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

图片为经济学人某期《习近平塑造了一种丑陋的中国民族主义》的封面

经济学人是一份总部位于英国伦敦的周报,主要关注时事、国际商业、政治、技术和文化,是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报刊之一。该报创刊于1843年,由经济学人集团拥有,在美国以及欧洲大陆、亚洲和中东的主要城市都设有核心编辑部。2019年,该报称通过数字媒体拥有了超过4000万读者,其中70%为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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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泥潭

      (摘要:全球经济整个困在滞胀的深渊里,最终,刺激政策的累积效应会在一场世界范围的通胀危机中展露无遗)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五年之后,世界经济还是没有恢复过来。领导无方是其主要原因。   刺激政策和紧缩政策都不起作用,也不会起作用。不幸的是,世界各大经济体的政府及其中央银行都拒绝改变其政策方案,并且将其失败归因于政策的力度还不够。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各国的这些错误政策将会让全球经济整个困在滞胀的深渊里,危机在国家之间不断蔓延。最终,刺激政策的累积效应会在一场世界范围的通胀危机中展露无遗。由此导致的货币紧缩将会重塑全球经济。       危机蔓延   近来全球经济坏消息不断。意大利选举就是一例。胜出的新统治集团反对上届政府的紧缩政策,但是没有提出有效的替代措施。这种不确定性导致意大利政府的债券市场再次如履薄冰,甚至可能会将整个欧元区拖入一场新的金融风暴。   美国政府最近几周被拖入了一场所谓的“自动减赤”的斗争中而没有解决方案。美国为此削减了850亿美元的政府支出,再次触发了美国经济二次探底的衰退风险。   事实上,此次的削减幅度不过只有GDP的0.5%,还不到美国财政赤字的十分之一。对“自动减赤”的极度担忧情绪反映了美国经济在五年的大规模刺激计划之后的脆弱状态,以及美国政治体系的功能障碍。   印度刚刚出台的预算打破了市场对于重大改革的希望。尽管预算根据良好的增长势头准备削减赤字,但是并没有显示任何举措来打破印度长期的财政挑战。政府赤字长期维持在GDP十分之一的高位,引发了通胀挤出投资。在全球经济疲软的情况下,印度似乎并没有创造自己的经济增长动力。   世界在不停地变化,各国领导人的面孔也可能会不时地发生变化。但是,尽管面孔常变,领导人的类型却一直没有变过。现在这一代领导人总是从水涨船高和掩盖问题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其应对经济困难的本能反应就是刺激增长。   非常不幸的是,这种思维方式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全球经济的增长潜力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比过去要低得多,如果问题得不到有效的解决,增长率甚至会更低。   那些希望依靠大环境的增长来解决所有问题的领导人,只会很快把他们所领导的经济体再次带入危机。   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美国政府在财政和货币两方面都采取了刺激措施。美国的确有优势这么做,因为美元是全球储备货币。这给了美联储扩大货币供应的空间,而不用担心美元价值崩溃。政府也能借到比其他国家多得多的钱。   美国的刺激政策像变戏法一样使投机活动再度兴旺。股票市场突破了历史最高点,信贷息差则是历史最低。这就是美联储想要实现的目标。美联储希望较低的风险溢价可以促进投资,由此恢复增长。不幸的是,后者并没有发生。   美联储的解读是刺激的力度还不够,因此还要实施第三轮和第四轮量化宽松政策。自从危机发生以来,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翻了两番,达到了现在的3万亿美元以上。很可能今年会再增加1万亿美元。这又一次在鼓励投机方面起到了完美的作用,却没能提高投资和GDP增长率。   尽管大多数分析人士都认为,美国此次的削减支出会是一场灾难,但我却认为,这是美国弥补过去五年政策谬误的第一条正面消息。   美国在婴儿潮一代退休后,支出会进一步增加。除非通过一定程度的削减来扭转这种趋势,否则,即使美元的独特地位也无法挽救美国将在五年内发生的债务危机。   财政紧缩将会鼓励美联储继续执行大规模的量化宽松。我怀疑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明年卸任之前都不会改变政策。下一任美联储主席将不得不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很可能会执行显著的紧缩政策。   如果你是一个投机者,在伯南克退休之前最好就退出来吧。他退休之后发生的事情可能会非常糟糕。   由于债券市场的需要,欧元区已经采取了紧缩政策。欧元区不像美国那样存在增加债务的空间。然而,欧洲的问题比美国更加糟糕。   紧缩政策的问题在于,仅靠它本身是难以奏效的。螺旋性下降似乎困住了所有执行了这一政策的国家。紧缩会引发衰退,进一步增加财政赤字,从而需要更大的紧缩。   现在,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场恶性循环会在短时间内停止。随着就业率举步不前,欧洲国家很快就会发生政治动荡。   欧元区紧缩的目的是削减预算赤字,但是这只有在削减成本、提高北欧竞争力的情况下才会奏效。不幸的是,南欧和北欧之间的竞争力差距很大,可能高达30%。除了南欧国家的紧缩政策,北欧的经济调整也要实施一些通胀政策。   在缩小了竞争力差距之后,南欧国家的财政形势就会通过改善收入稳定下来。然而,就像在美国一样,增长问题还是无法解决。宏观政策可以稳定金融,但是不能创造增长。   近来,市场不知为何突然对日本经济非常看好,相信日元贬值可以恢复日本的增长。这恰恰是错误的。   我一直相信,日元由于日本经济基本面的疲软会出现贬值。现在日元下跌仅仅是反映了日本经济的颓势。   虽然对于解决通缩有一定帮助,但是,劳动力减少和企业竞争力恶化等阻碍增长的问题,是无法依靠日元贬值来解决的。   解决通缩的这个过程将会重新调整日本的收入结构,更多地向政府倾斜。家庭部门要承担通胀税,这对消费而言并非有利因素。日本工资下降远远超过CPI。这是日本竞争力下降的后果。治愈通缩不会创造实际工资增长的趋势。   因此,我不认为日元贬值会以某种方式将日本经济和日经指数送上增长的轨道。短期炒炒日元是正确的交易,但长期投资日经股票就不对了。       账单到期   自全球经济危机以来,新兴经济体保持了增长。但是现在人们已经意识到,发达经济体宽松的货币政策造成的热钱对于推动新兴经济体的增长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它助长了包括中国的房地产和印度消费者信贷在内的很多泡沫。然而,新兴经济体忽略了这种由泡沫推动的增长所蕴含的巨大风险。随着时间推移,维持泡沫需要成倍于以前的资金。   新兴经济体由于起点较低,仍然有增长潜力。但是,这种潜力只有通过结构性改革才能释放出来。否则,为什么这些经济体仍然是新兴的呢?这无非是因为有一些结构性的原因拖后了这些国家几十年的发展。   因此,对新兴经济市场潜力的热情经常会错位,大多数金融投资者没有赚到钱。   新兴经济体在2008年时的金融状况还不错,因为对1997年、1998年的金融危机的教训记忆犹新。当时是实施结构性改革以建立自身发展动态的一个大好机会。不幸的是,太多国家为了发展滥用了其金融体系。   在诸如巴西、中国和印度这类大型新兴经济体中,低质资产的杠杆率过高。债务狂欢留下了通胀问题。它们现在面临着比2008年更大的困难。   迄今为止,新兴经济体所有的应对措施都是得过且过,指望出现奇迹。我相信新兴经济体在未来两年里将会经历像欧洲和美国一样的危机。   它们可以通过尽快实施结构性改革,提高增长预期来避免这场危机。私营部门由此进行的投资也可以帮助其躲过危机。不幸的是,现在还看不到任何改革的迹象。   印度最近的预算放弃了这个机会。中国则一直是在与投机共舞,希望可以将投机的水平控制在刚好维持经济运行的水平。这种认为经济管理完全是操控心理预期的错误想法,很可能会把中国带入一场大的危机。   我相信,新兴市场今年和明年的表现将会比发达国家更糟。这些新兴市场依靠泡沫生活的时间太长了。这个庞大的账单就要到期了。       方向错误   全球化进程在IT技术革命的推动下,严重降低了需求管理的有效性。除了煮咖啡、做饭或剪头发这样的工作,现在跨国公司可以把任何工作任意分布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供应方已经变成了面向整个全球经济。   因此,当一个国家通过刺激政策来扩大其需求时,本土供应方只会有微弱的反馈,从而使得政府的刺激措施几乎没有任何效果。这正是美国大规模的刺激计划没有提高本国的就业率,反倒在新兴市场创造了一个大泡沫的原因。   在当今的全球经济里,一个国家改善经济的方法应当是提高竞争力而不是管理需求。竞争力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住房、医疗卫生和教育。   货币刺激饮鸩止渴,只会助长像住房、医疗和教育这类不可交易的领域内的通胀。   传统的宏观经济措施短期内不会有太多效果,长期则会造成很大危害。   制约欧洲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就是劳动力老龄化严重,而且劳动力市场不灵活,由此导致其生产力下降。   现在,欧洲对宏观管理的关注无法解决这些困难。在欧洲的劳动力市场经历重大改革之前,欧洲经济将会持续停滞不前。   美国经济增长需要的则是提高教育质量,以及降低医疗成本。但是,美国的实际行动却是把大量资金投入刺激措施,恢复了投机活动。投机者的财富增加又增加了他们的话语权,从而促使政府以刺激经济的名义采取倾向投机的政策。   在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五年之后,各大经济体的政策目标仍有方向性错误,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被用来支持投机,将财富从大多数人转移给了少数人。全球经济因此仍然不稳定。     (来源:《财新新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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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琏:改革就是要打破“党国大公司”

    文章原标题:《吴敬琏:必须重启改革》     在改革开放后的每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上,吴敬琏都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十年前,吴敬琏出了一本自选集,总结中国经济改革的理论与实践。彼时,他留给人们的主要印象是,作为中国政府的高层幕僚,参与了经济改革诸多方案的制订。十年后,他更像一个犀利的批评家,从“呼唤法治的市场经济”,到提醒人们警惕“权贵资本主义”,再到断言“不改革是死路一条”,这是一个颇具意味的转变。如今新的十年正在开启,83岁的他出了一本书,书名直接就是《重启改革议程》。   在此次与《中国企业家》的对话中,吴敬琏谈到了大政府越位干预市场的种种乱象,并由此论及改革顶层设计的紧迫性。与此同时,他不回避政改话题,正如邓小平曾经说过的那样,“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体制,就不能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经济体制改革继续前进,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阻碍四个现代化的实现。”   这位老人的忧思正在加深,但他并不悲观,原因是,在“重庆模式”遇挫后,中国社会已形成广泛的改革共识。而共识,是一个国家顺利改革的必要条件。   记者:你一直反对政府越位干预市场,据你观察,这种倾向近年来有何新表现?   吴敬琏:政府这几年又在大力补贴技术创新,但科学和技术是两码事,科学研究是有外部性的,没法说发现某一个数学定理你就能得多少钱的回报,所以应该由政府负责投入,但技术创新是由市场奖励的,政府拿出几千万、上亿的钱去奖励一种技术是没有道理的,技术创新为什么要政府拿钱去奖励呢?   记者:这是不是跟官员的政绩考核有关系?政府标榜自己支持创新。   吴敬琏:政府有什么本事判断哪一种技术是有前途的呢?你可以说某种技术本身也许是先进的,但它在市场上能不能成功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我们现在都是政府说要发展什么技术,然后就大量地给钱,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看看我们的光伏产业已经成了什么样了。   不止光伏,现在全国都在做LED,最厉害的可能是我的家乡常州,要成为LED世界之都。但是,因为资源是稀缺的,给了这个企业资源,那个企业就拿不到。   现在整个江苏都是这个情况,光施正荣就有200亿元资金窟窿,所以政府也拿不出钱来支持LED产业。昆山一家LED公司想到外地融资,广东那边说,你把公司搬到广东来我们就可以投钱,但当地政府说你不能搬走,你搬走我给你的几个亿就白给了。所以这种政府介入投资的模式本身就极不正常。   记者:地方政府介入投资必然带来地方保护主义。格力电器在国内空调行业做得是最好的,但董明珠告诉我们,政府采购基本上没有他们的份儿。   吴敬琏:政府是一个一个地方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科技部搞了一个电动车的十城千辆计划,现在大概有20多个城市都在搞。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各拿一部分钱来补贴,十城千辆总共就是一万辆轿车。目前,两三万辆车应该说就达到了最低的经济规模了,可是现在一点儿用都没有,各地都把单子给本地企业了。二十几个一千辆,就达不到有效规模,这个钱是白花了。制造业只要规模上去,成本就下来了,但每个企业都拿一千辆的订单有什么用?   这种事情因为节约能源、减少污染,政府是可以给补贴的,一般的原则是一进入竞争就不能补贴了,但我们不是,政府还会决定把钱给哪个品牌,这是违反公平竞争法的。按市场经济的做法,应该补贴需方,然后通过市场购买,哪家好买哪家的。   家电下乡也是有问题的。有些品种本来就已经要淘汰了,因为家电下乡,实质上维持了它的生命周期,但花的是纳税人的钱,所以还牵扯到所谓分配改革的问题。分配改革上的问题很大,老是说要政府掏钱,结果是税加得那么重,哪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记者:所以程序公平是一切公平的基础。   吴敬琏:一些小企业主私下里也跟我反映(他们不敢公开说),说我们这些行业领头的人都得到政府很多关爱,但他们根本体会不了我们的困难。我2004年到浙江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从省里一直到县里,都有要扶植的企业名单,这本身就违反了市场竞争的基本原则,但是大家见怪不怪,认为当然的,这表示政府多么注意扶持民间企业!   记者:你刚才讲到了分配改革,政府在这方面是不是应该出原则、出路线图?   吴敬琏:先要分析分配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根本问题是我们的增长模式有问题。从投入方面看,资本的比重越来越高,劳动的比重越来越低。结果在分配上,资本的收入就越来越高,而劳动的收入越来越低。而资本又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拥有不了的,资本的拥有者第一位是政府,第二位是企业,企业又以国有企业为主,私营企业是一些受到政府扶持的企业,结果收入分配就向政府倾斜,向国有大企业倾斜。   所谓转变经济增长模式,就是要降低投资在整个增长中的贡献,要提高效率,或者技术进步。具体来说,就是要提高在增长中有知识、有技术的劳动力的比重和专业人员的比重。从分配上说就是劳动者的比重要进一步提高。   记者:转变经济增长模式,政府说了很多年了,为什么成效不佳?   吴敬琏:转变增长模式不是喊个口号,党中央做个决定就行了,那是要做很多工作的。除了市场上要优胜劣汰之外,对劳动者要进行培训,要普及义务教育。日本人从明治维新开始重视教育,搞了两三代人经济才起飞,我们现在大量的农民工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接受。广东大量的农民工子弟,(当地政府没有将农民工子弟的教育与本地人子弟的教育一视同仁)当地政府说,农民工子弟应该回到家乡去读书。现在第二代、第三代农民工子弟哪回得去了?结果社会问题就不断发生,打群架什么的在广东经常出现。外地人的孩子也无法就业,本地人靠房子获利,儿子、孙子根本不用工作,也不学习,赌钱,所以一个小事就能引起几千人打起来。   记者:现在有些企业主动办职业技术类大学,目的就是培养高水平的技术工人,尽可能实现生产自动化。   吴敬琏: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有的民办大学是打着办学的名号拿地。这事很复杂,你说哪个企业该表扬也很难说。   我们在互联网应用方面有几个数字,已经连续三年在世界的排名下滑。我们现在的平均带宽还达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80%,上网人数占全民的比例正在下降,到40%(5亿人左右)增长就很慢很慢,但人家还在增长,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们的信息化成本太高,比如说我们的光纤基干网,以我们的人数,1条就够了,算上战备,2条就够了,但我们全国过去弄了6条,现在正在另建广电的1条。政府把市场分隔了。搞电子政务的时候,各个机关都搞自己的系统,最后这些系统连不起来,而且有意不让它连起来,比如说公安部掌握的企业信息和商务部掌握的互相不通,都作为自己的财产垄断起来。   根本的问题在于,政府不应该管那么多。美国就一个商务部,商务部是管市场的,不管企业,我们不是,一直管到企业去了。不仅是商务部,科技部、财政部、工信部都这样啊,因为有了权就有钱。   为什么要顶层设计呢?就是因为存在这些问题。整个改革如果不能向前推进,要一个个解决这些问题根本没有办法。现在问题又成堆,所以需要研究,需要从问题出发去找出体制的原因,然后梳理,根据轻重缓急、配套关系,搞出一个所谓的路线图。   记者:你认为新一届政府在任期内能完成这个顶层设计吗?   吴敬琏:这个事情难说,但是经济工作会议要求今年要拿出路线图来,要明确提出总体方案、路线图、时间表。我认为这事不可能由国务院来做,还是要由党中央直接来做。当然有些同志主张恢复国家体改委,但根据过去的经验,1984年那一轮改革方案也不是国家体改委做的,是成立一个方案办做的,1991-1993年那一轮是党中央直接做的,1993年那个总体方案起草组是中央直接领导的,起草组组长就是当时的中办主任温家宝,另外配合的有16个调查组,调查组是中财办派的,当时中财办主任是曾培炎。那次是党中央直接抓的,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记者:你曾经说过,改革就是要打破列宁所说的“国家辛迪加”,为什么这些年来这个目标迟迟不能实现呢?   吴敬琏:所谓“国家辛迪加”问题,不是一个国企的问题,而是体制的问题。我们的体制就是列宁斯大林体制。列宁把它叫“国家辛迪加”,东欧的改革派经济学家用了更加现代的说法,叫做“党国大公司”。   中国现在的发展,就是列宁在1921年所说的特殊的国家资本主义。它的特点是:一方面有市场,另一方面,国家掌握着所有的“制高点”,“制高点”在中国的翻译叫“命脉”,这个东西是我们要改的。   经过几轮改革,到了上世纪末,我们宣布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但是这个体制其实有很沉重的旧体制的遗产,特别是在本世纪初,很多领域的改革有倒退,比如“国进民退”,所以中国是个半市场经济国家,这要继续发展下去,就是权贵资本主义。   现在有两个问题绕不开:一是旧的增长模式绕不开。要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已经十几、二十几年了,问题愈演愈烈。从浅的方面来说,就是造成了资源短缺、环境破坏;从更深层面说,造成了劳动者的收入提高缓慢。靠大发钞票来支撑增长,造成了房地产泡沫的形成。通货膨胀压力正在持续走高,我们现在的货币流通量马上就要到GDP的200%了,而世界上超过100%的国家都很少。二是权力介入经济领域以后,腐败愈演愈烈,现在已经深入骨髓。   这两个问题不解决,中国经济很可能发生很大的问题,中国社会也很可能发生很大的问题。所以,最近一年来,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中国不改革就注定要发生很大问题了。   但我认为,改革共识已经形成,我所谓的共识就是:社会矛盾已经到了临界点,必须重启改革。过去我的一些言论在网上反对的人比赞成的人多,这次90%的人赞成,这就是我说的共识。   记者:改革本身只是个中性词,具体往哪个方向改似乎应该更加明确一些。   吴敬琏:不能说方向不明确。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十二届三中全会、十四届三中全会、十五届四中全会,改革方向一直是市场化,如果加上“十六大”,那还有政治上的,就是法治化和民主化。所以,市场化的经济改革,法治化、民主化的政治改革,这是一个过去曾经有过的主流。只是到了本世纪,开始冒出另外一批人,过去都是小打小闹地反对,递几次万言书,到了本世纪就比较厉害了,正式提出了纲领,加上有代表人物,像薄熙来,还有“中国模式”派的出现。在实际行动上,2006年前后,国资委的文件就调转方向,向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记者:所以也可以说改革方向是不坚定的。   吴敬琏:方向是不坚定的,但是我说形成共识则是最近这一年的事。最近有几件事,一个就是高铁,高铁号称是“中国模式”创造的奇迹,是个什么奇迹?很清楚嘛。另外一个“中国模式”突出的表现就是重庆嘛,重庆政治上很清楚了,经济上你看看它最拿手的“八大投”,你看看不雅照里有多少个“投”的“头头”在里面?   其实最近一年来,北京的整个气氛在变化,包括一些部长,私下讲的跟我们是一样的。   记者:那你觉得政改为什么一直不能推动?阻碍改革的既得利益集团到底包括哪几种人?   吴敬琏:那是另外一件事,你得一步步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决。   当然,政治改革直接关系到权力和利益,既然叫做“党国大公司”,“党国”的代表者当然有很大的利益在里面。我不主张一般地说既得利益集团就是我们现在改革的阻力,其实我们这些人也是既得利益者。改革以前我们住什么地方?住在筒子楼里面,男厕所在一楼,女厕所在二楼。我们现在也得到改革之赐了,能够住到这样的房子了。我一般都是用特殊既得利益者即利用权力发财致富的人们来论述改革的阻力。他们利用权力得到财富,他们当然要反对改革。但是人的思想也不完全是由经济地位决定的。有些人可能希望保持现在的地位,但形势有时候比人强,说非要坚持这一套也不行。北京的空气污染,他们去年还嘴硬啊,我们的环保部副部长说,美国人你不许再监测了,这是干涉我们内政,他现在还敢说这个话吗?到底呼吸这片土地上空的空气的主要是美国人还是我们老百姓啊?你们家里可能都安了空气净化器把微尘清除了,我们不行啊。   记者:现在体制内改革派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吴敬琏:这没有统计。 我们这些人是体制内的,我们不想革命,希望稳定 ,我也不想去揣测到底他那边力量大还是我这边力量大。作为一个研究工作者,我研究事情发展的规律性,顺应历史潮流,能够做多少做多少,而不是先去估量我有可能成功还是不能成功,但是 我可以很清楚地认识到,不改革是死路一条 。   记者:不过渐进式改革成功的例子也不多,历史上几乎没有成功的先例。   吴敬琏:这就很难说了,为什么中国人就命中注定了走不出死胡同呢?我认为改革存在两种可能性,我愿意朝着一个好的可能性努力。只能这样说,你说我预测明天的改革就一定能胜利,那我也没办法做这个预测。      (来源:中国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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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琏:不能再走权威主义发展道路

    2013年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第十三届年会于2013年2月22日-24日在黑龙江亚布力召开。以下是吴敬琏对话80后部分发言实录。    吴敬琏对话80后   嘉宾:吴老师,周老师好,我是陈婉欣,哈弗大学大四的学生。我想针对改革提出深入基础理念的问题,我们所知道现在关于改革有两方面的方向。一个是民主性的改革,一个是自由市场经济,像吴老师昨天你也提过。但是据我所了解,这两种模式的改革在西方有一个文化性的支持,也就是西方自由主义精神作为一个理念性的基础来推动着不管是政治民主上的改革还是自由市场经济的改革。据我们所知在中国传统理念当中是不太提倡个人资本主义精神,反而是集体观念更重。在没有这种精神理念支持之下,中国如果想要推进不管是民主改革还是自由市场,它会怎么样解决缺乏这种理念支持的问题?如果说是没有办法像西方那样建立这样的一个自由主义精神的理念,中国的改革又会往什么样的方向去走?谢谢!   吴敬琏:你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是一个很好很严重的问题,确实存在。中国不能说没有这样的传统,应该说鸦片战争以后,国家在发展的时候,自由民主这样的一些观念就开始在一部分知识分子中传播。特别是在五四运动,五四运动陈独秀写的《本志罪案签辩书》那篇文章,新青年做的事情就是把两位先生请进来,赛先生和德先生请进来,把科学民主请进来。这也支持了西方现代化,是这个理念的支撑。这个理念的支撑有更深刻的来源——基督教,就是我们所说的新教。东方国家,江泽民那本书跟西方宗教理念是冲突的,东方不可能在这种理念下实现现代化、近代化的。   可是战后,二战后出现了新的例子,比较突出的例子是日本,《日本为什么成功》就讲了儒教是可以支撑日本的经济化的。日本的成功,以及到现在为止,像中国来说也是这样的,台湾大体上是一个现代经济的国家,可见东方人也是有可能的使得自己的传统文化能适应新时代的需要。   但是很不幸,我们东方国家改革非常困难,包括日本在明治维新脱亚入欧。另外一个例子是新加坡,新加坡大致上是福建省的移民组成的,但是在英国殖民时代把西方的法制框架引进来。所以它是一个很特别的威权主义的法制国家,一方面国家政府强大有力,另一方面它还要走法律程序。我在新加坡也待过,反对党的领袖往往被起诉,往往被判,领导人的攻击诽谤罪赔款赔的倾家荡产。这些东西它在追赶时代,看不大出来它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因为强有力的政府如果善于学习,又具有效率,别的国家是怎么走它都能掌握。所以威权主义的政府还是可以有效地支撑经济发展。   李光耀先生一直说美国人那一套不行,我们亚洲价值观比它搞的要好,用儒家的思想来治国。但是在2000年的时候,它出现了一个使得全世界关心亚洲发展的人都震惊的一个言论,就是在2000年达沃斯会议上他接受了外国记者的采访,他说在信息时代,儒家思想已经落后了。我们这里比较闭塞,很多人还再说我们应该学新加坡。但是在早期阶段,如果说在20世纪我们学新加坡用俄国式威权主义治理国家比法制要先进。所以我们在苏州工业园区学习新加坡这一套,以至于拓展到整个苏南地区,这个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21世纪不对了,因为它已经发现这个不行了。发生什么变化呢?它从一个追赶者变成领跑集团的一名成员,就是说它需要原始性的创新。用政府来指挥你来干这个你来干那个,这个不行,这个需要有创造性,需要减轻束缚。其实早在90年代我在新加坡国内政治研究所工作,90年代他们内部的调查已经知道,专业人员都觉得太束缚,不愿意在新加坡待。到了20世纪他们的领导人确实是比较有眼光,他发现这个不行。90年代的调查,大概有70%以上的人希望移民,就是专业移民。所以他就提出,在信息时代要发扬的是企业家,发扬创造精神。   中国五四运动以来对我们知识分子影响是很深刻的,只不过从历次政治运动把这些观念都看作是反动观念,对于这种现代社会的一些基本的所谓普世价值,前两次都有争论。很多东西都说是反动的,这并不是上边的命令。像我们经历了历次运动以后,好像深入了我们的灵魂。虽然我们有启蒙的需要,老一代你可以看看王元化先生的著作,叫“新启蒙运动”。最近几年最重要的代表可能是资中筠,去年出了她的简记五本,很好看。她是新一代的大学生,所以新的观念正在启蒙。   前一段时间,我们说到了一种旧体制的一些观念占上风的。所以自由啊,民主呀,普世价值,理性呀。普世价值是西方国家的或者颠覆各种手段等等,但是你看一些基本的要素,在十八大的叫做“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二十四个字”,普世价值想说的话都在里面。所以这还是在一个争论两种谜一样的。   对于中国自己来说,关心中国未来的人都要更深入了解中国。对于外部人也是一样,不要看到现象,要深入了解一下内部的机理,包括人们的思想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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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葱画报 | 2012 封面上的中国

这是我收集汇总的部分外刊过去一年的中国主题封面,前两天在新浪微博贴出后1个多小时就被和谐了。如果你有我这里没有贴的中国主题封面,请发邮件到mrjiazhuang@gmail.com或者通过私信 @假装在纽约 给我。多谢。 相关文章 美国著名中国问题专家包瑞嘉逝世 3600万中国人的墓碑 《国土安全》主创回应观众质疑 再谈莫言:政治以何种方式影响这位作家 伪首都青年、伪上海青年、伪纽约青年和县城青年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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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琏解读十八大:结束改革路线之争

[提要] 谈到城镇化问题,吴敬琏表示,政府主导的用大量土地投入和土地抵押支撑的城市化,就是摊大饼。这样建立起来的城市营运效率很低。北京就是一个例子,从政治到经济各种各样的机关、企业,很不专业化地堆在一个城市里面,使得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半径都非常长。堵车、污染都变成很难解决的问题,而这个城市的运营效率变得很低。    十八大的重大意义在于选择了正确的顶层设计   今天想要跟大家共同商量这个事情叫“重启改革,正当其时”。实际上讲讲我个人认为怎么重启。现在我们站在这个改革的路上,站在什么节点上,我们今后应该做些什么?先从刚刚闭幕不久的十八大讲起。我认为十八大是具有非常重要意义的。为什么它具有重大意义?它最重要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呢?在我看来,就是在过去几年的两种顶层设计,或者用过去的话来说,两种顶顶层设计之间选择了一个正确的意见。过去一些年,我们经济上社会中各种矛盾积累起来了,而且正在激化,但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有很多不同的意见。中国想出去,看起来大概是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继续沿着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这个改革开放的路线向前进,建设一个法治基础上的市场经济,或者叫做规则基础上的市场经济,这是顶顶层的设计,大的设计。另外一种就是从本世纪初渐渐的发展起来,而且在前两三年,似乎在社会上,在舆论界,甚至在民间渐渐的变成了占有优势的一种思路,一种顶层设计,顶顶层的设计,这就是开始叫做顶层共识,后来叫做中国模式。英国的《经济学人》把它叫做国家资本主义,因为我们东亚国家的说法叫做维权主义的发展模式,就是用一个强势政府大的国企海量投资支撑高速度的增长这么一种发展模式。   这两种观点,两种方向,两种顶顶层设计在过去几年中有激烈的争论。那么,十八大我认为它的最重大的意义就是在这两种完全不同的顶顶层设计中间选择了一个正确的方向。这个正确的方向正如十八大最近刚闭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说法,就是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真正方向。当然,不仅是一个经济方面的品质,包括建立法治国家,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这样的内容。   这样就把重启改革,重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方向的改革放到了执政党的议事日程上了。但是,在我们欢呼这种重大成就的同时,我觉得我们要非常冷静地考虑到确定这个顶顶层设计,确定这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个改革方向并没有完成我们所要进行的事宜,它只是一个重启改革的第一步。比照过去的经验,我们如果说有全面改革,这是第三轮了。第一轮可能是80年代中期,一直到1988年的国家体改委做的中期改革规划,但是很快就因为出现了1988年的经济不好,1989年的政治风波,就没有执行下去。第二轮是执行下去了,这就是从1990年12月邓小平提出要继续改革,要搞市场经济开始,到1992年的中国共产党的十四次代表大会,确定了改革的目标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再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在1993年的11月制定了《中国共产党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若干问题的决定》,所谓50条决定,选择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点方面和这些重点方面改革的方案,并且把这些改革方案汇集起来成为一个总体的设计。从1994年开始就执行这个总体设计,当然在执行过程中很多调整,接着是1997年补了一个课,就是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产权制度基础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公有制为主题,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而且写入了《宪法》,正是这一轮改革,它奠定了我们在世纪之交中国经济能够崛起的基础。   比照过去这些经验,我们要做全面的改革必须完成三项工作,第一项就是确定改革的目标,当年叫做目标模式,现在叫顶层设计,或者叫顶顶层设计。第二件事儿就是要制定重点改革的方案,和改革的总体规划。第三就是要克服阻力,把各项改革措施落到实处。那么,从这个比照过去的经验来看,我们现在在哪一时间点上呢?后面的事情还很多,第二件事儿,第三件事儿它的难度也许比起来一个比一个难,对第一个目标确定来说。   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把注意力放到第二布局,所以最近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就是要深入研究全面深化改革的顶层设计和整体规划,明确提出改革整体方案、路线图和时间表。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为什么要重视顶层设计和总体规划?更加重视顶层设计和总体规划是中央中央关于制定“十二五”的建议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的“十二五”规划,它是针对什么问题的呢?就是现在市场经济是有非常复杂,非常精巧有非常巨大的一个系统。   所以,一方面它是不能够边设计边施工,我们过去习惯这种做法,现代市场经济可能是一个非常精致的体系,你就很难边干边想。有人说,是不是经济工作会议最近也说了,允许摸着石头过河,我一琢磨,为什么用了这样的表达方式。说的积极一点,就是说应该鼓励基层的、地方的制度创新,不能禁止压制基层的创新。可是,这种创新一定是在一个大的目标、大的方向下的。比如我这种创新是不是加强所谓中国模式,加强强势政府,加强海量投资的搞项目来提高GDP的增长速度呢?这个好象会有问题了。就是说,我们这几年来,我们地方有好多创新是很有意义的,比如上海市退出竞争性部门的计划,上海发起的营改增,还有广东的简化工商企业注册手续、清理审批制度。这些是非常有价值的基层创新,这种创新你可以看到。为什么它有价值?而且提出来以后得到了各个地方,甚至中央机关的支持呢?它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或者说规则基础上的市场经济这个大的框架下、大的目标、大的方向下进行的创新。这跟我们改革初期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已经整个社会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是能够改进,一切办法都可以用,那个时候讲的摸着石头过河是很不一样的。这是一个原因,就是重视顶层设计和中体规划。   另外一个是大系统,这个大系统,你对它的设计不能够以各个子系统各自为政,然后拼起来变成一个体系,这样的体系是无法运转的。这就跟我们为什么最早提出顶层设计来,就是十年前,那个时候我们搞电子政务,各个机关、各个地方都搞了自己的系统,它专注于买谁的电脑,用谁的操作系统,买哪些外围设备,结果这个全国的系统建立不起来。所以,我们信息的专家们就提出说这个网络工程里面有一个词叫做“顶层设计”,意思就是你要从顶层开始向下一层一层的设计,这样各个子系统之间才能互联互通,才能协调。   所以,到了“十二五”规划的时候就引用了当年我们在建设网络的时候曾经有过的一次讨论,用了一个简化的表达,就是要重视顶层设计。我想我们现在也是这样。那么,怎么来做呢?我想应该是这样,首先就是问题导向,从分析我们当前突出矛盾它的体制性原因入手去分析它,然后就能够明确改革的重点和这些重点改革的主要内容。这是第一件事,可以从这里入手。第二就是把这个研究综合起来,围绕完善竞争性市场体制这个中心,作出财税体制、金融体制、国有经济、市场监管、行政改革、法制体系等等方面的改革方案,一个方面一个方面的改革方案。最后还需要有一个很权威的机关,党和政府的权威的机关,把各项改革方案、每一个方面的改革,也可能再提出不同的方案,加以比较,加以筛选,而且要根据各项改革之间的配合关系,包括改革和宏观经济政策的配合关系来提出经济改革和税制改革的总体改革方案、路线图和时间表。    只有解决体制性障碍 才能提高城镇化效率   一个突出的例子就是城市化。一方面我们这个城市化的水平还很低,因为从人口来说,占51%,而且这个里面有一部分没有真正的实现城市化,因为我们大概有2亿农民工和农民工的子弟,他们并不具有在现代市场经济中就业所需要具备的能力。所以,我们这个城市化需要加快,它确实是一个国家工业化和现代化的一个核心的组成部分,需要加快。但是,另一方面现在这个成本已经很高了,效率已经很低了。那么,就出现一个很大的矛盾,在这个城市化的问题上。一方面需要加快城市化,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业化、现代化的内容。   另一方面我们现在这个效率有两个效率问题是相当严重的,一个就是城市化本身的效率,大量的投资投入,大量的土地投入,而实现的城市化水平要按人的城市化,城市化的内容当然是人的城市化,但是按人的城市化来说,它实现的不是很高,所以效率是很低,这样是不能持续的 。大量投资、城市扩容为主要内容的这样的低效率的城市化,我们城市化任务还很重,用这样低效的办法是无法支撑的,无法持续的。另外一个低效率就是因为我们有这样一种政府主导的用大量的土地投入和土地抵押的资金投入支撑的这个城市化,就是摊大饼,不管扩大城市的规模,而建立起来的城市营运效率很低。北京就是一个例子,各种各样,从政治到经济各种各样的机关、企业等,很不专业化地堆在一个城市里面,变成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半径都非常的长,堵车、污染都变成很难解决的问题,而这个城市的运营效率变得很低。 这两个效率低会造成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样一个矛盾,一方面要加快,另一方面现有的方式又不能持续,我们就需要研究,它的体制原因是什么?如果不能解决这些体制上的原因,我们这个事儿就弄不下去了,或者弄下去了,但是造成的长期的消极后果很严重。那么,有些什么呢?前段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梳理了一下,需要解决一些什么问题?首先,就是一个农民的土地产权问题,因为他们的产权就形成了运用这个差价支撑,非常浪费的实现城市化,造成所谓的土地财政问题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第二个问题需要解决我们政府功能问题,为什么是一个政府主导的城市化?城市、城市,从世界各国的发展,这个城市是从“市”来的,但是中国的传统这个城市是从“城”来的,城者都也,城就是政治中心,是这么来的。于是,它这个政府主导的城市化就会造成许许多多的问题。把这些问题排列出来,到底体制上的原因是哪些?掌握了体制原因以后,就是知道要扫除这个体制性障碍,有效率的体制化,或者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说了,提高城镇化的质量,这个提法非常好,只有解决了这些体制性的障碍,我们城市效率才会提高。其实我们现在面临着许多主要矛盾都需要做这样的深入分析才能最后总结出来我们要做哪些方面的改革,我们才能绘制出我们的路线图和时间表。   最后讲一点就是要做好,设计好、执行好全面深化改革的总体规划、路线图,一定要群策群力。根据过去的经验,制定改革的方案设计和总体规划是一项十分艰巨、复杂的工作,需要官、产、学各界人士的广泛参与和协同努力,只有这样才能够集思广益,凝聚有识之士的共识,坚定民众的信心,获得克服阻力,推进改革的社会支持。如果设计出来以后,执行这个路线图和时间表是有很大阻力的,所以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政府方面,党的领导方面和普通民众,和学者、传媒大家共同努力来把它做好。         (本文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吴敬琏在“经济观察报·2012年度观察家年会暨第二届中国改革峰会”上的发言,文字内容未经本人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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