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CDT报告汇》栏目收录和中国言论自由及其他人权问题相关的报告资讯。这些报告的来源多种多样,包括机构调查、学术研究、媒体报道和网民汇集等等。也欢迎读者向我们推荐值得关注的报告。
中国数字时代本周推荐媒体:
经济学人:为什么中国的LGBT互助团体正在关闭: 中国的性少数群体社区正在面临一场镇压运动。LGBT互助团体被迫关闭,“骄傲”活动被取消。几位嘉宾在Podcast中讨论了这场镇压运动和中国当下的政治、社会和性少数群体权利的现状。
一、中国当局在五年内以国家安全名义制造了1400起案件
卫报在5月29日发布了一篇文章,以案件数来一窥中国的司法系统。卫报在引用了中国官方的多份报告后指出,“在截止2022年的五年里,在中国法院被起诉的人数达到了830万人,同比增加了12%”,而提起上诉的数量也增加了近20%。
其中,暴力犯罪的案件下降了31.7%,赌博、欺诈、传播淫秽物品等网络犯罪则增加了43.3%。另一方面,卫报引用稍早的一份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报告,表示案件中有1400多起是涉及国家安全。更为严重的是,在今年的反间谍法生效以来,已经有包括外籍人士在内的几十人遭到拘留。卫报评论道,“通常,国家安全审判一旦与间谍或颠覆指控有关就会秘密进行,在证据、裁决和判刑方面几乎没有透明度。除了起诉的数量之外,数据本身并不包括任何具体细节”。
此外,卫报引用专家的分析表示,中国当局的起诉数量升高,一方面和全世界各地政府过度定罪的趋势相吻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中国从2016年以来实行的鼓励被告认罪以换取减刑的制度。在过去五年里,“这一制度已经应用于大约 90% 的刑事案件”。
比例如此之高的原因在于,“在刑事审判定罪率接近100%的体制下,‘认罪从宽的制度’有力地激励了被告人认罪”。不过,这一制度也促使审前羁押人数大幅下降。“2018年至2022年间,审前羁押率从54.9%下降到26.7%,创历史新低” 。报告中,耶鲁大学蔡中曾中国中心主任唐哲 (Jeremy Daum) 表示,“中国的制度一直都是尽可能多地用惩罚和威慑来解决问题”。
然而,中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则声称,它的作用包括确保调查和起诉是合法和公正的,并且表示中国的检察系统,“已经拒绝了公安机关提出的81.8万次逮捕,增加了30%”。唐哲认为,这是因为中国官方希望提高司法系统的“公共合法性”,以及保护“终身负责制”下的法官。
最后,文章还显示,五年内,中国有近8万名官员因腐败被起诉,其中包括100多名省部级干部。
二、工劳小报特刊:沿海黑劳务中介的背后
今年2月、5月分别发生了两起工人因讨薪不成而杀害劳务中介的新闻。这引发了舆论对于劳务中介这一群体和背后劳资纠纷的关注。工劳小报6月1号发布一篇特刊文章,介绍并分析了沿海劳务中介如何剥削工人,以及政府部门的失职。
工劳小报一开始先介绍了沿海制造业劳务市场发展的历史。文章指出,劳务市场的发展,基本上以每10年为界,经历了四个历史阶段。1990年代,随着国企工人下岗和农民工涌入城市,劳务市场开始兴起。但是这一阶段主要以熟人介绍和官方的职业介绍机构为主体。进入到2000年代,私人劳务中介开始兴起。与此同时,黑中介也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然而,“公安部门大多消极处理,导致黑中介逐渐严重”。
2010年代开始,随着中国经济腾飞和服务业的兴起,沿海工厂因为缺乏劳动力开始用返费吸引年轻人,而返费相关争议也成了工人抗议的核心。此外,以临时工为主的“灵活用工”模式也开始兴起。最后,从2020年至今,中国经济荣景不再以及受到疫情打击,导致用工需求下降,失业工人暴增。因此,对于劳务中介需求也随之水涨船高,黑中介问题也越发严重。
文章介绍,在工人眼中,黑中介的“黑”不同于一般大众理解的缺乏“相应资质”,而是指“坑蒙拐骗”问题严重。具体来说,主要的问题有乱收费、扣押个人证件、编造虚假工作和食宿环境哄骗工人入职,以及没有按照约定支付足额工资和返费奖励等等。原因在于很多有正规“相应资质”的劳务公司,一样会干这些工人口中的“缺德事”。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很多用工方企业也经常和劳务公司联合欺诈劳动者,用非法手段降低用工成本。
对此,作者严重批评政府的失职,“对于规范劳务市场,虽然也时不时有政策出台,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相比其他政策从未见有何实效”。“其中最主要的政策是,2014年人社部开始实施的《劳务派遣暂行规定》。这份规定要求企业将派遣工人数压缩至工人总数10%以内……但是法规条文中却为企业将派遣工转换为外包工留了后门……10%的人数上限已经形同虚设”。而在疫情之后,由于失业问题严重,政府更是“撒手不管”。
然而,工人们也没有停止反抗的脚步。作者罗列了一系列工人运动,从2007年国家电网工人抗议公司偷偷将劳动关系改为劳务派遣,到2023年1月,重庆、杭州的三家抗原厂工人抗议等十多起大型工人抗争行动。而在工人抗争中,政府却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过去十多年,政府部门一直在尝试将劳动争议引导向司法途径来进行解决,包括劳动调解、仲裁、诉讼等一系列流程。这种方式可以将工人反抗原子化,化解工人集体的抗议行动”。目前,相关的劳动派遣问题仍在困扰着中国工人。
此外,我们还需要关注的有,非营利组织中国劳工通讯对于中国劳工权利的追踪报道。五月份中国发生了安全事故34起,工人集体行动151起,工人求助90起。其中,工人集体行动的数量几乎是四月份的两倍。
三、维权网:五月中国新增58名良心犯
公民维权志愿者联网组织维权网于5月31日发布了五月《中国大陆在押政治犯、良心犯月度报告》。根据该报告,维权网上期名录中的35人已被刑满释放或取保获释。本期新增6人被刑事拘留以及52人被判刑,共计58人。被捕的主要原因是从事民主运动、人权活动、宗教活动和维权上访等。
1、本月获悉上期名录中被判刑的4人的名单:
8年:郭飞雄
6年:覃秋艳(妮可)
3年6个月:帅仁兵
3年:王爱忠
2、本月获悉上期名录中刑满释放及取保获释的35人的名单:
陈庚、陈华、陈立红、陈友田、邓庆辉、
邓玉林、冯及英、冯淑杰、傅胜平、郭丹霞、
侯希才、贾凤芝、李东哲、李爽、刘春爱、
刘庆良、刘庆香、朴顺南、秦玉珍、覃律、
邱安、税琼华、孙俊、吴碧林、吴淦、
杨大云、杨丽威、于向家、岳利永、赵维凯、
庄惠清、董斌、方斌、胡宝龙、向明新
3、本期新增被刑事拘留/强迫失踪及判刑的58人名单:
1)刑事拘留:6人,名单如下:
张小玉、王丽珍、赵春红、颉莉红、李冰荣、黄秋燕
2)判刑,52人,名单及刑期如下:
9年:张立萍
8年:周德勇、李凤英
7年:王亚茹
6年:杨洁
5年10个月:郑永新
5年6个月:李方芳
5年:尤海军、高洪宾、江号其
4年6个月:刘俊华、罗云、仝瑞卿、王洪武
4年2个月:常秀娥
4年:贺学智、郭彩华、景凤云、张霞、董利利、孙文稳、刘彦学、陈桂莲、郑允美、杨明珍
3年10个月:景玉玲
3年6个月:占新元、李桂华、许晓琴、缪伯君、刘凤云、崔荣、黄玉霞
3年4个月:杨淑贤、王文杰
3年:姜桂秀、赵玉博、赵龙英、陈岸君、闫淑芳、孙淑清
2年10个月:王顺芹
2年8个月:刘卫汝
2年6个月:戴先明、梅新英
2年:刘景芳、王健
1年6个月:李冰、夏洪民、王世花
1年4个月:杨卉
刑期不明:常铮
截止发稿为止,中国目前共有1563名在押政治犯、良心犯。其中,死缓11人,无期徒刑18人,有期徒刑1317人,羁押未判217人,另有大量人员 “被精神病” 和强迫失踪并未完全记录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