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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谭蕙芸:死水翻不了波涛——专访廖启智

无没实质竞争,故此没动机维持员工士气,但叫(智叔)惋惜是,一个以人为本的创意工业,竟悄悄流失了“人味”,说到这里,他声线柔软,但字字清晰:“最初入TVB一切都是新的,可以说不成熟,但很人性。当它成熟到一个阶段,变成脱离了人味,它变成不需要顾及感受,但人往往需要一种感受。”   廖启智记得TVB对他的恩情,一九七九年艺员训练班毕业后,不久就获派电视剧《上海滩》重点角色,九十年代《欢乐满东华》不乏他的亡命表演,最经典要数“穿高跟鞋踩钢线”和“用喉咙顶缨枪推郁小货车”。九十年代中工作量更创纪录,有一阵子,平均天天在公仔箱曝光半小时,连年“爆骚”让他有条件养妻活儿。太太陈敏儿是训练班青梅竹马同学。智叔有今日,不能不归功于TVB。 性格上,智叔为人低调,甚少在娱乐版投诉抱怨,更多是默默耕耘。大众记得,早些年幼子文诺因血癌病逝,两夫妇靠宗教力量互相扶持,好爸爸形象深入民心。在观众心里,智叔就像他拍的外佣广告一早已和我们“融入家中”。 然而,今次访问,第一次接触真人,才发现智叔内敛深沉,有点dark。不笑的时候,他那浅灰色眼珠望你,嘴巴半张,像个洞悉世情的智者,又像个哀伤悲剧人物。导演尔冬升说过,智叔眼神“凶狠非常”,笔者见证,里面像个深海,时而波平如镜,时而翻起暗涌。 笔者问一个问题,他思考良久,最长一次想了一分钟(有声带为证),他不是回避你,而是不愿信口开河,在一分钟里,他眯眼,头倾侧,吃力从深处挖出最精准用字。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答案,缺少了“无”“政府”等主体语,但批评依然扔地有声。有时他会说寓言故事,听得人模稜两可,但只要连同那丰富的形体演译和千变万化的眼神,你会明白他说什么。 在这个脉络里,你知道,当他要批评自己前雇主,嘉许一个新玩家,智叔的话,句句肺腑。离开无多年,去年替王维基拍了一套剧,在新工作模式下,让他重拾了久违的拍剧乐趣。今天,看到这个让艺人有基本尊严,肯提升制作水平的老板不获发牌,智叔极度失望:“这次不发牌,是我演艺生涯的一件大事。我几十年没有享受过工作,现在有机会享受,忽然没有了,还不大件事?”他更形容,现在发两个牌,没大幅改变电视生态:“一潭死水要加入活水才有生机,现在是在潭死水里,加了两滴水,泛起了两个涟漪”。 发牌被阻,有人激愤得今天要上街。智叔不肯透露他会否参加,但哀莫大于心死:“一字咁浅(发牌道理)都要上街,我宁可唔要(个牌)。”更实际的做法,智叔说,大家“唔好睇”某大台才是力量所在。 然而更令人心寒的,是一种集体绝望。王维基说香港公义已死,智叔说得更深入:“香港没有公义?从来都没有,只是以前它(当权者)会给你一个希望,你说有希望的,傻啦,有(希望)的,现在是连希望也要幻灭你……”说到这里,智叔在笔者眼前耍了两下魔法,尤如一个欺哄人的小丑,然后忽然变脸,放空眼神,以poker face木讷地说:“现实就系,无!”在昏黄的初秋夜,一阵无情风刮起,把树叶纸张吹得乱作一团,笔者打了个冷震,眼前恍惚看到扼杀香港创意工业的死神。 “垄断”出现 客观现象 廖启智出名谦虚。笔者致电邀约访问,请他这位TVB老臣子又拍过王维基剧集的资深艺人,评一评新牌事件。智叔最初说:“我看法未必够全面”,记者情急解释,他才安慰:“我只是说自己经历未必代表全面,但也愿意跟你谈。”到了约会时间,现于浸会大学教演戏的他下课后赶来,迟到五分钟不忘道歉。记者上前跟他握手,他有点生硬,你可以感到一种害羞和慢热,但骨子里有一种诚恳。 入行三十多年,智叔是个“TVB传奇”,自小在基层家庭长大,因亲戚在大东电报局工作,家里得以用便宜价安装“丽的映声”,在粤语长片里看到童星冯宝宝,启蒙他要做演员。中学毕业后,两次投考无艺员训练班才入围。智叔常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高大靓仔”,但多年来在电视及电影机会不绝,两次获得金像奖最佳男配角。 智叔说,自己爱稳定,而无“树大好遮荫”,收入又不错,一直没动机外闯:“熟了制度,工作模式掌握到,人的自省能力会减低,(大台)没竞争,偶然隔篱(亚视)咬一啖,我就醒一醒神,当隔篱台无咬,我就继续,叫对得住份人工。”智叔承认,演员也不敢进取:“要求太多,跟整个气氛不夹。”智叔认为,不理无认不认,“垄断”已经出现:“像赛跑一样,跑道上只得我一个跑,‘没人跟到我,我为何发力?’所以,无论它是否承认垄断,客观现象是出现了。” 智叔在TVB服务二十五年,至二○○五年离开。他强调,和旧公司关系不错,亦感激对方给予的工作机会。然而,外界一直报道他离巢主要为家庭(其幼子二○○三年患病),但今日智叔透露,当初离开,和旧公司管理手法也有关。 智叔形容,最初TVB成立,艺人大都是签同一种合约:固定薪金,每月包十个“show”(一个show是半小时节目,即每月曝光五小时)。至九十年代中,合约种类变多,知名度低艺人出现不合理待遇:如只签一个show却被合约绑死一年,亦有艺人因出show不足,在下一期合约被追讨:“有人觉得这些条款匪夷所思,或不合乎合约精神,但亦有人说:你可以不签,但艺人有选择吗?” 智叔发现,公司气氛有所改变:“以前觉得公司好温暖,大家一齐打拼,而家(公司)建立了,开始同你计数,‘不要跟我讲感情’,甚至同事倾约,管理层说话和态度已经‘公事公办’,甚至出现‘尖锐挑衅性字眼’,这个变化,令我向心力不强。”智叔形容,同事在负面情绪下工作,促使他于二○○五年离开。 部头拍剧 绑死两年 离巢两年,一位相熟监制邀请他回TVB拍剧,以“部头”形式接了一套剧,签约前却发现条文无理:一套只拍两个月的剧,竟要绑死两年,期间不可于其他免费电视台工作。智叔说,对方解释“这是制度”“这是规定”,并不是针对他。智叔愤愤不平,“唔系嘛?我拍两个月咋,拍完不就是拍完了吗?”但也无奈接受,因为更悲哀是,争取了自由身也没用,事关另一个免费台亚视近乎没制作,但智叔依然有气:“我感受是不好的”。 智叔表面有点酷,却掩盖不住一个演员的高度敏感,访问里多次提及“感受”。他分析,无没实质竞争,故此没动机维持员工士气,但叫他惋惜是,一个以人为本的创意工业,竟悄悄流失了“人味”,说到这里,他声线柔软,但字字清晰:“最初入TVB一切都是新的,可以说不成熟,但很人性。当它成熟到一个阶段,变成脱离了人味,它变成不需要顾及感受,但人往往需要一种感受。” 电视台没“人性”可以去到几尽?大台为了提升生产力,白天外景,晚间厂景,同一班演员早上六时开工,凌晨三时收工,每天只剩数小时回家凉睡眠,但人不是机器:“观众可以看到,画面里的演员好唔够,状态跟剧情应有的不一样”。艺人拍剧期间想有社交,想有正常生活,是一种“奢望”。 去年夏天,廖启智参与王维基新公司的《警界线》制作,饰演一个亦正亦邪的底。电视界老臣子如他,像刘姥姥入了大观园,首先是技术上的创新:全实景拍摄,两部摄影机同步运作:“这些条件是『革命性』的,过往几十年香港电视制作,没人会想过用这些方法,是一种‘奢望’。” 更可贵是,资深演员如廖启智,数十年来首次觉得,“原来工作可以如此享受”。他形容,以前拍剧是在“精神体力极度压缩”,现在是“有空间给演员入戏”:以前二十集拍两个月,现在拍半年;以前每日工作十九小时,现在缩减至十二小时,当然,老板给演员的支票大张了,花在制作的开支上升了:“除了头几年入行,慢慢已没有享受过拍剧,这一次才有番。”怪不得,有人形容无叫“旧世界”,王维基开拓了“新世界”。 听到这里,笔者感到一阵悲凉,香港演员多年委曲求全,过比“码头工人”更剥削的生活,还有人拿“自由市场”作藉口,指艺人“自愿”被剥削;亦有艺人把这种旧秩序“内化”,扬言感谢大台霸权,才能练就一口流利普通话回应其他电视台访问。 笔者大学主修心理学,记得一个经典实验,科学家把狗放在大箱里,箱子一边通电,只要狗跃过中间栏栅跳到另一边,就可以免却被电刺痛,研究发现,狗会不断跳跃,即使气来气喘,心理依然健康。但若栏栅另一边也是通电的,意味它如何努力跳跃,一样会被惩罚。最恐怖是,有一天,栏栅另一边不再通电,狗也放弃再跳,只会伏在地上任电流刺痛。简单说,这只狗“认命了”。科学家说,人亦一样,长时间发现努力白费,会产生一种后天养成的自我放弃心态(learned helplessness),现在政府的做法,如同关掉了创意工业工作者等待多年后的最后一扇逃生门,把业内最后一线生机也要灭绝。 人味流失 希望幻灭 智叔像个智者,一矢中的点出今次事件最令人担心的事实:“希望的幻灭”。他承接了王维基所说,香港没有了公义,却更透彻地分析,公义或许从来也许没有,但至少当权者会愿意假装,欺哄我们“有的有的,这世界有希望的”,但今次决定,如同把香港人仅有的希望也要消灭:“现实就是,无”。请智叔分析,事件对香港整体社会的启示。他像老僧入定,苦苦思索,良久才语带相关地指,这次发牌决策,也反一种“无人味”的管治思维:“这次结果是,它不需要理会你的感受。”笔者追问,“它”是当权者?智叔没否认,只慎重地重复:“它不会理会你感受罗。” 慎言的智叔,没有落力称许王维基,只是陈述客观事实:在王维基治下,创作团队过较有尊严的生活,制作水平提升,艺人有空间可钻研演技,观众多一个选择。这不过是一个健康的自由市场里应有的生态,六天之前,政府无情扼杀。智叔回忆,周二晚听到港视失落牌照,愕然非常:“我脑海里谂,唔系嘛!”对於政府不发牌的理据,连两届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廖启智也看不明白苏锦梁局长的戏码。智叔幽默地道:“我真系理解不了,什麼叫一篮子(因素)?个篮几大,装什麼也不知道,我怎样理解?我只是知道,(牌照)没有。 最大力量:关电视 智叔说,不想猜度背后原因,说愈想愈令人难过。自称懦弱的他说,感到扭转事态机会渺茫,今天会否上街,他形容自己“思考中”,更有点绝望地说:“一字咁浅,(政府)都做唔到,如果下下要上街才可得到,我宁愿不要,你可以说我消极,但消极也是一种抗争。”他反而认为,关电视是一种可行方法:“既然,大家看到这个现象,就用选择权去选择,我觉得最大的力量是“唔睇”……观众要醒觉,有些习性我们不一定要坚持。 两个新牌电盈和有线,不会主攻电视剧,坊间认为,未能改变一台独大,智叔以寓言故事,形容电视行多年如“死水”,今次选择性发牌,死水也翻不了波涛:“水唔郁系死水,有郁才是活水,你看死水里没可能有太大生机,活水才能养生,生命才可以延续。现在(发两个牌)只能说是在一潭死水里,加两滴水,产生了两个涟漪。” 一场革命需要勇气 访问在户外,由黄昏一直进行到入夜,一阵阵秋风吹来,加上智叔的悲观看法,令人绝望。我哀问智叔,香港人如何还有希望?智叔忽然小人物上身,推说自己没责任令香港人有希望。大家静了片刻,他又于心不忍心,引述港视同事收到噩耗后,发给他的短讯,内容是:“这是一场革命,革命不一定成功;一定成功的革命,便不需要勇气。”智叔解读,若大家把这件事看成革命,就知道革命会失败,会流血,有牺牲,虽然过程难受,但至少“勇于去革命的人,才可贵。” 不少演员担心得罪“旧有秩序”。智叔笑言,近年已转向以电影为主,亦已过了“无做唔得”的阶段,故不太担心。这次和王维基以“部头”形式合作,不获发牌他最伤心的是作品没法重见天日。问他是否被大台列入黑名单,智叔笑问:“我怎知道?但在公开场合,它(无)不会访问你。 对于香港电视观众,智叔有什么说话要说?这个擅长演绎深沉角色的实力派,还是劝勉大家要内观,要自省,戒掉对一间电视台的情感依赖:“其实人是需要有感情依附,一路慢慢成长,我们要学会不带感情,或至少设个界限,做观众也是。观众好想有感情寄托,奈何有时所托非人,我都要有所取舍。”访问完毕,我们客气地道别,他一转身,沿昏黄的街灯渐行渐远。我想起《无间道2》,智叔饰演的黑道人物,杀人之后,旁边有人在埋尸,他在荒野里用口琴吹起一首《Auld Lang Syne》   答 廖启智,五十余岁(笔者指笔记簿的数字问他,他笑说“这和发牌有关系吗?”,原来男演员都介意岁数),一九七九年无第八届艺员训练班学员,毕业后获得《上海滩》丁力助手陈祥贵一角。二十五年来拍过六十多部剧集。二○○五年离开无线,主力拍电影,六次被提名金像奖最佳男配角,以《笼民》(1999)及《证人》(2009)获奖,去年参与拍摄王维基的《警界线》,现于浸会大学电影学院任讲师。 问 谭蕙芸,三十余岁,饮TVB电视奶水大,清楚记得智叔于1990年《欢乐满东华》穿三吋高跟鞋踩钢线,经典一幕,陈敏儿担心得在后台流泪,摄影师不断拍摄廖太表情,穿插在智叔表演之间。还记得,观众不但不反感,还觉真挚动人。长大后,读硕士也是研究电视文化与香港人身分认同,今日也像智叔一样,在大学教书。对于大台今日只剩“鸡汁”、“BBQ大结局”和“煮碗面你食”,不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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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钱俊华:万人“上街睇电视”撑港视

发言的艺员众多,如艾威、周家怡、林嘉华、廖启智等,亦有不少幕后工作人员上台发言。不论台前幕后,他们都表达对HKTV的热爱,并多次赞扬HKTV的灵活性和自由度。到场支持的市民周先生表示,十分欣赏《警界线》的明快节奏和具电影感的镜头拍摄手法,而且情节比起一般港剧有说服力。   香港电视(HKTV)员工于昨晚(10月21日)八时在政府总部举行第二晚集会。是次集会以“上街睇电视”为题号召市民,成功再度“逼爆”政总。大会播放港视节目剪辑片段,包括韩松洞、昂山素季、剧集《警界线》等,并安排台前幕后员工分享,多次获全场市民欢呼喝采支持。 团队有爱 制作认真 集会于晚上八时正式开始,由艺员何咏雯及黄冠斌担任主持。大会首先播放几套信息/新闻节目,展示其专业团队的认真制作。其中包括首支华人摄制队远赴越南韩松洞拍摄的《挑战》的精华片段,期间市民凝神观看,不时鼓掌。制作人员随后分享,指香港制作可达National Geographic和Discovery Channel的水平,而且是免费,获全场喝采支持。新闻部剪辑了访问昂山素季的片段,播映后,主播郭小姐发言指,当日为求成功访问昂山素季对香港民主前景的看法,提前四小时潜入记者会会场等待时机。她发言期间感动落泪,获市民大叫“加油”鼓励。 剧组节目《导火新闻线》艺员指剧集拍摄长达七个月,郭峰发言指,HKTV集合众多精英,何来“冇经验”?《警界线》创意总监朱镜祺指《警界线》只有一个指引,就是老板所言:“你哋想拍咩,想创作啲咩,你就去做啦!”他更披露早前《警界线》停拍一周,其实因为是翻看片段,导演、编剧、演员共同商讨,更重作部份对白,务求制作创新突破的佳作。发言的艺员众多,如艾威、周家怡、林嘉华、廖启智等,亦有不少幕后工作人员上台发言。不论台前幕后,他们都表达对HKTV的热爱,并多次赞扬HKTV的灵活性和自由度。到场支持的市民周先生表示,十分欣赏《警界线》的明快节奏和具电影感的镜头拍摄手法,而且情节比起一般港剧有说服力。 香港电视业未来 全靠市民 不少发言艺人对香港电视业现况均有一番感慨。郭峰指当年“五台山”(佳艺电视、亚洲电视、无线电视、香港电台、商业电台)实是良性竞争,节目能立足国际,更领导东南亚。他又指当年有不少游客专程到港,入住酒店看香港剧集。艾威与市民一同观赏完《挑战》后,说像“瞻仰遗容”,望市民“令佢返生”。朱镜祺指,没有突破、没有创新的节目不可留在香港电视里。廖启智更感叹从事电视工作几十年,到近期才找回喜悦和向往,拍《警界线》时更“日日都想返工”,重拾演员的尊严,拍完可以休息,至少去海外分享都“唔会有少少觉得丑”。然而,以往演员“外表好风光,内里好悲凉”。他说以往制度无时间休息,“日以继夜,夜以继日”。早年很多演员出外发展,近年“人哋唔洗你”。林嘉华呼吁市民要成为“燃料”,共同推动香港电视业发展,“想睇《警界线》就同政府讲!” 为了香港电视 你可以去到几尽? 大会放映近期大热本土电影《狂舞派》的花絮及导演黄修平的访问片段,节目发言人指支持本土精神和创意工业,当日曾透过《狂舞派》大力宣传,她引用电影中金句,“为左香港电视,你可以去到几尽?”,获市民欢呼支持。不少到场市民均表示会以行动支持HKTV,受访市民Arch称会呼吁家人朋友一起罢看TVB及ATV,继续到政总集会支持HKTV。 行动进展 集会于晚上十时完结,市民临离场前,如前晚般合唱“This is my dream”,手持手机亮灯挥舞。早前独媒记者曾访问市民周先生,他指:“感到第一天的集会混乱,没有明确领导。晚上商讨环节更不知所谓,像是中学生group discussion,市民毫无准备,根本不适合下而上的商讨方式,不少市民因此而提早离场,令集会失去重要力量。”第二晚集会全场由HKTV员工主持,除了立法会议员莫乃光上台宣布将有议员联署并动议权力及特权法外,未见有其他团体人士上台。另外,大会声明HKTV从未向市民筹款,请市民注意。HKTV员工将于明早向行政会议提交请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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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罗永生:三十年一觉维基梦

电视行业,本就是一个产制梦幻的行业。梦幻之为当权者所用,是为“意识形态”。电视之服务于制造梦幻,乃因它是逃避主义者的安乐窝。香港人在人心动荡的一九七○年代,如非靠急剧兴起的电视文化、欢乐今宵式的大众娱乐的安抚和发泄,早早就熬不下去,起来造反。可是,当社会不单大量消费梦幻,以致人们以梦幻的方法去看待社会本身,用梦幻的尺度去检视周围的事物,就会更期待在社会现实中出现梦幻式的英雄人物。因为只有这样,社会才能不断以“让梦幻理想成真”的方式延续下去。   政府拒绝向王维基的香港电视发出免费电视牌照,引起全城轰动。短短数日,网上支持撑发牌的群组人数,直扑五十万大关,一场“电视革命”一触即发。笔者不会天真到预期梁振英政府会因此倒台,然而这场运动会带来香港深层及长远的文化意识的转变,则是可以期待。 日前王维基在中大新亚书院圆形广场参加讲座,有近三千人出席,不期然令笔者想起三十年前的往事。笔者与王维基份属同期同学,他也是学生组织的活跃分子。他的活跃范围在联合书院学生会,笔者出入于中大本部的范克廉楼。一九八二年香港前途问题浮现,中英双方展开外交谈判,中大校园内学生对这问题反应热烈。论坛与讲座往往座无虚席,而持不同立场的同学,也积极利用张贴大字报的形式,各抒己见,煞是热闹。 大学时代的广义自由派 印象之中,王维基虽然不是写大字报的常客,却是在大字报上批注小字报的知名评论家。一个意见,引发连番相互辩驳,各方可以衔战数日,甚至催生新的大字报出现,循环不息。他当时的立场属于广义的自由派,与持民主回归论者每每针锋相对。当时大学校园内说理争辩,关心家国的气氛,既孕育了王维基,也孕育了那“后婴儿潮时期”的一代。我们或可称之为见证香港踏上“过渡及回归”路途的“六十后”一代。 “后婴儿潮时期”的一代香港人,充满了理想主义。他们既没有“婴儿潮世代”那种分享“和平红利”的福荫,也没有受冷战时代僵化的意识形态对抗所束缚。他们更相信香港晚殖民时期的务实思维和自由主义,也诚惶诚恐地认为邓小平的“开放改革”年代,是新的理想中国的寄望所在。所以,虽然那个年代有过民主回归和王维基所代表的自由主义批评者之间的争辩,这一代人在中英联合声明签署之后,都没有依恋前朝的退缩心态。而是各奔前程,用各自的方式为自己,也为香港的前途打拼。 赚钱为乐却非人生目标 三十载尘土功名。当日和王维基论战的,一些反成了人权斗士,民运先锋,一些成了新朝新贵,而王维基就成了百亿巨富,当过浙江政协,也是当下的风云人物。 三十年来,王维基的“魔童”之名不胫而走,无可置疑地是因为他不靠庇荫,独闯天下却又屡创奇迹。从这个意义上,他是典型的“香港仔”,一个不难找相近例子的港式“成功企业家”。但他也是非常独特的“六十后”世代,因为比起那些香港“富二代”,王维基是一个敢玩敢输,充满专注和敬业乐业精神的人物。他既体现了韦伯所讲的“创业精神”(entrepreneurship),也展露一种典型的“波布族”(Bo-bo)的轻洒。他以赚钱为乐,但钱却非他的人生目标。他拒绝要为自己建立家族的商业王国,却选择浪游南极、深海,结合了波希米亚和布尔乔亚这两极。虽然,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完美(或者仁慈的)资本家,但他的确拥有一份如神话人物一般的气质,走进新一代香港人的梦幻世界。 如果说,战后婴儿潮世代的“五十后”要靠建立一种“塞拉利昂下精神”为自己造像,自我叙述为在艰难的环境下挣扎,刻苦奋斗,并且能同舟共济、守望相助。那么,“六十后”所要为自己描述的精神世界,就需要一种更加强调不依庇荫、独立思考、公平竞争,更加个人主义,能够出入于物质世界,兼有务实精神的理想主义者造像。作为个体的王维基,的确是这种“后婴儿潮”香港人的代表。 失败的不独王维基一人 可是,历史表明,追求特立独行的香港人一直都只能“戴着脚镣跳舞”,没有一点世故,没有一点识做人、识讲说话的技巧,没有一点亲中人脉,很容易就会“输在起跑线”上。而王维基也长袖善舞,虽早早就有自由主义者疑虑回归后前景的深层意识,而面对八九年的六四巨变,他也务实而灵活地决定远走加国彼邦。(虽然事后证明,原来他这一惊一走,却是天赐给他的一个创业良机,藉开拓“长途回拨”服务而创了电讯业奇迹,从而迈向致富之路。)他为平衡家族人脉,亲中关系之不足,他不会充当民主斗士,甚至也随大流,当过一个地方政协。 可是,就是连这一种充满了务实平衡的考虑、戒慎恐惧的个人创业梦想,今天也仍然被政府和权贵封杀。失败的就不是王维基一人,而是整个见证过渡与回归的一代“六十后”香港人。 电视行业,本就是一个产制梦幻的行业。梦幻之为当权者所用,是为“意识形态”。电视之服务于制造梦幻,乃因它是逃避主义者的安乐窝。香港人在人心动荡的一九七○年代,如非靠急剧兴起的电视文化、欢乐今宵式的大众娱乐的安抚和发泄,早早就熬不下去,起来造反。可是,当社会不单大量消费梦幻,以致人们以梦幻的方法去看待社会本身,用梦幻的尺度去检视周围的事物,就会更期待在社会现实中出现梦幻式的英雄人物。因为只有这样,社会才能不断以“让梦幻理想成真”的方式延续下去。当代资本主义的秘密,就在于继续让社会如梦如幻般延续下去,以致到达一个程度,延续梦幻变成了资本主义的一种责任,因为创造梦幻英雄,证明奇迹是可能的,已经变成大众的期待,视为理所当然。 从荧幕走上街头的真人骚 王维基踏足电视这个造梦的行业,试图充当白武士,扭转乾坤,打破垄断,把昏睡了三十年,接近沉闷至死的观众叫醒,这本身就是一出荡气回肠的浪漫戏剧。九亿投资,四年苦待,就只欠一个大团圆结局。可是,一声“叮走”,理由“无可奉告”,这又是如何可以收拾的anti-climax。如果任何一个选拔游戏的真人骚可以如此轻易地更改游戏规则就一声把人叮走落幕,观众不把电视机也摔破才怪。 所以,香港当前所面对的,与其说是一场酝酿中的“电视革命”,不如说是一场从荧幕走上街头的、穿了“崩”的“真人骚”,危险的不再是摔破谁的电视荧幕,而是政总的那几块玻璃。 当世界上第一个人因为电视节目结局荒谬而摔破电视机,上帝就向我们透露了一个关于人类的秘密,那就是:做(造)梦原是人的基本权利。当然世界最荒诞的是,虽然真实世界比一个烂透的电视节目还要荒诞,人们却只会去摔破一部电视机。 王维基要去为香港人造更好的梦,却同时是在真实世界认真地演绎着一个关于哥利亚可以打倒财阀家族巨人的“香港人梦”,这样,他就悲剧地注定像《真人Show》(Truman Show)里面那个要揭开电视机背后真相的人,结果,就是把梦幻的现实结构(或者现实的梦幻结构)瓦解掉。 王维基的“罪”与“过失”,正正就是他过分认真地演绎这种“英雄香港人”的故事。 我们面对的是赤裸裸的在梦幻结构瓦解掉后的“现实”,赤裸裸地面对连造梦/做梦的权利都被剥夺和严密监控的令人难堪的“现实”。如果,现实就仅如一部只会重复播演“维基叮走录”的电视机,敢问你会不会把它摔到地上? 三十年一觉维基梦,梦醒之后,香港人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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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杜婷:谁拿走了我的遥控器

不公开、不透明的黑箱操作,一如香港政府过往在众多事件上的做法,成为激怒公众的引爆点。然而这一次不过是拿起遥控器选择电视节目的权利,对香港人而言,这似乎触碰了那条最基本的底线——我们就快丧失所有的自由。   上个星期天(编者注:10月20日),12万香港人走上街头,高举“不要黑箱作业,交待发牌准则”、“还我选择自由”、“反对媒体垄断”的标语,抗议政府未向“香港电视”发放免费牌照。上街的人数虽然少于七一游行,但在香港近两年由单一议题引发的游行中已属罕见,不少媒体和公众都拿此事与一年前轰轰烈烈的反国民教育科运动相提并论。 的确,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星期,香港电视未获免费牌照一事在城中引发轩然大波:一个名为“万人齐撑!!!快发牌比香港电视!!!”的Facebook专页一夜之间就有逾30万人点赞,到笔者落笔时人数已达49万;而日前在香港中文大学举办的一场由香港电视主席王维基主讲的论坛,现场人数则近3000人。 为什么一家电视台未获免费牌照会如此轰动?此事件折射出的文化意涵究竟是什么?这或许就要从香港的电视生态谈起。 1967年,邵逸夫、利孝和、祈德尊创办无线电视(TVB),成为香港首间商业无线电视台,因采用无线广播,不用安装线路,因此亦成为首间免费电视台。1973年,根据广播发展工作小组的建议,香港政府决定增加两间无线电视台,最终收获牌照的是今天亚洲电视(ATV)的前身丽的电视和佳艺电视。佳艺电视尽存活了三年就因亏损严重倒闭。自此后香港政府没有再增加无线电视台,TVB同ATV垄断香港的免费电视长达四十年。 大气电波频谱有限,是稀有资源,而电波又能深入每个家庭,属社会公器,政府需要规管。1987年广播事物管理局成立,其职责就包括处理广播电视牌照的申请、续期、撤销等事宜。港英政府希望透过广播事物管理局为电视管治立下规范,形成制度性方案,以降低97后中国政府对香港媒体的直接影响。但广播事物管理局并不具有完全话事权,它需要向行政长官会同行政会议提出建议,最终是否发牌则由行政长官会同行政会议决定。 无可否认,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TVB、ATV的存在对于大众文化的构建、香港本土意识的生发起过重要作用。由这两家电视台制作的港剧,尤其是TVB的剧集,风靡全球华人地区,学习粤语曾成为一时风尚,“善恶到头终有报”、“人生还要靠打拼”这类通俗的社会价值也透过电视剧广泛流传。同时,电视业的兴旺也推动了其他相关产业,如电影、流行歌曲等。公共电视与香港经济起飞、公共房屋政策等因素一并建造了香港人的主体身份认同。 然而九十年代后,虽然ATV偶有不错的收视,比如《还珠格格》、《纵横四海》,但大部份时间都被TVB远超。随着收视积弱和长期亏损,ATV管理层也多次变动,在两家免费电视台的竞争中逐渐丧失竞争力,近两年更是只能靠节目回放勉强维持。TVB一台独大的局面致使其节目质素越来越差。剧集粗制滥造、品味低劣、缺乏创意,桥段数十年不变,情节不合常理,制作技术水平低下。而数量颇大的饮食节目常常是软广告,间接为食肆或商家宣传。比如在网络常被取笑的《May姐有请》,无论做什么菜May姐都要加入某牌子的鸡汁,就因为该品牌是节目赞助商。 2009年,广播事物管理局举办“对亚视及无线公听会”,与会者对ATV节目欠缺观赏性,TVB垄断整个市场的现象意见颇大,纷纷要求政府增加免费电视牌照。不久之后,香港政府决定让香港唯一的公共广播机构——香港电台在未来数年设立免费数码电视频道。而香港三间收费电视经营者城市电讯(香港电视网络)、有线宽带(奇妙电视)和电讯盈科(香港电视娱乐)先后向广播事物管理局申请营办免费电视台。 提交申请后,王维基执掌的城市电讯便开始为其免费电视台做准备,一方面在将军澳兴建电视中心,另一方面从TVB、ATV挖角。因数倍于TVB、ATV的薪水,为创作人员提供充分创作空间的制度和人性化的管理模式,香港电视网络在业界获得不错的口碑,亦被认为是在三间申请机构中准备最为充分的一间。然而,10月15日政府宣布奇妙电视、香港电视娱乐获得免费电视牌照,唯独香港电视网络的牌照申请不获接纳。同时,政府却未能给出不予发牌的具说服力理由,只是以“一篮子因素”的含混说法和行政会议内容需保密的言辞搪塞。 不公开、不透明的黑箱操作,一如香港政府过往在众多事件上的做法,成为激怒公众的引爆点。然而这一次不过是拿起遥控器选择电视节目的权利,对香港人而言,这似乎触碰了那条最基本的底线——我们就快丧失所有的自由。而香港过去引以为傲的文化创意产业因政府的决策再度被打入冷宫,这座城市的优势似乎越来越少,这大抵也预示着“我城”的前途,如TVB近年来唯一受好评的剧集《天与地》中的台词——“The city is dying”。 注:本文原刊于《新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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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香港独立媒体:香港广播条例十问

(一)香港有多少电视节目频道? 香港有两个免费电视持牌机构:无线电视和亚洲电视,它们各提供7条仿真及数码频道。另有3个收费电视持牌机构合共提供375条频道:有线电视(199条)、电讯盈科(即NOW,208条)和无线收费电视(48条)。客观现实是经济能力愈高者,电视服务选择愈多。 (二)何谓免费电视? 所指的是覆盖超过5000个住宅单位,在香港免费接收,以香港为主要目标市场的广播服务。由于影响力广,政府有严格规管。它要遵守大量条件:必须设立中文及英文台、广告时间受严格限制;播放一定数量的儿童节目(包括自家制及政府制作的教育电视)、详尽新闻报导、时事、记实、辅导性、艺术及文化节目等。 (三)法例有没有限制免费电视牌照数目? 没有。 (四)哪些法例监管电视牌照? 主要是《广播条例》(562章)和《广播(杂项条文)条例》(391章),以及相关附属法例。持牌人还须遵守牌照条款及条件,以及通讯局发出的各项业务守则,如节目、广告及技术标准守则。 (五)哪个政府机构负责监管和审批牌照? 机构可向通讯局提交申请。通讯局完成审批后会向特首和行政会议提出建议。故此牌照最后审批权落在特首和行政会议手上。 (六)通讯局根据什么准则审批牌照?需时多久? 通讯局的网站详列广播服务的申请指南:(1)财政稳健程度和投资额;(2)管理及技术的专门知识;(3)节目的种类、数量和质素;(4)技术可行性及服务质素;(5)展开服务的速度;(6)施工时对市民造成最少不便和(7)为本地广播业、观众/消费者及整体经济带来的利益。机构并要控制质素及遵守规定。网站列明若所需档齐备,大约需要四个月处理。 (七)特首和行政会议根据什么准则审批牌照?需时多久? 不知道。法例只列明通讯局要就申请向特首和行政会议“作出建议”,没有订定特首和行政会议的审批准则,亦没有列出所需要时间。事实上,通讯局在2011年7月已经建议特首和行政会议发牌予城市电讯,可惜十多个月过去仍未有定案。 (八)谁可以申请牌照? 法例明确限制免费电视持牌机构中,过半董事及主要人员(负责挑选、制作或安排电视节目播放时间的主要人员)必须是香港居民,除非事先申请豁免。理论上,香港居民便可以填妥通讯局的表格申请广播牌照。不过正如题(六)列出高要求的审批准则,往往只有大财团或富豪有此条件。 (九)两间免费电视台说香港难以容纳多个电视台,否则会有人倒闭?真的吗?香港能容纳多少电视台? 正如题(三)所言,政府并无规定免费牌照的上限。但观众作为消费者理应有更多选择。 (十)香港引入“公共小区广播”有何好处? 这通常指非牟利的电视广播服务,致力保障族群广播服务,促进多元文化和社会共融,真正体现公共传媒的价值和意义。它们可以是不同小区、少数族裔、弱势群体,甚至是讲方言的小型电视台。例如2006年成立的“台湾公共广播电视集团”,设有原住民族、客家和推广人文信息的不同电视台。香港既称为国际大都会,怎么没有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巴基斯坦甚至是潮洲话的电视频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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