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

何頻:中共若真全面左轉,政治變革必將大大加速

   《明鏡月刊》何頻   一年多以前,2010年12月出版的《明鏡月刊》最突出的封面要目,是“中國形勢大逆轉”,我們主要是披露了中共十七屆五中全會的內容,分析了整個中國形勢都會左轉。   今年以來的中國局勢的發展,很大程度上印證了《明鏡月刊》的預測:抓捕、壓制異議人士,是自1989年以來前所未有的嚴厲,連藝術家艾未未這樣的人都不放過,採取的手段既低劣也卑鄙:不僅剝奪他的人身自由,而且通過官方控制的媒體,進行人格上的侮辱和摧毀,這與“文革”時期有什麽差別?全國各地暴亂四起,“唱紅”唱得“全國山河一片紅”;經濟上國進民退,當局拼命印鈔票,讓軍人、老幹部、在職官員和國企職工都得到補助,民營企業就更加艱難,這就是持續性地打壓私有企業,普通百姓更是飽受通貨膨脹之苦,平均收入是美國的三十四分之一,物價比美國還貴;而中共為慶祝九十週年推出的文藝作品,左得離譜,《建黨偉業》雖然有多名明星爭先恐後地湧來在銀幕上一閃而過,但整個影片,不客氣地說,就是乾嚎鬧劇。   中共不敢真的全面左轉   在這種氣氛下,很多人為中國的前途擔憂就不奇怪了。不過,我希望我的一些觀察和看法,能够給大家帶來一些信心,不致於如此悲觀。如果形勢真的出現向左“大逆轉”,對中國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以中國現在百姓的水準,反彈的幾率會大大提升。逆轉越大,反彈越大,變革的可能性會提早、速度會加快。   在我看來,中共是得了晚年絕症的老人,眼下既想根治絕症,病急亂投醫;更想長命百歲,四處尋覓靈丹妙藥,這兩者同時進行,但都並非激進方式,下藥不會太狠,而是微調、亂調,過頭了再調回來……口頭叫得兇,紅歌唱得響,私底下的資本主義行爲一點也沒有放棄。   按照胡錦濤的性格,實際上就是拖,他繼承了鄧小平的一個核心思路:把問題、麻煩,交給下一任、下一代(鄧小平說,後代比我們更聰明),讓自己能够避過去、活下去。這樣,哪怕胡錦濤自己左得要命,他也不敢真正左轉!   胡錦濤其實不是左或右的問題,是他腦子里空空如也,能記得的只是空話、套話、大話。人們總是喜歡神化獨裁者,其實多數豐功偉績是胡編、想象的,因為沒有一個標準。但你看看毛澤東、鄧小平選的接班人是些什麼人?鄧小平選了胡這樣的人,說明他鄧小平並不神奇,胡當政看來是對中共體制的報應。   有兩點很清楚:第一,中共一黨獨裁是絕症,無藥可醫;第二,如果中共膽敢全面左轉,中國政治變革必將大大加速。這兩點不管從哪一點來看,都讓人覺得對中國的形勢不應該那麽悲觀——當然也沒有理由樂觀,不過,過份悲觀,會讓我們無所作爲,對中國的前途反而不利。   我想再討論一下最近大家議論得比較多的幾個問題。   唱紅走黑煽動窮人再鬧革命   第一個我想討論一下大家擔憂的“全國山河一片紅”:唱紅歌、演紅劇、刷紅標語、發紅短信……一時間,毛式語言又彌漫了全國。   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院長何兵就反對強制且用納稅人的錢唱紅,他說:“重慶累計唱紅10.4萬次場,參與人數8000萬,場地費服裝道具一人150元,共計2.1億元,每人次誤工費、交通費加起來共計2700億。如果全國唱紅會是幾萬億,為什麼不用來搞醫保?!”   “唱紅”,大家都知道是政治上很有野心的薄熙來爲了突破自己仕途困境而搞出來的。但是,爲什麽會在全國全面鋪開呢?是不是中央的决定?   根據我們現在得到的信息,並不是:中央並沒有發文推動全國“唱紅”。薄熙來帶著“唱紅”大隊到北京去,並沒有得到最高層的熱烈回應。這就說明,最高層並不願意貿然支持——雖然口頭上說些不要錢的漂亮話鼓勵一番,作爲個人,也不妨與民同樂跟著唱幾聲,但是並沒有發出中央號令。   那麽爲什麽各地會紛紛仿效呢?我認爲有幾個觀察的角度:   我在一些講話中說過,老權威離去,中國未來必將群雄並起,要想爭取自己的權力,就得通過自己的努力,表現獨特的個性,而不能坐等、服從中央的安排——除非對中央的安排自己覺得很滿意;如果不滿意,就得自己想辦法爭取更好的前途。薄熙來就這樣做了,雖然有人有時為他捏一把汗,覺得他做得太過頭,但是他確實通過“唱紅打黑”,塑造了自己的獨特形象,贏得了口碑。   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信號,鼓勵更多官員來推出自己的個性舉措。但是,中國大部分官員畢竟都是從崇尚平庸、泯滅個性的官場文化中逆勢淘汰出來的,很多官員並不具備這樣的眼光、素質和膽略,就只能跟著薄熙來閙一閙、唱一唱了,即便沒有中央的令箭。這就反映了中國官員的思想基礎——他們感知到:若向左,輸的幾率小,贏的幾率大,而中共黨史也證明了這一點:大部分時候都是左得了好處。所以他們就押寶,東施效顰、寧左勿右。   這就證明了:官方意識形態和官員的真實心態,完全是“兩股道上跑的車”,他們人格分裂:口頭上“唱紅”,行動上“走黑”。   “唱紅”的荒唐,有目共睹。但是在我看來,“唱紅”有正面作用。不管人們怎麽指責其“荒唐可笑”,是回到“文革”時期,它畢竟反映了人們內心深處對公平、正義的向往;而對中國現實政治,“唱紅”則既是諷刺,也是反抗。它讓人們回想起中共聲稱追求的公平、正義,並與中共九十年來實際作爲進行對比。前三十年,奪命:中共既殺敵人,更殺自己人;中間三十年,奪魂:是掏空人們的靈魂;後三十年,奪錢:建立了人類歷史上和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國家之一。   大家不僅要“唱紅”,而且要品味紅歌的內涵。共産黨之所以能崛起,就是因爲標榜建立一個公平的社會,而今卻建立了世界上最不公平的社會之一。紅歌的內涵,是對權力者的警告,對官僚資本家的警告,喚醒老百姓的追求公平的願望,起來造反,奮臂革命,抗爭不合理的現實。   就連賺了大錢的資本家,也紛紛要拿着錢逃跑到國外去。他們已經從“唱紅”聞到了味道:這麽唱下去,不就要重新清算他們、打倒他們、瓜分他們的財産嗎?中國現在有幾個不是官僚資本家?不靠向官員行賄、不跟權力勾結,在中國豈能成爲大資本家?從中央政治局,到最基層的鄉長、村長,哪一個層次的官員不是自己、子女親屬都大肆斂財,為霸一方?   光是講中共用暴力手段推翻了國民黨合法政權,將社會各階層的精英殺、關、管,摧毀了傳統民間社會……等等,我看不公平。應該承認,中共中有一批人是有追求公平合理社會的理想的。那麽,通過“唱紅”,通過中共紀念九十年活動,我們應該看一看,這些人的理想,到底實現了沒有?如果沒有實現,是被誰玷污、被誰篡改、被誰阻攔?   唱紅歌,想涵義,看現實,以紅歌為標準,若不是人格分裂,就是良心覺醒:對比一下共産黨中國與國民黨中國,四大家族與十大、百大家族,想想共産黨比國民黨是更清廉了,還是更腐敗了?是更民主了,還是更獨裁了?難道不應該學習紅歌所頌揚的共産黨員不怕流血犧牲、不畏艱難險阻、暴動革命,前赴後繼,去推翻獨裁腐敗政權,建立合理美好社會的理想和精神嗎?難道今天的人民,反而沒有九十年之前人們擁有的權利了?   《建黨偉業》告訴人們,中共是為了讓中國更公平而建立的,那麽,今天人們不也可以建黨嗎?中共當年既然可以在這一名義下號召人民起來推翻腐敗的國民黨政府,那麽今天人們為何不能起來推翻比國民黨更腐敗的政府?   共產黨為什麼不能下台?“因為江山是老子打下來的!”按照這個邏輯,我問你,你是不是說搶來的就是合理的?這一種強盜邏輯到今天還在講,你不等於在鼓勵天下人造反嗎?   還有人說,中共還在台上是因為它不是個人獨裁,是集體領導。其實,剝奪人民選舉領導人的權利就是獨裁,而且集團獨裁對人民傷害更大,非法侵佔人民的財產更多。   其實,共產黨在台上對老百姓靠的是兩點,野蠻、不講理。野蠻,就是槍杆子,抓你、殺你!不講理,就是中宣部,只讓你接受宣傳,不讓你新聞自由,踫上這樣的黨,你能做什麼?只能編段子,諷刺挖苦!   紅歌也是一種段子,一種冷幽默,一種諷刺挖苦,看起來好像是麻醉劑,實際上是興奮劑。我敢打賭:紅歌是唱不下去的。每天的央視“新聞聯播”節目之前放一段紅歌才好呢,讓民衆品味歌詞,再直觀地看看領導人如何跟資本家把盞言歡。   各地當局跟風推動“唱紅”,那都是假唱,紅歌唱下去,人格更分裂;紅歌唱下去,更鼓動暴動;紅歌唱下去,社會更不穩定——弄得不好,薄熙來自己都危險了,被紅海洋的驚濤駭浪所吞沒。   若起訴茅于軾辛子陵,公審的是毛澤東   人們還擔心毛派分子復活。   現在毛派分子聲勢最大的網站,是“烏有之鄉”, 看的人超過自由派知識分子的網站,毛派分子以“烏有之鄉”為平台,對經濟學家茅于軾、黨史專家辛子陵發起所謂“公訴”。人們擔心,薄熙來大搞“唱紅”,而胡錦濤總書記又是政治輔導員出身,那麽毛派是否會以此為支點,不僅在政治理論領域,而且在政治操作領域也捲土重來?   但我觀察,毛派分子的言行,還是在一個正常社會可以容忍的限度以內,他們的思想還不像德國納粹那樣必須通過法律斷然制止。我更注意到,在毛派分子中,有一些人具有強烈的理想主義色彩。他們的主張,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對目前的社會不公的憤怒反彈。在現代民主社會中,應該包容他們這樣的思潮,應該保留其存在的空間。對於中國逐漸形成健康、多元的社會,有正面的作用。   起訴茅于軾、辛子陵,很多人提出法理方面的批評,我沒有仔細從法理上推敲其依據,我覺得,他們訴諸司法訴訟,要求法律追究茅、辛的所謂誹謗毛澤東等等“犯罪行爲”,認爲茅、辛許多叙述並不符合事實,這些也還沒有偏離正確的方式。若能通過審判,雙方通過舉證、法庭辯論,不難分辨真假。通過這一個案,不是必然會引起整個社會對於毛澤東功罪、毛澤東時代優劣等等問題的公開討論麼——而這種公開討論,過去從來沒有准許老百姓在公開的媒體平台上進行,都是中共自己通過决議來做出評價,也可以看得更清楚,當今領導人,是繼承了毛澤東,還是背離了毛澤東?繼承得對不對,背離得對不對?   我相信,如果法院受理他們的“公訴”,將對中國起到非常大的促進作用。我倒是擔心,可能中共並不敢真正受理,失去一個對中共過去的歷程、未來的道路大辯論的極好機會!(未完待續。根據何頻2011年7月3日談話記錄整理。《明鏡月刊》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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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国涌 | 1949前夜,一代青年误读的代价

2012年03月11日 19:10:06   误读的代价 ——读林牧回忆录《烛烬梦犹虚》 傅国涌       林牧先生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五个多年头了,最近才读到他晚年留下的回忆录《烛烬梦犹虚》,看到他对自己一生的反思,特别是对当年投奔延安的反思。林牧在学生时代参加中国民主同盟,向往英美式的政治民主和苏联式的经济平等,与当时许多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一样,他们对苏联很不了解,虽不赞成苏联的无产阶级专政名义下的一党专政,却误以为苏联的公有制就是“民有、民治、民享”的经济平等。他不赞成阶级斗争特别是流血斗争,所以选择加入民盟而不是共产党,就是希望走第三条道路。然而到了1948年,第三条道路也走不通了,他在写给同学的信中说:“现在中国大势,不归于杨,必归于墨,中间道路走不通了。杨子为我,不可取也;墨子兼爱,庶几近之。”当时他天真地以为中共是讲博爱的。在经历九死一生、痛定思痛之后,他到晚年才明白他们年轻时误读了中共,他将这些误读主要概括为三点:       一、当时他们以为毛泽东提出的“军队国家化、政治民主化”、“反对一党专政”、“反对当化教育”、“保障人权”、“建立(多党民主)联合政府”、“建立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中国”等主张都是有诚意的,既适用于国民党,也适用于共产党。       二、他们赞成毛泽东提出的“新民主主义”,误认为“人民民主”就是全民民主,误认为“新民主主义”比“旧民主主义”好,有更多的人可以享受民主。         三、虽然他们知道“新民主主义”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是要过渡到“社会主义”去的,但那毕竟是在遥远的未来。何况他们也赞成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只是不同意一党专政、无产阶级专政而已,他们当时认为中共与苏共不同,自抗日战争以来中共一直强调民主与人权,连根据地都叫“抗日民主根据地”,各个根据地制定和颁布了保障人权的条例,所以他们天真地认为中共推行的社会主义可以避免一党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 他在学生时代喜欢读《大公报》、《观察》周刊,与储安平通过信,还到上海找过储安平,托储帮助找工作,他在思想上无疑更接近自由主义。而在1949年的前夜,像他那样中间偏左、最后上了中共这条船的青年学生很多,可见毛泽东与中共对外打出的那些旗号有多么蛊惑人心。他们有理想、有热情,天真烂漫,涉世不深,对国民党的统治不满,对共产党的那一套同样不喜欢。其实,当他们一踏进中共控制的土地,就隐约闻到了不太对劲的气息,有一种不能适应的感觉,乃至很快遭遇冷酷的现实。       1948年7月,他们一行二十人(以西安的大学生为主)投奔延安,他被分到延安大学宜川分校。党化教育、思想汇报都令他们不快,有人就一再公开声明:“我是来参加中共的民主统一战线的,我是来反蒋的,我不接受中共的政治纲领,我不赞成中共的党化教育。”有人公开反对汇报思想,说“国民党特务才汇报思想呢”。不久,即发生了“宋纹演事件”,宋是他在西北工学院同级的同学,一个人办了一个壁报,自编、自写、自抄,表达对中共、对苏联的不同意见,很快就遭到批判,有人认为宋不仅思想反动,还可能是国民党派遣的特务。理由包括:       宋的壁报在报头上洒满“小雪花”,就是要在红色根据地建立一些白色据点;宋在自传中说,中学时就反共,看到孙中山遗嘱中“共同奋斗”时,要在“共”字上扎一刀;宋在壁报上画的地图,画了一个大箭头,直指延安,目的是要再次进攻延安。林牧不以为然,认为特务会隐瞒,会伪装,更不可能在自传里写上中学时见了“共”字也要扎一刀,关于“小雪花”和“箭头”也可以作各种解释,“小雪花”可以说他的壁报和观点在边区只是小小的雪花,“箭头”可能是说他的目的地是延安。这些问题使他的革命热情减退了,他想起了离开西安前同学的一句临别赠言:“这边政治环境恶劣,那边也不一定理想。”       晚年反思,他说自己学生时代本来不是共产党员和外围组织的成员,而是接受民盟的自由、民主纲领并参加其活动的民主青年。1947年11月蒋介石解散民盟,这条路走不下去了,非共产党的民主青年一样要受到“特别刑事法庭”的审判,才把他们驱赶到共产党这边来。“到了延安,参加了共产党,虽然主观上下决心要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要追求当时认为无比崇高的纯而又纯的无产阶级党性,但是党性与良心、专政与民主、阶级斗争与人道主义经常处于矛盾斗争之中,苦不堪言!”       初到延安,他们身上还保留着独立思考的习惯,随着时间,慢慢地要这些习惯被抹平了。尽管延安的政治生活、组织纪律常常让他难以适应,乃至“苦不堪言”,他却没有产生过脱离的念头,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退路了,本来就是不满国民党而出走的,回到国民党那边去,也是挂了号,不现实,何况当时国民党大势已去,人心不定。即便有多么不适应,内心深处有多少挣扎,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这就是包括林牧在内的那些青年的命运。他们多数人的经历都证明这是一条通向炼狱之路,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这也是整个民族通往炼狱的路,却宿命般的无法避免,千千万万的个体生命浮沉其中,或九死一生,或万劫不复。今天,我们看到了结果,看到了六十多年来一点点展开的这个过程,何等残酷,何等无奈。血肉之躯被冷酷无情的机器碾成粉末,连每一滴血都被榨干了,叫喊无地,四顾茫然。如果说他们年轻时所处的国民党时代是一个可以流血的时代,那么之后进入的是一个欲流血而不得的时代,这是古往今来未曾遇到过的。“烛烬梦犹虚”,林牧先生的回忆录以他1989年逃亡之时的这句诗为书名,实在贴切,凄凉、悲怆而又意味深长,人间的理想主义遭遇如此的嘲弄,燃烬生命的蜡烛,也诉说不尽其中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暮年回首,他并不讳言自己挨整也曾整人,他自述“大跃进”时期是他“一生思想最荒谬、做错事最多的”。“在平时是二重人格,在‘反右派’、‘反右倾’等症状运动中,良心、民主、人道主义就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头来,说出口来。”穿过20世纪五、六十年代层层叠叠、一浪接一浪的政治运动,一次次的厄运缠身,批判、监禁、自杀……林牧活下来了。       1948年他奔赴延安,踏进那个深不可测的历史骗局中,最终明白误读了中共那些表面的宣传,误读了那些动人的口号,为此付出了整整一生的代价。那些潜伏在他生命深处的美好梦想终于被唤醒,1989年以后他重新走上漫长的告别之路,告别这个“中国有史以来极端性、严密性、残酷性达到登峰造极地步的专制主义制度”,《烛烬梦犹虚》就是他留下的血泪交错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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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书荐3·10:我与王力雄的合集《图伯特这几年》在台湾出版

感谢台湾允晨文化于2009年出版我记录的《鼠年雪狮吼——2008年西藏事件大事记》之后,出版我与王力雄的合集《图伯特这几年:听说西藏之二》。 感谢漫画家蟹农场· 疯蟹 @hexiefarm,同意提供他的“西藏漫画”之一《佛陀的泪》作为本书封面。 今天是3月10日,是图伯特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纪念日,故以此书荐此日。 图伯特这几年:听说西藏之二 作者:唯色、王力雄 出版社:允晨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3月01日 语言:繁体中文 装订:488页 定价: 380元 ——————————————————————————– 内容简介: 《图伯特这几年》为 《听说西藏》 之续作。收录了唯色、王力雄从2009年迄2012年初持续为自由亚洲电台的藏语广播所撰写的数百篇文章中选辑而成,庞大辛勤的纪录工程只为呈现被中共当局刻意掩抑破坏的真实图伯特。直到今天,大国崛起的中国与图伯特 / 西藏的苦难仍双轨并进,多起僧侣自焚事件,更是除了中国,举世震骇。宗教信仰与文化传统被彻底摧毁灭绝,记忆成了救赎的最后底限。 ——————————————————————————– 目录 致谢 唯色 王力雄 3 第一章 记忆与纪念,比枪声更大声 7 第二章 强大就有话语权吗? 67 第三章 松赞干布的故乡快被挖空了 143 第四章 地震之后,浮出水面的事 213 第五章 在烈火中永生 247 第六章 彼此与共的命运 343 第七章 看见达赖喇嘛的白眉毛 411 第八章 噶伦赤巴应该是伟大的开拓者 449 ——————————————————————————– 网络书店: 允晨文化 http://www.asianculture.com.tw/front/bin/ptdetail.phtml?Part=5441 博客来书籍馆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536578 诚品网路书店 http://www.eslite.com/product.aspx?pgid=1001110792120494 ——————————————————————————– 文章选贴: 記憶與紀念,比槍聲更大聲! ◎唯色 2009年似乎是以猝不及防的速度降臨的。這是因為在2008年所發生的事情仍然讓我們深陷其中,恐懼依然如烏雲般籠罩在藏人的頭上。一週前,拉薩市公安局副局長在新聞發布會上宣布,剛抓了59名「煽動民族情緒」的造謠者,而所謂的謠言是被指控「從網上非法下載反動歌曲⋯⋯」一位外媒記者問我「什麼樣的歌是『反動歌曲』」?我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如果我說,只要是思念、讚頌達賴喇嘛的歌,即使是非常含蓄的表達,也屬於被禁的「反動歌曲」,這對於如今沒有受過極權壓迫的西方人來說,是不是匪夷所思呢? 甚至不是在每晚公布通緝令的三、四、五月間,甚至不是在軍警持槍巡邏的六、七、八月間,甚至不是在繼續安設攝像頭的九、十、十一月間,甚至就在昨天,聽到在藏地的友人說,每到夜裡,聽見周圍的狗突然狂吠不已,就禁不住害 怕,怕自家的門被一群國家機器踢開,怕自己被莫須有的罪名帶往黑暗中的囚牢,怕親人受累、自我人間蒸發⋯⋯當我一次次聽到這樣的低聲訴說,內心非常難過。 對於2008年,就此告別或忘卻,並非我們應該重新生活的方式,這是因為2008年有那麼多生靈塗炭,就在雪域藏地,就在多衛康的鄉村、牧場和城鎮⋯⋯白髮人送黑髮人,甚至更悲慘的是白髮人送不了黑髮人,而黑髮人已經人間蒸發,連屍首也不見,連忌日也不明,連為其超渡也不可能;寺院已被關閉,僧侶已被驅逐,冷冷清清的天葬場上,空有無數鷹鷲在盤旋。 那麼,就讓我們在攝像頭監控不到的角落,為我們至今不知其數的亡者們,點燃酥油供燈吧。而在異鄉沒有酥油供燈的族人,為我們至今不知其數的亡者們,點燃蠟燭吧。如同去年3月16日,在蘭州的西北民族大學,數百名藏人學生展開寫有「藏人休戚與共」的標語,在燭光下靜坐通宵。3月17日,在北京的中央民族大學,上百名藏人學生在校園內燃燭靜坐,使抗議之火延燒到帝國首都。 在我們的文化和傳統中,對於亡者的紀念特別重視。許多儀式都是祭祀的儀式,所有獻祭都要上供下施所有冤親債主的靈魂。從「一七」到「七七」,四十九天是亡魂走過中陰的四十九個階段,需要請喇嘛修法超渡,也需要向窮人廣布善施。來年同樣重要,實則整整一年都應是守祭之年!在這樣的時刻,我們要向有資格擔當「喇嘛」之名的僧侶致敬!因為唯有喇嘛的修法,才能幫助亡魂走向真理,走向光明,走向好的轉世。這不是迷信,而是人類情感中最深沉與最美好的那份懷念之情。共產主義的元老列寧還說:「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對於有著宗教信仰的我們,忘記亡者也就意味著背叛,意味著行屍走肉。一個人,若不紀念自己死去的親人,那他禽獸不如。一個民族,若不紀念自己死去的同胞,那也禽獸不如。 對生命的尊重,即是對自己的尊重。對亡者的紀念,即是對自己的救贖。唯物主義者的強悍在於他相信槍,相信金錢。然而,他們也認可生老病死、有盛即有衰的規律,即便是自比「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毛澤東,也難逃一死。而最荒謬的也是他們,從來視物質高於一切,毛已作古,卻為其肉體修建紀念堂,這與秦始皇在地下陪葬無數兵馬俑有何區別?當然,唯物主義者也有紀念的權利,那麼,有著宗教信仰的藏人也可以有紀念的權利! 所以2009年是我們的紀念之年。我們自有我們的方式:供燈燃燭,紀念亡魂;並持誦觀世音經咒:嗡嘛呢叭咪吽⋯⋯而記憶與紀念,將比槍聲更大聲!   **************************** 附: 台湾推友倫 ‏@tun_kan,昨日在推特上告诉我,在诚品书局-信义店看到《图伯特这几年》,拍下这些照片并买了一册,回住处细翻后看见自焚藏人图片一页,表示默哀。我回复:“黯然。。书在印刷时,自焚藏人是23位;书被读到时,自焚藏人已经是26位。。我说过,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记录,但是现在,记录都来不及。。” 延伸阅读: 我与王力雄的合集《听说西藏》出版了!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09/05/blog-post_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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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国际先驱论坛报》 在中国的一个新电视节目中,行刑队登场

核心提示:在河南省,《临刑会见》已成为热播节目。据报道,每周六晚有4千万观众收看该节目,目睹死刑犯和家人痛苦分离的最后时刻。英国广播公司和美国公共广播公司也加入到这一行列。 原文: On a New TV Show in China, Cue the Firing Squad 发表:2012年3月6日 作者:MARK MCDONALD 本文由” 译者 “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临刑会见》宣传视频,中文,英文字幕】 香港 —— 让我先声明:Rendezvous栏目拒绝评论这个星球上无处不在的味道暧昧和气味可疑的电视节目。但是中国一个每周电视节目为”令人惊诧”树立了一个新标准。 在河南省,《临刑会见》已成为热播节目。据报道,每周六晚有4千万观众收看该节目,目睹死刑犯和家人痛苦分离的最后时刻。四千万,这差不多是巴黎、纽约、洛杉矶和伦敦居住的总人口数。 英国广播公司和美国公共广播公司也加入到这一行列。英国广播公司2台将在周一晚上播放有关《临刑会见》的纪录片,另一部名为《死人在说话》的纪录片将在公共广播公司国际台播出。 《临刑会见》节目得到了中国政府的批准,可能是为了发挥威慑作用,展示犯下死罪的人面临的痛苦。这也是对普通公民的警示。 制作该节目的河南电视台法制频道的总监鲁沛君说:”我们希望警示观众。如果他们得到告诫,悲剧或许能够避免。这有益于社会。” 节目的主持人是一名记者,名叫丁瑜。她已经采访了225名以上杀人犯、强奸犯、毒贩和其它各种重罪犯。大约一半的采访对象是女性。 丁瑜的角色一点也不被动的。她与一名囚犯面对面地说:”幸亏你进了监狱。你对社会有危害。你是个臭狗屎。”(她没说臭狗屎excrement这个词) 身穿橙色连衫裤、手戴镣铐的年轻男子咧嘴大笑,回答说:”人人都这样说。” 在工作中,丁瑜的心灵似乎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在节目的预告片中,她含泪说:”我心里有太多垃圾。” 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是根据《死人在说话》制作的。公共广播公司国际台网站描述了《死人在说话》中的几个死刑犯: “《死人在说话》不适于胆小的人看。几乎所有被采访者都犯下了可怕的暴力罪行。有个同性恋男子在杀死自己的母亲后又奸污了她的尸体。一伙职业罪犯误绑架了一个贫困家庭的少女,却还是强奸并杀害了她。一名妇女在遭受丈夫家庭暴力多年后将他烧死。” 英国广播公司这样描述自己的节目:”我们剪取了电视节目画面、以前从未播放过的中国死囚区镜头以及对一名地方法官的采访,这名法官公开质疑死刑在中国的前景。’这一世界’揭示了中国不为人知的一面。” 去年,中国废除了十三项非暴力犯罪的死刑惩罚,这是20多年来刑法首次进行这样的修改。现在还有47项罪行可能导致死刑判决。 尽管每年死刑处决的准确数目是国家机密,大赦国际和其他运动组织认为,中国死刑处决数量仍然领先全球。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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