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沫霖

这两天有一个似乎没被大家重视的新闻,有必要提一嘴:

时隔大半年,遭到副院长性侵的南昌大学国学研究院学生小柔。

终于选择站出来,与母校对簿公堂。

其中,性侵她的副院长周斌是第一被告,母校南昌大学为第二被告。

各路媒体转述报道时都提到一个词,“国内首例”。

这条新闻体现了两方面的不容易:

第一,时隔半年才走上法律程序,涉事教师仅被校方撤职,可见受侵害女生维权不易。

第二,国内首例起诉涉事学校,注意,是首例起诉,而不是首例性侵,可见鼓足勇气不易。

第一条就已经很魔幻现实了。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性侵是犯罪,根据受侵害程度的不同,是要判刑的。

但大家仔细回忆一下近些年被曝光的校园性侵事件。

厦大吴春明,北航陈小武,北大沈阳,南昌大学周斌…这帮王八蛋竟然没有一个因为性侵被判刑。

这很大程度上助长了校园性侵的气焰,还打压了受害女生站出来维权的信心。

而第二条,更令人恐惧。

试想一下。

你上了大学,遭到老师性侵。

东窗事发后,老师利用自己的权力恐吓你,令你不要声张。

上报学校后,校方担心名誉受损对你威逼利诱,企图大事化了。

或说不让你毕业,或许以免学费保研——

(话说回来,哪个大学没有过“老师强奸女生学校用保研交易令其不要声张”的传说?)

而在这种胁迫和压力中,你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我想请问,这他妈是什么混蛋道理?

任何一所高校内部闭环管理,权力缺乏监管,就会病态和畸形。

一旦病态与畸形,就会滋生腐败和黑暗。

关于这一点,围墙外面的世界,已经印证过。

早些年互联网还不发达的时候,很少看见有女大学生被校园性侵的新闻。

一方面,那会儿的平权环境不大友好,“女大学生”这个词甚至是略带点性隐喻意味的。

家里出个女大学生,很多家境普通的就会琢磨女孩儿上大学也没用,早晚都要嫁人这回事。

而一旦有幸上了大学,经历过高等教育的女生又会被男权社会不怀好意的打量。

现如今回想一下。

小时候要是有哪个女孩儿念了大学,又有了与家境不符的物质水平,甭管这钱是不是人家辛辛苦苦做家教还是自主创业挣的。

胡同口乘凉扯闲的婆娘们一定会摇摇蒲扇,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听说啊,她在外面认识了个有钱的大老板…”

妈的,活该这帮傻婆娘的儿子考不上大学去化工厂里烂生殖器。

另一方面,那会儿消息传播不如现在速度快。

现在不但速度快,而且精度高,覆盖面还大。

但在当时消息相对闭塞的年代,大多数女生面对学校的威逼利诱,多数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就不用谈大学。

十几年前我刚上初中时,有一天学校突然召开紧急家长会,并在当天取消住宿制。

家长回来都秘而不宣,后来我才知道,有两个住宿的女生被宿舍管理员性侵导致怀孕。

初中生。

这是导致我个人每当碰见类似事件时都要气炸的缘由之一。

但后来呢?

似乎再也没有过消息,只知道两个被性侵的女生家长默然遵循了学校的建议,拿了笔赔偿,打胎、转学,没把事情闹大——

这事儿我直到长大成人都没能理解,或许当时在他们的想法中,把事情闹大会对女儿未来的声名造成影响。

于是女孩儿的人生价值,就如此草率的被学校和家长一同决定了。

现在要好一些了,尽管大环境还是在墨守成规。

但已经有很多女孩儿会勇敢站出来,去抢夺本该属于她们的话语权。

就像南昌大学这位被性侵的女生。

我们总提倡要尊师重道,从小就要尊重师长。

但好像还从没有一位家长告诉过孩子:

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一定要在法律容许的范围内,勇敢的拿起武器反击。

不管他是谁。

而南昌大学小柔同学勇敢站出来用法律维权的意义,也不仅仅限于此。

于她来说,可能只是一次挺身而出。

但对于更多那些面对不公、忍气吞声的受害者来说。

她的挺身而出可能是一面旗帜,引导有的人站出来,也会警告有的人缩回去。

没错,个体的反抗的确是星星之火。

但一旦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就能照亮整片夜幕。

原标题:国内首例高校遭性侵女生起诉学校:这次,不该她独自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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