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4日至4月7日,中国发生系列事件,如网飞版《三体》剧集惹争议、吉利老板李书福提及“六四”等。中国当局在互联网上持续对相关敏感词保持审查。基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公民实验室(CitizenLab)团队的敏感词搜索探测器系统,中国数字时代整理并介绍检测到的敏感词。
要进一步了解这些审查规则是如何被发现的,请参阅公民实验室报告《缺失的链接:中国搜索审查制度比较》
基于百度搜索、搜狗及微博的敏感词组
事件一:中国限制穆斯林封斋活动
敏感词组:
穆斯林 + 消灭;伊斯蘭 + 恐怖;中国限制穆斯林/中國限制穆斯林;限制穆斯林 + 封斋
从3月10到4月9日,是全球的穆斯林庆祝斋月的日子。在这期间,穆斯林需要通过禁食、祷告、慈善活动等活动进一步加深对信仰的理解和实践。然而,中国政府在今年的斋月期间,收紧了对于穆斯林封斋活动的限制。
3月13日,云南玉溪市政府在斋戒月发布通知,限制穆斯林共产党员和未成年人进行斋戒。官方除了在当地小学内部发放问卷调查斋戒人数,也向多地清真寺发布通知,禁止未成年人进入,有当地官员称此举是避免未成年人受极端宗教主义渗透。
据康乃尔大学学者Ruslan Yusupov于社交媒体X平台发布截图显示,玉溪市民族宗教事务局发布紧急通知,要求各级党委、政府等组织开展未成年人参与封斋等宗教活动的排查。
根据美国之音报道,当地公立小学已经发放问卷给低年级学生,调查学生家中是否有人进行封斋或礼拜。同时,河南周口、洛阳、驻马店、焦作等地也都收到禁止未成年人进入清真寺的通知,有的清真寺已在门口张贴不准未成年人进入的标示。
云南省玉溪市民族宗教局科长艾云东回应,该文件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避免他们受到不良影响或宗教极端主义的渗透。
目前,与斋月有关的相关词组已在中国互联网上受到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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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二:对中国经济的担忧
敏感词组:
羅奇 + 中國已難覓經濟增長點;求真务实抓落实;中共陷入空前危机;忧中国经济;中国经济将面临长期停滞
在新冠疫情之后,中国期待的经济复苏似乎一直没有出现。相反,中国陷入了产能过剩,外资撤离,消费乏力等一系列经济困境中。阿里巴巴的董事局主席蔡崇信日前接受挪威主权财富基金投资总监的采访时表示:
中国市场如今的消费力不足,根本原因在于房地产价格低迷,而民众的资产又经常和房地产捆绑在一起,因此人们感到存款下降,所以出现节俭效应,再加上民企发展受限,导致青年就业率低、不敢消费。
中国国家统计局3月1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前两个月工业产出增长7.0%,高于路透分析师调查的5.0%的增长预期,也比12月的6.8%的增长高。这是过去近两年来最快的增长。这样的增速可能与节日相关的支出有关。
然而,公布的数据在房地产行业几乎没有呈现出什么缓解,1至2月房地产投资的降幅有所收窄,但仍远未达到稳定水平。需求疲软凸显了房地产行业的脆弱性。1至2月,全国新建商品房销售面积同比下降20.5%,而去年12月下降了23.0%。
美国投资银行摩根史丹利前首席经济学家及亚洲区主席罗奇(Stephen Roach)接受自由亚洲电台专访时表示:
中国经济表面上看似强劲,但内在却不稳定、不平衡、不协调,最终不可持续。温家宝说得对,他正确判断,中国经济结构在2007年乃至今天,对于未来的发展和成长来说是不可持续的。政府已经断断续续地争论这个问题超过 15 年。
经济成长重点转向低生产力的国有企业,让我非常担心经济理论中有关生产力的部分。我提心吊胆等待的结果,出现在2022年底至2023年初公布的人口统计数字,显示整个中国社会的人口下降速度比人口学家预期的要早。
目前,罗奇的相关专访话题在中国互联网上遭到审查。
事件三: “走线”中国人在墨西哥遇难;中国“走线润美”人数大幅增加
敏感词组:
走線 + 赴美;走线 + 墨西哥;墨西哥 + 走线
新冠疫情过后,中国公民成为自南美、中美洲往北偷渡前往美国或寻求庇护的新群体。他们以“走线”称呼这段危险的偷渡路途,时而也有意外传出。
墨西哥官方表示,上周,墨西哥西南瓦哈卡州(Oaxaca)的海滩上发现了8名中国公民遗体。该国检方表示,他们搭乘的船只在翻覆后沉没。遗体于上周五(3月29日)在偷渡的热门路线上被发现,墨国官方称这些中国公民试图前往美国。
遇难的七名女性和一名男性搭乘一艘由墨西哥人运营的船只,该船在上周四从墨西哥与危地马拉接壤的恰帕斯州(Chiapas)启航。墨西哥官方称,船上有一名男子生还,墨西哥驾驶员则下落不明。
在来自美洲以外的非法移民中,中国公民的数量近两年增长最为显著。据统计,2023年在美墨边境被拘留的中国公民超过3.7万人,是2021年的50倍。
美国海关边防总署报告称,2023 财年,边境巡逻队在南部边境逮捕了 24,048 名中国走线客,这一数字比 2022 财年记录的 1,970 人增加了 10 倍多,而2021年仅为 323 人更是增长了7,000%。
据福克斯新闻获得的尚未公开的美国海关与移民保护局( CBP )数据显示,自 去年 10 月份本财年开始以来,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已在圣地亚哥地区逮捕了 21,000 名来自中国的非法移民。
这比同一时期逮捕的18,700名墨西哥偷渡客还要多,仅次于逮捕的哥伦比亚偷渡客 28,000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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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四:网飞版《三体》涉文革惹争议
敏感词组:
审查 + 三体;批斗 + 三体;三体 + 封杀;三体 + 视频
中国科幻小说家刘慈欣的作品《三体》被海外影片串流公司网飞翻拍。 第一集开场呈现中国文化大革命期间,红卫兵批斗、殴打科学家的血腥画面。
中国央视也在2023年播出30集“国版”《三体》,而中国网民几乎是压倒性地认为网飞版在人物刻划、画面、特效及剧情安排等不如国产细腻,“国产三体吊打”洋版的相关关键词更在近日冲上微博热搜。此外,近9成豆瓣网民给国版《三体》4-5星的评价,网飞版则多为1-2星。
有电影界人士在网络上透露,《三体》中涉及文革的内容,触及习近平的敏感点,早在2013年,官媒《人民日报》就曾发文,指习近平提出“不能以后30年否定前30年”的观点。
《三体》是中国科幻作家刘慈欣的代表作,早前由 Netflix 购入版权并拍成剧集,于3月21日正式上架。美媒刊登对三名统筹的专访指,拥有《三体》版权的游族集团原本就希望Netflix 拍摄英文版剧集,原因是Netflix 还未进驻中国市场,不需顾虑来自北京的压力及中共审查的剪刀手,因此美版《三体》可不必回避书中的文革内容,比中国同名电视剧更忠实于原着,“我们没有在创作中对中国抱有任何特殊的目的,但是我们不必担心审查制度。”
参与该剧前两集的香港导演曾国祥表示:
现在不管用什么方式描绘那段时期(文革历史),都变得越来越困难。但这是历史中很重要的一部份,如果我们诚实地正视它,我们都能从中学习。向每个人展示那段时期的景况有多么的荒谬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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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五: 吉利老板李书福直播谈及“六四”
敏感词组:
吉利汽車老闆;学生 + 动乱;吉利老板;六四直播;六四以後;六四 + 帶貨網紅
“六四之后”、“六四之前”、“六四发生以后”。1989年天安门“六四事件”向来是中共敏感词,但吉利汽车创办人及董事长李书福,28日在车上接受新东方集团创始人俞敏洪直播采访谈创业,聊得兴起,李书福竟接连3次提及六四,导致直播一度遭到封禁。
【吉利李书福谈及“六四”】
【俞敏洪直播遭短暂封禁】
吉利集团董事长李书福28日为推广新车,邀请新东方教育集团创始人俞敏洪,作直播宣传。李书福介绍了他当年创业过程,并提及“六四”,导致直播间遭到短暂封禁。#李书福 #六四 #俞敏洪 #六月雪 pic.twitter.com/qfYaTyxTCZ— 自由亚洲电台 (@RFA_Chinese) March 29, 2024
直播中,李书福大谈他的创业经历,称带给他第一桶金的是一间雪柜厂,但后来因为没有生产批文,“也就是我们不能生产,‘六四’以后,我就不生产了。”
他接着说:
“‘六四’之前,我们电冰箱的牌子叫‘北极花’,青岛有一个国营电冰箱厂品牌叫‘六月雪’,他们的成本太高,质量技术也不行,所以他让我们帮忙生产,就是贴牌生产。但是,‘六四’发生以后,这一切都停止了。工厂停以后全部都送给政府了。”
俞敏洪问:“现在这个电冰箱厂还在吗?”
李书福答道‘六四’之后政商环境复杂,他就把雪柜厂‘全部都送给政府了’。俞敏洪追问那个厂还在吗?
李书福称‘政府拿走了,他搞不好的嘛,全全……’在‘全’字卡了一会,俞敏洪随即打圆场:‘哈哈你这话说得太直白了,我们政府甚麽都能搞好。’此时,两人都尴尬地笑了。
不久直播突然显示“房间被封禁”,不少不明就里的网民纷纷询问“直播为什么被封”、“他们没聊什么敏感内容啊”,于是有网民开始介绍六四。
上一次带货网红李佳琦因为在六四敏感时刻推销坦克形状的蛋糕而被封杀,间接引起年轻人探寻六四真相的一波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