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爱思想 | 徐元宫:社会主义的生命力在于改革——从苏联解体谈起

   [摘要]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给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大教训,是在应当进行改革的时刻,没有及时而正确地进行改革,其具体表现是或拒绝改革,或拖延改革,或作修修补补式改革,或在问题和矛盾已经积重难返之际盲目改革。汲取苏联改革的教训,对于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发展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实现,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改革过程中出现的新矛盾和新问题,必须而且只能通过改革加以解决。没有改革,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今天;没有改革,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未来。    [关键词]改革; 中国特色; 苏联解体; 教训    众所周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探索中正反两方面经验教训的总结基础上逐步形成、发展起来的,同时也是在对包括苏联在内的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兴衰成败的历史经验教训的汲取基础上形成、发展起来的。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给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颇多的深刻教训,其中最大的教训就是:在应当进行改革的时刻,没有及时而正确地进行改革,或拒绝改革,或拖延改革,或作修修补补式改革,或在问题和矛盾已经积重难返之际盲目改革。在我国的改革事业已经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的关键时刻,在各种新问题、新矛盾不断呈现的今天,深入剖析、研究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给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教训,对于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发展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实现,无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苏联解体给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大教训    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给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大教训,是在应当进行改革的时刻,没有及时而正确地进行改革,其具体表现是:    1. 长期拒绝改革    长期拒绝改革,是造成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的重要原因之一。以苏联的集体农庄制度为例来阐述这一问题,集体农庄制度是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内容,尽管在上个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苏联推行集体农庄的过程中就遭受了农民反抗,但是,苏联政府还是通过强制手段推行了这一制度,由于集体农庄里的农民既无权决定生产什么,也无权决定自己的劳动产品怎样分配,且生活困顿,所以农民们的生产积极性和主动性低落,农村和农业潜藏着严重危机,广大农民期盼集体农庄能被解散,能自主地拥有生产资料。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过程中以及战争结束初期,广大民众期盼改变现状、解散集体农庄的愿望愈发强烈,因为千千万万农民出身的红军官兵走出国门亲自领略了其他国家农民们的生活状况,对比这些国家农民和市民的生活水平所形成的心理落差使得广大红军官兵思变的愿望愈加炽烈。一些苏联公民甚至直接向苏共中央领导人写信反映当时苏联集体农庄的真实状况:比如,斯摩棱斯克军事政治学校学员梅尼希科夫就在给马林科夫的信中写道: “1945-1946年间我就地碰到了许多情况,考察了布良斯克和斯摩棱斯克州一些集体农庄的生活情况。我所看到的事情迫使我给您—联共( 布)中央委员会书记写信。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非常难受地听到集体农庄庄员在谈论这样的问题:’您知道集体农庄不久就要解散吗?’他们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们’无力再生活下去’。确实,在一些集体农庄生活坏得已不能忍受,如在( 布良斯克州的)’新生活’集体农庄,几乎有一半庄员已经2-3 个月没有面包了。部分人连土豆都没有。该地区其他集体农庄有一半情况也不好。这种情况不仅仅限于这个地区。”[1]    苏联将军们在私下交谈时也对集体农庄制度提出了抨击,比如,1946 年12月,瓦·尼·戈尔多夫上将对自己的副职菲·特·雷巴利琴科少将说,使他改变对生活的看法的原因是:”自从我被选为代表后就断送了自己,我的不幸就在这里。当上代表后我走了不少地方,见到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事情—我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不能目睹这一切……我敢说,我相信,如果今天取消集体农庄,明天就会秩序井然,就会出现市场,就会什么都有。应该让人们活下去,他们有权活下去。生活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用生命保卫的!”雷巴利琴科少将则回应说:”集体农庄的粮食被搞走了,什么也不剩,连种子也吃光了……应该直截了当地说,集体农庄庄员痛恨斯大林,都等待他完蛋……人们期待斯大林完蛋,集体农庄完蛋。”[2]    然而,斯大林无意于改革,他认为苏联之所以能够赢得战争的胜利,就因为苏联的社会制度具有优越性,战争胜利是苏联社会制度优越性的有力证明,1946 年2 月9日他在莫斯科市斯大林选区选举前的选民大会上发表的演说中指出:”苏维埃社会制度比非苏维埃社会制度更有生命力,更稳固,苏维埃社会制度是比任何一种非苏维埃社会制度更优越的社会组织形式。”[3]他还用回忆的方式对党内曾经反对农业集体化和工业化政策的人继续给予批判:这些人”一贯把党拉向后退,千方百计想把它拉到’通常的’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上去”,他们所做的全部工作,”都是在追求一个目的,即破坏党的政策并阻碍工业化和集体化的事业。但是党既没有在一些人的威胁面前屈服,也没有在另一些人的号叫面前屈服,而是坚定不移地、不顾一切地前进,党的功绩就在于它并没有迁就落后分子,不害怕逆流而进,始终坚持着党内主导力量的立场”。[4]也就是说,在斯大林看来,集体化政策和集体农庄制度是正确的,因而是不容改变的,这样一来,战后对包括集体农庄制度在内的高度集中的、指令性计划经济制度进行变革的可能性就被彻底排除,变革之门被紧紧封闭,苏联丧失了一次改革契机。    随着1953 年3 月5 日斯大林去世,特别是1956年苏共二十大及随后波匈事件的发生,苏联农民期盼解散集体农庄的愿望再次彰显出来,比如, 1956年12月6 日立陶宛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А. 斯涅奇库斯在呈交给苏共中央主席团的报告中谈及集体农庄时就汇报说:”由于受波兰和匈牙利事件的影响,最近出现了一系列反对集体农庄的事情。对于哥穆尔卡报告中所说的有可能解散经济效益差的集体农庄出现了很多议论,特别是在波兰族居民中。在集体农庄庄员中间流传着这样的谣言,仿佛在立陶宛将解散集体农庄,而集体农庄的土地将会分配给庄员们,等等。我们已经采取措施加强乡村里的政治工作,以杜绝反对集体农庄的鼓动宣传。”[5]也就是说,赫鲁晓夫等苏共领导人是了解、清楚苏联农民对于集体农庄制度的态度的,可是,赫鲁晓夫非但没有对束缚、遏制农民生产积极性的集体农庄制度进行改革和突破,相反还强化了集体农庄制度,他认为农业生产无法达到预期指标,主要原因在于集体农庄庄员花在集体农庄里的劳动时间太少、而花在自己宅旁园地里的劳动时间太多,于是采取强制性措施迫使集体农庄庄员的主要精力花在集体农庄上,认定宅旁园地是”资本主义的残余”,在集市贸易市场上出售宅旁园地产品的集体农庄庄员是”投机倒把者”。这些限制和措施立刻导致农副产品锐减、市场价格上涨,而物价上涨又给民生问题造成了直接的负面影响,引发了民众的不满和愤懑。    一直至苏联解体,苏联的集体农庄制度虽曾在形式上略有变化,但是集体农庄庄员无权安排自己的生产、更无权决定自己的劳动产品如何分配、生产积极性和主动性长期受遏制的基本状况不曾发生改变,这导致了苏联农业长期落后并且直接影响了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成为苏联解体的重要原因之一。    2. 长期拖延改革    斯大林去世之后,一些苏联领导人在其执政时期注意到了并且认可苏联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存在着不足和问题,但是,却逾越不出既有模式、制度和体制的禁锢,一再拖延改革,错失改革黄金时机。比如,1962年6月初罗斯托夫州新切尔卡斯克电力机车制造厂的工人因为同时发生物价上涨、工资下降而爆发大罢工,大罢工很快又演变为工人、市民、学生参加的大规模群体性事件,苏联政府迅速派遣克格勃、警察、军队和坦克前去暴力镇压,结果导致23人死亡、70人受伤、132人被追究刑事责任。事件发生之后,苏联领导人本应对事件发生的根源进行深入剖析,并对影响、束缚民生改善的斯大林社会主义模式及其体制的弊端进行改革,可是,苏联领导人却固守这一模式和体制。1962年6 月3 日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弗·罗·科兹洛夫代表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向新切尔卡斯克市民发表的广播讲话就充分反映了这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难道可以缩减对工业和我国国防的拨款吗? 为了保障和平,为了使苏联人民能够利用和平的机会为自己的幸福平静地劳动,我们决不能在发展工业和巩固国防上放松努力”,”所以,必须采取与提高价格有关的措施”,”今天不得不过紧日子”。[6]也就是说,尽管新切尔卡斯克流血事件是因为物价上涨、工资下降这些关乎民生切身利益的问题而引爆的,但是,在苏联领导人心目中,重工业和国防工业仍旧是位列第一的重要问题,民生问题仍旧必须给重工业和国防工业建设让路。    再比如,在苏联历史上,民族矛盾、民族纷争一直不断,这跟苏联政府推行的民族政策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然而,苏联领导人尽管意识到种种问题的存在及其严重性,但是,却长期拖延对其民族政策进行改革和调整,上文引述的1956年12 月6 日立陶宛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A.斯涅奇库斯呈交给苏共中央主席团的关于立陶宛政治局势的报告也反映了这一点:”最近一段时间,与实际在加盟共和国实行的民族政策有关的一系列问题,变得比以前更加尖锐了……在很多机关组织中立陶宛人不能讲国语……维尔纽斯市的许多机关组织中不允许使用立陶宛语进行谈判……某些工作人员甚至侮辱讲立陶宛语的公民”,”在立陶宛铁路局的48名干部人员中,只有5 名立陶宛人,局里的298名负责人员和技术人员中,只有16名立陶宛人”,”将懂立陶宛语的同志提拔到乡村地区党委第二书记职位上的工作进行得很差( 83 名第二书记,只有28 名立陶宛人),这给搞好地区的党务和政治工作造成了困难,我们认为,必须彻底消除现存的不足之处,因为延误这些问题的解决会使……政治局势复杂化”。[7]很显然,这种带有明显民族歧视的民族政策注定实现不了各民族平等、团结合作和共同繁荣。然而,遗憾的是,苏联领导人却迟迟未能对这种民族政策进行改革和校正,1988年2 月28 日戈尔巴乔夫在苏共中央政治局讨论纳戈尔诺·卡拉巴赫民族骚乱问题会议上的讲话就反映了这一点: “斯捷潘纳克特州委书记在14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去过亚美尼亚,更何况纳戈尔诺·卡拉巴赫还是亚美尼亚人的一个自治州,要列举起来疏漏还有很多。甚至连通往亚美尼亚的公路也废弃了,文化联系也被破坏。这些都是蓄意干的。”[8]”这两个共和国领导人从来没有去过对方那里,除了纪念节日,没有一个领导人去邻国走访、会晤,也不交换意见。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友谊关系、族际关系。这是极不正常的。”[9]这些表述所揭示的情况表明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苏联政府并没有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去改进民族政策,去促进各民族之间的平等、团结和融合,以至于最终民族之间的矛盾和分裂成为导致苏联解体的重要因素之一。    3. 作修修补补式改革 斯大林的后继者们不能从实质和根本上突破斯大林社会主义模式及其体制的束缚和禁锢,但是,又发现了种种问题和矛盾的存在,于是他们解决这些问题和矛盾的办法就只能是在斯大林社会主义模式及其体制内打转转,对斯大林社会主义模式及其体制的细枝末节进行修修补补式改革,比如,斯大林去世之后赫鲁晓夫推行的一系列农业改革措施就属于修修补补式改革,在1953年9月他向苏共中央全会作了《关于进一步发展苏联农业的措施》的报告,他在报告中指出苏联农业落后的原因在于政府工作人员没有从物质利益上关心生产发展、关心增加生产收入,他主张减轻农民负担,减少行政干预,用物质利益刺激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提高农产品收购价格,从1952年至1964 年期间,国家收购各种谷物的平均价格指数提高了7. 48 倍,( 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http://www.aisixiang.com),栏目: 天益学术 > 政治学 > 比较政治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71367.html

阅读更多

自由亚洲 | 打击民间网络谣言背后的猫腻

收听或下载声音文件 中国知名作家余华近日在在美国《纽约时报》中文网络版上发表题为“中国的官方习惯谎言与民间网络谣言”评论文章。中国有网民认为,中国政府实际上是假借打击所谓民间谣言,限制民众的言论自由,继续保持“官方谎言的垄断地位”,让民众始终处于“党叫干啥就干啥,党说咋干就咋干”的愚民和顺民的状态。 网上的解释说,“谣言”一是指没有事实存在而捏造的话,二是指没有公认的传说,三是说民间流传的评议时政的歌谣和谚语;“谎言”是指假话,欺骗之言和没有根据的话,是与事实相反的讯息,说谎者故意将自己认为是真实的事情说成是不真实的,让听众上当受骗,让不存在的事令听众相信是存在的,将真实存在的事故意说成是不存在的。虽然谎言的全部和至少谣言的部分都应该加以批评和限制,但为什么在很大程度上中国民众面对所谓的民间网络谣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余华在评论中说,中国“官方长期以来的谎言助长了民间网络谣言的兴起”;现实生活中,当初的“民间往来谣言”到头来证明却是活生生和冷冰冰的真实。 中国知名网民“超级低俗屠夫”星期五对自由亚洲电台记者表示,谣言的产生是一个社会没有言论自由和人们无法充分获得信息的结果: “就说发生一个公共事件,如果媒体能够真实和自主地报道,还原事件真相,谣言就不会产生。谣言产生的根本就是新闻不自由,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不畅导致的”。 余华在评论中还说,“官方的谎言刺激民众去搜寻网络信息,试图拼凑事件真相,结果又是发现被官方斥之为谣言的竟然就是真相,比如薄熙来打了王立军一记耳光这样的细节后来被官方所证实,这让更多的人去相信网络谣言”。中国另一位知名网民“秀才江湖”星期五以自己的亲身遭遇也说,中国政府打击民间网络谣言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批评政府的言论也被视为打击的对象: “我本人有次因批评社会丑恶现象而被拘留十天。我在网上说中国高速公路收费站是拦路抢劫,官方就说我言论过激,是造谣。中国当局这样做就是限制网络言论自由,只让人们赞美它而不能批评。自从网络时代兴起之后,中国民间网络间对政府的批评之声远远大于赞美,政府不允许这中现象存在,所以就一直打压”。 “秀才江湖”强调,中国当局必须说谎,因为只有掩盖真相,压住民怨才能保得住自己的江山社稷。但是,另一方面,“秀才江湖”也说,中国当局打压所谓民间网络谣言就像中国历史上的西周暴君周厉王实行“钳口政策”一样,到头来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历王的大臣召公曾留给后人警世名言:“防民之口, 甚于防川”。 作家余华在评论中说,中国官方意识到“禁言和关闭微博账户这些手段正在逐渐失效,所以官方开始使用刑事手段”,“网络诽谤信息转发500次将被判刑”。余华本人对“官方使用刑事手段来打击网络谣言是否真正有效感到悲观”。 余华感到悲观是否间接地表示,中国“民间网络谣言”在与“官方惯性谎言”的博弈中最终会胜出?“秀才江湖”对此没有丝毫的怀疑。然而,“超级低俗屠夫”表示,中国当局不会轻易认输,也会“与时俱进”,以“立体作战”的方式在网络间与民众抗衡: “比如说派人从海外网站上网,让国内的人配合,指使台上和台下的大小五毛把水搅浑,指令自己掌控的传统媒体介入,立体作战;有的则是出口转内销,里应外合,让那些潜水的大V们,即他们的人引导舆论。中国当局当人认识到传统的控制方法失效之后,他们也在不断变换手法,并取得一定的效果”。 “超级低俗屠夫”表示,官民之间的博弈无法停止,2014年会更加厉害。由此,网上有一评论文章让记者有更深地理解。那篇文章的题目是“网络谣言:执政者教育的结果”。文章中有这么一句:“如果作为主流的官方话语不能改造,网语如何能独自凭栏?”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闻剑的采访报道。

阅读更多

爱思想|朗钧:林彪为什么要坚持“设国家主席”(上)

      内容提要:本文首先指明,“设国家主席”的问题不属于国家体制之争。在反对-坚持“设国家主席”的争吵及其全部内涵与外延中,没有丝毫真正意义上的革命的内容存于其中,也没有丝毫反革命的内容存于其中。林彪顽固坚持“设国家主席”、以及八月的庐山作为和“九一三”结局是其硁执性格与林氏犬儒主义的生存法则发生碰撞的结果。       通观“林彪事件”的全过程,人们不难发现,反对-坚持设国家主席、反对-坚持“天才论”是毛泽东和林彪之间曾经发生过公开争执的仅有的两个话题。前者事关林彪“接班人”身份能否在国家政府层面得到相应性的体现;后者事关林彪思想资源的政治学评价。“设国家主席”和“天才论”这两个话题看似无中生有地出现并引发激烈争吵,且最终演变成为所谓的反党的“政治纲领”和“理论纲领”,与废黜-确保林彪的“接班人”地位紧密相关。毛林关系的破裂就是在这两个话题的争吵声中逐渐趋向公开化。    本文将就林彪为什么要坚持“设国家主席”,以及这个话题的争吵对整个“林彪事件”的影响做一个简要的分析和讨论。       一、坚持-反对“设国家主席”是国家体制之争吗?    “九一三事件”爆发前一个月,为了解决林彪问题,毛泽东开始南巡。在途经武汉、长沙、南昌时,毛泽东和地方党、政、军要员进行了谈话。在每次谈话中,毛泽东都提及“设国家主席”和“天才论”的话题,且每次都说林彪在庐山会议上滋事的“纲领就是设国家主席,就是称‘天才’”[[1]]。    “九一三事件”爆发后,中共中央将毛泽东的上述说法进行了修饰,在“纲领”前前缀了修饰词“反党”。在正式下达的中央文件中,中共称林彪的反党政治纲领是“设国家主席”,反党理论纲领是“天才(论)”[[2]]。    官方的定性在当时就很令人费解。林彪拥护毛泽东做国家主席怎么和“反党”扯在了一起?林彪说毛泽东是“天才”虽然可以被指责为“唯心主义先验论”,但无论如何不属于反革命言论,被指控为“反党理论纲领”依据何在?很显然,在官方的定性文字中,问题的严重性和事实的呈现度是不对称的。此不对称是因官方陈述中的故意缺失而造成的。    近三十年来,林彪拥趸和林彪“死党”为林彪进行了全面的辩解。林彪的“反党政治纲领”当然是他们最为关注的问题。林彪拥趸和林彪“死党”对官方把林彪坚持“设国家主席”定性为“反党政治纲领”大不以为然,且意识到官方说法存在着明显的不自洽。于是,林拥和“死党”们针对官方的不自洽说法研制出了一个“破坏(改变)-维护国家体制”之说,为林彪坚持“设国家主席”的主张做辩护,其具体表述如下:    林彪“死党”邱会作说:“毛(泽东)为了不让林彪当国家主席,竟提出不设(国家主席),破坏国家原有的体制,也不让林(彪)当。其实,林(彪)并不想要国家主席这个虚职,但林希望维护国家体制。”[[3]]    王年一在《大动乱的年代》书中说毛泽东建议“不设国家主席”的做法是要“改变国家体制”。王年一还引证的法学家张友渔关于“国家主席的设置是符合我国各族人民的习惯和愿望”的说法[[4]]用以旁证林彪关于“设国家主席,与人民的心理状态适合”的说法是合理的。王年一还写作《“设国家主席”问题论析》[[5]]的长文,进一步兜售他的林彪要维护“国家体制”的活法。    林彪拥趸和林彪“死党”对“设国家主席”问题的解说和官方的说法的有如下之异同:    官方在表述“设国家主席”之争时,完全回避提及映衬在这个争论背后的毛林关系已经开始恶化的政治背景。完全回避讨论毛泽东提出“不设国家主席”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而单纯指责林彪坚持“设国家主席”是想要做国家主席。    林彪拥趸和林彪“死党”在讨论设不设国家主席问题时,同样不敢正视毛林关系已经开始恶化的这个政治背景。不但如此,他们还有意颠倒毛林关系恶化和发生“设国家主席”之争之间的因果关系,并将两者做因果倒置的解说。林拥和“死党”企图让人们相信1970年庐山会议以至“九一三事件”的发生都是因为毛泽东要“破坏”和“改变”国家体制,而林彪为了维护国家体制所致。林拥和“死党”们的用意很显然:就是要把一个本无是非可辨的权谋之实施与反实施鉴定成一个所谓的“国家体制”问题之争,并给出孰是孰非的裁决。    林彪拥趸和林彪“死党”的“国家体制”说来源于林彪本人。林彪当年坚持“设国家主席”的一个理由就是“没有国家主席,没有一个头(吴法宪回忆,林彪这里说的是“元首”),这样名不正,言不顺。”[[6]]    仅就国家体制而言,“不设国家主席”是不是林彪所言的“名不正,言不顺”呢?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世界各国的情况。    西方国家无元首的情况以瑞士为最典型。瑞士就是一个没有“国家元首“的国家。瑞士实行的是以合议制的“委员会”为国家最高执行机关的政体形式。在“委员会”制下,立法机关和行政机关是“议行合一”的关系。这种制度源于古希腊的“十将军会”和古罗马的“三头政治。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前期,如法国1793年的“公安委员会”也曾实行这种制度。用现今大陆时髦语言描述叫做“集体领导”制。但是西方国家的民主体制在文革期间以及文革前后对中国的借鉴意义几乎为零。毛泽东的“不设国家主席”的建议与瑞士模式当然风马牛不相及。    那就看看当时所谓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情况:    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在它存活过74年间就从来没有设置过“国家主席”。苏联的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关最高苏维埃的常设机构。苏联的最高苏维埃、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相当于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人大常委会、人大常委会委员长。苏联的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就是苏联的国家元首。但是,在斯大林时代和赫鲁晓夫时代,作为党的总书记的斯大林和赫鲁晓夫从未出任过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这个相当于“国家元首”的职务。斯大林时代是由加里宁和什维尔尼克担任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赫鲁晓夫时代则是由伏罗希洛夫和勃烈日涅夫担任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勃烈日涅夫时代持续十八年,前十三年是由米高扬和波德戈尔内担任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到了后五年,勃烈日涅夫才兼任了这个“国家元首”的职务。    苏联的国家体制在二战后被挪用到东欧和北朝鲜。这些新型社会主义国家在1971年以前多是不设立国家主席或总统的国家。“社会主义阵营”中只有越南和中国设了“国家主席”。    北朝鲜在1972年以前从未设立国家主席的职位。作为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长和总书记的金日成在政府内的任职是首相,相当于苏联的部长会议主席和中国的国务院总理。当年金日成的尊称就是“金首相”。1972年12月,北朝鲜召开第五届最高人民会议第一次会议,修改宪法,开始设立国家主席。金日成不再做首相,而是去做国家主席。而那时林彪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无法成为林彪维护国家体制的凭据。金日成之所以开设国家主席位置不是因为金日成觉得自家王朝的“体制”有什么不合理而需要改造,而是因为金日成年事渐高,懒得再做首相的那些繁杂之事。    社会主义在欧洲的明灯阿尔巴尼亚与苏联、北朝鲜的情况很类似。阿尔巴尼亚共产党1944年建国后,在恩维尔.霍查统治的41年间从未设立过国家主席。身为党中央第一书记霍查只是在1954年以前出任过部长会议主席和兼任外交部长。在余下的漫长的岁月里,霍查没有出任任何的政府职务,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阿尔巴尼亚的统治。    由此可见,无论是前苏联、还是曾经的阿尔巴尼亚、抑或是中国、朝鲜,所谓国家体制的核心体现只有一个,那就是坚持共产党的一党制。对于文革时期的中国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确保毛泽东对党和国家的绝对领导。只要共产党和毛泽东的领导没有改变就谈不上国家体制的改变,“破坏国家体制”更是无稽之谈!因此,用“改变和维护国家体制”来解说反对和坚持“设国家主席”之争是林彪拥趸的牵强附会,对于搞清“设国家主席”问题的争论的实质内容及其对“林彪事件”的影响没有任何意义。    王海光先生称以舒云为代表的“林彪事件”研究中的一派之言为“帮派史学”[[7]]是恰如其分的,只是有点太过政治化。笔者倾向将他(它)们称之为“拥趸史学”。这一派的史学研究风格是:鲜腐不论、香臭不论、黑白不论、曲直不论,趸而拥之、拥而簇之。    总之,用林彪拥趸和林彪“死党”所谓的“国家体制”之争不可能说清楚毛林双方当年在“设国家主席”问题上互不相让、争执不休,到底所为何事。在严肃讨论关于“反对-坚持设国家主席”的问题时,应将林拥和“死党”所谓的“国家体制”之争的说法予以排除。    在排除了所谓的“国家体制”之争的说法后,可以开始对“林彪为什么要坚持‘设国家主席’?”这个题目做一次认真的讨论。    在本文的讨论展开之前,有必要先强调一点:不论当年发生过怎样激烈的争吵,也不论这个争吵后来曾经引发出了“九一三事件”那样的惊天大案,在关于“设国家主席”问题的争吵及其全部内涵与外延中,没有丝毫真正意义上的革命内容存于其中,当然也就没有丝毫反革命的内容存于其中。       二、毛泽东的“三八建议”    邱会作曾说: “我看毛主席想开一个马马虎虎的人大,不想开一个认认真真的人大,……不设国家主席根本不是问题的实质”因为“……九大以后,毛主席对林彪就不感冒了,他是要找机会削弱和打击林……”[[8]]    邱会作所言极是。由于林彪在“九大”中央委员选举中操纵黄、吴、叶、李、邱对江青投了反对票,使毛泽东洞察了林彪的离心倾向。而同步发生的李必达事件则暴露了林彪及其喽罗的朋党迹象。于是,毛泽东一还一报,还以颜色,下令摘掉人民大会堂和武汉东湖宾馆墙上的毛主席语录牌,并当着林彪的面发出“王八蛋之骂”[[9]]。至此,毛林之间结下梁子,毛林交恶不可逆转。    中苏边界的紧张局势转移了毛泽东的注意力,延缓了毛林关系破裂的进程。但是,周恩来和柯西金在北京机场会谈后,中苏边界紧张形势开始缓解。于是,毛林关系的继续恶化又重新转换为中共高层政治生活中的主旋律。1970年春天,毛泽东建议召开四届人大,并提出“不设国家主席”的建议。这表明毛泽东就如何解决林彪问题已经有了成熟的构想。确如邱会作所说,毛是要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削弱和打击林彪。四届人大正是这样一个时机。    1970年3月8日,毛泽东正式提议筹备召开四届人大,并建议修改宪法,不设国家主席(下简称“三八建议”)。在政治局会议上汪东兴传达了毛的“三八建议”。但是,关于毛泽东的“三八建议”,官方和林彪“死党”的表述不尽相同。    官方这样表述毛泽东的“三八建议”:    当事人汪东兴在回忆录中说:“3月7日,毛主席要我马上回北京传达他的意见:在宪法中不写设国家主席一节,坚决表示他不再当国家主席。8日,我回到北京,向周总理传达了毛主席的意见。”[[10]] 中共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传》这样写到:“1970年3月8日,经过长期考虑后,毛泽东向中央提出召开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和修改宪法的建议,并建议不设国家主席。3月7日,在武汉的毛泽东要汪东兴回北京向中央政治局转达他的意见。”[[11]] ( 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

阅读更多

CDT/CDS今日重点

八月之声(2024)

【网络民议】“房屋养老金不要老百姓直接出钱,可不可以理解为‘要老百姓间接出钱’呢?”

【翻车现场】“从厉害了我的国,到砸锅卖铁,一路征程一路高歌”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浏览器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