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连续发生大规模藏族学生示威事件
中国青海省境内本周二和周三连续发生大规模藏族学生示威事件,抗议青海省计划在藏区中学推行一项停止使用藏语教学的改革试验。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唐琪薇的报道。
阅读更多发布者图样图森破 | 10 月 20, 2010
中国青海省境内本周二和周三连续发生大规模藏族学生示威事件,抗议青海省计划在藏区中学推行一项停止使用藏语教学的改革试验。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唐琪薇的报道。
阅读更多发布者图样图森破 | 10 月 18, 2010
这是2009年3月10日,一些年轻藏人在英国伦敦的中国城举行抗议:在细雨中,他们躺在地上,每人举着一幅“失踪者”的海报。有6位“失踪者”,都是北京的囚犯,除了4位被判刑、囚禁的藏人,还有两位汉人:刘晓波和胡佳,他们在维护人权的言行中,多次为西藏问题发声。当时,参加抗议的藏人Tenzin Jigdal说:“这六起案例让我对藏汉人民不能自由表达的苦境备感痛心,中国政府应当尊重藏人和藏人的愿望,同时也应该尊重他们自己的人民并倾听他们的声音而不是拘禁他们。” 刘晓波先生说:“汉人无自由,藏人无自治” 文/唯色 当北京的友人发来短信“他获奖了”,是10月8日下午,我正在快要到达拉萨的火车上。我明白这意思是,我们所熟识的刘晓波先生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了。怀着激动的心情,我当即给他的妻子刘霞发去祝贺的短信,但她是否能收到不得而知,因为我又致电给她时,她的手机已被关机。于是,我给许多友人——藏人,汉人,驻北京的外媒记者——发去同样的短信:“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中国人而欢呼!” 与刘晓波先生认识多年,其实从未这么相当有距离感地称呼过他。犹记得某个深夜,他那有些结巴的声音从Skype传来,邀我在《零八宪章》上签名,出于对他的信任与敬重,出于感念长期以来他对西藏问题的关注,我不加迟疑地签名了。不久他从家中被抓走,而一年后,阴霾遮天的圣诞节,他被重判11年。当国际媒体的记者问他的妻子刘霞的心情,刘霞的回答令人难忘:“我觉得他一天都过重,别说十一年了,这是因为完全没有道理。” 在此,我需要简单介绍刘晓波先生在西藏问题上的立场。首先要说的是,在2008年3月爆发遍及全藏地的抗议之后,中共当局以强势镇压,致使藏地局势恶化,中国30位知识分子联署向中共当局提出关于处理西藏局势的12点建议,不但在中国国内获得民众响应,也在国际上引起相当关注,并带动近三百位各国藏学家和学者联名写信,呼吁中国主席胡锦涛妥善解决西藏问题。而刘晓波先生正是12点建议的主要发起人之一。 他还撰述了相关文章,在《西藏危机是唯物主义独裁的失败》中写到:“中共唯物主义,不理解宗教信仰之于人类精神的伟大意义,也就无法理解达赖喇嘛对于作为宗教民族西藏的神圣意义,被迫流亡的达赖喇嘛,不仅是雪域文化之魂,更是弱小民族反抗大汉族强权的最高象征。对于一个虔诚民族来说,四十年见不到自己的神,等于剥夺了藏人的核心价值;指控和诋毁达赖喇嘛,等于用刀剜藏人的心。” 在《汉人无自由,藏人无自治》中,他写到:“只要汉人还处在无自由的独裁治下,藏人也不可能先于汉人获得自由;只要内地民众无法获得真正的民间自治,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民族自治。所以,西藏问题的解决,在根本上有赖于整个中国的政治体制问题的解决。不管西藏问题的未来解决采取何种模式,整个中国的民主化都是必须的政治前提。” 在另一篇文章中,刘晓波先生说得更为直截了当:“要想真正达成‘汉藏大团结’,汉人就必须学会尊重藏人的信仰。而尊重藏人信仰的最佳办法,就是让雪域之魂达赖喇嘛回家。” 对于我而言,2004年,当我因为一本关于西藏的散文书而遭到当局的惩罚时,刘晓波先生及时地为我声援,写下《唯色的信仰和中共的无神论》,指出“藏传佛教是柔性而明亮的,如同雪域高原那高远而透明的阳光,非暴力是其主要特征之一。而中共无神论则是僵硬而阴暗的,如同秦陵里埋葬了暴君尸体的黑暗墓穴,强权暴力是其得以维系的主要手段。所以,一位西藏女作家和一个老大政权的之间的对抗,既是信仰自由和不准信仰之间的对抗,也是坚守尊严和羞辱尊严之间的对抗,更是柔性的信仰与僵硬的暴力之间的对抗。中共像它多次先恐吓、后镇压宗教信仰和政治异见一样,再次向世人展示出它的粗俗而野蛮的唯物主义无神论。” 在此,向名至实归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刘晓波先生,致以深深的敬意!我将在一个吉祥的日子,去拉萨神圣的寺院,为他早日获得自由而祈祷! 2010-10-15,拉萨 (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 。)
阅读更多发布者图样图森破 | 10 月 17, 2010
中国历史学学者李江琳多年来在印度、尼泊尔采访上百名流亡藏人以及达赖喇嘛,最近她在台北出版新书《“1959拉萨–达赖喇嘛如何出走》,希望重建西藏流亡历史。 专访一开始,李江琳就表明:“我一直强调这本书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有了这个起点后,可能会使大家注意到,历史学家注意到,这个事件本身还有许多环节需要研究。” 这是李江琳对自己的新书所做的注解。旅居美国纽约的李江琳从2004年开始投入西藏研究,她发现有关1959年拉萨事件的报导很多,但史料却非常少,因此多年来她到印度和尼泊尔采访了两百多位流亡藏人,希望以历史学家的身份重建这段历史。这些访谈内容和相关史料,促成了新书《1959拉萨》的诞生。 不久前到台北出席新书宣传活动的李江琳对美国之音表示,她的父母是国共内战时的解放军干部,她在念研究生时到美国攻读犹太历史,随后在纽约市图书馆工作。 李江琳坦言,自己过去对西藏事务一无所知,认为达赖喇嘛就像中国官方描述的,是“披着袈裟的豺狼”,“叛国的分裂分子”,一直到1999年在纽约中央公园听到达赖喇嘛的演讲才有所转变。 李江琳说:“第一次见到他,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刻板印象,04年我们有一次小范围的见面,从那以后开始,我每年都有机会采访他,对他了解越多,越促使我想知道他所代表的这一切,以及他为什么会流亡,这些事情怎么发生的。” 李江琳表示,新书是从1956年中共在西藏周边省份藏区的土改追溯起,经历连串事件,拉萨人的愤怒恐慌在1959年3月爆发。李江琳强调,虽然许多数据都是来自中国官方的纪录,但为了重现史实,所有细节都是经过反复对照,中藏双边的说法都必须吻合。 李江琳说:“我首先要做的是尊重史实,如果有些东西不明确,那就把它放在一边,等到更明确的东西出现。所以我在这里面非常注意的就是它一定要吻合,不吻合的我就不写进去,藏人方面他们不太有数据,比如说在青海发生的事情,这个数据只能来自中方。” 在与达赖喇嘛多次的访谈中是否触及西藏问题如何解决的问题呢?李江琳说,达赖喇嘛和流亡政府追求的就是西藏高度自治。 李江琳说:“达赖喇嘛本人在80年代开始到现在,他一直主张高度自治。所谓高度自治,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希望由藏人自己来管理西藏内部事务,包括教育、宗教、文化发展、环境等等。” 不过李江琳强调,她的责任是重建历史,这本书不是为达赖喇嘛而写,是为历史而写,是要拉近汉人与藏人之间对拉萨事件真相的鸿沟,至于西藏问题要如何解决,不是她能回答的。 李江琳的这本新书《1959拉萨》是由台湾联经出版社出版,李江琳表示,她非常希望在中国的民众也有机会读到这本书,也希望能出版英文版,让世界更多读者了解西藏的这段历史。 http://www.aboluowang.com/news/data/2010/0930/article_109323.html (本文已被和谐,通过国外网代理搜寻而成,编者加) 香港人網 http://www.hkreporter.com/talks/redirect.php?tid=993573&goto=lastpost
阅读更多发布者CDT aggregator | 10 月 17, 2010
无论中國政府如何抗议,某些西方国家利用西藏问题向中國施压的企图从没有消停。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有四:国际博弈的需要、意识形态作祟、流亡藏人的争取、中國政府的僵化。 西藏问题是某些西方国家与中國博弈的一张牌,不承认这一现实的人或者愚蠢无知或者是天真过度。西方大国何时使用“西藏牌”,取决于其国内政治和国际博弈需要。利益决定动机,动机支配行为。从这个角度看,无论西藏现状如何,短期内都无法打消其利用“西藏牌”的企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西方世界对社會主義中國的刻板成见是历史悠久的,难以在短期内消弭于无形。虽然中國的政治、经济与社会生态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西方部分媒体、学者、政客和人權组织对中國的刻板印象并未明显改变。这其中有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文化的因素交织共振。 流亡藏人对“西藏问题”国际化的努力取得了显著成效。達賴喇麻已赋予“西藏问题”巨大的品牌效应。无论是“非暴力”运动还是暴力抗争,很多西方人宁愿相信流亡藏人。“西藏问题”竟然演变成测试西方政客人權立场的风向标,这不能不让笔者关注流亡藏人全方位、立体式、现代化的全球传播体系。 与此相对照,中國政府在西藏问题上一直是孤军奋战。无论是国内新闻媒体、政府官员还是专家学者,都被外界视为官方声音。在国际上,北京一直是以政府力量对抗西方政府、新闻媒体和非政府组织。北京对流亡藏人发动的“人民战争”应对乏术,对西方社会的围攻缺乏新对策。 抛开西藏内部局势改善和国际关系变化等因素,从传播作业角度考量,中國亟需调整其西藏政策,尽快改变单纯依赖政府力量应对国际压力的僵化模式。事实表明,中國政府的应对理念与策略已滞后于国际政治生态演变,传统模式积弊甚多。要解决西藏问题,中國亟需新理念、新制度、新手段。 流亡藏人的三大资源优势是達賴喇麻、“非暴力”主张和全球网络。其中全球网络是流亡藏人国际影响力的放大器。依靠本土化创新,流亡藏人成功实现了“影响力传输”。为实现成本最小化、效益最大化,流亡藏人将工作目标锁定于政策制订者。借助媒体、影响公众只是流亡藏人影响精英阶层的手段而已。 边疆隐患制约中國的发展。在笔者看来,西藏问题是边界问题的难点,原因之一是流亡藏人的抗争理论、战略战术和全球网络已经日臻完善,并获得了国际社会的初步认可。中國政府应在西藏问题上大胆创新,摸索出符合信息化、全球化特点的应对理念与技术手段,这对解决其他边疆问题大有助益。 作者系海南大学传播学研究中心主任、北京三略研究院传播学研究所所长 中欧社2010年2月18日首发 (本文已被和谐,通过国外网代理搜寻而成,编者加) 中国报道周刊 http://www.china-week.com/html/5482.htm
阅读更多发布者CDT aggregator | 10 月 17, 2010
毕研韬(中国传播学者):茉莉女士,很高兴能就西藏话题向你请教。根据你在西方社会的观察分析,从整体上看,现在欧美社会如何看待西藏问题?精英阶层和普通公民在认知上有没有差异?相对而言,哪些阶层(或行业)对西藏的认识较为客观全面? 茉莉(瑞典华人作家):毕研韬先生,作为国内的学者,你敢于触及西藏问题这个重大而敏感的问题,孜孜不倦地探询和研究,令人钦佩。我自1993年 定居北欧瑞典,从1996年起关注西藏问题。十几年来,我访问了印度藏人流亡社区,多次参加国际支持西藏大会和汉藏对话会议。以我的观察,当今欧美国家从 民众到领袖,大都是同情和支持西藏的。这种同情与关注,源于西方悠久的人道主义传统,以及维护正义、帮助弱小和捍卫人权的原则。国际支持西藏运动是一个来 自民间的草根运动。当然,认知的差异无处不在。对西藏的认识较为客观全面的,应当是西方的知识阶层。即使是西方普通民众,由于他们享有新闻自由、资讯多 元,所以他们对西藏的认知,也比资讯被封锁的中国人更为客观全面。我们知道,国际藏学的历史源头不是在中国而是在西方。在中国解放大军兵临西藏修建公路之 前,从印度、尼泊尔翻越喜马拉雅山,比从中国内地进入西藏更容易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西方人比中国人更了解西藏。这一点,可以从西方浩如烟海的藏学著作 中找到根据。 毕研韬:中国和西方对西藏的认知存在巨大差异。至于影响因数,我注意到,由于立场不同,不同的观察人士强调的因素不尽相同。事实上,在不同的时空 区间内,这些因数的结构会有所不同,只是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了不同的侧面。你认为,在西藏议题上,欧美的新闻媒体、专家学者、政治人物和非政府组织 在影响公共认知方面各自发挥什么作用? 茉莉:你说得对,中国和西方对西藏的认识确实存在着巨大差异。其原因一,中国人被官方统一强加的宣传所引导,大都被当局的一家之言洗了脑。而西方 人对西藏的了解,来自藏学家、媒体记者、历史作家,以及各种关注人权和少数民族权利的非政府组织,等等。总之,西方的认知系统更分散,更自发,更民间,更 多元。其原因二,中国人是从大一统的国家主义或民族主义的立场出发,由此看西藏问题,统一本身成为判断的标准。而西方社会则没有民族主义或国家主义的有色 眼镜,他们遵循的只是普世价值,因此更能就事论事。那么,西方人对西藏的公共认知是怎样形成的呢?主要是由于西藏内部暴露出来的问题。从80年代起,西藏 人的多次反抗(中共称之为“暴乱”),都被西方媒体注意到了。当时中国已经开放,中共已经不能再像50、60年代“平叛”一样,关门镇压少数民族而不被人 知晓。西方媒体自80年代起可以去西藏采访,他们传回来的报导和录影,引起西方大众的震惊。从此,西方人开始认识到西藏问题的复杂性。西方人不是傻瓜,人 家是有思考能力并享受言论自由的人。 毕研韬:2008年当有中国人站出来反对部分西方媒体妖魔化中国时,有人说中国人被洗脑了,可中国人针锋相对地反击说:认为中国人被洗脑正说明你 们自己被洗脑了。我的看法是,中国人没有那么笨,在当今时代已不会被轻易洗脑,正如西方人不会被轻易洗脑。你在《西方人为什么同情支持西藏?》中说,“西 方国家在西藏问题上的态度,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是民意基础,是民主社会中的民意基础决定了政府与媒体的价值取向。”我所关心的是,西方关于西藏的“民意基 础”是怎么形成的?民意基础与政府行为及媒体报导之间的互动是不是良性的?这些“民意基础”的可塑性究竟有多大? 茉莉:毫无疑问,中国人不笨,而且很聪明。但请问,目前中国的书店能够出售达赖喇嘛的自传吗?如果中国人被禁止阅读西藏方面的一家之言,他们怎么 能够正确判断西藏问题的是与非?即使我这样的汉人的专集《山麓那边是西藏》,能在中国大陆出版吗?根据我多年的观察,在西藏问题上,西方民众比官方要关注 得多。很多支持西藏的活动都是从民间发起的,西方政府倒是比较被动。比如说,美国设立一个西藏问题专员办公室,这看起来是政府行为,其实是民间推动的,是 支持西藏的民间人士推动国会议员提出来的。在民主国家,选民的要求使政客不能不有所行动。欧洲的人权活动人士也同样发出呼吁,要求欧盟设立西藏问题专员办 公室。你问这种互动是不是良性的,我认为,判断良性或者恶性,要看以谁的利益为衡量标准。对中国政府来说,西方的民意推动政府行为,他们肯定觉得这不是好 事。至于说西方的媒体塑造民意,这就低估了西方民众的智力。和中国比较,西方的民意更自发,更自下而上,更不容易受操纵。形成西方民意的内在基础,是西方 人的道义感和同情心。他们不但广泛阅读,而且去西藏旅行,也去印度达兰萨拉旅行,进行实地参观和田园考察,并与藏族人交朋友。谁想要在当今西方“塑造”民 意,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研韬:我判断民意基础与政府行为及媒体报导之间的互动是不是良性的,标准是是否推动社会健康发展、是否有利于人类文明进步。我不倾向于从二元对 立的“你”和“我”、“官”与“民”的利益关系加以评判。中国国内的评论者一般认为,“西藏问题”是某些西方国家与中国博弈的一张牌。这是国际政治学的基 本常识,只是没有国家概念、不谙国际政治的人士无法看到或不愿承认这一点。我注意到,中国方面十分强调这一点,而境外有人完全否定“国际博弈说”。你认 为,哪些因素导致了这一认知差异? 茉莉:我认为,把西藏问题视为西方国家与中国博弈的一张牌,只是中国国内亲官方评论者的看法,不可能是国际政治学的基本常识。即使是国内的民间学者,也不都是持这种看法。 所谓西方同中国博弈的一张牌的说法,同西方有反华阴谋论一样,是个有争议的问题。打牌总要有目的,但至今没有人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西方国家利 用西藏问题同中国博弈什么,目的究竟是什么。其实西方不是铁板一块,特别是在对中国和西藏的问题上,并无统一的政策。导致这一认知差异的,是某些中国评论 者的无知,以及他们奉行的大中国国家主义观念。中国文化历来有阴暗的一面,例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很多中国人不相信西方人会没有目的,他们以己度 人,以为西方人要打什么牌玩什么花招。中共官方常常把西方民间的行为,放在国际政治的大框架里,视为“反华阴谋”,做出歪曲性的解读,误导了很多中国人。 这不是说,西方和中国就完全没有博弈。中国的专制制度对世界是一个威胁,西方民主国家希望不民主的中国接受普世价值。过去在冷战中,西方国家也许有过地缘 政治或战略的考量。但就今天的西藏问题而言,由西方民间推动的国际支持运动,主要出于他们对弱小民族的同情。 毕研韬:据我了解,流亡藏人的国际公关能力远在中国政府之上。国际上支援西藏的组织分布广、基础牢,而且协作密切。如果单纯从公关作业角度考量,你如何评价中国政府和流亡藏人的国际公关? 茉莉:我认为,西藏问题不是公关能力的高低问题,而是真实和谎言的问题。流亡藏人虽然在公关方面做得不错,但他们的能力有限,就其经济实力而言, 完全不能和拥有巨大财政收入的中国政府相比。财大气粗的中国政府老是被国际舆论批评,并不是由于他们的公关能力差,而是因为他们处理问题所使用的专制手 段,例如,武力镇压、遮掩真相、不说实话、不准记者自由采访。这些都使西方人对中国政府缺乏信任感。现代公关手段可以解决的问题很有限。例如,前年西藏骚 乱后,中国当局派出由藏学家组成的代表团,前来欧洲为中国政府的西藏政策游说。他们以事实和数字来“讲真相”,驳斥达赖喇嘛和西方人的“谎言”。但不幸的 是,德国《金融时报》记者提出了两个问题:“为什么西方记者不能自由前往西藏报导?大赦国际刚刚提出的被逮捕的1000名藏人下落如何?”振振有词的中国 公关游说客,立刻就哑巴了。可见,公关手段不是万能的金手指,它不能化石为金,无法掩盖一切罪恶与谎言。一个政府的恶劣形象无法由公关手段来改善,只有重 视人权的国家才会被世人尊重。 毕研韬:达赖喇嘛每年都会访问很多西方国家,持续吸引媒体与社会的关注。你如何评价达赖喇嘛的个人努力对凸显(highlight)“西藏问题”的作用?在“后达赖喇嘛时代”,流亡藏人应该如何填补这个空白? 茉莉:达赖喇嘛的个人魅力具有相当的作用,他的国际感召力甚至无人可以替代。但是,中国政府以为只要达赖喇嘛不在了,西藏问题就不存在了,这是一 个很大的认识误区,因为他们忽视了海外流亡藏人民主建设的努力。几十年来,西藏流亡政府坚持非暴力,不搞恐怖活动,坚持走民主的道路,这些都令西方人刮目 相看,因为世界上一些其他民族的解放运动具有暴力性质,西方人认同的是和平、民主的普世价值。由此看来,即使在达赖喇嘛身后,由于西藏流亡政府所树立的正 面形象,他们所具有的软实力,流亡藏人仍然将在国际社会有很大的影响力。 毕研韬:西方媒体在报导西藏话题时,常常会提到,“1951年中国军队侵入了西藏。”它们使用invade(侵略)这个词。你认为这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公共认知、塑造“集体记忆”?这反映了西方新闻人的什么心态? 茉莉:英文invade是个常用词,比如英美主流媒体都用invade来形容美英军队进入伊拉克。现在美军正在撤出伊拉克,人们仍然称当初的进入 是invade。在他们看来,外来军队进入一个未曾进入过的领土,就是invade。西方人一直使用这个词,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事实。在西方有关西藏的论着 中,使用invade这个词是很自然的。在这个词的后面,有他们系统的史实根据和理论根据。许多西方人认为“图博”(Tibet )在50年代之前是一个 独立国家,要讨论这个问题,就必须进入历史学的研究领域。在他们看来,这种集体记忆是由历史事实本身及其真实描述形成的。据斯诺的《西行漫记》记载,红军 长征到藏区时,藏人曾热心给红军提供了食宿方便,毛泽东说:“这是我们唯一的外债。”既然毛泽东可以把西藏视为“外国”,西方人称中国解放军进入西方是 “侵入”,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毕研韬:在西方学者中,公开表态支援达赖喇嘛的似乎多于支持北京政府的。你认为其中原因何在?你认为这些支持流亡藏人的学者真正了解西藏吗?他们是否做到了客观公正? 茉莉:西方知识份子对西藏了解得越多,就越加同情西藏。2008年西藏骚乱时,有350位西方藏学家和学者集体站出来,他们以自己的学术专业资格 来发言,要求中国政府停止对西藏的武力压制。他们说:“我们的专业在于了解西藏的过去与现在,文化与社会;对于事态的最近发展,我们不能不发出最强烈的抗 议。”我认为其中的原因是,西方学者有研究和调查的自由,他们的研究不受政治约束,只以追求真相为学术宗旨。记得高尔泰先生在其回忆文章中,提到他50年 代在劳改营时,遇见一个精通藏文的中国学者,这位被打成右派的学者私下告诉高尔泰:中共如此对待西藏,藏人决不可能就此屈服。可见,如果给中国学者同样的 学术自由,他们也能得出与官方宣传很不相同的结论来。要判断西方学者是否做到了客观公正,我们要看他们是否做到了兼听则明。西方学者具有兼听则明的条件, 同时,他们的研究经费来源是独立的,不像中国学者大都在政府控制的机构里工作,没有独立研究的自由。当然,目前西方也出现了一些逢迎中国政府的西方学者, 他们大都和中国政府有利益关系。 毕研韬:国内有学者认为,西方人的“西藏情结”和“香格里拉情结”是西方人误读西藏的重要原因。你强调西方社会的人道主义传统。从整体上看,恻隐 之心,人皆有之。但从国家层面考察,很多国家会把人道主义援助作为提升国家软实力的重要工具。而且细致考量,对不同职业、不同行业的人士来说,人道主义传
阅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