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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灰記客:与西藏同行

这篇文章转自香港 灰記客 博客(所引述的英文略去,只保留中文译文)。 与西藏同行 Posted on 三月 8, 2012 by greyreporter facebook上,有人张贴了集会消息,名为「3.10与西藏且同行—纪念西藏抗暴53周年烛光晚会」,举办时间是三月十日(星期六)下午5时到8时,地点在尖沙咀文化中心自由战士雕像下,并会游行至中联办。另外,不同宗教团体于三月十四日(星期三)晚上7时30分至9时,举行「为西藏宗教自由祝愿烛光晚会」,地点是中华基督教会深爱堂(石硖尾窝仔街80号邻近铭贤中学,地铁站A出口转右),主题是关注西藏地区的宗教迫害及人权状况。 西藏问题极为敏感,香港主流传媒近来越来越不敢触碰,不过,民间对西藏的关注正在增加。一些个人及宗教体冒着被标签「支持藏独」的危险,表达对西藏人受压迫的关怀,相当难能可贵。 零九年到现在,已有26名藏人以自焚方式揭露中共统治西藏的深层次矛盾,但未能引起中国汉人的关注,国际社会也爱理不理。 而在北京的藏人作家唯色,在美国的阿嘉仁波切,在安多的诗人嗄代才让联合发表声明, 「吁请藏人再勿自焚:压迫再大也要留住生命」 。他们在声明写道︰ 「……自焚表达了藏人的意志。二十六起自焚, 已经表达得足够充分。但是表达意志不是最终目的,而是要把意志变成现实。 只有活着的生命,才能把意志变成现实。如果再继续自焚,每一个生命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大家有兴趣可上Twitter向唯色留下姓名,以示对藏人的支持。 在facebook上又看到一张照片和报道,三名西藏人冒着严寒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外绝食。他们不是香港象征式的「绝食」,而是绝食了十多天。这则自由亚洲电台于美国时间三月六日的报道指︰ 「他们向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的办公室递交了请愿信。提出五点要求,包括:联合国应派出调查团,查证西藏的情况;向中国施压,停止在西藏的戒严;允许国际媒体进入西藏报道;解放政治犯;停止『爱国洗脑教育』。西藏青年大会主席次旺仁增对记者说,次旺仁增指,西藏人以自焚方式抗议,足以证明在中共统治下,他们多么不满。这三位藏人觉得自己遭受风霜雨雪也都不算甚么。 踏入三月,又连续三天传出藏人自焚身亡的消息。首先是一个19岁的女学生。之后,是32岁的四个孩子的母亲,她最小的孩子只有几个月。昨天是一个18岁的男孩。 西藏青年会在其传单中称,如果联合国在维护人权上不作为,就是中共的帮凶;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动熄灭西藏燃烧的火焰,每一个死亡的藏人也就有他们的责任。」 灰记不知道这三名西藏人会否无限期绝食。而无限期绝食等于白白饿食,果真如此,又会否引起联合国及国际社会的关注? 三十多年前,被囚的爱尔兰共和军成员Bobby Sand,为抗议北爱尔兰被英国占领,在狱中绝食至死。不知今天在北爱尔兰以至爱尔兰,会否有人纪念这位「民族英雄」。这几位西藏人现在的抗议行动,性质和当年Bobby Sand差不多,都是为了自己故土的自由发出「最后」的呼吁。 当年Bobby Sand以及爱尔兰共和军被西方主流传媒形容为恐怖份子,但当年的左翼刊物都支持爱尔兰共和军的抗英行动,例如灰记熟悉的一些北美小型共产党机关刊物,都支持爱尔兰共和军对抗英殖民统治,对Bobby Sand绝食至死深感惋惜 。今天,要求西藏自由的藏人被中国官方形容为分裂份子,自焚者亦被中国当局称作罪犯,西方传媒则较有同情的笔触。但西方政府为了维持与中国的关系,并不愿意为藏人自焚事件作出太多动作。 至于西方的左翼刊物,会否如当年一样,坚决高举民族自决,反对殖民统治的大旗,为西藏人仗义发言?灰记上网搜查,结果发现有两份左翼刊物,New Left Review《新左评论》、International Socialism《国际社会主义》曾就零八年西藏人起义,中国称为骚乱事件作出响应。 《国际社会主义》由Charlie Hore撰写了一篇题为 「中国、西藏及左翼」China, Tibet and the Left 的文章,分析国际左翼应否支持西藏起义,作者的结论是应该。 作者从西藏的一些现况,试图理解个别藏人袭击汉人及汉人所开店铺的过火行动︰ 这些袭击是自八零年代以降的经济高速发展的产物,特别在高速发展的拉萨并没有惠及大部分藏人,大部分的发展机会掌握在汉人和回族人移民手上。这些移民冷待,甚至歧视藏人。再加之不断增多的游客(07年有200万)更令西藏人感到自己在自己的地方被挤压。(灰记︰一些香港人应该十分理解西藏人在自己的地方被挤压的感受)。在此情况下,藏人把怨愤发泄于中国的店铺便一点不出奇。正如六十年代非洲裔美国人攻击白人店铺一样,因为汉人店铺和白人店铺一样﹐象征民族压迫。其实中国警察在「恢复秩序」时,施行比此严重得多的暴力。 在临近结尾写道︰我们应否支持个别流亡西藏组织、西藏独立是否可行、独立西藏的边界如何划分,都是次要问题。重要的是零八年的抗议和骚乱,最终显示藏人反抗中国统治的生命力,以及在青海、甘肃及四川藏区,藏人的民族觉醒。正如社会主义者欢迎对中国政权的其他挑战,所以我们也应该欢迎藏人的反抗。 作者又说,看到反资本主义理论家,如香港左翼圈子红人齐泽克支持中国统治西藏,认为这对普通西藏百姓更好,感到震惊。他们的观点反映一些左翼人士对要批评中国感到不舒服。 看看齐泽克其中一个认为中国统治西藏是好事的观点︰ 事实上,中国大量投资发展西藏经济,以及基建、教育和医疗。直接一点说,尽管中国对西藏的压迫,藏人的生活水平前所未有的提高。在中国西部一些省份有更恶劣的贫穷问题,造砖厂有童工,监狱情况甚为可怖等。 不过作者反驳这种观点︰ 从历史看,西藏人一有机会便会反对中国的统治和影响。为中国「有权」统治西藏辩护,实际上意味为中国有权强制对藏人操控作辩解。这些辩解被认为合理往往因为旧西藏政权很坏,1959年前的西藏社会的确极度贫穷,疾病丛生,由农奴主统治。但这种说法同样可用来替英国、法国、西班牙或荷兰,对非洲、亚洲及拉丁美洲的殖民统治作辩解。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他们殖民的旧社会是我们希望再次重现的。西藏的所谓「历史进程」似乎越来越难有说服力。 《左翼评论》则访问了在加拿大教学的西藏学者,《龙在雪域︰一九四七后的西藏》的作者茨仁夏加,对零八年所发生的事的看法 。灰记看过茨仁夏加这本讲述四七年至九零年初西藏历史的书,觉得这位学者尽管站在藏人立场写历史,但态度相当客观持平,没有抹杀中共在西藏的建设,也没有掩饰西藏旧社会及统治精英的腐败无能。现在节译一些内容供参考︰ 抗议主要因为西藏民族主义还是与经济及社会议题有关? 涉及很多事情。但如果你看示威者的横额和口号,没有明言争取独立。我认为最主要诉求是希望中国当局容许达赖喇嘛回到西藏以及人权问题。在拉萨的示威,针对的是中国政府及中共,亦针对定居那里的中国人,汉人店铺被焚烧,汉人被殴打等。但这些只发生于拉萨。在其他地区,示威者走到政府大楼或党总部,扯下中国国旗,挂上雪山狮子旗,很少有汉人被袭击。在拉萨的汉人之所以被袭击,主要因为那里的汉人移民与当地藏人经济地位有显著的差别,汉人拥有当地酒店、商店、餐厅,因此很显眼,亦成为发泄怒火的对象。相反在乡村地区,藏人和汉人经济地位差别不大,不会因此而迁怒于汉人。当然,藏人与外来者的矛盾是存在的。例如在藏东,农民于夏天采集野菌、冬虫草等珍贵药材,以帮帮生计。现在很多汉人到山上采集这些东西。虽然政府以征费作出限制,但汉人因为利润高而继续采集。本地反对外人毫无节制的采集活动,宣称这样长远会对当地环境造成损害。争夺资源近来变得越来越厉害。 但我认为示威主要不是因为经济不平等或藏人感到利益受损。我认为这是为了保卫民族身份认同而起。北京当局理解八十年代发生的抗议活动(灰记按︰主要发生在寺院),不单是宗教问题,而是西藏「分裂」问题。当时接手的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胡锦涛,采取一切措施镇压任何被认为有「分裂」可能的活动,甚至要求说藏语的权利都被理解为狭獈民族主义及分裂主义。当局质疑每个西藏人的忠诚,每个藏人都被认为可疑。反「分裂」运动亦变成镇压党内异议声音的借口,任何不同意政府政令的人都被打成「分裂主义者」。但这政策自食其果,中国当局变得不知如何分辩反政府的活跃份子及普通平民。政府与广大藏族平民出现巨大鸿沟,其结果是令藏人团结起来。如果只针对寺院,情况不至于如此。事实上,对比八十年代,最近的示威表达强烈而统一的民族主义情绪…… 现在西藏自治区的镇压情况如何? 目前情况十分恶劣。由于参与示威的人数众多,由于来自不同阶层,政府不能只针对某一族群,例如僧侣。他们看来要针对所有人。当局试图控制每一个社会层面,令人想起文化大革命。不但受拘押的人要受罚,在中、小学及政府部门,每个人都要写自我批评。在中国汉地的大学,藏人学生也要自我批评。整个西藏人口都受到冲击。 你怎样看最近针对西藏示威的中国民族主义情绪,你会否认为这是一个分水岭? 事情很有趣。在网上及在海外所表现的中国民族主义是一种中产阶级现象。发这者大都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受益人,及十分着意中国国际地位的人。他们对外界事物较多认知。对他们而言,现在的改革政策正确,他们很怕发生任何阻碍经济发展的事。但沿海及内陆有巨大差异,在贫穷的省份如甘肃、青海及其他没有受惠现存政策的地区,这种民族主义并不兴盛。然后五月十二日的汶川大地震冲击中国人的自信。为何学校倒塌而高级酒店及私人商厦无损。越来越多人质疑中国现状…… 我认为中国内部也对此也有不同意见。超过三百名知份子签署由王力雄发起的声明,批评政府对示威的处理手法及要求对话。不少刊物都刊登类似看法的文章。一些中国律师宣布会为被拘押藏人辩护。这些人如此做会危及生计,中国当局胁不再延续他们的律师登记。这些都不见诸主流传媒。在汉民族主义狂热下,这些异议声音很难被听到。 你对未来数月以至长远的藏中关系发展有何看法? ……长远看,中国共产党对自己合法性的最强辩解是令到中国统一及更强大,这对中国广大人民很有说服力。因此,中共不可能在西藏主权问题上退让,因为任何让步都会令减低中共政权的合法性。基于此一原因,我不认为奥运会后,中共对藏政策会有任何重大改变。 如果西藏人可以自由表达意见,他们最终的诉求会是甚么? 西藏人其中一个最大的怨愤是不满中国当局把任何西藏民族身份认同看成分裂主义。政府总认为,如果容许任何文化/民族自主,必然导致分裂。政府必须有所放松。在西藏,任何报章杂志以至音乐的发行都受严格控制,而在中国其他地方有越来越多独立的出版社。在西藏流行一个笑话,达赖喇嘛希望「一国两制」,但境内藏人希望「一国一制」—他们希望在中国其他地区较宽松的政策也可在西藏实施。 现在中共治藏的政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收紧,在二十多个藏人自焚后,一些藏人地区实际处于戒严状态。在西藏以外的人,包括香港人能做的是不断为西藏人发声,不管来自甚么政治背景,左翼或非左翼。因为摆在眼前,西藏所发生的是民族压迫,不管西藏人是否要求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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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客 |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一周语文|2012(12)|2012-3-12-2012-3-18 左 为本周单字“安”,对,“安全”的“安”。周四,315晚会如期举办。晚会将镜头对准麦当劳、家乐福、中国电信等国际国内大品牌,揭露了家乐福用三黄鸡冒充柴鸡卖等虚假销售,麦当劳员工随意更改食品保质期,灭火器偷工减料和偷梁换柱,中国电信监守自盗致垃圾短信泛滥,招商银行等银行内部监管漏洞百出等问题。 可就实际效果看,“麦当劳”安全管理隐患曝光,反引有关其食品安全、企业诚信的反弹式评价。如饭友 阿尼妲 周五饭文说:“平时极少吃麦当劳。但今天3-16,我要去吃它一个巨无霸。因为央视3-15告诉我,按麦当劳的标准,过期15分钟就是一件在全中国所有餐厅都丢脸的事,而且麦当劳中国居然还认错了!我靠,这么脸皮薄、心不太黑的企业,不撑,行吗? ” “一群端着箩筐的衙役,在一个到处都是烂柿子的园里埋伏着,经过漫长的手语交涉与眼神博弈,最后摘下锁定的几颗烂柿子。被摘下的不一定是最烂的,但一定是最软的。等到法定的这天,就把摘下的几颗烂柿子给人们看,证明衙役在行动,柿园的未来有安全保障。这就是央视315晚会”……周五下午,作家 宋石男 将他写于2011年3月15日的这则微博重新贴出。时间过去一年了,安全的安央视依旧没写全。 汉字“安”为会意字,《说文-宀部》里的解释说,安,静也,从女,在宀下,本义为平静,后引申出稳定(如安定、安稳、安心、安居、安适)、舒缓(如安步当车)、使平静(如安慰)、安置(如安排、安装、安放、安营扎寨)等衍生义项。 ————————————————————————————————————————— 【寂寞指数】 来自《新京报》消息。消息说,据世纪佳缘婚恋网站新近发布的一则调查说,北京“剩女”的 寂寞指数 高居全国第三,“不少30岁左右的剩女恨嫁。”调查显示,“自认是‘剩女’的北京受访女性中,以1973年到1986年出生的女性‘剩’感最强烈。其中,1983年(29岁)出生的‘剩女’占57.9%,成为各年龄段中‘剩’感最强者”……此报告所谓“寂寞指数”即所谓“剩感”?估计是吧。可爱情乃至婚姻可将“寂寞指数”归零?疑惑。 【买不起房子的导演都是好导演】 语出饭友惡人寰饭文,是则观后感:“《桃姐》终于上饭否热词了,这是我今年看到的一部最打动我的电影。风扇总有烂的时候,人总有老的一天。每个人的归宿都是一处荒冢,没有一处荒冢中的灵魂不是孤独的……多谢许鞍华,要知道买 不起房子的导演都是好导演 ”……惡人寰饭文最后一句来自 媒体报道 ,据悉,28岁毕业于英国伦敦电影学院的许导年过六十,至今独身,和老母亲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每天坐地铁出行。 【齐B小短裙】 本周三网络热词,本义为“超短裙”个人化名词,本属亵词黄腔,经由网友发掘,微博放大,迅速蹿红,虽热度短暂,却成为民意舆情着力点,yy或畅想起跳点,下“好搞”条即为一例。 【北京像一个老女人她脾气不好】 本周,作家绿妖新书《北京小兽》面世。在专为该书制作的视频里,编导设“你觉得北京像一头什么动物?”一问,以此询问好友。上面这个句子语出杂志艺术总监月玟。她的原话是:“ 北京像一个老女人,她脾气不好 ,但是有的人不喜欢她,有的人非常喜欢她。” 【超译】 语出学者毛丹青微博:“日语有个词儿叫‘ 超译 ’,觉得有点儿道理,因为比意译还狠,完全从词义中提取核心部分,然后百分之百按母语的叙述习惯重写,不知国内的翻译行业是否也讲究‘超译’?或者干脆没这个说法?”毛老师的这则短文引发讨论——出版人赵武平先生疑问这不过是中文熟词“编译”的另一种说法;网友仙仙豆则认为“国内这类翻译叫摘译或编译,过去并不少见,特别是新华社用稿。用这方法,可以滤去很多对华不利的词句”;而网友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解释说:“超译的特点是:作者说得很多,但译文中只留下读者最想听的。作者说得很晦涩,但译文中一律改成大白话”……与“超译”相关的近义词还有“译述”“译写”“神译”“字幕组”“字幕界”“豪杰译”等多种。 【我发誓我他妈再也不说脏话了】 来自媒体有关“清华机器人萌语连篇面临洗脑”的追踪报道。据《新京报》报道,下岗一个多月的清华机器人小图本周再次上岗。记者发现,周二“上岗后的小图仍逗趣可爱不时卖萌,但偶尔旧习不改仍说粗口。”记者试着与小图对话:“记者:你为什么爱说脏话啊?小图:哦,图图知道错了。都是坏哥哥们把我教坏了。记者:以后别说脏话了好吗?小图: 我发誓我他妈再也不说脏话了 。” 【特殊旺季】 来自《经济观察报》报道,题目是“北京店的 特殊旺季 ”。报道说,“世界奢侈品协会中国代表处执行长欧阳坤的一位朋友过生日,拜托他订购几款Hermes(爱马仕)镶钻满天星腰带扣,店面价格是每只28万元。打探之后欧阳坤被告知,全部被买走或已交订金预留了,一只不剩,至少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有货……大牌的经典款都出现类似紧张局面,却不是发生在奢侈品厂商一年之中销售最火爆的时期——圣诞节到春节。这是每年只有北京店才享有的特殊旺季,3月。每年的这个时候,销售是平时的两倍。这是一家意大利品牌原中国区总代理的估计。” 【能蘸着口水翻页的才算是书】 来自美食作家沈宏非微博,语出专栏作家赵楚。网友Heather的冬天微博晒电子书图片,附言说“阳光灿烂,不过气温偏低。上午闲在家读书吧。”赵楚跟帖说:“这不是书。 能蘸着口水翻页的才算是书 。”沈老师留言:“同意,能随便撕,会发黄发霉的的才是书。” 【好搞】 本周 热门段子 ,语出职业投资人简直周三微博:“姑娘/你知不知道/一群无知的人,正要/用他们和她们/习惯性举起的双手/给你穿上/给你穿上/给你穿上 干爹最爱的/73号/齐B小短裙/没有外套/干爹说 这样的你/比较好搞”……这则即兴打油将多件时政八卦杂糅,滋味诡谲怪异,传播迅捷广泛。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本月一本新书的书名,属超长超绕超诡异类。据出版者介绍,这是一本哲学普及类的书,作者是畅销书作家朱利安-巴吉尼……我是在本周激辩四起的氛围里看到这个超长、超绕、超诡异书名的。我就想,是啊是啊,那啥那啥,我以为我以为的,还真不是我以为的;或者,也仅仅是我以为我以为的。 【3.14.15:9:26】 本周三为圆周率节。有很多网友在这一天转发或截屏记录上面这个巧合,以为“314”当天上面这个时间节点更多趣味。 【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副导演】 来自理想彼岸喜剧工厂周二微博,是一则虚拟答谢:“土豆倾情感言:谢谢我的生活一直有你陪伴,谢谢优酷两会期间抽出时间与我合体,感谢书法家古永锵老师为我改了标语: 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副导演 。感谢来自新浪、腾讯、搜狐的祝福。有你们,我很幸福”……这则微博由新闻事件酵生的“干爹体”“优酷土豆合并”混搭而成,字面平滑顺畅,内涵却嬉皮笑脸。 【244】 来自 译言网 周三消息,语出《纽约时报》报道。报道说,拥有244年历史的大英百科全书最近决定停印。“意识到数字化时代的现状——以及来自维基百科的竞争——大英百科全书将主要着眼于在线百科全书和学校的教育课程。最后的纸质版是共32卷的2010年版,重达129磅,包含全球气候变暖和人类基因计划组的新条目。” 【陶渊明李白王维白居易都会出来找蒋勋拼命】 来自张兄本周推荐,语出评家江弱水刊于《上海书评》的文章,题目《撕扇记:美言不信的蒋勋》。书评就作家蒋勋两本演讲录中的差错提出批评。“蒋勋的软文里有太多的硬伤……我觉得中古的几位大诗人, 陶渊明,李白,王维,白居易,都会出来找蒋勋拼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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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徐贲:好的公共生活需要价值共识和公民启蒙

徐贲:好的公共生活需要价值共识和公民启蒙 进入专题 : 公民社会 公共生活 价值共识 公民启蒙    ● 徐贲 ( 进入专栏 )       公民社会是建立在公民责任和公民参与之上的社会,没有公民社会便不可能有民主政治,因此,公民社会体现了一种民主的理念,那就是,“民主不是别人赠与的礼物,而是一种公民责任”。但是,公民社会的存在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政府必须鼓励、培育和依靠它,而不是限制、敌视和排斥它,在这个条件还不具备的时候,尤其需要对公民社会可能遭遇的困难有充分的估计。          1. 能否用一句话或者几个词来概括下您所认为的“好的公共生活”的核心标准?          你说的“核心标准”如果可以理解为核心价值的话,那么,用核心价值来概括好的公共生活,就是民主、自由、平等和尊严。这些基本价值能让一个国家里好的公共生活在别的国家的人们看来,也是好的公共生活。这样的“好”才能具有普遍意义,并成为绝大多数人能够认可的是非和善恶标准。     价值观对于公共生活具有重要的意义,美国作家克勒奇(JosephWood Krutch)说,“每一种新价值的诞生,都使人类的存在获得一种新的意义。每一种价值死去的时候,那一部分的存在意义也就跟随着消亡。”一个没有价值观的公共生活是不能说真正存在的。对于任何一个公民共同体来说,价值都不是僵死凝固的,以前没有的价值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和由于不同的机遇而诞生出来,只要是好的价值,只有能提升共同体存在的意义,来自什么源头并不重要。          2. 请分别谈一下民国、改革前的中国与当下的中国,公共生活是个什么状态?百年过去了,我们进步了亦或是退步了?          说起“公共生活”就不能不知道什么是“公共”。公共可以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是“公众”英语是thepublic,第二个的“共同”,英语是the common。这本书的英文题目是Cultivating the Common Good,翻译成中文便是“培育公共之好”,这应当是一种大多数民众都能认可的好,也是能使得大多数民众可以按照民主、自由、平等和尊严的原则来共同生活之好。这时候的民众便不只是“国民”或“人民”,而是“公民”,更确切地说,他们是“民主的公民”。其实,好的公共生活也就是好的公民生活。     公共生活不是一个笼统、抽象的概念,而是由许多方方面面的生活细节合成的整体状态。我书里174篇文章涉及的就是公共生活的点点滴滴,其中教育占了不小的篇幅。不同历史时期的教育状态在相当的程度上反映了不同时期的公共生活品质差异。教育的目的是培养能够独立思考、理性判断的自由公民,教科书、课程设置、办学理念、教师的素质和操守、教师和学生的关系,这些都是决定教育品质的重要因素。现在人们说起大学教育的自由、多元和宽容气氛,想起的就是蔡元培,许多人怀念民国时期开明书店出版的小学课本,而不是文革时期的那些课本,还有许多对民国时期学人的追忆,这些都不是简单地出于怀旧,而是一种暗中比较的结果。民国、改革前的中国与当下的中国的教育在自由和人文教育方面是进步还是退步,恐怕不用我在这里多说了。     公共生活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新闻和言论自由,我书里也有不少是涉及这一方面的讨论。没有新闻和言论的传播,整个社会中的个体就会是一盘散沙,无法形成可以称得上是公共的生活关系。新闻研究者卡雷(JamesCarey)曾经说过,“公众就是一群聚合在一起讨论新闻的陌生人”。人们共同关心的时事把素不相识的人们聚拢成为互相可以交流,并可以取得共识的公众。他们便是参与在公共生活中的人们。在人们不能公开议论时事,难以了解时事,或者不能公开批评时事的社会里,是不会有真正的公众的。卡雷还说:“新闻的灵魂是公众,公众是新闻的最高目标,没有公众,新闻也就成为没有意义的事业。新闻若有任何基础可言,那就是公众。新闻若有委托人,那就是公众。” 民国虽然有封闭报馆、捕杀报人的事件,但一直有存在独立媒体的社会空间,民国时期出现过一大批记者、报人,他们不畏强权,不惜用生命和良心坚守社会正义、言论自由,至今还被人们深深敬佩和怀念。以他们作为当今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和道德勇气的衡量标杆,民国、改革前与当今中国公共生活的新闻是进步还是退步,恐怕也不用我在这里多说了。          3、与“好”相对的是“不好”,请问当下中国有哪些不好的公共生活?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对青年人不利的影响是什么?          我在书里避免为“好的公共生活”下一个教义性的定义,只是在封底上用几句话来作举例提示:“好的公共生活以民主来保障群体共同的幸福,它的伦理导向是鼓励美德,它的价值内涵是维护尊严,它的理智状态是推崇真实,它的智慧传统是接受教训。”我避免在正文中用定义来概括公共生活的“好”,是因为或明言或暗示,我谈论大都是与“不好”有关的事情。哲学家马格利特说过,对于不好来说,好是第二性的,就维护好的公共生活和正派社会而言,纠正不好,要比倡导好更为优先。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例如,与其期待人人像雷锋那样做好事,不如先要求大家尽量都能正派行事,不做坏事。     在观察和思考好与不好的时候,从顺序上说,不好在先而好在后,从紧迫程度上说也是如此。例如,比起提倡仁爱和尊重来说,消除残忍和羞辱不仅应该先行,而且也更为迫切。激发人们作出社会批评或提出政治改革要求的,总是对非正义和不公正的事情先有了强烈的反感,而并不是因为先知先觉,头脑里先已装着什么完整的好社会理念。     好生活和正派社会的第一原则不是做什么,而是不做什么,不是不做哪一些事,而是不做哪一种事。不让社会制度羞辱社会中的任何一个人,这是好生活和正派社会的第一原则。从反面来表述正派社会和好生活的根本道德原则,乃是凸显某一些行为对社会道德秩序的严重破坏作用。哈维尔提出的“不说谎”就是这样的道德表述,它不仅是一种现实批判,而且还具有长远的社会规范意义。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哲学教授艾伦(J. Allen)指出,从反面来表述社会道德义务的好处是,“把规范的理论建立在日常生活概念之上。”这是一种非常务实的社会批评,“它既描绘出一个规范框架,又为社会和政治批判性提供了概念工具。”社会和政治理论关注人的“负面道德心理”和负面社会经验(受伤害、遭羞辱和不被承认等等),对于改变现实具有极为重要的社会规范意义。     我并不觉得今天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一代人——我是说出生于50或60年代的这一代人,受到了更多不利的影响。我们这一代深受阶级斗争的教育和文革的熏陶,至今还有不少人还沉浸在青春无悔的怀旧激情之中。我们这一代人曾经深信不疑的许多假大空的东西都是与好的公共生活格格不入的,现在的许多年轻人根本就不相信那些。我不太赞同一些对80后、90后年轻人的道德指责,我觉得,由于他们生活的环境和适应于这种环境的需要,外人不易看清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要什么,这是我们这个假面社会的共同特征,并不是年轻一代所特有的不良品质。相反,他们对民主的理解,对自由、平等、尊严的向往应该说是超过了当年这个年龄的我们那一代。如果说到公共生活的匮缺,他们并不是唯一令人担心的一代。          4、中国要拥有“好的公共生活”最缺乏什么?形成“好的公共生活”需要什么样的社会氛围?          许多人都对当前公共生活的质量和品质表示担忧,称其为道德滑坡,也提出了种种诊治的方案,如学雷锋、唱红歌、诵读三字经、弟子规、复兴儒学等等。我觉得不妨从不说假话开始,这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不说假话与说真话不是一回事,它是一种对诚实的低限度要求,不说假话比说真话更容易为大多数人所做到。在许多情况下,说真话是做不到的,甚至是有危险的,也没有说真话的地方。但是,即使不能说真话,把嘴闭起来,不说话,这还是可以做到的。好的公共生活需要一个诚实的,人与人之间相互诚恳对待,可以相互信任的社会氛围,这可以从不说假话开始。     好的公共生活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社会氛围”问题,从根本上说,它是一个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政体问题。它由两个部分组成,政治制度和公民文化,托克维尔在观察美国的公共生活时也是从这两个方面同时着眼的。形成好的公共生活需要政治制度改革和公民教育并行,我这里说的不是一般国民教育意义上的公民教育,而是与民主公共生活相一致的民主公民教育。民主的公共生活对国民有积极的教育作用,同时又能再生和优化这种公共生活,成为使它变得更好。在希腊人那里,“治理”与“教育”是同义的,为“好生活”的国民教育与“好的治理”也是同义的。今天,“好生活”和“好的治理”与民主之间的联系也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如果每个人都能成为自由、平等、尊严的民主公民,那么他所生活于其中的统治和被统治的关系也就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好生活”和“好的治理”了。我即将出版的新书《被统治和被教育的:从国民到公民》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5、您认为世界上哪个国家的公共生活是比较好的,他们是如何建立起这一“好的公共生活”呢?          一般来说,一个国家如果有民主法治的制度保证,如果公民社会比较健全,国民文化、文明教养程度较高,如果有比较稳定、悠久的自由、平等价值传统,如果能够重视人权和公民权利,就能够有较好的公共生活。好的公共生活也就是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建立起来的。          6、为了获得“好的公共生活”,就中国民众个人而言,应该做些什么呢?          不同的人可以做不同的事吧,可以从个人的职业道德和操守做起,也可以从不说假话,从同情和帮助弱者做起,或者遇到事情多思考一下,保持头脑清醒而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再不然就是在与别人讨论事情的时候尽量理性地说理,不要张口谩骂,也不要为谩骂喝彩。能够在社会的平等、自由、尊严价值出现问题和危机时站出来说话,也是非常需要有人来做的事情。我前面提到的那位伦理哲学家马格利特,他在《正派社会》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行事要求,那就是“不羞辱”。好的公共生活是一种正派的社会,并不需要人人是圣人或雷锋,但需要大多数人遵守不伤害他人的规则,首先做到不羞辱。在中国,制度对个人的羞辱,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羞辱是一个普遍的严重问题。长期的羞辱使得许多人不再把羞辱当作一种严重伤害,他们当中有的甚至还不惜以进一步的羞辱去换取物质利益。一个社会里这样的人多了,就很难说是一个正派社会,也不会有好的公共生活。社会整体羞耻感麻木了,遭受羞辱也就没有人会在意。如果一个社会长期生活在羞辱人的制度下,失去人性价值的把持,而代之以金钱的价值,金钱本身就会成为一种新的羞辱力量。羞辱是一种针对人性的伤害,它因此与我们每一个人有关。因此,不羞辱,不伤害他人也是每个人都可以试着去做的。          7、您书中有一篇文章谈到“美国好人好事”,可谓“美国雷锋”,最近中国政府在提倡学雷锋,请问“美国雷锋”与中国雷锋的根本差异在哪里?学中国雷锋对“好的公共生活”有意义吗?          美国没有雷锋,也不可能提倡雷锋精神,我是说那种党叫干啥就干啥,十三亿螺丝钉,一把螺丝刀的雷锋。美国有“好人好事”,好人好事自古就有,也一直受到称颂,并不是出现雷锋后才有的新鲜事,所以无需与雷锋挂到一起。在美国,好人好事叫做“好心的撒玛利人行为”(bea Good Samaritan),主要是见到受伤的人,主动提供帮助,例如,看见小悦悦这样的受害者,就应该予以援助,而不是冷漠对待,不闻不问,一走了之。在美国还有一个“好撒玛利人法”,是专门保护那些因帮助别人而可能惹上麻烦者的,例如,你在救援一个受伤者的时候,他恰恰就死了,弄得不好你就得为此负责。许多人因为有这个顾虑,会裹足不前,这是很正常的自保本能。“好撒玛利人法”就是为了免除欲做好事者的这种顾虑的。美国还有一些以“好撒玛利人”为名的医院,表示救死扶伤的宗旨,与中国一些认钱不认人的医院相比,可以说是“好人医院”。     总之,“好人”在美国的象征不是一个爱党、爱领袖的军人,而是基督教《圣经》中的一个人物。人们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是一个撒玛利人。他所做的好事只有一件,不像雷锋那样有许许多多。这件事记录在《圣经》的《路加福音》中。这样的“好事”有一个特定的说法,不叫作“为人民服务”,而叫作“帮助你的邻人”。所谓“邻人”不是住在你隔壁的人,而是陌生人,陌生人因为得到了你的帮助和关爱而成为你精神上的邻人。     与国家政治色采浓厚的雷锋故事相比,撒玛利人故事是一个社会性的道德寓言故事。但是,即便是道德寓言人物的撒玛利人,他也不是什么人人必须学习的“榜样”。不管撒玛利人故事有什么样的道德意义,今天的人们毕竟已经不再生活在《圣经》时代了。在现代公共社会中,这个道德寓言带给我们的是关于保护弱者和易受伤害者的启示,而不是行动榜样。今天,个人做好事无论如何值得提倡,都已经不再是保护弱者和易受伤害者的最有效方式。社会制度性的福利和公正对待才是保护弱者和易受伤害者的根本保障。个人做好事固然有帮助他人的作用,但是,仅仅以此理解好人好事,那就太狭隘了。偶尔地帮人洗一个澡、提一下包、扫一下地、给一点钱,甚至虚情假意地做做样子,叫几句口号,未必真的会付出持久的爱心。在倡导爱心助人的社会中,这种个人行为的好人好事大多是纳入了民间和非政府组织的慈善事业和各种义工服务。在这种慈善和义工服务中,好人好事虽然由个人参与,但并不以个人的名义进行。这种社会性的慈善和义工服务才是好的公共生活所需要的。          8、您说“美国人看不懂韩寒”,请您对韩寒做一评价。          那篇文章是我几年前写的,当时我觉得韩寒是一位敢于说真话的年轻人,虽然不见得有什么专门的学问,但他能够独立思想,具有非常可贵的判断力,比起许多世故老成,以学术理论为幌子,想方设法奉承、讨好权力的知识分子强多了。韩寒说真话,这是在美国人一般难以理解的特殊环境中的特有现象。由于缺乏亲身经历,美国人很难理解这样的环境会如何毁灭人的思考和判断能力。阿伦特把不思考和无判断看成是一种由洗脑造成的一种平庸之恶,而这种恶可以悄然侵蚀整个民族和绝大多数国民的灵魂,使得他们成为权力的思想奴才和行动的侏儒。韩寒的意义在于,他让我们看到,这种奴性和侏儒状态并不是命定的,因为人的基因并不带有奴性和低能,奴性和低能是不思考和无判断的结果。     有人夸张地说,全中国所有的教授加在一起,影响也比不过韩寒一个人。这本身就是一句韩寒式的夸张断语。但是,现在许多人文和社会学科的大学教授和知识分子在自己小小的学术圈子里画地为牢、蝇营狗苟地为研究经费和升等提级而小心经营,有的干脆有奶便是娘,为统治权力扮演大卫·鲍兹(David Boaz)所说的“知识保镖”的角色。反倒是韩寒这个无文凭、无学位、无专业学术的年轻人在不断议论发生在广大公众身边的实实在在的事情,实际承担着那种本不属于他的公共知识分子责任。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很讽刺的事情。这并不是韩寒的光荣,而是那些教授、学者们的耻辱。所谓的“专业学问”成为他们不行动的借口和托词,这才使得韩寒的行动显得特别可贵。韩寒是一个能思考,并将他的思考结果写下来,与他人交流,这是他具有公共影响,甚至成为“意见领袖”的根本原因。     然而,韩寒毕竟称不上是一位思想家,他只是一位大众文化中的名人,他的话语满足的是一般人的刺激需要,它快捷、犀利,出其不意,但未必思虑周详。这种真实话语游戏只有在虚假话语主宰的社会中才有需要,也才有刺激,因为它是一种冒险的、被禁止的游戏。许多人从韩寒那里寻找的是一种针砭时弊的刺激性,甚至娱乐感,而未必是什么振聋发聩、真知灼见的新见解。他不久前的三篇博客文章《谈革命》、《说民主》和《要自由》中有不少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相互矛盾的说法,无论从学术素养还是政治见解来说,都不是什么精深之作,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引发这么多情绪对立的解读,而各派人士之间的相互敌意和口水战又成为社会事件,招来如此庞大人群的围观和议论,在美国实在是不可想象的。          9、知识分子、媒体,应该在中国形成公共生活的过程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也许可以将此归纳为两个相互有关的方面,第一,知识分子应当放下知识精英的身段,走出狭隘的学术专业主义,把目光投向生活中的公共事务,并对之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第二,媒体则不能太大众,太随众,否则就很难避免媚众,乃至于迁就愚昧,讨好无知,不断向下看齐。这样的媒体无法担当起引导社会价值、优化公共生活品质,提高大众教养和素质,坚持民众启蒙的重责大任。在中国,形成公共生活的重要任务之一仍然是开启公民智慧的进行民众启蒙——价值的启蒙,公共说理的启蒙,公民权利和责任的启蒙,其中也包括知识分子和媒体对自己社会责任和作用的自我启蒙。          10、我们有个好书推荐栏目叫做“公民阅读”,其中包含了一个想法,就是推举那些能促进公民社会形成的好书。请问“公民”、“公民社会”与“好的公共生活”是一种怎样的相互关系?          这个问题可以从公共生活如何接受历史教训来看,近代中国经历了两次革命,建立了两个共和制度,但都没有形成有效的公民社会和民主的公共生活。这让我们不能不看到,革命也许可以铸造战士,但不能造就公民。革命者的身份认同本来就不是公民,靠革命的力量是无法建立公民社会和民主公共生活的。托克维尔对法国革命的论述让我们看到,公民社会的失败几乎成为所有暴力革命都难以逃脱的宿命。那些被革命裹挟的暴民们从旧制度继承了大部分的价值观、思想方式、行为习惯,他们摧毁了旧制度,然后又用旧制度的瓦砾建造新社会的大厦。     革命并不代表与过去的决裂,相反,革命后的社会违背其自由和解放的初衷,成为旧制度不幸的历史延续。托克维尔说,大量在革命后消失的旧制度法律和政治习惯在几年后重新又出现,恰如一条河流沉没到地下,又在不太远的地方重新冒头,使人们在新的河岸看见同一水流。革命后的人民无法想象没有中央集权的公共生活,中央集权已经成为社会机器的唯一动力,政府把全体人民和所有的重要生活领域全都置于它的监管之下,从刚刚推翻的王权和专制的腹部深处,突然产生一个比所有君王或专制寡头制度更庞大、更完备、更暴力的统治形式。     好的公共生活只能是一个由公民自理、自治的社会,只有能进行民主参与和行动的公民,才有可能一起形成公民社会所需要的那种自主、自强的共同生活。它不能只靠国家的行政命令来管理。亚里士多德说过,“公民是持久地参与正义治理和公职责任的人”。只有民主制度中的公民才能在社会生活中持久地拥有两种可能:治理和被治理。谁永远只被别人治理或统治,无法获得参加治理的机会,谁就是被剥夺了公民权利的臣民。谁永远治理或统治别人而不受别人治理或监督,谁就成了专制者,也就不再是公民。公民社会是一个建立在公民责任和公民参与之上的社会,没有公民社会便不可能有民主政治,因此,公民社会体现了一种民主的理念,也就是美国作家达尔顿·特朗勃(Dalton Trumbo)说的,“民主不是别人赠与的礼物,而是一种公民责任”。但是,公民社会的存在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政府必须鼓励、培育和依靠它,而不是限制、敌视和排斥它,在这个条件还不具备的时候,尤其需要对公民社会可能遭遇的困难有充分的估计。 进入 徐贲 的专栏    进入专题: 公民社会 公共生活 价值共识 公民启蒙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笔会 > 散文随笔 > 民权理念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135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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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贲 | 好的公共生活需要价值共识和公民启蒙

好的公共生活需要价值共识和公民启蒙 (网易读书访谈) 徐 贲   公民社会是建立在公民责任和公民参与之上的社会,没有公民社会便不可能有民主政治,因此,公民社会体现了一种民主的理念 , 那就是,“民主不是别人赠与的礼物,而是一种公民责任”。但是,公民社会的存在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政府必须鼓励、培育和依靠它,而不是限制、敌视和排斥它,在这个条件还不具备的时候,尤其需要对公民社会可能遭遇的困难有充分的估计。   1.   能否用一句话或者几个词来概括下您所认为的 “ 好的公共生活 ” 的核心标准?   你说的“核心标准”如果可以理解为核心价值的话,那么,用核心价值来概括好的公共生活,就是民主、自由、平等和尊严。这些基本价值能让一个国家里好的公共生活在别的国家的人们看来,也是好的公共生活。这样的“好”才能具有普遍意义,并成为绝大多数人能够认可的是非和善恶标准。 价值观对于公共生活具有重要的意义, 美国作家克勒奇( Joseph Wood Krutch )说, “ 每一种新价值的诞生,都使人类的存在获得一种新的意义。每一种价值死去的时候,那一部分的存在意义也就跟随着消亡。 ” 一个没有价值观的公共生活是不能说真正存在的。对于任何一个公民共同体来说,价值都不是僵死凝固的,以前没有的价值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和由于不同的机遇而诞生出来,只要是好的价值,只有能提升共同体存在的意义,来自什么源头并不重要。   2.   请分别谈一下民国、改革前的中国与当下的中国,公共生活是个什么状态?百年过去了,我们进步了亦或是退步了?   说起“公共生活”就不能不知道什么是“公共”。公共可以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是“公众”英语是 the public ,第二个的“共同”,英语是 the common 。这本书的英文题目是 Cultivating the Common Good ,翻译成中文便是“培育公共之好”,这应当是一种大多数民众都能认可的好,也是能使得大多数民众可以按照民主、自由、平等和尊严的原则来共同生活之好。这时候的民众便不只是“国民”或“人民”,而是“公民”,更确切地说,他们是“民主的公民”。其实,好的公共生活也就是好的公民生活。 公共生活不是一个笼统、抽象的概念,而是由许多方方面面的生活细节合成的整体状态。我书里 174 篇文章涉及的就是公共生活的点点滴滴,其中教育占了不小的篇幅。不同历史时期的教育状态在相当的程度上反映了不同时期的公共生活品质差异。教育的目的是培养能够独立思考、理性判断的自由公民,教科书、课程设置、办学理念、教师的素质和操守、教师和学生的关系,这些都是决定教育品质的重要因素。现在人们说起大学教育的自由、多元和宽容气氛,想起的就是蔡元培,许多人怀念民国时期开明书店出版的小学课本,而不是文革时期的那些课本,还有许多对民国时期学人的追忆,这些都不是简单地出于怀旧,而是一种暗中比较的结果。民国、改革前的中国与当下的中国的教育在自由和人文教育方面是进步还是退步,恐怕不用我在这里多说了。 公共生活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新闻和言论自由,我书里也有不少是涉及这一方面的讨论。没有新闻和言论的传播,整个社会中的个体就会是一盘散沙,无法形成可以称得上是公共的生活关系。新闻研究者卡雷 (James Carey) 曾经说过,“公众就是一群聚合在一起讨论新闻的陌生人”。人们共同关心的时事把素不相识的人们聚拢成为互相可以交流 , 并可以取得共识的公众。他们便是参与在公共生活中的人们。在人们不能公开议论时事 , 难以了解时事 , 或者不能公开批评时事的社会里 , 是不会有真正的公众的。卡雷还说 : “新闻的灵魂是公众 , 公众是新闻的最高目标 , 没有公众 , 新闻也就成为没有意义的事业。新闻若有任何基础可言 , 那就是公众。新闻若有委托人 , 那就是公众。” 民国虽然有封闭报馆、捕杀报人的事件,但一直有存在独立媒体的社会空间,民 国时期出现过一大批记者、报人,他们不畏强权,不惜用生命和良心坚守社会正义、言论自由,至今还被人们深深敬佩和怀念。以他们作为当今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和道德勇气的衡量标杆,民国、改革前与当今中国公共生活的新闻是进步还是退步,恐怕也不用我在这里多说了。   3 、与 “ 好 ” 相对的是 “ 不好 ” ,请问当下中国有哪些不好的公共生活?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对青年人不利的影响是什么?   我在书里避免为“好的公共生活”下一个教义性的定义,只是在封底上用几句话来作举例提示:“好的公共生活以民主来保障群体共同的幸福,它的伦理导向是鼓励美德,它的价值内涵是维护尊严,它的理智状态是推崇真实,它的智慧传统是接受教训。”我避免在正文中用定义来概括公共生活的“好”,是因为或明言或暗示,我谈论大都是与“不好”有关的事情。哲学家马格利特说过,对于不好来说,好是第二性的,就维护好的公共生活和正派社会而言,纠正不好,要比倡导好更为优先。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例如,与其期待人人像雷锋那样做好事,不如先要求大家尽量都能正派行事,不做坏事。 在观察和思考好与不好的时候,从顺序上说,不好在先而好在后,从紧迫程度上说也是如此。例如,比起提倡仁爱和尊重来说,消除残忍和羞辱不仅应该先行,而且也更为迫切。激发人们作出社会批评或提出政治改革要求的,总是对非正义和不公正的事情先有了强烈的反感,而并不是因为先知先觉,头脑里先已装着什么完整的好社会理念。 好生活和正派社会的第一原则不是做什么 , 而是不做什么 , 不是不做哪一些事 , 而是不做哪一种事。不让社会制度羞辱社会中的任何一个人 , 这是好生活和正派社会的第一原则。从反面来表述正派社会和好生活的根本道德原则 , 乃是凸显某一些行为对社会道德秩序的严重破坏作用。哈维尔提出的“不说谎”就是这样的道德表述 , 它不仅是一种现实批判 , 而且还具有长远的社会规范意义。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哲学教授艾伦 (J. Allen) 指出 , 从反面来表述社会道德义务的好处是 , “把规范的理论建立在日常生活概念之上。”这是一种非常务实的社会批评 , “它既描绘出一个规范框架 , 又为社会和政治批判性提供了概念工具。”社会和政治理论关注人的“负面道德心理”和负面社会经验 ( 受伤害、遭羞辱和不被承认等等 ), 对于改变现实具有极为重要的社会规范意义。 我并不觉得今天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一代人——我是说出生于 50 或 60 年代的这一代人,受到了更多不利的影响。我们这一代深受阶级斗争的教育和文革的熏陶,至今还有不少人还沉浸在青春无悔的怀旧激情之中。我们这一代人曾经深信不疑的许多假大空的东西都是与好的公共生活格格不入的,现在的许多年轻人根本就不相信那些。我不太赞同一些对 80 后、 90 后年轻人的道德指责,我觉得,由于他们生活的环境和适应于这种环境的需要,外人不易看清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要什么,这是我们这个假面社会的共同特征,并不是年轻一代所特有的不良品质。相反,他们对民主的理解,对自由、平等、尊严的向往应该说是超过了当年这个年龄的我们那一代。如果说到公共生活的匮缺,他们并不是唯一令人担心的一代。   4 、中国要拥有 “ 好的公共生活 ” 最缺乏什么?形成 “ 好的公共生活 ” 需要什么样的社会氛围?   许多人都对当前公共生活的质量和品质表示担忧,称其为道德滑坡,也提出了种种诊治的方案,如学雷锋、唱红歌、诵读三字经、弟子规、复兴儒学等等。我觉得不妨从不说假话开始,这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不说假话与说真话不是一回事,它是一种对诚实的低限度要求,不说假话比说真话更容易为大多数人所做到。在许多情况下,说真话是做不到的,甚至是有危险的,也没有说真话的地方。但是,即使不能说真话,把嘴闭起来,不说话,这还是可以做到的。好的公共生活需要一个诚实的,人与人之间相互诚恳对待,可以相互信任的社会氛围,这可以从不说假话开始。 好的公共生活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社会氛围”问题,从根本上说,它是一个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政体问题。它由两个部分组成,政治制度和公民文化,托克维尔在观察美国的公共生活时也是从这两个方面同时着眼的。形成好的公共生活需要政治制度改革和公民教育并行,我这里说的不是一般国民教育意义上的公民教育,而是与民主公共生活相一致的民主公民教育。民主的公共生活对国民有积极的教育作用,同时又能再生和优化这种公共生活,成为使它变得更好。在希腊人那里,“治理”与“教育”是同义的,为“好生活”的国民教育与“好的治理”也是同义的。今天,“好生活”和“好的治理”与民主之间的联系也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如果每个人都能成为自由、平等、尊严的民主公民,那么他所生活于其中的统治和被统治的关系也就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好生活”和“好的治理”了。我即将出版的新书《被统治和被教育的:从国民到公民》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5 、 您认为世界上哪个国家的公共生活是比较好的,他们是如何建立起这一 “ 好的公共生活 ” 呢?   一般来说,一个国家如果有民主法治的制度保证,如果公民社会比较健全,国民文化、文明教养程度较高,如果有比较稳定、悠久的自由、平等价值传统,如果能够重视人权和公民权利,就能够有较好的公共生活。好的公共生活也就是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建立起来的。   6 、为了获得 “ 好的公共生活 ” ,就中国民众个人而言,应该做些什么呢?   不同的人可以做不同的事吧,可以从个人的职业道德和操守做起,也可以从不说假话,从同情和帮助弱者做起,或者遇到事情多思考一下,保持头脑清醒而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再不然就是在与别人讨论事情的时候尽量理性地说理,不要张口谩骂,也不要为谩骂喝彩。能够在社会的平等、自由、尊严价值出现问题和危机时站出来说话,也是非常需要有人来做的事情。我前面提到的那位伦理哲学家马格利特,他在《正派社会》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行事要求,那就是“不羞辱”。好的公共生活是一种正派的社会,并不需要人人是圣人或雷锋,但需要大多数人遵守不伤害他人的规则,首先做到不羞辱。在中国,制度对个人的羞辱,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羞辱是一个普遍的严重问题。 长期的羞辱使得许多人不再把羞辱当作一种严重伤害 , 他们当中有的甚至还不惜以进一步的羞辱去换取物质利益。一个社会里这样的人多了 , 就很难说是一个正派社会,也不会有好的公共生活。社会整体羞耻感麻木了 , 遭受羞辱也就没有人会在意。如果一个社会长期生活在羞辱人的制度下 , 失去人性价值的把持 , 而代之以金钱的价值 , 金钱本身就会成为一种新的羞辱力量。羞辱是一种针对人性的伤害 , 它因此与我们每一个人有关。因此,不羞辱,不伤害他人也是每个人都可以试着去做的。   7 、您书中有一篇文章谈到 “ 美国好人好事 ” ,可谓 “ 美国雷锋 ” ,最近中国政府在提倡学雷锋,请问 “ 美国雷锋 ” 与中国雷锋的根本差异在哪里?学中国雷锋对 “ 好的公共生活 ” 有意义吗?   美国没有雷锋,也不可能提倡雷锋精神,我是说那种党叫干啥就干啥,十三亿螺丝钉,一把螺丝刀的雷锋。美国有“好人好事”,好人好事自古就有,也一直受到称颂,并不是出现雷锋后才有的新鲜事,所以无需与雷锋挂到一起。在美国,好人好事叫做“好心的撒玛利人行为”( be a Good Samaritan ),主要是见到受伤的人,主动提供帮助,例如,看见小悦悦这样的受害者,就应该予以援助,而不是冷漠对待,不闻不问,一走了之。在美国还有一个“ 好撒玛利人法 ”,是专门保护那些因帮助别人而可能惹上麻烦者的,例如,你在救援一个受伤者的时候,他恰恰就死了,弄得不好你就得为此负责。许多人因为有这个顾虑,会裹足不前,这是很正常的自保本能。“ 好撒玛利人法 ”就是为了免除欲做好事者的这种顾虑的。美国还有一些以“ 好撒玛利人 ”为名的医院,表示救死扶伤的宗旨,与中国一些认钱不认人的医院相比,可以说是“好人医院”。 总之,“好人”在美国的象征不是一个爱党、爱领袖的军人,而是基督教《圣经》中的一个人物。人们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是一个撒玛利人。他所做的好事只有一件,不像雷锋那样有许许多多。这件事记录在《圣经》的《路加福音》中。这样的“好事”有一个特定的说法 , 不叫作“为人民服务”,而叫作“帮助你的邻人”。所谓“邻人”不是住在你隔壁的人,而是陌生人,陌生人因为得到了你的帮助和关爱而成为你精神上的邻人。 与国家政治色采浓厚的雷锋故事相比,撒玛利人故事是一个社会性的道德寓言故事。但是,即便是道德寓言人物的撒玛利人,他也不是什么人人必须学习的“榜样”。不管撒玛利人故事有什么样的道德意义,今天的人们毕竟已经不再生活在《圣经》时代了。在现代公共社会中,这个道德寓言带给我们的是关于保护弱者和易受伤害者的启示,而不是行动榜样。今天,个人做好事无论如何值得提倡,都已经不再是保护弱者和易受伤害者的最有效方式。社会制度性的福利和公正对待才是保护弱者和易受伤害者的根本保障。个人做好事固然有帮助他人的作用,但是,仅仅以此理解好人好事,那就太狭隘了。偶尔地帮人洗一个澡、提一下包、扫一下地、给一点钱,甚至虚情假意地做做样子,叫几句口号,未必真的会付出持久的爱心。在倡导爱心助人的社会中,这种个人行为的好人好事大多是纳入了民间和非政府组织的慈善事业和各种义工服务。在这种慈善和义工服务中 , 好人好事虽然由个人参与,但并不以个人的名义进行。这种社会性的慈善和义工服务才是好的公共生活所需要的。   8 、您说 “ 美国人看不懂韩寒 ” ,请您对韩寒做一评价。   那篇文章是我几年前写的,当时我觉得韩寒是一位敢于说真话的年轻人,虽然不见得有什么专门的学问,但他能够独立思想,具有非常可贵的判断力,比起许多世故老成,以学术理论为幌子,想方设法奉承、讨好权力的知识分子强多了。韩寒说真话,这是在美国人一般难以理解的特殊环境中的特有现象。由于缺乏亲身经历,美国人很难理解这样的环境会 如何毁灭人的思考和判断能力。阿伦特把不思考和无判断看成是一种由洗脑造成的一种平庸之恶,而这种恶可以悄然侵蚀整个民族和绝大多数国民的灵魂,使得他们成为权力的思想奴才和行动的侏儒。 韩寒的意义在于,他让我们看到,这种奴性和侏儒状态并不是命定的,因为人的基因并不带有奴性和低能,奴性和低能是 不思考和无判断的结果。 有人夸张地说,全中国所有的教授加在一起,影响也比不过韩寒一个人。这本身就是一句韩寒式的夸张断语。但是,现在许多人文和社会学科的大学教授和知识分子在自己小小的学术圈子里画地为牢、蝇营狗苟地为研究经费和升等提级而小心经营,有的干脆有奶便是娘,为统治权力扮演大卫 · 鲍兹 (David Boaz) 所说的“知识保镖”的角色。反倒是韩寒这个无文凭、无学位、无专业学术的年轻人在不断议论发生在广大公众身边的实实在在的事情,实际承担着那种本不属于他的公共知识分子责任。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很讽刺的事情。这并不是韩寒的光荣,而是那些教授、学者们的耻辱。所谓的“专业学问”成为他们不行动的借口和托词,这才使得韩寒的行动显得特别可贵。韩寒是一个能思考,并将他的思考结果写下来,与他人交流,这是他具有公共影响,甚至成为“意见领袖”的根本原因。 然而,韩寒毕竟称不上是一位思想家,他只是一位大众文化中的名人,他的话语满足的是一般人的刺激需要,它快捷、犀利,出其不意,但未必思虑周详。这种真实话语游戏只有在虚假话语主宰的社会中才有需要,也才有刺激,因为它是一种冒险的、被禁止的游戏。许多人从韩寒那里寻找的是一种针砭时弊的刺激性,甚至娱乐感,而未必是什么振聋发聩、真知灼见的新见解。他不久前的三篇博客文章《谈革命》、《说民主》和《要自由》中有不少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相互矛盾的说法,无论从学术素养还是政治见解来说,都不是什么精深之作,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引发这么多情绪对立的解读,而各派人士之间的相互敌意和口水战又成为社会事件,招来如此庞大人群的围观和议论,在美国实在是不可想象的。   9 、知识分子、媒体,应该在中国形成公共生活的过程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也许可以将此归纳为两个相互有关的方面,第一,知识分子应当放下知识精英的身段,走出狭隘的学术专业主义,把目光投向生活中的公共事务,并对之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第二,媒体则不能太大众,太随众,否则就很难避免媚众,乃至于迁就愚昧,讨好无知,不断向下看齐。这样的媒体无法担当起引导社会价值、优化公共生活品质,提高大众教养和素质,坚持民众启蒙的重责大任。在中国,形成公共生活的重要任务之一仍然是开启公民智慧的进行民众启蒙——价值的启蒙,公共说理的启蒙,公民权利和责任的启蒙,其中也包括知识分子和媒体对自己社会责任和作用的自我启蒙。   10 、我们有个好书推荐栏目叫做 “ 公民阅读 ” ,其中包含了一个想法,就是推举那些能促进公民社会形成的好书。请问 “ 公民 ” 、 “ 公民社会 ” 与 “ 好的公共生活 ” 是一种怎样的相互关系?   这个问题可以从公共生活如何接受历史教训来看,近代中国经历了两次革命,建立了两个共和制度,但都没有形成有效的公民社会和民主的公共生活。这让我们不能不看到,革命也许可以铸造战士,但不能造就公民。革命者的身份认同本来就不是公民,靠革命的力量是无法建立公民社会和民主公共生活的。托克维尔对法国革命的论述让我们看到,公民社会的失败几乎成为所有暴力革命都难以逃脱的宿命。那些被革命裹挟的暴民们从旧制度继承了大部分的价值观、思想方式、行为习惯,他们摧毁了旧制度,然后又用旧制度的瓦砾建造新社会的大厦。 革命并不代表与过去的决裂,相反,革命后的社会违背其自由和解放的初衷,成为旧制度不幸的历史延续。托克维尔说,大量在革命后消失的旧制度法律和政治习惯在几年后重新又出现,恰如一条河流沉没到地下,又在不太远的地方重新冒头,使人们在新的河岸看见同一水流。革命后的人民无法想象没有中央集权的公共生活,中央集权已经成为社会机器的唯一动力,政府把全体人民和所有的重要生活领域全都置于它的监管之下,从刚刚推翻的王权和专制的腹部深处,突然产生一个比所有君王或专制寡头制度更庞大、更完备、更暴力的统治形式。 好的公共生活只能是一个由公民自理、自治的社会,只有能进行民主参与和行动的公民,才有可能一起形成公民社会所需要的那种自主、自强的共同生活。它不能只靠国家的行政命令来管理。亚里士多德说过, “ 公民是持久地参与正义治理和公职责任的人 ” 。只有民主制度中的公民才能在社会生活中持久地拥有两种可能 : 治理和被治理。谁永远只被别人治理或统治 , 无法获得参加治理的机会 , 谁就是被剥夺了公民权利的臣民。谁永远治理或统治别人而不受别人治理或监督 , 谁就成了专制者,也就不再是公民。公民社会是一个建立在公民责任和公民参与之上的社会,没有公民社会便不可能有民主政治,因此,公民社会体现了一种民主的理念,也就是美国作家达尔顿 · 特朗勃( Dalton Trumbo )说的,“民主不是别人赠与的礼物,而是一种公民责任”。但是,公民社会的存在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政府必须鼓励、培育和依靠它,而不是限制、敌视和排斥它,在这个条件还不具备的时候,尤其需要对公民社会可能遭遇的困难有充分的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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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 | <特稿>Ideas are bulletproof——漫谈雷锋、两会和 New iPad

思想是杨小凯的精灵,从冬天飞向春天;是李敖囹圄里的色情杂志,在黑市里被疯狂传阅;是苏格拉底喝下的毒堇汁,化为克里西托的章节;是希伯斯的无理数,变成现代数学的起点。她不会死,不会消亡,不会被囚禁。一旦她存在过,便永远存在。     Ideas are bulletproof ——漫谈雷锋、两会和 New iPad   文 / 尹桑(Bentley University)   Beneath this mask there is more than flesh. Beneath this mask there is an idea, and ideas are bulletproof. 前天是3月5号“学雷锋日”,网上对“雷锋精神”议论纷纷、莫衷一是,随后今天两会话题的加入更是让气氛热闹了许多。借题发挥,我来话话雷锋、谈谈两会、说说思想。   一. 雷锋、唐骏与安兰德 雷锋这个形象从60年代起逐渐深入人心,每年3月5号都是全国人民“学雷锋,做好事”的日子,到了2004年我小学毕业的时候,雷锋依旧是少年儿童心中一块不倒的丰碑。然而雷锋这几年受到的质疑渐渐多了起来,比如那个“随时随地帮雷锋拍照的记者”,还有60年代三天一张照片的频率,以及“大白天打手电看毛选”都让人啼笑皆非。“雷锋日”到来之前,校内微博上传满各种嘲笑日志和相册照片,众人一齐加了把力,推倒这个被包装的“人造偶像”。 推倒的同时也伴随了一些人的质疑,“就算雷锋不完全真实,那为了让中国多一个信仰、多一种精神去学习,大家一起助人为乐、舍己为人,难道不是好事吗?中国社会道德已十分不堪,再打倒雷锋的话,那可真是道德沦丧了。”我先不谈这些人的“造神理论”是否能成功,亦不谈“中国道德低下”的本质原因何在,“雷锋”真的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吗?会让人一心向善吗? 有趣的是,3月5日“雷锋日”本身便是一个大大的讽刺,这个日子既不是雷锋的诞辰、也不是雷锋的忌日,而是毛主席发表雷锋题词的日子,那它到底是纪念雷锋、还是宣扬助人为乐、亦或是纪念毛主席呢?(结合60年初期的历史背景,大家可以自行揣测)再看看当时学雷锋的口号,“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整个口号并没任何道德情操的追求、而是把“两个忠于”限定了,让人不禁想问,到底学雷锋是学了什么? 90年代以后,雷锋精神渐渐变成了“学雷锋、做好事”,生长在这个年代的某些人便把“学雷锋”和“做好事”划上了等号,然而真正的雷锋精神是什么呢?摘抄雷锋语录三句,“坚决听党的话,一辈子跟党走”,“为了党,愿洒尽鲜血,永不变心”“我们每个人的幸福也依赖于祖国的繁荣,如果损害了祖国的利益,我们每个人就得不到幸福!”,如果思考一下便会发现,“无条件舍己为人”才是雷锋精神的核心所在,这个伟大精神让大家趋之若鹜,然而躲在黑暗里的大鱼正等待你牺牲个人权益去满足“国家大义”。这才是“学雷锋”的真正目的。     如此看来,雷锋精神的最核心并不是“做好事”和“助人为乐”。同样,没有了雷锋精神,社会道德并不会沦丧:乐于助人的人并不会因为没了“雷锋”就不让座,见义勇为的人更不会面对恶行默不作声(相反,“彭宇”才是见义勇为的拦路虎)。引用令霸贤同学的一个状态 : 有人说:“雷锋事迹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雷锋精神。”——为政治目的去伪造的榜样,即便宣传机器将其吹捧成完人,其精神品质也必有一条不可弥补的缺陷,那便是诚信,而这是做人之本。失去诚信,喉舌口中再高尚的“雷锋精神”,其归宿也只能是摆拍、造假、吹牛,就如同雷锋所作的那样。雷锋精神最忠实的实践者,是天天“到群众中去”演戏的我党官员们。另外,造假出的雷锋精神,除死忠于党、做统治者的螺丝钉等内容外,其他内容与自古流传的“仁义理智孝”无任何区别,重塑榜样是洗脑需要,雷锋精神纯粹是政治工具。 一提到雷锋,我立马就想到了唐骏——这个将成功学在中国发扬光大的人。“我的成功可以复制”,唐骏一夜之间成为了千万人的偶像,然后又在一夜之间,他被彻底地击倒。学历伪造、涉嫌偷渡以及各种造假,让他个人公信力荡然无存。然而就算是这个道德破产的骗子,很多人依然对他很是宽容,比如有许多人依旧怀着“虽然唐骏是个骗子,但是他的思想却颇有价值”的态度。我不禁想问,唐骏的那叫什么思想?!多少信徒举手投足间、言语谈吐中都在模仿唐骏,夸大其词、心浮气躁甚至作弊造假,企图也“复制出一个成功”,然而通过谎言和欺瞒在哪行哪业能取得成功?唐骏吹的这个泡泡太大、太过诱人,多少人在里面跟着一起光怪陆离,其实等待的是梦碎时分。 “雷锋精神”是谎言制造出来的利他集体主义,而“唐骏思想”却是制造谎言的自私利己主义。与之相反,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看似“创造集体、限定自由”,却让18世纪的人心向往之。更令我感动的是“理性主义”之母——安兰德和她小说《源泉》里塑造的那个霍华德洛克, “个人的精神就是他的自我,这是他意识的本质” ,洛克是一个特立独行、崇尚自我的建筑师,他否认为社会牺牲自我的意义、也反对别人为他牺牲,因为只有拥有独立价值观的人才会去创造价值,“自我主义被理解成-为了自我而去牺牲别人、而利他主义则被理解成-为了他人而牺牲自我,这种观念使人无可挽回地与他人栓在了一起。 然而自我主义者并不是为自己牺牲他人,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与他们无关的——无论是他的目标、他的动机、他的思想、他的欲望、还是他力量的源泉,都与他们无关。他不是为了他人而存在的,他也并不要求他人为了他而存在” 。这才是“最无私的私心”,只有对自我价值的肯定,才是社会的灵感与力量的源泉。这是本长达700页的“哲理小说”,却丝毫没有说教成分,在20世纪最受读者喜爱的100本小说中《源泉》名列第二,第一则是兰德的另一本小说《阿特拉斯耸耸肩》。 “这是他平生所目睹最让人心驰神往的自由境界” 。     思想虽是虚构的,但并不是言之无物或是夸大其词,只有真正触动人心、为之动容的才可称思想。思想虽是被创造,但不是靠造假或包装,而是当她最真实地站在你面前,你可取之为用,而非被其所用。   二. 两会,毛新宇和杨小凯 “雷锋日”刚过,两会便浓妆淡抹登场。所谓“浓妆淡抹”,一个是“两会时装周”,老百姓诟病他们生活过于奢华,另外就是每年都有的“雷人提案”。其实这两件事我倒觉得没大问题,前者错在太夸张,人大代表有钱这件事谁不知道?但在这CPI月月上涨、房奴年年增多的关头,公仆们秀一下自己的爱马仕确实伤害了中国人民感情。理智点说,当官和有钱都不是问题,不过, 其他国家有钱的去当官,中国是当官的变有钱 。“提案”则错在头脑太简单,很多人大代表提出的议案过于“理想化”,引起了老百姓极大的抵触情绪。还有一些提案完全是有讨论价值的,比如“卖淫合法化”,虽然无法实现,但拿出来谈谈十分有必要——虽然无法让所有性工作者从良,但是好歹让她们的女权也摆上台面。花钱打水漂还听个响,我们养着这群人民代表,提提“雷人提案”总比行“举手之劳”有存在感一点。 所以我想吐槽两会的并不在于此,而是其一直鼓吹的思想。每到两会,新闻联播就把“坚决贯彻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认真学习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弘扬八荣八耻”说上数十遍,小时候的我很好奇,为什么所有领导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思想?后来我才知道,领导谈思想就像皇帝修宫殿一样,如果不搞得富丽堂皇,就怕没人记住他们。修宫殿花老百姓的钱,不过大家眼不见心不烦,人民也懒得去管;相反,谈思想却是让人民跟着一起吹牛,上学时每次写各式申请都要“点兵点将,毛邓胡江”、唯恐漏了哪位大人,不然就一句——“退回重写”!可是,他们谈了思想、说了理论,就能让后人记住吗?“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我一直不知重要在哪里,政治老师说“你只要记住就行了”,当年倒背如流的我现在却丝毫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脑海里只回响着那么一句“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 ”     毛少将则是两会另外一个亮点,胖嘟嘟的他继续着指点江山的工作,今年的核心思想还是把老调重弹——“再造毛主席在反腐倡廉上创造的世界奇迹”。观毛新宇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十句话有九句半是关于他的爷爷,“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和满足,都来自于真正理解了一位伟人。而他,正是我的爷爷。” “爷爷是我的‘上帝’,我崇尚中国历史上的秦始皇、成吉思汗、朱元璋等英雄人物,但我最崇拜的是我爷爷”,而这正是他本人最大的悲哀——因为他一无是处,所以必须捧出这尊神去提醒大家有关他的出身。而毛泽东的悲哀更甚:曾经“毛思想”举国皆知,毛选销售超过圣经,文革时期平均每人携带两到三本。而随后权力一旦交接,毛选不再印刷、也再无人主动购买,红极一时的“红思想”随即走向沉寂。除了大学必修还在一遍一遍提醒人们有这个东西,只剩下那个穿着军装、四处题字的胖子才会不停嚷嚷他的名字吧。 思想不会因为呼风唤雨、叱咤风云便会流芳百世,你的无知象征着它定会消亡,而你的毁灭将是它的绝唱 。     说到毛与文革,想到去年从“北斗荐书”里看的《牛鬼蛇神录》,读后的我顿感唏嘘不已。作者杨小凯,文革时期19岁的他因写《中国向何处去》而被判入狱10年,《牛鬼蛇神录》正写的是那一时期他的亲生经历。没有自哀自怜,也没有描写自己的不幸,而是记录了他遇见的28个人和他们的故事。他记下了与这些人的相识相知和别离,他们一起下棋一起做数学题一起谈论中国未来的赫鲁晓夫,而那些人大多在文革中死去。1978年的春天,小凯刑满释放,他写下“我心中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和不安。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不能让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种种动人心魄的故事消失在黑暗中,我要把我亲眼见到的一段黑暗历史告诉世人,因为我的魂永远与这些被囚禁的精灵在一起”这本书已译作外文传遍世界。杨小凯这一生最大成就是被诺贝尔经济学奖提名两次,但在读者心中留下的确是那些熟悉的故事和陌生的面庞——建妹子被打骂却不忘的爱情,逼疯了的黄文哲,还有“断手”临刑前的婚礼。虽然他们被时代洪流卷走了,被历史车轮碾过去了,我也没用见过这些人,但是我知道:他们是真实的,是触手可及的,是鲜活存在过的。正是因为名不见经传的杨小凯,让这个世界记得他们曾来过,曾经快乐地奔跑着玩闹着,向我们挥手微笑说道“你好,未来的中国”。     思想是杨小凯的精灵,从冬天飞向春天;是李敖囹圄里的色情杂志,在黑市里被疯狂传阅;是苏格拉底喝下的毒堇汁,化为克里西托的章节;是希伯斯的无理数,变成现代数学的起点。她不会死,不会消亡,不会被囚禁。一旦她存在过,便永远存在。   三. 腾讯,乔布斯和中国天使 上周《Fast Company》选出了2012全球最具创意10大网络公司,Google排名第一,第二的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腾讯Tencent,这是唯一上榜的中国公司。课上讨论时,美国同学纷纷表示对这个公司上榜的不解,“这不就是一个在中国的山寨IM公司嘛”。 听到此话,我感慨万分,如果真说中国最具创新的公司是“山寨寨主”腾讯,大家是不会信的,但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中国在创新领域的悲哀。曾经刚刚起飞的中国互联网曾以模仿为主要形式,诞生了一批以腾讯为首的网络巨头。人们认为,在有了资金和人才之后,腾讯会走上创新之路、成为中国互联网的新向标,谁料到腾讯在不断扩大规模的同时,更加疯狂地把别人的产品拿为己用。当他看到一个好服务或产品时,第一步是谈判并购,深圳网游、Foxmail以及康盛创想就是这样被整个吞下。一旦并购不成,腾讯便把其“山寨化”了,然后通过自己的衍生产品将这个山寨的规模变的越来越大,原创始人一看情况不妙、便妥协然后被收购。网上曾疯传一个段子,当投资人和网络创业者谈到最后一步时,往往那个问题便是“如果腾讯盯上你,你该怎么办?”而结论偏偏是“没什么办法”。中国创业者在计划创新的时候,先要接受各项规章的层层约束,还要考虑中国市场的接受程度以及消费条件,最后还要面临各大巨头的垄断或山寨,可谓四面受敌。在巨大阻力下,中国创新产业一度不甚乐观,福布斯评中美30岁以下创业者对比,美国皆是“重塑世界的颠覆者”,而中国创业大部分则还是集中在电商。     谈到创新,今天iPad出了新款,不过反响已大不如前。很多人感慨如果乔帮主还在世的话,情况应该不会如此。我虽不是“果粉”(除了07年买的一个iPod之外再没别的苹果产品),但这丝毫不改变我对乔布斯的敬佩,并不因为去年苹果1000亿的销售额,而是因为他坚持“思维改造视野,视野创造价值”的理论。曾做过苹果的案例分析,教授分析乔布斯时总结道“他并不像别的制造商一样去揣测消费者想要什么产品。他是先设计理念,然后创造产品并赋予价值,最后才引导消费者去喜欢。”美国这种“乔布斯”还有很多,他们怀揣崭新的想法,去创造新奇的产品,虽然经常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喜欢,也没有任何前人涉足过,但是他们会着迷的继续下去。Google工作室“无人驾驶汽车”的已进入第三阶段,在不久以后你可以坐在车上看电影或吃午饭,汽车会自行安全地将你送到目的地。另一革命创新是一种“隐形眼镜”,当你戴上后可产生电子视觉效果,比如你使用GPS时它会在你视线前方会显示箭头和路标,告诉你右转或直行;当你路过餐厅门口时它会自动提取数据、并告诉你它在“大众点评网”里的评价是什么,其他的用途也都诸如此类,仿佛在眼里植入了电子芯片。 除了高科技创新外,低成本甚至无成本的创新也遍地皆是,比如CouchSurfing这个peer-to-peer网站,将旅行者和当地有空闲房间或沙发的居民联系到一起:一方面旅客减少了住宿花费,另一方面也让他们更快融入当地生活和居民进行更直接的交流。 虽然中国在科技创新方面还落后不少,但是网络创新已初现端倪。比如19岁少年季逸超的猛犸4,名噪一时的“师兄帮帮我.com”,还有handsup.cn反向定价团购以及dreamore.cn的p2p追梦网,都是80、90后青年人的杰作,其中大部分还是在校学生。去年年底去MIT听了真格基金的演讲,演讲前和创业者交流许久,发现他们想法都十分有创意,如果能实现的话将会改变整个行业现状。“天使”徐小平和王强的演讲极其有意思,王强从莎士比亚讲到新东方,徐小平从世纪佳缘讲到聚美优品,虽说是商业演讲、其实却更像两位长者给小孩讲故事,下面的学生并没有听商业演说时的激动或疯狂,更多的付诸沉思。演讲结束后,我排了一小时才和徐老师讲上话,中间看着那些上去下来的同学,眼睛里、神态中透露的不是平时随处可见的浮躁,也不是渴望抑或贪婪,而是一堆堆散发希望的火苗,有越烧越旺时的欣喜,也有渐渐熄灭时的不甘——人道星火燎原,我说莫过于此。 安兰德、杨小凯或是北斗摘星星的孩子也好,乔布斯、中国天使或是青年创业者也罢,在每个盖伊·福克斯面具之下,有的不仅是那鲜活的血肉,还有着一颗跳动不止的心, and ideas are bulletproof.       (采编:麦静;责编:麦静)     您可能也喜欢: <儿童节特稿>小时候 Shall we talk 堵城之困 祈福生命,晓鸥加油 <清华百年校庆特稿>百年清华,民不聊生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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