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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方舟这样人畜无害的女文青居然也能当成日本收买的汉奸示众,可见有些人的爱国热情高涨,仅仅是因为头盖骨太厚。

胡锡进老师说得对,由一个国家出资邀请他国各种人士前往本国旅行、学习,这是国际交流的通行做法。

讲日本为啥这么干净、日本司法为何很少腐败,有什么不对么?过去四十年来,官方不是一直拿发达国家正面例子做对照,强调要对外开放,不断学习吗?

我敢打一毛钱的赌,这些爱匿名揪斗的小将,个顶个是怂货,不要说越南人打过来了会怎样,就是毛贼街头行凶,都会吓得尿裤子。

小将们想要揪把柄,我没什么想隐瞒的。

我也受邀去过日本,一次是2005年3月,邀请方是日本外务省,一次是2014年4月,邀请方是民间组织笹川友好协会,两次时间都不超过一周。

2005年那次是第一次去日本,我看什么都新鲜,无论是国会、防卫厅、外务省、广岛原爆纪念宫,还是垃圾回收站和养老院。

日本和日本人,都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有些人的名字我现在还记得,比如外务省陪同我们的田中,中日高层会晤的新闻里经常能见到她的身影,只不过,新闻图片里,有时两国要人身后只有她一个人,桌子底下却有四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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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茶道、弓道之类我一直很不感冒,中国现在把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学来了不少,今天人们喜欢吹嘘的工匠精神,我也不太以为然。

当然,第一次去日本,最感兴趣的是靖国神社,第二天乘着片刻自由时间,天擦黑时探访了一下,请翻译带路再次探访,她还犹豫了好半天,生怕犯什么政治错误。

与日本外务省有了一次交道,我当然想抓住更多机会,比如帮忙牵线让石原慎太郎接受采访,比如安排记者参与富士火力演,安排我们的记者登上日舰参加环太平洋军演……

如果我一直干媒体,也不知这些想法是否能实现。

2014年接到笹川日中友好协会邀请时,日本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也不再是新闻从业者,朝阳区个体户而已。

当时邀请方问我们有何需求,他们会尽量满足,我一股脑提出四条,把意见这事全包揽了:

第一、带我们去自卫队军营,我想和军营里的官兵直接交道;
第二、我想面见靖国神社的财务负责人,有问题要当面请教;
第三、我想参观拜访家庭装修公司,希望有懂技术的人陪同;
第四、请帮我联系日本自新媒体同行,我想和他们喝茶交流,

这四条居然都满足了。

倒着简介一下。

与日本自媒体同行交流这条,可能是主办方遇到的最大难题,当时日本完全没有自媒体一说,最后,宝相庄严的中年人坐了满满一屋子。

要么是大报大刊的业务骨干,要么是大学的著名专家学者,唯一一个沾点边的,是某教授三十开外的助理,他在yahoo开了一个时事专栏,但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发言机会让给老板。

所以,这次安排阵仗极大,我从没想过此生有机会与这么多日本媒体大咖面对面交流,但对我来说,这次对话纯粹是鸡同鸭讲,浪费表情。

收获最大的是参观装修公司。原本,我的人生理想是当个装修公司小老板,虽然走上了媒体的邪路,但我不忘初心,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要看个究竟。

我们被安排参观的是家很大的机构,陪同的专家非常靠谱,收获甚大,这里再次感谢笹川基金会。

然后是靖国神社。

有段时间,我不但能闭着眼睛把靖国神社的平面图绘出来,还能说得清它的每个雕像和绘画的背景。

但是,靖国神社每年的预算是多少,它的预算花在哪些地方,每年经营性收入是多少,捐赠性收入是多少?捐赠者是哪些?

以及,如果发生这样的意外——日本参加维和的自卫队员因公殉职,厚生省是否会把抚恤名票抄报给靖国神社,而后者又把它录入祭祀名录——这意味着靖国神社被激活了。

没想到真的见到了靖国神社的财务官,虽然是很小的办公室,但他一身白色的正式礼服,显得非常郑重。我记得当时提出不得录音,不得笔记,所以我还是很期待,我列了近十个问题。

可惜,我得到的几乎全是对不起不便透露,或是讲了很大一段,可没有任何实质信息。现在我只记得老先生时不时擦把汗显得很为难,搞得我好像问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问题一样。

最后,讲一下自卫队军营里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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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显然缺少接待中国参观者的经验,给我们放的宣传片,明显是给日本老百姓看的,大都是军民鱼水情,自卫队冲在各种抢险救灾第一线,阪神大地震占了很大篇幅,看得人昏昏欲睡。

后面临时为中国客人准备的一些东西,比如自卫队专守防卫之类,跟中国的官宣水准也是伯仲之间,浪费公帑的东西都好不到哪去。

等到我关于纪律条令、内务条令的一些提问时,气氛突然活了起来,走操、叠被子当然都是很有意思的事,像智能设备的普及,草食和佛系文化的流行,应该也是他们正挠头的新问题。

最后,那次我才知道,两国军事人员一直有交流学习,都持积极正面评价,但时不时会因为某个新闻事件临时中断,因为有些爱国青年头盖骨厚,解放军军官去日本进修交流这种事,他们理解不能。

蒋方舟这样的女文艺青年今天都被当成日本收买的汉奸揪出来,可见他们担心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