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從不懂愛卻渴望被愛,終覺最愛的只是自己,又或自我茫然的執念。

已幾近忘掉初戀的臉容,只能依稀憶起:一抹冷天,某長河邊,男孩伸出了那隻發熱得冒汗的劣手,欲碰又止, 縮不回情感拔不出勇氣,定在朔風之中竟重如沉鐵。她望著男孩,淺笑如半開薔薇,輕輕接過他那未經沉澱的拙手,還有未經雕磨的,卻暗自跳躍的心扉。

也不記得她如何吸引,大概那時友情愛情的界線,只如星雲中重重混沌,少了某條為情感而逆轉的軌跡,卻多了分僅屬情人之間的引力。稚嫩的雙瞳輕柔的聲線,偏帶點裝成熟的韻味,只是再親密的觸撫也止於兩手,又或曾相擁這麼一瞬間,也就如兩撮因寒風凜冽匆匆一聚的葦草,沒有吻別。

只恨男孩不解溫柔女孩不懂溫柔,重覆而單調的儀式讓點點青澀變得枯燥,迷離的界線也因星雲稍定而漸漸清晰,她不再是那個扣人心弦的女孩,不為甚麼,只因從來她跟云云之眾沒有分別,一色校服,一把秀髮,街上比比皆是。唯一不同的,只是男孩以為自己愛過女孩,將自己完整的靈魂分割予她,哪怕只是那麼一點兒,教曉他如何被愛,又或認清甚麼不是愛,然後就像冥王星一樣,悄悄把它趕出靜默的星雲。

可女孩還是如冥王星般,於迷離的銀河間圍著男孩空轉,直至發現約定早已無疾而終。暗香銷魂梨花帶雨,她從後緊緊摟著男孩,任由溫度或氣息同化,卻忘掉男孩早以心跳屏成隔膜。沒有甚麼可以挽留不懂愛情的戀人,因為他愛的只是自己的遐想,自我的塑造,還有男孩自身。

只是再雜亂糾結的初戀也刻骨銘心,不是女孩本身而是他倆幼嫩的交錯,那襲絕色蒼藍的旗袍,那把黝黑飄逸的長髮,那對剪水秋波的雙瞳,還有那陣深谷幽蘭的暗香,全都投射在男孩的幻想之中,以後尋覓倩影,不自覺的追求最初的嬌柔,最美的執念,正如小王子愛上了絕艷的玫瑰,眼中也只有玫瑰,根本看不來眼前的綠草,身旁的白花。

又或這些,從來不是初戀女友曾經的特質,只因現在望著愛人,回溯過去,當初所愛的,大概就是這樣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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