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武

陈志武:制度安排造成太多国民收入流入政府

   1、中国改革已经处于“输不起了”的境地   对于中国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重启改革的契机。因为近些年改革共识一度破灭的现象告诉我们,中国的改革已经处于“输不起了”的境地,如果在改革的选择上发生重大失误,今后再次凝聚改革共识就更加困难了。我们从不同选择或思路的走向,其内在的逻辑,背后的社会力量,不同道路的意识形态取向及会使用的符号策略,不同选择的现实性以及可能导致的问题等方面,对这四种不同的可能选择或思路,做一个概括的分析。第一种思路:在一定意义上向旧体制的复归;第二种思路:“深化改革”或“改革攻关”;第三种思路:定型现有体制;第四种思路:融合公平正义与普世价值。——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孙立平,《经济观察报》,2012年4月9日   关注理由:最近一段时间,改革的呼声再起,改革共识,又在重新开始凝聚。这与当下经济和社会问题不断积累,经济与社会的危机日益明显有很大关系。但是,我们面临的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重启改革的问题。   2、2013年是人口红利消失转折点   根据我们的测算,今年是(人口红利的)最后一年,2013年人口红利就将结束。到2013年,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将不再增长,是零增长,之后就是负增长。2013年将是一个极具标志性的转折点。与此同时,人口抚养比,即劳动力所需要支持的抚养人口,也不再下降,明年降到最低点,之后就会上涨。人口红利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需要用一个统计指标来监测,人口抚养比就是一个很好的指标。如果我们有紧迫感,能早点认识到问题所在,帮助培训农民工,提高他们的技能,就能促进产业的跨地区转移,延长人口红利。——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研究所所长蔡?P,《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04月11日   关注理由:一边是民工荒,一边是就业难,这看似矛盾的现象却是中国长期以来的就业现实。我国当前面临着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其核心在于,过去能让我们高速发展的因素——人口红利没了。   3、美国垄断不了“自由”“民主”   当一个国家在制定核心价值观的时候,必须站得高看得远,一定要冲破利益集团控制,既考虑到本民族的历史与文化特色,更要符合人类普遍接受的价值观念。一个国家的核心价值理念,必须得到执政者、精英与广大民众的普遍认同与接受,才能持久,并转化为软实力。同世界上绝大多数确立了核心价值理念的国家相比,中国在经济水平、社会发展等方面,都存在一定差距。“自由”、“公正”、“民主”等普世价值在中国同样存在,不能让美国垄断了这些价值,中国对此应形成共识。但一个国家与民族的核心价值观决非一蹴而就,它需要逐步发展、完善。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国会拥有既符合国情,也顺应人类历史发展方向的核心价值理念。——香港天大研究院资深研究员杨恒均,《环球时报》,2012年4月18日   关注理由:改革下一步是共建核心价值观。无论一个国家还是一个民族,甚至一群人,总得靠一种价值观来支撑和凝聚。   4、民主并不一定等于清廉   今天在大众民主时代,西方民主在应付腐败方面也面临着挑战。在发展中社会,民主更是和腐败联系在一起。非洲、拉丁美洲和亚洲的一些国家和社会,尽管早就实现了民主化,但是腐败仍然极其严重。民主政治和清廉政府的关联,并没有在这些社会发生。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低下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为这些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低下,蛋糕并不大,民主往往意味着各党派之间争抢蛋糕的政治纷争。这种纷争往往是非常暴力的。很显然,既然民主演变成抢蛋糕之战,政府官员也往往是极其腐败的。——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联合早报》,2012年4月3日   关注理由:无论是认识腐败的根源还是探讨清廉政府,必须跳出意识形态的束缚。如果从民主政治和权威主义等意识形态出发,就会出现简单化的“黑”、“白”观点,无助于真正认识到腐败是如何产生的,清廉政府又如何可能。   5、中国至少已经存在三大既得利益群体   近来在讨论改革的阻力问题时,人们几乎众口一词提到既得利益集团。事实上,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问题上更是如此。目前中国至少已经存在三大既得利益群体:以贪腐官员为代表的权贵利益群体、以垄断企业为代表的垄断利益群体和以房地产业、资源行业为代表的地产和资源利益群体。一方面,这些特殊利益群体充分利用现有制度或政策空间通过攫取社会公共利益来放大自身利益,从而拉大了收入分配差距;另一方面,这些既得利益群体为谋求自身利益,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利益诉求渠道进一步谋求政策的倾斜,阻挠可能有损自身利益的改革措施,扭曲公共政策的公平和公正。在这种权力利益获取和博弈过程中,强势利益部门和一些富人群体对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话语越来越多,而普通民众对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影响力越来越小,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自然就变得雷声大、雨点小。——华南师范大学经济研究所、华南市场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刘志铭,《南方日报》,2012年4月1日   关注理由:收入分配改革的进度已成为影响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整体进度的一个重要环节,要想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上有所突破,就必须敢于正视其问题的症结所在,敢于碰硬,着力打破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利益困境,从制度上遏制权力寻租、垄断经营和官款互傍等行为。   6、中国也有可能和平演变西方   现在真的有了超越左右的问题了,当前世界上左右的理论有它的长处,但是也有它的问题:自由放任会造成两极分化,福利国家又会养懒汉,这是大而化之。现在很多问题其实已经摆在面前,就是目前的全球化和民族国家体制形成了严重的冲突,以至于使得不管是左的想法,还是右的想法,其实在一个国家内,这两种想法不是不可以综合的,在一个民族国家范围内左和右的调和已经有非常成熟的实践了,但是一拿到国际背景就行不通,拿到国际背景以后,这两种东西的弊病就会被放大,在全球范围内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不要讲西方想和平演变我们,我们现在的确有和平演变西方的可能!以前没有这种可能,现在真的有。也等于把西德给统一了,更可怕的一种可能是,大家知道在民主社会,不管是讲民主还是讲自由都是很难的。如果西德发生严重社会动乱的话,即使动用武力,东德都是有可能统治西德的,不是完全能排除这种可能。——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秦晖,共识网,2012年3月31日   关注理由: 各政党都声称有左右格局派,一般来说,左派骂自由太多,右派骂福利太多,但二者并非完全不可调和的。   7、社会矛盾倒逼型改革来临   摸着石头过河型改革毕竟是改革初期的有效合理的改革模式。改革如果一直停留于这一模式,其自身所含有的一些不足之处便会逐渐显现出来,并对中国发展造成明显负面影响。中国现阶段的社会矛盾问题已经影响到整个发展全局。其一,社会矛盾问题的连带性很强。现阶段,社会矛盾问题之间往往相互影响,相互加重,使得社会矛盾问题从总体上看更加复杂化;而且,特定条件下,原本属于个案的社会矛盾问题有时会演变为整体化的社会矛盾问题。其二,社会矛盾问题的势能越来越强,惯性越来越大,越来越会按照自我演化的逻辑加速度扩张。从社会矛盾问题演化的可能空间来看,远没有到达峰值。从影响面影响力较大的角度看,官民矛盾、劳资矛盾、贫富矛盾、由征地拆迁所引发的社会矛盾问题、由流动人口所引发的社会矛盾问题以及由对以往历史遗留问题的“倒找”行为所引发的社会矛盾问题等等,皆有上升扩张的可能性。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势,摸着石头过河型改革已经难以有效应对,社会矛盾倒逼型改革实际已经来临。——中共中央党校社会学教授吴忠民,《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12年第四期   关注理由:中国已进入新的发展时期。这个时期最主要的特征是:一方面,中国正处在重要的发展机遇期;另一方面,中国的社会矛盾问题日益凸显。   8、中国不是要缩小政府 而是转变政府角色   政府三十年前做的工作和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政府仍然要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这一点是不变的。中国现在进行的这样一个结构调整,那就是单靠市场可能是做的还不能够完美的,包括需要对劳动力的一些相关政策,再培训的政策进行修改,然后让产业进行转移,包括让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进入一些新的领域,扮演更重要的角色等等。很多关键的结构调整需要政府对于研发,对于教育医疗等等方面的投入,所以说并不是说要缩小政府的角色,而是要改变政府的角色。——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和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财经网, 2012年03月18日   关注理由:中国政府有着机构臃肿、官员数目膨胀与低效的通病,“大社会,小政府”这一世界潮流就成为公众对行政改革期盼的理想状态,也是很多官员声称的努力方向。然而,斯蒂格利茨却并不这么认为。   9、中国面临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困境   中国的工业化历经艰难曲直,终于在全球搞出了名堂。比照之下,倒是原先普遍认为门槛不高的城市发展,成为落后于工业化的一条短腿。就整体而言,中国作为当今全球总量第二大的经济体,2010年中国工业增加值总量为18.8万亿元人民币,占据全球工业总量中的最高份额,也说明“世界工厂”名副其实。可是,若论工业化推动交易部门的更快增长,以及其空间投影——城市化率更显著的上升——中国却不但敌不过美欧日本,甚至在金砖诸国中也甘居下游。谜底在于开放与全球化。今天的中国工业为全球市场供货,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世界城市体系”的帮助,离开了香港、新加坡、汉城、纽约、伦敦等世界城市的商务、物流、技术和融资等多方面的服务,中国制造要坐上天下出口的第一把交椅,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投影到空间表现上,中国的城市化率就没有表现出相对于工业化率的更快提升。虽然自己和自己比,内地的城市化率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是拿全球的情况作为参照,我们还是可以在中国现状中看到“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的现象。——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经济观察报网,2012年04月25日   关注理由:工业化与城市化相辅相成。一般来说,工业化之后,城市化自然就会加速。但是工业化推动城市化率更快增长的规律,却在中国失灵。   10、“社会赏罚”是提升道德的一个重要推动力   在整个道德文化的建设中,道德规范的设计和道德教育只是道德文化建设的部分内容,如果没有社会赏罚机制的配合,任何道德规范都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社会道德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主要包括道德规范设计,道德宣传教育和社会赏罚构建这三个方面的内容。在这三项内容的建设中,相对而言,难的是如何让人们在了解道德规范之后将其付诸于自己的行动,这就取决于能否建构起总体社会赏罚机制与之配套。社会管理者还不断从制度层面想出种种举措加以防范、惩治,可时至今日这些底线道德要求和制度规定仍被不断违反。个中原委,就是还没有找到有效的相关社会赏罚机制与这些规定配套,尤其是没能找到普遍有效的监督方式。由此可见,道德规范设计只能算道德建设的开始,道德教育只能算道德建设的起步,最终结果,还要看此后有没有对相应有效的社会赏罚机制的选择与建构。——华中科技大学哲学系教授韩东屏,《北京日报》,2012年4月16日   关注理由:在国内伦理学语境中,“社会赏罚”是个令人感到陌生的概念,从名称看它似乎是与道德无关,实际上与道德,特别是道德的实现,有着极为密切和至关重要的关联。   11、实现同一代人的养老待遇走向公平   养老金双轨制改革如果是指将两个制度立即并成一个制度,恐怕只能是画饼充饥,结果仍可能是原地踏步。因为若将机关事业单位优厚的退休金迅速削低到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的水平,改革的阻力可想而知;若将企业退休人员的养老金待遇立即提升到机关事业单位退休待遇的水平,也会引发讨论。因此,还是在明确目标与方向的条件下,迅速启动机关事业单位的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同时对企业老一代退休人员给予相应的补偿,尽快缩小两者之间的待遇差距。无论在哪种制度下都应当实现同一代人的养老待遇走向公平。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不要再做试点,而是直接全面启动。总之,“双轨制”下的现实矛盾必须尽快化解。——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国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功成,《光明日报》,2012年4月20日   关注理由:养老金双轨制成了近两年的热点话题。是什么使企业职工和机关事业单位人员退休后,养老金存在明显差异,“双轨制”将如何改革?   12、不应将宗教视为中国社会的“另类”   中国社会近百年以来习惯把宗教看作是一个敏感问题,这是因为人们主要是从政治角度来探讨宗教和社会的关系。这个角度非常重要,但并不是宗教跟社会关系的全部。过去人们较多地从负面意义上谈论宗教的社会作用及其与政治的复杂交织,主张中国文化与宗教的脱节,从而使宗教成为中国社会的“另类”,造成了宗教认识及其问题的政治敏感、社会敏感和文化敏感。在当代中国社会发展出现重大转型的时期,我们应该更多地从传统文化、国民心态、社会凝聚力和价值观这些层面来研究宗教。今天,以一种科学、客观、实事求是、文化自知的态度来分析、评价宗教与我们社会、文化的古今关联,把宗教视为当今中国社会的正常现象和一部分群众的精神需求及精神生活,看到中国当代社会政治对宗教的积极引导和宗教与之的积极适应,这是我们中国今天社会和谐发展的一个重要条件。——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国宗教学会会长卓新平,《阳光》总第1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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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武:经济改革能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目前能通过经济改革做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如果政治改革不发生,如果民主、法治、宪政制度建设方面没有进一步变化,经济改革所能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当然,国有企业可以在不改变基本政治制度,不改变宪政、权力制衡架构的情况下做更多改革。但要把目前的国进民退趋势从根本上扭转过来,就必须有政治改革的支持。除此之外,也要从根本上对行政部门的征税权进行制约,没有政治改革这个大前提,很难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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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陈志武:经济改革能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陈志武:经济改革能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进入专题 : 中国经济    ● 陈志武 ( 进入专栏 )        经济改革能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搜狐财经:今年是邓小平南方讲话20周年,有很多人认为中国的经济改革已经走到头了,您认为是这样吗?     陈志武:目前能通过经济改革做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如果政治改革不发生,如果民主、法治、宪政制度建设方面没有进一步变化,经济改革所能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     当然,国有企业可以在不改变基本政治制度,不改变宪政、权力制衡架构的情况下做更多改革。但要把目前的国进民退趋势从根本上扭转过来,就必须有政治改革的支持。除此之外,也要从根本上对行政部门的征税权进行制约,没有政治改革这个大前提,很难做到。           既得利益等三个原因阻碍土地产权改革          搜狐财经:土地产权改革的推进,是否也需要以政治改革为前提?     陈志武:基于两者之间。中国土地到现在还没有被私有化,其中有很多原因。     第一 ,是以往的意识形态和教科书理论误导,其流毒还很深很广。以前我们都说私有制是万恶之源,要取消私有制。后来就完全变成了国有、公有。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开始进行的土地集体化,一直到57、58年完成的人民公社制度,把中国的土地全部集体化、国有化了。     尽管现在看起来,把私有制看成是万恶之源是错误的,是得不到人类社会实际经验支持的。但是由于历史原因,在没有对政治理念进行根本梳理的情况之下,要改变以往的教科书的误导,修正教科书、修正意识形态的误导,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比较难。     尤其是重庆的唱红打黑,进一步告诉我们,以往的误导性意识形态在中国社会还是非常根深蒂固的。这样一来,不管是民众层面,还是决策层官员层面,都倾向于阻挡土地的私有化,他们还是认为土地一私有化就完了。他们没有看到世界上富裕良序的社会中没有哪个是靠土地公有富裕起来的,私有财产是法治和个人权利的基础,而土地是任何社会的最基础性也最重要的财产,如果土地都不是私有的,这个国家的法治和个人权利就少了最重要的根基了。     第二,是地方政府通过土地的集体所有制得到的好处实在太多了,他们就当然阻挡土地私有化。土地私有化以后,几亿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地方政府很难再从土地中创收那么多。所以地方政府首当其冲地继续阻挡土地私有化。     第三,好多学者,包括很多的决策层官员的认识存在误区。比如他们会说“把土地私有化,那农民把地卖掉了,他们以后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了怎么办?靠什么来养活?”     实际上这个说法站不住脚。北京两三千万人口,没有人会担心自己没有土地会怎么办。我们当然指望社会保障体系的建立为北京的老百姓提供最后的保障。这个思路为什么不适合于农民?     历史上,那么多农民祖辈离开农业和农村,进入城市,他们也没有这种担忧。为什么现在剩下的农民就必须有这种考虑,而不能够把土地这块自己最重要的资产私有化?     昨天我参加一个博士生论文答辩,其中讲到了土地历史,讲到明清时期、民国时期土地交易市场的方方面面。以前的理解,是土地买卖让地主的剥削越来越重,普通的贫农、雇农日子越来越难过。其实这种理解一点都站不住脚。原来总是把自耕农看成是最理想、最完美的一种农村土地制度和经济形态、社会形态,"耕者有其田"真的是最理想的状态吗?     实际上你想一想,如果说农地都不能买卖,也不能够被租佃,都只能自己种自己的地,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呢?为了种田,你必须得有钱,要有自己的地。你要是没有钱、你就没办法去种田,而另外一些人有钱有地但不一定会种田,可他们又不能把地租佃出去。很显然那种安排很糟糕,对大家都不利。     并不是每个农民种田的能力都很强,并不是每个农民都喜欢种田。土地不能私有买卖租佃,最后导致的结果是没有能力种田的人也拥有土地,而有能力种田的人也没有办法去扩大生产。最后不仅人们的收入会普遍低,而且个人的自由选择会非常少。因为土地不能买卖交易租佃,许多人会被捆绑在地上了。     我们昨天讨论到的土地买卖市场,田面权都有一级、二级等多级交易市场。假如你从张三手里买了60年的田面权即土地使用权,你种田每年给他交地租,如果什么时候你发现进城办杂货店更赚钱的话,你可以考虑把已经租过来的、还有50年的田面使用权卖给李四,而李四今后不想种田的时候,可以把田面权卖给王五,等等。这样,田底权、田面权不仅可以交易、买卖,而且可以再交易、再买卖。就有了很多地权的衍生交易市场。     以前我们的看法是土地私有制导致剥削、导致收入差距。现在我们研究发现,实际上这种交易改变了无地农民的生活和收入的选择。你只要有能力种田,即使没有自己的土地,没有钱去购买土地,照样可以种很多地。租佃交易市场将钱和地、和种田能力三方面的生产要素给拆分开来了,于是,你只要能干,就算没有土地、没有钱也照样有很好的机会去创造很多收入。所以,只要土地私有能自由交易买卖租佃,没钱的农民反而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总的来讲,土地产权改革难以推进有三个原因:第一,有意识形态方面的误区。第二,有一些既得利益群体,包括地方政府,他们会不顾一切的阻挡改革。第三,某些决策智囊对于土地制度变革带来的影响,没有真正全面的专业化理解。          搜狐财经:如果能继续推进土地改革,中国经济增长空间应该会很大。     陈志武:特别是对农民来说,影响非常大。用经济学常识来理解,如果每个农民的地差不多一样多而且不能买卖变更,那显然是非常低效的,因为一方面那样使得种田人手没法获得更多的地去种,没法出现规模化农家,另一方面天赋更多是在非农、在经商的农民又不能把地卖掉去进城,于是,各类能手都无法使自己收入增加,浪费才华。农村土地制度从根本上抑制了农民收入增长,也导致了整个经济民间消费增长乏力。我们不能因为怕几个无能或不幸运的农民可能出现的生活挑战、怕他们变为无地农民后生活没有保障,而迫使千千万万个其他农民的收入不能增长,这是没有道理的。     在工业化之前,原来的中国农民没有太多进城务工的选择。或许在历史上,这种固化的土地制度所能带来的效率损失也许不是特别高。但是,今天的农民在农业之外的就业机会、收入机会已经很多,在这种时候还通过错误的土地制度将他们固化在农地上,让他们不能卖地进城,让种田能手不能通过土地兼并进行规模化农业,这是说不过去的。     如果土地制度能得到纠正并真正私有化,那将为中国经济下一步的增长提供新动力。           既得利益者阻碍国企产权改革          搜狐财经:您关于分发国有资产的建议获得了广泛关注和支持,包括张维迎、许小年等经济学者也在不同场合表态支持。但是从实际的政策看,好象并没有什么变动,您认为分发国有资产的阻力在什么地方?     陈志武:最大阻力是既得利益者,包括国有企业的管理层和员工以及官员,再加上很多左派愤青。     许多人说:“国企不是也提供就业、产出利润吗?”这是缺乏常识的说法,因为国有企业占用了中国社会绝大多数资源,但没带来相应多的收益,更没有成比例地创造就业机会。现在每年90%的新增就业来自中小企业,而它们占用的社会资源尤其金融资源少得可怜。也就是说,在整个经济的资源不是无限的情况下,不是国企能否产生价值的问题,而是国企占用这么多资源、享受这么多特权但创造的价值很少的问题,是国企挤掉民间创业创新空间的问题,是国企造成各行业无法平等竞争、破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精神的问题。     我和其他朋友都为国有企业民有化推了好几年,希望把剩下的国有企业产权,尽可能通过国民权益基金的方式进行民有化改革。但是实际政策方面并没有往这个方向迈进太多。主要是既得利益群体继续阻止这种改革。     另外,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很多人认为,连美国、欧洲国家也由政府收购有问题的银行和金融机构,那么,为什么我们要把国有企业进行民营化的改革呢?     这里有很大误区。在美国,不管是花旗还是AIG要倒闭的时候,政府只是暂时接过来,是短期应对危机的措施。一旦危机过去,等花旗、AIG这些公司恢复正常,美国政府就把那些股权卖给私人,包括把通用汽车公司、AIG的股权已经卖掉一部分,以后还会继续淡出。     这些作为解救危机的手段,跟中国还是强调以国有经济为主体的基本制度安排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些人以这个理由支持国有企业发展,是很错误的。           以赎买机制推进国企改革有失公平          搜狐财经:有人建议实行一种赎买机制,比如说给政府官员和国企员工更多补偿,您认为这样会不会更容易推进国企改革?     陈志武:我不赞成。因为国企员工不管是医疗保障还是退休、住房等待遇,都已经比民企、中学、小学和大学老师的好,他们跟其他政府单位雇员一样都得到了当期的优越待遇。在他们享受的待遇和收入已足够高的前提下,还要在国企股权民有化时额外给多分,这不公平。     最好是把剩下的国企股权都由现在的国资委持有,把国资委改成国民权益基金管理公司,同时把这些国民权益基金的股权均分给13亿公民,而不是让有的公民多分另一些少分。这是跟50年代建立国有企业的初衷最为一致。     按照现代公司治理规则,对新改过来的国民权益基金管理公司的方方面面进行治理。这样的话,当国民权益基金被13亿基民问责的时候,就不是一个政治问题,而是一个纯粹的公司治理、公司管理的问题。十三亿中国公民可以以股东身份参与对国民权益基金公司、对国企的监督与监管。     这样做也可以解决国家安全的问题、解决所谓“战略行业”的安全问题,比如中石油、中石化、工行、建行、中移动这些大公司的股权都在全国国民权益基金里,它们基本不用因为民有化改革而被拆分。国民权益基金管理公司一方面受到全国公民作为股东的监督,同时也受到全国人大常委会和各级人大常委会的监督和监管。          搜狐财经:国民权益基金如果按股份分给每一个人的话,人们是不是应该有权转卖?     陈志武:对。但是,退一步讲,即使国民权益基金的股份不可以转让、不可以买卖,亦即公民只有享受分红、享受股权增值好处的权利以及行使监督问责权利,那也比目前的状况好很多,尽管那不是最理想的状态。          搜狐财经:目前在政府层面有什么动作吗?     陈志武:除了一些经济学家,比如张维迎、许小年等学者,再加上一些退休的政府官员在呼吁外,决策层没有这方面的动力。因为目前的经济增长速度还比较好,再加上既得利益群体的阻力,对国企进行民有化改革还难以立即成为政策。     尽管这样,我们作为学界人士还是有责任把逻辑上、实践上看可以更好的安排讲清楚,向社会解释为什么不进行民有化改革的话中国经济会难以持续增长。我们有责任向社会说明,如果不进行这些改革,中国经济未来的增长前景会怎样,以及国有经济对法治建设的妨碍作用。          搜狐财经:茅于轼老师说,国有企业的改革总有一天会继续推进。因为中国的社保亏空很大,以后政府要填补这个财政亏空的时候,就不得不把国企卖掉。     陈志武:西欧、美国、东欧、拉美国家在八十年代进行大规模的私有化改革,大致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的。都是因为国有企业给政府带来了太多损失,使财政赤字越来越高,高到没办法实施的地步才卖国企私有化。最近我们看到的希腊也是这样,是最后在财政赤字压力下,政府才被迫把剩下国有企业产权卖掉。           没有司法体系配合,证监会很难保护投资者权益          搜狐财经:资本市场的建设,对经济发展和百姓收入有重大影响。最近新上任的证监会主席郭树清说“证监会必须当好投资者合法权益的保护者”。那么,您认为从证监会成立二十的历史看,这个机构有没有做好这个工作?     陈志武:证监会的工作很难,整个制度环境决定了证监会要一枝独秀很难。我以前的文章和书籍里面也谈到过,你要运作好一个股票市场、资本市场,需要具备很多制度基础设施。一是证监会,它可以主动监管。第二,要有独立的司法体系。要保护投资者权益,没有独立的司法体系,而单靠证监会是不行的。第三,要有独立自由的媒体,媒体的监督是证监会和法院都无法代替。     证监会可以去惩罚、起诉一些证券公司、上市公司,但是到最后,投资者必须有办法主动保护自己的权益。当他们的权益受到侵犯,要能到法院起诉这些上市公司和市场操纵者。这时,法院是不是称职,是不是中立,是不是能够独立地根据相关法律保护投资者权益,就变得非常重要了。但是我们知道,中国司法体系在过去二十年没有真正发挥它应该发挥的作用,连集体诉讼都不容许。单靠证监会一家,而没有司法体系的配合,很难保护投资者利益。即使有司法体系的配合,没有执法体系的配合也不行。公安系统、检察院系统是不是能够中立、独立地运作,坚守他们职责,又是另一块必须跟上来的制度安排。     与此同时,媒体是不是能独立监督,是否能享受到足够的新闻自由、言论自由,这也非常重要的。不管是美国还是其他的国家,独立的媒体历来都是资本市场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他们的话,即使有一个证监会也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郭树清做证监会主席以来,短短几个月就推出了很多新理念、很多新举措,这非常好,让我们对中国资本市场充满信心。我们也必须看到,中国证券市场的良序发展,与其说是一个监管政策问题,还不如说是一个宪政制度问题,涉及到行政、立法、执法、司法部门以及媒体之间的权力制衡问题。所以我很能理解证监会面对的挑战。          搜狐财经:在2002年的一篇文章中,您曾经指出中国的证监会不但有执法权,还有立法权。而实际上,它应该和法院、人大形成互动,由人大来制定法律的。在您看来,这些年来这种状况有什么改进吗?     陈志武:没有改进,实际上可能还有些恶化。这些年来,全国人大常委会、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印象中没有一次就证券监管进行公开听证、问责的,人们对法院的期望也已经不再。无论是在资本市场监管、改善法律法规,还是促进法律法规的执行方面,全国人大都没有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     也正因为过去几年中国A股市场上涨了一些,尽管去年、前年跌了一些,但只要股市没有进一步的恶化,人们要求司法介入、要求立法机构的介入的呼声就不会像01、02年那么高。所以对立法机构、司法机构的压力也不像01、02年那么高。          搜狐财经:现在很多经济学家和政府官员,在谈到股市的时候更多的都是关注其短期的指数表现,而不太谈其最基本的制度建设,这是为什么呢?     陈志武:大家都失望了吧。因为人不管怎么样,都很现实,也必须做一些心理和预期方面的调整。这么多年下来,只要政治改革没有进行、宪政制度建设没有真正进展,大家抱怨再多也不可能对现状有太多的改变。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把注意力往别的地方放,不在一个没有办法改变太多的事情上让自己自讨没趣,让自己痛苦。我的感觉就是,大家都已经疲倦了,所以就回避这个话题。不过,现在郭树清主席让人们重新有希望。           中国早就应该终结审批制          搜狐财经:今年全国两会的时候,中金公司董事长李剑阁建议逐步改变公司上市的审批制,改为注册制。但郭树清在答记者问时,好像认为应该继续保持审批制。您认为是审批制好还是注册制好?     陈志武:注册制更好。中国早就应该终结审批制。道理很清楚。在审批制下,中国的上市公司质量、可信度变好了吗?没有。那么多公司在造假,照样还能通过审批。     就好像人民网这样的公司,也可以通过审批。人民网的一家子公司,2010年收入等于0,但是利润居然可以有一两千万。这是怎么回事?它在09、10、11年有税收方面的优惠,但这些优惠都是为了包装上市时补加的。按一般规则,你没有收入的话,你本来就没有税。更何况股市给股票以市盈率时,是针对公司未来主营业务增长而来的,不是对这种随机税收优惠而来的。针对这种情况,发审委应该看到其中的问题,但是发审委照样批准人民网上市。     更不用说过去十几年,这么多公司造假那么严重,但发审委也没有在审批的过程中把它们挡下来。既然这样,还不如都放开,强调注册,保证各个公司的信息是准确的,不能有虚假陈述,不能漏掉一些重大事项的公告。只要能做到这些,就可以让投资者自己去判断是否购买相关股票、愿意花多少钱买。可能很多人会说,中国的很多股民没有这些知识,也不愿意对上市公司做很多认真的研究。但是人就是这样的,只能通过让他们经受挫折才吸取教训,逼他们去关注这些上市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这样才能让股市变成良币驱赶劣币的机制。不能分辨好坏的股市只能导致劣币驱赶良币。     以往审批制什么都管,反而让广大股民们和机构投资者没有自己去做调查和研究的激励,受损失后当然也把责任推到证监会。政府什么都管之后,社会就容易变懒,出了问题当然也会怪政府。但是,如果像李剑阁说的那样,从审批制转变到上市注册登记制,刚开始很多投资者可能不习惯。但是很快的,通过损失他们会被教训的慢慢习惯,慢慢知道自己对自己负责,而不是指望证监会帮他们。所以,为了做李剑阁建议的这种改革,一个办法是慢慢试点,先让一些公司只注册就可以上市,慢慢转变到所有公司满足注册要求就可上市。最后,整个市场就会习惯这样的体制。           发改委干预导致猪肉价格产生更大波动          搜狐财经: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和管制,最受人诟病的还是发改委。那您认为发改委对经济管制都表现在哪些方面?最大的危害有哪些?     陈志武:主要体现在资源配置,包括项目审批、项目监督管制、产业政策、价格管制等等,都是发改委影响中国经济的方式,也是他们造成资源配置错位、低效的具体手段。     比如说猪肉行业。过去这些年,发改委对养猪农民、生猪物流、猪肉价格等进行干预,包括补贴扶持,使这些年的猪肉价格大涨大跌,涨跌幅度被放大了很多。     发改委在猪肉行业的政策往往是滞后的。一旦猪肉价格涨了很多,他们就会鼓励农民去多养猪,给他们各种帮助。这样一来,接下几个月后猪肉供给大大增加,导致价格猛跌。其实,因为肉价涨了以后,农民自己也有更多激励去养猪,使几个月后的猪肉供给增加,未来几个月猪肉的价格自然会降低一些。     但是,有了发改委的帮忙后,未来肉价降低的程度比自然状态下的肉价降幅要多很多。一旦几个月后的跌幅被夸大,接下来这一年的养猪农民数量会大幅减少,比自然状态下要减少得更多。于是,一年半至两年后的肉价又要因为短缺严重而更加猛涨,依此恶性循环下去。我们看到,由于发改委的介入,猪肉价格要么涨得冲破天,要么跌入无底洞。为什么不能给自然市场秩序足够的机会呢?发改委太相信人定胜天了。          搜狐财经:发改委全称“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但是它好像对经济发展和改革并没有什么促进作用,反而在起一种阻碍的作用。那么,从机构改革的角度看,您有什么建议?     陈志武:在朱?基做总理的时候,政府精兵简政,政府从经济领域退出,国有企业民营化等,这些在朱?基时代做的非常多。当时,报纸和政府会议上谈这个话题也是最多的。     但是,在过去九年里,缩减政府行政人员、精兵简政、国有经济通过民营化不断缩小,等等,这些话题在媒体上不再经常出现。因此,发改委尽管是叫“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但实际没有推动改革,也就不奇怪。     这个问题不只是发改委的,其他部委也如此。他们只有行使权力的冲动,没有被问责的机制。结果,发改委也好,其他部委也好,都是权力很大,但是责任没有多少。权和责都没有相对应,最后不仅这些机构失控地膨胀,而且权力往不该去的方向扩张。之所以有这样一个系统性局面,都是因为全国人大没有发挥作用,他们没有对行政权力进行制衡。           有些国企高管在拿国企的钱作政治投资          搜狐财经:温家宝总理曾在很多场合不断的谈到政治改革这个话题。在今年全国两会上,他也说中国不仅要进行经济体制改革,而且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特别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制度的改革。您对这个有什么看法?您觉得经济改革是不是政治改革的一部分?     陈志武:温总理说的很对,道理也简单。一方面,中国经济在过去三十几年,特别是最近十几年,主要依赖投资,依赖出口来带动,而不是靠民间消费来带动。很重要的原因是政府征税权失控,使国民收入转移到政府口袋里的比重每年都以非常快的速度上升。当越来越高比重的国民收入进入政府腰包,而不是进入老百姓腰包的话,必然使得政府投资越来越多,民间消费增长的收入基础越来越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政治改革没有到位,征税权没有得到制约,导致了国富民穷局面恶化,这是宪政问题。     还有国进民退,政府拥有的国企资产和土地很多。在政府权力不受制约的大背景下,国进民退在过去十年特别是过去三四年越来越强化,趋势很难控制,就不奇怪。因为在没有进行政治改革的环境下,国有企业和政府部门的权力就难以被制约,国有企业就有了自己扩张的本能。这样一来,政治改革不进行,就不只是一个政治问题,也同时是经济问题,会影响到整个经济能否持续增长以及增长带来的收入在政府、权势者和老百姓之间如何分配,最后影响到收入分配结构,财富分配结构,就业增长等方方面面。     第二方面,政治改革之所以很重要,也是涉及到中国今后发生金融危机的概率会高还是低的问题。比如说,如果还不进行政治改革,一方面国企规模会不断扩大,而同时国企高管的权力继续不怎么受制约。试想想:很多国有企业很有钱,它们的资金会怎么用呢?它们会在乎效益吗?不会的,因为做好了对管理层个人收入没有影响。如果我是大国企的高管,如果每年我企业有几十亿甚至上千亿的投资资金可以用,那么,我会怎么花钱、往哪些方面投资呢?因为对我来说,投资回报好坏对我个人经济上没影响,但我知道作为国企老总,我追求的是更快地在政治权力上上升,那么,我可能会利用手中的资源到一些市长、书记未来政治前途非常好的地区去做投资,去他们那里投大项目,因为今天拿国企的钱帮他们制造政绩,等他们升官后不会忘记我的,这是政治投资。这种投资,经济效率不会高,因为效率不是一个重要的考量,反正跟我个人没有关系。如果太多国企都这样做,就造成了中国的银行以后的呆坏帐,地方政府的财政问题、全国财政挑战会越来越大。财政危机、金融危机会因为政治改革、国企改革的迟到而升得很快。     法国很多学者对法国的国有企业做了很多的研究,他们发现法国国有企业那些老总们,尤其是在他们要参加竞选议员席位或者某官位之前的几年里,会把自己管控的国有企业投资尽量偏向于对自己政治前途有利但会带来很多投资损失的项目上。在法国,尽管媒体监督很自由,但国企领导在参选前还是会不顾经济效益地做政治性投资。在中国,这种现象就更加多了,只是他们投好的方向跟法国国企老总的不相同。          搜狐财经:过去几年到重庆投资的国企是不是很多?     陈志武:是。大家可以自己去看一下。           北京房价高得离谱 离合理价位还差很远          搜狐财经:前段时间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中国房价跌到20%的时候政策就会转向?     陈志武:现在看来不需要20%,跌10%决策层就会挺不住了。未来几个月很关键,很多房地产信托产品面对偿还压力,那时候有多少房地产公司能挺得过去?这是决定未来几个月房价到底是跌很多还是不怎么跌的关键因素。但是,现在总的看,银行信贷已经有所放松,特别是对住房按揭贷款有选择地放松了,不管是住房按揭贷款利率,还是贷款审批速度都有改善。          搜狐财经:前一段时间也有很多人在讨论各个地方的合理房价。在你心目中有一个合理房价吗?     陈志武:主要参照有两个,一是老百姓收入水平,一个是其它国家的情况。我知道许多人总喜欢说中国不一样,短期看可能如此,但经济规律哪里都一样,而且每个国家在泡沫发生时都说他们跟别国不一样。以纽约为例,纽约的房价和北京比差不多。几个月前在曼哈顿最繁华、最贵的一个区的100平米的房子,要130万美元。如果按照纽约一般人收入在四万美金一年算,130万除以4万,等于是一个普通纽约的人32年的工资。北京一百平米的房子按照3万一平米,也要300万。对于可支配年收入是3万的北京人,需要一百年才能够买得起一百平米的房子,显然北京的房价是太离谱了。          搜狐财经:按照总理所说的要回到合理价位还差很远。     陈志武:对。          搜狐财经:有很多既得利益在那儿……     陈志武:当然,北京房子的合理价格相对于一个普通北京人的年收入之比,可能比纽约要高一点。主要是因为中国的制度安排是非常歧视性的,都重点优待北京人,不管是医疗条件、教育机会、科研与就业机会、以及各方面福利,都是北京远高于其他省市,更高于地区市和全国县城,把其他地方的人都变成二等公民。不管是进入北大、清华、其他一流大学的机会,还是其它方方面面的社会福利,全中国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大多数都在北京,学界也是北京最好。这些制度让谁都想往北京挤,所以,北京房价是会超常地高,会合理地更高。     纽约并没有这样,在美国社会里,纽约并没有享受北京那么多方方面面的优惠、垄断地位。中国人民想搬北京的倾向远比美国人搬到纽约的倾向高很多很多。当然纽约有另外一个好处,它是世界人民向往的地方,想到纽约买房子的人数可能比想到北京买房的世界人数多很多。这也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也许纽约跟北京的合理房价应该差不多。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算,现在北京的房价太离谱。          (稿件经陈志武教授审阅修订) 进入 陈志武 的专栏    进入专题: 中国经济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jiangxl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学术 > 经济学 > 经济时评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3098.html 文章来源:本文转自搜狐财经,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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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财政收入全球第二,人民福利第几?

据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已由改革开放前的0.16上升到目前的0.47。数字显示,有的垄断行业职工收入比中国职工平均工资水平超出4倍到10倍之多。垄断行业的高收入、高福利,是一道冷酷的不公符号。     当前,造成民众不公平感的是居民收入占国民总收入比重连年下降的趋势。数据显示,1996年至2007年,中国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从69.3%下降到57.5%,累计下降11.8个百分点。中国的储蓄率从1998年37.5%升至2007年49.9%,其中企业可支配收入占国民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从1997年的13%升至2007年的22.5%,而同期政府可支配收入的占比仅上升2个百分点。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指出,目前中国企业储蓄占GDP的比例已处于全球高水平,企业未将成本扭曲形成的超高利润转移成工人养老、医疗和保险等支出。1996年至2007年,在劳动者报酬比重大幅下滑同期,企业利润所占比重却从21.2%升至31.3%。目前,作为中国居民收入主要渠道的工资收入,在生产要素中的分配比例偏低,仅占企业运营成本的不到10%,远低于发达国家的50%。     今年1-5月,中国财政收入为3.5万亿元。据此保守估计,今年全年财政收入将轻松突破8万亿元。在贫富差距过大、收入分配改革等问题已成为人们普遍关注的焦点时,这一新闻的出炉再次让人们反思政府财政高增长背后的隐忧。     最近几年接二连三的高通胀让许多人认准了这么一条理财上的真理:“要让财富不缩水,你一定要跑赢CPI”。但其实要想让自己的生活水平不下降,光跑赢CPI是不够的,还得跑赢整个国家的财富增长速度。然而过去十多年来,老百姓的收入增长速度却始终低于GDP的增速,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家财政收入却连续多年两倍甚至三倍于GDP的增速。显然在财富增长的长跑比赛上,老百姓已经被政府远远地抛在了后头。     最近又出现了一条新闻足以证明“老百姓收入增速远远跑输政府”:统计数据显示,今年1月到5月,全国财政收入35470亿元,比去年同期增加8362亿元,增长30.8%。这一数字比去年前6个月的还要多两千亿元。全年财政收入将至少超过8万亿元,这意味着中国将紧随美国之后,成为世界第二财政收入大国。“财政收入世界第二”其实并不仅是一个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是早已存在的事实。据中央党校周天勇教授测算,2009年6.8万亿元的预算内财政收入,再加上收费罚款、土地出让金,以及社保费、国企上缴利润、彩票发行等方面的收入,中国政府的实际收入已高达10万亿元以上。     照理说,这则新闻应该是非常鼓舞人心的。因为单纯从理论角度看,政府收入增多,国家宏调能力必然增强,有利于集中力量办大事,也有利于改善民生。从1950年到2010年,60年间增长接近一千倍。2002年中国财政收入还只有1.9万亿元,如今却已达到了8万亿,其几何级的增长势头的确让人感到惊叹。更何况,眼下全球发达国家的财政收入相继出现1%左右的低速增长,甚至是负增长的局面,相比之下中国高达30%的财政收入增速更加显得耀眼夺目。然而这件原本应该让人感到高兴的事却受到了舆论的广泛质疑,究其原因,乃是因为理论与现实之中有着巨大的鸿沟:国富民穷,或者干脆是官富民穷。     著名经济学家、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陈志武曾撰文指出,近年的经济发展过程中,政府成为最大受益者,收入增幅远在民众之上。从1995年到2007年,去掉通胀成分后,政府财政收入增加5.7倍,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只增加1.4倍,农民人均纯收入才增加1.2倍。在中国超过76%的资产为政府拥有,民间只有不到25%的资产。     通过横向比较,能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中国的政府财政收入太多了而不是太少了。陈志武指出,近年来中国的财政收入已占到GDP的20%以上,而2007年,美国财政税收占GDP比例为18%;日本国家财政收入占GDP比例则低于10%。因此早在2006年,中国财政收入就已经超过日本,而同年日本GDP是中国的2倍以上。与欧洲比较,2007年德国联邦及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大约占GDP23%。目前中国的这一比例,已高于美、日,略低于德国。然而以今年上半年财政收入增速来看,今年中国的这一比例可能将达到24%,一举超越德国,然而德国国民福利之高却远远超过了中国。     因此,在网的调查中,有超过八成的网民认为,面对迅猛增长的财政收入,政府应该尽快还富于民。网络关于“你认为国家应当如何使用财政收入?”的调查如下:还富于民42810票(81.29%);增强国力 9041票(17.17%);其他 813 票(1.54%)。“你认为哪项措施能更有助于提高收入?”:合理进行收入分配31184 (59.21%);降低税收增加福利19894 (37.78%);其他1586 (3.01%)。     除了政府拿的钱太多了,老百姓还“不高兴”政府拿了那么多钱后,却没有把这些钱花在“刀口”上。换句话说,海量的政府财政收入中有相当一部分并没有实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目的,这些钱在政府的口袋里捣鼓了半天,到头来并没有花在老百姓的身上。     政府花在老百姓身上的钱,最典型的就是教育、健康、住房、社会保障等方面,这些投入可以对老百姓的生活产生最直接的福利。然而政府在这方面的经费投入却一直无法让人满意。以教育投入为例,早在1993年2月2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并实施《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其中有一条明确规定逐步提高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要在2000年达到4%。但是这一目标并未实现。结果2004年3月24日,时任教育部部长周济在两会上承诺,要在2008年实现这一目标。然而到了2008年,统计数据显示,当年中国财政性教育经费占GDP比例为3.48%,依然没有达到政府自己设定的目标。     对此,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顾昕分析指出,过去20年来,中国教育总费用呈现逐年递增之势,占GDP比重超过世界绝大多数国家——从1991年的3.4%提高到2007年的6.6%,超过经合组织的5.9%和中等收入国家的5.6%。然而与此同时,公共教育经费在中国教育总费用的比重却逐年下降——即使以2008年的3.48%来看,中国公共教育经费占GDP比例还是大大落后于发达国家平均5%的水平,而且也落后于中等收入国家4%的水平。由此可见,中国教育总费用中家庭支出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政府支出,这无形之中等于加重了中国老百姓在子女教育投入上的负担。     与政府在教育投入上的增幅不足相类似,近年来虽然政府通过新医改加大了医疗保障投入,扩大了覆盖面,但2009年中国居民的自费卫生支出平均比率依然为38%,为世界最高。其中,各基本人群的医疗自费比率分别为:城镇职工30%,城镇居民50%,农村人口62%。与此相较,美国居民的自费卫生支出比率仅为14.3%。     同样的道理,近几年低保投入一直持续增长,城镇低保2007年的支出为274亿元,2008年提高到385亿元,人均补偿额由2007年的102元提至2008年的141元。随着经济回暖,2009年低保投入为461亿元,但增速依然达到了17%。然而低保受益人口覆盖率及农村补偿额却并不高。2009年底,低保受益人口为7100万,比2008年增加了500万,增长率仅为6%。相较于美国社会救助的受益人口占总人口的10%,中国低保受益人口比例仅为0.5%。     由于政府在社会保障方面的投入增速相对落后于政府财政收入的增速,相对落后于政府财政收入的增速,导致社会保障处于相对萎缩状态,于是医疗、教育、住房、养老这四大基本民生项目就成了压在老百姓头上的四座大山。正因为此,老百姓才有钱不敢花。统计数据显示,2008年中国国民储蓄率创历史新高,达51.3%,然而1998年中国国民储蓄率仅为37.5%。居高不下的储蓄率也成了中国长期内需不振的主要原因。中国社保问题专家郑秉文据此认为:“尽管近三年国家财政每年都加大社保投入,但国民高储蓄率创历史新高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社保制度的不完善。”     据中央党校教授吴忠民的研究,2004年美国联邦政府支出的45%用于社会保障和医疗卫生等民生方面,而美国地方政府的总支出中,用于教育卫生、各种社保的支出比例更高达70%;而同期中国的财政支出中,社保、救济、教育和卫生等公共服务支出仅占16%。以卫生和教育为例,这正如我们已看到的,面对类似“全民免费医疗”、“12年制义务教育”这样的民生呼吁,一些政府部门的回应总是“财力不允许”。     都说政府财政收入将要超过8万亿元,都说政府是中国最“不差钱”的主儿,但为什么在事关民生安危的重大问题上,政府总是“很差钱”呢?     人们可以很清晰的发现,中国政府的行政成本高居世界第一。此前的统计数据显示,2006年,中国政府的行政管理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高达18.73%,而同期日本的行政管理支出比重是2.4%,德国为2.7%,英国为4.2%,韩国为5.1%,美国最高,也只有9.9%。而据周天勇教授的研究,“2007年我们政府供养人员的支出比例是预算内外全部实际支出比例的44%左右”。答案很明显:一方面由于缺少300万元及时加固大堤导致江西抚州唱凯提垮塌,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0亿元;另一方面抚州市每年用于公务接待的费用就高达1千多万元。而近来频频曝出的政府“豪华采购”、“天价餐”、“豪华政府大楼”等事件一再向人们揭示了一个事实,中国行政管理费用以及一直不对外公开的“三公”费用方面的支出非常庞大,造成中国的社会保障水平将始终处于落后状态。     据中新网报道,中国教育支出占GDP比例为近3%,还不到国际平均水平的一半;医疗卫生支出只有将近4%,美国、德国、英国、法国的医疗卫生支出全都高于15%。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显示,中国的医疗公平性排名为全球倒数第四。中国百姓收入是欧美的几十分之一,房价却赶超欧美;中国房子可以是自己的,但土地永远是国家的!物权法规定:“房子是土地的一部分”!     中国成天叫嚣“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教育兴国”,“教育是根本”……,但政府教育经费投入之少与非洲穷国乌干达看齐,百姓自掏教育经费之多全球之冠!中国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还在针对初、中等教育征收高昂学费的大国,而其他大国都免费向其国民提供。     中国公务员的薪水不拿全国的平均水平,而是平均水平的3倍以上。中国的大中城市发达程度与欧美相当,但绝大部分农村和非洲穷国的农村在一个发展水差之强烈堪称世界奇观。中国那些在现代工厂工作的打工者们,其工资待遇远低于墨西哥甚至远低于其邻国越南等国家,堪称世界最低…… 类别: 社论杂谈   查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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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陈志武:未来5-10年中国经济硬着陆概率极大

陈志武:未来5-10年中国经济硬着陆概率极大 进入专题 : 中国经济 硬着陆    ● 陈志武 ( 进入专栏 )        陈志武说,今年中国经济硬着陆的概率很低,但他预测在5-10年后中国经济硬着陆的概率至少达80%-90%。届时,GDP将会出现大幅下降。那时利益集团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利益格局才会重新分配。     文/本刊记者 吴晓青          陈志武出现了,现场顿时引起一阵躁动。     早上10点刚过,博鳌论坛国际会议中心一层东屿宴会大厅里人满为患,大多数都是媒体记者,摄影记者竞相选择摄像机的最佳拍摄点,为即将的采访做好准备。原来,在一个小时之后,这里将举行一场关于亚洲人口形势的论坛,作为该论坛的“重量级”嘉宾,美国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金融经济学教授、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和经管学院访问教授陈志武将出席。     作为一位经济学家,陈志武向来以观点鲜明和敢言而闻名业内外。在接受《中国经贸聚焦》记者采访时,他坦言,中国经济体制改革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要进行彻底的政治体制改革。     “目前,政府必须要控制税收失控的趋势,从根本上改革国有企业,让中国政府的权力对社会资源的控制尽量减低。”陈志武坦言,让既得利益集团放弃固有的利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中国政府一向采取的是渐进式改革,这就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未来5-10年中国经济硬着陆的概率极大          中国改革开放至今已逾三十年,中国经济迅速崛起并跻身全球三大经济体之列。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改革疲劳症的现状。     “这是典型的‘富有病’,是由人的本性决定的。如果没有看见经济硬着陆、不面对经济迅速下行等现实,中国很难会出现根本性的改革。这一点,我是很悲观的。”陈志武说,今年中国经济硬着陆的概率很低,但他预计在5-10年后中国经济硬着陆的概率至少达80%-90%。届时,GDP将会出现大幅下降。那时利益集团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利益格局才会重新分配。     中国经济一旦硬着陆,发生金融危机的概率也极高。陈志武表示,今年和明年还看不出端倪,因为最近中国地方政府的融资平台贷款展期空间基本放开了,这样就把地方政府的债务可能给经济、财政和金融市场带来的危机往后推迟了。在这个基础上,按照“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传统逻辑,经济还能维持短暂的上升趋势。但未来5-10年,中国发生金融危机的概率非常高。     在陈志武看来,虽然现今中国在国际舞台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在国际上能够运转自如的中国官员实在太少了,比如周小川、郭树清等都是个案。而民国时期,在国际上运作自如的官员的数量是非常多的。对于这一点,陈志武内心十分焦急。          国企应退出所有竞争性行业          记者在采访时感受到,陈志武对于中国经济现状并不乐观,他极力主张改革,尤其倡导国企必须民有化改革。     “现在改革的重点就是对国企进行民有化改革,这一直是我在推动的事情。在市场经济中,只要有国企介入的行业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所以国企应该退出所有的竞争领域。比如,美国的国防是最有战略性的行业,但他们都是私有制,产权和经营权是完全分开的。”对此,陈志武表示,国企介入竞争性领域,形成垄断,很不利于市场经济的发展,应该尽快改革。     陈志武的语气顿了一下,他认为中国的经济与全球经济大背景密切相关。他分析,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负面影响已经过去。其实,欧债危机、美国的财政赤字和债务挑战、日本的债务危机等问题,都是在金融危机之前就积累下来的,这是由大政府主义而造成的结局。     实际上,大政府主义的表现为过分自信。陈志武举例说,中国2011年预算内财政税收达到10万亿元,这相当于4.5亿城镇居民一年的可支配收入,或者是15亿农民2011年一年的纯收入。清朝乾隆时期,大家普遍视之为专制集权高峰阶段,当时朝廷一年是4900万两税收,相当于200万个北京工匠的收入。也就是说200万人的收入足以支持政府开支,而且年末财政盈余还有将近1000万两银子。可见,以现在眼光看,18世纪清政府算是典型的小政府。     对市场的怀疑,在2011年似乎有越演越烈之势。2011年,中国、欧洲、美国各自的问题很多。但一个共同现象就是政府自信程度太高,编制和财政支出不断膨胀,政府太大了,不可能不出问题。          “房价如下跌,总理会比谁更着急!”          事实上,中国的经济与房价关系十分密切,房地产业几乎成为中国现有经济的支柱产业,逐渐导致中国经济空心化趋向明显,而实体经济的发展相对滞后。     “房价的涨跌要看今年的货币政策走向。如果今年的货币政策进一步放松,限购政策再放宽,房价将会出现新一轮的上涨期,这将会使未来房地产市场的泡沫越来越大,造成更加负面的社会影响。”陈志武坦言,他估计或许在明年或者后年,中国房地产泡沫破裂的可能性极大。     其实,房价的涨跌与政府的利益攸关。对于房价未来下跌的幅度,他认为并不会很大。     “如果房价下跌10%或更多的话,总理会比谁更着急;房价涨了,总理也会比谁都着急,这就造成了由于房地产调控政策的左右、上下摇摆,使得房市总体出现越调控、价格涨幅越大的怪现象。”对此,陈志武分析说,一旦人民币贬值趋势明朗,大笔资金就会外流,这将对房地产市场直接构成负面冲击。     陈志武分析说,最近一年多,国家出台的房地产调控政策越来越严格,但房价依然没有出现大幅下跌,所以他并不看好。          收入不平等          中国现在最大的不公平现象:收入不平等。     “最大的收入不平等体现在政府和社会之间。其次是城市与农村之间的收入差距,大到不可容忍的水平。第三是城镇之间、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     对此,陈志武一针见血地说,无论政府、城乡、社会等收入差距,其实这些都是与权力不受制约有关,政府的权力控制了包括土地、金融等方面的资源,从而造成了中国收入分配畸形。     陈志武坦言,中国收入不平等之所以恶化速度这么快、走得这么远,这是因为中国政府的权力控制了太多资源,包括升学和就业资源等等。     “你有关系就能帮你的子女、亲戚找到更好的工作,但你如果与权力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哪怕你是大学生、研究生的文凭,还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所以,要改变这种局面,政府就要把权力可控制的资源尽量减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呼吁:政府审批的项目必须大规模减少,这样才能实现基本的平等。”     另外,从宏观角度来说,未来的中国有望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经济体,但弊端有很多方面,今后中国在国际环境中的地位将发生很大变化,而在中国部委一级层面上,能够真正在国际上运作自如的官员太少,比如周小川、郭树清等这样的官员在体制内实在太少,所以中国在外交方面仍面临很大挑战。还有,中国的国防压力方面也很大,中国今后维持全球秩序的责任大大增加。      进入 陈志武 的专栏    进入专题: 中国经济 硬着陆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学术 > 经济学 > 经济时评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272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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