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

南都周刊:没有平等,何谈分配主义

  文_西闪 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给予每个人应得的东西”, 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一世在他主持编撰的《法学汇编》(Digest)开篇就如此宣称。1500多年过去了,在有关正义的诸多解释中,这句宣言仍是最简洁的。 可是,在具体的社会生活中,简洁的定义未必管用。因为和人类的其它美德相比,正义是一种特别注重结果、力求切实可行的美德。要追寻它,普遍抽象的原则固然需要,但把正义放到历史的维度中去考察,无疑是较好的方法之一。在这样的考察中,古老定义中隐去的三个关键要素:什么叫“应得”?哪些东西属于应得?以及谁来给予?都会显露出它们的历史复杂性。《分配正义简史》(以下简称《简史》)一书篇幅不长,但准确地标注出三个要素在历史上的重大变化与转折。 分配必须依据美德 事实上早在2000多年前,亚里士多德就意识到追寻正义不能停留于唱高调的阶段。他的老师柏拉图说,正义是所有美德当中最根本的美德,它根源于人的内心,包含着一个人与他人的所有关系,因此称得上是“普遍正义”或“整体美德”。亚里士多德承认老师说得很对,不过他觉得整体美德也好,普遍正义也好,具有过于模糊空疏的伦理含义,实在不易把握。所以,他提出要讨论整体美德中具体的、可以把握的、至关重要的那一部分,即归属政治机构和司法裁决的特殊范畴内的那部分正义。与普遍正义相对应,他称这一部分正义为“特殊正义”。 接下来,亚里士多德把特殊正义划分成两类。一类是“矫正正义”(rectificatory justice),另一类叫“分配正义”(distributive justice)。对待这两种类型的正义,他采用了不同的平等模式—前者是算术意义上的严格平等,而后者是几何意义上的比例平等。按照亚里士多德的意思,矫正正义指的是人与人自愿或不自愿的交往中应该遵循的原则。举个简单的例子:A和B是平等的两个人,假如A不公正地从B那里拿走了C,从而形成A+C和B-C两种情形,那么依照矫正的原则,必须从A那里取走相当于C的东西,补偿给B—这就叫矫正正义。矫正正义涵盖了自愿与不自愿两种人际交往的方式,买卖、借贷、租约等自愿交往,谋杀、伤害、盗劫等非自愿交往都受此管辖。不过,从上面这个简单的例子也能看出来,矫正正义是一种“消极的”正义—只有当不正义的事情发生后,它才会发挥矫正的作用。 相比之下,亚里士多德笔下的分配正义要积极得多,因为它关注的不是惩罚和补偿,而是奖励。由于亚里士多德特别重视公民、权力、投票、执政能力等与政治秩序相关的议题,所以他认为分配正义就是根据勇敢、正直、功绩等政治美德,按照比例平等的原则,分配职务、地位、荣誉,或者金钱。德行越高,分到的越多;德行越低,分到的越少。总之,就像他说的那样,以政治地位为核心,“所有人都同意公正的分配必须根据美德而进行。” —正是以亚里士多德为开端,《简史》论证了“分配正义”这一概念在历史中发生的近乎戏剧性的改变。 接下来的2000年,一直到18世纪,后世的思想家所做的就是对亚里士多德建构起来的分配正义“大厦”进行修修补补,但它的根基还是美德。 到了启蒙时期,也就是洛克、休谟和斯密的时代,在有关分配正义的讨论中,大家关注的核心依然是美德—仅有洛克为美德增添了“劳动”这个新品种。斯密在谈到乞丐要求人们施舍的问题,乞丐所谓的“权利”不过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因为他依旧把分配正义视为一切美德的笼统说法,而贫穷显然不是美德。不过,斯密也非常明确地反对穷人比富人道德上低劣的说法,并且提出了一些具有分配正义特征的建议。比如向富人征收更高的税,国家确保穷人的基本教育以及培养他们的道德和政治判断力等等。 没有人注定贫穷 当然,思想家们的观念很难予以简单地概括。相形之下,生活在17世纪晚期到18世纪中期的普通人要单纯得多。当时的人们或多或少开始关注财产权,关注贫富差距,但仍然坚持正义/慈善的主流区分。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世界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正义观也将出现戏剧性的转折。正如《简史》描述的那样,一直到18世纪中期,传统的社会等级观念还占据着主导地位,然而与之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到了18世纪末,大家一致同意没有人注定生活在贫穷的最底层,“通过智慧、勤奋和幸运”(康德语)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乃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简史》的作者认为,除了上述提到的斯密,卢梭和康德也为这场观念巨变提供了丰富而矛盾的思想资源。卢梭一方面强烈地谴责财产制度导致的仇恨、冲突和贫穷,把它们称作必须消除的社会罪恶,另一方面又说“财产权是公民所有权利中最神圣的权利,在有些方面甚至比自由本身更重要。”他对所谓进步报以极大的怀疑,同时鼓励人们相信所有的社会罪恶都能够克服,并且宣称他心目中的天堂乃是一个没有财产,也没有正义的地方。然而事实上与同时代的其他思想家相比,只有卢梭是最具现代含义的启蒙者,因为他明确地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平等的政治优于精英的政治——人与人之间最理想的状态是平等关系,不是等级关系,而巨大的贫富差距会对人们的平等关系造成伤害。 深受卢梭影响的康德则是第一个明确提出救济穷人是国家义务的思想家。在分配正义的领域,他比卢梭还要激进。他敦促国家开办医院、学校和救助无家可归者的机构,用纳税人的钱直接为穷人提供救济。他还非常敏锐地揭示出慈善背后隐藏的等级关系,因为一个人在物质上帮助别人的时候,很可能从道德上贬低了对方。而在康德看来,所有美德的本质就是帮助创造由平等、理性的人组成的群体,一旦有人自我感觉在道德上比别人优越,就破坏了道德本身。因此,真正的慈善不应该被看做慷慨和善意的表现,而应该是“荣誉的债务”,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固有权利的尊重。 到此为止,读者们可能已经发现,人人平等的思想如何彻底地改变了分配正义的传统含义。之前,无论分配正义的观念发生多大的变化,“应得”的前提始终是与美德密切相关。但现在,“应得”的前提在于人人内在的平等价值。这意味着无论道德差距有多大,从本质上讲,任何人都配得到美好的生活。 在《简史》作者心目中,斯密、卢梭和康德不单是法国大革命的英雄,也是现代意义上分配正义的奠基人。不过,尽管已是呼之欲出,他们都没有正式为分配正义提供准确的定义。这项工作是由康德的学生费希特和法国政治活动家巴贝夫(G. Babeuf)完成的。特别是巴贝夫,他把摆脱生活贫困视作一种政治权利,第一次提出社会经济地位上的人人平等应该列入政治议程。自此之后,现代的分配正义终于具备了确切的含义:国家保证人人都得到一定程度的物质财富。 之后相当长的时期,有关分配正义的吁求依旧处于政治讨论的边缘,就连马克思也不太重视。马克思当然支持穷人在劳动中获得更多的经济报偿,但是仅仅因为“这是一个人”,就有权得到某些物品,这并不在他理解的正义范畴之内。事实上19世纪到20世纪的大部分历程中,人们抛弃了“按德分配”的传统分配正义,接受了洛克、马克思等人的“按劳分配”原则,但是现代分配正义中隐含的“按需分配”对于人们来说还是太遥远太激进。直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罗尔斯、诺奇克、沃尔泽等人的争论才把分配正义带入政治哲学思考的中心地带。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正义论》、《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正义诸领域》等著作,以及最近周保松的《自由人的平等政治》一书可以参考。 令人放心的是,《分配正义简史》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视野广阔、图像明晰的历史背景。我个人认为,假如人们不了解这部书所介绍的历史,任何有关分配正义的讨论都难免会显得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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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一个畸形的平等社会

革命干部成为一个庞大的特权阶级, 享受着共和国给他们的特权. 这个庞大的 特权阶层 , 又分出二十多个小等级, 如果能挤入中高层, 那就成为 特权阶层 的 特权阶层 , 所享受的特权远远地超过被他们打败的所谓的资产阶级. 这种特权甚至也演变成 世袭 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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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笔记] 王二的财路和收入不平等的治理

郭凯 王二是个有钱人,很多很多钱。王家的高墙大院,既为邻里所艳羡,又被人厌恶。艳羡是因为邻里们其实也想有高墙大院,厌恶是因为只有而且偏偏是王二住在高墙大院里。 王二不是一直都很有钱的,当年他和所有人一样穷。只是王二从来都不甘于贫穷,他需要的只是致富的时机。王二发的第一笔财是靠种地种出来的。他不仅干活干得比谁都卖力,而且很有商业头脑。别人都种粮食,他种的却是蔬菜,然后可以赶上几十里地去城里卖菜。一年下来,他挣得比谁家都多。没几年,王二就有了一点积蓄。因为进城多,他发现城里什么都好卖,而且越来越觉得靠天吃饭挣钱总是有限的。于是,王二就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又找亲戚朋友借了钱,在村里办起了一个小作坊。王二买了十几台缝纫机,找了村里十几个中年妇女,开始做点衣服、鞋子、毛衣什么的,然后拿到城里去卖,生意很是不错。王二的小作坊不久就变成了大作坊,然后生意也越做越广,钱也越挣越多。直到那时,王二在村里都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红眼的人总是有,但多数人还是觉得王二的钱是他该得的。 初尝挣钱滋味的王二这时才发现,原来他那种挣钱的方式是属于又累又慢的,还有很多不累又快的挣钱渠道。 首先是土地。村里的土地全是公有的,公有的特点是这些地值多少钱给谁用不是市场说了算,而是村里的干部说了算。王二很轻松地就从村里拿到了大片几乎是免费的土地,造别墅,建农家乐。这些别墅和农家乐,自然是按照市场价格出售或者运营。王二从中赚的当然也有辛苦钱,但算来算去,最大头的钱还是来自于他的土地几乎是不要钱的。 然后就是贷款。村里农业银行给的贷款利率才5-6个百分点一年,王二心里一算,这么低的利息,做点什么买卖也不可能亏啊?就算是贷款买点钢、买点铜或者买点房子囤着,一年的回报也够还利息的,这钱也太好挣了。王二去找银行贷款,银行自然是非常欢迎,一路绿灯不说,最后利率还能下浮10%。这件事情的结果是,王二贷款贷得越多,他挣得也越多,而且一点都不费劲。 最后就是专营权。王二起家靠的是卖菜卖衣服,但那些市场竞争太激烈,利润越来越薄。但有些生意,特别是那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生意,利润空间却一直很有保障。这样的生意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当然,恰恰就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利润才可能这么有保障。王二花了大功夫,终于也分上了“国计民生”的一杯羹。 王二自从抓住了“土地”、“贷款”和“专营权”这三个关键词之后,其财富的增长立刻变成爆炸式。但村里人对他的看法也发生了变化,不少人觉得:王二发的是不义之财,他挣的钱是以牺牲村里人的利益为代价的。 中国的收入分配问题,恐怕是中国正在面对的最重要的政治和经济挑战之一。说到收入分配,笔者上个月去了一次墨西哥。下了飞机我就被同行的人告知,墨西哥有两个世界之最:这里有世界上活着的最胖的人,还有世界上活着的最富的人。当然,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听到这件事情,你就不得不好奇:世界上最富的人怎么会出在墨西哥这么一个无论按人均或者按总量都不算很大的经济里?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比盖茨和巴菲特这样的人更富有?听到谜底之后,恐怕没有人会觉得惊讶:卡洛斯•斯利姆旗下的通信公司碰巧几乎完全垄断了墨西哥的电信市场,他拥有的公司市值占到整个墨西哥股市市值的接近2/3。之所以提起墨西哥,是因为这是一个收入分配一直很成问题的国家,而中国的收入分配差距水平如果用基尼系数来衡量恐怕已经超过了墨西哥。 当然,中国不是墨西哥,在很多意义上都不是。一个很明显的不同就是,墨西哥的经济在过去这十年里的增长率大约只有3%,中国则是超过10%。换句话说,墨西哥是在增长乏力的情况下仍然有很大的分配差距,你甚至可以大胆猜测,也许收入分配差距拉大和增长缓慢之间存在因果关系;而中国则是收入分配差距拉大伴随着高速的增长。在收入分配差距的问题上,中国面临着一个非常微妙的权衡:中国有很多又累又慢致富的人,就像早年的王二,也有很多不累又快挣钱的人,就像后来的王二。前者贡献了中国的增长,但这两拨人同时都在拉大收入分配差距,毕竟这两拨人都在富起来,只是方式很不一样就是了。 这就意味着,中国的收入分配差距问题,如果仅仅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收入”上,是很难找到合理的解决方案的。中国个人收入所得税的最高边际税率现在是45%,这个税率,对于那些早年的王二而言,恐怕是一个很高的税率了。你辛苦的挣了1块钱,4毛5就得当税交了,这还是在公共服务不是很到位的情况下。这么一个高税率,即便可以缩小分配差距,恐怕也会遏制创新、努力和增长。但45%的边际税率,对于后来的王二而言,恐怕只能说是太低了,这里的假设还是王二真的会交税。因为王二后来挣的钱,已经完全和他的努力无关了,他多挣的钱就是别人少挣的钱,他财富的增加等同于他人财富的减少,这里即便是100%的边际税率恐怕都嫌少。为什么?这里面还有一个效率损失的问题,价格的扭曲和垄断经营,造成资源不能得到有效配置,王二挣的钱要严格小于整个社会其他人的净损失,因此就算王二把全部的钱都交出来也不足以弥补损失。 更重要的是,在现实中,想把早年的王二和后来的王二分开是很难的。在中国现存的市场环境下,在不少时候只有一个王二,你可以在很多中国富人身上同时找到早年的王二和后来的王二的影子。因此,任何再分配的方式,都会面对无法区别两种王二的难题,这使得再分配不会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收入分配差距的方式。 但收入分配又是一个现实的问题,不通过再分配,如何治理呢?很难也很简单:先消灭第二种王二生活的土壤。这几乎必然意味着,要撼动中国经济中尚未真正市场化的部分,要明晰在中国仍然不够明晰的产权,要让政府从一个市场的参与者变成一个维护者。如果土地是谁的都不清楚,如果银行利率完全不反映真正的资金成本,如果竞争被人为的消除,公平从何谈起呢?这样的情况下,收入分配差距不管是大还是小,都很难是合理的,因为这样的分配总会有很大的人为成分。不要忘了,30年前我们国家面临的最大分配问题是大锅饭和平均主义,那个时候我们更不市场化,产权更不清晰,政府对经济的干预更大。 这里并不是说只要是市场决定的,政府应该完全不去管收入分配差距。即便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经济产生的收入分配状况,也未必是社会选择意义上最优的分配。但如果我们分配的基础,因为人为的原因,就是不公平的,那最好还是先去修理这些基础为好。因为,我们是不可能在一个不公平的基础上,通过再分配得到一个公平社会的。 (本文作者郭凯是专注于中国和新兴市场国家问题的经济学者,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专业方向为国际金融和中国经济,现就职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1年1月出版新书 《一沙一世界:郭凯经济学札记》 。文中所述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 (本文版权归道琼斯公司所有,未经许可不得翻译或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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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民主平等的外衣里裹着的是血腥屠杀和种族灭绝

一些历史书籍还原了其 历史真相 ,是在原住民的慷慨,善良与无私下挽救了来自遥远的欧洲人,给了他们一个家,“感恩节”就是真实地反映了这一历史事实。但是,在不少美国历史书籍以及教科书中却声称原住民是如何恶劣,甚至屠杀来自遥远的“客人”,等等一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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