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动车事故

遇难者的遗物?怎能落在拾荒者手中?

7月29日清晨六点,拾荒者在事故现场泥土里挖掘出一部温州动车追尾事故中遗留的相机,在对方不肯出让相机的情况下,@南方都市报记者郭继江买下这个相机卡,里面似乎是一对新婚夫妻的蜜月旅行照,卡中最后的记录是在动车上拍的。现在寻找主人的下落,并希望交还他们,祈祷平安。(来自@徐家五少)         7月27日,温州动车追尾事故现场已经解除封锁,很多人在挖车体残骸。现场,不少民众挥动着金属探测器,探测器时不时传来“嘀嘀嘀”的声音。(来源:@摄影师小刀)         灾难之地已经成为拾荒者的狂欢地,死者的亡灵尚在徘徊,物证、遗物便已被瓜分变卖。这是个什么样的民族啊?       无语!实拍温州动车事故现场民众掘地挖残骸卖钱 国务院 决定:重新挖出被掩埋车头调查事故原因 ~~~~~~~~~~~~~~~~~~~~~~~~~     国务院专家:埋了又挖“会闹笑话” 事故现场清理之迅速,对车厢、车头等处理之草率,遭到专家诘问   稿源:[南方都市报]                   “7·23”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发生后,车体残骸在不到四天内被切割、拆解、运出现场,其中D301次动车的损毁车头还经历了被埋入坑中再挖出来的“粗暴对待”。事故现场清理之迅速,对车厢、车头等处理之草率,也遭到公众诘问。         国务院应急专家组专家、中国安全生产科学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刘铁民近日接受央视采访时直言温州动车事故对现场的相关处理不慎重,尤其对“车头埋下去又挖出来”的做法,他表示“难以置信”:“如果这样做的话,是会出大笑话的。”         此外,有媒体列举《铁路交通事故应急救援和调查处理条例》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破坏事故现场,不得伪造、隐匿或者毁灭相关证据。”并指出,匆匆掩埋作为“相关证据”的受损车头明显不合法。         清理记录         24日 车厢匆匆拆解  车头就地掩埋         事故发生后,D  3115次与D  301次列车没有脱轨的车厢先被拉回两端车站,只剩下桥上两节车厢和桥下四节车厢。24日早晨,十余辆挖掘机、铲土机和卡车进入现场,先在车厢附近挖掘坑道,据现场人员解释是为方便将车厢翻挪。24日上午,挖掘机开始对桥下车厢部分破拆、翻转,其间发现一具被压住的尸体。此后,掉落桥下的D  301车头被填埋进在附近挖出的坑中,据称是为吊车进场腾出空间。但这些做法被质疑有“毁灭证据”之嫌。桥上两节车厢车体受到严重破坏,无法用牵引车沿铁轨拉走。24日下午,一辆百吨级吊机将压在D3115次列车16号车厢后半截的D301次列车5号车厢吊走。温州警方工作材料显示,铁路部门为尽快早点通车,原本计划切割车厢以清理轨道。与此同时,铁道部当天多次强调力争在当天18时前恢复通车。         26日 挖出掩埋车头  深夜运离现场         经过近24小时清理工作,到26日深夜,车体残骸已全部移出事故现场,之前掩埋的车头也被挖出来运走。26日21时30分许,最后一批运载残骸的车队驶离现场。这些残骸裹满泥土,许多已成碎片,现场施工人员用挖掘机将它们掘起,再装入十多辆翻斗车运走。比较完整的部件有动车车厢的底盘、几片车厢壁和4对车轮组。车队驶离后,事故现场还剩下5台挖掘机继续作业,回填土坑。现场工作人员不愿透露车队去向,记者驱车跟随车队,发现被送到了铁路温州南站以南的动车车库。对于人们质疑夜间运输的问题,有关部门的解释是“为减少特大件运输对市内交通的影响”。         专家观点         取证时间可以再长一点         刘铁民(国务院应急专家组专家、中国安全生产科学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我的基本判断是:应该都取证了。但是有个假设,如果没有把应该取证的全部取好,代表性的证据还没取到就掩埋,那从事故调查方面,会带来很多困难,因为物体离开了现场,再经过一段掩埋的处理,水冲一冲,泥泡一泡,将来作为证据的有效性就会受到影响。         事故技术和鉴定第一个环节就是取证,分三个方面,一是物证,撞击强度有多大,撞击部位在哪里,然后撞击的动力、原因是什么,必须把被撞的和撞的机械部分物理材料都切下来,包括制动部分、机身部分、撞毁部分等有代表性的材料,这叫现场取证。二是搜寻目击者和证人提供证言。三是信息证据,包括运行的所有信息情况、铁路安全监控的所有情况和事故预警的信息情况。         一天的取证时间非常紧张,我觉得再长一点,不是四天、五天,再长一点都可以。(至于车头被埋下去又挖出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是要出大笑话的,如果这样做的话。         异地处理不影响事因调查         罗雁云(同济大学铁道与城市轨道交通学院副院长):破损的轨道、车头、车体被运走后异地调查并不影响事故原因调查;电气故障有专门的调查渠道,列控系统等可通过黑匣子数据来分析。如果是机械故障造成的列车故障,调查可能要保留车头、车体,甚至细致到车子每一个部位,比如轮子等。         据央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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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真相,更是公信力

不只是真相,更是公信力 作者:胡胜华 来源:作者赐稿 来源日期:2011-7-29 本站发布时间:2011-7-29 14:10:15 阅读量:53次   在“7·23”温州甬温线特大铁路交通惨案发生第6天后,温家宝总理抱病赶赴“现场”,向死者献花圈,对生者慰问,并与中外记者短暂见面。他说:灾难发生后,胡锦涛主席即指示“要把抢救人放在第一位”,他也立即给铁道部部长打电话,只说了两个字:“救人”。铁道部门和有关方面是否做到这一点,要给群众一个实事求是的回答。   在这里,温家宝总理既委婉、又分明地指出,铁道部和有关方面前期的善后工作是很令人不满意的,至少有抗命之嫌,以致群情激愤,天下汹汹,而这也是驱使他不得不抱病赶来的动力。看到温总理心力交瘁的神情,我很感动;但听了他讲的话,我很迷惑。   第一、“给群众一个实事求是的回答”,这只是一个真相问题,而是人们是否相信铁道部的“回答”,这却是一个公信力的问题。就在此前,铁道部给过几次回答,无奈太过离谱、偏离常识,以致腾笑中外;而此次惨剧,更是在铁道部信誓旦旦做出安全无问题的回答后发生的,试问人们还敢相信铁道部吗?公信力一旦被摧毁,要再恢复是很难的。所谓“贼咬一口烂三分”,对铁道部而言,却是“咬贼一口烂三分”。所以,不论是否“实事求是”,铁道部的“回答”都将是苍白无力的。这不是在骂铁道部,这是“狼来了!”的基本原理。   第二、对于铁道部是否坚决执行了中央指示,铁道部是否有“实事求是”的诚意,也同样值得怀疑。如果说“是”,人们会信吗?要信的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种局面,也不至于让带病的总理前来灭火了,也不至于民意汹涌,欲收拾而无术。如果说“不是”,则无异抗命,这是要下台的、这是要处理人的。他们会轻易承认吗?万一铁道部有抗命之罪于先、回答又“不令群众满意”于后,试问温总理将何以自解?又何以自处?   第三、事故发生以后,国务院不是立即成立了独立的事故调查组吗?这个调查组包括安监、监察等部门,其任务是“通过现场勘测、技术取样、科学分析、专家论证,得出一个实事求是的、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结论”。同时,“要依照国家法律法规,严肃追究直接责任者和领导责任”。那么显然,铁道部是否坚决执行了中央指示,也应属这个独立调查组的调查范围,因为它已然是这起事故的一个重要环节。换句话说,调查组要独立调查铁道部门是否有抗命、渎职的情事,“给群众一个满意的回答”,这是它的职责。   如今,温总理却将这个职责丢给铁道部,要铁道部自行向群众交代,表面上看,这是在向铁道部施压、这是在将铁道部的军、这是在督促铁道部负责,但我认为实在是混淆了主体和客体。我不能不说,这是一种角色迷离。就主体而言,国务院调查组才是人们希望主持公道的、希望给出真相的,而不是饱受争议的铁道部、本属调查对象的铁道部、自说自话的铁道部。为什么?因为当事人不适格。为温总计、为大局计、为正义公道计,我呼吁国务院事故调查组,本着独立之精神、哀矜之心理、负责之态度,还原前因,问责后果,让流血流汗的人不再流泪,以告慰于逝者之灵。   二〇一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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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车追尾事件逝者“头七”媒体追责 民众悼念(图,视频)

温州动车相撞事故第七天,各地要求当局追究责任呼声不止。有人士向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举报温州市律师协会擅自发布通知,影响律师作业,各地民众也发起相关的悼念活动。 中国总理温家宝到温州动车相撞事故现场勘查,并宣布“7.23” 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调查已全面展开后,各界要求当局追究及严惩相关责任人呼声仍不绝于耳。网友们提出许多相关问题质问当局,例如,信号设计缺陷导致了7.23重大事故,设计院是否有同类产品?用在哪里?有类似缺陷吗?这个缺陷是恢复通车前还是后知道的?通车前改造完了吗?是否有专业第三方机构确认缺陷被弥补? 网友许先生向本台表示:“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们处理得这么草率, 一二把手表现的让人不满意,里面肯定有很多猫腻。” 被指设计了出事的信号设备的北京全路通信信号研究设计院有限公司,28日在其公司网站上发《致“7.23”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死伤者及家属的道歉信》。信中说,我们一定会根据国务院事故调查组和铁道部的统一安排和部署,配合国家有关部门和铁道部的事故调查工作。 然而, 网友菊花表示, 这样的企业是垄断型企业,傲慢又自私并且缺乏监管, 只要继续垄断,其所生产或提供的产品会继续草菅人命。网友海洋宝藏也表示,一纸道歉信能挽回伤者的心、死者的命吗?官商勾结的惨痛教训何止这一桩?该公司、负责人、直接责任人……等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责任这二字是国人在工作时,最缺乏的观念与态度。 温州动车追尾事故发生后, 一份以温州市司法局和温州市律师协会的名义发布的通知,引起了社会各界的争议。这份通知里要求“接到死伤者家属求助的律所和律师,在第一时间向律管处和市律协报告,不得擅自解答与处置”。温州市司法局和温州市律师协会星期四分别发布声明致歉,称此前通知中措词不够严谨,并无干涉律师正常办案之意,并声明,通知为温州市律师协会擅自加上温州市司法局之名发布。 就此, 一封署名举报人向温州市人民检察院的举报信星期五在网上流传,信中表示,温州市律师协会作为行业自治组织,在未经司法局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以和温州市司法局联合署名的方式对律师发布“通知”,涉嫌触犯《刑法》第二百八十条第一款“伪造国家机关公文罪”,侵犯了国家机关的正常管理活动和信誉,损害其名誉,从而破坏社会管理秩序。 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法制研究计划研究员兼中国政法大学客座教授王友金向本台表示:“律师协会和司法局联合发布的通告是属于国家的文件,因为司法局是政府机构的,他要跟律师协会发布的话,是一定要承认他的国家地位,一定要有国家文件的效应,所以公民提出这是国家文件是正确的,通告的内容是不适合的,不应该由一个国家机关来发布的,这样就会被理解成干涉律师业务的正常活动,律师是随时可以接见被告人和其他公民的咨询,是可以随时回答的。” 本台记者留意到此次的温州动车追尾事故引起许多大陆媒体的大篇幅报导,除了广州《南都周刊》以“死亡快车”为封面标题,作详尽的专题报道外,《北京青年报》星期五在头版刊登了七日祭的标题,下面附上温家宝向遇难者深深鞠躬的照片。在同日出版的上海《东方早报》头版罕见的用黑字白底,变换字体大小的方式,没有导读没有图片,大标题和副标题均是引用温家宝前一天的讲话,版面力图呈现作为媒体的责任。凤凰网一档谈话节目《雪夜漫谈》在对“7.23”事故进行话题探讨录制中,节目主持人与特约评论员五岳散人对某些部门的做法竖起了中指以表达不满及鄙视。媒体人阿丁对此表示:“我觉得这才是媒体人应该做的事,说真话对避免下次事故的发生有莫大的好处。” 温州动车事故第七天,不少大陆网友呼吁本周六晚上七点到所在地的邻近火车站大门前,展开公开悼念死难者活动,每个人手持或佩带黑、白两色的花朵加丝带。 香港时事评论员潘小涛也发起万人齐集维港两岸点起烛光活动, 呼吁市民本周六晚齐集维港两岸,举起烛光或打开手机,照亮维港。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驻香港特约记者心语的采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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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7·23动车事故特稿>历史烂泥滩的赌注

你戏谑说“1911 年了还在参加科举,1948 年了还在加入国民党”,但分歧的关键就在于有人认为现在已经皇族内阁了,有人认为刚刚同治中兴;有人认为国民党已经退守海南岛穷途末路了,有人认为北伐刚刚开始蒋总司令意气风发。       历史烂泥滩的赌注   文/常远(Erasmus Mundus)   1 在这个神奇的国家每有重大安全事故或灾难发生,在公共舆论一片质疑、问责、批评声中,总少不了一些呼吁宽容的声音。汶川如此,温州亦然。即使身为被世界媒体称为对政府容忍度最高最宽容的中国国民的一员,我也时常被他们傻逼兮兮的仁厚所感动。     宽容界通常有四个流派: 一是祖国母亲派:“祖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人均资源这么少,出些问题有些不好的现象是正常的,我们在逐渐进步,要对政府有耐心给政府时间啊!” 二是实干派:“你们这些人只会在网上打嘴炮,为中国的进步做过什么?你们骂的人不上网,有本事当面骂去啊!” 三是余秋雨派:“事情已经发生了,死了这么多了,大家都很心痛,但讽刺批评有什么用?骂有什么用?这时候对政府说风凉话有什么用?含泪劝告大家,灾后重建,安抚人心要紧。” 四是有本事你干派:“中国这么大问题这么多,很难管理,出些事故很正常。有本事你去管理啊,有本事你去铁道部调度火车不让它出事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四个流派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影响甚广。灾难发生后,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弥漫,相较之下,宽容界“温和冷静”的声音很容易让不明真相的人们有“眼前一亮”之感。 那么,嘲讽批评和愤怒不满到底是不是建设性意见?     2 记得有个崔永元发飙的视频流传甚广,面对听众的提问,他说(大意):“抱怨就是建设性意见。我抱怨二环路堵,就骂搞城市规划的那些人。我又不懂设计规划,但你没有给我搞好,我交钱养那么多城建专家是干什么吃的!”     普通人有平庸的权利。如果每个人都是学贯中西的大学者,面对新闻事件吐槽出一大堆学术理论,从经济、社会、法律、技术角度侃侃而谈,写出逻辑清晰思考缜密的技术分析报告,呼吁人大成立特别事件调查委员会,那这个世界简直疯狂了。   从古至今,中国民间有着自己一套朴素的议政话语体系,公共空间从茶馆和寻常巷陌到如今的互联网,政治话题从宫廷秘闻皇帝韵事李公公升迁张首辅失势到如今的先帝病重铁路事故电梯逆行红十字会腐败,“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但这一整套表达方式和话语体系,其实质是变化不大的。 在大变革大发展的转型社会,老百姓写不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样的话,也无法像《万历十五年》一样有条理地分析皇帝和官僚系统的博弈、“以道德代替法治”的体制运转逻辑,他们顶多在风尘仆仆谋取营生的间歇,坐在茶馆里擦一把汗,叹一句“我爱这个国家,可这个国家爱我吗?”更多时候,他们遭受不公和冤屈时的反应是简单粗暴的,仅仅是一句简单的“操你X”,或“我丢你老母”。 如果什么都能搞定的话,要政府干嘛?     一幅糟糕的画、一篇逻辑混乱的文章、一部烂片,常听人说,人家画了那么久,写得那么诚恳,拍得那么辛苦,能不能别那么刻薄啊,说几句好听的不行啊。这还算客气的,更多人喜欢使用以下逻辑:不满意你去画啊,你画得成这样吗?有本事你也去出唱片啊,你唱歌就好听?有种你去拍,给你一个亿拍《无极》,你拍得成这样吗? 多熟悉啊。让我们默默倒带回放:这么大的国家,有本事你去治理啊? 没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画画,五音不全,给我十个亿可能也拍不出《无极》的水平,让我去设计北京的环路可能会比现在拥挤一百倍。 可是我以为,一个画家、一个作者、一个导演在拿出自己作品给世人看的时候,就已经默认了欢迎各方点评,无论褒贬。好坏跟付出没有关系,人会好心做坏事,也可能一番辛劳后拿出糟糕的作品。换句话说,在一个受众掏出口袋里的钱买下画展的入场券、一本书、一张电影票的时候,他就天然地拥有了对这个事物表达满意或不满的权利。 我掏了钱,你怎么画那么差?写那么傻?拍那么烂?唱那么难听?什么是建设性意见?这就是建设性意见。你让我提建议给你,指导你怎么画得美、写得棒、拍得好看、唱得好听?我没义务懂这些。要你是干什么吃的?出来混,谁也别装可怜。 哪怕是去银行办理业务,或是打10086客服,都有评判服务好坏的权利,更何况公共服务?     如果说政府是公共服务的供货商,你通过纳税购买公共服务,如果这个供货商提供了糟糕的产品,消费者最合理最冷静的表现就是一句:操你X。什么是建设性意见?这就是建设性意见。花了冤枉钱嘛。脾气不太好的顾客还可能会嚷嚷着,再也不在这家买公共服务了。当然,在中国这样的国家,你只有一家供货商可以选。所以,骂几句娘,讽刺批评几句,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宽容最温柔的消费者,令人感动。 这个道理是如此清楚,所以我竟不知“宽容论”是如何流行起来的。在最普通的政治学解释里,人们也倾向于默认政府是恶的,是敌人,是随时可能侵犯自身权利的。所以你要时刻盯着它,监督它,骂它,让它浑身难受,不得好死。        “祖国母亲派”喜欢说要对我们的政府有耐心,多宽容,但恰恰相反,在现代社会,国民的底线素质就是对政府苛刻。对人苛刻是性格尖锐,对政府苛刻则是一种美德。 为什么不呢?六十年前,一个君子模样的江湖骗子敲开了你家的门,经过口蜜腹剑花言巧语一番忽悠:每天/月/年交付给他一笔费用,他承诺给你一块土地,给你医疗保障,等你老了给你生活费,邻居寻衅滋事的话帮你打他,受了冤屈帮你伸张正义。你听起来还挺美,就相信了。六十年过去了,你发现这个江湖骗子,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仆人的家伙,牛逼得不得了,说的话一句都没兑现,而且还时不时地打你,骂你,把你关起来,不让你乱说话,从你的口袋里抢钱,拿着你的钱花天酒地风流潇洒。 你为什么不生气?     或许你不会因言论被删帖跨省,因家有冤屈上访被截访关押;或许你家的高档小区不会被强拆,高物价你消费得起;你养孩子不怕结石,托亲友从国外寄奶粉;你摆摊不怕城管,内部有人;你只想做一个踏实、安稳过日子的普通人,一个上学工作娶妻生子了此一生的小民。这想法很自然,很好。当别人告诉你那些苦难的新闻,你大喊着,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想过日子。可是亲爱的,你并不安全。一个有毒的体制提供的公共服务也是不安全的,你每天乘坐的地铁有可能突然逆行,你常年乘坐的火车、飞机可能由于非技术原因出事故。你或许多次坐火车从北京去福州,你发着微博,憧憬着电视台精彩的实习,可是突然就出事了。没有人能监督这个体制不犯错,没有媒体敢为你说话,没有独立的司法体系为你讨要公正的赔偿,甚至你留给世界的物件也被就地掩埋,名字不被人们知道。你为什么不生气?这是你的切身利益,这是你站立的土地。 你为什么不生气?     3 人们嘲讽整天在网路上发言的网民:你们整天打嘴炮,能有什么用?你们骂的那些人,都不上网的。 是啊,能有什么用呢? 一声呼喊、一次表达的确没有什么用,但十万人、一百万人一起关注,就是建设性的表达。姿态也好,造声势也罢,打嘴炮的人是在降低行动者的风险成本,同时提升对方罔顾舆论所向的风险成本。 对方早已肆意妄为到不在乎舆论的地步,但有声音,总比没有强很多。没有人关注毒奶粉,对方就会毫无压力地把呼吁赔偿的结石宝宝家长抓起来;没有人呼吁问责,对方就会若无其事地掩埋残骸顺利通车邀功炫绩。 你必须清楚的告诉对方:NO。它也许没什么直接作用,但这样的表态很重要。我想笑蜀老师的“围观改变中国”也是基于这样的逻辑内核。     4 很多人说,体制内的人都是笨蛋,呆瓜。 毋庸置疑,体制外有非常多优秀的人才,但这并不能直接推导出体制内的都是蠢猪的结论。逻辑不是线性的。事实上,体制这台大机器早已锈迹斑斑,是个低效而愚蠢的大怪物,但莫要小觑了我党吸纳精英的能力。     你可以嘲弄每年醉心于国考的数十万人的价值观和道德,但你不能否认,其中一小部分人放在哪里是极其出色的人才。甚至你不能否认,《日人民报》本身是一纸笑话,但编写这份笑话的一些人是这个国家最出色的传媒人才之一,无论你每天骂多少遍CCAV,这个国家做电视做得最出色、最有经验的一批人才一定是在这个国家电视台里。 你骂他们投机也好,庸俗也罢,但道德跟能力一码是一码。 我无意为体制辩护,只是说,想当然的思维方式是百害无一利的。认为体制内全是蠢蛋,时代的未来、命运的喉咙一定掌握在屁民手里的是视野局限的幼稚天真臆想症;认为体制外全是微不足道的屁民,自己一定高位稳坐垄断利益得享万年的也一定是高傲愚蠢目光短浅的傻逼。 某体制内高级编辑,我曾坐在办公室他的后面等他码字,一条几百字的官方通稿,20分钟搞定,一字不改,直接可以发。他合上电脑,转过来跟我聊天。 你觉得我只会写这些东西吗?他问。 我点点头。我一度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他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从改革聊到21年前,从个人选择聊到未来局势,从体制内聊到体制外,从80年代的大学生聊到现在的大学生。他聊他真实抗战的看法,对百年来思潮的梳理,你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看过《盛世2013》《大江大海》《追寻现代中国》等禁书有多么了不起,人家都看过。 放下成见,我只想感叹,操,原来是自己人。 这是我不到一年的体制内经历所给我的最大触动。由于体制环境本身的僵化污浊,一等一的人物进去后也不免受到影响,所以我很清醒,不能以肯定个体来肯定体制的整体。从比率来看,在国家官方媒体这一块儿,90%的人被体制搞成了傻逼或本来就是傻逼,10%则是人中龙凤。 这是价值观层面。至于利益和道德,我想起了在北京的室友。我俩合租一套家属院的房子,他去年P大毕业后国考中标,现任职于所有媒体人咬牙切齿的阎王殿——真理部。他学传媒的,我开玩笑说,他供职于一个扼杀自己同行和职业理想的单位。所谓的自我阉割。由于本能的反感和鄙视,初始我跟他不甚熟,住在一间屋子里也不常来往。后来随着接触增多,我们开始聊起天来。在对新闻事件交换看法时,我俩很多时候观点惊人的一致。他也痛恨对信息的垄断和封锁,对官场诸多潜规则和腐败愤愤不平。翻墙?开玩笑,人家熟得很。禁书?开玩笑,人家一书柜。抛却符号化和想当然,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真理部工作人员。仅此而已。 在摸清了他的价值观之后,我更好奇了,他,为什么要加入体制?而且是“体制中的体制”的真理部? 聊了聊对局势和未来走向的看法后,我恍然大悟。而且我觉得他的想法代表了绝大多数想要挤进体制的年轻人:价值观不认同,但是夹着尾巴捞可见的福利。他出身农家,若能进入体制内,获得铁饭碗和一份丰厚的福利,也算在京城立足了,日后父母和弟妹的生活,都可以有很好的帮扶。所谓“鲤鱼跳龙门”,货于帝王家。 虽然他也同意体制迟早会崩溃,但历史的盘口还远没到来。换句话说,对于绝大多数想要进入体制的年轻人来说,他们倾向于认为加入体制的可能风险小于可见利益。在自己退休之前,也就是50年内,体制会继续运转下去,福利和特权会继续供给。 说白了,就是赌命运。 如果体制不幸玩完,那就倒霉认命;如果体制运转如常至自己退休,那就皆大欢喜。总体上来说,如果加入体制获得利益的可能远大于体制崩溃承担的潜在风险,这单生意就值得做。 你戏谑说“1911年了还在参加科举,1948年了还在加入国民党”,但分歧的关键就在于有人认为现在已经皇族内阁了,有人认为刚刚同治中兴;有人认为国民党已经退守海南岛穷途末路了,有人认为北伐刚刚开始蒋总司令意气风发。     你此刻的选择,取决于你对未来的判断和预估。但人生的什么选择不需要承担风险呢?求学,工作,婚姻。都是赌,赌命运,赌这条路对不对。愿赌服输。奔向体制的青年当然要承担二十年内体制崩盘大清算的风险,而体制外的屁民也要做好五十年后退休在家对着电视机看建党140周年庆典的心理准备。 宁死不食周粟的青年别再嘲讽辱骂那些挤破头进入体制的同龄人,他们选了这条路,注定得承担这个决定的一切后果和风险——当然,还可能是稳赚不赔的利益。 而违背自己价值观和内心进入体制捞钱获利投机上位的青年也别苦着脸说自己身不由己,好像谁拿着刀逼你进体制一样。一身本事在哪里不能混口饭吃呢?忍辱陪睡就别想要牌匾,人不能太贪心。     5 哎呦,我差点忘了另外一批可爱的精英青年。 他们的理念是,我既不想当屁民在体制外被蹂躏,也不想像那些“庸俗势利、没有理想”的同龄人那样进入体制投机获利。没错,我们想进入体制,因为我们要改变这个体制。未来是我们的,我们是20年后的精英,是社会的中流砥柱。我们怎样,中国就怎样。我们光明,中国就不黑暗。所谓“好人一定要从政”。        请看:   “我想知道10年后的中国是如何的,当我们这些人30多岁,成了科学家,医生,局长,红十字工作人员,甚至是铁道部部长。是否惨剧就不会发生?贪官会被罢免? 医院可以合理收费?小摊不需要城管也能够清除?不公平的要骂,但是请保证我们的心灵没有被侵蚀,因为你——就是中国的明天! “令你们不满的官员总会死的。如果作为学生,学商的以后能诚信守法经营,学政的以后能真心为民,学工的以后有产品安全让人民放心,那么二十年以后中国就是另一个模样。可是如果现在只转抱怨的日志只发抱怨的状态,那么二十年以后中国还将是充斥着下一代人们的抱怨日志和状态的令你们不满的中国。”     啧啧啧啧。小清新有没有,感天动地有没有。好友里至少50人以上在转这些状态,忍不住想吐槽。还是那句话,“总有一些人,明明是幼稚天真幻想症,却自称理想主义者;明明是认输的怂逼,却自诩成熟稳重深谙世事。这世上只有一种理想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为什么还不明白呢?体制的问题根本不在于人的好坏,而在于这个惯性运作的体系本身。体制是台轰鸣的锈迹斑斑的机器,是钢铁,是冰冷的,无关人心、人性。腐败不是因贪官污吏没有底线,而是制度性腐败;社会问题不是因道德伦理滑坡,而是体制性溃烂。 换言之,你想改,派对给你改吗?体制内多少能人都无能为力,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白饭的?500家庭治国的格局已然形成,在派对看来,挤进体制的这些无背景的精英青年也不过是给他们打杂的,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家犬,你以为你进了体制就有地位?你以为那些在海外接受教育的红二代、红三代都是闲看着给你空间给你权力折腾、施展理想抱负的?更不要说,你的那些“理想抱负”是要砍他们的胳膊,断他们的手,剥夺他们已到手的实实在在的既得利益。这不比搏命轻松吧?进入体制,你也不过是从整体的弱势者成为一个集团的弱势者罢了,可知古代官和小吏之区分?柏杨早已经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一切是个大染缸,怎么还是有人抱有幻想呢?染缸本身就是黑的,不是坏人染黑了染缸,是染缸染黑了一个个好人。你说那染缸是怎么变黑的?这个染缸的诞生前提、运转逻辑、本质属性就是黑的,说清楚了吗? 一切的不公、一切的问题,不是因为现在四五十岁的那些中流砥柱,那些科学家、医生、局长、红十字工作人员、甚至是铁道部部长是坏人,而是因为体制的规则和体系是锈掉的、烂掉了的。 过度苛求人性的自觉而非制度设计,历史上从来都是灾难。     莫再说“我们怎样,这个国家就怎样”,现实情况是,政府怎样,国民就怎样。机器怎样转,螺丝钉就朝那个方向,政府腐败,国民就很难不遵从潜规则,政府说谎,国民说真话就会有危险。 你问我,那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吐槽的屁民而已。 我只知道,每一代人都不要过于拔高自己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未来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谁也猜不透。莫要高估80后、90后这代人在历史上的角色,我们很可能只是一个古老国家转型的铺路石而已。正如丹青老师所说,你站在历史的烂泥滩里,回头看一看,八十年代那批年轻人,玩得不知道比你们HIGH到哪里去了,水平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而今安在乎?噢对了提个醒,你们觉得是“坏人”的当今某个体制内宣传官员,伍皓,就是当年80年代大学生精英哦~想进入体制的谁也别装逼,获利就是获利,投机就是投机,往上爬就是往上爬,赌命运就是赌命运,坦坦荡荡光明正大,一副道德圣徒似的嚷嚷“我要进去改变这个体制”,不是愚蠢就是虚伪。 昨日看到一条微博——派对的三大招是虚假希望、团伙腐败和army,招招快准狠。然而,虚假希望的泡沫迟早会吹破,团伙腐败迟早会分赃不均,army也不会无条件忠心。船迟早会沉,有趣的是,没人知道船什么时候沉——可能一夜之间,也可能持续很多年。所以,无论你入体制还是反体制,想靠政治捞一把的投机青年,输的概率都最大。还是老实先安身立命,做好自己的事情。事实上,我压根不信没有体制内的配合,纯粹体制外能推动什么变革。未来转型一定是内外合力的。我接受“有污点的国父”,反对清算,也相信变革会先从贵族民主开始。所以进入体制的人心想,换了新船还是需要我来掌舵的,进体制有可能一本万利,稳赚不赔。毕竟任何体制下都需要大量有一线经验的基层公务员,而且转型社会嘛,新体制的既得利 益者大多是之前的原班人马,看俄罗斯就知道了。投机青年反倒可能摘不到什么好果子呦。 不管作何打算,愿赌服输就行。 怎么样,你打算下注,还是逃离这个赌场?                                                                                         (采编:麦静  ; 责编:黄理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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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宣部严令叫停温州动车报道 | RFI

温家宝总理7月28日在温州就动车追撞事故发表讲话 路透社 作者 上海特约记者 曹国星 中国总理温家宝对温州动车事故处理“公开透明”的宣示言犹在耳,事故后的第七天,中共中宣部连下三道禁令叫停了中国媒体关于此事的报道与评论。7月29日晚,中宣部的这一禁令在微博上被多位媒体从业者证实并被广泛传播。   来自中宣部新闻局的禁令称,“鉴于7.23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境内外舆情趋于复杂,各地方媒体包括子报子刊及所属新闻网站对事故相关报道要迅速降温,除正面报道和权威部门发布的动态消息外,不再做任何报道,不发任何评论。” 中宣部的禁令下达之后,中文微博一片哀声。有多家报社的编辑在微博上贴出了因禁令被撤下的版面,也有记者在个人微薄上转播再也无法上版的新闻。 《21世纪经济报道》的编辑抱怨,原本有八个版的温州动车追尾事故的相关报道,晚间禁令到达后,不得不临时撤版换稿;财经周报《中国经营报》则有8个相关版面被迫临时换搞。《新京报》撤下了新京报 A15版《逝者》、A16版《目击:我们都是幸存者》等多个版面;浙江的《钱江晚报》撤下了两个版的《停下1分钟》;西安《华商报》撤下了3个版的评论周刊。 一名资深媒体人说,“向所有突然再次投入工作、无奈填版的夜班编辑们致敬。” 甚至官方新华社的稿件都被禁止。晚间,新华社紧急通知,此前向各报社订户播发的《(中国网事)期待一个负责任的交代——网络热帖〈“7·23”动车事故的五点存疑〉的记者调查》稿,“暂缓使用”。 更有报社编辑呼吁报社老总鼓起勇气抵制禁令。媒体人阿丁呼吁,“媒体老总们,请在此刻积蓄勇气、唤醒良知、拒绝附逆、干掉猥琐、放行真相;禁令是用来突破的不是用来奴才听令的,绳索是用来挣脱的不是拿来自缚手脚的,这一回,能不能站着把新闻做了?” 《新京报》一名编辑解释被迫撤版的过程,“坚持又坚持、妥协又妥协之后,仅存的4个版也被和谐。长歌当哭。没办法,我们要为2000多新京报员工的饭碗考虑。” 一名北京新闻从业者说,“为今晚的扼杀气愤却又无奈,不得不从。在中国,一切媒体都是党报,一切新闻人都是臭不要脸,一切遇难者都是我们自己。” 此前几天,中宣部曾要求各媒体报道正面报道此事,对关键信息以新华社为准,并曾下令各地方媒体召回前往温州采访的记者。 7月28日中午,中国总理温家宝前往“7•23”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现场,并接受中外记者的采访。 当时,温家宝要求,“事故调查处理的全过程要公开透明,接受社会和群众的监督。”温家宝又说,“公开、透明非常重要,事故能否处理得好,其关键就在于能否让群众得到真相。因此,处理的过程应当及时、准确向群众发布信息。” 中央电视台没有直播温家宝的现场记者会。当天晚间,中央电视台《24小时》栏目的制片人王青雷因节目中批评了铁道部被停职;昨天开始,各大门户网站大量削减温州动车新闻条目,专题页面不见踪影。 一家广州报社的资深编辑说,“今夜,百家报纸在撤版,千位记者被毙稿;中国,万个游魂无处安放,亿个真相正在破碎。这个国家,无数只恶棍的手,在羞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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