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

译者 | 路透社:莫言作品的英译者葛浩文说莫很可能会远离政治

核心提示:葛浩文谈他理解的莫言”他有可能做出一些微妙的改变,但更可能避开政治。””译者”正在筹备综合了各种有代表性的评论的新一期《译者合集——中国的诺贝尔文学奖》,预计本月推出,敬请期待。没有外币信用卡的读者可以协助我们推广《 每日译者手机报 》或我们的 推号 、 微博 账号,将获得本期合集的优惠下载方式。 原文:China Nobel winner Mo likely to steer clear of politics: translator 作者: John Ruwitch 发表:2012年10月12日 本文由” 译者 “志愿者翻译并校对,参考了其他同来源译文 【图:2012 年 10 月 12 日,中国作家莫言在山东高密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周四,莫言因为将”魔幻现实主义”和民间叙事、历史以及中国当代生活融合在一起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摄影:  路透社 Jason Lee】 莫言著作的译者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周五表示,中国最新的诺贝尔奖得主、小说家莫言可能会凭借刚获得荣誉在言论自由领域做出一些”微妙的改变”,但更可能远离风口浪尖、避开政治,。 57岁的莫言本周四被授予2012年度诺贝尔文学奖,”他在一个有着明确界限的体系之内进行着自己的文学事业,他的成功在于没有无视这些界限。”葛浩文表示,葛浩文先生是包括《红高粱》在内的多部莫言著作的译者。 “我认为莫言可以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引起某些改变、有所作为。”身处科罗拉多州的博尔德市的葛浩文在电话采访中这么说,他指的”改变”是自由言论和作家境遇的改善。 “说老实话,我怀疑他会这么做。我认为莫言只是一小说家,他不想参与到这种事中。” “他想继续写作,要想继续创作,莫言就必须生活在某些条条框框之下。” 莫言是第一位拥有中国国籍的此奖项获得者,这一奖项也包括120万美元的奖金。诺贝尔委员会做出的这一决定在中国的国家控制的媒体以及受欢迎的微博网站上获得大肆庆祝。 有持批评态度的人士表示该决议有怪异之处,并认为莫言的作品缺乏艺术创新性,是对拉丁美洲著名作家的模仿。异议艺术家艾未未称莫言身上带有”政府的污点。”译注:在莫言回答路透社记者提问并明确说希望刘晓波获释之后,艾未未对这一表态表达了欢迎。 葛先生表示这种评价既不准确也不公正。他指出莫言在阅读包括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 Garcia-Marquez)在内的拉美作家作品之前就开始了自己标志性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的写作。 “如果说莫言的作品真的受到了什么影响的话,那也是中国的传统叙事和的福克纳的空间理念,”葛浩文说。 莫言是一名共产党员,在一个小镇长大,还曾在军队服役。葛浩文认为这种生活经历丰富了莫言的世界观。不过在这方面,莫言与其他中国作家也并无大异。 “他们都是党员,他们也都是(国家支持的)作协的成员,”葛浩文说。”你必须得是。所有其他的作家也是在相同的狭窄空间中写作,他们的写作环境相同,他们知道那些规则,他们的做法本质上和莫言都一样。” 不过莫言不是个软柿子。他从来不惧于向文学的界限发起挑战,他的某些作品在中国还一直被列为禁书。他的1988年作品《天堂蒜台之歌》描写了由政策的愚蠢和残酷导致的悲剧,该书后来由葛浩文翻译成了英文。 12年前,当中国出生的作家高行健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中国攻击了这位流亡的异议作家,并尖锐地批评了诺贝尔奖委员会,莫言曾公开为高行健辩护。 葛浩文说:”他是非常非常少有的站出来,为高行健说话的作家之一,他是一位好作家,他是中国人,你们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葛说:”你知道,他尊敬并喜欢那些异议者。” “他只是不想成为一名流亡作家。” 本文由Sui-Lee Wee 和 Robert Birsel编辑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点击 这里 查看和订阅《每日译者》手机报。 穿墙查看 译者博客、书刊、音频和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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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 | 《经济学人》:任人唯亲的印度虎,两极分化的中国龙

原文: Asia: Crony tigers, divided dragons | The Econom 为什么亚洲的社会不公现象也在加剧? 嵩山之巅距离中国首都60英里(100公里),它划分着直辖市北京和邻省河北省的边界。这里的对比十分鲜明:北京那边的环山公路又宽又阔,路面平整,两侧还有安全坚固的防护墙。一个身着莱卡运动服的游客骑着一辆高档自行车挥汗如雨。班工渠附近的村庄为了应对春游热,正在为游客建设大型停车场。当地积极进取的家庭,每年接待北京游客就能赚10万人民币(16,000美元),与北京普通白领的工资相差无几。北京市政府还为这里提供养老金并提供其他社会福利。 河北这个省比北京穷多了,嵩山另一面,山路窄了很多,柏油碎石路也坑坑洼洼。距离山顶半英里远的燕家坪村,50多户人家靠种白菜勉强维持生计。这里一辆车都没有,也没人领养老金,就连最近的小学都要在12英里之外。为了种树阻挡来自内蒙古的沙尘暴,这里不允许农民在山里牧牛。满脸沧桑的沈志云穿着假冒的美军迷彩服,他说这个村里每户一年也就能挣4000到5000元。这个收入远远高于印度的贫困线,但与仅在几里之外的北京相比却是天上地下。“他们跟我们就像两个国家”沈志云说道。 过去30年的经济剧变是中国发展史上最为壮观的一页,不太引人注意的是,中国的贫富差距也成为世界第一,而且增长速度最快。2000年之后中国官方不再发布基尼系数,但是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研究显示基尼系数已从1978年不足0.3飙升至 0.48以上。只经历了一代人,毛泽东时代平等主义下普遍贫穷的乌托邦,就变成了一个收入分配比美国还要失衡的国家。同为亚洲举足轻重的经济体,印度和印度尼西亚也经历了失衡的经济增长,不过远不及中国那么显著。印度的基尼系数上升了1/8,达到0.34。 在一定程度上,不均衡的经济增长既难以避免又情有可原,中国毛泽东的共产主义和印度的费边社会主义走向结束,这样的经济增长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这三个经济体,尤其是中国,富裕程度和自身活力相对于30年前都不可同日而语。就像库兹涅茨提出的观点一样,城市化和工业化造成贫富差距日益增大。人们放弃了维持生计的农业,来到城市寻找更加赚钱的工作,发财的人增多,分配不均也随之而来。 可是如今亚洲经济发展势头强劲的国家与当年的四小虎相比,发展模式迥异,上面的答案可不足以解释这个问题。日本、香港、韩国和台湾的经济增长率在1960到1970年间一路飙升,国家财富也飞速增长,但是收入差距却有所减小。日本的基尼系数从上世纪60年代初期的0.45下降到1982的0.34;台湾从1961的0.5下降到70年代中期的0.3。四小虎的发展经验开创了“亚洲增长模式”,既经济繁荣与社会公平同时并举。 又是教育的问题 今时今日亚洲的发展模式与之前大相径庭。有这么一种解释,技术创新和经济全球化是当代经济的重要推动力量,新兴市场的高技能和高学历人才从中得到的好处比发达国家的人才得到的还要多。印度软件巨头印孚瑟斯的联合创始人,亿万富翁Narayana Murthy,还有中国使用最广泛的搜索引擎——百度的创始人李彦宏,他们就像比尔盖茨一样把信息技术玩弄于鼓掌之中。孟买和上海的高级律师和银行家能在全球胜者为王市场上分一杯羹,他们就像纽约或伦敦的同行一样想赚多少就赚多少。就像美国康奈大学的Ravi Kanbur 教授说的一样,美国和欧洲奖损害中产阶级利益的问题推向国外,这反而帮助接受国的劳动者提升了技术水平。比如班加罗尔的呼叫中心由受过高等教育的印度人进行操作。 就像在发达国家一样,收入分配的影响因素并不仅限于这些基本的经济动力,政府政策也不可或缺。问题之一是任人唯亲,就像美国的镀金时代一样,今天新兴市场上的资本主义也存在政客和富豪之间的密切联系。印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从电磁波谱许可证到煤炭矿床,过去的数年里,大笔大笔的资金从国家转移到备受偏爱的内部人士手中。很多政客运营着这样或那样的商业集团。富裕的商人经常变成政府要人,在中央尤为多见。芝加哥大学的印裔经济学家Raghuram Rajan近期出任印度政府首席经济顾问,他指出印度亿万富翁的人数和经济体的规模之比仅次于俄罗斯,居世界第二位,主要原因在于内部人士可以轻易地得到土地、自然资源和政府合同。他担心印度会成为“缺失公平的寡头政府甚至更糟”。 中国的任人唯亲更是根深蒂固。政府紧抓资源的控制权,或是直接设立国有企业,垄断铁路和矿业,或是利用歪曲的金融系统,在这个系统中利率被人为压低,贷款渠道受到政治干扰。国家的强大影响力意味着受益人应该与政府部门搞好关系。 更有甚者,中国的贫富差距可能比官方数据显示的还要大,因为富人总是对他们的收入轻描淡写并躲避征税。大量资金被投资于房地产,飙升的房价又加剧了贫富差距。中国改革基金会的王晓路几年前曾试图计算“灰色”收入,他的研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他的调查显示,中国的城市居民中最富裕的10%,其收入是最贫穷10%的23倍。而官方发布的数据却称收入差距倍数是9。 亚洲多国贫富差距拉大的最主要原因在于政府任人唯亲,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范围更广的政府战略决策增大了收入差距,打乱了国家的发展节奏。印度的一大难题就是无法创造工作机会。不像中国,集装出口货物的工厂数量激增,吸引着千百万农民工加入城镇正式劳动力,印度的正式劳动人口自1991年来就鲜有增长。非正式部门雇佣着90%以上的印度人。即使在制造业,大多数人辛勤劳作的地点也只是单间作坊而不是大型工场。生产力不断下降,工人认为提升自己的技能困难重重,收入增长也愈发龟速。 印度没能成为劳动力密集型制造业强国,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咎于它骇人听闻的基础设施。在电力供应不稳的情况下,适时生产配送就成为空谈。还有一个原因是印度的劳动法僵化死板,不利于大型公司形成。从联邦政府到州政府,印度有200多套不同的法律,所有法律都做出了细节性的规定,几乎没给公司裁员留任何可能性。这使得公司在招聘时慎之又慎,增大了接受高等教育的少数幸运儿和其他民众的差距。 户口定终身 残存的户口登记制度对中国对贫富差距的推波助澜作用最为明显。这一制度来自毛泽东时代,当时中国的农村被征以重税,用来支持重工业的发展。为了在骇人听闻的条件下确保农村劳动力的供应稳定,人们不得离开出生地所在省份。人口流动限制于20世纪80年代被打破,于是形成了千百万农民工。但他们仍然保留着出生时的农村户口,其子女也是一样。不管是住房还是教育,与城市户口持有者相比,他们的劣势地位非常明显。 流动人口子女必须回生源地参加高考(至关重要的大学入学考试),而不是当时他们一家人的居住地点,因此很多农民工将子女送回家乡上学。由于教育资金主要来源于当地政府,家乡的学校往往资金匮乏,教学质量低。北京学校的教学质量远非河北的学校所能企及。在大都市上海,为每个农村学生投入的资金仅是城市学生的50—60%。因此,教育系统没有缓和收入差距,反而将其进一步拉大。 除了基础设施差距,户口制度也是中国城乡差距巨大的重要原因,它可以对中国45%的不公平现象进行解释。亚洲其他的经济体不用面对户口难题,但在这些国家,政府的社会政策往往也会加剧社会不公,因为从公共住房到健康保险,政府的大部分社会支出都局限在正式的城镇劳动力范围内。另外,很多亚洲国家在通用补贴上大手大脚,尤其是能源领域。这些开销相当入不敷出。举例来说,印度尼西亚去年在燃料和电力补贴中挥霍了GDP的3.4%,这比它花在基础设施上的钱还要多。根据亚洲发展银行的统计,在印尼所有的家庭中,顶层10%的富豪拿到了这笔赏金的40%,而收入水平前50%的家庭得到了84%。 如今社会不公现象已有所改观,亚洲的新兴经济体对日益加剧的社会不公甚是担心,正在推行改革,这些改革与一个世纪之前美国的进步时代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国的“西部大开发”为西部省份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了大笔资金,最近政府也在大力提升农村社会福利水平。基本医疗保险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农村居民(燕家坪的村民报包含在内),而且绝大多数享有基本养老金。近期城乡差距趋于稳定,地区差距逐渐回落,但是无奈需要填补的鸿沟太宽了。 在过去的几年中,包括泰国和越南在内的多个经济体都采用了最低工资制度,或者扩大了最低工资制的范围。中国的最低工资实行省级管理,去年平均上升17%。有些国家为最贫穷的居民提供公共就业,以印度的全国农村就业保障计划为例,每年这一计划每年为该国的农村居民提供100天的工作时间,现在已覆盖4100万人口。其他国家尝试着为赤贫人口提供定向补贴,这一措施曾帮助拉丁美洲减小社会差距。 通过采用高效、循序渐进和利于社会稳定的措施,亚洲各国政府缓和不断增长的收入差距作出的努力将收到成效。但是只有解决非正式劳动力(印度)、流动人口歧视(中国)和任人唯亲(通病),缓和收入差距的努力才能取得突破。而且解决这些问题耗时越长,今天的收入差距就越根深蒂固. 得益于举世瞩目的经济增长,基本上亚洲所有国家的生活水平都迅速提升。印度僵化的种姓制度正在分崩离析,但是不断加宽的收入鸿沟威胁着将来的社会流动性。通过运用世界银行提出的方法论,张英强和Tor Eriksson 在一次研究中发现,发展机会不均的不断加剧可以反映出中国收入差距的增长。中国三分之二的发展机会不公现象可以由父母的收入和职业类型进行解释,这比父母受教育程度决定的比例还要高。 这种现象风险可不小,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俞锦涛指出,中国的社会不公黯淡了其发展前景。仍在发挥作用的任人唯亲有可能将亚洲最大的经济体变成顽固的寡头政治,而不是富于活力的精英管理。讽刺的是,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中国会进一步向拉丁美洲靠拢,这片大陆上的国家正在走下坡路。 相关文章 甘坐冷板凳的印度知识分子 印度人看中国:外表光鲜的可怜虫 《外交事务》:中国如何看美国 《纽约时报》失信的中国 “中国例外”,还是“普世价值”? 约瑟夫·奈:“软实力”来自公民社会 吉迪恩·拉赫曼:中国现代化不可阻挡 《卫报》:中国的改革之路 【华尔街日报】中国被视为教育前沿阵地 评中国城市化 外媒总编辑:完全没有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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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bal Voices | 3,500万人脱离贫穷:巴西真能克服不平等吗?

联合国要在 2015年前消除贫穷 的运动宣言,对世界上许多国家来说,显然只是另一项挑战而已,虽然,有些国家比其他国家更接近这个目标。 巴西是南美洲最大的国家,拥有 1 亿 9,400 万人口,在过去的十年间,由于经济快速发展, 已成功使3,500万人口脱离贫穷 ,此举获得举世瞩目,也因此强化了巴西的中产阶级。 经济观察( Economy Watch )报导: 至少53%的巴西人口计1 亿 400万人,现已成为中产阶级,10年前仅有 38%而已,上周四一份由政府所作的官方研究宣称,「…假如将巴西的中产阶级组成一个国家,将是紧随墨西哥之后的世界第12大国。」   贫民窟。照片取自 Formae Mentis NGO 博客。 然而,基督救助会( Christian Aid )对政府克服贫困的努力提出质疑,在2012年的 报告 “真正的巴西:统计数字背后的不平等”中指出: 鲁拉两任政府推行的各项济贫措施,尤其是家庭补助金( Bolsa Família )、小农土地安置计划及早些时候的农民退休计划,对改善不平等影响甚微。这是因为真正改变穷人收入的,是他们的工资,虽然鲁拉政府不断调升最低薪资,这对消除贫穷固然重要,但还不足以缩减最高薪与最低薪之间的薪资差距。 家庭补助金的前身为助学金计划,1995 年由时任巴西联邦特区州长的参议员 Cristovam Buarque 提出,稍后,这计划成为2003年至2011 年执政的鲁拉( Lula da Silva )政府的全国性计划。 巴西的贫穷数字 1,600万人仍然生活在赤贫状态 — 相当于整个荷兰的人口,这是基督救助会在“拉丁美洲局( Latin American Bureau, LAB )”博客的文章“ 真正的巴西 ”的数值。 14%是妇女受雇为家庭佣工的比例,同时仍有许多行业限制以“女性为主”如护士、 秘书和照护工。 35,000是巴西每年死于枪杀的年轻人。 里约热内卢州议员Robson Leite在他的 博客 说,巴西已达成 25 年内减少贫穷的目标: 根据财政部8月底公布的第16期“巴西经济综览”,贫穷人口减少的比率在2014年中旬将达到 70%,这是因为包容性的社会计划,及提供年轻人的工作机会增加所致。   贫穷人口的比例。资料来自 Robson Leite 博客 然而,上述报告也警告: 当区域及地方的不平等差距愈加扩大,透过传统机制如收入移转、创造正规就业方式来脱离贫困的机会就愈小。   贫穷与不平等。资料来自OCED, Filip Spagnoli 博客 贫穷的原因 在一长串的文章和漫画中, Filip Spagnoli 在他的博客 P.a.p.-Blog, Human Rights Etc. 中定义一些引发贫困的因素,如外债、全球化、经济缺乏自由、经济缺乏成长、教育、人口过剩、家庭结构、奴役、及人口过剩: 如果我们要减少贫穷人口,首先,我们必须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贫穷。 在他的最新一篇有关 食品价格上涨 的文章里,他更深入分析: 一方面,穷人将大部分的收入花费在粮食,这意味(食品)价格上涨直接影响他们的财务状况,甚至导致挨饿。另一方面,许多穷人以农业维生,更高的价格意味更 多的收入,然而,都会区的穷人却更加贫穷,对于他们来说,粮食价格上涨完全是个坏消息。因此,将贫穷归咎于食品价格上涨并不疯狂,世界银行指出,2010 年至2011年间,食品价格上涨使44亿人口陷入贫困。   巴西的童工。照片取自 联合国 网站。 巴西有非常久远的贫困历史,依据在6月12日“ 世界无童工日 ”公布的资料,2012年巴西有 近140万名儿童被迫工作 。 巴西童工现象具有强烈的农村特质。研究显示,大部分的童工在农村工作,农村普遍贫穷,学校少且距离遥远。 统计5至10岁的儿童30万4,415人(9.9%),以及11至14岁的儿童75万5,973人(36.6%),整体而言,约莫有140万名介于5-14岁的巴西儿童在工作。 11至14岁的儿童中,生活在母亲持家、父亲不在家的家庭者,约12.2%的在工作或正在找工作;另外,生活在父母同住的家庭者,近15%在就业市场上。 当全国在讨论政府如何致力消除贫穷时,新的措施也在实施,例如由联合国国际农业发展基金(IFAD)补助,总额5,600万美元的 Dom Távora e Paulo Freire计划 。 这计划「是以倡导穷人服务的巴西人士及教育家命名,并承认知识为克服贫穷最重要的工具。」 作者 Rami Alhames · 译者 Davido · 阅读原文 en · 则留言 (0) 分享: HEMiDEMi · MyShare · Shouker · facebook · twitter · reddit · StumbleUpon · delicious · Insta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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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吧 | 永远的异议者:刺客黄文雄

阅读提示:有关黄文雄,微博上和论坛那些段子和文章有两处明显的错误。(1)不少大陆媒体人不做功课,把刺蒋的黄文雄当成旅日台湾作家黄文雄,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恰好同名,长相也不同。周围的异性总是被问候的日本作家黄文雄被称为“文痞”,是日本台独联盟的负责人。(2)为了赞美蒋经国,很多段子形容黄文雄是“三级贫户”,获得国民党中山奖学金出国留学,并恩将仇报,然后蒋经国如何大度…..事实上,此黄文雄的父亲是公务员,母亲出身台湾新竹望族,小康家庭,也未获国民党奖学金。 以下为10月5日出版的凤凰周刊特别报道: 编者按:1970年刺杀蒋经国的一刻,定格了“刺客”黄文雄的面孔。然而,他很快消失在东西方世界对他的关注中,隐身避世。直至近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他被一度将他开除出校友名录的母校颁奖致敬,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这位75岁的老者全无“刺客”的刚猛之气,谦和自抑,诚恳率真。当然,他还是一位永远对不合理体制说“不”的社会运动者。只是,在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反对者”生涯后,这位永远的异议分子更加清楚自己的“反对者”使命:首先,他并不关心权力的走向,也不在意独统议题,不合理的体制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其次,无论在反对什么,他首先反对暴力——要做怎样一个反对者?黄文雄毕其一生找到的答案,是“非暴力”抗争。 永远的异议者 “刺客”黄文雄 2012年5月18日,台北市文山区指南路一座礼堂里,台湾老牌名校政治大学正在举行85周年校庆。政大校长吴思华在台上宣布“杰出校友奖”名单。这份只有五人入选的名单陆续展开:台湾著名的大法官刘铁铮、第一夫人周美青、著名企业家尹衍梁、政大前任校长郑丁旺……“黄文雄”,念至最后一个名字,全场寂静,继而响起一片掌声。 黄文雄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在台北一栋院内满墙爬藤植物环绕的房子里,年逾古稀的黄文雄在一个堆砌着书报的角落里,对着电脑码字。当天,他把手机关掉,只回复了几位发邮件祝贺的记者,表示失礼,“因为印刷厂在等一篇篇幅较长的论文,带病守候,不便受访。” 穿着简单、满头银发的黄文雄,总是从眼镜上方看着你,一脸孩子般的欢笑,你很难将眼前这位老人和“刺客”两个字联系在一起:1970年4月24日,美国当地时间中午12时10分,在美访问的蒋经国抵达纽约广场大酒店。当他在护卫人员簇拥下走近酒店正门时,一名穿着风衣的男子突然从侧边大理石柱后闪出,拔出手枪,紧挨刺客的美国警察闪电般托起其手腕,子弹偏高射入墙壁,刺客未及开第二枪,就与同伙一起被制服。风衣男子便是黄文雄。 “Let me stand like a Taiwanness!”被一群警察压在身下的黄文雄,不断从那些彪形大汉的身体里钻出头部或上半身,朝蒋经国大声呼喊。他的妹夫郑自才企图上前营救,也迅速被制服了。 其时,黄文雄是在美国康纳尔大学读博的台湾留学生。在获保释期间,他逃离美国,开始了长达25年的流亡生涯。1996年,他回到台湾,成为“海外黑名单”中解禁的最后一人。 那件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被母校政治大学从《校友录》除名。直至此次,获颁“政大杰出校友”,黄文雄归来。 三个月后,我联系上了他。已经75岁的他,身体一直不好,在与记者沟通和电话采访的那段时间里,他再次感染TIA(短暂性脑缺血发作 ,俗称“小中风”,是脑中风前兆),不得不中断采访。医生禁止他上网、外联,但是事后他还是背着医生偷偷回邮件,对于短期内不能继续接受采访表示“非常非常抱歉”。 他给我的材料和邮件里,很较真地纠正一些原本听起来更“传奇”的刺杀细节,比如他们也没有朝天上扔传单、制造混乱;企图上前救他的郑自才身上也没有带着枪或者刀,这是没看法庭文件的美国媒体的编造。 “你为什么没有去政治大学领奖?”我问他。“自己所剩时日不多,只希望能将分分秒秒都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他答。 2012年8月底,在最后一封邮件里,他又纠正了一个媒体对他的惯用评价:“郑先生,很重要的一点需要澄清:虽然和进步学界颇有来往,我的首要身份一直是社会运动者,不是学者,更无著名之可能。” 从日据时代到两蒋统治 1937年,黄文雄出生于台湾新竹。此时,台湾尚处台湾日据时代,他的父亲黄耀辉毕业于台湾工商学校,是当地一名技术官僚,也是小有名气的工程师。 爷爷是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极为痛恨日本当局,他一度不允许黄耀辉进入当局推行的“国民教育”体系。在黄耀辉考上台湾工商学校后,他一如既往地反对。但当身着日本文官服饰、挂着佩剑的日本籍校长,亲自下乡出现在他面前,极为谦和地表达了尊重后,这位生于清朝的长者做出了让步。 在黄耀辉毕业后,年仅21岁的他被日据新竹州政府延揽,成为建设局文官,允许穿上文官服并携带佩剑——这在当时是极为罕见的待遇,在政府大楼里上班的台籍文官屈指可数。 黄文雄的母亲则是名门之后,她是新竹两大望族之一“内公馆”林占梅后代林家平的大女儿。此时林家虽然大不如前,但是依然住在新竹西大路上最大的西式洋楼里。 在黄文雄略懂事的年纪,盟军开始轰炸台湾。他开始隐约觉得台湾人和日本人的关系有些复杂。他的长辈们夹在日本人与国民党之间,艰难地在日语、汉语、闽南语间转化。 某日,一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日本“少年神风特攻队”的少年来到他所在的村庄。这位少年已经没有往日颈系白毛巾、挥舞着军刀、唱着高昂军歌的风采,他第二天将上战场,架着木制飞机飞向盟军,然后在火光中燃烧自己的生命。而他此行便是希望在这个村子里买一只鸭子,带上飞机,一同战死。 但村子里的人都讨厌日本人,没人愿意卖给他。最后,黄文雄的母亲,那位精通日语的大家闺秀替日本少年四处说情,才帮他买到一只。“至今,我还记得他手捧小鸭子含泪离去的身影。”黄文雄说。 日据时期,黄父像是个“近乎宗教狂热的现代化推行者”,受到严谨的日本同行的深刻影响,家里堆满了井然有序的设计图和测量资料。他印象中,父亲经常出差,永远被晒得黑黑的,计算尺和笔记本永远随时带着,吃饭时要是想到什么会拿出来比量。 1945年,台湾光复。黄父十分兴奋,认为自己这个优秀的技术官员可以参与台湾“回归祖国”后的现代化进程中了。但很快,失望开始蔓延。他发觉自己的奋斗是那么孤立无援,总是被吞噬进宏大空洞的计划中。建设局里不断有大陆来的官员进驻,一位国民党籍官员为了装修会客室,将工程档案搬到走廊上,让材料任由风吹雨打。 两年后,黄文雄目睹了自己家门口发生的“二二八”事件。在台北,军警开枪打死了请愿的商贩,台北市的学生开始罢课,上街游行,但很快就遭到了镇压。类似的群体性事件蔓延到整个台湾。在新竹,民众们也包围了警察局和县政府,并从屋内搬出各种东西在庭院里焚烧,“飞散的钞票都有人捡起来丢回火堆中,没有人会私吞”。 人们的怒火压抑了很久,但没有明确的反对对象。包围警察局的人们在开会时,列举的案例却是这些警察如何在日本人指挥下欺负他们。有些人则将矛头对准外省人,因为开枪的国军大部分不会说闽南语,但也有本省家庭收留和保护着外省家庭。 不久后,从基隆港登陆的国军迅速南下扫荡,黄文雄开始在被窝里听到窗外密集的枪声,台北植物园附近的马场町,取代了南京的雨花台、北京的菜市口。至此,人们开始有了共同的敌人——国民党及其军队。 此后黄父辞职下海,成为一家民营企业的总工程师。1949年,国民党政府退守台北。刚到台湾不久的中央政权虽然继续高压维稳,但在推广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也颇为用心。1950年代,修筑中部横贯公路时,蒋经国亲自参与,人们甚至可以看到他在工地上与筑路“荣民”同甘共苦。他和工人一样嘴对水直接饮用的镜头,是青少年时期的黄文雄对蒋经国的第一印象。 黄父重新被召回体制,并被要求加入国民党,主持当地市政建设。不久后,又调任新竹公共事业管理所担任所长。 黄文雄的性格与其父亲截然不同。父亲是个兢兢业业的技术官僚,而他一面嗜书如命,一面又接连惹事,乃至留级。 某天,他偶然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自己最讨厌上的公民课的老师曾因贪污而被判过刑。他悄悄剪下那则新闻,在老师上课前贴到黑板上。之后被学校处分,理由是不尊重师长。 他的高中在台中一中和新竹中学就读。前者创办于1915年,创办人有林献堂、辜显荣这些大半生夹在大陆政权与日本殖民者之间的台湾士绅。这个中学的际遇也象征了台湾社会的变迁,在黄父的课堂上,日文取代了汉文。而到了黄文雄上学的年纪,“三民主义”已经南下,取代了“皇民化”。青年们拥挤在这个外形很像红薯的岛屿上,地理课上学的却是秋海棠叶的中国地图;他们用闽南语讲话,在学校却必须每天听一遍领袖发出的具有江浙口音国语。 外省精英成为最早的启蒙者,黄文雄开始喜欢当时著名的杂志《自由中国》。这本杂志的创办者雷震是国民党党内温和的改革派,曾任“行政院政务委员”。起初,《自由中国》是份拥蒋反共的刊物,但当杂志的撰稿人——老干部及党内的自由派政治人物——慢慢不满蒋的政策、纷纷离开国民党权力核心后,杂志的方向和风格也逐渐改变。深受《自由中国》影响的黄文雄在演讲比赛中将题目定为《地方选举》,险些惹祸上身。 但当时的他,同时也是个标准的“爱国青年”。1954年,国民党军队的驱逐舰“太平号”在台湾海峡被大陆的鱼雷快艇突袭击沉,台湾青年们发起了一场“复仇献舰运动”,黄文雄是最早的响应者,并在校园里组织活动。 三年后的1957年,一位名为刘自然的台湾少校被美军派驻台湾顾问团上士罗伯特•雷诺枪杀于阳明山一栋公寓内。之后,美军军事法庭宣布无罪释放美国士兵,引发台湾民众的抗议浪潮。“刘自然事件”爆发后,黄文雄和几位女同学常在暗夜里扮演情侣,用弹弓石块打公园里的美军招待所。 这个年代的校园,除去应试教育、接连不断的考试令人窒息外,更可怕的是严密的校园监控。他坦言,当时若不是校长的保护和其在体制内工作的父亲,他可能很早就被当局盯上。他的同学中,不少人都被无情地送往少年监狱,不论是高中生还是初中生。 左派青年的诞生 在黄文雄考上台湾政治大学新闻系后,他自认为“开窍”了,一些东南亚侨生和美国留学同学给他带来革命性影响。彼时,受大陆影响,东南亚各地华人投身共产运动者颇多,在东南亚各国政府与共产主义者的对峙中,不少华人富商将子女送往被视为最安全的台湾就读。 一位就读于台湾大学的女侨生May和黄文雄建立了极为深厚的友谊。May的个性更叛逆,她原本在英国留学,不慎怀孕后被家人送往台湾。May经历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欧洲左派思潮的洗礼,在她的引导下,黄文雄开始读不少禁书,包括一些左派书籍和大陆书籍。 而那些美国来台湾留学的同学中,有不少在美国本土参加过美国民权运动和正在兴起的学生运动。他们和黄文雄畅谈美国,宣泄对美国越来越逼仄的政治空间的不满。当他们用马丁•路德•金的语气诵读“我有一个梦”时,激起了他们的台湾朋友最热烈的崇拜。 台湾政治大学,前身为国民党中央党校,是国民党培养人才的重要基地。黄文雄的一位大学同学甚至认为,品学兼优、逻辑极为缜密的黄文雄如果选择留在台湾,或许会成为陶百川第二。陶百川是体制内的改革呼吁者,民国时期从哈佛留学归来的国民党青年才俊,长期奋战在国民党的宣传系统,曾任中央日报社社长。蒋经国时期,他担任“国策顾问”,但经常在公开演讲中主张取消“报禁”。 然而,命运恰恰走向了相反方向。1960年,雷震被捕,不久殷海光含恨而终,柏杨入狱,台湾只剩下“蒋总统万岁”的声音,进入“沉默的十年”。整个岛屿沉浸在一种压抑、极度敏感的紧张,眷村里的人们沉浸在失去家乡的流亡之痛里,高级精英们不分省籍地陷入白色恐怖带来的窒息氛围,而本省人则是在家乡的流亡者。黄文雄情绪极为低落。“连雷震先生这样的前辈,如此温和的体制内改革诉求者,都要受到如此严厉的迫害”,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1964年,在他研究生即将毕业时,他接到一份电报——父亲被不明身份的人用吉普车带走。这让他极为惊讶,“我父亲最不懂政治,除了工程图纸外,其他都不关心。若是政治事件,最该抓的人是我。彭明敏当时正在台湾各地串联反蒋人士,我当时虽未参与,但曾和同学们见过彭明敏教授,也常和左派侨生有些往来。” 原来,由于不配合县长进行变相报销及筹措竞选经费,黄父被当局以“莫须有”的罪名进行调查。在被调查期间,黄文雄遇到许多体制内的司法“黄牛”,也有人传话,如果父亲愿意自动辞职,便可以不起诉。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在调查站里,父亲老泪纵横地谈了一些心事后,竟然让儿子一定要安排单位的某位技术干部来看他,因为他发现一些新想法或许可以帮第三期自来水扩建工程省钱省时。黄父的案件经过两轮审理后,无罪释放。 在目睹“呼吁者”雷震和对体制无比忠诚的父亲的遭遇后,他引用《退出、呼吁与忠诚:对企业、组织和国家衰退的回应》 一书中的论断,认为在当时的台湾社会里,“呼吁”与“忠诚”都不是很好的选择,唯有“退出”。出走是最好的选择,而留学则是最好的出走方式。 美国人在此时抛出了橄榄枝,提供了丰厚的奖学金。获得奖学金的台湾学生们戏称,苏联是他们应该感谢的对象。1957年苏联那颗人造卫星sputnik,让美国人第一次感觉到紧张。随着冷战加剧,利用奖学金从“自由阵营”的国家和地区招收吸引优秀学生到美国留学,也成了冷战策略之一。黄文雄将自己和1960年代赴美读书的台湾、韩国等国家和地区的留学青年称为“sputnik世代”。 然而,此时的美国,也正是左派运动的年代。留美期间,他交往的美国女友中,不少来自工会的传统家庭。那时他和女友们除了出入hotel外,也被这些女孩引导着接触社会活动,比如美国民权运动、反越战活动、女权运动、环保运动、大学改革运动等等。 黄文雄在美国就读的第一所高校是匹兹堡大学的社会学研究所。匹兹堡以盛产钢铁业和煤矿出名,并因此吸引了不少黑人移民,这座城市有着相当强的社会批判传统。和他一起为黑人朋友争取基本人权的民权运动中,也有不少白人朋友。一位白人朋友Chuck成为他在美期间最好的朋友。Chuck喜欢穿南方黑人农民的牛仔工作服,当时黄文雄和身边的华人同学还难免自命清高的时候,如此愿意放下身段的大学生让他充满了好感。 在一次酒后的聊天中,Chuck向黄文雄坦言,他觉得留美的华人学生都喜欢黏在一起,一起租屋、买菜、做饭、上图书馆实验室,甚至追女生,“我真怀疑他们见识到多少美国和世界。”在这次聊天后,黄文雄听从Chuck的建议,和华人社区保持联络,但始终和其他各国学生同住,而且有意识隔一段时间就移动住所,藉此扩展交往圈子。 Chuck还推荐他观察并参与“学生民主社会联盟”,“我们是属于这个世代的年轻人,我们在舒适中成长,但是却不安地凝视着这个环绕我们的世界。”在密歇根州的修伦港,联盟的学生们写下了这个《修伦港宣言(Port Huron Statement):一个世代的议程》 。这个联盟的学生们经常走向街头,他们抗议一切,拒绝传统教条主义和自由主义,但不信任老左派的社会主义——当苏联将坦克和飞机运往匈牙利镇压当地民主运动,斯大林极权面貌被彻底暴露出来,因此,他们不同意传统左派把改革的使命放在劳工身上。这个联盟的故事此后不断出现在美国的文学作品和电影中。 在黄文雄赴美留学第四年的1968年,左派的高潮来临。在美国,约翰逊总统放弃连任,捷克有“布拉格之春”,法国的戴高乐被学生和工人联手逼退。被浪漫化的Chuck们似乎代表了黄文雄渴望的一切:敢于冒险、富有学问、特立独行、参与历史变革。这一切都笼罩在悲伤与诗意中。 黄文雄开始思考他的故乡,他把台湾和越南进行对比。在他眼里,虽然不喜欢另外一个阵营,包括苏联和海峡对岸,但是对美国扶持南越和台湾的“独裁政权”,他恨之入骨。 此后,在其同样在美留学的妹夫郑自才等人的介绍下,他开始成为“台独联盟”的一员。联盟的大部分成员是台湾留学生。“他们的一些目标,加上青少年时期的成长经历,我很快就能赞同。身处那个时期的美国,各种民族解放思潮流行,我很多朋友组织起来,上了街头,有人甚至想回国打游击,没人能完全不受影响。” 一位台湾留学生如此形容黄文雄:黄长得很帅,又潇洒,又浪漫,还有一只不离嘴的烟斗,加上那袅袅而上的黑烟,使人感觉他是用诗写成的一个人。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拉丁美洲那位出现在各种T恤上的左派青年偶像,切.格瓦拉——还好,黄文雄绝不是格瓦拉。 刺杀蒋经国 1970年4月,时任“行政院”副院长的蒋经国即将履行他的第五次访美任务。 早在1969年,蒋经国第四次访美结束后,已经在康纳尔大学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的黄文雄便从担任国会议员助理的康大同学那里听到蒋经国将有第五次访美的消息。由于此时尼克松已和北京有过秘密接触,随时可能会和北京建交,为了安抚台湾,美国人事先布置了抚慰。 在蒋经国赴美前,黄文雄和一群台湾学生开始了策划一系列抗议。一位台湾学生突然提到刺杀计划,整个讨论活动开始迈向高潮。但这样的讨论显得极无意义,学生们更像在秀自己的学科背景和专业知识。一些理工科学生从技术可行性分析蒋经国可能的路线和行程,他们设计了一套狙击方案,并建议购买高远距离的狙击步枪。这个计划得到认可后,很快由谁来开枪成为一个让现场沉默许久的话题。有人建议可以雇用黑社会人士或是黑人执行暗杀,最后,讨论不了了之。 在一旁的黄文雄显得十分安静,他对这样的讨论兴致并不高,因为学生们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暗杀蒋经国。蒋经国的离去会打乱接班计划,但依然改变不了台湾现有的政治格局,可是“刺蒋”这个动作会让很多人明白反对人士的不满,给沉寂的反对运动带来曙光。他认为暗杀蒋经国只有一个普通的台湾人去做,才能凸显政治意义,那些雇用黑人或远距离狙击的匿名攻击,都不能有力清楚地向世界和美国人传递台湾人的政治诉求:台湾人不能接受蒋家父子的独裁,也不能接受父传子的接班设计。而且暗杀行动执行时,一定要靠近蒋经国,如果误伤无辜,即使技术上暗杀成功,必然会伤害此举的政治意义。 几天后,他的妹妹黄晴美、妹夫郑自才及另外一名同学赖文雄上门找到他,四人开始正式决定行动。郑自才负责买枪,而在蒋经国抵达美国的当天,黄文雄、郑自才、赖文雄用抽签的方式决定由谁去开枪。 他没有将计划告诉其他台湾人,只告诉了两位有生死之交的外国朋友。当蒋经国的飞机降落在华盛顿时,黄文雄自告奋勇决定由自己去开这一枪,因为郑自才和赖文雄都有妻儿。 蒋经国在华盛顿停留了两天,来到了黄所在的纽约。在黄的计划中,蒋经国24日会在纽约的广场饭店,向“东亚-美国工商协会”发表演说,这被认为是刺杀行动的最佳时机。 广场饭店前面有一个喷泉广场,是官方组织的欢迎者以及异议者示威的地方。黄分析,广场和入口应该是护卫人员的注意重点,但饭店后侧和左侧各有巷子。后侧巷子有一幢建筑正在整修,比较凌乱,那里的防卫可能较薄弱。于是,他决定次日从后侧巷子转到左侧巷子,然后从那里沿饭店的骑楼走向入口地区。 24日到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枪放在黄晴美的皮包里,因为警卫一般不会搜女士身上的东西。黄文雄、黄晴美和赖文雄按原来计划走向饭店。但走到饭店后那幢正整修的房子时却被建筑工人和警卫挡住了。于是,他们决定多跑半条街转入饭店左侧的巷子,当妹妹在饭店的南角把枪交给他的时候,蒋经国的座车正好转入饭店入口前面。左侧巷子果然和他们想象中一样,警卫很少。 蒋经国在护卫人员的陪同下,朝酒店旋转门方向走来。护卫人员排成两排护卫墙,让出通道。黄文雄很容易挤到墙角,并处在围观群众中的前三排。 就在蒋经国即将进入旋转门时,枪声响了。但是让黄文雄没预料到的是,他开第一枪时,一个机警的纽约警官看到了,飞身而起将他手肘往上托,子弹飞向蒋经国头部上方。在黄文雄开第二枪时,蒋经国已经进入旋转门的右侧了。而他也被一大堆警察压在身下。 他高喊着那句英文,“Let me stand like a Taiwanness!”正在示威队伍中发传单的郑自才见此景,跳进来企图救走黄文雄,但很快他也被制服了。示威者愣了很久,在黄和郑被带上手铐塞进车内时,正在示威的几十位同乡才回过神来,口号变得特别响亮。 事后,保护蒋经国的那位便衣警察获赠蒋随身携带的昂贵手表。蜂拥而至的美国记者请蒋经国发表遇袭感言,蒋神态从容镇定:“这些怀有异见的人,他们如果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向我陈述,我一定接见。至于这两个被逮捕的无知青年,我希望美国把他们释放。” 但蒋经国回到台湾后,黄文雄即被列入重点看顾的海外黑名单,情治单位对黄的家人也一直“照顾有加”,只是美国的法律制度最终成就了蒋经国的仁慈。 在警局内,警察从他身上搜不到任何证件。黄文雄行前也没有告诉女友自己的计划。他预判,当天下午,女友会到住处找他,因此他必须把时间拉长,让女友和可以照顾女友的朋友们在警方查出他的住处前,有机会从电视上得到消息。他显得十分冷静,警告警察自己会有很好的律师,“明天的《纽约时报》头条肯定会是我。”直到当天晚上,他断定新闻已经传到康纳尔大学后,才说出自己的名字、学校和住址。 很快,他和郑自才被检方以“谋杀未遂和共谋”罪起诉。 在拘留所里,他认为自己见证了当年美国人反越战运动给社会带来的改变,比如这场运动让许多美国人对第三世界的反对者有了更多同情和支持。在好几个拘留站,他们受到工作人员的特别照顾,甚至所经之处,还有人举起拳头向他们打招呼,以示加油。而相同囚室里,大多都是政治犯,包括反战运动、黑人解放运动和波多黎各独立运动的成员。直到今天,他还清晰记得在牢中的时事辩论会。 由于涉及到联邦事务,当局将保释金订得很高,黄文雄需要10万美元,郑自才需要9万美元。他们的律师称,这创造了纽约当时的纪录。但不到三个月,台湾在美国的留学生们为他们成功募款,凑齐了保释金,两人获得保释。黄文雄认为这也证明刺杀行动的成功,如此迅速筹到保释金就是另外一种投票,等于对蒋氏王朝做了一场民调,也对美国政府的台湾政策带来一定冲击。 虽然蒋经国多次表现出对此事的大度,仿佛若无其事,但枪击事件的巨大刺激令蒋经国终身难忘,以至于此后经常嘀咕“台湾人为什么要杀我?”正是在这样的反思中,体制向台湾本土年轻人开放,李登辉、连战、吴伯雄这些熟悉的名字得以进入体制。随后到来的所谓外交危机也化作改革的动力,政府、知识分子、民众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暂时的和解,台湾最终走向解除戒严体制。 一些美国人主动递上援手。为黄、郑二人辩护的律师中,一位律师的女儿也因反战案件被联邦政府通缉,另一名律师是调查纽约警察贪污委员会的成员,也是一名前检察官。康纳尔大学几位社会学家则制定了一套陪审团筛选方法,以帮助辩方律师。 但是最终,黄文雄和郑自才选择了弃保逃亡。他们得到了负责出入境工作的几位外国朋友和台湾老乡的帮助,顺利在FBI的监视下逃亡。有关逃亡的过程,黄文雄自称“十分精彩,是自己报废前必须好好写下来的故事”。但还未来得及向包括我在内的采访者详细描述,他便被医生禁止外联了。 逃出美国后,郑自才在瑞典被发现,此后被引渡到美国,服刑一年多后,被假释出狱。而黄文雄则在欧洲游荡了25年,直到蒋经国在临终前拔出关着民主的魔瓶塞子后第8年——1996年,黄文雄得以回到台湾。 这一年,他在回台公开身份后接受的第一个电视采访中,被主持人问:“现在最想说什么?”他说,想向当年美国的女友道歉。 要做怎样的反对者? 有关欧洲流亡的故事,黄文雄一直守口如瓶。他只是一直强调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开车十分小心,生怕出事,同时也不会去酒吧喝酒,实在想家,也不敢给家里电话。 1992年,流亡期间的黄文雄主动找上在欧洲访问的“国大代表”、反对党的要角陈菊。陈菊回台后于《自立早报》刊载《二十一年生死两茫茫——喜见刺蒋案黄文雄志士》一文,台湾人才首次得知黄文雄“别来无恙”。 四年后,黄文雄回到了台湾。虽然早在四年前,李登辉就已经宣布解除海外黑名单,但对当时的政治环境还未抱太大信心,黄文雄选择的入境方式是偷渡。 此时他的母亲已卧病在床五年。黄听从弟弟的意见,与母亲见面时,扮作弟弟从美国归来的朋友兼推拿医生。但他没想到的是,已经26年未见的母亲很快就认出了她,和他对望着。也许是看出黄文雄情绪上的激动,在他为母亲按摩脚的时候,母亲用脚趾挟住他的手指,眼中有一闪慧诘的光芒,“母亲似乎在告诉我,我们得先骗过他们。已经回来了,要哭以后再哭。” 母亲的举动让黄文雄决定提前召开记者会,宣布归来。此后他遭到起诉,检方的理由是,虽然其拥有“中华民国”护照,但是没有户籍,必须申请后才能入境。最终黄文雄胜诉而获判无罪。 回到台湾后,黄文雄仍然充满争议,有关他刺蒋的细节被媒体大量报道。直到2000年,国民党人唐湘龙在《中国时报》上发表文章,称他为“刺蒋暴徒”。而在同一年,他被刚当选为“总统”的陈水扁聘为“国策顾问。” 不过黄并没有因此加入民进党,他并没有像其他“海外黑名单”上的异议者一样,在台湾民主化后,把曾经的“反对者”身份作为资源,在各种选举场合呼风唤雨。他回到台湾后,依然扮演的是体制的批评者。 在陈水扁执政时间,谢长廷内阁曾推出“台湾全民指纹资料库”计划,在居民更换身份证时,被强制要求按捺指纹。为此,在2005年5月24日,黄文雄与台湾人权促进会、“中国人权协会”等人权团体合组为“拒按指纹524行动联盟”,公开反对“行政院”推行的“全民指纹建档”计划。最终,“司法院”大法官公布“释字第603号解释”,宣告该案法源应不再适用。2005年10月,官司获胜后的黄文雄辞去“国策”顾问职位,转任台湾人权促进会顾问。 他终其一生,是一个反对者。但在黄文雄的世界里,敌人只是不合理的体制,统独从来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他出生于日据时期,与传统的本土精英极为亲日不同的是,他认为日据时期的台湾,殖民化和现代化同时进行,情感十分复杂,今天台面上的两极化说法都过于简单。 对台湾,他充满了感情。他常提及台湾学者曾建民的著作《一九四五,破晓时刻的台湾》,这本书描述了1945年8月15日台湾光复、日军投降到陈诚和国军接管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台湾高度自治的状态。多元的公民团体和社会组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共同规划战后重建,甚至有公民社会自我组织能力的萌芽出现。曾建民是统派学者,此书认为这种局面是台湾人高度的民族认同感驱使下完成的。黄文雄也没有反对这点,他也认为1945年台湾人脱离殖民统治、回归祖国的欢欣达到了高潮。但让人可惜的是这个高潮不但只有空前,而且绝后,两年后,“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接踵而至。以至于他常想,若早期接管台湾的大陆政权是个民主政权,今天的台湾会有如此大的争议吗? 他年轻时深受影响的雷震、殷海光、柏杨是标准的外省人。回到台湾后,他和柏杨第一次见面时,柏杨很认真地对他说,“文雄啊,你开那枪后,我们牢中的原来判轻罪的都改判重罪,原来判重罪的都改判枪毙了。但我们都不怪你,只怪你枪法怎么这么差!” 他也不关心权力属于哪一派,真正要紧的无非民之福祉。2006年12月4日,黄文雄在台湾绿党网站发表《我为什么支持绿党?》一文,公开表态支持台湾绿党的理念,以拓宽台湾的多元政治光谱,并批评泛蓝与泛绿关怀的议题主要局限于“国家认同”与省籍差异而非公共议题。依照2012年立委选举的不分区政党票来排名,绿党目前为台湾第五大政党。这个政党长期关心劳工、弱势、环保议题。 人们总是期待从他这里得到对蒋经国不同于主流的评价,但每次都失望而归。2003年,他在《中国时报》发表文章称蒋经国为“先生”,并认为蒋经国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认识他,评价他,所关系的并不是为某个人‘打分数’而已,还关系到我们对自己的社会、时代、甚至对我们自己的了解,不可不谨慎从事。”他常强调,自己刺杀的是体制,不是针对蒋经国个人。 有趣的是,人们总是把他和另外一位日本籍台湾裔作家黄文雄混淆。二者都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日据时期,都曾是蒋政权的反对者,这样两个同名人士的确很容易被混淆。但是和那位“反中作家”黄文雄相比,这位黄文雄显得温和许多,几乎没有发表过针对大陆的任何评价和文章。 将“二黄”混淆的不仅只是一些大陆媒体人,还有中国社科院涉台研究机构的研究员们。一位研究员在一篇研究文章中,痛骂刺蒋的黄文雄为“刺蒋案主凶”、“恐怖幽灵”,并称黄现任“台湾独立建国联盟”日本本部中央委员,其人权斗士的面目可想而知。后面这个职务,其实属于“作家黄文雄”。 这位反对者,虽然以一个“刺客”的身份留下最震撼一幕的历史画面,但他最终选择为“非暴力抗争”布道。 2009年,黄文雄在郑南榕(1989年,党外政论杂志出版者,被国民党以叛乱罪起诉,拒捕自焚而死)去世20周年的纪念活动中,发表演说呼吁非暴力抗争。人们常把他当做另外一个郑南榕。黄文雄在演讲中称:“我没有时间向大家报告非暴力抗争、公民不服从运动以及平民国防的历史、经验、技术和理论……我只是想用它来举例说明郑南榕的精神和方法学,并且向Nylon(郑南榕的绰号)这位不是用勇气就可以形容的兄弟说:我已经在和几位影片制作者商谈了,希望能制作一部有关非暴力抗争的历史、理论和技术的教学影片。希望努力有成,明年扫墓时,可以带来代替鲜花,向你致敬。”   源地址: http://blog.ifeng.com/article/2047332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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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吕嘉健:名人一胡说,大众就发笑

吕嘉健:名人一胡说,大众就发笑 进入专题 : 学术规范 学术边界    ● 吕嘉健        张爱玲的姑姑曾经说过一句很精彩的话:“一个人出名到某一个程度,就有权利胡说八道。”(张爱玲《诗与胡说》)我觉得这话真是说得很到家。在中国名人尤其容易胡说八道,因为中国话有个特点,比较容易跟着感觉走,不像英文法文一类语言,总是受着逻辑的限制。几十年前,大家不是都觉得毛泽东说话特精彩吗?他可以从“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说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我觉得他说话就像是跳街舞一类的,随心所欲精彩绝伦,不过经不起推敲,但是绝对有个性,大气,又处处隐含天机,像天才说的话。如果是在胡同里神侃,绝对可以消暑解气,然而拿来忽悠大众,那就一定是用没逻辑的胡说装置数个阴谋把我们往死里装。总之我经常觉得许多中国的名人的公开发言都是没有逻辑的多。其实我这话倒不如拐弯抹角地批评中国人本来比较缺乏逻辑推理和分析的优势更好,如果缺乏逻辑的限制,说话一得意,就会忘乎所以,油滑大话出了界,荒腔走板唱歪了调。不周延的概念变成了全称判断,论题偷偷转向,三分颜色上大红,只有若干例子,就往绝对处用归纳法总结。我常常很奇怪,本来那些学者都是受过学术训练,做过博士论文的,可是一到公共场合做了意见领袖,博士素质就不知到哪儿去了。大约凡是这个世界上的“舞台”都有迷魂的蒙汗药,树爬得高了些,头就开始发浑,屁股翘上了天,露出了红烧的本色,也一点儿也觉不到了。所以一个人太得意忘形竟不是好事。许多女明星在逐渐火爆的过程中,就总是不知道陷阱已经张罗好了,就等着什么时候把你的内衣内裤彻底扒光。从人性的角度看,学术明星和女明星的底子完全一样,不过年轻漂亮的女明星被扒光了内衣裤以后,还有赏心悦目的价值,而学术明星的内衣裤被扒光以后,那视觉效果就很恶心。所以我们人人本质相同,可是演出的效果却不一样。   “名人猖狂”自古亦然,于今为烈,因为今天有网络和视频。这十数年来名人猖狂而胡说的案例越来越频繁,除了名人的表演欲非同凡响之外,关键还是今日之名人特别肆无忌惮。然而名人一猖狂,没有不搞笑的!网络和视频有巨大的放大效应,它能把你的一粒痣放大成一块墨色斑点,把你发黄崎岖的牙齿和只大只小的眼睛演绎为一幅夸张的漫画。打个比方吧,如果我写一幅字,用的是4A纸版本,自己还觉得潇洒倜傥。但是如果我用大幅宣纸写了张贴在墙上,那么连我自己也看出了许多心怯力弱功底疲乏的地方,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裱挂中堂,更不用说行家里手的毒眼睛如何批判了。再进一步,假如我连续写了好几十幅大字,开一个书法展览,那就等于把我的全部家当都公之于众了,连卖菜的阿婶也会批评,哈,三板斧就想开全武行?要知道,在一个网络时代,随便哪个贩夫走卒,只要每天热爱上网的,他就具备了批判任何学科知识的常识资格,他不需要是哪一个学科的博士出身,但是他就有了“轻性知识分子”的判断力,他其实就做不出任何专业的成果,但是他就有评论多数人文学科和社会问题的无往而不利害的常识!你想全国的贩夫走卒都看着你听你说话的时候,你就要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了,他们都分了工找你的错,你的傻逼一定无处藏身。以北大的孔庆东教授为例说吧,他是搞中国现代文学的,却新闻政治社会文化什么都来胡搅蛮缠一番,焉有不底裤裂裆的时候?其实孔庆东即使在电视讲堂上谈他的专业“鲁迅研究”,我想普通听众也会有半数以上人要跳出来和他辩论,他未必能够占得了学术的优势。中国的名人大约经验还比较浅,不知道那些主持人和新闻记者都是变着法子套料的无间道,还有就是他们都负有制造轰动效应的特殊使命,所以每时每刻地装好了陷阱引诱名人往里面跳。孔庆东就是最容易上当的名人猖狂一族之代表。从说话的漏洞和发浑的爆炸性效果来看,没有谁比他更甚,因为他的头脑和他的相貌很匹配,都是容易发胀的红烧猪头类。我就听过一个普通工人对着电视说,“这个人是北大的教授?不像吧?怎么说话那么粗鲁,简直就是骂大街了,说什么都很绝对,那个主持人只是问他一句,他就滔滔不绝说上十几二十分钟,太激动了。言多必失!”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胡说很容易,用常识就足矣。因为你一点儿也不谨慎,舌头大了。   要判断一个名人是否胡说还有一个法子,只要看他有没有激动就可以了,只要感情一用事,没有不极端的。还要再看他是否过界了,跳舞的也去客串打功夫,不用说肯定是花拳秀腿。当年季羡林也去客串讲文学理论和文化学,就马上被一般人看出说话比较外行了,你一个搞印度典籍和印度文化的专家,对中国文学和文化学是半桶水或者只有桶底的水,就别晃悠了。本来不露马脚的时候被评价还挺高的,就因为越界胡说了,于是死了以后,还要被人说,这个人不能称之为国学大师,因为你有鸡脚被人抓住了。其实名人比一般人还容易激动,因为有恃无恐啊,经常受人捧场,心脏都肥大了,关键时候就会心肌梗塞。在媒体上被人奉承,那是先下套,再落井下石。所以判断名人是否胡说还有一个标准:是否诚实和老实。如果主持人问我的问题,不是我的专长和我曾经用心思考过、下工夫研究过的,我就必须说,这个我不懂,我没有发言权,或者说,我的思考很肤浅,在公众场合不值得误导大众,以免大家笑话!当然这样的名人会很扫大众的兴,不过老实说,传媒大众的人性都比较坏,就好像宴席上的起哄者,一个劲地怂恿你,喝,喝,喝!等你喝多了,向外掏钱了,脱衣服了,现场直播了,抓住女嘉宾亲嘴了,事后众人就用脚踹你了。你不喝是不给面子,你喝多了是自己脱裤子,竟然两面不讨好的。干脆就不要去出席太多的宴会,或者一律用心脏不好为挡箭牌,拒绝一切劝酒者。可是在中国,谁可以避免得了种种的权势和人情绑架的威逼利诱呢?于是一众的名人胡说八道随处大小便,就不足为奇了。   我特别想指出的是,很多名人不知道自己实在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只是在某个专业上下过一番功夫,恰好又出名了,可是他一得意忘形或者刻意作弊,就会情不自禁对一切事情信口开河,而不知道自己只有喝二两红酒的本事,却硬充好汉喝了一斤茅台。喝大了舌头就不听使唤了,经常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其实我想为什么他要喝大了呢?一定是故意为之的,为了给乏味的日常生活增加一点刺激罢了。或者在权势面前讨个好,推杯换盏,互作交易。举个例子吧,有个叫郑永年的大学者,北大政治学学士、硕士,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学博士出身的,还在哈佛大学做过博士后研究的,专门研究国际关系和中国政治,议论民主当然是他的最拿手专业,应该不会胡说。可是他却说了这样的话,值得斟酌:“中国有人说,民主是个好东西。这有些武断。好的民主才是好东西,坏的民主比什么都坏。我们看民主时,不能光看欧美好的民主,非洲、拉丁美洲、亚洲有些国家的民主,更像是劣质民主。没有人能够保证,中国民主化了就是优质的民主,而不是劣质的民主。”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暗示着,你要保证一定要是优质的民主,我们才能够实施民主制。这句话从暗示的意思来看,有两重胡说:1,任何事情事前必须保证将来是一定成功的优质的,你才能做,否则别痴心梦想,我们宁愿保持现有的永远不变;2,既然没有人能够保证中国民主化了就是优质的民主,那就很可能是劣质的民主,所以结论是不能够在中国实行民主。——不知道郑生在生儿子以前是否一定保证不会生一个弱智儿,否则他的老婆绝对不可以怀孕。所以郑生的胡说肯定是不合逻辑的。他只需论证下面的论题就足够了:“民主制”是不是人类所有制度中最好的制度,即使它也会有很多问题,但其他制度都要比它坏。为什么所有发达国家都实行民主制,而有些亚非拉后发展民主制的国家,他们的问题究竟是民主制的问题还是传统的问题?该如何创造出怎样更好的民主制和避免劣质的民主制?可惜郑永年的公开发言是属于“主题先行”的,可见凡是“主题先行”的意见都很有可能是胡说八道,就算你是博士后终身教授也不算数。   自从几年来“重庆模式”敲锣打鼓地占领了政治制高点以后,很多左派学者都赶到重庆弹冠相庆去了。(故事详情参见荣剑的专论《奔向重庆的学者们》)这些新左派的学者都避免不了主题先行的嫌疑,因此用学术包装之后的种种高调项目研究,都同样避免不了胡说八道的嫌疑。道理极其简单:都是意气相投主观导向和趋炎附势为己张目的产物。1,不是从一个学者的立场去全面搜集事实证据和严格观察真相,而是按照官方主人给定的材料来做菜。2,同道同声同气倾盖狂欢,只认定正面立场,没有质疑和反思的批判精神,然后去找寻大量的例证和进行理论包装。3,完全丧失了一个学术研究所具有的冷静、沉着、延缓判断的耐性品格,遽尔发声,一步到位就做出结论。4,大有占领话语高地的目的气势,居心不良,不惜把理论意识形态化,又把意识形态理论化。5,主动投奔政治强人,为实用政治和道德理想服务,并且互相比赛,争夺功名。概而言之,只要学术市场化,政治化,大跃进化,时尚化,则名人没有不大话胡说的,无非是卖广告吆喝,或者气急败坏地吵架罢了。在我看来,其实学者们是人类之中最容易胡说八道的家伙,因为他们很有胡说八道的本钱和能力,知识太丰富了,太能说会道了,有现成的理论可以印证发挥,三成可以说十足,修辞水平出类拔萃。如果不想被人质疑的话,最好的学术研究就是:“假若通过全方位的否证而不能推翻者,则其论题方可成立。”从反面做文章,首先把一切相反的意见全部论证否定掉,推敲过一切前人的研究结果,把一切可能假设过的推想都一一考察过,找出最好的一个假设,那么你就可以施施然从容说:这就是最好的模式了。不怕别人说你是胡说。但是我想所有名人都极其自信:我既然是这个领域的老大,那么我就有明目张胆胡说的资格,你们没有胆量挑战我,而且你们根本就害怕了我的胡说之复杂的弯弯绕!我胆敢说,越是有名的专家,越是喜欢说大话,或者胡说的胆子越大,因为他已经到达了成就高峰的极限,已经具备了“一句顶一万句”的伟大资格,他不再有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的忧虑,也不再有诚实老实地认真做好一切基础工作的学生姿态了。这是高原反应啊,怎么不发浑?但是他们也忘记了一条规律:只有地位比他小的学者晚辈下属才会被他的弯弯绕吓倒,那是自己吓唬自己的崇拜症作祟,可是普罗大众却不买你的账,因为大众都是用常识来判断事物的,如果你胡说,大众一定不会看你的弯弯绕,只看你的结论,哄的一声,都散了。    进入专题: 学术规范 学术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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