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诚

BBC | 专访陈光诚(一)

记者:来美国后现在你的家人和孩子在这里是否已经安定下来?你们的日常生活适应了吗?

陈光诚:我觉得现在是比较安定了。孩子们上学了。我们俩也在上学。其他的时间也在做我们想做的工作,在这个研究所里开展有关宪政的研究。我觉得基本上都安定了。但有一点,这七年来被他们折腾的身体确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虽然自己觉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真正投入到工作当中的时候还是有非常多的反应。比如说,我以前晕车的程度完全没有那么严重,现在有时坐十几分钟的车就会有非常明显的晕车感觉。因此我觉得对我身体的损害还需要一段更长的时间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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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陈光诚专访(二)

中国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今年4月从山东逃离软禁,现在美国学习。BBC视障人节目“接触”(In Touch)近期前往美国纽约制作陈光诚专题节目,节目制作人郝曦同时为BBC中文网专访了陈光诚。在这部分访谈中,陈光诚主要谈及他对仍在关押中的侄子陈克贵的关注及中国司法现状。下面是专访的文字内容: 记者:在你逃离临沂,后来离开中国后,我们知道你的亲人在家乡遭遇了很多磨难。是否能讲一下你家人的近况,特别是你的侄子陈克贵目前的状况。 陈光诚:在我离开家以后,这些土匪们几乎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在27日凌晨不到一点,一伙人带着木棍,翻墙闯入我大哥,也就是陈克贵的家。他们将所有的屋门踹开,一部分人跑到屋里抢东西。另一部分人就将我大哥抓住,从床上拖下来,用黑头套套起来,拧着胳膊,塞进车里,被拉到沂南县的刑侦(警侦)大队,在那里遭受了长时间的酷刑。据消息说,那附近的住户那天晚上都听到他非人声的叫喊。把我大哥抓走20多分钟后,又有第二拨人带着木棍闯到陈克贵家里。这一次主要是由乡镇的官员带着雇来的一批地痞流氓,至少有30人,闯到家里,殴打家人。特别是重点打陈克贵。其中有一个匪徒举起木棍照陈克贵头狠打下去。陈克贵躲开了,木棍落下来打在电视上,把电视打得粉碎,同时棍子打在桌子上也被折断。克贵在被无数人殴打的状态下,实在无法忍受,他的头和脖子以及身上和腿上都受了伤,据说三个小时之后这些伤口还在流血。陈克贵被打倒过数次。在这种如再不反抗就要被打死的情况下,陈克贵 采取了自卫的行动,划伤了包括长期非法拘禁我的双堠镇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张健在内的三人。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们入室打、砸、抢不算犯罪而陈克贵自卫保护家人,保护财产的时候却被指控为“故意杀人”。现在陈克贵仍被关在看守所里。他的律师多次要求会见,对方以各种借口阻止律师见面。而现在则故伎重演,为他强行指派两名所谓的“援助律师”。这里我应该解释一下,2006年的时候,他们就是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的。就是对外面我的律师说,“陈光诚不要你为他辩护”,而跑到看守所里来对我说“你的律师不愿为你辩护”。而后便强行为我指派了两名律师。就是在这种强制指派律师的情况下,强行开庭,强行宣判。他们指派的律师在法庭上只会说一句话,他们对控方所有的指控只会说“我没有异议”。那么,陈克贵现在所面临的仍是同样的问题。我需要指出的是,现在给陈克贵指派的两名律师,同06年为我指派的律师来自相同的两个律师事务所。 记者:最近关于陈克贵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陈光诚:我听到有传出来的消息说,陈克贵身上有很多伤。在看守所里不能做法医鉴定。既然谈到法医鉴定可能就是伤得很厉害。我想陈克贵被他们抓走以后肯定是遭到了非常严重的酷刑虐待,否则身上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多么严重的酷刑,我们不得而知。但总而言之,在山东公安实施酷刑的情况是非常严重的。这我十分了解。 记者:你认为能有什么方法使陈克贵面临的状况有所好转,或使其得到释放或公正的对待? 陈光诚:这一点我们大概不能寄希望于这些恶官,恶吏。可能更多的希望还在于我们普通民众的关注。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对这种社会公平正义的关注,都会对社会的公平正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我觉得世界各界人士、媒体界的人士他们的关注是非常重要的。 记者:那么目前你家乡其他的人,你的母亲,大哥大嫂,他们安全吗?其他人的生活是否已恢复正常? 陈光诚:是否安全我无法肯定。但我知道我大哥他们经常遭到威胁。目前我大嫂仍被他们所加的罪名控制着。他们指她“窝藏”。当问他们是“窝藏”了谁时,他们也说不出来,只是坚持就是这么个罪名。大嫂被他们拘留数天后,现在以取保候审的形式在家里,不能出门。而大哥只要离开我们那个地方就会受到地方公安的“关心”。我觉得他们的安全还是没有保障的。另外的情况是,村里的那些恶棍,那些官匪虽然离开了,但仍有几个人,大约四个人仍在不断地在村民中散布恐怖。他们威胁村民说,如果任何人帮助我们就会受到严厉的报复等等。这几个人以扶贫的名义长期呆在村里。 记者:据你所知,政府官员对你所做的承诺,即对你们遭受非法拘禁进行调查,政府有没有按照他们给你的承诺去做呢? 陈光诚:我没有看到任何迹象。在朝阳医院的时候 中央政府曾派一个官员同我接触。我同他讲了数年来我被非法拘禁,被捏造罪名,构陷入狱。还没出狱就又把我的家重新变成 一个监狱,经受了近20个月的非法拘禁。这些情况我都同这位官员说了。这位官员当场对我表示说,中央表态非常明确,将对山东这些年来加在我和我家人身上的违法犯罪行为展开调查。只要是事实,只要违犯了中国法律就会作出处理。但现在事实上我没有看到有什么进展。我当时也非常明确的要求他们要对我实施的这种迫害,不管涉及到的人员有多少,不管涉及到的官员职位有多高,只要违犯了中国法律,他们应该按照中国的法律来作出严肃处理。这个他们当时虽然有答复但到现在没有看到有进展。 记者:中国这些地方官员无法无天的行为你如何解释?是中央政府无法对地方政府权力有效控制?是体制问题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陈光诚:体制上当然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正是因为体制上有问题才使得这些地方官员可以滥权妄为,可以不顾国法。临沂双堠镇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张健就曾经说过“我们就是不用管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就是不用任何法律手续。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能怎么着!” 这种话从一个分管政法的官员嘴里说出来,可见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一种观点。而对于这些官员初次的违法行为,他们的上级,或者说他们上面的相关部门,不能很好的履行职能去监督这些官员,对他们的行为作出处罚,使他们觉得违犯法律也不是什么问题,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久而久之这种权力就会膨胀。我们都知道在山东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08年或09年,山东的一个副省级官员竟然能指使山东省公安厅里的官员用遥控炸弹的形式将他的情妇炸得粉身碎骨。这个案子应该是世人皆知的。当时这个叫刘海萍的他的情妇被炸碎以后,他满以为报警后还是由公安厅来调查。他当时说“出了这个事还是由我去做鉴定,那么公安厅的官员去做鉴定后会说这是汽车自燃爆炸。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永无天日了”。但没有想到的是,中央公安部迅速的派人去调查,结果发现了遥控装置和炸药。这个案子才被揭露了出来。由此可见山东也好,中国其他地方也好,地方官员的权力膨胀到了何等程度。他们不惜杀人灭口,视生命如草芥。我认为他们这些行为可以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记者:不过我们也知道山东政府曾经把你称为“先进青年” 。你认为他们现在对你会是什么态度? 陈光诚:我觉得,因为我掌握了他们大量的罪状,所以地方政府对我们是非常仇视。对我他们什么手段都会使用。当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态度问题了。他们对我们是极为恶劣。用当地官员的话说“怎么对你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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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獨家:陳光誠回憶錄版費高達50萬美元

明鏡新聞網記者 謝萌 美國出版界人士對明鏡新聞網說,陳光誠回憶錄版權費高達50萬美元,出版社將來能否收回成本是一大壓力,但離陳光誠代理人最開始希望的百萬元甚至數百萬元仍有距離。 陳光誠回憶錄将由麦克米倫出版社旗下的時代出版公司(Times Books)出版。 時代出版公司說回憶錄預定明年秋季問世,書名未定。 消息人士對明鏡說,陳光誠抵美後盡量不公開露面,其中一個原因是希望靜心完成回憶錄。 陳光誠發言人朵夫 (Matt Dorf) 曾說,陳光誠寫書的目的有三個:傳播中國需要更大自由的信息;幫助養家;為人權組織籌款。  40歲的維權人士陳光誠在中國受到官方法西斯對待的故事,將會通過這本回憶錄得到更廣泛、深遠的傳播。 美國出版界人士對明鏡說,出版其回憶錄的出版社,因此更多不是單純從商業上考慮,既有同情陳光誠境遇的一方面,另外也可因此獲得名氣和榮譽。 陳光誠目前以特殊學生身分就讀美國紐約大學法學院亞美法研究所。 陳光誠出書一切事宜都將由美國律師巴奈特(Robert Barnett)操刀。巴奈特也曾是美國總統歐巴馬、前總統柯林頓及小布希出版回憶錄的經紀人。 陳光誠幼年因高燒失去視力,成年自學法律後,長期在中國從事為弱勢群體維權的活動。 他因揭露山東臨沂地方官員強制婦女墮胎的行為引起地方官員的憤怒,在2006年被以破壞財物和擾亂交通秩序的罪名判處4年3個月監禁。 出獄後,他和家人一直被軟禁在臨沂東師古村的家中。直到今年4月,他逃離東師古村,進入北京的美國使館。經過中美政府交涉,陳光誠於5月19日抵達美國紐約,成為紐約大學的訪問學者。 美國出版界人士對明鏡說,至少五大美國出版社參加了對陳光誠回憶錄版權的競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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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诚将出版自传记录生活和维权经历

纽约——据BBC 中文网报道,现于纽约学习法律的中国维权人士陈光诚计划将于明年出版回忆录,讲述他在中国的生活和维权经历。 报道称,陈光诚在其出版商发表的一份声明中说: “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可以和世界分享中国 , 尤其是一些偏远地区 的真实情况。 报道指,陈光诚曾在今年 6 月对外披露他计划出书的想法,但当时他尚未与出版商见面。目前,他的自传已确定将由麦克米伦出版社旗下的时报图书负责出版。 时报图书出版社称该书将于 2013 年秋天面世。 现年40 岁的陈光诚是中国盲人维权律师,长期从事弱势群体维权活动。因揭露山东临沂地方官员强制妇女堕胎行为,在 2006 年被以破坏财物和扰乱交通秩序罪名处以 4 年 3 个月监禁。 出狱后,他和家人一直被软禁在临沂东师古村的家中。直到今年 4 月,他逃离东师古村,进入北京的美国使馆。 经过多日的外交交涉,陈光诚于 5 月 19 日抵达美国纽约,目前在纽约大学学习法律。 FMN 引用: 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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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特别专题: 杨建利博士细说营救陈光诚经过

为求达具体效果而经常采低调行事策略、暗中营救民主异议人士的维权组织“公民力量”团体,此次自然也是“营救陈光诚”的功臣之一。 “公民力量”负责人杨建利博士在他过去推动民主及营救异议人士过程中,经常有别出心裁、创意造势的活动,如:茉莉花散步活动、为XXX走路活动、人人都是冯正虎、(营救陈光诚)戴墨镜行动等等。 就在陈光诚出逃进入美国使馆后,本台记者因丹麦人权奖事与获奖人杨建利联络,当时他向记者表示“的确,最近正忙着营救陈光诚”。为了不妨碍正在进行中的营救工作,记者不便过早挖掘其营救行动细节。 现今陈光诚夫妇与两个孩子已平安抵达美国,安顿就绪,在本次特别节目中,本台就为大家采访杨建利博士。请他向本台谈谈“营救陈光诚”的经过,介绍公民力量组织在营救过程中与另一位救援者美国对华援助协傅希秋牧师的关系,及杨建利本人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及其所作具体工作。 杨建利博士:公民力量团体一直对陈光诚事件非常关注,参与帮助救援陈光诚好多年了,尤其在2010年,他应该是刑满释放,但中国政府直接把他放在家里,把他的妻子及两个孩子强行软禁起来。所以在这以后,我就在联合国做他的案件,做过一些呼吁,当然也受到中国政府在联合国的代表的抵制。 后来,有国内的朋友与我们一起合作,来对陈光诚进行救援,比如,我们有时派人去看他,但是有些人遇到很大的麻烦,有的甚至受到监禁,殴打。之后,当我们知道,陈光诚在2011年3月受到殴打后,我们公民力量团体就把这个案子再一次国际化。 当时我们选择了陈光诚案件的最主要的责任者李群。李群是当年判陈光诚时候的临沂市的市委书记,现在他是青岛市市委书记,据说,他的企图心很强,希望做山东的副省长,或省长之类的。我们就抓住这么一个人权侵害者,在国际上使用国际的杠杆,对他施加压力。当时我们做了一个“限制李群进行国际旅行”的方案,是由公民力量发起的,以我的名义写信给法国、英国、美国、德国、瑞典…等,人们所能想象到的世界民主国家的外交部,我都发了信,请求他们,如果李群申请该国公务或旅行签证,请他们不要发放签证给李群,我告诉他们为什么:因为李群在陈光诚的案件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后来,大部分的国家都给我回信了,说他们会密切关注。那么这个事情有反馈到中国去,于是大家都觉得很振奋,关于李群的事情于是在全国传得很厉害。而李群当时在美国的New Haven市做过实习,他说做过市长助理。但因为我们做了李群的事情以后,有人就非常关注李群在美国做了些什么事。他们在New Haven市里查不到他的资料,询问市长助理,对方说没有这个人,并说,没有一个中国人为市长当助理。我们把这个消息捅出去后,中国老是打假的方舟子就开始打假,说李群写了一本书,自诩在美国做市长,这本书里面有太多假东西,方舟子就打假。这样子,就创造了一个个案。个案内容就是:你是人权侵害者,我们就把你挑出来,要你不要把责任推给政府,你也不要把责任推给政策,你要负的责任,就要你自己负。所以从我们做了此案后,一年多来,没看到他到那个国家去。而那个时候,我有陈光诚家人的授权,我也向记者们说,如果李群到美国来,我就可以有权起诉他,代表陈光诚的家人起诉他。这是一个我们公民力量帮陈光诚做的比较具体的事。当然,我们也参与了发动全世界带墨镜的行动,为推动事情而贴车贴等等的活动,这些“公民力量”都介入参与。 至于陈光诚此次的逃脱,他逃脱到了北京以后,我就已经知道他逃到北京,藏在北京,因有国内的救援者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关于陈光诚事情的经过,并说,目前他人在北京,需要通知美国国务院,因为美国政府正有代表团要去中国,与中国进行战略经济对话。那么,我就把这消息通知了美国国务院,然后,那边就开始讨论关于救援的活动。那么,我这边也密切地与国务院联络,与一名负责人权方面的官员、高级顾问联络,他是给国务卿做人权方面的顾问,他随着代表团去中国,他是负责人权方面的事务。而我打电话给他时,他人正在深圳,我很惊讶问他,你怎么在深圳呢?他告诉我是参加了这个代表团,当时的情况是这样。之后,他们就开始紧急动员起来。 事后,陈光诚在北京的朋友也与其他在国外的救援者联系,比如傅希秋等人,然后大家就一起在国际上为陈光诚做救援活动。后来就发生了很多戏剧性的变化,媒体可能都知道了。 最早我知道的消息,以及介入此事的时候,并没有规划陈光诚进入美国大使馆的这一项行动。那时到了很后来,我知道有曾金燕,胡佳的太太提出这项建议,说在北京藏着干嘛,还是进美国大使馆吧!当时我与美国国务院联系的时候,没有提出这项要求,只是说,希望包括希拉里国务卿在内的参加战略经济对话的美国代表团,能够去看望陈光诚,因为我们有救援人的电话号码,请代表团的人直接打电话给救援人,就可以找到在北京的陈光诚。我们当时是希望用如此高调的方式,使得陈光诚的案子再一次得到国际的关注,然后能够改善他在中国的状况, 让他以后可以在中国做一个自由人,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当时我们想,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突破,而当时他自己的意愿也是这样。可是后来发生了变故。 曾金燕建议他进美国大使馆以后,就由北京的救援者与大使馆联系。大使馆人员于是同意带他进去。然后,后面戏剧性的变化,媒体都知道了,就没有什么更多的秘密细节了。 目前,美国国务院也逐渐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来:当时因为陈光诚坚持不愿离开中国,要求见到家人,要求学,这些要求,美国政府就比较据实的坚定的与中国政府谈判,都谈成了。谈成后,他离开大使馆以后,那几个小时当中,可说一天一夜所发生的巨大变化,相信媒体都关注到了。 事情会发生变化,应该说是技术方面出现了问题,中美双方没有一方故意要毁约,也没有一方要故意把它造成这种状况。只是后来陈光诚突然发现自己陷入孤立,找救援找不着,然后又接到一些朋友的电话。而中美双方刚刚谈判完,双方的许诺是可以实行的,而且是可信的。就在这个时候,陈光诚突然一下子掉入了孤立中,然后又接受了一些好意朋友的电话,而大家其实都是出于好心的建议,加上他太太袁伟静那边也有消息来,说受到威胁等等的,他一下子进入到一个极度的恐惧中,这种恐惧使他决定要离开中国。所以,他就把这要求告诉了美国大使馆及海外的救援者。海外的救援者如史密斯议员及傅希秋牧师等人,在开听证会的时候,对美国国务院做了一些批评。这些批评可能夸大了些,再经过整个媒体报道出来,好像变成美国政府抛弃了陈光诚,根本不管他,把他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扔出去,这让美国国务院感到很委屈。现在,慢慢透露出的一些消息,也说明了他们很委屈。事实上,他们是非常认真、做了很大的承诺,而且做了很大的努力把这个事情谈成。在陈光诚逐一发生变化后,美国政府马上又与中国政府重新开启谈判。那时,希拉里已经到了北京,提出要重启谈判。开始时,中国政府不愿意重谈,后来希拉里非常坚定地向中方说,这件事非得重谈不可,所以最后中美双方又再重谈。中国政府实际上也是按照美国政府及陈光诚的要求,同意了这些条件,才有陈光诚后来能够顺利来到美国。 在这事件中,有很多东西是值得琢磨。首先,我觉得美国政府在此事件中的表现,是应该得到赞扬,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以后,就愿意伸出援手,甚至在北京的救援者提到要把陈光诚送到大使馆时,他们主要的官员愿意出去,亲自把陈光诚带进使馆里。第二,美国政府以希拉里为主要领导的团队,实际上是完全按照陈光诚的意愿来与中国政府展开了艰难谈判,谈了两轮,两轮都是按照陈光诚的意愿。尤其在第二轮,等于说,美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谈成了。后来,希拉里及一些其他美国外交官说:“我们处理陈光诚的案件是按照两个原则,一是美国的人权原则,另一个是陈光诚的意愿。”他们讲得这两条都是很对的。 在这事件中,我们也看到中国中央政府在其中的尴尬角色。第一,他是知情的,他也要对陈光诚长期以来受迫害负有责任,但是毕竟他不是直接的施害者,不能负全部的责任。这个时候,他又要装作是一个没有责任者,但又装不出来,很显然他知道这事,而且负有责任,所以这时中国的角色就非常尴尬。面对这个尴尬,他为了避免由最高层来尴尬,就是指部长这一级,所以在国务委员这一级,基本上就把这问题解决了,甚至都没动到部长这一级,在副部长这一级的交谈中,基本上就把这个原则给定下来了。所以他们是仓促的同意美方和陈光诚提出的条件。因为这个压力很大,如果中方不同意的话,将会在最高层,再把这个案子公开地进行交涉,那么这时中国政府领导人的脸面就非常难堪了,因为他负有责任,因为这个案子太糟糕了、很难看,中方高层不能说:“我一点都不知道”,也不能说,不负有责任,他也不能说:“陈光诚是个罪犯”,因根本说不出口,因他毕竟还是要面子!所以中国政府在面临这个情况下,就在非常快的时间里,虽然外界看到的是,报纸上那些非常严厉的措辞,在前面谈判的人也好像立场非常强硬;实际上在背后,已经把所有的可让步的可能性都谈好、做到了,就是为了要避免这种尴尬。所以,在这个地方,中国政府所表现的灵活性,应该给予关注,而且给予一定的欢迎。这也说明了一点:中国政府在一定的压力之下,是可以做出一定的让步。 另外,杨建利博士也向本台强调,此次发生陈光诚事件的那段时间,因刚好碰上他在很早之前就定好的一些活动要来往欧洲,人不在美国,如:前往丹麦接受颁赠人权奖,所以他当时与傅希秋牧师商量如何营救陈光诚,两人做了很多行动,也与美国朋友一起协调、协作定调,他请傅希秋作本次营救行动的主导,他本人则加以配合。 杨建利博士认为此次傅希秋、史密斯议员,以及一些救援者,大家都做了很优秀的工作;一些对国务院的批评是说过了头。杨建利也与出力救援的美国孔杰荣教授对话、协调一些事情,如:陈光诚的读书、发言定调等等。杨建利当时给陈光诚的建议是“自由是双层”的口号,也就是说,陈光诚在美国自由,希望将来他也可以自由回到中国。所以考虑到未来还可以回到中国的可能,那么说话就得有理性。他并建议陈光诚不要介入美国的两党政治。因为目前很多美国政治家想要陈光诚做“反堕胎”的象征性人物。杨建利认为,但美国的反堕胎与中国的反堕胎实际上是两个层次的问题,听上去似乎是一回事,事实上是不一样的议题。自主选择堕胎与被动堕胎是不一样的,计划生育及被迫堕胎的人权问题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建议陈光诚“不要介入政治”,先安定一段时间。而这些,陈光诚最近似乎做得很不错。 杨建利说,陈光诚现在生活安定,正集中精力学习英语,学校替他安排了一个家教老师,他学什么,太太袁伟静就学什么,因为他是盲人比较有生活上和学习上的不方便,袁伟静能协助他的学习及工作,两个小孩也在附近找到学校,进校入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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