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

Co-China周刊 | 杨恒均:“占领华尔街”冲击美国民主制度?

“ 不允许游行示威的苏联东欧解体了,而在美国持续了将近十年的民权运动,却让美国民主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最终实现了美国国父当年就确立的价值理念与自由、公正、人权的政治理想,今天奥巴马能够当总统,本身就得益于那波 ‘ 游行示威 ’ 。 ”     读者来信。 读者一:姓杨的,美国人民终于觉醒,对那个虚伪民主制度不满,要抛弃它,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对美国人民“占领华尔街”的评论,你害怕了? 读者二:杨老师,看到美国人占领华尔街,我很困惑,美国不是有最完善的民主制度,为什么民众还要上街?莫非民主真的会带来混乱? 读者三:老杨,国内有人把美国人“占领华尔街”说成是中东“茉莉花革命”的延续,给人很多联想,你怎么看? 读者四、读者五、读者六、七、八……   这几天收到了很多读者的来信,想知道我对美国发生的“占领华尔街”的看法,鉴于长假刚刚结束,各位可能还不习惯看太长的博文,我力求提纲挈领,算是给诸位提供一些分析与思考的线索。 游行示威是民众的基本权利,这一权利不但写进美国宪法,也几乎出现在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宪法里。虽然民主制度给了美国民众投票权与正常表达意见的权利,但在美国短短235年的历史上,游行示威几乎没有间断过,无论从规模与时间,都超过了其它国家。所以,对那些认为美国发生了大规模游行示威就标志着民主制度的失败与不得人心的网友,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民主制度。 “占领华尔街”的政治、经济诉求是什么?简单地说,是美国人尤其是被边缘化的青年人对美国资本家的贪婪、拉大的贫富差距、财富的过份集中,以及政府倾向富人的不满,一开始只是青年学生、失业的工人以及生活在低层的人,很快吸引了不同阶层的人。但不管有多少人参与,参与的绝大多数人并不是反对政府,没有要求政府下台,更没有要求改变政治制度的诉求,他们主张的恰恰是美国立国精神的价值理念,包括个人权利与公平、正义。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怪现象,一些国家发生了游行示威,政府与各界都出来谴责,可在美国呢,从反对党(共和党)到民主党,最后连总统奥巴马也站出来,说自己同情、理解这次参与游行示威的群众,指责有些人太贪婪,阻扰金融体制改革,并借此敦促反对党能够倾听群众的意见,支持他奥巴马的改革。 有些网友给我写信,想用“美国民主出问题了”来让我这位“民主小贩”难堪,殊不知,如果民主制度不出问题,那才是大大的有问题了。我写过不少类似批评美国民主制度的文章,就在两个多月前到华盛顿开会时,还写了一篇《我在白宫门前散步,给奥巴马提意见》,正如我文中所说,美国的民主出现了“疲软”的现象,我虽然只写了两件亲身经历,其实我也意识到有些更加严重的问题存在,只是我相信在那种制度下,美国人不会坐视不理。我没必要花时间与精力去研究美国民主存在的问题,还是更多关心一些没有民主的国家出现的那些问题。 对于民主国家出现的问题,如果超过了选票与正常渠道可以解决的范围,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游行示威。我们不妨回到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那波游行示威,全国各地风起云涌,最大的一次有上百万人参加,几乎淹没了华盛顿,那是马丁.路德.金博士领导的民权运动,还有反越战运动。 那波前后持续了近十年的游行示威浪潮,不但席卷全国,也波及到全世界,曾经在当时处于冷战之中的苏联东欧阵营里引起了狂热的欢呼:你看,美国的民主就是混乱,就是无法停止的游行示威,美国人反对资本家统治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社会主义的苏联与东欧将会打赢冷战,解救美国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实事求是的说,苏联东欧的宣传没有全错,相比美国,当时苏联东欧阵营几乎没有什么游行示威,即便如“布拉格之春”之类的,也很快就被坦克扑灭了。 可结果怎么样?不允许游行示威的苏联东欧解体了,而在美国持续了将近十年的民权运动,却让美国民主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最终实现了美国国父当年就确立的价值理念与自由、公正、人权的政治理想,今天奥巴马能够当总统,本身就得益于那波“游行示威”。 虽然这次“占领华尔街”的规模与气势要小得多,而且没有更加明确的诉求,但我真希望,继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医好了美国民主制度的“政治痼疾”之后,会有一波新“游行示威”式的“群众运动”触动美国利益集团,医治美国的“经济痼疾”(包括经济体制与金融体制)与一些社会问题。要实现这个理想,既要依靠美国有序的民主制度——例如正常的意见表达与用手里的选票说话,也要不时诉诸不违背宪法精神的游行示威等民主的手段。 虽然几乎每个国家的宪法都允许民众有言论自由与游行示威的权利,但不是每个国家的民众都能真正享受到这一权利——这是老生常谈,不再重复,今天我想强调的观点是:同样是宪法赋予公民的“游行示威”,在民主与非民主国家却有完全不同的意义,也会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民主制度下依照宪法而进行的游行示威,本身就是民主制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最终总会改善与发展民主制度,让民主政权变得更加稳固与和谐;而非民主政权下发生的游行示威,最终的结果几乎都会发展到推翻专制政权,建立民主制度。了解了这个民主与专制的ABC,就不会傻到把美国的“占领华尔街”同中东的“茉莉花革命”相提并论了。   (杨恒均:复旦大学法学学士,澳大利亚新兰威尔士大学文学硕士,悉尼科技大学博士候选人,美国大西洋理事会资深研究员。原文链接: http :// blog . ifeng . com / article /13940550. 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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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萧功秦:新保守主义能否成为左右之争外第三种选择

萧功秦:新保守主义能否成为左右之争外第三种选择 进入专题 : 新保守主义 左右之争 民粹主义    ● 萧功秦 ( 进入专栏 )       经历30多年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社会转型已经进入了深水区,如何克服转型期困境已经成为人们共同关注的焦点问题。     转型期困境矛盾深化的一个突出表现,就是当下中国的社会认同已经出现了两极分化趋势。最近由所谓新左派主办“乌有之乡”网声称有22个省的新左派人士要集体“公诉”茅于轼与辛子陵的事件,就是典型的例子。“公诉文”后面的跟帖支持率高达95%。有意思的是,有人把此类“公诉状子”转贴到其它的网站,却没想到出现意外的结果:这些网站内的跟帖的立场恰恰反了过来:网民对所谓“公诉文”是一片批评与斥责,反对者同样高达95%。论争双方不但是观念上完全对立,而且都表现得相当情绪化。这表明,当下中国社会共识裂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上世纪90年代后期到21世纪初期这个阶段,是国内的社会认同度比较高的时期。那时新左派的话语权不是很强大,自由派也不是很绝望。新左派势力虽然已经存在,但是并不像现在网上那么自我膨胀。现在他们却自认为得到了某种鼓舞,认为中国开始回到他们所认为的“马克思主义道路”。他们网站上有一段话很能说明问题。他们说,2009年是新左派的“战略防御阶段”,2010年则是他们的“战略相持阶段”,到了2011年,他们认为时局已经进入“战略反攻阶段”了。     如何看待现在社会上的新左派思潮?人们提到新左派与毛左,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新左派实际上是当今中国现代化纵深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一种批判性思潮。用最通俗的话来说,他们把现在的中国现实当作资本主义来批判。新左派可以分成温和派与激进派两类。温和派是学院型的,他们从法兰克福与后现代主义理论来批判资本主义;激进派是民粹主义动员型的。毛左是指新左派中的激进派和更极端的一种,特点是把“文革”中的毛泽东偶像化,使之成为反资本主义的浪漫寄托的象征,以表达他们对公正与平均理想的诉求。     要判断某人是新左的温和派还是激进派,有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凡是文字艰深晦涩,看不懂的,那就是温和派;凡是写得很通俗,那就是激进的毛左派。前者沉溺于后现代主义的理论乌托邦自得其乐,并不在乎别人是否理解;后者要进行民粹主义的反资本主义的“革命动员”。表面上,新左派在网络上咄咄逼人,但他们在全国网民中的比例不会高于1%。     新左派的对立面是西化自由派。他们相信,一个良好的民主社会可以通过移入西方行之有效的多元政治制度来实现。其中极个别激进的人也希望出现一场“茉莉花革命”,但他们人数很少,当政者大可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事实上,大多数有自由主义价值倾向的知识分子都赞同民主法制与人权自由的理念,但他们总的趋势是温和化,主张在体制内推进民主与法治。近年来他们大多数人又开始感到失望,对体制有疏离感,对政府的认同度也在下降。一个体制失去这样一些温和派的内心支持是很不利于民族凝聚力的。     正因为现在出现越来越严重的认同分裂,早在1990年代初提出的新保守主义,也许可以作为超越左右之争的第三条道路选择,起到重新寻找一种社会共识的作用。     1980年代后期知识界出来的“新权威主义”,可以理解为新保守主义的前身。所谓新保守主义,就是针对改革中的激进主义而确立自己的立场。20年以前新保守主义提出时,主要是针对1980年代中国知识分子中的自由激进主义而言。在新保守主义看来,八九事件是知识分子的浪漫激进主义与务实政府之间的悲剧性冲突。新保守主义有三个批判对象,一是西化自由派,二是毛左派,三是极端民族主义与国家主义,这三者都属于不同类型与方向上的激进主义。     新保守主义强调的是什么?第一点是强调在保持共产党所缔造的历史上的秩序的基础上,渐进地走向以公民社会为基础的民主。在新保守主义者看来,在现代化转型阶段的中国执政党,至少在两个方面发挥着重要功能:一是它起到对社会各部件进行整合的功能,二是共产党的权威也是转型与发展所必需的有效的杠杆,不能脱离这个杠杆来进行现代化。因为中国既没有成熟的中产阶级的力量和公民社会组织力量,也没有第三种力量。     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原教旨主义的正统派与新保守主义者都尊重执政党的统治权威。两者的区别何在?从政治哲学上说,正统派对正统的捍卫,是基于认为这种传统制度符合某种“终极真理的信仰”,而新保守主义者维护现存制度的原因则在于,这些制度的存在至少在功能上是具有有用性的。用美国学者彼得?伯格的话来说,长期确立的制度所凝聚的崇敬感,使其具有潜力去满足社会的新目标。     其实,作为中国近代以来历史上第一个新保守主义者,严复的名言“非新无以为进,非旧无以为守”可称得上中国近代新保守主义的宣言。这里的“守”字非常值得玩味。所谓传统旧物的“守”,就是指传统所具有的维持秩序的功能。严复显然并不是从信仰的意义上肯定传统的意义。严复不是正统主义者,而是新保守主义者。     新保守主义的另一个要点是,它主张开明与渐进。这是一种开放性的保守主义,其发展方向不是回归到过去的时代去,而是要把中国转变为一个更新的、更开明的社会。     新保守主义的发展逻辑可以这样简单概括:一、通过具有开明的大家长式的威权体制,来实现政治稳定;二、通过政治稳定,来引导市场经济的发展;三、通过经济发展来引导与这种经济相适应的社会多元化变迁;四、通过社会多元化与利益分殊化,来发展公民社会;五、不同公民社团与利益团体的相互交往,就要求彼此之间的妥协与协商,以交换彼此利益。     契约精神、妥协精神、法制与理性精神,所有的这些被他们称之为公民文化的东西,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在公民社团组织中通过自教育培育出来的。公民社会也是培育公民文化的社会大学。     经由这五段式的逻辑,中国将在经济发展中逐渐成为具有比较成熟的公民社会与公民文化的国家,此后建立整合性的民主体制,就水到渠成了。如果不是这样,超阶段地建立民主,势必陷入民粹主义的陷阱。那对中国必将是一场大灾难,这些正是新保守主义的基本立场。     特别要指出的是,由于中国长期以来是全能主义或全控主义体制,历史上的公民社会与公民文化已经被革命扫荡殆尽,正因为如此,中国重建公民社会与公民文化的过程比一般国家(比如西班牙、葡萄牙、韩国这样的前威权社会)更为艰难,更为漫长。这就决定了新保守主义的思想主张对于中国来说就更为值得重视。     新保守主义者认为,中国民主应是一个渐进的发育、生长过程,而不是用一套现成制度通过休克疗法的方式,或俄罗斯的“五百天计划”那样,简单地把西方制度移植进来的结果。     在新保守主义者看来,从开明家长下的政治稳定——经济发展——社 会 多 元 化——公 民 社会——公民文化,实际上是一个前后相继的发展序列。其实,李泽厚先生过去也提出过,中国现代化要有“四顺序”:经济发展——个人自由——社会正义——政治民主。可见,许多有识之士早就意识到民主发展需要一个过程。           民粹主义:是未来中国最大的危险之一          新保守主义特别要警惕的是民粹主义。民粹主义就是广场动员型政治,就是大众口味决定政治选择。新左派强调的广场动员,自由派主张的一人一票的直选民主,都是民粹主义的不同表现。可以说,无论是新左派还是自由派都有民粹民主的取向。如果我们跳过公民文化与公民社会的发育阶段,通过所谓的直接思想启蒙与制度移植,来实现所谓的选举民主,其结果将是谁掌握了票仓,或谁掌握了广场上的“人民公意”,谁就可以决定民族的命运。这常常是很危险的,因为没有公民文化的训练或者多元力量的制衡。     比方,如果中国实行民选总统,有人站出来说,他上台后一定要解放台湾,或把外蒙收回来,把俄国强占的土地搞回来;或者说,要向日本清算第二次大战的所有赔款;又或者说,要让所有富人交高额税,交到差不多让他们破产,来解决社会贫富不均……当一个政客用这种话来煽动大众的情绪,他就能比冷静务实理性的政治家更轻而易举地获得大量选票。     此类靠民粹主义上台的政客,要么把整个国家引导到一个很危险的战争深渊当中去,要么大搞平均主义福利主义,使国家陷入严重的债务危机。阿根廷的庇隆总统(1895—1974)在短时间里让全国劳工工资涨了40%,结果是资本外逃,外资撤走,大量失业,福利又不能降低,于是政府大印钞票,大借外债,阿根廷从二战以前全世界生活水平前六位,跌到现在的七十几位。至今拉美还在承受民粹主义的恶果。所谓的拉美病就是民粹主义病。     除此种民粹主义,还有一类靠民粹主义上台的,就是根本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空谈家,议会变成政治清谈馆。这样的人既没有能力解决经济转型与贫富分化的矛盾,也无法有效地控制局势,就是一个空架子。例如泰国与南亚一些国家就是民粹主义政治下产生的弱势政府。     可以说,凡是靠民粹主义广场动员上台的总统没有一个做得好的。这种人要么是弱势总统,要么就是一个绑架国家的危险政客。     也许有人会觉得现在谈中国的民粹主义是放空炮。他们认为中国现在是威权政治严密控制下的极低度的政治参与,用上海话说,全民普选总统的事与中国“混身不搭界”。然而,历史往往会出现物极必反的现象,一旦社会失控,民粹主义极有可能会成为中国人人心所向的不二选择,那时就来不及了。换句话说,越是集权制国家,越是容易产生民粹主义。因为在这样的社会里,上面是统治者与官僚,下面是原子化的个人,缺乏中间的社会组织,也缺乏中间阶层。此类哑铃形社会一旦发生革命,要么变成为超凡魅力的强人振臂一呼,天下芸芸众生景从的革命社会,如毛泽东当年那样;要么变成民主化的民粹主义社会。     民粹主义是中国未来最大的危险。要避免这个洪水猛兽,应该是坚持一个理念,就是在现存情况下有序地发展公民社会与公民政治文化。某种意义上,一个拒绝发展公民社会的威权政府,就是培育未来民粹主义的温床。           用公民社会克服民粹主义陷阱          民粹主义之所以在20世纪以来势头越来越大,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人权观念的普及。这本是好事,但也造成一旦搞民主,谁用煽情的语言掌握了大众,谁就得到国家权力。拉美有一句有关民粹主义的名言:“只要给我一个阳台,我就会成为总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英国民主发展初期,当时还没有民粹主义,可以通过财产权来划分选民和非选民。在这样一个界限范围内,民主的游戏规则始终受到尊重,不会遇到民粹的挑战,民主规则可以从小范围里逐渐扩大,用既有的民主文化规则与氛围来教化、约束、整合新扩大进来的人们。扩大进来的成员始终处于这个范围当中的少数,他们在学习既定民主游戏规则的过程当中,逐渐养成了遵守规则的圈子中人,按民主规范与游戏规则约束自己。如此周而复始。这就是民主的社会化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民主文化始终能够保持对新成员的有效整合能力和教化能力。     民粹主义路径正好相反。民粹主义往往发生在长期专制的社会,专制崩倒了,突然之间每个人都享有民主了,每个人都有选票了。但此前谁也没有得到过民主训练,一人一票的权利如此神圣,如此符合“人民公意”,不容置疑,多数票就可以拥有了决定国家命运与前途的决定权。然而,新成员如洪水瀑布般涌入民主圈,这样的“乌合之众”最容易受煽情的政客左右。人们如痴如醉,整个民族却面临危险的深渊。     台湾也存在由于民主化过快而出现“民粹主义陷阱”的问题。当年陈水扁正是用极端手段来刺激大陆对台做强势反应,以此来强化本省人的悲情意识,再利用这种悲情来争取本省人选票,于是大得其利,根本不顾战争危险。概括地说,陈水扁的竞选秘诀实际就是“刺激大陆——大陆反弹——悲情动员——省籍划界——民粹多数”,我在台湾访问时,一位台湾学者说,你回去要告诉大陆朋友,中国将来搞民主化,最好是想学习英国模式,不要学我们。     当然,直接学英国也是不太可能的。英国模式是在封建贵族等级社会的历史条件下逐渐发展起来的,当今中国以及绝大多数非西方后发展国家均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一旦进入民主化过程,“民众是主人”就成为天经地义,任何小范围递进扩大的民主化路径,将被大众所质疑,人们会问你“凭什么你们可以享受民主权,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享受?”这种话语是最强有力的,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     为什么在民主高潮来临之前,中国要不失时机地发展公民社会?因为只有公民社会这种民众的自我学习的过程,才能比较好地来克服那种民粹主义价值与思维方式。     对于中国这样的威权体制来说,有官员自然会担心,一旦开放此类自治组织,就可能面临大量对抗性组织出现并与政府发生冲突,出现“井喷效应”,对政治治理造成困难。     必须指出的是,英美这种公民社会抗争式发展路径,其实在人类整个公民社会发展历史上只是一种类型。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公民社会发展的路径并不是英美式的,而是合作主义或法团主义(corporatism)的,即政府为了整合不同的利益集团,建立起由政府控制与支持的法团,来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团。一方面,法团始终处于国家的有效控制之中,另一方面,国家法团组织进一步发展下去,就会蜕变为社会法团,这就是向自治的公民社团的软着陆了。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是以这种方式来发展公民社会的。     官员们如果开阔一点学术视野,不要以为公民社会只有英美模式,就不会画地为牢,草木皆兵。与其说是有这么一个“公民社会陷阱”,不如说是某些官员由于知识缺陷而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陷阱”。官员个人对公民社会有如此误解,问题还不大,但他的想法一旦影响了决策层,就会使中国丧失发展公民社会的最佳时机。那才是大问题。           警惕极左思潮回潮          令人担心的是,在提倡红色文化的政治运动中,极左思潮会借机获得了它公开亮相的合法舞台。一旦中国出现比较大的社会经济危机,政治极左化的可能性就大为增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与其中国会出现激进的西化自由派鼓动的“颜色革命”,不如说,更大的可能是出现极左派鼓动的原教旨主义者的“黑色革命”。伊朗的原教旨主义反改革派,就和民间的不满改革的势力结合起来,发动了一场革命。这场革命的领导者是穿黑袍的,因此叫“黑色革命”。与其说中国要防止红色革命,不如说要防止“黑色革命”。由于中国出现社会不公,底层阶层严重不满,出现了极左的“黑色革命”的概率,似乎要远远高于自由主义的“颜色革命”。     如果从政治学的角度分析,人们会发现,“颜色革命”并不是所有社会都会发生的,它的出现需要一种特殊的社会结构作为条件。那就是,第一,这个国家采取了多党制的全民普选;第二,这个国家必须是一个弱国家与弱社会的结构体,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双弱结构”的体制。更具体地说,就是一个弱势的民主政治下的产物。     “颜色革命”发生的机制是,民主政府在弱势国家体制下,既没有足够的政绩来满足人们的心愿,腐败与社会不公又难以治理,人们又没有能力与国家强力部门进行沟通,以解决社会矛盾。这种治理失败必然引起广大选民强烈不满。这就使反对党可以借助民粹主义广场效应,通过煽情而获得大量选票,外国政治势力出于自私的目的也推波助澜,于是在野党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得政权。那些靠这种民粹主义手段上台以后的新政客,同样是个弱势政府,仍然解决不了积重难返的问题,老百姓仍然不满。于是风水轮流转,又被下一波反对者利用民粹主义方式再把他选下去。一切又周而复始。     由此可见,颜色革命必须是在弱势民主体制条件下才会发生。中国现在的体制恰恰相反,是“极强国家—极弱社会”结构,完全不存在普选总统,以及选票决定政府命运的情况。颜色革命的体制和中国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有些人之所以担心中国会出现颜色革命,完全是用肤浅的类比思维。其实中国与前共产主义国家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中国的极强势威权体制,乌克兰或者哈萨克是弱势民主体制,这两者在结构上根本不同。换言之,由于认定中国要防止颜色革命,于是进一步强化国家对社会的控制,就形成恶性循环:国家越来越强,受国家控制的社会自主性越来越弱。这就如同是犯了中医上的阳亢症,我们却大服补阳的药剂一样。     其实,邓小平多年一直反对重提阶级斗争。他是个明白人,知道左的意识形态多么厉害,阶级斗争的潘多拉盒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中国的“黑色革命”就一步一步从潘多拉的魔盒里向我们走过来了。     邓小平的权威主义是尽量减少公众的政治参与,把老百姓从广场请到市场上去,进入威权政治的“政治冷淡主义”(political apathy)逻辑之中。在国家发展还不足以满足人们的各种需求的情况下,这种政治恬淡气氛有利于降低公众政治参与的程度,也有利于政治稳定,为政府从容调整经济争取了回旋的时间。这也是大多数威权政治国家走向成功现代化的经验逻辑。来源: 经济观察报 进入 萧功秦 的专栏    进入专题: 新保守主义 左右之争 民粹主义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学术 > 政治学 > 政治思想与思潮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514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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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不满贫富分化:“占领华尔街”凸显言论自由

示威者在首都街心花园打出“占领华盛顿”的招牌(照片:Xiao) 这些天随着“占领华尔街”运动规模的扩大,传媒的报道也越来越多,各大主流媒体包括《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有线电视新闻网、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全国广播公司、美国广播公司、福克斯新闻、美联社等,都在重要版面以及主要新闻时段报道了“占领华尔街”的最新进展;报刊杂志同时发表各类评论文章,电视台则邀请专家、学者、政治人物参与讨论,对这一运动的影响、走向各抒己见,十分热闹。 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是长周末,周一是哥伦布纪念日,联邦以及地方政府机构都放假,公立学校也不上课,许多人趁这个机会参加“占领华尔街”运动,全国不少城市出现集会游行。据媒体报道,“占领华尔街”运动目前已波及两百多个城市。 自9月17日一小批人在纽约打出“占领华尔街”的示威招牌,迄今已近四周,当初的涓涓细流开始沛然成河。当“占领华尔街”刚开始的时候,美国传媒并没有太多相关报道,而这个运动在外国人眼里却是一件大事,许多传媒将这个运动称之为美国的“茉莉花革命”,并将其与中东的“茉莉花革命”相提并论。外国传媒也指责美国传媒有意忽略“占领华尔街”运动,对美国传媒的做法表示很不理解。其实,这正是美国传媒的一贯做法,当 “占领华尔街”运动规模还很小的时候,的确没有大幅报道的必要,而一旦这个运动持续发展并扩展到全国时,就成了传媒报道的重点,现在用“连篇累牍”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传媒对“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报道都不为过。 “占领华尔街”运动尽管打的是同一个旗号,而且也已经蔓延到全国,但都是各地的自发运动,目前还没有一个全国性的组织在其中发挥作用;甚至各个城市的示威集会大都也是民众自由参加,没有统一领导。不少工会组织虽然表态支持这一运动,给运动添加了新的能量,但并没有成为运动的组织力量。 参加波特兰市示威的一对夫妇(照片:美联社) “占领华尔街”运动的宗旨,是向以华尔街为代表的金融界、尤其是大银行发泄不满,同时抗议一小部分富裕阶层占有大量社会财富。他们打出的旗号,最引人注目的是1%的人占有社会一半的财产。从衡量贫富差别的基尼系数来看,在发达国家中,美国的贫富差距的确最大,不过从统计数据上看,这几年贫富差距并没有严重恶化。据美国人口普查局上个月公布的收入报告,2010年美国家庭收入的基尼系数为0.469,与2005年时相同(参见博文 美国人百分之十五生活贫困 政府民间出手相助 )。长期以来美国社会对精英阶层还是很宽容的,公司总裁、投资银行家等动辄收入几百万几千万美元虽然也会引起一些非议,但并没有成为社会热门话题,那么,为何最近有关贫富分化的话题这么引人注目呢? 根据我个人的观察,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这两年美国经济虽然有所复苏,但失业率一直在9%的高位徘徊,许多人失业后长期找不到工作(超过6个月),虽然有失业补助金,但对失业者及其家庭来说,还是很有挫折感的。同时,由于经济不景气,美国有15.1%的人生活在贫困标准线之下(四口之家年收入在22314美元之下),贫困人数创历史新高,这使得许多人对贫富问题特别敏感。 奥斯汀市一位游行者在街道上书写游行记号(照片:美联社) 第二,由于金融风暴,传媒大规模报道华尔街丑闻,使得过去不大为人所知的华尔街大亨们的收入不断在公众面前曝光,引发人们的疑问,过去民众相信社会规则比较公平,但随着华尔街以不当手法谋利的现象屡屡曝光,使得民众深感制度不公。同时由于美国政府的大规模救市行为,使得公众认为政府拿了纳税人的钱去帮助那些不负责任的银行家们,而这些人在拿了政府的钱度过危机后,故态复萌,自己给自己大把发钱,这样的做法使民众十分不满。2009年高盛员工平均拿到近60万美元的年终奖,创下该投资银行成立140年来的历史纪录,而这离金融危机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其他华尔街投资银行的年终红利也十分惊人,这些报道在当时就曾引起媒体以及公众的愤怒。 第三,奥巴马总统与共和党在提高国债上限的问题上争拗不断,使得政府几乎关门停摆,民众对两党的争执已经厌烦透顶:一部分民众对共和党代表大公司、大财团利益的做法十分不满;另外一部分民众则对奥巴马政府加强监管经济、市场的政策以及加税努力十分厌恶,两派争论激烈,对大公司、大财团不满的民众,于是走向街头。 “占领华尔街”运动虽然遍布全国,但迄今为止参加的民众绝大多数还是以和平、理性的方式提出自己的诉求,很少暴力行为。各地的游行集会都是 纽约市一家老少参加静坐示威(照片:美联社) 经过申请,由当地警方批准的。游行集会是言论自由的一种形式,受到法律严格保护,任何人,任何政府部门都不敢拿言论自由当儿戏,也不敢侵犯公民的言论自由权利。纽约警方曾在集会过程中拘捕示威民众,被指执法过当,但根据警方的说法,这些被拘捕的示威者都是因为不遵守集会规则,在首都华盛顿也有示威者在没有得到许可而闯入国会办公大楼后被捕。无论如何, “占领华尔街”运动是得到法律保护的;同时,示威者、维持秩序的警务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在传媒的聚光灯下被看得一清二楚,只要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行事,谁都不能干涉,一旦违反法律,自然会受到处罚。 此次示威集会的发源地以及大本营是纽约市,市长布隆伯格已经表示,只要示威者遵守法律,集会可以一直进行下去,市政府并不会驱赶示威者,但一旦他们采取非法行为,警察绝不会姑息,会立即采取行动以确保纽约的安全。 “占领华尔街”凸显了民众的言论自由权利,无论赞成还是反对这一运动,运动本身是无法禁止的,因为言论自由是美国人最珍视的天赋人权之一。 赌城拉斯维加斯也有示威游行(照片:美联社) 辛辛那提市的示威民众在林肯纪念像前集合(照片:美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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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北京话题: 称占领华尔街为美国版茉莉花革命是关公战秦琼

中选网上专栏作者丁咚的文章说,尽管在全世界包括中国的宪法里均明文规定:集会、游行和示威都是公民的自由,但我们这里却从来看不到有民众这么做,只有无数的“群体性事件”每天都在上演。可见我们国家永远只有一小撮坏蛋在闹事,多数人似乎都沐浴在幸福的光辉里……,但当官方抱怨中国的群体性事件绵绵不绝时,他们却没意识到,这些群体性事件不仅是由他们引起的,而且正是由他们一手促成的。 也有分析人士认为,正在美国多个城市如火如荼展开的“占领华尔街”游行示威活动,无论其怎样发展,哪怕它扩展到了美国的所有城市,那怕它最后演变成为英国伦敦的那种骚乱,也不过只是一场“茶壶里的风暴”而已。尽管某些人非常指望美国这种起于民生、又仅仅止于民生的街头示威活动能够演变成为一场政治革命,捎带着还能把美帝国主义打趴下,但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对此,作者姜草子的文章写道,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美国是民主国家,那里不是专制社会,在专制国家有街头示威是不正常的,因为那里不允许示威,当然,由政府组织的例外。而在民主国家没有示威却是不正常的,因为那里的公民完全可以合法地上街示威游行。不仅如此,考虑到民主国家与专制社会街头示威的制度背景不同,结局也会大相径庭。通常,无论民主还是专制社会,民众上街示威的导火索都差不多,一般都跟民生问题有关,一开始打的也都是民生议题这张牌。但专制社会的老百姓上街,民生议题往往就只是一个导火索,有时甚至还是某种策略或者幌子,闹着闹着,就变成了政治抗争,矛头就开始对准国家体制,而且往往是直指体制的核心部位。而民主国家,至少二战以来,基本上这类起于民生的游行示威活动,也就只到民生问题的解决为止了。 文章又说,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次“占领华尔街”的示威活动,演变成了一场遍布美国全境的政治抗争,又会怎么样呢?无非就是要奥巴马和他的某些团队成员下台,换一届政府而已,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美国不是每隔4年就有一次大选吗?因此,民众的这些诉求一般都能在制度的范围内解决,也都能被既有的制度所消化,消化完了,民主制度反而更健康了,而根本不会彻底瘫痪和崩盘。究其原因,民主社会換人(政府)不換制度,但专制社会就完全是另一种景象了。在那些国家,換人(政府)就是換制度,換制度就是换人,因为在那种专制社会里,统治者的命运完全是跟制度连在一起,是一根藤上的两只苦瓜。 就拿穆巴拉克统治下的埃及和卡扎菲把持下的利比亚来说,那里的民众一旦走上街头,很容易就会转化为政治抗争,这些抗争者如果占了上风的话,那些独裁者就不得不下台,甚至掉脑袋,而其制度也就随之改变了。与此同时,有网友近日写信给被称为“民主小贩”的时评人杨恒均说,姓杨的,美国人民终于觉醒了,对那个虚伪的民主制度不满,要抛弃它,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对这次美国人民“占领华尔街”的评论,你害怕了吧?对此,杨恒均回应说,游行示威是民众的基本权利,虽然民主制度给了美国民众投票权与正常表达意见的权利,但在美国短短235年的历史上,游行示威几乎从没有间断过,无论从规模与时间,都超过了其它国家。 今天(10月10号)的南都网上作者杨恒均的文章说,所以,对于那些认为美国发生了大规模游行示威,就标志着什么“民主制度的失败”与“不得人心”的网友,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民主制度。究其原因,这次“占领华尔街”的示威抗议运动,不管有多少人参与,其中绝大多数人并不是反对政府,更没有要求改变国家政治制度的诉求,他们所主张的恰恰正是美国立国精神的价值理念,包括个人权利与公平正义等等。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回到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那波游行示威浪潮,它不但席卷了全美国,也波及到全世界。记得这曾在当时处于冷战之中的前苏联东欧阵营里,引起了狂热的欢呼:你们看,美国的民主就是混乱,美国人民反对资本家统治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社会主义阵营终将会打赢冷战,并将解救美国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等等。 实事求是地说,苏联东欧的宣传没有全错,相比美国,当时苏联东欧阵营几乎没有什么游行示威,即便如“布拉格之春”之类的,也很快就被坦克扑灭了。可结果怎么样呢?不允许游行示威的前苏联东欧彻底解体了,而在美国持续了将近10年的这场民权运动,却让美国的民主制度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今天奥巴马能够当选美国总统,本身就得益于当年的那场“游行示威”运动。此外,我想强调的另外一点就是,同样是宪法赋予公民的“游行示威”权利,在民主与非民主国家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一般来讲,民主制度下的游行示威,本身就是民主制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最终总会改善与发展民主制度,让民主政权变得更加稳固与和谐;而非民主政权下发生的示威游行,最终的结果几乎都会发展到推翻那里的专制政权,并建立新的民主制度。 如果了解到这个重大区别,就不会愚蠢到像央视《新闻联播》那样,把美国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与中东北非的“茉莉花革命”相提并论了。 综上所述,有网友点评说,美国人相信自己的价值观念,这种价值观念又是通过其政治制度体现出来,但美国人不认为自己的政治制度是完美的。经常挂在嘴皮上的一句话是“Nothing is perfect.” 。此次“占领华尔街”运动,中心在纽约,波及多个地方,笔者恰逢来美私访,对洛杉矶的情形偶有一瞥。只见市商业区的空地林下扎了帐篷,示威者静坐其间,有的还将胸前的标语牌向车上的人举起展示,没有治安问题,周围也不见警察的影子。对此事件,电视媒体详加报道,并请各方人士进行评论,对于底层人民的要求,甚至总统和一些百万富翁也表示理解和支持。 民调结果也证明,整个社会对这次游行示威的同情,乱哄哄的民主诉求最后带来的恐怕还是某些社会矛盾的解决,而不是社会制度的解体。上世纪60年代的美国黑人解放运动,三十万人向华盛顿进军,比现在规模大,乱得多,与警察发生冲突,领导者马丁路德金被捕。毛泽东当时曾发表声明,支持美国的黑人运动,号召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倒美帝国主义。可我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的美国总统肯尼迪还曾亲自到监狱探望马丁路德金,对他领导的黑人解放运动表示支持。那次运动的结果是世人有目共睹的。(网友dshas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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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独立媒体 | 华尔街已被占领,何时到中环?

作者: 香港獨立媒體  |  评论(0)  | 标签: 美国 , 占领华尔街 , 华尔街 , 终结金融财阀 , 贫富悬殊 , 失业率 文:易汶健 九月下旬开始,每日下午和晚上,数以百计的“占领华尔街”(Occupy Wall Street)集会者都在曼哈顿下城区的祖科蒂公园(Zuccotti Park)举行会议。他们称这个会议为纽约城总会议(New York City General Assembly)。行动由社会运动杂志AdBuster (http://www.adbusters.org/blogs/adbusters-blog/occupywallstreet.html) 发起,仿效埃及的茉莉花革命,希望在9月17日齐集二万人到曼克顿区,占领华尔街,要求政府终结金融财阀与政治勾当(a presidential commission to separate money from politics),实现真正民主。 在那儿,没有人挂着领袖的衔头,任何人可发言,也可参与行动的任何决定。有人在不断打字和拍摄,把会议纪录和现场实况上载至互联网。他们正尝试实践民主。在会场周围,人们在聊天,在唱歌,在讨论如何改变资本主义,在筹组游行去纽约交易所──纵然有过百警察在守视着他们。他们称这个公园作“自由广场公园”(Liberty Plaza Park)。事实上,他们只是回复公园的原来名字。 由乏人问津变成全球焦点 当然,出席集会的人数没有二万人这么多,美国媒体也轻视事件。报章Vancouver Sun评论员Pete McMartin认为因为运动没有明确的目的,令媒体难以掌握重点;媒体趋向保守也有关系。当示威者屡次遭驱赶仍不能散去,加上越来越多名人如Naomi Klein和Joseph Stiglitz支持,创作口号号召和网路动员,致使运动在美国其他城市相继出现,包括波士顿、洛杉矶、圣路易斯等,才引起越来越多人注意事件,并且认真了解示威者的诉求。10月1日,群众走到布鲁克林大桥游行,有游行人士指警方容许他们由行人路走到行车路上,但当他们在车路游行后,却被警方指阻碍交通而被包围及大规模拘捕。警察的粗暴打压,引来更多人支持行动,到现在跃升为全国和全世界瞩目的新闻。 四面八方的不满和诉求 运动每天在发酵,有越来越多不同界别的人参加,包括老师、学生、社会运动者、记者、无业者、退休人士,也有医生、护士等专业人士。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也在10月5日宣布全面声援行动,并希望藉此制衡茶党及向奥巴马总统施压推动就业 (http://www.nytimes.com/2011/10/06/nyregion/major-unions-join-occupy-wall-street-protest.html?pagewanted=1&_r=2&hp) 。以下是不同网站和媒体的摄制队访问参加者的撮录: Elliot Tarver(有份组织占领行动):参加者不满企业、政治和金钱控制社会的生活,以及希望生活一个没有贪婪、种族主义、父权主义、企业权力和政治打压的社会里。(半岛电视台) Arash Nafisi (医生):这是角力和斗争的一部分,我们相信医疗保障能够与房屋和其他权利一样,人人皆可享有。(Democracy Now) Ronit Mecham:我不想在机场被人搜身,我不想被人家扫描。我不想给不洁的食水给我的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吃人工香料,人工颜色,不想所有的木架也有除虫剂。还有,还有。我不想大企业主导我的生活。(美国公共广播公司NewsHour) 记者问:是否有一个共同主题,即美国梦破灭? Robert Segal(失业酒类零售员):对极了。我想他们好像在排队等食物的队伍前列,拿餐碟,然后有人说,抱歉,这位女士,这里没有东西留给你,或者,兄弟,离开。人们在想世界会怎样走。(美国公共广播公司NewsHour) 一致口号:“We Are the 99 Percent” 虽说行动诉求多元,参加者来自五湖四海,意识型态也千差万别,有社会主义的,自由主义的,无政府主义的,但当中有一个口号是统一的,那是“We Are the 99 Percent”。顾名思义,这口号是指99%的美国人和那1%的美国人的斗争,那1%就是分掉国家大部分财富的政商巨贾 (http://thinkprogress.org/tag/99-percent-movement/page/4/) ,但税款却不成比例的少。那99%要求别再让美国的1%人控制他们。同名网站号召人们集会,并且上传相片,写大字报诉说自己如何和为何过不到尊严的生活,以及对经济体制的不满。随意列出一个例子: 我从心底爱我的孩子,但我懊悔地承认,如果我知道世界会如此这样,我不会带他们到来。 失业,虽然有两个学位,没有健康保险,36,000元学生贷款,花了45,000元首期在屋子,现在一文不值,很快会被接管。当我们的世界塌下来之际,我被追讨2,000元的信用卡款项。我户口以后不会再有2,000元。 我是那99%… 还有,我一无所有。 总的来说,他们不满贫富悬殊,不满富人贪婪,不满华尔街银行造成金融海啸,却要纳税人付钞拯救,不满失业率居高不下。此外,他们忍受不来民主党和共和党眼见国家经济危机仍只顾政治斗争,奥巴马政府不能大力打倒肥猫,共和党拒绝改革。行动参与者似乎不愿与党派结连,也不愿卖奥巴马的帐 (http://www.forbes.com/feeds/ap/2011/10/07/general-us-wall-street-protests-politics_8722345.html) 。 那1%的躁动 这边厢,这99%批评政府只懂拯救银行,而不照顾大众利益。那边厢,有人自认“我是那1%”。那帮人来自芝加哥期货交易所 (http://chicagoist.com/2011/10/05/board_of_trade_has_a_message_for_oc.php) 。此外,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竞争者Herman Cain连番公开批评集会者“不是美国人”和“与资本主义作对”,又不应对华尔街银行界和经纪抗议,因为“他们是制造职位的人”。更要害的是,他认为示威者“如果没有工作和不富有,那应该怪责自己”。共和党在保护财阀和阻挠金融改革,奥巴马想必感到纳闷,他在周四发言斥责有人不负责任阻止规管金融机构,并感受到占领华尔街的示威者的愤懑,希望透过公开说同情示威者“借力”攻击对手: “你仍在看(一些金融机构)仍在不负责任地抵制(政府)管控金融滥行的措施,以致我们陷入问题……我想人们感到不满,抗议者更全面地表达了我们对金融系统的不满。” 10月15日,在香港,异于雷曼示威的占领中环 在未来一星期,世界的轨迹将会改变。网站United for Global Change发起全球各大城市同时在10月15日一起加入“占领华尔街”的运动,用非暴力抗议手法,占领自己城市的重要地方。台北和香港也不例外。其他地方如悉尼、赫尔辛基、开普敦、巴塞隆那、圣保罗和伦敦也响应。在10月8日和9日,网民可以自由参与Global Virtual Assembly,交流15日的鸻动安排。据台湾《联合报》在10月7日报导,行动在下周六下午1点01分,地点在台北101大楼的开放广场举行。至于香港,Facebook有个“Occupy Central占领中环”的专页,呼吁同日在中环银行区聚集,“摒弃“中环价值”,携手进驻,以道德良知重建香港社会价值”。 读者可能会把三年前,同样是由金融海啸造成,在中环银行区集结的雷曼苦主抗议跟占领行动比较。本地社运组织“左翼21”成员陈敬慈分析,两类行动目的和背后理念大不相同: “雷曼苦主行动的目的和诉求较集中,即要赔偿投资产品的损失,以及改善监管机构,这排除了不是投资者的参与。当赔偿结束后,大部份的参加者都会退出行动。与此相较,占领行动的参加者背景众多,而重建社会经济制度等的诉求难于满足,加上运动善用网络组织和动员,因此规模较大。” 陈敬慈补充,基于行动强调不着重严谨的组织和领导,整个行动会继续发酵,但会以理念和愿景主导,多于具体落实经济和福利政策。正如Paul Krugman所说,示威者的诉求清楚,细节是政策知识分子和政客的工作。此外,行动也不会走向欧洲工会主导的,组织力较强的反裁员和反削福利的斗争。 在香港,占领华尔街的报导不大也不小,内容集中报导行动缘起和冲突场面。我们知道最富有的10%香港人得到全港劳动人口约40%的收入,而最穷的10%只能得到1.6%;我们知道统治世界的不是政府,而是高盛等的巨型投资银行;我们知道银行可以随时以提升效率和竞争力为由裁掉三千员工,员工只能盼大信封不会降临在头上。其实,雷曼迷债事件本来是一个契机打开战线,推动金融改革,但我们错过了,大量游资推动了消费市场,致使经济在前年和去年表面“干升”,消弭了改革财富分配和经济制度的声音。今年,游资盖不住千疮百孔的金融体制。欧洲在罢工,美国在占领,去年万人在中环集会反对政府仓卒兴建高铁,我们能否来一遍万人在中环集会,向失控的资本主义说不,一边扎营,一边唱歌,一边共同构想另类经济?华尔街已被占领,何时到中环? 图片来源:flickr/bogieharmond http://www.flickr.com/photos/barmony/6221378673/in/pool-1754485@N20/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香港獨立媒體的最新更新: 把「道」与「理」也掉弃后,香港还剩甚么? / 2011-10-10 10:58 / 评论数( 0 ) 被伪造的社会对立 / 2011-10-06 12:53 / 评论数( 0 ) 夜与雾里的曙光:与社工谈天水围的规划问题 / 2011-09-21 15:21 / 评论数( 0 ) 抱歉,这个防暴盾不能隔音 / 2011-09-16 14:51 / 评论数( 2 ) 香港的殖民地大学 / 2011-09-12 10:50 / 评论数(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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