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雷政富事件爆料人朱瑞峰:90%爆料来自于官员内斗

朱瑞峰向我说起他这包含着经验的理解,并推测出爆料就是“内斗”的结果。根据资料库他得出90%的爆料人来自官场内部,他们往往出于斗争的需要。 “情色”反腐 朱瑞峰先生身着西服,蓝白相间的领带上夹着领带夹,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商业洽谈。但他出现在北京一家书店里,这天的行程是:接受我的采访,随时应对电话采访,见爆料人,报案…… 我看起来可能有一些沮丧,关于“雷政富性爱视频”案都重复无数遍了吧?爆料人朱瑞峰体恤地说,他刚刚给我讲了从未透露过的新料。尽管,这则“新料”立刻就被坐在旁边的高先生发到了朱瑞峰的微博上。 腾讯微博的高先生是前来直播朱瑞峰报警全过程的,他思维活跃,不断总结出“无需动脑”、适合微博传播的兴奋点。 11月21日一早,在朱瑞峰爆料的第二天,高先生要到了视频。同事们都围上来观看。 研究一番后,他们上传了这段“靠谱”、注定“有传播效率”的视频,并在最显眼的位置推出话题。信息火速传播,高先生抛出数据说,这一天,腾讯网友发出了105万条相关微博。官员与性爱,这双重隐秘的组合,似乎完美地满足了欲望与道德的需求。 11月4日上午,当朱瑞峰从线人的手机上看到这段视频,他暗自兴奋,“是个好料”。那一天,线人还交代了视频的来龙去脉。 朱瑞峰是这样说的——“视频是女主角赵某在2007年年初拍下的,在此之前,她演练了许多遍。她是一名建筑商招聘进来,专门对官员进行公关的姑娘之一。前段时间,建筑商曾经的一名手下在重庆告诉朱瑞峰,姑娘们招进来后,往往被老板带到饭局陪领导喝酒,而老板总会趁机离开,让他们单独接触。雷政富和赵搭上后,曾给她的老板一些好处,可当这名建筑商要更多利益时,他遭到雷的拒绝,因而让他的同伙拿视频威胁他……威胁未果,建筑商反而被判刑了。” 在这座以大戏著称的城市里,雷政富并不是最难就范的角色。这名手下对朱瑞峰说,他们还使用另外的威胁手段——当官员与女孩行事时,一些人冲进去按住官员,另一个人则扮演女孩的丈夫破口大骂,给女孩扇上一耳光。经此一闹,大多数官员选择息事宁人,可是也有人赤身裸体对着干起来…… 视频在手,还是更实在一些。那一天,朱瑞峰听到线人讲的故事,他在心里断定,雷政富“7天之内肯定倒下。” 朱瑞峰是个经验丰富的爆料人。他给我准备了一份长达7页的战绩资料,用四号字体记录了他参与“扳倒”各式贪官的经历,并详细注明了他们的级别。 根据朱瑞峰的经验,贪污受贿的官员,一般要30天以上才能“撂倒”,而在他参与过得另一桩“情色反腐”(徐州泉山区区委书记董峰虐待妻子,并让她拍下自己和情人的床照)事件中,照片扩散了两天,董峰就倒了。 “网民对色情的兴趣更大,”朱瑞峰说,贪污受贿的案件很难发布到网上,但涉及色情的往往比较容易被接收和处理。 因此,“情色”作为官员们的薄弱环节,也是爆料人攻克的重点。几乎所有爆料人都向朱瑞峰说,“他们有二奶!”朱瑞峰总会说,“证据呢,我要证据。”而听到对方回答,他俩“总在一块吃饭”,朱急了,说,“要那种事!” 有一回,山西疫苗的举报人听到朱的反应后,就花数万块雇了私家侦探跟随山西省卫生厅副厅长李书凯。还真逮住了“那种事”,立即趴在窗口偷拍。可一不留神侦探掉了下去,不幸摔折了腿,被押到了派出所…… “内斗”反腐 “我要拿到原版”,看到了线人剪辑过的性爱视频,朱瑞峰说,“相信我,就做;不相信就算了,我不缺爆料。” 朱瑞峰向我描述起这一幕,他记得线人的原话是说,原版太大,“像一部电影”,但他愿意去“商量商量”。 商量?朱瑞峰很快抓住这个关键词,并提取出信息——“这就是幕后有人”。一两个小时候,线人同意了朱瑞峰的要求,并说出了自己是“重庆公安内部的人”。 线人告诉朱瑞峰:雷政富受到威胁之后,他跑去向当时重庆的“主要负责人”认错,负责人听后,让王立军成立专案组接手此事。最终,以“私刻公章”的名义将建筑商人逮捕并判处1年有期徒刑,而雷从区委副书记升为书记。 “不但没处理他,反而升了书记”,线人说。朱瑞峰注意到,“他口吻变得气愤,还敲了桌子。”朱瑞峰向我描述当时的心里活动,“我在脑子里转圈,是不是这家伙对他升上书记特别恨?” 朱瑞峰问他,你为什么爆料? “反腐败啊,”听到这回答,朱瑞峰就笑起来了,笑得让对方有点尴尬。 “不是反腐败,反腐败不会愤怒,”朱瑞峰向我说起他这包含着经验的理解,并推测出爆料就是“内斗”的结果。根据资料库他得出,90%的爆料人来自官场内部,他们往往出于斗争的需要。 朱瑞峰说起自己参与过的几个典型案例: 山西疫苗的爆料人,尽管请到的侦探摔折了腿,却受到医药公司大老板和省委领导支持….前者是受到疫苗垄断市场压抑的商人,后者为来自官场的竞争对手。 而原临汾市纪委书记沈庆华的举报人则直接对朱瑞峰说,“我要干死他!”他说自己被双规放出来后,要求平反,去请沈庆华他吃饭,沈不仅不平反还惹恼了他,他就要爆料。 当时朱瑞峰对他说,“贪污受贿查起来很慢,干不死啊!” 朱瑞峰回忆起过往战绩,又说,“沈庆华闻风要抓爆料人,爆料人急得到处找材料。恰逢马上要换届选举,组织部长想往纪委安排两个处长,沈庆华坚决不要,牛得很,两人在会议上骂起来了。组织部长脸挂不住就骂,他妈的,你年龄都是假的,跟我干。组织部长马上回去找人,把他的信息公布到网上。我到他老家调查,年龄造假。本来都该退休了,又当选为纪委书记。30天把他撂倒了。” “只有引起反感了,对方才会举报,”朱瑞峰说,而他也摸索出一个规律,只要爆了一个厅级干部,网上就有很多人提供线索,将官员的对手们聚拢。他曾曝光过一名副县长,接下来副县长之父曾经的竞争对手都给他提供了材料。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雷案中被压制许久的线人总算等到了时机,他要求在一定期限内推出,引起“震怒”。但朱瑞峰劝他不要“引起反感”,而是等到新书记上任后。“新官上任三把火”,必定效果良好。 11月20日,孙政才履新重庆任中共重庆市委书记。线人电话催促朱瑞峰“赶紧发布”。下午4点多,朱瑞峰在人民监督网发出截图。两个多小时后,又推出提前准备好的报道,将之称为“雷冠希”。 那时,朱瑞峰希望有传统媒体跟进报道,便把网址链接传给各媒体记者,纪许光是其中一位。收到爆料之后,纪迅速在微博发出并以强烈语气质疑雷政富。朱瑞峰说,纪许光是“最早在微博推”的人。 21日凌晨,纪在微博称“通过缜密调查,已掌握核心材料”。这个凌晨,朱也在开始大范围散播36秒的性爱视频。他说,其中有一位来自东北的网友,一个晚上传了一千多次。第二天纪许光连续发微博质疑,和朱瑞峰一起接受腾讯微访谈,之后他又表达了“不怕报复”、“仰天长啸”的悲壮。 “高调”反腐 后来的事大家也许都知道了。重庆官方自21号作出回应后,第二天表示视频并非PS,第三天就宣布结果:免去雷政富同志北碚区区委书记职务,并对其立案调查。人民监督网立即置顶宣告新战绩——“人民监督网3天撂倒重庆厅级高官北碚区委书记雷政富”。 随着主战场初步告捷,新的硝烟也在微博升起。先是前记者纪许光“高调反腐”,声称受邀协助纪委调查,“单刀赴会”奔重庆,“誓死顶住一切压力”,又在悲情中归来。之后,纪遭质疑,和前同事掐起架来。 尽管朱瑞峰是人民监督网唯一的爆料人、采写者以及主编,看起来势单力薄,但领导和主管单位倒是给他提供了空间,让他不受新闻环境和人事系统的制约。他所受到的最严厉的管理就是封杀网站。如今,他的技术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拥有一支志愿者团队,随时对网站进行维护。 在爆料方面,朱瑞峰也有着一套经验。他拥有大量群发软件,能自动在各网站论坛注册并发帖。他还购买了一箱手机卡,当网络空间难以施展时,就使用短信群发“贪官”信息,附上自己网址,并介绍说是“让贪官彻夜难眠的网站”。 朱瑞峰称自己为公民记者,听起来,他交往甚广。一位记者说,他经常能提供线索,另一名记者则说,由于环境恶劣,他们也会把线索给他。总之,他以各种方式联合着中外媒体,并保持曝光度。 朱瑞峰还提起了他的“保护伞”团队,随时准备着自己被抓就出动他们为自己打官司和声讨。 至于那些为“贪官”说情利诱甚至是威胁者,似乎大多是乌合之众,对于他们,他也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同样地,雷政富一案也出现一名交涉者,据说是北京一家大型KTV的老板,他自称侯军。据朱瑞峰所说,侯势力强大,人脉宽广,“通吃新闻圈”,他多次约见朱瑞峰而未果。 在20日后,他们又发了几条短信,言语之间颇为讲究。 侯军:兄弟,真要结这么死的仇!(11月20日) 侯军:朱先生,咱们前几天在新街口约谈(注:朱瑞峰说是威胁信息,借此暗示已知道他的住址)我因工作忙未能赴约,抱歉,现听你说老富可能有问题,我们就不要理他了,以后有机会见面再好好聊,顺祝工作顺利身体健康。(11月22日) 朱瑞峰:侯军大哥,不见你,是保护你,雷涉薄,王案,中央早已介入,请理解。弟瑞峰望老北京兄长生意兴隆。(11月24日) 侯军:明白了,我们也算有缘,日后如有机会相聚好好叙。谢谢。(11月24日) 这一天,朱瑞峰走进派出所,试图将侯军的威胁短信作为证据交给警方。警察看起来很严厉,对拍照以微博直播也表现出不满。经过尴尬又和气的解释,他总算成功报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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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民议】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张小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Via @野史也疯狂 玛格勒哥哥N:这个报纸真TMD的反动! 大头鸭鸭:可为呈堂证供呵 大如欣宾:中国不能搞民主,一搞就乱。这话有出典了 @广闻博见: 五毛们又傻眼了~~ 李胜田地:此一时,彼一时,当政者说。 @薙正先生: 找到了也没用!只能证明是个华而不实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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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网 | 四军工央企“一哥”新晋中央委员会

据大公网记者统计,包括中航工业董事长林左鸣在内的4名军工央企“一哥”入围十八届中央委员会。 中共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中航工业集团董事长林左鸣 中国第一代航母舰载战斗机歼-15成功起降“辽宁舰”后,歼-15研制现场总指挥罗阳11月25日在大连执行任务时突发疾病逝世,央视、新华社等官方权威媒体随后给予他以超高规格方式的报道。而罗阳所任职的中航工业集团等军工央企及其“一哥”入围十八届中央委员会也受到外界关注。   罗阳生前担任董事长的中航工业沈阳飞机工业(集团)公司是特大军工央企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旗下公司。美国《财富》杂志2009年世界500强企业排名中,中航工业首次入选,排名第426位,成为首家进入世界500强的中国军工企业和航空制造企业,2012年中航工业排名跃升至第250位。   中航工业系列发展的歼击机、轰炸机、无人机等飞行器主要为解放军提供装备。近年来,这家军工央企旗下的成都飞机工业(集团)公司(“成飞”)研发的第四代(按中国和北约标准)隐形战斗机歼-20,以及由罗阳所在的“沈飞”研发的同属第四代的歼-31(代号“鹘鹰”)最为引人关注。   中航工业“掌舵人”为林左鸣(1957年生)。2008年主导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筹备的他在中航工业集团公司整合之后出任总经理、党组书记,并在今年4月任董事长、党组书记。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十六届、十七届中央候补委员的林左鸣在11月14日闭幕的中共十八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   大公网记者统计十八届中央委员会205名委员名单发现,除林左鸣外,还有3家军工央企“一哥”作为新晋者入围,这3人分别是: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总经理、党组书记马兴瑞,中国航天科工集团公司总经理、党组书记许达哲,中国兵器工业集团公司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张国清。   “航天科技”承担着中国全部的运载火箭、应用卫星、载人飞船、空间站等宇航产品研制、生产和发射试验任务,拥有“神舟”、“长征”等品牌,产品还包括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航天科工”主要涉及导弹武器系统的研发和制造。而“中国兵工”则是中国最大的武器装备制造商。   按惯例,当选中央委员的基本是执政的一线岗位官员,包括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中央军委、中央纪委的最高层官员,国务院各部委首长,省级党委、政府“一把手”,解放军各大军区、武警部队的军政主官(司令员、政委)等省部级正职或大军区正职官员(副职当选者的比例非常小)。   另外,大公网记者还注意到,与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相比,十八届中央委员会中央企“一哥”比例明显增加。十七届中央委共有204名,当时,100多家央企“一把手”中仅有1名入围,即时任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总经理的“中国核掌门”康日新,他于2010年十七届五中全会上被确认褫夺中央委员职务后被判无期徒刑。   而今次晋级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的央企“掌舵人”共有7人:除上述4位军工央企“大佬”外,还包括中石油董事长蒋洁敏、中投董事长楼继伟、中国银行董事长肖刚。不过,内地财经界普遍认为楼继伟和肖刚将升任其他更重要职务,而内地传媒《新京报》去年曾报道指蒋洁敏将“外放”地方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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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民议】16万的切糕

今日上午10时许,湖南岳阳公安警事微博通报一则警讯:几个当地村民在购买新疆人的核桃仁糖果(俗称切糕)时发生口角,后引发一场群体斗殴,轻伤两人。通报称,“斗殴损坏核桃仁糖果约16万,共计损失20万”,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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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名人变态辣椒、日天巨人 再遭转世

12月2日,著名网络时政漫画家 变态辣椒 和在新浪微博以时政段子著称的 日天巨人 突然再次遭到新浪封号。与不少微博名人一样,变态辣椒 与 日天巨人 也因发表涉及时政的敏感内容而屡次遭到封号,是名符其实的“转世党”。   以下评论均由数字时代编辑收集自新浪微博: 胡淑芬:日天巨人被封号、辣椒被封号,我对所谓新政新气象完全不看好啊。这是不好的信号。 染香姐姐:新政是减少跨省,增加禁言封号,总体偏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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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民议】你是否赞成平掉别人的祖坟

今日环球时报发布一则调查报道,题为《52.4%河南周口民众赞成平坟》,文章称环球舆情调查中心针对河南周口市一则电话调查显示:在被问及对于河南周口市政府近期关于平坟的一系列做法是否赞成时,52.4%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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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诚 | 用行动捍卫人权

「人权日是唯一属于全世界每一个人的节日。是人就有人权。应该得到尊重。同样,是人就应用行动为改善人权而努力,捍卫人权价值。就是捍卫我们最长远、最重要的利益。人权原则必须用实际行动来坚持。绝不应只是说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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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楼 | 中国“裸商”:移民不移居

来源:中国经营报 感恩节的前一天,温州炒客熊浩又一次结束了在美国的探亲。为了维持绿卡有效,他已经连续三年如此,以半年为期限往返于中美之间。 每一次回国,亲朋小聚,都会少一些面孔。在他们这群温州商人的圈子里,不少人都已经申请了国外的投资移民,而像他这样,将家人送到美国蹲“移民监”(即为了保留移民身份而不得不在移民国家居住一段时间),自己独自在国内经营生意的裸商(“裸商”即家庭成员迁居国外,自己在国内从商,移民不移居的商人)并不在少数。 这一段时间以来,楼市低迷,政策前景不太明朗,对于他们这帮靠炒楼起家的温州商人来说,国内大环境并不乐观,能走则走。但熊浩仍坚持留守,把家人送走,是为了后代有更好的教育以及财富安全;自己不走,是因为国外很难找到每年20%利润的生意,但是在中国能。  中国裸商的美国情结 与很多朋友一样,熊浩在移民选择上更注重性价比,为了孩子的教育和日后的财富安全,他将选择范围锁定在了英国、法国、新西兰、澳大利亚、加拿大和美国等欧美发达国家。 经过一番比较,除了美国之外,欧洲、新西兰、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都有较长时间的移民监,如在新西兰,在申请移民后,需两年内每年在新西兰境内住满184天以上才能拿到永居证。而另一个热门之选加拿大,则规定以五年为一个周期,所有加拿大永久居民都必须累计在境内住满730天。这对于像熊浩这样将事业重心仍放在国内的中年企业家来说,条件过于苛刻,因此,移民监限制最为宽松的美国自然成为首选。 按照美国移民局的规定,只要每隔183天登陆美国境内一次就能继续保留绿卡。熊浩最终选择了美国移民项目中较为稳健的EB-5投资移民项目,据笔者向休斯敦地区的一家知名华人移民律师事务所——谢正明律师事务所了解到的数据,过去三年,该事务所受理的两千多桩从国内发来的移民案例中,有九成申请人通过申请EB-5投资移民项目顺利拿到绿卡。这一成功率远高于技术移民等其他移民项目。 谢正明律师介绍,EB-5投资移民项目一般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申请人通过实际经营一家公司,为美国创造10个就业机会。另一类是申请人选择投资美国移民局已经批准的投资区域中心,申请人不需要参与经营,也不必在投资区域中心所在地居住。在谢律师受理的投资移民案例中,大多数国内申请者都青睐于后者。 这一投资额通常最低为50万美元,一个项目少则50万美元,多则三四百万美元,只要是资金来源没有问题,所有的投资人都可以申请投资移民。   “裸”的门道 谢正明律师从事华人移民业务已有十数载,他向笔者介绍了移民的一些“门道”。 最初的事项,一般由移民中介出面收集材料,最后汇到律师事务所,由他们决定申报方案并最终申递出去。此外,律师事务所也直接接待本地的客户,除了零星的技术移民申请,平时接待得最多的,便是赴美考察的中国内地富商,里面不乏许多因公出差的公司高管。 在这些内地富商的移民案例中,最普遍的一个问题就是资产来源不明。现今大多数中国的富裕阶层,在聚敛财富的过程中,都存在着盘根错节的原罪问题。谢律师承认,许多中国富人的资产来源都极为错综复杂,甚至存在民事纠纷的继承资产等。一些企业主甚至连完整的审计报表和银行账面单都不能出示,而这恰恰是美国移民过程中重点盘查的项目。 对于大多数手持非法收入的富商来说,继续待在国内,并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以一个“合法身份”将财产转移出境外,这一切统统都可以交由熟练的中介完成。而部分中介机构甚至为灰色资产转移提供了分门别类的专门服务。 遇到这样的复杂案例,律师一般会建议移民申请人先将这些问题资产和模糊账目在国内先行“漂白”。国内一些移民中介,在处理这些问题上都有一套成熟合规的流程。一个通行的手法是,利用内地前几年楼市黄金期的巨幅升值,以及银行借贷宽松的大环境,给富人们的不明资金来源提供合法增值的事实依据。 一位江苏企业主陆生,曾间接与谢律师有过移民业务联系,他一直从事进出口贸易工作,在准备移民材料的过程中,谢律师发现他所属的那家公司起步资金较大,难以证明原始积累过程。后发现陆生太太名下有套增值很大的房产几年前曾售出,卖房款一直在账户中滚动购买银行理财产品。谢律师最终决定用这套房产的售卖增值来解释投资款来源,最后只剩下有银行流水的年份难以吻合这一难题。令谢律师咋舌的是,国内的中介居然在几天之内就弄到了完整的银行流水和其他支持性文件,并圆满完成了资金链的建立。 大多数申请移民的国内富商,由于资金全压在企业的流水线上,手头并没有现金流,因此他们多半采用向企业借款的形式,或直接以公司的实业或房产做抵押,用获得的贷款来作为投资移民的款额,等时机“成熟”即宣告破产自己逍遥国外。 而现在越来越为普遍的,则是间接向国外转移资产。虽然中国明文禁止私人直接向外国投资,但许多富商仍找寻门道在大型离境口岸金融中心成立公司,将资金注入,再汇入美国的EB-5投资移民账户。 在中国江浙、东南沿海一带的富人圈子里,类似的信息仍在口耳相传。尤其在温州,最为常见的则是寻找地下钱庄来进行洗钱或借贷业务。而这些被指挖空国家财富的行为,由于舆论的曝光,在近两年来也饱受指摘。在谢律师看来,却不用太过忧虑,他所认识的中国富商,大多数仍在观望,许多人宁愿将大部分资金放在国内,人民币还有进一步升值的空间,这样铤而走险完全没有必要。   要财富还是要生活 对有意移民美国的裸商而言,一裸并非定终身,从拿到绿卡到申请入籍一般需要5年的时间,而这5年,通常是裸商们最难熬的几年。尽管美国移民局并没有强制性地要求绿卡持有者须坐移民监。但出于审慎考虑,许多移民中介还是建议“能坐则坐”。 在商场摸爬滚打十余载的宋立行,如今全家持有绿卡,并且也在美国国籍申请者的名单上。相比炒客熊浩,宋立行的行事风格更为稳健。与许多富商一样,移民是为了家庭,他宁愿遵规守矩,也不愿因一点小聪明就前功尽弃。此前他的一位朋友,在最近一次入境时被移民局收回了绿卡,理由是没有在美国长期居住的意向。这对宋立行是一个警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准备在入籍前的这五年中,严格蹲满移民监。 因此宋立行开始了以半年为一个周期、在美国蹲移民监的日子,而打发日子的最佳方式,就是经营他所投资的EB-5项目中犹他州的一家火鸡厂,他为此花费了52万美元,这家农场群山环伺,背靠一座国家公园,风光甚佳。当初投资的时候只是看准这个项目便宜,有回报,而且依山环水,却没有料到真实的美国中西部乡村生活是何等寂寥冷清。最近的一户邻居离他的农场也有500米的距离。对于习惯于荒野生存的美国人来说,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但对宋立行一家人来说,山里的日子度日如年,为了防身,他买了一把自动步枪。 为了维持绿卡有效和农场的顺利运营,宋立行和妻子轮流在这个农场坐移民监,半年一换。等到五年期满,农场的缴税额达到了联邦政府的规定,就有条件直接入籍了。届时他准备将农场转手,举家迁往佛罗里达的阳光海滩,而他自己也可以自由往返中美,继续国内的生意了。 身边不断传来朋友在EB-5投资项目中投资失败的消息。宋立行有些欣慰,当年在选择美国EB-5区域中心的投资项目时,他的许多朋友都选择了一些大城市和东西海岸的区域合伙投资项目。只有他排除众议,选了这个独自投资的项目,并亲自经营。凭着自己在中国商场沉浮多年的经验,如今,火鸡厂的利润节节攀升。 但他的一些合伙投资区域中心项目的朋友就没有那么走运了。美国移民法规定,投资移民项目是不允许投资项目方以任何方式向EB-5投资人保证投资回报的,因而所有的投资都是风险投资。而这些区域中心投资项目,由于资金来源多元,并且是政府为了创造就业机会而设立,盈利空间小,风险非常大。据笔者了解,在这几年,由于很多美国的EB-5项目没有获得成功,即等同于没有间接创造出10个就业机会,从而被剥夺绿卡的申请者也不在少数。 尽管风险犹存,在宋立行的国内商圈里,不单身家千万,连身家百万的朋友都开始陆陆续续成为裸商,与宋立行一样,这些人不会立刻更换自己的国籍。在过去,移民与公民的唯一区别是有没有选举权。而现在,公民还多了一项海外资产纳税的义务。根据2011年通过的《海外账户纳税法案》(FATCA),美国海外公民和绿卡持有者20万美元以上财产者都必须严格向美国政府申报,并缴纳税收。这项规定对于像宋立行这样的在国内尚有庞大资产的裸商群体来说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但幸运的是,绿卡持有者只要乖乖守在中国境内,并向中国政府合法纳税,仍可以规避这项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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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友琴:历史写作的力量——庆祝杨继绳《墓碑》英译本出版

杨继绳先生所写《墓碑》2008年在香港出版。这部关于毛泽东时代大饥荒的两卷本大书,已经多次再版。此书不能在中国大陆出售,但在菜市场摊子上可能买到复制本。2012年10月英译本在纽约出版。法文、德文、日文译本也都在同一年发行。我说到了“庆祝”,因为这不仅仅是写书人杨继绳先生个人的成功,而且是关于中国近期悲惨历史的第一部大规模的系统的历史作品的成功。   如果不相信这本书中所写,那么询问周围在1959-1962年年纪足以记事的中国人,就会发现几乎没有一个人没有过饥饿的经验。这场大得无可比拟的饥荒发生在中国社会最大的改型之后:几千年的个体农民制度被强行改造为“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农民的个人私产被尽可能彻底地没收。饥饿不像哲学或者政治主张,可能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看法,因饥饿而痛苦的能力是“人皆有之”的,那些坚持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理论的人应该也一样。然而,五十年前权力者实行造成大饥荒的政策,五十年后权力者依然禁止关于大饥荒的历史写作。残忍和荒诞这中国近期历史的两大主旋律缠结绵延的后果之一是,我们今天在关于大饥荒的文字沙漠中见到《墓碑》一书。幸运的是,这本书是一座大厦,而不是个小棚子。   《墓碑》不但篇幅浩大,而且结构宏伟。这本书至少在四个层面上做出了实在而又丰富的陈述。首先是对事实的描述,书中有十二个省份的大饥荒详情的描述,也有当时一个人每天能得到的食品卡路里数字,也有作者自己最痛心的个人经验:他的父亲在饥荒中饿死。其次,是对“上面”的权力者的政策和“下面”的老百姓的饥饿痛苦的关系作出了准确的描述,指出了这场饥荒的直接原因。第三,这部书对大饥荒的来龙去脉做了说明,特别是对“人民公社化”以前的政策作了梳理。考察事情时从前看到后,这个历史学的最基本的古老的方法,在这本书里得到了最好的运用。第四,这本书虽然是历史书不是理论书,但是对大饥荒的发生做了多方面的全面的富于说服力的说理性分析。例如,使用了“极权主义”理论来分析大饥荒。“极权主义”当然是个外来的现在相对来说还比较新的中文词语,一些学者还在争论其定义和使用范围,但是这本书里精辟的句子如“把无产阶级专政贯彻到每个人的肚子里”,对“极权主义”之“极”,作了具体清晰生动的陈述。   写出这样一本大书需要什么?至少是,第一,作者的道义感。要不然,一个“上面不让说”就可以把写作的冲动阻挠回去了。几千万人被饿死,几亿人长期挨饿,在没有道德心的作者那里都可以变成小事一件被推到一边。第二,作者的愿景和能力。要不然,认清这样一个涉及全国人口和地区的长达五年的事件不可能。第三,作者的意志和毅力。写这样一本大书,最难的最消耗时间的不仅是写作本身,而且是调查事实和搜集文献资料。   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杨继绳先生,听他提到做调查时遇到的一些事情,包括一些小技巧。我对这些细节印像深刻,不但是因为我一直做文革历史调查而有过亲身体验,而且是因为这些故事确实独特而生动。早年傅斯年先生提出“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材料”,是提倡,也是对传统文人的写作方法的批评。不能“动手动脚”的惰性需要力量克服,而对手脚可被权力当局束缚的当代作者来说就更难了。我不能在这里复述这些故事,但真的希望杨先生将来会写一本《墓碑》的书外之书,年轻学者会从中学到很多。   今年我在杨先生的办公室见到他写作时搜集、阅读、引用过的文献资料的复印件,有一米多高。我心里嘀咕:居然有位教授对其没有看到的大饥荒历史资料,妄说别人读不懂。更有些人咒骂说大饥荒是被“编造”出来的。杨先生当然知道这些,不过他没有提起。不抱怨是他的特色之一。他只是问我哪里是适当的地方可以保管这些材料并提供给其他研究者用。我也确实希望他的研究会有后继者跟上,使得这项已经在他手中规模宏大的历史写作有更多的后继者。   1980年代初,我和同学们曾经进城听过一次作家王蒙演讲。那时王蒙刚结束了20多年“右派分子”身份重回文坛。文革虽然过去,文革建立的文字监牢还墙高壁严。王蒙说了一句“我们会打擦边球”,台下发出了一阵会心的笑声,还有人鼓了掌。这是个生动而俏皮的说法。三十多年过去,王蒙出版了大量的书,内容还保持在“擦边球”水准上。今天,当大厦已经出现,我们为什么还要视而不见呢?我们应该为直面历史事实,认真调查研究,严肃进行分析的《墓碑》鼓掌赞扬。这也是为了表明,挨过饿的读者们,不至于精神上也患有永久的价值观念上的营养不良症,软弱得好坏不辨。   中国人已经讨论“为什么没有大师”很久了。当然那个讨论可能别有用意在。但是就这个问题本身而言,我们为什么不能说,《墓碑》就是一部大师级的作品,《墓碑》的作者就是一位大师。难道“叶公好龙”的故事真的在我们的现实世界中?盼望大师而当大师真的出现时却沉默了?我这样说,也还想指出,杨继绳先生实际上是我在北京见到的最没有“大师”架势的人了。他属于我的一名朋友形容为“端不起架子来”的一种人。他不装腔作势,不自鸣得意,更不故弄玄虚,虽然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世俗社会需要的小聪明。谈话的时候,他只是在想要做的事情和要探讨的道理。这种关于历史的谈话是复杂的,但是另一方面又很单纯,让我想起了在大学里老师们,其中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们,和研究生、本科生之间的讨论的味道,身份和年龄等等都不是要关注的,要关注的是“truth”, 即真理和真相。请原谅我用了这样的说法,这很可能是因为我在大学教书20多年也欣赏这种风尚。大学里当然也有不合理甚至污秽,但是这种风尚是对社会和个人都很有意义的。杨继绳先生写完《墓碑》,开始着手文革历史研究。听说我要采访两位长者,他说他也有兴趣去。两次,我到达受访者的办公室和家的时候,他都先我而到。(我并没有迟到。)采访后我们离开,还同路坐了一段地铁。北京闷热拥挤的地铁里,大多数乘客是外地来工作的年轻人。杨继绳先生大概是车厢里年纪最大的人。(他在清华读书时是比胡锦涛低一班的学生。)用北京人现在似乎爱说的一句话:他的心态很年轻。他没有“大师味”。但是读他的书,人会看到这一点。   我也碰巧认识《墓碑》的两位英译者。Stacy Mosher 是个低调却非凡的女士。她在美国的乡村长大,从大学英文系毕业,然后在香港做了18年记者。她的中英文造诣都好,做事又特别认真踏实,而且极有原则性。她翻译此书时,我曾经给她写信,为她承担这样一个沉重浩大的翻译工程,并且只有很少的报酬,向她致敬。她的回信十分沉稳恳切,她说她为有机会作这一个富有意义的工作感到荣幸。郭建教授学问渊博,英文造诣在中国长大的学者中是佼佼者。他为人谦逊有礼,与人为善,从不自矜。他志愿加入翻译工作。如果没有他,那些中国特别的政治词汇的翻译会要困难得多。文革开始时他还是小学生,后来又到“北大荒”当“知青”,能有今天的学识和成就,付出的努力要比在“正常”条件下升学、获得学位的人多得多。前些时候我要查一句莎士比亚的话的出处,写信去问他,他立刻查了他从前的学习笔记,给我做了清楚的回答。   还有两名中国人朋友,志愿前来帮助做了有关的杂事。他们花费时间,不取报酬,还尽力为作者节省花费。这些关于《墓碑》英译本的轶事,使我想起了多年来常听到的说法:中国人不能合作,只会“窝里斗”,总有“红眼病”(指妒忌),等等。这些也确是事实,而且后果也很明显。四年前,我翻译柬埔寨人写的《“民主柬埔寨”历史》(即“红色高棉”)的时候,有过感叹。这本书的序里说,八百年前中国人到了柬埔寨为他们写下了最早的文字历史(在元史里),近代是西方学者在写他们的历史,这本书标志着柬埔寨人自己写自己的历史的开始。我想到,中国有孔子时代就开始的写史传统,有那么多的能用中文写作的人,中国人的近期历史却没有写好,实在是个羞耻。现在我从杨继绳的书看到了曙光。他的一本好书,吸引了一群好人。不但有学识而且有道德能合作的好人们一起努力,把这个工作成功完成了。历史写作不像小说,可以一个人自己想象和虚构,历史研究特别需要合作和互助。我希望这本书是一个好开端,好兆头,在不久的未来我们会见到和《墓碑》一样优秀的历史作品。   有些中国读者可能会有误解,以为像《墓碑》这样的“反动作品”是很容易得到美国“反动势力”的支持的。其实他们弄错了。去年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写了毕业论文,关于美国的主流媒体和学术界,怎么在六十年代没有报告甚至隐瞒了中国大饥荒。他写出的事实让我吃惊。直至今天,否认大饥荒、赞美文革的人,在美国的大学里也不是少数,而且相当有侵略性。我曾在学术会议上被某教授质问“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受难者是真的”,尽管我已经报告了这名受难者的名字住址单位以及丈夫和邻居的名字(上面提到的作家王蒙是其邻居)。我知道杨继绳先生的书已经和还会遭到这种不负责任的质问。不过,在一个学术自由言论自由的大环境下,说出事实和真理的书,最终会出版流传,也会取代那些从意识形态出发而不从事实出发的作品。这样一本中文大厚书的译本,既难翻译(工作量很大),也难出售(页数多了售价就高)。但是没有补贴的商业出版社接受和出版了。这本书的成功,不是政治操纵和金钱收买的结果,而是学术制度使然的结果,更是作者、译者努力工作的结果。   我希望自己不是太过乐观于“历史写作的力量”。今天我们庆祝英译本,还有法译本,德译本和日译本出版,我们还会庆祝这本书在中国的出版。   2012年10月27日写于芝加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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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中国日报:北京判决外地截访人员是“假新闻”

中国民众希望通过上访的方式讨回公道(档案图片) 12月2日,包括美联社、法新社、台湾以及大陆一些媒体纷纷报道,中国河南省10名截访人员因非法拘禁罪被北京一家法院判刑。 外电引述《北京青年报》报道,北京朝阳区法院判处河南省长葛市10名截访人员非法拘禁罪名成立,分别判处数月到1年半不等徒刑。 报道引述业内人士表示,此案具有明显的积极意义,是对地方政府以截访为名肆意限制人身自由说“不”,对北京“黑监狱”也将起到有效的震慑作用。 该条报道迅速在诸多社交网站、中国大陆的微博上广泛流传,并引发许多评论。 但是,当天出版的英文《中国日报》援引朝阳区法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性发言人说,称《北京青年报》的报道是“假新闻” 这名发言人证实,法院就涉及河南某市官员的案件举行过听证,但她否认法官已经作出裁决。 她还说,目前法院正在与《中国青年报》交涉,要求道歉与解释。 据《中国青年报》的报道,今年4月底,有进京访民称,访民被河南长葛市驻京办人员送到北京市朝阳区双合村一个院落关押。 5月初,北京市公安局将关押点的截访人员带走,被关押的访民获释后称,遭到殴打和恐吓。 报道还说,朝阳区法院于9月24日第一次开庭审理此案。11月27日,第二次开庭审判该案的3名少年犯。11月28日,朝阳区另一法庭就此案第三次开庭,审判7名成年犯。 同一天,10名被告全部以非法拘禁罪被判刑,其中主犯获刑1年半,另外9人分别被判处几个月不等有期徒刑。 报道还说,这是北京首次判决外地截访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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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菲谴责中国在争议海域登船检查计划

中国宣称将登船检查进入南海主权争议地区船只的计划引起邻国抗议。 菲律宾政府谴责中国宣称将登船检查进入南海主权争议地区船只的计划。 菲律宾外交部发表声明说,有关的计划应该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因为此举侵犯南海周边国家领海权,危害航行自由。 菲律宾外交部的声明说,要求北京政府对报道所称“将对非法进入中国南海海域的外国船舶登船检查”立即做出说明。 声明说,中国宣称对几乎整个南海拥有主权,那么难道所有进入南海的船只都要受到中国边防机关登临,检查,扣押,驱逐,停航、改航、返航等惩罚性措施吗? 声明还说,中国此举违法,而且印证了菲律宾持续不断的主张,即中国宣称对几乎整个南海拥有主权,不但是过度声张主权,而且对所有国家都是威胁。 中国官方英文报纸《中国日报》本周报道说,海南省公安边防机关“将对非法进入南中国海海南管辖海域的外国船舶进行登临检查”。 此前,最新版本的中国护照上印了包括南中国海在内的中国地图,此举激怒了同中国有主权争端的邻国。 菲律宾、越南、台湾和印度都对印有南海地图的新版本中国护照表达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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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 | 为了忘却的纪念——一九四二

1942年至1943年期间,中国河南省约三百万人死于饥荒。 我是1942年河南灾民的后代,却曾经对1942年的灾荒一无所知。1990年,一位朋友打算编一部中国灾难史,想让我回到1942年,帮他把这场灾难写出来,这样,我才第一次了解这场灾难的严重性,那年我32岁。 朋友郑重地告诉我,1942年,因为一场旱灾,河南饿死了三百万人。可我对三百万人这个数字并没有概念。于是,朋友给了我一个参照数,告诉我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纳粹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迫害致死的犹太人是一百万人多一点。 对比之下,我马上也觉得事情严重了。于是,我回到了故乡河南,想回到1942年,把当年饿死的三百万人从1942年打捞出来。 很快,我发现1942年饥荒的亲历者和他们的后代,已经把1942年和饿死的三百万人给忘记了,这也是我对1942年那场灾难一无所知的原因。 我的姥娘就是1942年饥荒的亲历者,当我问她1942年的状况时,她反问:“1942年是哪一年?”我说是饿死人的那一年。她马上说:“饿死人的年头多得很,你到底说的是哪一年?” 除了集体失忆之外,我的另一个困惑是,饿死三百万人时,1942年的中国政府在做什么?难道他们当时就把三百万人给遗忘了吗? 我告别了健忘的乡亲,独自一人回到了1942年,才发现问题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1942年,中国面临的形势是:日本人占领了大半个中国,日本的军队已经包围了河南。当时,中国是一个贫弱的国家,眼看河南遭受灾荒重创,中国政府没有能力救灾,领导人大概倒生出了另外一种智慧:反败为胜,何不把河南灾民当作包袱,甩给日本人? 于是,中国军队悄悄撤出了河南。但日本人看穿了中国政府的企图,没有上当,虽大兵压境,但并不全盘占领河南。就这样,河南成了中国政府和日本军队都不管的真空地带,我的三百万乡亲,就是在这种政治真空中,在逃荒路上,一个个饿死了。 我亲身体会到,在一个被自己政府和敌人都遗忘的地方,故事发生得再惨绝人寰,都是容易被人们和历史遗忘的。但这场1942年发生的灾难,又为什么在1990年被我寻到些蛛丝马迹了呢? 这得感谢美国《时代周刊》的记者白修德(Theodore H. White)。当年,白修德和《泰晤士报》的记者哈里逊·福尔曼(Harrison Forman)结伴去过一趟河南。他们在河南遇到了天主教洛阳教区的主教美国人托马斯·梅甘(Thomas Megan),梅甘陪着他们在河南走了一遭,目睹了饥荒的惨象。 他们看到人是如何被活活饿死的,看到野狗啃食人尸,还找到了人吃人的证据。 白修德回到重庆后,把见到的一切告诉了中国政府领袖蒋介石,并把描写河南惨状的文章,发在了美国《时代周刊》上,迫使中国政府救灾。但救灾的款项,又让中国政府的各级的官员给贪污了,饿死的人情况持续着。 白修德把当年在河南的所见所闻写进他1946年出版的著作《中国的惊雷》(Thunder Out of China)和1978年出版的著作《探索历史》(In Search of History: A Personal Adventure)。 我借助白修德的著作,把三百万饿死的河南人从1942年打捞出来,摆在1942年饥荒幸存者面前,他们的记忆终于转动起来,向我叙述了这三百万人面对死亡的态度。真正触使我写《温故一九四二》的,正是这死难者面对死亡的态度。 我相信,如果是一个欧洲人或美国人遇到同样的惨况,他们一定会愤怒,一定会追问:我为什么要死?是谁把我饿死的? 但是,我的乡亲们并没有愤怒和追问,临死时给世界留下的,是最后一次幽默。 逃荒路上,老张要饿死了,他没有去想中国政府、日本人和整个世界,而是想到了三天前饿死的好朋友老李。 他说:“我比老李多活三天,我值了。” 在饿殍遍野的年代,人吃人并不是一件多么不道德的事情。老张饿死了,老王扒下老张的裤子就要割肉。 老张疼醒了,看着老王说:“我还行。”老王端详一下老张:“你不行了。”老张想了想,自己是不行了,“哐当”又死了。 中国人,你为什么这么幽默?你为什么这么爱遗忘?我问起1942年饥荒时,我姥娘的回答可以说明一些问题:在中国的历史上,饿死人和人吃人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对于饿死人成了家常便饭的民族来说,除了遗忘,怎么面对这个严峻而平常的事实,也是个问题。 多少个世纪以来,一次次的灾难使中国人用生命的经验证明,如果用严峻的态度来面对严峻的现实,现实就会变成一块坚硬的铁。于是,用幽默的态度和失忆来面对灾难,成了中华民族生存的秘诀。 写作《温故一九四二》是1990年的事,距今已有22年了。经过十八年的准备,克服重重困难,导演冯小刚终于把《温故一九四二》拍成了电影《一九四二》。电影中扮演《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的演员是阿德里安·布罗迪(Adrien Brody),扮演梅甘主教的演员是蒂姆·罗宾斯(Tim Robbins)。像当年的白修德和托马斯·梅甘一样,七十年后,这两位演员也从美国来到了中国。 阿德里安·布罗迪曾经拍摄过电影《细细的红线》(The Thin Red Line)和《钢琴家》(The Pianist),恰巧这两部电影的故事背景也都在1942年,这次是他第三次回到1942年,我想,在相同的1942年里,在不同的国家生活过后,阿德里安·布罗迪一定比较出了美国人、欧洲民族和中华民族的区别——美国人和欧洲人在说:记住;中国人在说:遗忘。 蒂姆·罗宾斯来到1942年的中国后,在拍摄现场对我和冯小刚说:他之所以要来出演主教的角色,是因为他看到了剧本中的人性。他说,这是人性最黑暗的电影,也是人性最温暖的电影。我想蒂姆·罗宾斯所说的人性里最温暖的东西,指的是传教士们设立粥场救助饥民的行动,是一位天主教神父企图将濒死的饥民送到灾民庇护所的努力,以及中国人面对死亡时那最后一点凄惨的自嘲和幽默。 为了忘却的纪念,为了温故之后的记住,有了小说《温故一九四二》,接着有了电影《一九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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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新聞網 | 高級警察和房地產富商一起為共產黨倒台乾杯

上海 吴泾镇农民抗强征演 成 万人群体事件。 明鏡新聞網編譯 巫古森   貪腐曾經在中國 是 個敏感、無法碰觸 的 話題,但現今中國官媒已可以在社論中正義凜然地對濫用職權和不當得利等行為 大 力撻伐。胡錦濤在 十八大 開幕演說中也 表 達對貪腐問題的重視,甚至公開警告共產黨代表們,假使貪腐問題無法解決,會有亡黨亡國的下場。    共產黨的“阿喀琉斯之踵”   不管是中國國內或是國外皆不應該對胡錦濤的警告感到意外,美國智庫外交關係委員會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表示。貪腐問題現在已經是中國共產黨的“阿喀琉斯之踵”,也就是致命的弱點。但這個問題並不是最近才開始;自中華人民共和國 1949 年建國以來,黨的領導人希望根除貪腐的努力不曾少過。   早在 1951 年, 毛 澤東的“ 三 反 ”與“五反”運動即是標榜打擊貪腐。但毛澤東利用這些運動鞏固自己的權力,顯示這些運動本 身 也是腐敗的。自那時起,中國內部反貪腐運動和對官員和商人的控訴就不斷 被 懷疑是某些官員企圖消滅他們的政敵的煙幕。   貪腐和法治缺乏現在是中國 政治 和經濟生活的問題核心。許 多 權力濫用的故事出現在新聞頭條,如前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由謀殺、權力和貪婪交織而成的傳奇故事般的醜聞;薄在倒台前被視為是政治局常委的熱門人選之一。   除了薄熙來醜聞,政治局常委們也被揭露在石油、電子通信、煙草和公共設施有自身利益。 2010 年維基解密披露,有中國內部消息來源告訴 北京 的美國大使館說:“中國的最高領導層已經瓜分了經濟的大餅,創造了一個已經僵硬石化的體制;在其中既得利益者影響政策決定和阻礙改革的同時,領導人們也在確保自己的利益不受威脅。”   更多的報導是官員們 如何 將不當獲利匯至國外或是在中國國內有許多豪宅。還有許許多多慢慢蠶蝕共產黨合法性的一般權力濫用,像是地方官員非法奪取土地、學校老師收取 家 長的紅包以讓小孩可以在寒冷的教室內更接近暖器、或是醫生收取過高的藥費以補貼自己微薄的收入等。   賄賂外包   中國共產黨的貪腐誇張程度連從其中得利的內部人也感到憎厭。《金融時報》北京辦事處主任吉密歐 (Jamil Anderlini) 報導他在北京的夜店遇到一位已退休的資深中國警察和一位富有的房地產商,兩人在乾杯時表示要為共產黨的倒台乾杯。   兩位在現行體制得利的人與吉密歐談話時咒罵貪婪的政府官員。房地產商還表示他為了要應付這些貪婪的官員,他甚至發明了一種特別的方式將賄賂外包。他設計了一些私人的紙牌遊戲讓官員來玩,然後請了一些專業的玩家代表他本人。他讓這些官員以賒帳的方式玩牌,自己則是出現喝幾杯酒玩幾局、委託專業玩家輸大筆的錢給某些官員,然後回家保護自己的肝以及神智。   《華盛頓郵報》認為這則故事最詭異的地方在於這位房地產商將賄賂外包甚至不是為了躲避警察,而是他認為自己親自賄賂太花時間、喝酒太多也對身體有害。   《華盛頓郵報》並接著指出房地產對中國經濟是出名地重要,其對中國的經濟成長有莫大貢獻。但房地產業的腐敗程度同時也是惡名昭彰。房地產商賺取大量的金錢,共產黨官員則是他們財富的守門人:他們控制許可證、批准或拒絕建設計劃、甚至可以幫忙“移置”住在充滿商機的土地上的家庭。   建立陽光法案   現在共產黨面對許多壓力,他們也許必須採取美國式的“陽光法案”,要求公開官員的收入和資產。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在十八大期間的會議中表示他支持公開資產。俞說:“只有建立完備又便於群眾監督的制度,才是管好身邊人的有效途徑。”   前一陣子遭《紐時》爆料家族擁有隱密財產的總理溫家寶在許多人眼中是個親民的改革派。他的支持者相信雖然他即將於明年 3 月退休,他會推行更進一步的資產公開計劃。《博訊》編輯韋石(本名孟維參)則表示,“他想要將他自己從醜聞中拯救出來,作法就是揭發其實有更多人比他更有錢。”   《基督科學箴言報》表示,在現行的中國司法體系下,新官員本應向紀檢機關提交詳列他們額外收入和資產的報告。他們也必須報告他們是否有家族成員擁有外國護照或是移局國外,因為這是一個將不法所得移出中國的手法。   但是中央黨校政法部人權研究室教授、著名反腐專家林哲說,向紀檢機關提交收入報告的官員比例很小,而這些報告也鮮少被仔細看過。林表示“公眾應該知道國家主席賺多少錢,還有政治局委員和他們的家族以及小孩的收入情況。這些報告提交出去了,但是卻被放在保險箱裡、沒有人去檢查。” 人民對貪腐的容忍度漸低     當中國在邁向現代化的同時,人民對貪腐的容忍度也漸漸降低。外交關係委員會的亞洲研究分會主任、高級研究員易明 (Elizabeth C. Economy) 指出,原因在於中國政府的貪腐對中國社會的各方各面都造成了負面影響,其影響的後果在政治和社會上都很明顯。許多中國人開始上街抗議,在 2010 年有 18 萬件的抗議事件,這也是有社會動亂紀錄以來最高的一年。不論人們是抗議工廠汙染、非法土地侵占、社會福利不足或其他社會問題,貪腐和法治的缺乏都是社會動亂的根源。   貪腐同時也傷害了中國對外的聲譽。知識產權侵犯的盛行、在國外證交所上市的中國企業的假報告、以及向希望簽約和交易的外國人索取賄賂和好處;這些皆使得原本另人讚嘆的中國經濟成長蒙上了陰影。   當反腐專家林哲於 1990 年代開始探討貪腐時,她幾乎無法在中國出版她的著作。但是她現下是中央黨校中著作最常被引用的教授之一。皮尤研究中心 (Pew Research Centre)  今年的一項調查顯示,貪腐是中國人民愈顯憂慮的問題。人們從前會對貪腐問題翻白眼或是取笑,認為貪腐官員是官場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現在中國民眾現在開始對這些事情表達關心,反貪腐的網民會在網路上找尋官員照片並揭發他們的不義之財。   楊達才是陝西省安監局長,他在今年被號稱“花總”的一位網民發現他在不同場合戴不同的名錶,有 11 隻錶總價值超過 10 萬美金。廣州市番禺區城管局政委蔡斌被戲稱為“房叔”,因為他被揭露他和他家族成員名下擁有 21 處房產,而他在對政府提交的報告中只寫了 2 處。   北京歷史學者章立凡說,“這是一黨專政的政治體制下很常見的問題。即使是一個村長也可以成為有錢人;你在這個體制裡層級愈高,可以賺的錢也就愈多。”   托克維爾《舊制度與大革命》的警示   共產黨領導者已開始意識到人民漸漸沒有耐心、要求也更多,但同時他們也發覺他們底下的官員已經漸漸不受控制。胡錦濤在十八大的演說中表示在他任內十年社會問題有顯著的增加。他也表示“﹝貪腐﹞問題解決不好,就會對黨造成致命傷害,甚至亡黨亡國。”   根據《金融時報》,北京一些與政界關係密切的人們之間流傳,即將接任國務院總理一職的李克強建議他的同僚們閱讀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也許人們會希望從這建議中嗅出什麼,中國的學界人士則表示這是一個警告:托克維爾認為 1789 年的法國大革命的導火線是中產階級讓平民們感到忌妒、貴族更是為他們所厭惡。   一般對大革命的理解是它的起因為大量貧民對生活條件的不滿以及貴族精英“讓他們吃蛋糕”(編按:法國版的“何不食肉糜”)的傲慢以及與現實脫離。但是現在更廣泛接受的理論是法國大革命爆發的根本原因是政府無法達到民眾愈來愈高的期待。   新一代領導人的改革   面對民眾愈來愈多的不滿和要求以及法國大革命的警示,習近平與其他高層領導人或許應該開始著手進行更大膽的改革計劃。   外交關係委員會的易明認為如果習近平要推動改革,他只需要看中國的報紙就可得到靈感。十八大開幕前,官報《環球時報》的民調顯示貪腐是社會穩定的最大威脅。因此民眾表示他們支持政治改革,也就是由媒體和人民一起監督政府。在中國極受歡迎的《財新》雜誌發表了 18 項改革建議給十八大,包括司法獨立、地方官員限權以及掃除住房市場的貪腐。   習近平還沒有提出政治改革的願景,但是易明認為根據習過去的發言和行動,即使有政治改革也會是非常有限的。改革或許會包括黨內民主,即讓更多候選人參與選舉,但候選人只會涵括對黨表達忠貞的人。改革還可能包括審議民主,即發展一種讓輿論得以進入政治程序的機制,但政策決定還是必須掌握在黨的手裡。   習近平申請入黨申請了很多次才成功,易明表示也許現在希望他限制黨的權力是有點難為他。但是很難想像有限的改革有能力改變這個以金錢換取權力、權力換取金錢的政治體系、或是重塑共產黨的合法性。習近平或許沒辦法第一次就做好改革,不過沒關係,已漸漸感到不耐煩的中國人民或許會以行動表示讓他下一次能作更成功的改革。 編譯參考新聞: 1. http://www.cfr.org/china/next-chapter-chinas-rise-reforming-corrupt-system/p29469 2. http://www.csmonitor.com/World/Asia-Pacific/2012/1113/From-taboo-to-hot-topic-China-leadership-talks-about-corruption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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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新闻 | 迫于舆论压力俏江南董事长张兰申请退出政协

据《北京晨报》的报道,1991年,张兰从加拿大回国后,开办了第一家餐厅,2000年创办俏江南品牌。日前,张兰被爆因一起合同纠纷案,在户籍地派出所注销了户口,并被怀疑已加入外国国籍,“变更国籍”一事使她朝阳区政协委员的身份备受关注。 对此,有分析人士认为,其实,爱国自在人心,何况更改国籍是公民的个人自由,但作为名人,改变国籍就要敢于承认,这是起码的光明磊落。张兰的儿媳大S是台湾人,她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台湾是承认双重国籍的,只是不能担任政府公职要员,所有公务员必须是单一国籍。大名鼎鼎的诺贝尔获奖者李远哲要担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就主动放弃了美国籍;台湾“立委”李庆安,被发现拥有美国国籍后立即宣布辞职;不仅国籍,连绿卡也不能拿,马英九曾被揭发有美国绿卡,后来查证,他曾经拿过,早就放弃了。 博客中国专栏作者风青杨的文章说,但中国对于这点并没有法律规定,比如大陆首富宗庆后,当了人大代表后,才发现他有美国绿卡。其实,只要不涉及“裸官”家眷携巨款出逃等问题,改换国籍纯粹是个人的选择。即便换了国籍,甚至把财富和家庭成员都安置在海外,然后又继续留在中国发财致富,也是个人的选择,外人实在没必要说三道四。在张兰的案例中,有争议的是她同时也是北京市朝阳区政协委员,界别属于“台胞台属”。但张兰所在的北京朝阳区政协对此竟然毫不知情,这也就难怪为什么有如此多的裸官卷款出逃,政协没有对委员国籍状况进行摸底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无论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还是政府官员,如果连国藉都换了,谁能保证他们还能为这个国家做事,为人民说话呢?张兰加入外国籍,成了又一个“裸商”。得关注的是,张兰不是第一个“裸商”。近年来,企业家移民的现象趋于增加,据《2011中国私人财富报告》,个人资产超过1亿元的大陆企业主中27%已经移民,还有47%正在考虑移民,其中,不乏像张兰这样具有多重社会身份的成功人士。换句话说,有74%富人都想离开中国移民他国,可见改换国藉正成为中国富人的大方向。 作者蔡慎坤的文章反问道,什么原因让中国如此众多的人选择改变国藉?是对现行体制的失望?抑或是对未来发展的忧心?抑或是为了孩子的教育,为了信仰的自由,为了清新的空气和良好的自然环境,为了吃穿住行和晚年的福利保障……也许,每一个换国藉的人都有过一番深思熟虑或一番挣扎。这足以引发我们的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趋势?富人换国藉己经成为一股风气甚至成为一种趋势,过去只是名人、艺人换个国籍,现在是富人和权贵都在争先恐后改换国藉。 这也无疑触动了国人最敏感的神经:富人都在跑路,穷人怎么办?移民既可以说是理性选择,也可以说是用脚投票。 网易文化日前发布了一项调查:如果有来生,你愿不愿意再做中国人?共有10234人次参与了调查,其中有64%的人表示“来生不愿再做中国人”。这个调查让号称已经“崛起”的中国多少会有些尴尬和不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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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平 | 左中右的博弈推動中國制度轉型

榮劍,1957年出生於浙江定海。1975年春自舟山中學畢業,當過兵,當過農民,1978年考入山東曲阜師範大學中文系,1983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馬列發展史研究所,成為馬克思主義哲學史專業的碩士研究生,碩士論文研究《青年馬克思的國家和社會理論》,1986年獲碩士學位後直接攻讀博士學位,博士論文《馬克思的國家和社會理論》2001年發表在中國權威刊物之一《中國社會科學》。因1989年“六四事件”,被開除黨籍,取消博士答辯資格。   在攻讀碩士和博士研究生期間,榮劍在理論界嶄露頭角。1988年,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專著《超越與趨同》。1989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政治學專著《民主論》,這是國內第一本系統論述民主理論的著作,並在《哲學研究》、《馬克思主義研究》等刊物發表許多論文。   1989年時,榮劍成為當時中國理論界著名的關於新權威主義辯論中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新華文摘》曾以封面文章的形式全文轉載他的《新權威主義在中國是否可行?》和《論所有制的開放》二文。 1989年在美國的中國旅美經濟學會組織的全球論文競賽中,他以一篇批判“新權威主義”的文章獲競賽第一名。   由於1989年的遭遇,榮劍1990年赴海南,進入《特區時報》工作,在海南投機大潮的推動下,開始與別人合作辦公司。1993年開始獨立創辦自己的公司,經營房地產開發。從1999年起,開始涉獵藝術品收藏和投資,主要方向是中國抽象油畫。2006年在北京享有盛譽的798藝術社區開辦了一家大型畫廊——北京錦都藝術中心,並擔任北京錦都藝術中心董事長。   1989年之後,榮劍在專注商界生意的同時,也常有理論成果問世。2001年在《中國社會科學》發表《馬克思的國家和社會理論》,1993年,在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馬克思晚年的創造性探索》,1998年,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社會批判的理論與方法——馬克思若干重要理論研究》,2008年在《文史哲》發表《中國封建主義問題》,2010年在《中國社會科學》發表《論歷史觀與歷史價值觀——對中國史學理論若干前提性問題的再認識》,在《中國社會科學輯刊》發表《中國史觀與中國現代性問題——中國社會發展及其現代轉型的思想路徑》。   儘管榮劍著作豐收,但再次被中國思想界和公眾矚目是在他2012年決定“把思想和理性注入到網絡世界去”的大轉身之後。從2012年,他開始為網絡創作,在中國有影響力的“共識網”撰寫“回望重慶系列”文章,對“重慶模式”進行了批判和反思,以及撰寫“關於中國下一步的思考系列”。文章發表後,影響巨大,被譽為中國國內最深刻的時政評論之一。以下是他接受《內幕》記者採訪的問答全文:   “向韓寒童鞋學習”   《內幕》:用你的話說,“二十年間,我沒有介入理論界的是是非非。”在我的印像中,1989年後,大批知識界人士下海,你是其中的一個。1990年之後,你就“下海”了,先在北京、山東、浙江、天津等地做地產,現在則是中國抽象油畫的收藏家和投資人。一般來說,但凡“下海”的知識界人士,很少有捲土重來,而你是例外之一。而且,最近寫的一些文章,如“回望重慶”系列,“關於中國下一步的思考”系列,發表的演講,如《當前中國社會政治思想狀況》等,海內外都比較矚目,有讀者說是“篇篇俱佳”,周舵說“老友榮劍君近來在敏感話題上發力甚猛”。你能先解釋一下1989年之後的“下海”與當今再次捲入理論界的是是非非這兩個華麗轉身嗎?   榮:這都談不上是什麼華麗轉身。“八九”之後,完全是走投無路了,當時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體制外的空間很小,只能在體制內混。原來是要在搞完答辯就準備去社科院蘇紹智的馬列所上班了,人家為了要我,破格給了我一套房子,也算是對我的器重。   “八九”之後,這些都沒了,體制內是沒法混了,那時也沒什麼民營企業,就一個牟其中,我去他那里呆了幾天,馮侖也在那裡,還有王功權、王魯湘、韓志國等都在那里呆過,牟其中那裡成了一個大客棧了。因為牟其中心血來潮,要給海南的一家民辦報紙《特區時報》投點錢,剛好我已在海南的同學周文彰介紹我去該報,這樣,我在處理我的決定出來後,也就是在1990年的11月,去海南《特區時報》上班。   剛去時還殘留著一些政治熱情,寫評論,和韓志國一起為該報搞了一個開放專論的系列訪談,請了不少名家在那里高談闊論。但很快就辦不下去了,一是海南的宣傳部有點緊張了,都是些什麼人啊?一查背景,那怎麼行啊。結果就不讓寫了。再就是海南投機大潮已經起來,據說全國百分之九十的“騙子”都跑到海南了,各顯身手,各盡其能,像我們這些原來以文章立命的人,也抗不住誘惑,一頭扎進去吧。先跟著人家幹,學了幾招後就想自己當老闆。那時老闆也好當,都是稀里糊塗地掙錢,來得快去也快,留不住錢就被淘汰,能留住的就起來了,像馮侖、潘石屹這批人都是大浪淘沙留下來的。我幹的不成功,只能做甩手掌櫃,管理不細密,鋪了幾個攤子,廣種薄收。當然,個人的原始積累解決了,九十年代末轉向藝術品收藏,後來藝術也成產業了,就轉為推廣和投資,因為偏好抽象藝術,對那些政治波普藝術不感興趣,在投資上也不見得成功。   下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確二十年不問理論是非,對於學界在這期間發生的若干爭論,還感到好笑。2000年曾在廣州參加一個馬克思主義的討論會,真是有“不知有漢何論魏晉”的感覺,還在那裡煞有介事地爭論什麼本體論問題。我當時對他們發表的意見是:1,理論家一沉思,世人就發笑;2,真理就是常識;3,讓哲學回到課堂去。我總的感覺是,教授們都差不多被廢掉了,這不光是在哲學界,在其他學術領域也基本如此,有深度的研究很少,近二十年,我認為只有兩三篇好文章,其中有一篇就是汪暉寫的,我認為他提出了真問題。   大概就是學術界的這種不堪現狀,也時時讓我蠢蠢欲動,想寫點什麼東西。 2003年北京鬧“非典”,呆在家裡沒事,那就寫文章吧。先寫了一篇《論中國封建主義問題》,三萬多字,找不到地方發,拖到2008年在《中國社會科學內部文稿》上發表,《文史哲》主編王學典看到後,興奮異常,輾轉找到我,又放在該刊2008年第4期的頭條上發表。這篇文章我自認還是很重要的,對中國傳統制度的性質及其變遷有一個系統的論述。從這之後,我對自己定的任務是,每年寫一篇好文章,後來還寫了《論歷史觀與歷史價值觀》,發在《中國社會科學》上,《中國史觀與中國現代性問題》,發在《中國社會科學輯刊》上,這都是中國頂級刊物了。   去年來美國時,老是聽到別人提到韓寒的博客文章,評價很高。說實話,在這之前,我還真沒看過他的任何東西,我對網絡話語也不感興趣。回國後去韓寒的博客裡瀏覽,感覺還真是不錯。我在考慮,一個年輕人,點擊量這麼大,傳播效果驚人啊,而我們這些“50後”,文章寫得再漂亮,大概也只有幾百個閱讀者,這不是自絕於人民嗎?我注意到,一批教授學者,在公共領域基本失語,不會說,說了也沒人聽,也就是說,只會專業寫作,不會公共寫作。這是一個大問題。另一方面,韓寒的寫作在網絡話語中代表著最高水平了,但這類寫作也有他的局限性,主要是一種平面化的即時性的表達,缺乏歷史性的維度和理論的深度,這是知識背景和個人風格所決定的。除此之外,網絡話語大都陷於情緒表達,快餐文化,圖一時之快,難以沉澱下一些有分量的東西。至於那些謾罵式的文章,搞網絡街頭政治,更不值得一提。所以,我想做一個嘗試,向韓寒童鞋(網絡語,“同學”的諧音,編者註)學習,對自己以往的學術話語和學術風格做一個轉型,從學術寫作轉向公共寫作,盡可能在公共寫作領域,形成一種理性的、客觀的、獨立的和深度的寫作風格,我的想法是,把思想和理性注入到網絡世界去,重建理性的話語力量。   一種非常危險的思想主張   《內幕》:雖然晚輩問“這位博士為何方神仙?”,但我知道,你在89年以前寫了大量文章,例如,《新權威主義在中國是否可行?》, 發表在當時著名的《世界經濟導報》上,與吳稼祥先生就“新權威主義”進行論戰。你說你是“主張民主的”,在經歷了1989那樣的場面和20多年的商海風雲之後,你還仍然把自己定位於“民主派知識分子嗎”?   榮:我還能自稱是“知識分子”嗎?我已不是以知識來謀生了,我只能算是個寫作的“票友”吧。 1989年,《世界經濟導報》開闢新權威主義大討論,發表了我和吳稼祥的文章。吳稼祥在他的文章裡是把我視為新權威主義者的,他在後來還提到這事,因為我對中國國家力量在歷史和現實中的作用一直持客觀評價的立場,直到我現在寫有關中國封建主義問題,我對中國中央集權化的制度安排,是在價值判斷和事實判斷兩個層面上進行論述。中國國家力量對中國發展起到的作用之大,是一個不能迴避的問題,中國一直是在國家主導的社會發展模式中運行,至今依舊沒有改變。因為我堅持這樣的看法,蕭功秦先生給我戴了個“國家主義”的帽子,這是朋友之間故意誤讀,攻其一點,不及其餘。我在今年寫了一篇文章,《國家主義還能走多遠》,提出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從“絕對的國家主義”走向了“有限的國家主義”,現在應當是“去國家主義” ,圍繞著“去國家主義”,當然要建立起一整套憲政民主制度。中國當前的主要制度弊端,是黨國一體,是黨天下。我理解的新權威主義,只是一個過渡性的制度安排,包括蕭功秦現在主張的“新保守主義”,也是一種過渡性或策略性的制度安排,而現在何新等人所公開主張的國家主義,則是要把國家主義作為一種永久的制度安排,包括現在那些北大教授鼓吹的“中國模式”,核心是想把中國自秦以來一以貫之的中央集權的統治模式永恆化,甚至普世化。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思想主張,是企圖在價值判斷上予以中國制度以永久的合法性。這和“打天下坐天下”、“紅色江山萬世傳承”的觀念都是一脈相連的,當局當然樂觀其成。 榮劍與朋友拜訪黎安友教授自左往右:榮偉,榮劍,黎安友,王軍濤。 理論上中左,政治上中右   《內幕》:在你最近為“共識網”寫的系列文章中,“回望重慶”系列是不是可以說重新開啟了民主派與新權威主義的論戰?你也直呼蕭功秦,指出蕭認為“重慶模式”即是“新保守主義”的現成模式,而蕭功秦在接受明鏡《外參》記者採訪時說:“凡是有自由派傾向者,都一概否定重慶模式,凡是左派傾向者都支持這一模式,這兩級對立並不正常,他認為,不能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不能用一種傾向壓倒另一種傾向。” 你屬於他批評的右派嗎?   榮:新權威主義在學術意義上可能已經終結,現在沒有人被認定為或自稱為是新權威主義者,蕭功秦也改換門庭,換了一個新詞:新保守主義。其實這兩個是一個東西,也可以看作是國家主義的一種制度現象,儘管是過渡性的制度現象。大家都知道,鄧小平是主張搞新權威主義的,他也是實行新權威主義路線的最佳人選,政治強人,利用自己無人制約的權威,強力推行市場化導向的改革,92年沒有他的一己之力,中國恐怕早已陷於災難。但即使這樣,他也不會說我是新權威主義,一個學術界的說法是不能為他路線的合法性提供正當性的支持的。   觀察中國改革的第二期(1992—2002)和第三期(2002—2012),可以發現,新權威主義不是主張和重提的問題,而是實際的制度安排,簡單地說,就是政治上高度壟斷,經濟上充分開發。薄熙來的重慶新政對於所謂的新權威主義沒有增加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他實際形成的福利主義路線是和發展主義路線相對立的,這是他的一個創新,但不是新權威主義的創新。福利主義在中國未來的發展中肯定要提出來。薄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獲得民意支持,說明福利主義在中國已是大勢所趨,是執政黨重建其合法性的一個重要切入點。當然,搞福利主義必然要依靠國家的力量,要搞轉移支付,要搞二次分配和多次分配,這和西方左翼政府一樣,是離不開政府乾預,但這種政府乾預和新權威主義已是兩回事了,不能混為一談。重慶之爭的核心在於“唱紅”和“打黑”,對此左右涇渭分明。左派是因為重慶的經濟政策而全面認可“唱紅”和“打黑”,右派是因為堅決反對“唱紅”和“黑打”而否定重慶的經濟政策,兩者不可能形成共識。楊帆、蕭功秦想超越左右之爭,都是一廂情願。就我本人而言,在反思重慶模式時,我是試圖秉持理性客觀的立場,但不諱言我的價值傾向,我對自己的定位是:理論上中左,政治上中右。 破僵持。   執政黨六十多年歷史,中央和地方的關係始終是一個難題,所謂條條塊塊的矛盾,不是統的過死,就是一放就亂,在收權和放權之間輪流轉,沒有制度創新。改革以來,地方權限擴大,有了財權和事權,但地方總體性的改革一直沒有突破,人事權掌握在中央手裡,使地方最終放不開手腳。薄在重慶已經無所顧忌了,他當然有特殊優勢,只是沒有用好用對,利令智昏,缺少戰略眼光。學者們如何總結重慶經驗,也應當有一個更高的視野,民生經濟可以談,但其意義遠不如地方自治重要。地方自治是未來中國轉型的一個重要突破口,應當鼓勵地方向這個方向運行。   中國還沒有擺脫革命的宿命   《內幕》:如同你自己說的,從今年開始,你的網絡寫作主要是兩個系列,一個是“關於中國下一步”的系列思考,建構憲政民主制度,主要是著眼於解決三大政治元問題,即權力來源問題——通過人民授權確立公權力的合法性,權力監督問題——通過分權和制衡防止公權力腐敗,權力歸宿問題——通過權力回歸社會以實現社會自治,為解決這三大政治元問題,你是否也有一個像蕭功秦那樣的路線圖呢? (蕭功秦提出從威權體制進入民主體制的5步驟是:改革者執政、經濟轉型與起飛、民生建設、公民社會、到憲政民主,每一步都是以前一步的基本實現為條件,目前中國正處在第三階段,即從大規模民生建設向公民社會發展的階段。)   榮:社會發展的大致路徑是可以抽像出來的,李澤厚有一個社會演化的四階段論,即經濟發展、個人權利、社會正義和憲政民主,現在中國大概就是處在社會正義階段。如此劃分,當然有助於頂層設計者清醒地估計中國發展的最終目標。但實際上,社會會按部就班地演化嗎?現在的問題是,執政黨是否意識到在實行憲政民主時對他們意味著什麼?這可能意味著他們喪權,他們能接受這一點嗎?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一直強調的是,統治者絕不會自動退出歷史舞台,用毛的話說,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這才是問題所在。如果執政黨按上述社會進化程序公佈一個憲政時間表,我估計社會能接受,問題是,它根本不想公佈呢?在許多人看來,中國現有的體制是比西方憲政更好的體制,它就這麼認為,你怎麼辦呢?中國政治轉型的具體形式和方式究竟怎樣,現在的確難以猜測,劃幾個公式很簡單,也很學術,但有用嗎?   《內幕》:在你歸納的三個轉型模式中(台灣模式,緬甸模式,阿拉伯模式)你認為中國最可能朝那個模式發展?   榮:台灣已有先例,當然是中國的榜樣。有人已經說過,國民黨和共產黨是從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從組織架構、運作模式、話語方式、意識形態建構、領袖體制,如出一轍,有所區別的是,可能就在於國民黨有兌現憲政的真實動機。蔣經國主動或被動地開放黨禁報禁,最終救黨救國,兩不耽誤,這是一個很划算的政治買賣。現在我們這邊的說法是,改革是找死,不改是等死。這怎麼可能呢?改革是會換來新生的,憲政可以找到新的合法性基礎。執政黨現在手頭有這麼多的資源,掌握這麼多的人才,你還怕打選戰?我在和黎安友的對話中,他就提到,既得利益集團在未來的政治轉型中並不一定會喪失其利益,你畢竟掌握資源,是強勢的力量,在美國的民主制度下,最終起決定性作用的也是那些大的利益集團,共產黨為何要害怕憲政改革呢?阿拉伯模式在中國可能是最壞的一個選項了,這個選項並非沒有現實性,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事態往那個方向發展。現在很多人都在看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我也專門為此寫了文章,我的看法是,中國目前還沒有擺脫革命的宿命。  “三個代表”是向普世價值靠攏   《內幕》:讀你的文章,我發現一個評價兩代領導人的巨大反差:你說最近這十年是“改革裹足不前,制度毫無創新,思想死氣沉沉”的十年。從你的解釋看,你認為這十年“是我們對未來的發展沒有一個清晰的方案。”反過來,你似乎強調“重新開發江澤民”。你的演講《當前中國社會政治思想狀況》提到,江的“三個代表”理論,是要與世界文明接軌,往普世價值靠攏。此外,在私下交流中,你也強調江比胡強,例如,“科學發展觀”是工具理性,缺乏“三個代表”的價值理性。最近,《明鏡月刊》也有報導說,江澤民在北京玉泉山會見了除胡錦濤之外的數位現任政治局常委。他在談話時指出,要解決“六四”問題,不要再拖下去了。 “六四”平反問題要拿出方案,要有計劃,有步驟地展開。我想問的是,江澤民和江澤民的“三個代表”,是不是國人可以有所寄託的?   榮:江實際執政十三年,功過是非如何評價,還真是一個問題。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在乎歷史評價的,不是下屬寫幾篇文章說好那麼簡單,他請庫克來寫他的傳記,是希望自己能被人們普遍認可,被歷史認可,他是期望能夠成為像鄧那樣的歷史性人物。在我看來,他實際上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條件,他在黨內的地位不說一言九鼎吧,但基本上可以掌控全局,完全擺脫了胡趙時期來自政治老人方面的摯肘,可以按自己的意願來做些事。   他提出“三個代表”理論,在執政黨意識形態框架內已經是一個很大的突破了,從中你可以解讀出全民黨和社會民主主義的一系列思想,是力圖向普世價值靠攏的,但他的表述過於簡單化,缺少理論的嚴肅性和整體性,綱領化,教條化,宣傳化。就“三個代表”這個說法吧,可能就是他自己定的,估計幕僚會給出幾個方案,最後由他選擇拍板。因此,這個理論剛出來時,學界並不重視,右派認為講的不夠,講的不徹底,還要往前走;左派則是罵聲一片,“萬言書”都是衝著江來的,斷言他是一個戈爾巴喬夫式的人物。烏有之鄉對江的批判是指名道姓的。由此可見,江的“三個代表”理論直接觸及到了左的命脈。   在這種壓力下,江顯然缺少歷史的擔當和勇氣,他自己退回去了,不敢再往深裡講了,半途而廢,使得“三個代表”流於空話,成了一個標籤。左中右都對他不滿意,也算是個悲劇吧。國外一些輿論對江完全是妖魔化,缺少理性冷靜的分析,不足為憑。在現在的形勢下,江可能還會有些影響,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貫徹自己思想和主張的制度條件,“三個代表”理論不會再有任何理論動員的作用了。   對“黨內民主”持懷疑態度   《內幕》:你認為,英國沒有絕對的權力,大家都要妥協——英國的《大憲章》就是這麼來的。幾方勢力比較均衡,大家就要講民主。現在許多人都說,中國九常委也是沒有絕對的權力,均衡。清華大學國情研究中心主任胡鞍鋼今年7月4日在《人民日報》的文章甚至說“九常委制度是中國特色的‘集體總統制’”。為什麼這種頂層結構下中國仍看不到民主憲政的影子?   榮:我在和黎安友的對話中也提到了這個問題。一般來說,威權體制是要依靠政治強人才能存在,政治強人一旦消亡,威權體制就開始分崩離析,比如南韓政治轉型,幾個政治強人完蛋後就立即轉入憲政體制,台灣的蔣經國晚年開放報禁和黨禁,也是考慮到了在他之後沒有人再能維持威權化統治了。中國制度的複雜性在於,鄧之後,沒有政治強人了,最高執政者的權威是處在一個遞減的過程,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的胡,你說他還是個強人嗎?看起來軟弱得很。大家都在說,這屆政府是最弱的一屆,我看中央也不強。但就是這樣幾個看起來幾乎毫無作為、甚至毫無政治個性的領袖人物,卻掌控著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機器,而且還能大致有序地進行權力交接,這不能不說是中國制度有效性的一個方面,也就是說,中國式的威權體制可以在非政治強人的條件下運行,黨取代了個人,在制度的運行中起到了越來越大的作用。 以前,黨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說到黨,人們理解的就是鄧小平,現在不一樣了,黨不是哪一個人,而是一個執政集團。從個人向一個集團過渡,意味著執政黨的威權化管理方式可能要發生重大變化,因為執政集團內部必將存在博弈,有了博弈就要有相關的規則和程序,這個時候,所謂黨內民主就有可能展開。至於所謂“集體總統制”,完全是御用文人的一廂情願。   《內幕》:俞可平寫《敬畏民意》,鼓吹黨內民主,以黨內民主來帶動社會民主。而你似乎不認同這種思路。為什麼?   榮:共產黨是一直講黨內民主的,俞這樣講有合法性。按我上面的分析,黨內民主肯定是大勢所趨,沒有了大家長,幾個兄弟一起當家,當然要坐下來協商,協商不好,那就是分家嘛。從十三大以後,黨內民主基本上處在停頓狀態,誰都不想碰,幾個關鍵人物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能管住自己的一攤就可以了,大家盡可能地相安無事,利益共享。現在要搞黨內民主,觸及的首先就是這些人的利益,他們願意嗎?十三大時試行差額選舉,是因為鄧和趙都意識到共產黨必須這麼做,這是政治體制改革的要求,是執政黨的政治任務,現在的領導人哪有這樣的意識,他們沒有主動改的迫切性和使命感,不到一定份上,他們是不會主動改的。因此,在脫離了社會要求民主的巨大壓力時,黨內民主能否有效展開,我是持懷疑態度的。憲政民主,是一個政黨政治的概念,說穿了,就是一個多黨制的概念,為此,有人以黨內派別制來設計黨內民主,如真能做到這一點,那就不是黨內民主了,而實際就是多黨制的民主了。我不知道執政黨能否接受這樣的黨內民主?   左中右各抒己見是好現象   《內幕》:現在看來,很多人對習近平充滿期待,在你的三大政治元問題思考中,你對他有什麼期待嗎?蕭功秦先生希望習近平時代能開創公民社會發展的新局面。   榮:中國新的一代領導人即將出場時,人們都充滿期待。這表明,人民是希望中國繼續在改革的道路上前進,希望新的領導人以對歷史負責和對人民負責的精神,勇於接受挑戰,直面問題,按人民的意願實現社會的公平和正義。中國當前的確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問題,社會深層潛伏著各種危機,這對領導者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遇,能否成為中國歷史性的人物,大概就在未來的十年裡。   《內幕》:因為中南海的寡頭格局,導致中國各派政治勢力出現。例如,你提到“紅後”、企業家、軍人集團、左派群體以及北京自由派等,這些群體在中國將來的轉型過程中會扮演什麼角色呢?  榮:就在近幾年裡,因為面臨著中國新一輪權力更替,當然也是因為中國社會發展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局,各方勢力都出來發表政見,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雖然當局從維穩和大局出發,對各種相關言論多有限制,但互聯網還是為各種言論的存在創造了無可遏制的條件。我注意到,左中右的分歧儘管巨大,但要求中國進一步改革,尤其是按憲政原則來安排中國制度,大致已形成了共識。延安兒女聯誼會關於黨內差額選舉等一系列建議,是非常積極的,各方都認識到了,黨再不民主,再不從根本上制止腐敗,這個黨肯定要完了。這些不同的力量,正在互相博弈,有一致的地方,也有不一致的地方,但我認為,他們都會在客觀上推動中國的制度轉型。   《內幕》:最後一個問題,在中國,知識分子出來說話,與企業家出來說話,都可能面臨監獄的危險,你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難道不怕人家因為不喜歡你的文章和觀點,最後說你偷稅漏稅送你進監獄?   榮:這種可能性是有的,任何人在為人處事時,都會有一個風險評估。執政黨按傳統方式管制言論,現在也面臨著巨大風險。為控制風險,不致把老本都賠光,是需要理性的評估。我相信,理性的力量最終會戰勝非理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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