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识网 | 木然：微博是多元价值的播种机

说到微博是多元价值的播种机，不能不想到五四新文化运动，不能不与五四新文化运动进行简单的比较，这种比较的好处就在于它能使微博的作用和功能凸显出来，也从一定角度体现了微博自由与五四新文化运动之间的继承和发扬关系。

五四是什么传统？传统的说法是民主与科学传统。北大是什么传统？传统的说法是民主与科学传统。但细究起来，北大的传统是自由主义传统，正是有了自由主义，也使民主与科学发展起来，繁荣起来。和西方一样，中国的民主与科学与自由主义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和学理关系，但自由主义对于民主与科学的推动还是客观存在的。在西方，民主与科学在前，自由主义在后，后来就是自由主义与科学民主合流，尤其是自由主义与民主合流，呈现了现代意义的自由主义民主。如果历史可以假设，自由主义再进一步发展，中国的自由主义也会与民主合流，产生具有中国特色的自由主义民主。

按此推理，如果北大是自由主义传统，北大又是新文化思想传播中心，那么，五四新文化运动就是自由主义运动。民主与科学是自由主义的逻辑结论和现实成果而不是逻辑起点。自由主义必然是多元主义的，在这种多元主义当中，无政府主义、文化保守主义、激进主义、科学主义、民族主义、民主主义都可以从自由主义这里得到解释，也可以通过各种多元主义扩展自由的内涵、自由的领域、自由的空间、自由的理念。自由主义是多元主义的播种机，多元主义给自由主义提供了丰富的养料。令人遗憾的是，这个逻辑和现实运作被众所周知的原因打断了，所以有了李泽厚先生的救亡压倒启蒙一说。

即使抛开救亡压倒启蒙这一说法不谈，自由主义因其特有的现实性基础性人文性终级性也如路边的小草一样展示其思想的活力。自由是人的特有的尊严，是人的本性的自然释放。自由就是个人自由。个人自由了，集体就不能自由。个人自由了，国家就不能自由。个人自由了，权力就不能自由。说话总得自由，选择总得自由，做事总得自由，在自己的私人生活中总得自由，思想总得自由。这种自由不仅是内在的自由，而且是外在动的自由，这就必然需要摆脱外在的强制与干涉。在一个不正常的社会里，民主死了，自由没死，科学死了，自由还活着。只要自由没死，民主与科学早晚也会起死回生。就是毛泽东时代，自由的种子尚存，民主与科学受到残酷打压，可那些自由的人还是保守着良心自由，即使他们的肉体受到流放、拘役、打压，甚至肉体的生命已经不在，自由依然如幽灵般在中国大地游荡。

改革开放开放的三十年，也是自由主义逐渐从地下走上地上的三十年，从冰川底下逐渐浮出水平面的三十年，是自由主义逐渐从后台走向前台的三十年，是各种西方思潮书的翻译、引介、评判的三十年，是权力逐渐宽容、退让、容忍、默认的三十年，是自由、平等、公平、正义、人权、法治等普世价值不断拓展空间的三十年。这三十年，有回潮，有倒退，有曲折，有激荡，但自由主义的基本理念逐渐成为官方与民间的底线共识。在这三十年当中，有二十多年因为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自由主义、而且使多元主义获得了新的发展空间。在这二十年当中，其中又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当中，因微博技术的发展，使得自由主义、同时使多元主义得到了加速度式的扩展。

自由主义是多元主义的播种机，微博是自由主义和多元主义的播种机。这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微博是各种主义狂欢的平台。自由不死，终会找到附着体，而现在的互联网技术、尤其是微博技术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自由载体，自由理念、自由主义在互联网时代有了飞速地发展。互联网让各种不同的主义、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利益诉求、不同的阶层诉求成为现实。这与五四新文化运动相比，不但自由主义的传播速度加快，多元主义聚集的速度加快，而且自由主义内部的纷争、多元主义的外部分争以平等化的方式加剧。这种平等互动式的自由主义内部纷争与平等互动的多元主义外部纷争让自由主义和多元主义具有了立体感、丰富感、生动感、活力感。

微博是各种主义长期共存的平台。互联网是自由的，微博是自由的，尽管在中国的语境里自由有限，但毕竟还是具有有限的自由。微博技术平台的及时、有效、快速、平等互动与交流，使得自由主义、多元主义以《论语》式的、片断式的、启发式的、集散式的、甚至骂战式的方式成为自由主义、多元主义的播种机。微博就是自由主义的春天，微博就是多元主义的春天，任何主义的种子都会在微博中驻足，都会在微博中撒种，都会在微博里遍地开花，都会在微博中收获。在微博的自由田地里，所有主义，应有尽有，所有价值观都在展示自己的风姿，所有的思想都在求同存异。

微博是各种主义交锋的平台。在微博里，生命力最顽强的有三种主义，第一种是自由主义，第二种是民族主义，第三种是毛泽东主义。民族主义和毛泽东主义都在分享着自由主义的言论自由的价值，没有言论自由，就没有民族主义，就没有毛泽东主义。自由主义一直在微博中低声吟唱，民族主义一直在高调行进，毛泽东主义也以弱势群体的强势推进而获得了声音力量的优势。民族主义因权力的介入具有统摄自由主义和毛泽东主义的危险倾向，由于自由主义受到了专制主义的污染，自由主义、民族主义、毛泽东主义都具有了专制思维的特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维贯穿着三种主义的始终。必须看到，由于微博具有虚拟性，人们的社会身份在微博中被不可避免地拉平化，每一个人都似乎被投放到见不到边望不到底的虚幻世界里，无根感、无力感、陌生感、空洞感、丛林法则感如影形随，各种主义因此具有了丛林狼的自然状态属性。他们之间互相攻击、互相伤害，影响了三种主义的理性扩展、理性宽容、理性共识。

微博是各种主义共生共荣的平台。事物总是充满了辩证法，真理也是越辩越明。正是各种主义渗透着非理性因素，反而使三种主义的空间范围都在扩大，同时也使得三种主义不断在分化、重组、组合、渗透，而其它的主义和价值观也因为三种主义的局限和不足及时跟进。微博上的文化保守主义、共和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维权派、新左派观点注入微博，各种主义价值观呈现出立体的动态感。各种价值观的互相作用，避免了任何一种价值观走向极端化的倾向。

微博是让所有人感受到了春秋战国百家争鸣时代的氛围，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价值众神狂欢的时代，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不同价值的魅力，让所有人获得了思想的尊严，让所有人体会到了人之称为人的尊严，让所有人都会真诚践行的自由主义的座右铭：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微博功能强大，马力强进，土壤肥沃，适合各种主义的生成。一个微博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春天已经到来，一个播种的好时节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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