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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制度无法解决纷争,执法以至法治陷入失效,那么最原始的『自助』(Self-help),就是惟一能够恢复社会正义的手段,回应民众的共同价值与理念诉求。」 — 2019年曾经写下这句,不过委婉的「自助」,似乎无法使人领略其意味。

2021年7月1日,既为中共建党百周年庆典,亦是香港沦陷中国殖民第24年。 与北京的普天同庆迥异,香港却活像戒严一般:继前一天 邹幸彤 被撤保释再度被捕后, 七一游行 没有了,维园因 公安条例 被封了,有组织在铜锣湾设街站,也被大批警察盘问,更有部份市民被捕。

威权祭出的阵仗,如临大敌;歌舞升平背后,尽是疫情与白色恐怖交织而成的惶恐不安。

此时,一位无名 义士 出现—以刀刺伤警员后自戳胸膛,然而黑警在他受创后并非及时急救,而是将他双手反绑重压地上,任鲜血流了一地。 孤独的他,送院后伤重不治。

无人知道其出身背景,抱持何种信念,随身并未携带只言片语,甚至连名字也没有留下。 究竟他怀着怎样的心情,刺向敌人以及自己胸口,亦已考究无从。 他恍若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自身却化为灰烬散落,不留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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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已矣,再讨论也无补于事,在生的人如何走下去,才是重点。」

「我并不鼓励如此白白送命,但对烈士致上最高敬意。愿安息!」

「如果他活着进警署,你认为他的下场会是怎样?所以他过身,其实是好事。何况自插心脏是他的决定,他已经豁出去,尊重他的决定。」

「那是对暴政的死谏。」

以上评语,是敢怒不敢言的港人真实反应。

但同时,也有人急于化身 「捉鬼大师」 ,企图带动事件可疑的风向;或是祭出阴谋论,认定无名义人是党国证成「孤狼式本土恐袭」,旨在加速 《基本法》 23条立法的精心安排;或是 「离地KOLs」 再度贩卖恐惧,用以说服港人应该高飞远走,哪怕最终香港沦为赤地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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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口水,也无改铁一般的事实:义士拥有无比的勇气与自制,胜过无数光说不练的塘边鹤。 命如蝼蚁,却负重千钧。

社会充斥不公正,公平、正义等良善价值一律失灵,单凭个人无力与体制颉颃,试问如何自处? 社会戾气源自中共党国、特区政府的政权暴力,警察不再是维护公共安全的象征,而是肆意殴打、残虐、侵犯市民的执法机关。 此时,「自力救济」是理所当然之事。

义士并非「报复社会」,更无滥伤无辜,他是明确针对黑警行刺,虽死无悔。 质疑甚至嘲笑勇者的行为,不过是暴露自身的卑劣与丑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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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杨佳母亲的悼辞

无须想像义人如 安重根 般志士忧国,因为公义沦丧、希冀尽失,已是最有力的理由。

一如2008年的北京青年 杨佳 。 同样是7月1日,曾遭警察冤枉、侮辱、虐待的杨佳,历经苦诉无门,身心俱疲,终于无奈选择以暴易暴、以杀止杀的做法,杀伤上海市公安分局内警员及保安。 事发后他被判死刑,虽有知识份子、社会人士为其奔走请命,最终仍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于同年11月处刑。

他生前曾说过: 「有些委屈如果要一辈子背在身上,那我宁愿犯法。任何事情,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可谓其人生写照,也是上述「自助」的真实面目—并非逞私义以取代公义,而是在正义败坏的当下,凭借良知之裁量,摆脱体制主宰,复归个人意志之觉醒,铸炼成自由之剑与盾,重塑良善正义的社会。

时至今天,依旧有人默默悼念杨佳,即使许多不支持他的行为,但至少,仍不忘那位为求公道而挺身的他,为那短暂消逝的正义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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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烈士即使化为历史陈迹,往往不能以成败论。 然而之于威权党国,必将设法控制舆论,剥夺悲壮的死亡,污蔑成暴徒、恐怖份子,让他们死得卑微丑恶,背负骂名,尊严尽丧,求仁而不得,反沦为畏罪懦夫,好让愚夫愚妇以处决穷凶极恶的罪犯般的眼光,旁观烈士行刑,呼喊罪有应得。

但,请记住烈士的姓名: 梁健辉 。 为这位孤独英雄,与其壮烈的反动,深深默哀。 纵然命消身殒,但强大意志永不毁灭,光复香港的英灵殿上,必有他的一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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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烈士的名字: 梁健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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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记:《 SCMP 独家披露梁氏生前在家留下五纸遗书以及一些文宣,遗言说此举是为这城市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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