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

我爱未未 | 野夫: 再答王文——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坏人

注:此王文就是和司马南一起对艾未未满口喷粪的王文,例如“但是很多对于艾未未不了解的人,可能没有看过他的那些裸照。他那是一种下半身创作的产品。那叫艺术吗?如果那也叫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你只要不要脸,不要下半身,就可以成为艺术家。” ( 来源 )。 野夫: 再答王文——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坏人 艾略特在《荒原》中曾经有一句神来之笔,他说——四月是一个残忍的季节……无数研究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定义四月。我的记忆经过1976和1989年四月的广场,再联想到今年四月的各种寻人启事,我开始隐隐领略艾老的预言。 在阁下认定的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中国好时代里,无数正在发生的残忍是你熟视无睹的。即便是这样一场类似于熟人间的笔仗,也因这个季节的残酷,而不得不让我诸多亲友为之股栗。本来按已经呈现的言说立场和对话方式,鸡同鸭讲显然毫无趣味。但目睹当前有司一旦关门放狗,社会就要噤若寒蝉——这样的局面实在有损于和谐的标签。为了帮阁下佐证这个时代的那么一点好——到目前为止还允许我辩驳,顶多是删帖。即便言论权限和后果都可能不一样,但我还是决定斗胆回复;仅仅因为不想让极权狂妄地讪笑所有追求自由者都望权生畏—— 你说“自由派的对立面不一定是极权派”——这我不同意,自由派的核心价值只是反对极权政治,因此它和你说的所有其他派都可以是盟友,唯一对立的就是极权派。而事实上,当你的二丑视频和直接命名叫板“自由派”的文字公之于众之时,你已经让公众认清了你的极权立场。此其一。第二,你迄今不愿或不敢承认你是极权维护派,再次说明你也知道那不是一个好东西。但是,你的言论立场和观点,无一不明证你就是货真价实的极权拥护者——否则,怎么可能在普通公民失踪之后,满天下就出来你们哥仨在那额手相庆呢?须知在所有纸媒网媒都在敏感词某某之时,在其家人都没有收到任何法律文件之际,其人和你我一样,从法律上说连犯罪嫌疑人都不是。我再问你一遍——你们何以就能打破国家的禁忌,在那设想人家是邪教人物是其他种种不堪罪行并幸灾乐祸呢? 你说“中国没有你们想像得那么坏,你们所批判的中国许多时候都是虚构出来的”。我想象的祖国一直比你好,我想象的祖国,偶尔走失的孩子还会归来。问题是你表述的中国,一个人失踪了,那他一定有罪要被刑罚——在警方尚未公布、法院尚未认定之前,你们就敢这样诅咒,你这不是明显在抹黑你我的祖国吗?如果祖国是北京媒体人的你描述的这样,那我还能怎么想象祖国的好呢?是你虚构了中国,还是我错怪了祖国? 你说我把你描述成了一个坏人,用了“与狼为伍”、“助纣为虐”和“天良(未泯)”来形容。并说:当所谓“自由派”们以“好坏”、“善恶”、“高低”、“黑白”来划分这个世界时,他们的理论困境就变得越来越大,他们能够宽容他人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小。 ——你不觉得我那些形容都为你存着情面吗?你不是狼不是纣,原来一直以为你还只是童蒙未开而已。但今天的私信交流之后,我则连这样为你开脱的词汇也不再使用了。你的好坏善恶,不需要我为你定位,历史会铭记各自的荣耻。古人说——道路以目,有口皆碑;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些警言留给我们每个来者反省自身的言行,让我们知道敬畏,知道神目如电,天听若雷。 关于好坏善恶,高低黑白,这不是自由派划定的畛域,是人类定义的法则。高僧曰——这个世界假设没有善恶是非,那就一定会有报应。你不要声称你处于善恶之间,独占黑白两道;每个人在这个时代的行止謦咳,无往不在善恶好坏的自然法则之中。自由主义者宽容一切良善甚至平庸和愚蠢,独独不能原谅那些睁眼定心投机效忠于极权,且还要首鼠两端自叹妾身未分明的乡愿帮闲。 我和你一样相信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坏人,肯定不到号称的几千万。你说一个坏人不居多的中国同样也不应该是坏的,虽然可能中国还不够好——这一点,在逻辑上并不成立。你能告诉我古代中国或者民国的坏人多吗?一个国家的好坏,从来与国民的好坏人数比例无关,它只与其国其时的政府有关。连朝鲜利比亚我都相信其“坏人不居多”,那他们算是你眼中的好国还是坏国呢?我知道,美国一直是你眼中的坏国,那你敢说他们那是坏人居多吗?我的每一个问题你都不敢正面答复——因为你比我深知,你哪怕就是这样的非官方发言,你也要承担答错的后果。 你声称你和你供职的报纸,也在“用自己力所能及之力推动中国的发展与进步”,“而历史的前进往往就是由不同方向的合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后一句我由衷认同,前一句我姑且存疑——原因是你近来的言行,确确乎在为贵报添污积垢。贵报素来坚持反普世价值立场,暗中对抗本国政府首脑的多方发言,与大国外交政策和口径颇多抵牾,原本声名狼藉亟待修复;现在经主笔阁下视频与华章的逐臭追腥,处处捉襟见肘图穷匕见,岂不让世人侧目生疑——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和谐盛世? 你再次强调你要批判自由派缺少必要的私德,因为“他们私德、公民素质不行,他们推动所建立的所谓民主自由制度,一定不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恶,相反,还有可能会增加恶”。而你前面所举证的他们的私德有亏,几乎无一不是仅仅伤害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首先我要告诉你,自由派所谋求者乃自由民主制度,制度完善则足以保证私德和公德假设都好的汝辈去行使国家权力,而非自由派想要谋国为私。“安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鶵竟未休”——古诗所讽的正是你们这种觊觎神器,视国家权利为帮会神主之辈。真正的自由派向来甘居清流,披肝沥胆所要捍卫的只是公民的私权。 回头再请你手扪良心告诉我——今天的私德溃败者,究竟是极权派与当权派,还是民间草根备受监控的自由派?中纪委正为若辈所设,每年欺男霸女卷款外逃者是吾侪还是尔等?今日连高层都自谓是体制性腐败,这样的集体私德,你作为要推动中国发展进步的名记不去谴责,却要拿一个泡走你眼中酥肩的自由派大家挞伐,甚至整体质疑自由知识分子的人品,乃至无耻且毫无逻辑地推导出民主自由制度的可疑——请问阁下居心何在?难道又要开启前朝的诛心之罪?政治上不好意思定罪了,再拿男女作风偷税漏税兴起大狱?一个自称不坏的人,怎能有如此机心。 王文兄,你终于公开承认你不是“民主的反对者”。你生造了一个政治词汇——中国当下是“不发达民主社会”。这就像说饿夫是未饱者,失业是待岗者,亏损是负增长一样圆滑。中国也只有你们这种训练有素的报人,还能想象出这样一些无耻的名词。 你说民主不是一种价值,而是一种制度设计。你承认中国当下的民主程度是低的,政治改革之路是艰难的——这些话都近乎对,也说明你尚属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但是你的解释是——因为任何一个发达的民主社会所应该具备的基础,中国目前都还没有完全具备。 这样滑稽荒诞的为极权社会开解,你竟然也敢顺口就来。你数数全球有多少民主之邦,其发达基础有多少比吾国更好?咱们不是大国雄起总量第二了吗?你们天天自我贴金的盛世荣华,怎么一谈民主就基础薄弱了?我告诉你,民主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民主是一个学习练习的过程。你永远不开启民主之门,则民主永无从天而降之时。你出生之时会识字吗?令尊令慈会认为你基础不够只会哭闹而永不送你入学吗?好歹你也认为民主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请问新世纪以来,我们的民主究竟是在如何行动? 你又担心,“一旦民主化,将使穷者越来越穷。就像美国,中产阶级可以通过民主原则合法地夺取下层阶级的利益。中国不能那样,否则,穷人是最大的受损者。”第一,美国的下层阶级假设如你所说,他们人人可以买枪,既不会上访,也不会群体事件,早就掀翻了美国。你这种观点在贵报谎言成真,连你自己都相信了。第二,究竟是你假想的民主化之后的中国,一定会穷者更穷,还是眼前的中国,真正地拉大了贫富距离?你们长期用这种谬论来恐吓平民,你究竟想要把这些真正的利益集团国家蛀虫还维护多久? 好在你也认可要社会改革和行政改革,但是你说“民众没有司法、医疗、教育、言论的必要保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民主。而这些又要以经济改革带动的致富为前提。”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些保障本来就是民主的内涵,如果今天我们已有,那还需要实现你的什么真正民主?你的意思是眼前你们还不够致富,因此司法言论医疗教育也就暂时不予保障了吗?民主因此也就暂不考虑是吗?你们还要怎样致富呢?美国最大的债权国,金砖五国,经济总量全球第二,贪腐总额世界第一,你还需要怎样的物质基础,才给我们一点司法和言论保障啊?据我所知,我们政府没有阁下所说的这样坏啊。 最后你说——要等这些改革基本成功后,才有最后的“一人一票”。你认为,“一人一票”是民主制度中最不重要的。因为经济、社会、行政都理顺了,这个国家就已经民主了,“一人一票”就变得可有可无。你甚至更荒谬地举例——美国最高的投票率只有60%左右——你知道投票率是建立在人人有权投票的基础上的吗?你说半天的目的,我终于看懂——原来你们最不舍得付出的只是选票,你们究竟畏惧人民什么呢?到此刻,你要是还敢厚颜无耻地否定你不是极权派,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独门独派?我深信,中共要知道你在这样猜度他们,肯定会含血喷天——这是他们都不会这样说的啊。 逐一批驳至此,非为教育尔之冥顽,乃为生民一叹也。贵党先主早有名言——什么什么潮流,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我对祖国深爱于心,对贵党犹抱善想,深信政改之门必开,民主之邦指日可待。也因此,我与你言尽于此,原本虚妄的私谊也尽于此,得罪之处,恕不乞谅。 王文原作——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958e280100qi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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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夫与王文,“自由派”与“极权派”网上论战

德国之声就王文的文章《中国自由派最缺什么》向他询问对中国自由派的看法,他说:”我认为自由派的公民素质确实首先是一个大的问题,虽然整个中国都存在公民素质问题,但对自由派公民素质要求更高,因为他们在推动民主自由;第二自由派的包容不够,我认为野夫第二篇文章中就体现这点,你要建立中国的民主自由,你就应该包容所有不同看法的人,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13亿人口的国家相当于西方38个国家的人口总和,中国的现代等于把整个西方国家的版图三百年的道路重新走一遍,靠自由派的帮派主义是无法完成的,剩下的只有国家的分裂、动乱,这就不仅是中华民族的问题,也是整个世界的灾难,毛泽东当时就是把所有能团结的人包容住,所以中国才有这六十年的过程,中国太大,西方的民主自由只能解决西方问题,西方太小, 你看美国一大就分裂;第三是自由派犯了民主简单主义错误,民主就是一人一票吗?公民素质不高一选举就会乱了。” 德国之声请王文抛开对自由派素质和能力的评价,问他是否认可自由平等等理念时,他表示认同这些理念:”我对自由民主是认同的,民主不是一种价值,民主不等于好,民主是一种制度设计,每个国家的发展阶段不一样。我也承认中国有很多问题,但不是自由派能够解决我们这些问题的,制度不好总得一点点来。民主派是要打破这个制度,只会更糟。你把这个制度推翻了,整个国家又要重来一次,你能承受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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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夫: 再答王文——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坏人

艾略特在《荒原》中曾经有一句神来之笔,他说——四月是一个残忍的季节……无数研究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定义四月。我的记忆经过1976和1989年四月的广场,再联想到今年四月的各种寻人启事,我开始隐隐领略艾老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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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中国到底处于怎样的时代(――兼与野夫先生商榷)

因为在当下权力日益分化的中国社会,恐怕很少人有“资格”能戴上这顶帽子。 事实上, 野夫先生以“极权派”为题回应我的“自由派”一文,恰恰应中了我所批判的的中国不少自由派的通病:你不同意我的观点,你就是支持极权,就是专制的帮凶。正是这样简单的两分法,将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推为所谓“自由派”的不支持者行列。过去十多年,中国民主自由的态势缓慢前行,但中国“民主派”、“自由派”却在日趋衰弱,这是当下中国社会很有意思的一个悖论。 不赞同“自由派”的,有可能是“保守派”,有可能是“现实主义者”,有可能是“新左翼”,有可能是“国家主义者”,甚至还有可能是与其不尽相同的“制度主义者”、“新自由主义者”等等,为什么非得打上“极权派”的唯一标签呢?当下中国思想多元化的程度远远突破了两分法的概括,也远远不是30 多年前文革时那个“非此即彼”所能形容的。 我不知道,用二元论来概括中国思想状况,是否是“自由派”人士对中国复杂性的有意忽视,但野夫先生对我不厌其倦地解构与二次解读,并将我勾勒成他“需要的”批判对象,至少可以折射出一些“自由派”人士对中国现实及不同意见者的认识,是简单化的、想像化的、激情化的、甚至是歪曲化的。 我最近读了野夫先生的《父亲的战争》(不是他送的,是我买的)、《让记忆抵抗》(刚在《看历史》杂志上读完)等作品,但野夫对我的论述却知之甚少,以至于又拿出我所在的报社再次“污名化”,更让我坚定先前“中国自由派最缺什么”一文的主张与立场。事实上,我一直以“北京媒体人”的身份参与这次关于艾某人的所有讨论。 尽管如此,我依然敬重野夫先生,所以他发短信“提前请示”是否“可以公开回复你”时,我的回复是“愿洗耳恭听”。但对野夫先生的回应,我并不愿像孩童般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而是希望提出一个“ 中国到底处于怎样的时代”的新命题,将这次辩论深化下去。 在这个问题上,我至少想说三点,间接也能纠正野夫先生“极权派”一文的逻辑。 第一,尽管中国制度还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也有各种潜在危机,但中国社会目前仍然处于有史以来“ 民众最不想回到过去”的时代。除非你对某个历史时代有着浪漫主义想像,以及对自己“穿越身份”的过度置换,对于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中国当下的时代依然是最不坏的。我不是为谁辩护,而是对中国发展现状的一个起码判断与应有自信,否则恐怕就抹杀了过去30多年中国绝大多数人辛勤及艰难的努力进程。 即使是“自由派”们不断诟病的言论桎梏,试想,中国还有哪个时代比现在的言论尺度更大、更安全呢?看看微博里的激烈言论,以及“官员”、“政府”、“支持政府者”在网络舆论中的相对弱势地位,我们必须承认这样的事实:当下言论环境处于中国3000多年历史上观念最多元化、最分裂化的时期,即使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也不及当下的十分之一,何况春秋战国又是大乱世。 恰恰与野夫先生勾勒的“极权派”相反,我认为,我的上述观点是真诚的、有良知的、有勇气的、客观的、有逻辑的。 我不怕这样说会被贴上“大五毛”的标签,我担忧的是,现在一些“自由派”人士大喊自由民主,骨子里并非出于价值信仰,而是出于特殊的利益诉求。 事实上,几十年来,大喊自由民主的人士都过得不错,不仅搏得公共知名度与“有勇气的”美誉,获得可观的经济利益,享受当下体制背景中不断上升的生活待遇,但他们依然在批判现存制度。 我非常支持批判,这些年来我也一直这么做,但问题在于,当下一些所谓“自由派”、“民主派”的批判是装腔作势的、是哗众取宠的、是不切实际的、是自怨自艾的、是全盘否定的、是虚情假意的、是无理谩骂的、是不通人情的、是两面骑墙的……恰恰是这样的批判,才是野夫先生所指的“最缺天良”、“ 最缺常识”、“最缺真实”、“最缺勇气”、“最缺羞耻”的。当然,我不是指野夫本人,而是指相当数量的所谓某些“自由派”。 在两个新“凡是”(凡是政府支持的,就反对;凡是政府反对的,就支持)的诱惑下,不少“自由派 ”的声音“自我妖魔化中国”,正在“矮化中国”。实事求是,在“新凡是”思潮的干预下,反而变得越来越难。 我再次强调,我决不否认当下中国的诸多缺陷与问题,但是反思中国的现代性,不应以否定现代化经验为前提。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第二,尽管中国还有许多贫困现象与不尽如人意的人群,尽管我们的发展还有很多困难,但中国依然处于“最需要总结成功经验、避免失败教训”的时代。反思与批判在当下非常重要,但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当下社会广泛的关系网络与历史脉络。这是我们反思之现实基础。中国再也没有比现在更需要建设性意见的时候了。 环顾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与工作,都不得不承认,每一个人都有成百上千个理由骂这个社会,恨这个国家,但一旦面临自己践行时,会很容易发觉多数时候自己也做不到;当你要推动一些事情时,会很容易发现,原来中国社会任何大问题的解决,面对得将是一个庞大冗杂的关系负重,以及纠结乱麻的历史惯性与文化劣根。 解决这些问题,不是一句毁灭性的砸烂体制就能解决的。就像埃及民众在解放广场大喊“穆巴拉克下台”时是多么地过瘾,但一旦进入“后穆巴拉克时代”,民众照样陷入无尽的迷惘,并发觉原来日子反而越糟。 现实的残酷与革命的理想之间,看似是很近,其实却相当遥远。这正是我说的“自由派之缺”,不少所谓“自由派”对中国社会的批判是粗糙的甚至粗暴的,是去经验化的甚至是不靠谱的。 我不是保守主义者,实际上我一直努力在个人岗位上力所能及地致力于改变,这正是我给野夫先生发短信谈及“时事复杂,常感无奈无助。只能尽己本分,做好当下之事”的根本之意。我不怕被攻击为“革命的阻碍者”,我担心的是,一些高喊革命的人,可能是大野心家,可能带来的不是民生的提升,而是更糟的未来。历史往往都是这样,砸烂远比重建容易得多,但砸烂后的日子依然是百姓最苦。 现在的中国社会并非不改革,而是30多年后我们面对二次改革时发现,要改掉的东西是那么难。许多网友都在批评利益集团,但仔细一想,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利益集团里的一分子。事实上,中国的现实往往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个体制的受益者。这些人包括网络上的“沉默大多数”,也很可能包括那些谩骂者。 我不否认,有一些自由派是有价值信仰的,是真诚的,是有针对性的,建设性的,但相当数量的“自由派”及其跟随者并不是这样。他们的谩骂或出于利益诉求,或只是生活牢骚,或是心情发泄,当下体制成了他们最大的替罪羊。 所以,越是这种舆论混沌、迷乱期,越需要总结过去成功经验,承认这一点,是需要勇气的。 第三,尽管我们这个国家还有许多提升的空间与方向,但是中国依然处于“最需要去宗教化、去理想化预期”的时代。我们当然要勾勒一个“美好社会”,但那并不是天堂。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坏世界 ”,我们面临的“坏世界的改造”,但改造的目标与预期决不是“完美社会”,也做不到“完美”。 2008年以前,我们以为美国是“美”的,但金融危机撕掉了覆盖在美国神话上的伪善面具;“3·11” 地震前,我们以为日本社会是“完善”的,但核辐射揭露了日本神话的疮疤。我不反美,也不反日,我只是反对神话化美国与日本。 但现在一些自由派正在做着“神话化”的事情,更有趣的是,这些“神话化”深得舆论的怂恿与同情,即使是错了,也得到相当的谅解。举个经典的例子,某著名主持人说,美国手机费非常便宜,但后来证明他“神话化美国”了,舆论对他相当谅解,试想,如果某个官员说错话了,中国舆论会怎么样呢?我不是反对学习美国与日本,但我非常反对当下社会舆论的不对称与不均衡。这恰恰是中国民主应有之义,也是我们整个社会都缺乏的,同时也是“自由派”所缺乏的。 再以民主为例,“自由派”现在都在说“民主是个好东西”。但他们有没有翻过历史,为什么民主在过去2000多年,只有最近100多年甚至只是最近几十年才被视为“好东西”呢?有没有真正读过柏拉图原著《理想国》和《华盛顿文集》?有没有看到他们说“民主这种制度不加区别地把平等给予一切,而不管他们是不是平等者”等等之类的话呢? 我绝对不是反民主主义者,但我反对的是,我们必须反对“ 民主简单主义”逻辑。比如,我们常说,民主“没有如此这般的缺点”。但这并不能推导出“民主有更多优点”的结论,就像一个不贪污的官员不等于他就是一个好官员一样。我们现在最多只能说“民主不是最坏的制度”,或者说“至少还存着一个甚至一个以上比民主更差的制度”,但绝不能得出“民主是好的” 简单结论。 学术点说,民主不应是一种价值,而应是一种制度设计。现在中国诸多“自由派”的大陷阱就在于,将其“价值化”甚至“宗教化”,更有甚者是“原教旨主义化”。这对当下复杂的中国是非常危险的,是有重要误导性的。与此同时,所谓“自由派”还在以某种批判抬高社会大众的预期,这在当下依然欠发达的中国来说,同样是一种不说真话、不实事求是的表现。 当下中国“自由派”的问题非常严重。当然,我必须承认,这些严重问题的程度与中国社会问题的严重程度大体相符。如果套用那句“有怎样的人民,就有怎样的政府”,那么,“有怎样的社会,就会有怎样的自由派”。 我再重申一点,当代中国精神什么都缺,但在缺少的这些精神里,“自由派”所高喊的那种所谓的“ 民主精神”(与我理解的不一样),肯定不是排在最缺少的前列。如果要我来排,我认为,“务实”可能是当前中国社会最缺少的精神之一。 最后,我要感谢野夫先生。尽管我完全不同意他对我的任何一句批判,但在视频一事后,他却是唯一一位以对等、平和的方式与我讨论的人。所以我才回应了这些。我很享受这种思想沟通与交流。   来源: 国际那点事儿 链接: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958e280100qhen.html 打喷嚏链接: http://www.dapenti.com/blog/more.asp?name=xilei&id=42291 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韩寒最新小说) 用手机上 喷嚏网 :m.dapenti.com        每周精华尽在【 喷嚏周刊 】        《喷嚏图卦》图片托管于又拍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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