈光诚、没有任何法律根据把陈光诚非法拘禁在家等等,而且从9月初到现在,为了非法拘禁陈光诚,每天在双狮谷村的“工作人员”达三十多名,因此一个公民看望自己的一个没有受到任何法律限制的私人朋友居然成了最危险艰巨的任务。   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决定三个人不能全部暴露,由我先到村里探路。11点40,我从旁边村里借了一辆自行车,骑车顺205国道去双狮谷村。      远远看见国道岔向双狮谷村的路口有两辆车和四五个人蹲在路边,我知道,那一定是看守陈光诚的人。为避免他们怀疑,我路过的时候装作没看见他们。再往前大约100米是一条河,桥上也有四五个人看守。过了桥大约100多米就到了村东口,村口停着三辆车和七八个人,我也是一路不看他们,直接进了村。      这是一个受到强权严重压抑的村庄,几乎每一个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的村民眼神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警惕和无奈。在村里骑车转了两圈,一个村民出现在我前面,开始我怀疑他是监视陈光城的线人,但他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偷偷地给我指去陈光城家的路。此刻,我想到了一个古老的成语——道路以目。      我骑车顺着一个小胡同来到陈光城家院子大门前,只见他家院子的大铁门紧闭,门口两排坐在小板凳上的大约九个不明身份的人,院子旁边胡同的另一通道处,一个四十多岁的干部模样的女人撑起一把遮阳伞坐在那里,显然也是他们一伙的。      他们看我停下来,就问干什么的,我说看一个朋友。没多纠缠,我骑车穿过了胡同。然后,我折回来,准备直接去陈光诚家里。但这时已经引起他们的高度怀疑,几个人把我堵在了胡同里,问我干什么的,从哪里来,我说看望朋友陈光城,从北京来。      一个自称宣传部的年轻人过来向我打招呼,问我是哪里的记者,我说不是记者。周围迅速围过来五六个人,要我出去谈。我问面前的几个人,陈光诚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不觉得这样做是坏良心的吗?他们不说话,面露无奈,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后来经村民证实这个个子较矮戴眼镜稍胖的男子叫郭齐,是双堠镇党委书记)低声说,不用再讲了,没有用的。我说,从你们的表情来看,讲良心还是管用的。      跟他们一起来到村口,我拒绝再往前走。一些看守和村民围了过来,我继续给他们讲道理,一边电话告诉李方平带我的身份证过来。一些村民也开始质问那些看守,光城到底犯了什么法?凭什么这样对待他?      二 冲突——陈光城冲出了重围      陈光城的母亲哭着来到我面前,拉着我去她家。一些村民过来把我围在中间,保护着我往前走,看守们拼命阻挡,其中镇党委书记郭齐拼命地掐着我的脖子拽着我的胳膊,还有人用棍子在下面绊我的腿。      事后想起来,真的很难过,一个镇党委书记难道必须表现出流氓黑社会的嘴脸才能显示出其对上级的忠诚?才能有升迁的机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戴眼镜的党委书记充当一个积极的打手?      而我,依然不断地与看守们握手,善良地提醒他们要讲良心,让他们让开,这样拥挤纷乱中我往前走了大约20米。突然,一个恶棍看守冲上来开始殴打村民,显然他是一个负责的干部,是故意要挑起事端,试图制造大规模冲突,以给我罗织罪名。我立刻大声告诉村民,不要拥挤,放弃一切努力。我本人回到原地。      一辆增援看守的面包车开过来了,车上跳下七八个男子。一辆警车也开过来了,四名穿制服的警察过来。这时,李方平律师赶过来了,我们给警察看了身份证明,他们做了记录。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陈光诚在家人的搀扶下冲过来了!我大声告诉他我是许志永,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无尽的委屈和愤怒那一刻让我们相对无言。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但此刻,我们紧紧拥抱,他是我受难的兄弟!      陈光城自幼因病双目失明,但他后来读了中医学院,又自学法律,经常帮助村民维护权益,周围村民亲切地称他为陈律师。自从他揭露临沂计划生育过程中野蛮执法的情况以来,他成了地方政府严密监控的对象,几十个人看着他的家门和村庄,切断了他家的电话,安装了干扰器使得他家院子里手机没有信号。他原本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现在,地方政府为了掩盖自己的非法行径,把他与世界彻底隔绝了。为了生他养他的山村和百姓,为了心中不泯的良知,他再一次成了受难者。      他给我看了他受伤的牙齿和双腿,他的面部遭到了拳击,他的双腿有青紫块和新鲜的挫伤,那是他冲出重围冲出来的过程中被打伤的。这是他熟悉的家,可流氓恶棍把他的家变成了监狱,这一刻,当他要冲出监狱的时候,他受到了那些灭绝人性的流氓恶棍们的毒打。      我说,光诚,保重!如果有人敢给你罗列罪名,我们绝对不会不管的!李方平律师也和陈光城拥抱握手,这时,警察过来把他们扯开了。      为了避免恶棍们制造事端,我们只得离开这纷乱的村庄。一个镇干部和一个司法局的干部带我们来到镇里。      三 先“礼”——谈判以及我们理性的立场      两个干部请我们吃饭,我们也想和他们沟通,表明我们的立场。      他们的意图是劝我们离开,大概这叫“先礼”吧,后面才是“兵”。      我们的立场很明确:第一,关于计划生育的问题。我们并不认同一些基督教背景的国家的理念——把计划生育本身看成严重的人权事件,相反,我们很能理解地方政府的难处。事实上,只要地方政府把自己过去的一些违法行为纠正了就好了,临沂完全可以改正错误,变成一个依法行政的典范,完全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      第二,关于陈光城的人身自由问题。这样长时间拘禁陈光城既非法也不合情理,双方都应该做出让步,使得这个事情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我们甚至主动提出和陈光城谈谈,劝说他尊重中国国情,某些话先不要讲,劝他平静下来。同时,地方政府不要总是用如此敌意的态度看待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也应该理解他,要放松对他的限制。      第三,我们二人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看望朋友,其实如果我们看望了陈光城,和他谈谈,对地方政府也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地方政府非要仰仗着暴力不去认真解决问题,我们也只得认真对待法律——拘禁陈光诚没有任何法律依据,我们作为合法公民去看望一个私人朋友也没有任何法律上的障碍,政府没有任何理由阻拦我们。我们要去看望陈光诚,一次见不到就再去,直到陈光诚的朋友能够见到他为止。      两位干部很认同我们的立场,他们出去请示领导,但没有结果。      我们说不能一直这样等待下去,我们要去陈光诚所在的村庄。他们答应我们去叫有关官员,但最后也只叫来了一个镇党委副书记。交谈之后,副书记也很认同我们的立场,他们又反复请示领导,但对方还是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      三点半,我们告辞,要去陈光诚所在的村庄看望他。三位了解我们立场的干部心情沉重,最后一次劝我们不要去村庄,并说原谅他们不能送我们了。从他们的语气里可以感到他们的无奈以及我们可能的遭遇。      四 后“兵”——遭遇有组织的流氓黑社会殴打      我们乘公共汽车去双狮谷村,后面一辆汽车尾随。      下公共汽车,看到路口处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有农民模样的,更多的是干部模样的人,他们堵住了通往村庄的道路。路口两边停着五六辆汽车,其中有两辆警车。看来他们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我们刚走到路边,几个自称村民的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两个表现最积极的满身酒气,一边嚷嚷着不让进村,一边往外推我们。      我们站在那里给他们讲道理,我说良心比命令更重要,他们听了一会儿没说话。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说我们不能堵住路,我们就站到一边。僵持一会,我们按原计划暂时撤退。满身酒气的人跟上来推搡我们。我们向路边警车旁边的两个警察报警,一个说他是交警,不管这事,另一个干脆装作没听见,背过脸去。      我们离开路口往南走,一辆白色小汽车走在我们前面,一辆黑色小汽车跟在后面,那些推搡我们的地痞流氓远远地跟着,其中一个喝过酒的矮个子不断接电话,显然是在接受指示。      走出几百米远我们也未能打到车。这时滕彪打来电话,我正接电话,突然那群地痞流氓追上来对我们拳打脚踢,我们被打到河谷底,几乎到了水里。当对方再次冲过来的时候,李方平突然站起来冲他们大喊:过来打,有种把我们打到河里去!对方住手。      我们沿着205国道继续往前走,走出几百米到后崖子村的时候,那群流氓又追上来,分别围着我们打。在后崖子村众目睽睽之下,我看见四个流氓把李方平律师按倒在地,一只脚踩在他身上,残暴殴打。我也被四个人野蛮殴打,其中两个留着短发的看得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便衣警察。他们几次试图把我打到在地,但我都没有倒下。我突然站直了说,你们打吧,我拒绝任何反抗!他们又朝我的前胸后背打了几下,停止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这样的殴打是由预谋有计划的,什么时候打,打到什么程度,都是有有人指挥的。而且很可能的是,前面那辆白色面包车就是现场指挥车。      我们的心情依然平静,向路边店铺里旁观的村民挥手致意,然后继续往前走。一辆公共汽车迎面开过来,我们上车,准备向相反的蒙阴方向去。但地痞流氓马上拦住车,逼迫司机让我们下来。司机很为难,害怕凶恶的流氓,我们只得下车。看来,我们是走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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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米中文网 | 陈光诚:一个盲人律师的双重黑暗

瘦米网摘导读: 这么久以来,瘦米一直没有写过关于陈光诚的任何文字,这是“失职”。最近以来,事务繁琐,尤觉浅薄多在看书。这是李华芳写的《要有光,要有诚》。中国当局长期软禁、百般殴打一个盲人律师,严禁任何外人探访并多次殴打探望者……这是恶行。是一个盲人所承受的双重黑暗。 陈光诚(摄于2005年/来源网络) 要有光,要有诚 文/李华芳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顾城 1. 陈光诚是谁? 陈光诚生于1971年11月12日,山东临沂双堠镇东师古村人,因幼时生病致双目失明。通过自学法律帮助村民和残疾人士维护权益,被称为“赤脚律师”。1994年至1998年,就读于青岛盲校。1998年至2001年,就读于南京中医药大学。2003年,陈光诚与外语教师袁伟静结婚。2005年7月,女儿克斯出生。这是一个人生励志故事,也是一个足以感动中国的故事。但他的励志和他的感动远不止此。 2 . 他做了什么? 2.1 帮残疾人免税 根据1991年开始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保障法》,残疾人可减免税收,但临沂当地政府直到1996年,依然在向残疾人士征税,陈光诚与当地政府多次交涉未果,遂于1996年寒假,到北京上访。此后临沂地方政府接到上级批示后,终于表态要停止向残疾人士征税。 2.2帮农户停止两田制 先说什么叫两田制。两田制,发起于山东平度农村,主要方案是将承包地分成口粮田和责任田,口粮田按人口平分,一般是每人0.4-0.6亩,只负担农业税;责任田则按人、按劳分配,或者以村政府的名义进行招标承包,除了负担农业税,还要交纳一定的承包费。这种制度给地方政府较大的土地支配权,损害农民的利益。因为本来只要交农业税,现在要多交承包费。1997年后中国中央政府不允许两田制,但同年东师古村却开始实行两田制,加重了村民的负担。陈光诚通过《半月谈》了解到上级政府不允许搞“两田制”,1998年夏,他到北京上访,最后终于中止了村里的两田制。 2.3计划生育维权案 先说什么是临沂地方计划生育工作。这个工作起于2004年7月9日中共临沂市委、临沂市人民政府印发(临发〔2004〕18号)《关于加强新时期人口与计划生育工作的决定》,是临沂这一计划生育运动的发端和法规依据。2005年2月14日,临沂市政府再次印发红头文件,强调必须采用更强硬的传统手段。2005年3月开始,临沂市三区九县开展大规模“暴力计生运动”,抓人、打人、关人、强制结扎、强制堕胎、办学习班、收学习费等。 由于临沂地方政府的野蛮行为,例如强行对育龄妇女进行绝育手术、对生二胎的孕妇强行堕胎、引产,甚至随意抓捕亲属、逼迫家人交纳巨额罚金,陈光诚试图通过法律渠道,来维护这些受害者的利益,并向媒体揭露了有关情况。2005年9月6日,陈光诚在北京与时代周刊记者讨论临沂的计生状况,下午即被山东警员在不出示任何证件、公文的情况下,强行抓走。其后被软禁在家,多名律师先后介入此案,前往临沂调查取证,受到阻力甚至遭遇暴力袭击。参见滕彪 《临沂计划生育调查手记 》。 律师和媒体发挥了应有的影响力。迫于海内外舆论的强大压力,例如潘公凯(Philip P. Pan )2005年8月27日在《华盛顿邮报》的文章 Who Controls the Family? ,国家计生委官员就临沂事件发表谈话,并着手调查此事。但此后没有进一步消息表明计生委开展了“真正的”调查,而此事也并没有不了了之。受难的却依旧是陈光诚。 3 . 为什么到了这荒谬的困局? 3.1 自由人的牢笼 2006年3月11日,陈光诚被临沂警方从家中带走后与外界失去联系。 6月11日,陈光诚家人收到其被刑事拘留的通知书。 8月18日,山东临沂沂南法院开庭审理,陈光诚被指控犯有故意破坏财物罪和聚众扰乱交通罪,当天法庭没有做出裁决。陈光诚的辩护律师张立辉以及陈光诚的妻子不被允许进入法庭;辩护律师许志永博士前一天晚上被沂南公安以偷窃为借口羁押,在陈光诚庭审结束后许志永才获释;法庭临时指派的两名辩护律师,没有为陈光诚做任何辩护;陈光诚明确拒绝法庭指派律师的情况下,法庭并不依照法律规定进行休庭。 8月24日,沂南县人民法院以故意破坏财产和聚众扰乱交通罪,判处陈光诚有期徒刑四年零三个月。 10月30日,临沂市中级人民法院驳回县法院的判决结果,要求发还重审。12月1日,沂南县法院宣布对陈光诚维持原判。2007年1月12日,临沂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布维持对陈光诚的一审判决。 陈光诚入狱。 2010年9月9日,陈光诚出狱,被警车接送回家,此后即被软禁在家。当地政府称陈光诚的问题属于”敌我矛盾”。陈光诚家被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手机屏蔽器、强光灯,他和妻子被禁止外出,他家周围由数十人轮流把守,禁止外人来往,其生活用品只能由陈光诚的母亲带入,邻居若提供帮助即被威胁警告。女儿陈克斯无法上学,纸笔等文具也不得供给,成了活在当下的“小萝卜头”。 陈光诚为并不成立的罪名入狱受罪,恢复自由身后又遭软禁,山东临沂东师古村被网友称为“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 3.2 维稳的逻辑 为什么陈光诚依旧被软禁,并且当地政府投入了更多的资源来维持这种惨状,还不允许网友探访?一切要从维稳的逻辑说起。我在《 改革是怎样失去共识的 》一文中讨论了维稳逻辑形成的宏观机制,但现在要分析其微观机制。 从临沂地方官员的角度而言,陈光诚是一个惹事的人。因为地方官员的维稳逻辑有两条,一是多拿钱,二是少做事。如果钱没有增加,那么最好少做或不做事,所以让陈不惹事是一个先期选择。但陈却折腾出了大声响。那么对地方而言构成了一个伸手向国家要更多维稳经费的契机,因为陈的事件已经发生,所以顺理成章的逻辑是将陈的事件搞大,搞成“敌我矛盾”国家自然会给更多的维稳经费。如此一来,夸大陈的危害,强调其居心叵测,就成了构陷陈的主要手段。事实上,夸大陈危害的同时,这些官员也并不愿意多增工作,但如果稍微增加的工作能获得国家维稳经费上的巨额补贴,是一项边际维稳补贴递增的活,那么把陈家关起来的选择就符合这种奇怪的逻辑。如果可能的话,甚至会出现低价雇一批人围绕陈闹事,以此为由夸大危害,捞取更多的好处。 当然这种预算也不可能无限大,或许也不可能高过管制一个诺奖和平奖得主。所以预算会有一个限额。一旦当预算确定之后,地方官的激励就是尽快将它花掉,以便获得新的经费。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经费,那就有雁过拔毛的机会,上下沆瀣已经凑成了一种制度性的腐败。根据郭玉闪的说法,陈案的维稳经费高达5000万,过去5年才花掉1500万,因此为了花掉其余的维稳经费,就必须找点事情,而后通过巧立名目将钱划入自己腰包。陈案的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之处,就是来自这种扭曲的激励。 除了经济上的激励之外,其实还有升迁的激励。郭玉闪也指出,当年一手办出陈光诚冤案的临沂书记李群荣升山东省委常委,如今空降到青岛任党委书记。作为临沂地方官,自然不会触动前任高官留下的政绩,更有可能是串谋起来,将政绩做大。 3.3 党就是个“公地悲剧” 一个自然的疑问是,党内总有看不惯计生委或临沂地方政府的人,为什么党内各派没有相互竞争,从而解决陈光诚的问题?因为花在陈身上多,意味着维稳经费在其他方面就少,出于竞争的考虑,逻辑上存在对计生委或临沂不满的势力,为什么党内无派跳出来挑事?值得进一步指出的是,陈的事件中有人得益,就有人受损失。 计生委和临沂得利,但外交部显然就承受被外媒指责的压力,并且陈光诚事件影响巨大,例如2006年11月2日,英国外相玛格丽特·贝克特女士表示,对陈光诚获准上诉,表示欢迎,并希望陈光诚的二审得到公正处理。2007年10月,以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兰托斯为首的34位美国国会议员,联名致函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要求中国政府释放陈光诚。2011年1月14日,在胡锦涛访美前夕,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发表题为“宏观展望21世纪美中关系”的演讲,其中提到“只要中国还在对博客作者进行审查,监禁维权人士;只要宗教信仰者——特别是未获登记的团体的成员——不能充分自由地从事礼拜活动;只要律师和维护法律尊严的人士仅仅因为替质疑政府立场的客户辩护而被投入监狱;只要像陈光诚这样的人士在获释后依然遭受迫害,美国就会继续直言不讳,对中国施加压力。” 各派承受的压力不同,对临沂地方而言,获利是自己的,但压力是别派的,没有理由放弃将陈案做实搞大的机会。但对外交部而言,不仅要承受被质问的压力,同样还要为每年的人权问题焦头烂额。而且由于这构成一个国际问题,就意味着国家在这方面也要加大投入,以在联合国购买支持票等来缓和自身的人权问题。 如果释放陈,一切无事,除了临沂地方官会稍微有些不爽外,国家不需要支付维稳经费,不会因为支付了维稳费还受到国内外指责,不会因为这些指责而支付更多以购买和谐,这样显然更省钱。但继续软禁陈,就构成了一个悖论,自己花钱维稳讨骂并花更多的钱购买和谐。这种怪胎自然不会长久,党内肯定也有人看到了这一点,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没人说出来? 这是因为党已经变成了一块“公地”,大家都争相捞好处但其实没有人对她负责,党的领导人也无法负责,因为攫取党的利益是如此容易,甚至可以通过党自己制造“敌人”来维稳并通过维稳来制造更多问题来获得经费,只要这经费来源不停,甚至通过剥削老百姓能获得更多收入来源。那么大家自然顾着捞快钱,而不用在来源受限的条件下相互竞争。 更何况外交部可能也不愿意得罪计生委和山东临沂地方,因为其背后的官员派系可能是同一宗或者是势均力敌的对家,在信息不对称的条件下,贸然出击指责对方,很有可能得不偿失。这样一来,对于他人利用党做坏事,也就无人上心,因为其也正忙着利用党做坏事来牟取利益。这就像是一块肥沃的公地,每个人都争相在上面放牧以使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却没有一个人来负责。这公地唯一的妙处是地底下有源源不断的老百姓将血肉之躯供上公地,供不负责任的人竞相吞噬。只是有一天,这公地必然要悲剧,压垮党的也永远是利益问题。 民众寄出明信片问候陈光诚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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