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尼系数

译者 | 詹姆斯敦基金会:胡锦涛领导的最后一年: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核心提示:胡锦涛因“无为”而受到谴责——“无为”这个词不管是在中国博客还是日常交谈中出现的频率都很高。一些著名的公众人物甚至将胡锦涛领导的两个五年时期公开称为“十年迷失”。   原文: The Last Year of Hu’s Leadership: Hu’s to Blame? 作者:李成, Eve Cary 发表时间:December 20, 2011 詹姆斯敦基金会:胡锦涛领导的最后一年: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政治局常委全家福——胡锦涛和他的对手们】 随着胡锦涛进入执政期的最后一年,中国的精英们开始回顾他的整个执政期,和许多观察家一样,他们都对胡锦涛深感失望。胡锦涛因“无为”而受到谴责——“无为”这个词不管是在中国博客还是日常交谈中出现的频率都很高。一些著名的公众人物甚至将胡锦涛领导的两个五年时期公开称为“迷失的十年”。最近中国人对上一代领导人的怀旧情怀——在去年10月江泽民大张旗鼓的公开亮相中和人们一窝蜂去买朱�基的新书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更显示出了人们不大买胡锦涛的账。 作为即将卸任的中共总书记,胡锦涛开始变成“跛脚鸭”。但这可不是导致人们对他以及他的任期越来越不满的原因。虽然从表面上看,他和一位处于第二届任期最后一年的美国总统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在中国政治中,“跛脚鸭”这个概念只是个传说。在中国,即将卸任的高级领导一般会握紧权力直到不得不撒手的时候,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选择继承人或是摆某位候选人一道,作为他们在任期中的最后一击。 国外的观察家可能会对中国人“十年迷失”这一批评感到困惑,因为中国在过去十年的崛起中一直都以经济巨人的形象示诸于世,在金融、运输和贸易方面简直是龙头老大。在胡锦涛的带领下,北京成功地举办了奥运会、作为“世界中心”的上海在举办世博会后重新崛起、沿海和内陆基础设施建设都进展神速,中国还首次实现了载人航天计划。 国际上对中国的经济实力非常认可,而中国的精英们却对胡锦涛的领导力评价越来越低,我们该如何理解其中的巨大差异?胡锦涛该为中国出现的问题买单吗?胡锦涛声名远播的“无为”而治是否可以归咎于集体领导的本质和从未停止过的内讧,包括因政治局常委中胡锦涛的对头使坏而致使一些政策无法实行呢? 虽然无法确定且必然会引起争议,但如果能够回答这些问题,观察家们评价胡锦涛的执政将更加中肯——他最初的承诺是什么,为什么最终搁浅,明确指示过什么,实际政绩又是什么?更重要的是,这些讨论可能触及到中国的深层政治变革——不仅关乎精英政治,而且涉及到国家和社会的重大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分析胡锦涛的成败可以让我们明确目前最大的挑战是什么,胡锦涛的继承人将面临的新局面又是怎么样的。 胡锦涛的钦定上位和最初的乐观主义 可以说胡锦涛是带着相当乐观的心态走到权力顶端的,中国人民和海外华人观察家们当时都对这位充满雄心壮志的平民领导人寄予了厚望,尽管他有些神神秘秘。在2002年党代表大会中当选中共总书记后不久,胡锦涛为中国的崛起制定了三个全新的步骤,这可和他的前辈江泽民先生大相径庭: 一、江泽民对台湾一向是虎视眈眈不买账,胡锦涛却一上来就给“胡萝卜”——为了缓和两岸的紧张局面,他推动两岸的经济文化交流、进行高层互访并开通直航。 二、在对外政策方面,胡锦涛表示将进行“全方位外交”,以所谓的“睦邻友好政策”为重点。这貌似和江泽民的“大国外交”在战略上完全是两码事。胡锦涛重视的是改善中国同周边邻国的关系,尤其是东南亚。 三、和江泽民一心关注GDP增长和以上海为中心的沿海城市发展战略不同,胡锦涛采取的是“和谐社会”理念,他更注重社会经济的平衡和中国内陆地区资源的合理配置。 胡锦涛执政初期似乎一心要完成最初的理想。胡锦涛任总书记后第一次讲话即强调法治的重要性,首次政治局常委会议的主题也是“宪法的不可侵犯性”(《金融时报》,2003年6月11日;新华社,2002年12月4日)。在胡锦涛的首创下,中国政府首次发布了关于中国社会动荡的数据,并赞同人民有权知道真相这一概念(知情权),这可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 胡温政府在2003年春季非典疫情中表现出了政府积极的一面,行动迅速果断,卫生部长和北京市市长因对疫情处理不力而丢了乌纱帽。因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效果,作为平民领导人的胡温都受到了人们的交口称赞。你可能对胡温政府过去9年里的执行力有所质疑,但那些政策本身其实和他们的理想计划是一致的:取消农民的农业税,对民工采取更宽松的政策,经济上率先扶持内陆城市使之“后来居上”,实施基本医保制度,增加城市地区的最低工资金额,建设适用房项目。 胡锦涛的千虑之失:和谐,和谐,再和谐 和世界其他地方高层领导的遭遇一样,最初的被民众鼓舞的热情很快便转变为了深深的失望,胡锦涛也不例外。在上述的三个步骤中,可能胡锦涛有所建树的只有其中一步:两岸关系。显而易见,海峡两岸的关系变得十分稳定,一部分是2008年马英九当选的原因,另一部分就是胡锦涛对此问题处理得很好的原因。 除了两岸关系以外,中国还面临更加复杂和具挑战性的国际局势,虽然——也或许是正因为——中国在世界舞台上的实力和影响力都空前强大。目前,中国边界和海域又出现了各种新问题。中国对北韩的支持可能导致和美韩的大型军事冲突,美国是韩国的主要盟友。和日本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随时都可能因两国的终极民族主义情绪爆发而加剧紧张。在中国南海的领海争议也可能使中国和若干国家的关系恶化,包括菲律宾和越南。中印之间悬而未决的问题(尤其是关于领土分歧和水资源的问题)再不解决就无法收拾。所以不难想象,一些中国国内的批评会认为胡锦涛的“睦邻友好政策”很失败(《联合早报》,11月3日) 胡锦涛最失策的一点就在于其宣扬和谐社会。他对和谐社会的粉饰漏洞百出——并且很讽刺——因为近年来中国在国内公共安全保障方面的支出飙升,甚至超过了2010年的国防支出,总共是840亿美元(《金融时报》,3月6日)。这个数字中包含着国内警力支出和处理抗议支出,并暴露了许多越来越尖锐的社会问题,包括收入差距的增大。中国的基尼系数,即衡量收入差距的标准,从2002年开始就持续上涨,到2010年已经涨到了0.47,远远超过了0.4——有学者表示到达0.4就预示着有社会不稳定的危险。这在国家垄断的主要行业中很明显,比如铁路,石油,公用事业,银行业和通讯。中国的官方媒体近来报道说中国铁路部门一位局长级人物在瑞士和美国银行拥有高达28亿美元的资产(《每日电讯报》,8月1日)。 公共知识分子和中产阶级幻想破灭 如果说所谓的“新左派”知识分子对胡锦涛在官员严重腐败的重大问题上”无为”表示谴责的话,那自由派知识分子可能就对胡锦涛的政治改革空头支票以及越来越严厉的媒体和网络控制倍感失望。自从2009年秋季第十七届五中全会以来,中国的政治改革,包括党内选举在内,几乎毫无进展。实际上,许多重要的党内选举制度不是在1987年第十三届人大上制定的就是在1997年第十五届人大上制定的。据推测胡锦涛还下令——或者至少默许——迫害刘晓波和其他政治持异见者、骚扰人权律师、非政府机构进行重重限制。 无可置疑的是,对胡锦涛政权幻灭感最深重的要数广大中产阶级了。中产阶级最有理由对胡锦涛失望,看看上述的腐败、媒体和网络审查、国企得寸进尺的垄断和私营部门的缩水吧——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国进民退”。中产阶级经常抱怨肩负胡锦涛和谐社会政策带来的沉重负担的一直是他们,而不是那些富人,而此政策的指向却是社会经济弱势群体,比如农民、民工和城市的贫困户。而大学毕业生面临的高失业率——他们通常都来自中产阶级家庭——每年都有超过一百万人找不到工作——也是中产阶级愤懑的原因之一。公务员考试的录取率也相当低,今年只有1.9%,和十年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的公务员都跑去下海经商了(新华社,11月27日)。 在思考这些批评的时候,不妨别太早对胡锦涛的贡献或其不足之处下定论。同时,在胡锦涛统治期间出现的或一直未能解决的诸多问题背后或许有着深刻的体制原因或恶性循环,这是胡锦涛个人无能为力的。也许有人会义正言辞地说所有批评只是反映了某群人的意见,比如舆论领袖、学者或中产阶级。而胡主席可能在广大农民朋友和民工朋友心中非常伟大。在信息时代,通常是无孔不入的社会媒体、中产阶级,尤其是舆论领袖掌控着政治话语权。 中国著名的“77元房租”事件尤其典型。去年1月,为了展现政府“住房援助计划”多么成功,胡锦涛去看望了住在北京补助房中的一对母女,据报道称该房月租只有77元(12美元)——是正常房租的十分之一。“看望“事件过后,网上便爆出了租客其实在演戏骗人和地方政府的腐败。此事大大损害了公众心中胡锦涛这位平民领袖的形象,这使得访谈节目主持人和一些舆论领袖借此嘲讽其完全不了解普通百姓的生活(多维新闻网,1月6日)。 集体领导制和替罪羊 有道是:成功时人人都来邀功,失败时却无人担责。在中国,和其他地方一样,政治上常用的权宜之计就是为政策问题和政治难题找替罪羊。没有任何高层领导人愿意将在其任期内出现的政府失职和社会经济问题全怪到自己头上。 领导中共这个统治集团的不再是某位强人了,而是两股非公开的政治联盟势力,他们实力均衡,相互制约。胡锦涛仅仅是九位政治局常委的“首席”而已。中国政治的两大联盟即胡温为首的“平民集团”和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和政协主席贾庆林为首的“精英集团”。两大集团互相竞争下届领导人人选,最终是副主席习近平和副总理李克强各代表一股势力胜出。 精英集团通常代表大企业和沿海地区的利益,而平民集团则代表工人阶级和内陆地区的利益。精英集团主要是太子党和上海帮,平民集团主要是前共青团领导,也就是胡锦涛的大本营。 某种意义上,胡锦涛完全可以把阻挠他抑制房地产泡沫的宏观经济政策的罪过归咎于精英集团。在几年幕后交易后,胡锦涛终于可以扳倒前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部分原因是陈良宇曾直言对胡锦涛此政策绝不买账。房地产利益集团大大阻碍了胡锦涛受人欢迎的住房补贴计划,而他们又和精英集团关系密切。现在,胡锦涛可能对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非常恼火,薄熙来是精英团体中的重要人物,还是太子党成员。薄熙来最近利用胡锦涛平民政策计划暗中搞破坏,对胡的统治非常不利。薄熙来也一直在积极进行自我宣传,其宣传目的是将重庆建设为全国政治模范城市(“薄熙来为政治局常委之位和中国未来政治领导积极奔走”,《中国简报》,11月11日)。 逐渐的政治透明化,开放意识形态争议和政治辩论,这些都是中国统治令人欣慰的进步。即使高层领导之间意识形态的争议和背黑锅游戏因太根深蒂固而无法和解,而决策过程也将变得更加漫长复杂甚至陷入僵局,我们期望的时代可能终会来到。 在中国,和在美国一样,高层领导的“三板斧”时期非常短暂。早在2005年,著名的中科院哲学家徐友渔和成都大学的法学教授王怡都曾表示对胡锦涛很失望。徐友渔称“胡锦涛的政策和江泽民相比差的太远。”王怡据此评论回应说胡锦涛“在意识形态上比江泽民还保守”(《亚洲时报》,2005年3月10日)。如果他们所说属实,那么在2012年秋季将成为总书记的习近平根本就没时间适应这种政治环境。习近平肯定会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来看待问题,并采取实际行动纠正固化问题以表明自己和前任主席的不同。 最后,这篇分析文章并不是想责怪谁或讨论胡锦涛的政绩,而是明确中国的政治进程已经进入了另一轮更加艰苦卓绝的内斗,而这很可能导致中国的政治僵局。从局外人的立场看,这些都表明了中国社会在快速变革、中产阶级和社会媒体力量增强、舆论的重要性和中国政治体系亟需变革以更好地适应这一切的变化,最后这点才是最重要的。政策问题不能全怪在胡锦涛身上,中国的政治精英们都有份儿。之前已经说过了,胡锦涛只是正在崛起的国家的最高领导而已,这个国家本身就有诸多希望和难题。正如前美国总统哈里・杜鲁门所说:“责任止于此”。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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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中国改革最紧要的问题

—— 改革需要“顶顶层设计”     (摘要: 所谓权贵资本主义,也称官家资本主义,就是毛泽东所说的“官僚资本主义”,即“封建的、买办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样的 半统制、半市场的经济体制 对于权贵资本和特殊既得利益集团来说,是最理想的。 )   近几年来,关于改革的共识出现弱化趋势甚至破裂的议论一直受到各方面的关注。相对于前期改革,经济改革所要解决的深层次问题更加复杂,而且,多数与政府治理息息相关。目前的关键问题是政府改革严重滞后,政府主导的倾向进一步强化,行政权力与垄断利益相互结合,不仅阻碍了改革步伐的推进和改革利益的公平分享,而且,有的领域还出现了社会溃败的迹象。可以说,中国社会又处在一个新的十字路口,没有什么问题比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和未来改革的方向更加牵动人心。   最近两个月,财新《中国改革》记者在多个论坛上见到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每一次,他都是人气最高的学者。往往是不待主持人介绍完毕,会场上便掌声骤起。吴先生演讲的风格率直平易,逻辑清晰,总是直指要害。在这几次会议上,财新《中国改革》记者与吴先生有过几次深入交流。他阐述了对中国改革问题的最新思考,呼吁不仅要改革的“顶层设计”,更需要改革的“顶顶层设计”,确认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路线,重启改革议程。     我们正处在新的十字路口上    财新《中国改革》: 与上世纪80年代乃至90年代的情况不同,人们对改革的功过和改革的前途意见纷纭。有人说改革共识破裂了,甚至认为改革已死。但是,从最近两个月以来几个论坛上传递出来的观点来看,大多数人对改革是有共识的,虽然他们对前一时期改革停滞不前甚至倒退感到失望,大家对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还是满怀期待。为什么在改革开放30多年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吴敬琏: 我认为,基本的原因是我们还走在改革的半途:一方面市场化改革取得了重大的成就,在上世纪末期,把市场经济的初步框架建立起来。另一方面,在一些领域中,改革的大关还没有过。目前形成的经济体制是半市场、半统制的过渡体制。于是,从这种体制建立之日起,就引人注目地出现了“既是最好的时代,又是最坏的时代”的“两头冒尖”的状况。   从好的方面说,一个对世界市场开放的市场经济框架的初步建立,解放了久为落后制度所束缚的生产力,促使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实现了持续的高速增长。具体表现为:(1)为过去在“全面专政”体制下被无情压制的私人创业开拓了空间。到20世纪末,中国已经涌现了3000多万家的民企。它们乃是中国出人意料发展的推动力量。(2)大量原来没有充分发挥作用的人力、物力资源得到了更有效的利用。这极大提高了中国经济的整体效率,加快了工业化、城市化的进度,促成了中国经济的高速度增长。(3)对外开放政策的成功执行,在一定时期内因净出口需求弥补了消费、内需不足的缺陷,从需求方面支持了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4)对外开放的另一个重要作用,是在自主创新活动还没有培育起来的情况下,通过引进国外的先进装备和吸收国外的先进技术,迅速缩小了中国与发达国家之间在过去200多年间积累起来的巨大技术水平差距,使高速增长得到技术进步的有力支撑。   然而另一方面,目前建立的市场经济体制还是很不完善的,其主要表现是:国家部门仍然在资源配置中起着主导的作用。具体说来,表现在以下方面:(1)虽然国有经济在国民生产总值中并不占有优势,但是,它仍然控制着列宁所说的“制高点”,即“国民经济命脉”。国有企业在石油、电信、铁道、金融等重要行业中继续处于垄断地位;(2)各级政府握有支配土地、资金等重要经济资源流向的巨大权力;(3)现代市场经济不可或缺的法治基础尚未建立,各级政府官员有着很大的自由裁量权,他们通过直接审批投资项目、设置市场准入的行政许可、管制价格等手段对企业的微观经济活动实施频繁干预。   这种过渡体制建立后,就出现了两种可能的发展方向:或者是政府逐渐淡出对微观经济活动的干预,加强自己在市场失灵的领域诸如市场监管和提供公共产品等方面的职能,使过渡性的体制逐渐成长为在规则基础上运转的现代市场经济(我把它称为“法治的市场经济”);或者不断强化政府对市场的控制和干预,不断扩大国有部门的垄断力量,蜕变为政府全面控制经济社会发展的国家资本主义畸形体制。这就是我为什么在世纪之交提出“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两种前途摆在我们的面前,一条是政治文明下法治的市场经济的道路,一条是权贵私有化的道路,中国面临严峻的选择。   在改革大步推进的时候,比如说,上世纪90年代初期,在“南巡讲话”前后放开了价格,“官倒”无所施其技。那时候,大家就很高兴。但是,当改革受到阻碍的时候,行政权力就会扩张,腐败就会蔓延,就会出现贫富分化。这种情况,引起了大家的不满。不幸的是,这两种前途的争斗愈演愈烈,正确的一方并不占有优势。而“左”是对“右”的惩罚。贪腐的盛行使力图恢复“全面专政”旧体制的极“左”力量,能够蛊惑对贪腐怀有正当义愤却不明就里的人们,追随他们去反对市场化、法治化、民主化的改革。   这样,就使我们站到了新的历史十字路口上。何去何从,将决定中国的前途和命运。不同的取向将决定政府领导在中国历史进程中是起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作用。    当前中国面临的最严重危险是权贵资本主义    财新《中国改革》: 在国内,你是最早提出要警惕权贵资本主义危险的经济学家。我们注意到,你早在1999年就提出过权贵资本主义对改革的危害,你曾说:“如此巨大的‘寻租’利益,也会培育起一个人多势众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会力图在我国制度变迁的过程中,利用权力不但进行‘寻租’,而且进行‘设租’活动,以便造成新的寻租可能性。如果政府不能采取坚定而正确的措施制止事态的发展,弄得不好,由寻租到设租,会构成腐败泛滥的恶性循环。那么当这种权贵资本在一个国家居于统治地位时,大量社会财富被少数人鲸吞,广大群众则陷于普遍的贫困之中。这种情况在某些原来的社会主义国家已经发生了,我们决不能听任它在中国重演。”你的呼吁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响应。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一警告对于改革的实际进程影响有限,权贵资本呈现出越来越膨胀的势头。在很多关键领域,利益格局固化了,权力部门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故意设租,特殊既得利益集团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在所有的领域,改革都面临着很大的阻力。    吴敬琏: 各级政府不断强化资源配置的权力和对经济活动的干预,使寻租的基础在许多领域继续保持甚至扩大。由于体制的演进会有路径依赖,一旦进入政府主导的路径,从寻租活动中得利的特殊既得利益者,必然会力求推动“半统制、半市场”的经济体制向国家资本主义乃至权贵资本主义蜕变。所谓权贵资本主义(也称官家资本主义),就是毛泽东所说的“官僚资本主义”,即“封建的、买办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样的体制对于权贵资本和特殊既得利益集团来说,是最理想的。   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些寻租者中,有相当一部分在前期改革中曾经支持过改革。但是,当改革走到了半途,他们作为增量改革的获益者,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希望维持甚至扩大行政权力广泛干预市场和经济体制的“双轨”状态,以便继续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自由自在地弄权寻租,发财致富,而不愿继续前行,去努力建立规范的、平等竞争的市场。于是,就出现了我在上世纪90年代指出的“规范化的改革往往被有些人说成是‘理想化’乃至‘保守思想’,而花样百出的‘寻租’活动,如鲸吞公共财富的‘产权制度改革’,圈地运动式的‘土地批租’,掠夺广大股民的金融魔术等却被这些人以‘改革’的名义歌颂备至,说那是足以富国富民的灵丹妙药,瞬忽间就风行全国”的奇怪现象。随着改革的深入,寻租的社会力量保守性的一面变得越来越突出。由于他们确实曾经有过改革的经历,并且即使在阻碍或歪曲改革时也继续打着改革的旗号,所以很容易迷惑群众、使群众信假为真。    财新《中国改革》: 目前大众普遍对政府对于防止事态恶化和灾变发生的措施不力啧有烦言,有人还将这种状态形容为“下定决心抱着定时炸弹击鼓传花”。种种迹象显示,官民矛盾趋于激化,你甚至也担心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可能酝酿着社会动荡。    吴敬琏: 2004年经济过热发生以后,一些党政领导机关以宏观调控之名,对市场交易和企业经营进行微观干预,行政审批权力大大强化,改革的步子明显放缓,甚至在有些方面出现倒退。另外,正如我刚才说到的,因为不能用法治体系来保证经济活动的正常进行,一些从事商业活动的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除了漂洋过海,取得外国身份,另外一种办法就是结交官府,求得荫庇。   近年来,买官卖官越来越盛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公权不彰,官员的个人意志能够决定企业的成败祸福。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权力不肯退出市场,反而强化对市场自由交换的压制和控制。寻租活动的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巨额的租金总量,自然会对我国社会中贫富分化加剧和基尼系数的居高不下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人民大众的不满也由此而来。   特别需要警惕的是,旧路线、旧体制的“老禁卫军们”利用群众的不满,并在某些传媒的配合下,把群众引导到反改革的方向上去。如果是这样,就会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诺斯曾经分析过由于路径被锁定带来的危险,他指出,一旦路径被锁定,除非经过大的社会震荡,就很难退出了。我们目前的情况就有这样的危险。    财新《中国改革》: 你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提出“防止中国上演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缪尔达尔所说的社会溃散的‘亚洲戏剧’”。在权力寻租和腐败的侵蚀下,这些国家流乱四起,社会溃败。缪尔达尔在他1968年的著作《亚洲的戏剧》中,将某些深陷社会溃散状态的南亚国家称为“执行力极弱”的“软政权”(Soft States) 。一些人援引缪尔达尔的分析,认为只有强政府才能遏制腐败和权力寻租。    吴敬琏: 缪尔达尔的《亚洲的戏剧》发表以来对南亚国家的深入研究表明,这些国家腐败盛行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政府权力过小,而是因为过度干预经济和没有受到监督,使少数人能够利用公共权力牟取私利。以缪尔达尔讲到的印度为例。当时的印度实行尼赫鲁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政府对生产资料价格实行行政管制,对企业的生产活动实行严格的许可证制度。这样的制度安排使腐败寻租活动普遍蔓延。这种情况使A·克鲁格在她的经典论文《寻租社会的政治经济学》中,计算了印度租金总额对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作为腐败国家的典型事例。正因为这样,印度在1990年实行市场化改革以后,社会情况才有了明显的好转。   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发展历程也说明了这一点。一段时间中深陷社会溃散的国家,大都经历过军事独裁。在这期间,权贵资本盛行,特殊既得利益集团得不到有效遏制,社会不平等加剧,公权不彰,从而形成了社会溃散的局面。而社会溃散进一步加剧了寻租和腐败,一旦形成了这种局面,政府的合法性就濒于丧失,连军政府也成为“软政权”。   中国的发展历程也向我们表明,想用政府的强力管控来遏制腐败是一种不可能成功、却十分危险的处方。因为政府权力的扩张必然造成寻租基础的扩大,而寻租基础的扩大又不可避免地造成腐败的蔓延。于是,就会陷入一种政府扩权和腐败蔓延的恶性循环,把社会推向溃败的深渊。   从所有这些国家的教训看,不能抽象地谈论强政府的优势和弱政府的劣势,而是要弄清政府权力的边界。在与市场的关系上,不能取代市场,不能利用公权揽买卖。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有限的和有效的政府。面对目前的现实,很多人要求政府有更多的作为,这是有理由的,但是,需要弄清楚强化政府作用的方向是什么:是为市场的有效运行建立一个好的制度环境和提供市场所无法提供的公共产品,以便提升市场,还是用政府的强制力量去驾驭市场、压抑市场和取代市场?正如许多后发展国家现代化历史所表明的那样,必须坚定地推进经济和政治体制改革,回归市场化、法治化和民主化的正途,只有这样,才能走出恶性循环。    打破体制性障碍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    财新《中国改革》: 和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轨联系在一起的,是粗放经济发展方式到集约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目标早在“九五”计划期间都提出来了,但是,进展很不理想,原因究竟是什么?    吴敬琏: 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不理想的基本原因,是因为阻碍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体制性障碍还没有消除,支持创新和创业的机制还没有建立起来。在2005年制定“十一五规划”的时候,人们就很清楚,在制约发展方式转变的体制障碍中,有四个最为突出:   一是政府保持着对土地、信贷等重要经济资源的配置权力。中共十四大在确定中国改革的目标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时候,就给市场经济下了一个明确的定义,就是在这种经济中,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但是这一点我们并没有完全做好。特别是21世纪初期以来,城市化加速了,各级政府手中就掌握了一个新的重要的资源配置权力,就是土地。因为按照中国现有法律,城市土地是国有的,而农村土地又属于集体,于是,各级政府就可以用很低的价格从农村把土地拿过来。   二是以GDP的增长速度作为政绩好坏的标准,不光是组织部门用这个政绩标准来考核干部,它几乎成了全社会的共识。解决这个问题,确实比较困难。因为如果不是由公民遴选和考核领导人员,而是由上而下地选拔和考核,就必须要把考核指标弄得很简单,GDP就是一个最便捷易行的指标。显然这就牵扯到其他方面的改革,不只是经济改革能解决的问题。   因为以上两条,于是许多政府官员就会运用自己手里掌握的配置资源的权力,投入大量资源去营造“政绩”工程、“形象工程”,以便提升自己的政绩。   三是现在的财税体制,迫使各级政府都要把GDP搞上去,特别是要把物质生产部门的增长速度搞上去,否则日子很难过。从收入方面来说,生产型的增值税占税收的一半,它直接跟物质生产部门有关。从支出方面来说,存在一个很大问题,就是地方政府的收入和支出不对应,或者叫财力和事权不对应。多数经济学家认为,中国目前的主要问题是支出责任过分下移,支出责任在中国叫“事权”,在财政学上叫“支出责任”,主要的支出责任一个是义务教育,一个是社会保障,大头在县以下。收入和支出的机制使得各级政府一定要想办法把GDP搞上去,不然日子就过不下去。   四是一些生产要素的行政定价扭曲了价格信号,造成资源误配。直到现在,中国仍然保留了一些生产资料,如电力实行计划价格制度。这些产品按照计划经济下的习惯,采取低价政策,鼓励了浪费资源、破坏环境的生产方式。     政府应当做什么,不做什么?    财新《中国改革》: 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一直就是中国改革面临的核心问题。在当前政府大力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的条件下,政府究竟应当做什么,不做什么?    吴敬琏: 各级政府必须下决心改变管了许多不应该管或者管不好的事情,许多应当管的事情又没有管或者没有管好的情况,进行自我革命。要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么,政府不应做什么?第一,不要直接去组织融资和操办项目。我们注意到,一个地区,一个县级市的领导班子就决定管辖区域内要发展哪些产业,要有多少个项目,可以决定由财政给投资补贴,一把手、二把手类似于一个地方大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它造成一个后果,就是产业同构化、同质化,因为技术创新的主体,是企业,企业一定会研究产业现状、世界趋势、市场的状况、竞争的情况,来决定投在什么地方。其实,官员并不具有获取这方面信息的能力和取得经济效益的激励。通常的办法就是按照上级的文件,比如,中央提了七个方面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于是,到处都是太阳能、半导体发光(LED)等等。我一再提出,政府不要指定技术路线,每一种产业里面都有不同的技术路线,比如,现在很热的新能源汽车,就有好多种技术路线。往往是领导听专家说了有什么,或者是自己觉得是什么,指定一种技术路线,大量的项目就上去了。以这种方式上马的项目极可能失败。   第二,不要违法设立行政许可和市场准入,对于市场经济来说,当然应该实行的原则就叫做“非禁即入”,除非有法令明令禁止的,每一个公民都可以自由进入,但是,我们现在好像要经过批准才能进入。《行政许可法》已经规定了,只有少数机构才能设立行政许可,但是,现在行政许可比《行政许可法》建立以前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变相的各种名称,不叫审批制了,叫核准制,其实本质没有变。不要对个别企业实行政策倾斜,破坏公正竞争的环境,不要干预司法,实行地方保护。   第三,避免直接补贴供方。有时候补贴是需要的。什么情况下需要补贴?就是对那些有外部效益,本身收益不大的项目,在这种情况下,政府是可以补贴的,但是,最好不要去直接补贴供方,也就是补贴生产方。这个问题又跟另外一个问题联系起来了,有一种流行的话叫“肥水不落外人田”,我争取了中央的补贴,或者我自己给一些补贴,直接就补给自己的企业,这使得我们有一些补贴政策的效果并不好。    财新《中国改革》: 你举出的这些政府“不该做的事情”,在现实中反而被各级政府官员视作行之有效的推动经济发展的“法宝”,政府官员手中掌握着非常大的资源配置权力。海内外有不少人,试图将这种追求高增长的办法模式化。他们认为,中国能够创造如此优异成绩的原因,就是所谓经济社会政治体制具有一个强势的政府和一个具有强大控制力的国有经济,这样一种体制的最大优势是能够依靠强势政府和具有强大控制力的国有经济“集中力量办大事”,比如,北京奥运、高铁建设。    吴敬琏: 从历史来看,中国改革开放以前的前30年,中国政府也一直是一个强势政府,而且由于手里掌握着“全面专政”的镇压工具,甚至比现在还要强势,国有经济的控制力也比现在要强势许多倍。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呢?真是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可是大事也有好事和对事,也有可能是坏事和错事。   从现实来看,用强势政府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解释中国经济最近30年的迅速崛起,并由此上升到这种强势对于中国最终成为一流发达国家至关重要的层面,不仅无法令人信服,而且对尽快形成市场、社会、政府的多元治理结构是有严重危害的。   从现在的情况看,靠政府的强大资源动员能力和对市场乃至生产成本的行政管制,固然提高了中国经济的增长速度,但是这种不是依靠效率提高、而是依靠大量投入资源支持的人为高速增长不可持续。从今年的情况看,巨额投资和海量贷款造成的经济和社会后果正在表现出来,比如,房地产价格泡沫,通货膨胀压力,征地纠纷等,已经使各级政府难以承受。 加快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财新《中国改革》: 我们注意到,要求改革的呼声日渐高涨。而且,大家对于改革的目标,已经形成了共识,那就是建立法治的市场经济,为此必须限制权力对经济活动的干预。这不仅仅是经济改革,而且是政治改革才能解决的问题。    吴敬琏: 的确正如邓小平所说,只搞经济体制改革,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也搞不好。有些人认为,中国改革的特点和优点,就是先搞经济改革,后搞政治改革。这并不符合历史事实。实际上两者是同时发动的。只不过前者的推进相对比较容易,而后者却因涉及官员们自身的权力和利益,因而步履维艰罢了。经济改革来说,它的真正启动是1980年9月发出的“中发(1980)75号”文件,允许农民搞土地承包制。而在几天以前,1980年8月18日,邓小平关于党和国家领导制度改革的讲话(“8·18讲话”)就明确提出:“政治体制改革同经济体制改革应该相互依赖,相互配合。”1986年,邓小平20多次提出要进行政治改革。他指出,不搞政治改革,经济改革也难于贯彻。不过,这两次改革都没有能够推行下去。邓小平逝世以后,新一代领导人在邓小平的追悼会上再次提出政治改革的问题。1997年的中共十五大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口号,2002年中共十六大又重申了这样的主张,还提出建设民主政治和提升政治文明的问题。   然而,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政治体制改革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即使当年做出过正式决议的党政分开措施也没有得到贯彻。作为建设现代中国的一系列普适性的宪政要素:法治、民主以及财产权等基本权利保障的制度层面和法律层面的进展更是十分缓慢。例如,《物权法》《反垄断法》等市场经济的基本法律,都用了13年的时间才得以出台。对于现代市场经济,即“非人格化交换”占主要地位的现代市场经济来说,没有合乎公认正义的法律和独立公正的司法,由于合同的执行得不到保障,几乎是寸步难行的。   中国是一个有长期专制主义传统的国家,又经历过长期列宁-斯大林式政治经济制度的实践,实现这种转型的任务尤为繁重和艰巨。虽然中国经济体制的市场化已经取得长足的进展,但是,市场经济是一套配置稀缺经济资源的机制,然而仅仅靠它本身并不足以自行,需要其他方面制度安排的配合和支撑。否则,市场自由交换秩序就得不到保证,就会出现混乱,权力的介入还会造成“丛林法则”支配市场,使整个经济变成了一个寻租场。政治改革的任务,不仅是要减少和消除对资源配置和价格形成的行政干预,使市场机制有可能发挥基础性作用;更艰巨的任务,在于建设一个能够为市场机制提供支持的法治环境。没有这样的制度平台,就难以摆脱公权不彰、规则扭曲、秩序紊乱、官民关系紧张的状态,难以使经济和社会生活进入和谐稳定的正轨。除了有一个GDP大国的形象外,还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不仅要进行改革的顶层设计,还要进行它的顶顶层设计    财新《中国改革》: 在中共中央关于“十二五”规划的建议中,提出“改革顶层设计”的概念。这个提法引起了各界的热议。你怎么看这个新提法?    吴敬琏: 中共中央的建议提出“要更加重视改革顶层设计和总体规划”,“大力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这些,可以理解为体现党政领导的某些意图。引起热议,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据我所知,“顶层设计”是信息系统规划设计中经常使用的一个重要概念。它意味着在规划设计一个信息系统的时候,首先要确定这个子系统的主体结构,然后才能进行它的各个子系统的设计,否则,各个子系统之间就很难沟通、兼容和联动。   目前,报刊上流行着一种并不十分确切的说法,认为中国30多年来的改革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和总体规划,至今还在“摸着石头过河”。其实,陈云和邓小平先后提出“摸着石头过河”,是在改革初期既没有传统的理论可作依据,也没有现成经验可资借鉴的情况下的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或者叫做“次优选择”。后来,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在2011年7月国际经济学会(IEA)世界大会所作的讲演中详细介绍了中国经济改革的目标确定和总体方案形成的过程。早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国家体改委就已在许多学者的参与下,制定了在中国建立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即市场经济)的框架性总体设计方案。1993年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若干问题的决定》,更是一套受到中外有识之士好评的经济体制改革方案设计。1997年的中共十五大,又对所有制结构的调整和完善做出了总体规划。这些规划设计的执行,带来了上世纪90年代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繁荣。可惜的是,近年来经济改革总体规划的执行放慢,导致了一系列问题的发生。至于政治体制改革,在上世纪后期以来也做了许多有益的探索,目标和路径都日益明确,问题只在于如何坚定、有序执行。   现在,中共中央提出要“更加重视顶层设计和总体规划”,“大力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这可能意味着在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上要进行系统改革的某种意向。这当然是很值得欢迎的。   财新《中国改革》:你在参加“顶层设计”讨论时,特别强调了要做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的“顶顶层设计”。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吴敬琏: 在中共中央提出“十二五”建议以后,学界讨论得比较多的是财政、金融、社会保障乃至住房改革等方面经济体制改革的顶层设计。这种讨论当然是必要的,甚至是重要的。但是,在我看来,更加重要的是在这些部门顶层之上的“顶顶层设计”。也就是说,关于中国到底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的设计。   正如我在前面说过的,1978年12月的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后出现思想解放运动以来,在官、产、学三界有识之士共同努力下,中国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的这种顶顶层设计日益清晰。据我理解,这就是通过市场化、法治化、民主化的改革,建设富裕、文明、民主、和谐的中国。   不过在近年来,社会上又出现了一些与之不相一致,甚至针锋相对的“顶顶层设计”。例如,有的人坚持主张“高举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旗帜”,以阶级斗争为纲,建立“对党内外资产阶级全面专政”的经济和政治体制。也有人主张确立以强势政府对国民经济和整个社会加以驾驭和控制为主要特点的“中国模式”。对于这些主张,不应压制,而应当通过自由而切实的讨论,弄清思想,尽量形成共识。所以,我认为关键是需要“顶顶层”的设计。是要一个能够实现社会公正和共同富裕的法治的市场经济?还是要一个由强势政府控制国民经济和整个社会的国家资本主义,乃至权贵资本主义?这是我们面临的关键性问题。   我在前面说过,改革的焦点是政府在市场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因此,无论是经济改革还是政治改革,核心的问题都是政府自身的改革。这个改革确实最难。原因就是因为政府自身的改革将会触动政府和官员的权力和利益。换句话说,就要有勇气和决心,“革”自己的“命”。改革要取得突破,需要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配合起来推进。只有这样,才能从行政命令支配的经济,政府机关和党政官员的自由裁量权特别大的命令经济,转变为一个规则透明、公正执法的法治市场经济。这样,要实现这一改革,不仅仅需要在具体操作层面上的设计,还需要领导人具有长远目光,更需要很高的政治智慧和政治决断,打破特殊既得利益集团的阻碍和干扰,推进从威权发展模式向民主发展模式的转型。   我们这一代人总有挥之不去的忧患意识,这与自己的经历中的家国多难有密切的关系。民族振兴是我们这一代人刻骨铭心的梦想。我曾经说过,我们个人的命运是同改革开放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对民族前途自然就应当有一份责任和担当。虽然未来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是有了这样的现实目标,我们就能沿着这一改革的道路坚定不移地前行。    ( 财新《中国改革》 2011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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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十 | 八千里路云和雾

作者: 五颜六色的熊  |  评论(3)  | 标签: 音乐 , 敬意 , 素质 , 品位 , 贵族 , 文明 , 启蒙 , 气质 前几天,和老婆一起去听了世界医师交响乐团2011慈善音乐会,这是一项不错的文化创举,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生演绎经典的音乐,不但展示妙手仁心,且意味深长的将文化与慈善,普世价值与理想诉求结合起来。更为可贵的是他们在北京首演后第二天遭遇北京机场大雾,在机场整整呆了8个多小时,来到上海后到达酒店已经是演出前的一小时,这些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医生们立即投入了彩排,并准时为观众们献上了演出。 当我不知道这个内情的时候,曾对《第五钢琴协奏曲》的前半段乐队配合不默契尤其是钢琴和乐队的脱节,感到不快,总觉得虽说医生演奏音乐到这个程度也不错了,但味道总有些像西方人评价马友友的演奏会,尤其是我国配套的钢琴手显然属于不会弹错一个音符的朗朗型,但也可以把《第五钢琴协奏曲》弹成缺乏深度感情的考级样板,于是在半场时,我只是奉上礼貌的掌声,在此之前思维已经溜号了。 尤其是当我国观众(很多是拿了宣传部的赠票来的)再次在乐章之间鼓掌、走动,在演奏时打喷嚏、频繁咳嗽、窃窃私语、拍照,甚至还有公然睡觉的,这让我在老外的诧异眼神间看到了轻蔑,这大约好似任何一个有文化的人士参加我党报告会上的那种感觉。到了中场休息在卫生间看到传统的由于退后一小步,文明一大步造成的不雅,我不由得再发感慨,这感慨的主要原因在于国人缺乏教养,之所以悲哀是因为他们的行为是无意识的。在被制止和启蒙前,人们显然不知道有些举止怎么评判都是丢人现眼的,他们显然非常以自我为中心,不懂得尊重别人,所以自己也难以获得认同,这大而言之,就是国际形象问题了。 当主持人在中场介绍乐队此次辛苦遭遇,以及排练时间之短时,我一下子对他们的行为充满了敬意,后半场的勃拉姆斯也不因为略有轻佻(当年世人对他的评价)而一直不为我所喜爱了,在此音乐成为了一种载体,人类的博爱精神在此高于一切其他因素。 在上半场的开篇,华人周文军创作的2分钟的短曲《天职》,倒让我感觉不是表现悬壶济世的想法,而是一个老愤青的悲怆与不屈,这也许是我会意错了,但音乐也是叙事,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却也是无需道明的。 随后伴随着《第五钢琴协奏曲》,我国观众的小毛病开始此起彼伏,我利用上海演艺中心良好的音效和视觉效果统计了一下,这些不良习气的发生面,大约在5%-10%之间,大致等同于我党忠实党员和人民的比例结构。我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文革中的所谓文艺创作,对人性的扭曲却也可以用音乐来叙述,多年后我们能感触到虚假、空洞、荒诞、以及无知,但另一些人却可以感到怀旧,这倒不是文化认同的区别,而是利益诉求的差异,例如小朋友可以将人类分为好人、坏人,成年人如果不想太麻烦,可以在小朋友基础上多加一类即“毛派”。 毛派的基本思维方式和行为表现都和当局一样,例如颠倒黑白、罔顾事实和常识、预先设立结论、抢夺话语权不让别人开口等,其本质上是当局内部权力纷争中的失意者,根源可以追溯到文革中的工宣队等草根阶层与老干部及其子女的“保皇派”之间的纷争。而毛派与老干部之争,又可以有趣的对比国共之争。 国共之争而今看来是处于变革中的社会中,市民文化下的团体和农民文化团体之争,在外力推动与内部纷争下,市民文化失败。而纵观台湾的进步,以倾大陆三百万外来较高素质人口(相对于大陆平均水准)和台湾日据时代的良好基础,在没有历史包袱快速完成土地改革的情况下,以国民党席卷大陆全部黄金与外汇储备为后盾,在被国际社会接纳的情况下,历经数十年方才把一个小岛的2000多万人社会演进成为而今的模样。那么大陆这样的基础历经二战巨大损失,又缺乏赔偿与外部援助,加上将近30年的胡闹,已经在经济和文化上双重失败了。 更有趣的是,民国时期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是促进自由经济的时期,而二战后的国家资本主义和官僚经济对民国经济起到了摧毁性的作用,到了台湾之后,台湾坐拥亚洲除日本外最高素质人力资源和低工资优势,通过国家控制与促进和对民间自由经济的大力扶持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这几乎被大陆在1979年后的30年中拿来翻版。但在今天,大陆却正在经历向国家资本主义和官僚资本转化的过程,这样的倒行逆施的结果也会类似于当年民国在二战后的结果,这种对比的有趣之处在于看似对立的双方所走的类似的道路,反映了共同的文化基础。但从本质的不同是台湾最后还是走入了宪政,法律环境逐渐改变了人们的习惯,而大陆的宪法,有点类似蒙古国的那只海军部队,象征意义远大于实质,人们的习惯没有培养出来。这点差异如果在文化上对国共双方仔细研究,又会发现巨大的分歧,这是中国文化发展的2个方向,即极权与威权社会文化与道德法制社会文化之间的分歧,这点分歧的主要差别并非在于民间的普遍诉求,而是在于领导阶层本身的价值观取向不同。 人这种动物组成的社会,如果没有坏人的对立存在,很容易陷入虚无之中;如果没有压迫与生存压力、如果没有贫困,人们也会懒惰。我个人认为,如今的经济危机就是人类虚无,少数人穷奢极欲欺骗世人以求牟利所造成的。实际上经济从本质上的快速增长,只有科技的飞跃带来的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提升,才能在短时间内积聚更多的财富,而所谓资本游戏带来的泡沫,必然导致货币贬值的后果。华尔街的问题,闹事的人们并没有用理论解析明白(或者是中宣部封锁消息的问题我们看不到深度分析报道),其实就是资本权力被少数人所垄断后,造成公众的资本权力被剥夺,而少数人利用资本权力为了一己之私罔顾公众利益、罔顾社会利益、罔顾人类明天胡作非为,这本质上和我国中石油中石化这样以垄断抽取民脂民膏是同样性质的。所谓的走私,从明代的汪植被定位成倭寇,到赖昌星导致的低油价(出租车司机们都很怀念赖),都是顺应自由市场有利民生但损害极权的经济与政治利益的,但反人类的成为了政府,自由商人变成了囚犯,这便是极权社会颠倒黑白的表现,一个极权社会倡导的价值观和历史观必然塑造反人类反自由的文化氛围,制造出物质化的国民。 公司治理中使用民主管理经常不成功,造成内耗严重,效率低下。但民主国家治理利用民主管理制衡大公司和各种社团力量,利用民众的多重身份——工作中的雇员或者管理者,资产拥有者,教会成员,党派成员等,利用人们不同的文化倾向通过自由个体意志的统计学去制衡少数寡头的个人物欲。所以对于占领华尔街不必过于关注,但随后引起的西方社会的自省,通过法制变革和社会制约,以及人民文化改变和消费习惯改变,例如向勤俭节约量入为出的传统回归,都会重塑西方的经济体系,并伴随绿色能源与生物技术革命迎来西方的复苏与大发展,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尤其是美国文化还在壮年期的时候,几乎必然如此。 而中国式发展的基础,是中共前30年胡闹和高度极权造就了一个非常有利于官僚资本主义启蒙的摊子,后30年的发展也将这个早期官僚资本主义拉到了社会转型的临界点上。中国社会目前处于城乡失衡、东西失衡、贫富失衡、朝野失衡、经济失衡、外交压力的六重危机之下,前一个末代皇帝所面临的状况都未必如此严峻,前朝末代皇帝的问题在于中央政府在财权、地方政权、地方军权上都失控了,本朝目前在大力加强中央财政,但地方政权的山头化纵观中国2000年来的历史都没解决,而本朝的山头在各地不只督抚不和这样简单,每个部门都是一个独立山头,中央政府在政治上的控制对于基层有时候是很虚幻的,双方的认同在于同样的价值观,那也只可能是贪腐了。 红学之所以有趣,在于解析中国社会结构,焦大这样没文化又侮辱主子的人并不见被杀掉,只是口塞马粪被捆起来扔到马圈里面去“批斗”,这差不多就是牛棚的原型。但焦大是要被豢养的,因为他们虽然在各种正常和平社会中既缺乏劳动意识又缺乏劳动技能,连套个车也骂骂咧咧的,但在镇压偷大户东西的毛贼方面十分有用,战斗力明显强于技术和政工干部好多倍,所以只要没有不小心导致太子被美军炸死,那就只是被皇帝像熬鹰一样进行彻底洗脑以求忠诚于人类最低俗的目标,事实证明这很成功。所以祠堂里面的太爷牌位是不能丢的,否则条件的消失会让其促成的生物反射乱套,因为共同的价值观会没有了载体。可惜的是,这个载体太不像样了。 实际上本朝60多年来的基本诉求,也就是少数农民流氓想要不劳而获的政治纲领贯穿始终,一贯未变。如果认真研究中国的家谱学,不但会发现国民党都是一家子,还会发现共产党也都是一家子,更有甚者,国共也原本是关系密切的,所谓的革命家庭,也有很多是脚踩两只船的投机分子。推而广之,人类的弱点简单而一致,党棍政客与华尔街贪得无厌者们,基本动因都是私欲,所以宗教戒律会批判私欲直至禁欲,这个逻辑推断是有效的,但太过极端。所以宗教的戒律成为文艺复兴时的抨击目标,这不是因为人类需要倡导低俗,而是自律与极端之间有很实质的区别,就是法制下的自由和极权下的伪善之间的对立,自由依靠自律,而极权总利用极端。 所谓复兴到底文明与否,其实可以看流程的合理性,不合理的流程会十分恶心,例如洗澡后先用手指进行直肠给药治疗痔疮,然后再去刷牙,但无论是看CCAV还是研究红朝选举和两会制度,都会有同样的感觉。西人流程比较文明,但从新闻学角度显然肮脏显露于表面,但人民一般不觉得政府新闻发言人有口臭,而这厢诸位常能在电视屏幕上收隔山打牛之效,也算神功盖世了。 和现代所虚幻的神功不同,很多文化痼疾经久未变,中外亦然。极权制度下,犯了错误被处理官员复出其实是历史传统,中国早在先秦,曾以跨下之物转动车轮的嫪毐入罪,官方割驴具示众,而暗中却保留了嫪毐的男籍,随后嫪毐就秘密去伺候高层领导去了,后封“长信”侯,这是古代版的“人才难得”,也就导致从古自今,官方都没有公信力。所以今日的官员“带病工作”,以及处分后的“保留党籍”等政治游戏,不用太过当真,因为如果搞清廉至上的“永不录用”,则根本没有几个无恙者的执政团体岂非要自我灭绝,这是不可能的,让一个没有自律能力的成年人自我监督,也根本的违反最基本的逻辑。想古有孟尝君统领鸡鸣狗盗居然声垂千古,后来的黑社会都喜欢自称“小孟尝”,其实始祖是战国四公子。而那些搞出人命的官员,既然如此“出格”,则必然身怀嫪毐般的绝技,组织部门又岂能放弃如此的良才呢?所以官民看问题的角度显然是不一样的,民曰“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官看“伯乐常有,而舒服的马屁不常有”,这是老干部赢了毛派的主要原因,毛派显然在思维上的深度还不够,司马南们也未领悟透彻,所以就流落民间了。 其实,汉文化的另一个问题是早熟后的闭关自守,对文化进步阻碍极大。例如,国人容易将善恶平衡与社会平衡的科学问题,盖上一顶中庸之道的帽子,从而把理性问题降低到感性水准。这种倾向不光在落后地区和人群中普遍,哪怕在上海,也在公元2011的时候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公然改成用上海方言报站,陕北土窑里面的羊倌和上海白领之间的内心世界观取向在逻辑上趋同,这是一个严重的文化问题,尤其是文化闭塞的人们稍微有了点钱的时候,这种自豪感会将无知与恶毒公然当作某种文化优越感宣扬,孔子学院这种东西就是在全球大力表演无知的一个官方版本。中国式的民族主义就充满了这种闭塞思维的影子,所以极容易得到普遍响应。 华西村所表现出来的文化情节,是可以理解的,这是中国农业文明的巅峰诉求,在政治上是追求皇权,在文化表现上是穷奢极欲,华西村在如今并非违法,而且只要是用自己的合法收入消费,都应该得到法律保护。但是在文明上这显然比较落后,这也是华西村遭到很多非议的原因,但实际上华西村是中国农业文明的缩影,也最接近于中国式的共产主义理想的案例,如果这是中国文化发展的极致,那么这样的成功是否值得树立为一个国家和民族所追求的价值观呢? 不过稍加研究,就可以知到华西村本村村民和外来打工者的比例是1:6到1:8之间,也就是说这个典型是依靠极大的基尼系数所反映的少数人繁荣,这和历代的首都与大都市经济类似,繁华的大都市与乡村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异,GDP掩盖的贫富差异、城乡差异、户籍差异都让一个个经济与文化畸形发展的旧朝代走向崩溃。今天所谓的三农问题大而言之是中国历史性的长期分配不公,在社会治理上缺乏哲学思维,过于依靠亲缘关系解决问题,结果导致社会失衡得不到治理,当失衡发展到极端情况,经济的崩溃不可避免,随经济危机而来的必然是政治危机。无论是如今税收的过度,国有企业占有大量的资源却白白浪费闲置,造成劳动生产力被平均后十分低下,还是社会教育、医疗资源的分配不公,在本质上还是因为统治者价值观导致的社会形态只能如此传统性的寡头化,从这样的差别来看,在少数人特殊化,社会阶层不但存在多级差异,并且阶层间的流动性逐渐降低的情况,是一个极权社会开始盛极而衰的拐点,这是长期的历史经验。而台湾的对比情况却好的多,他们的社会阶层差异级数要少于大陆,差异的平均数较小,而阶层间流动性要好并且流动性还在增长,这是完全不同的社会形态,是社会壮年期的形态。同样生存在大陆的数百万台湾人,因为身份的不同,所享受到的身份红利远高于大陆城市居民,这是很有趣的状况,在并没有柏林墙的中国因为护照国籍的不同所享受的不同待遇是社会比较学的鲜活案例,这样的超国民待遇以往起源于殖民地,在大陆开放早期因为社会与经济差异而存在,目前在大陆就业的外国人的超国民待遇,是非常值得研究的一个课题。 身份差异的鸿沟在中国构建了分裂的群落,这些群落中被压迫到底层的越来越暴戾,这必然会滋生大量的黑社会,而优势的寡头显然要压制底层力求公平的诉求,原因并非是不明智,而是过于贪恋物质。实际上的受害者将是中间阶层,他们在底层看来是高层的帮凶,仇富的心态对他们深具威胁,而他们又无力躲避愤怒有朝一日发泄到他们头上,当他们不得不在官方操纵下和即得利益者在一起与底层对立时,小民之间会迸发战争,这可以表现为排外,其实这对彼此都没有意义,却有利于寡头的苟延残喘。但这样的结局必然是社会总崩溃,当逃离者隔岸观火的时候,人民却在自相残杀,这样的荒谬与结果,对于居心叵测的其余人类政棍而言,真是非常妙不可言的理想模型。 后半场的勃拉姆斯《E小调第四交响曲》,我却听不出悲伤,却觉得很浪漫。没有了靠技巧取胜的钢琴,却能感触到乐队中每个人都在奋力表现自身对文明的理解,哪怕第二小提琴首席抢了第一的风头,演奏者也显然没有感觉到,因为这些妙手们沉浸在仁心之中,我沉浸在感怀之中,技巧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感情和对感情的忠诚,对信念的信守。这个慈善音乐本身的慈善募捐效果,也并不比他们本身传递的文化信息更重要。另一方面,这些医生们除了赚钱技能之外,也有艺术造诣,这种教养是朝着有意义的人生发展的,世人到未必都需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审美能力却是人生完整所必需的,这是贵族气质在文明发展历史上的一大作用。 让·雷诺所主演的喜剧电影《时光隧道》中,贵族与平民的气质虽有高下,但贵族与平民在马桶面前同样迷失了,而贵族与平民之间气质差别来源于环境与教育,历史性的问题在于先天的不公。在先天不公的环境下,贵族到了现代社会,也还是要回到过去,而作为奴仆的平民自然会反抗。在比较公平的民主社会中,区分高尚与低俗从教养上判读,就显得公平了很多,而此时的贵族气质比起依靠暴力维系的蛮横来,才倍显珍贵与闪亮。法国的穿越剧中古人窜来现代解放奴隶,窜回去繁衍贵族,自始至终都在维系人文底线,追求的核心是正义,这比起我国的穿越小说窜回去娶很多小老婆所反映的内心世界需求而言,是有本质区别的。我国现代当权者和所谓精英们所缺乏的,显然是自律下的底线,这只能来源于教育和家庭传承,所谓贵族绝不是中华俗语所称的为官三代才知穿衣吃饭那点事情,而是骨子里对自尊的重视,就这点而言,哪怕是写出《往事并不如烟》的章怡和,也还多半停留在中华传统的层面去怨愤,却不自省作为扶持恶棍的政治投机者们,是否也要负点历史责任!要想跨越东方文化的历史僵局,必须要有足够的自省,倒不一定是对西方的全盘接受,因为世间并没有完美的事,也不存在什么都能解决的理想途径,如果有人说找到这样的途径了,那可以肯定此人是个骗子无疑。 在让·雷诺所主演的中,当贵族的后代说出“求你了,瑟伯特,你是贵族你应该知道”的时候,贵族不情愿的放弃了对仆人的主宰权。这不是因为贵族认可了平民的自由观念,而是为了贵族的尊严与声誉底线,这恰是欧洲文明渐进的基础,从《时光隧道》推演这个进程,也历经了800年,这是喜剧严肃的一面,也几乎是所有西方主流文化作品所要遵循的主旋律。而在没有贵族文化的中国,其文明进步要比日本更难,这是需要审视的问题,如果我们审视老挝的乡间厕所,看到那种清洁度,我们会更为深思我们而今自豪的那点物质成果的含金量。 也许在中国,在历史进步的道路上不得不借助威权的过渡,但中国所匮乏的是有李光耀一样的绅士贵族素养,以及肯接受一定程度监督与批判的领导人,今天很难有人可以具备这样的声望,除非他能带领中国走出危机,实现渐进的转型,同时还要保障人民福利和建立法制社会。威权道路在中国现实情况下,又成为了执行悖论,因为中国的改革者除非地方充分自治因地制宜,走民主流程掌握法理正义和合法授权,否则必然会被旧势力所吞没,所以要想改革中国,并非是子上而下说句话那么简单的。而重建的动荡是当局用来恐吓民众的法宝,那也许是很真实的,仅以外强中干的经济为例,在缺乏内需官富民穷的情况下,缺乏强权所强行制定的固定汇率机制,就是很有用的防火墙,否则人民币不知那天就会成了金圆券第二。中国的经济非常畸形的一面,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例如饭店、发廊、浴场、KVT多如牛毛,奢侈品销量惊人,红白酒海量消耗的背后,剥离很多无效的GDP,看到可悲的科研教育投入比例,看到资源消耗的速度与民间财富的可悲比例,看到基础科技与制造业的差距之后,人们应该冷静很多。而实际上人民已经长期处于不敢消费和货币贬值的困境中很久了,对民营自由经济在骨子里的遏制、官员任期制度、GDP策略导致土地财政又让经济问题雪上加霜,这个恶果的极限所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就是温州等地的民间借贷大规模出问题,而后将是银行出问题,而如果继续用通涨和货币贬值政策,那很快会耗尽能量,当产品通缩、货币通涨、收入滞胀同时出现的时候,全靠经济增长维系的政治游戏将如何是好,以前是靠打仗,这次不知道是否灵验。大规模长期的战争不但是我们无力承担的,连美国人其实也吃不消,在伊拉克、阿富汗美国人所支出的上万亿美金,是美国经济危机的另一个重要因素,甚至和过度借贷同样重要。 凡此种种问题,作为小民无力左右,但小民们聚在一起,难免对中央智囊团有所不恭。中国近代的问题是文明落后问题,但历史传统问题,是宫廷政治斗争的问题,智囊们在触及敏感问题的时候,可能会很窝囊,因为要维系不合理的政治体系和不断膨胀的即得利益,有效措施会成为空谈。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足球可能是中国经济的一个映衬,因为中国问题和中国足球问题是一张照片冲洗出来不同尺寸罢了,这也是官方着急的原因。但是如果还是愚蠢的拿着不洁之物扔向坚船利炮,例如拿着儒术的内核去引发什么伟大复兴,那么问题仍然是解决不了的。其实中国并非没有古老的多元化思维传统,也并非没有哲学思辩的基础,也不是今天还欠缺这些因素,唯一欠缺的只是制度如何重建的问题。在海峡两岸的实践对比上,国民政府是逐步的伴随经济发展而转型成功,但大陆是否有在经济调整期进行转型的能力虽未经实践,但难以乐观。 当音乐收尾时我的思绪一时聚敛,礼貌的站起来由衷的为这种人类博爱与文明的精神鼓掌,我想复杂的人类根本问题还是低俗与贪婪,要解决的终极还是只能靠文化启蒙,《约翰.克利斯朵夫》为世人欣赏,依靠的是被他启蒙的一个小女孩,而我希望在崎岖之路上去撒播文明的种子,但求善果,不求速成。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3 个评论 五颜六色的熊的最新更新: 一片乌云映彩霞 / 2011-11-16 22:53 / 评论数( 13 ) 浮士德的博弈困境 / 2011-08-14 11:38 / 评论数( 5 ) 一江劣币向东流 / 2011-07-18 13:17 / 评论数( 3 ) 穿越 / 2011-06-13 13:58 / 评论数( 5 ) 区域发展政策不公与未来政治隐患 / 2011-06-11 09:57 / 评论数(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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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露薇 | 贫富差距这个问题

外滩画报专栏 外滩画报专栏 ————— 这次去文莱,首都斯里班加湾没有太大的变化,天空还是那样兰,马路上车子还是那样少,城市还是那样整洁,当然人还是那样神情悠闲。只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物价很高,因为同一个牌子的连锁快餐店,同样一份套餐,算下来,价格是香港的一倍。当然,如果看看文莱的人均收入,已经在全球排名第四,那末这样的价格如果和瑞士相比的话,也就是算是相当便宜的了。 打开文莱当地的报纸,整整一个版面,在讨论如何消除国内贫穷这个问题。十年前第一次去文莱采访,就曾经让当地的司机,带我们去了算是当地贫民聚居的地方,因为这个给外界的印象相当富裕的国家,贫富差距严重,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依然是政府着手在解决的。 说到贫富差距,如果看基尼系数,属于发达经济体的美国还有新加坡都很严重,当然还有香港。这些地方,如果要说和一些发展中国家的贫富差距有怎样不同的地方,自然是贫困的标准不同。就拿文莱来说,所谓的贫穷,至少十年前看到的贫民区,是和那些独栋的别墅进行比较,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甚至住房,基本需求政府都有提供,只不过是如何能做的更好,让这些人更加富裕而已。 就好像香港,虽然贫富差距相当严重,街头可以看到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是如果了解香港的社会援助体系的话,就会知道,这些流浪者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只不过他们自己决定了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生活。 当寒冷或者恶劣天气来临的时候,政府会开放避难 —————   这次去文莱,首都斯里班加湾没有太大的变化,天空还是那样兰,马路上车子还是那样少,城市还是那样整洁,当然人还是那样神情悠闲。只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物价很高,因为同一个牌子的连锁快餐店,同样一份套餐,算下来,价格是香港的一倍。当然,如果看看文莱的人均收入,已经在全球排名第四,那末这样的价格如果和瑞士相比的话,也就是算是相当便宜的了。   打开文莱当地的报纸,整整一个版面,在讨论如何消除国内贫穷这个问题。十年前第一次去文莱采访,就曾经让当地的司机,带我们去了算是当地贫民聚居的地方,因为这个给外界的印象相当富裕的国家,贫富差距严重,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依然是政府着手在解决的。   说到贫富差距,如果看基尼系数,属于发达经济体的美国还有新加坡都很严重,当然还有香港。这些地方,如果要说和一些发展中国家的贫富差距有怎样不同的地方,自然是贫困的标准不同。就拿文莱来说,所谓的贫穷,至少十年前看到的贫民区,是和那些独栋的别墅进行比较,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甚至住房,基本需求政府都有提供,只不过是如何能做的更好,让这些人更加富裕而已。   就好像香港,虽然贫富差距相当严重,街头可以看到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是如果了解香港的社会援助体系的话,就会知道,这些流浪者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只不过他们自己决定了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生活。 是行不通的,也因为这样,才会有中国内地的经济改革。即便是共同富裕,也只是一个整体的概念,在共同富裕之下存在的个体差异,只要制度是公平的,那麽也就可以接受。 至于共产主义,同样也是历史告诉我们,不管是左还是有右,如果走到了极端,本质上也就没有了区别,人类的发展,要防止的,就是走向极端。人们对于政府的期待,是可以从制度上消除,产生特权的根源。 ———————— 补充,昨天看到新闻报道,中国政府把贫穷线提高到年收入2300元,作为新国家扶贫标准,这个标准比2009年提高92%。国务院扶贫办主任范小建说,据测算,到2011年年底,对应扶贫对象规模约为1.28亿人,占农村户籍人口比例约为13.4%。其实联合国的标准是人均收入每天1.25美元以下,这也就是刚刚和国际标准接轨。   当寒冷或者恶劣天气来临的时候,政府会开放避难所给这些流浪者过夜,也有社会组织,宗教团体提供免费膳食,在香港,再贫穷,要维持基本有尊严的生活,必须承认,政府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体制,包括资助社会团体,问题在于,社会对“基本服务”这样的要求和标准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提升,政府必须给与回应。   而在有些政府公共服务缺乏的国家,贫富差距导致的结果是,如果贫穷,意味着连基本的有尊严的生活都无法负担,要担心自己病了,没有钱看病,担心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上学,接受基本教育。   当然,在那些贫穷国家,就算贫富差距不严重,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们,根本谈不上尊严两个字。在孟加拉的首都达卡,就在五星级酒店的外面,在市中心的公园周边,一到晚上,一不小心就会踢到睡在路边的人,他们白天在这个城市谋生,晚上则用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城市栖身。 所给这些流浪者过夜,也有社会组织,宗教团体提供免费膳食,在香港,再贫穷,要维持基本有尊严的生活,必须承认,政府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体制,包括资助社会团体,问题在于,社会对“基本服务”这样的要求和标准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提升,政府必须给与回应。 而在有些政府公共服务缺乏的国家,贫富差距导致的结果是,如果贫穷,意味着连基本的有尊严的生活都无法负担,要担心自己病了,没有钱看病,担心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上学,接受基本教育。 当然,在那些贫穷国家,就算贫富差距不严重,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们,根本谈不上尊严两个字。在孟加拉的首都达卡,就在五星级酒店的外面,在市中心的公园周边,一到晚上,一不小心就会踢到睡在路边的人,他们白天在这个城市谋生,晚上则用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城市栖身。 看到香港特首曾荫权最近回应年轻人说,听到了年轻人对现实不满的声音,政府能够做的,是创造条件让更多的人成为资本家,但是贫富差距肯定会存在的,要实现所有人同样富裕,只有共产主义。 可以想象,特首又要因为这番言论遭到舆论的狂轰乱炸了,就好像他之前在谈论民主的时候,把文革作为极端民主的例子。 年轻人对贫富差距严重的不满,或许有些向往的是乌托邦式的平等,但是大部分,或者这种不满得到呼应,不是因为贫富差距本身,而是导致贫富差距的原因。正如占领华尔街的年轻人,虽然批评资本主义,但并不认为就应该转向社会主义。 而平均主义早就被证明   看到香港特首曾荫权最近回应年轻人说,听到了年轻人对现实不满的声音,政府能够做的,是创造条件让更多的人成为资本家,但是贫富差距肯定会存在的,要实现所有人同样富裕,只有共产主义。   所给这些流浪者过夜,也有社会组织,宗教团体提供免费膳食,在香港,再贫穷,要维持基本有尊严的生活,必须承认,政府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体制,包括资助社会团体,问题在于,社会对“基本服务”这样的要求和标准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提升,政府必须给与回应。 而在有些政府公共服务缺乏的国家,贫富差距导致的结果是,如果贫穷,意味着连基本的有尊严的生活都无法负担,要担心自己病了,没有钱看病,担心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上学,接受基本教育。 当然,在那些贫穷国家,就算贫富差距不严重,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们,根本谈不上尊严两个字。在孟加拉的首都达卡,就在五星级酒店的外面,在市中心的公园周边,一到晚上,一不小心就会踢到睡在路边的人,他们白天在这个城市谋生,晚上则用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城市栖身。 看到香港特首曾荫权最近回应年轻人说,听到了年轻人对现实不满的声音,政府能够做的,是创造条件让更多的人成为资本家,但是贫富差距肯定会存在的,要实现所有人同样富裕,只有共产主义。 可以想象,特首又要因为这番言论遭到舆论的狂轰乱炸了,就好像他之前在谈论民主的时候,把文革作为极端民主的例子。 年轻人对贫富差距严重的不满,或许有些向往的是乌托邦式的平等,但是大部分,或者这种不满得到呼应,不是因为贫富差距本身,而是导致贫富差距的原因。正如占领华尔街的年轻人,虽然批评资本主义,但并不认为就应该转向社会主义。 而平均主义早就被证明 可以想象,特首又要因为这番言论遭到舆论的狂轰乱炸了,就好像他之前在谈论民主的时候,把文革作为极端民主的例子。   年轻人对贫富差距严重的不满,或许有些向往的是乌托邦式的平等,但是大部分,或者这种不满得到呼应,不是因为贫富差距本身,而是导致贫富差距的原因。正如占领华尔街的年轻人,虽然批评资本主义,但并不认为就应该转向社会主义。 所给这些流浪者过夜,也有社会组织,宗教团体提供免费膳食,在香港,再贫穷,要维持基本有尊严的生活,必须承认,政府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体制,包括资助社会团体,问题在于,社会对“基本服务”这样的要求和标准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提升,政府必须给与回应。 而在有些政府公共服务缺乏的国家,贫富差距导致的结果是,如果贫穷,意味着连基本的有尊严的生活都无法负担,要担心自己病了,没有钱看病,担心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上学,接受基本教育。 当然,在那些贫穷国家,就算贫富差距不严重,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们,根本谈不上尊严两个字。在孟加拉的首都达卡,就在五星级酒店的外面,在市中心的公园周边,一到晚上,一不小心就会踢到睡在路边的人,他们白天在这个城市谋生,晚上则用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城市栖身。 看到香港特首曾荫权最近回应年轻人说,听到了年轻人对现实不满的声音,政府能够做的,是创造条件让更多的人成为资本家,但是贫富差距肯定会存在的,要实现所有人同样富裕,只有共产主义。 可以想象,特首又要因为这番言论遭到舆论的狂轰乱炸了,就好像他之前在谈论民主的时候,把文革作为极端民主的例子。 年轻人对贫富差距严重的不满,或许有些向往的是乌托邦式的平等,但是大部分,或者这种不满得到呼应,不是因为贫富差距本身,而是导致贫富差距的原因。正如占领华尔街的年轻人,虽然批评资本主义,但并不认为就应该转向社会主义。 而平均主义早就被证明   而平均主义早就被证明是行不通的,也因为这样,才会有中国内地的经济改革。即便是共同富裕,也只是一个整体的概念,在共同富裕之下存在的个体差异,只要制度是公平的,那麽也就可以接受。   所给这些流浪者过夜,也有社会组织,宗教团体提供免费膳食,在香港,再贫穷,要维持基本有尊严的生活,必须承认,政府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体制,包括资助社会团体,问题在于,社会对“基本服务”这样的要求和标准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提升,政府必须给与回应。 而在有些政府公共服务缺乏的国家,贫富差距导致的结果是,如果贫穷,意味着连基本的有尊严的生活都无法负担,要担心自己病了,没有钱看病,担心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上学,接受基本教育。 当然,在那些贫穷国家,就算贫富差距不严重,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们,根本谈不上尊严两个字。在孟加拉的首都达卡,就在五星级酒店的外面,在市中心的公园周边,一到晚上,一不小心就会踢到睡在路边的人,他们白天在这个城市谋生,晚上则用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城市栖身。 看到香港特首曾荫权最近回应年轻人说,听到了年轻人对现实不满的声音,政府能够做的,是创造条件让更多的人成为资本家,但是贫富差距肯定会存在的,要实现所有人同样富裕,只有共产主义。 可以想象,特首又要因为这番言论遭到舆论的狂轰乱炸了,就好像他之前在谈论民主的时候,把文革作为极端民主的例子。 年轻人对贫富差距严重的不满,或许有些向往的是乌托邦式的平等,但是大部分,或者这种不满得到呼应,不是因为贫富差距本身,而是导致贫富差距的原因。正如占领华尔街的年轻人,虽然批评资本主义,但并不认为就应该转向社会主义。 而平均主义早就被证明 至于共产主义,同样也是历史告诉我们,不管是左还是有右,如果走到了极端,本质上也就没有了区别,人类的发展,要防止的,就是走向极端。人们对于政府的期待,是可以从制度上消除,产生特权的根源。   ———————— 是行不通的,也因为这样,才会有中国内地的经济改革。即便是共同富裕,也只是一个整体的概念,在共同富裕之下存在的个体差异,只要制度是公平的,那麽也就可以接受。 至于共产主义,同样也是历史告诉我们,不管是左还是有右,如果走到了极端,本质上也就没有了区别,人类的发展,要防止的,就是走向极端。人们对于政府的期待,是可以从制度上消除,产生特权的根源。 ———————— 补充,昨天看到新闻报道,中国政府把贫穷线提高到年收入2300元,作为新国家扶贫标准,这个标准比2009年提高92%。国务院扶贫办主任范小建说,据测算,到2011年年底,对应扶贫对象规模约为1.28亿人,占农村户籍人口比例约为13.4%。其实联合国的标准是人均收入每天1.25美元以下,这也就是刚刚和国际标准接轨。 补充,昨天看到新闻报道,中国政府把贫穷线提高到年收入2300元,作为新国家扶贫标准,这个标准比2009年提高92%。国务院扶贫办主任范小建说,据测算,到2011年年底,对应扶贫对象规模约为1.28亿人,占农村户籍人口比例约为13.4%。其实联合国的标准是人均收入每天1.25美元以下,这也就是刚刚和国际标准接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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