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号禁言半个月,今天下午才解禁。
禁言那天下午,我到成都新会展参加天府书展的活动。活动在下午5:20开始,我在4:30抵达。朋友后来告诉我,5点就不准进了,而6点,展览中心活动全部结束,工作人员大声吆喝大家赶紧离开。
半个月前,成都还处在微妙的时刻。广州、重庆感染人数每天增加几千,然后是北京。受到“20条”的鼓励,成都市决心准时举办天府书展,但是又想保证绝对安全——于是,书展就处在一种奇怪的“悬置”之中,它确实举办了,但是却并不鼓励大家真的前去逛展。
现在,局势已经和两周前完全不同。昨天去太古里,不但不再看核酸和扫码,从2020年开始在各个入口增设的关卡,也全部拆除,人们可以畅通无阻。我观察了一下,人并不算多,几乎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大部分人都在一种不安的状态中迎接新的局面。
身边开始出现大量阳性,朋友们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感染后的状况。以我的朋友圈来观察,先是北京,然后才是成都的朋友,开始大量感染。
因为工作原因,我朋友圈大部分都是和媒体相关。朋友们表现出一种可贵的乐观,记录自己的体温和症状,分享自己吃的药品。我知道这不是“社会”的全部。我所在的小区,有邻居说自己阳了,还是引来一番追问,结果她是一周前到外地出差查出,还被隔离在方舱。
有人说,防控了三年,疫情终于开始了。这话有道理,而且很深刻,因为在未来几个月大部分中国人可能都要感染一遍,医疗挤兑也会出现。北京和成都卫生部门都呼吁轻症患者不要打120,因为已经满负荷了。
但是,我并不完全同意这句话。在我看来,只要不封控,让每个人都拥有自己行动的权利(喜欢封控的可以自己选择居家),作为一种生活状态的“疫情”,就真的结束了。我们会发烧会全身疼痛,但是不再是“疫”了。
因为我不再有恐惧。我的朋友风哥在一个本地生活群里说:接下来的冲击,在成都的群友应该相互帮助——我们能够相互帮助,这一点就足够安慰人心了。在封控期间,人和人的支援相当有限,有时候看到人跳楼的消息,我们不要说帮助,甚至连核实信息都做不到。
在朋友圈讲出自己病情,或者跑步几公里给朋友送上退烧药,都是一种“重建社会”的行动。从年初西安疫情开始,“社会面清零”成为各地普遍奉行的政策。一轮又一轮的“静默”,没有把病毒彻底清零,却重创了“社会面”。
福山在《信任:社会美德与创造经济繁荣》一书中,分析了“社会资本”对一个社会的重要性。所谓“社会资本”,就是社会成员之间的信任程度。很明显,过去三年,中国的“社会资本”大大衰减了。在自己小区进行观察就会发现,人们相互之间的指责有多严重。
我们需要布洛芬来退烧,更需要付诸行动,来“重建社会面”。不要忘了那些为我们奔波呼喊的年轻人,信任你的朋友,在周围人们面临困难的时候,勇敢伸出你的双手——这些都是比布洛芬更重要的东西。
对我自己来说,就是不管如何都会坚持记录和写作。下面是我最近申请的新公众号“张3丰的世界”,在这里也可以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