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实力

译者 | 《南华早报》 中国的不干涉态度赢得阿拉伯人心

核心提示:中国在中东地区赢得更多的认同主要是因为它的不干涉政策。许多阿拉伯人反对西方在该地区任何形式的干涉,因为他们还没有忘掉被西方殖民统治和剥削的历史。北约在利比亚的行动让大多数人感到极其失望。外国军事干涉并没有解放这个国家,而是将之推到了内战的边缘。 原文: Chin's non-interventionist approach wins Arab hearts 发表:2012年2月16日 作者:Kamilia Lahrichi 本文由 译者 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在中国和俄罗斯投票否决要求结束叙利亚的镇压行动的联合国决议草案后,阿拉伯政治积极分子呼吁抵制中俄商品一天。叙利亚穆斯林兄弟会发表的一份公报说,任何消费俄罗斯或者中国产品的阿拉伯公民”都是把手蘸到叙利亚人民的鲜血中”。 然而,这些积极分子上周日的呼吁基本无人理会,毕竟中国商品是大家都能消费得起的商品。中国在中东的地位基本没有受到这次否决票的影响。尽管李保东大使的否决票让中国与阿拉伯联盟不合,而且还遭到了西方的责难,但在西方支持的腐败政权被推翻后,普遍的反美情绪还是让北京获益。 在许多人的心中,中国是正在阿拉伯世界崛起的大国。据皮尤研究中心去年7月的一项调查显示,以色列、约旦和巴勒斯坦地区大多数受访者认为,中国已经或者将要取代美国成为世界头号大国。 中国在中东地区赢得更多的认同主要是因为它的不干涉政策。许多阿拉伯人反对西方在该地区任何形式的干涉,因为他们还没有忘掉被西方殖民统治和剥削的历史。北约在利比亚的行动让大多数人感到极其失望。外国军事干涉并没有解放这个国家,而是将之推到了内战的边缘。 通过阿拉伯之春获得权力后,阿拉伯人现在开始转向一个不具有威胁性的国家,这个国家不强迫领导人下台,而是尊重别国的主权。经过西方”帝国主义的”军事干涉后,阿拉伯人现在喜欢中国主要依靠斡旋的”软实力”。 尽管中国投了否决票,此后几天,一个叙利亚反对派代表团,全国民主变革力量民族协调机构,访问中国,与外交部副部长翟隽会面。叙利亚代表团反复强调他们反对外界介入危机,凸显阿拉伯世界对中国立场的接受度不断增加。 对中国的肯定看法增加是因为北京被视为一个非意识形态强权。中国外交政策的这个方面对于中东的传统社会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这些社会看重他们的文化,不希望模仿西方。 北非一些伊斯兰教主义者政党最近的选举胜利突出了宗教对阿拉伯人的重要性。最重要的是,它凸显了改变西方式统治,坚持符合自身文化传统的价值观的必要性。在这方面,中国被视为一个日益崛起的力量,不会把自己的政权形式强加于人,或者抨击侵犯人权的行为。 阿拉伯世界还把中国看作是一个成功的发展样板,认为中国开辟了一条实现现代化的独特道路。由于阿拉伯国家经过革命和内战的蹂躏后必须要重建自己的国家,他们认为中国是一个投资来源。他们热切希望利用这个世界上增长最迅速的市场。 最后,中国和中东及北非地区的合作是一种双赢的关系。一方面,阿拉伯人意识到中国需要获得关键的能源资源以维持自己的经济增长。另一方面,阿拉伯人从中国的大规模基础设施投资和经济开发计划中获益,而其它外国投资者认为这种投资太冒险。 随着中阿关系不断发展,阿拉伯世界的伊斯兰化是否会危及其与共产党北京的关系还有待观察,因为中国与其西部省份维吾尔穆斯林分离主义者的斗争方兴未艾。 Kamilia Lahrichi曾担任黎巴嫩贝鲁特每日星报中东和北非版新闻编辑。她现在定居在香港。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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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 | 美国知识界对于中国崛起认知的变迁和中美关系

张云:美国知识界对于中国崛起认知的变迁和中美关系 (2012-02-20) 早报导读 [时事漫画] 外界人士透露 伊朗或扩大地下核设施 [中国早点] 中国左右思潮的是与非 [热点关注] 饶欣龙被开除 后港区动向引人热议 [人物面对面] 张松声:新角色 新使命 新挑战 ● 张云 纵横天下   中国副主席习近平对美国进行的正式访问举世瞩目,原因不仅是因为他最可能是今后十年中国最高领导人,更重要的是中美关系的未来关乎今后世界的和平与繁荣。   尽管冷战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并在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是当前中国无论在硬实力还是在软实力上仍然与美国差距明显。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对于中国崛起带来影响的判定还是一个没有定论的开放性问题(open question),这些判断的主要来源就是为政府决策提供智力支持的美国的知识界。究竟美国知识界是如何看待中国的崛起?是否认为中国的崛起对美国构成威胁?如果构成威胁的话将会是什么样的威胁?中美会走向合作还是对抗,还是新冷战?这些问题的答案不仅将会决定今后美国对中国的政策,而且对于这些问题答案的判断也会成为中国对美政策制定的重要依据,进而影响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中美关系的发展。因此正确,全面,系统地了解美国知识界对于中国崛起的认知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第一期:20世纪90年代初 中国崛起和中国威胁讨论的开始   在冷战结束前,中国几乎没有成为美国知识界的主要题目,更不用说中国崛起的讨论。冷战中美国长期关注的是来自苏联的威胁,以及冷战末期的日本经济威胁。直到冷战结束和日本泡沫经济崩溃的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崛起和中国威胁的讨论才开始出现。   这一时期参与讨论的主体主要两类人,一是对中国有第一手接触的与中国相关的媒体人和少数的中国问题专家,另一类是少数从事安全战略与政治学研究的学者。虽然此时的有关中国是否会成为美国的威胁的讨论尚初露端倪,但是隐藏在这些讨论背后的基本判断逻辑几乎覆盖了之后20年左右美国知识界对于中国崛起和中国威胁的讨论的主要方面。   前者的代表人物是《纽约时报》原驻北京分社社长尼古拉·克利斯托夫(Nicholas D. Kristof),他认为中国军事能力低,不具备挑战美国和国际权力平衡的能力,体现了现实主义乐观派的逻辑。同时他还认为中国既没有当年德国,日本的军国主义扩张倾向,也没有美国那种在本地区独霸的门罗主义主张。这也就是说中国没有对外扩张的意图,代表了自由主义乐观派的逻辑。   后者的代表人物是大名鼎鼎的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萨缪尔·亨廷顿,他认为中国将最终成为美国的威胁,事实上他的一些论述构成了之后“中国威胁论”观点的主要逻辑支柱。第一他认为从19世纪开始,所有的大国都走了一条强硬并且常常是破坏性的道路,中国无疑会在今后几十年内走同样的道路,体现了现实主义悲观论的“国强必霸”逻辑。第二,他认为中国这样的非民主国家由于政治制度,意识形态与美国不同,双方存在着本质上的对立,体现了自由主义悲观论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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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 | 包淳亮:什么是统一?

包淳亮:什么是统一? (2012-02-18) 早报导读 [时事漫画] 唐英年陷诚信危机 [中国早点] 当传奇遇上励志 [中国政情] 任志强自嘲开发商是政府“夜壶” [预算案] 有了特别津贴 两百余户圆了买屋梦 ● 包淳亮   马英九连任以后,两岸关系继续向前发展的态势一时得以稳固,关于和平协议与统一的议论不绝于耳。不过这两者究竟意味着什么,似乎在讨论过程中治丝益棼。和平协议与统一其实是两回事。许多论者指出了台湾对和平协议的期望与大陆天差地远,关键在于前者目标在巩固现状,后者在巩固统一的前景。但是,统一究竟是什么? 确保统一后双边国民完全平等   德国学术界在两德分裂有陷于长期化的冷战时代,提出“分裂国家”理论,指出分裂国家并非两个国家,并在基本法上定义了两德之间的关系,强调东德人民仍然为德国人,可随时取得西德的国籍,以此在1989年促成了东德的逃亡潮。韩国也参考此种法律安排,给予朝鲜人民极大的入籍方便。德国与韩国都清楚表明了他们期望的统一意涵,在对立政体消灭的同时,对立政体所属人民却在新政体下得到完全平等的国民身份。   有学者认为,大陆对统一的定义,可参考1995年的“江八点”所说的“在一个中国的原则下,正式结束敌对状态”,以此为基础共同维护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并对今后两岸关系的发展进行规划。但这种说法作为层峰战略方向的陈述尚称允当,作为学术的定义则仍是极不清晰。特别是对台湾人民的权利与义务,远远没有进行清晰的陈述。   这里出现的一个极大的误区,是以为暧昧能化解台湾人民的不安。但在暧昧的情况下,统一将意味最大风险,即台湾的中华民国作为大陆敌对政体而被消灭的同时,台湾人民不仅未能获得与大陆民众完全平等的国民身份,甚至将沦为二等公民。在大陆人民的国民权利在大陆亦尚未获得完全保障的情况下,台湾人倘有沦为二等公民之虞,不就增生为被奴役的恐怖想象。   突破此种想象的最大努力似乎都来自台湾。石之瑜直指此类想象的心理根源何在,张亚中则力图建构可建立两岸平等政体的大屋顶理论。石之瑜的披荆斩棘,由于大陆未能在法律论述上有所突破,台湾人的权利不清,因而仅由于大陆的经济发展,而稍获喘息之机。张亚中的大屋顶宏图远略,堪为和平协议之目标,但两岸如何才能平等?两岸实力对比既有极大差距,台湾作为对立政体,平等亦恐如同海市蜃楼。 大陆还无力实践统一    因此谈论统一,必须在“结束敌对状态”、“共同维护中国主权”之外,深入思考对立政体如何才能不再对立,与人民权利如何才能获得巩固。大陆现在已经极少声称未来的一个中国的“国旗、国歌、国号都可以谈”;在当前大陆竭力巩固内部国家认同的情况下,少谈确实合乎情理。大陆也极少愿意碰触台湾人民的权利义务,因为大陆人民尚在争取权利,政府或已疲于奔命。由此来说,统一确实如章念驰先生(上海东亚研究所所长,上海市台湾研究所副所长)所说,还须在大陆现代化的过程中逐步解决。   现代化以后的中国可以相对轻松的处理两岸的统一。大陆倘若现代化,台湾的软实力抵抗将冰融,经济被剥削的忧虑更将转变为求取发展机会的谄媚,于是仅需处理相对简易的课题。大陆的国家认同倘获得巩固,在国际的领导地位倘获确立,中华民国整体成为特别行政区就非不可想象,台湾民意代表直接参与中国的国家民意机关也将如顺水行舟。而处理好中华民国与台湾民意机构在中国内部的地位,就能实践一国之下的两制,实现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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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网 | 独家:中国政府为应对盗版拟购买日本动漫版权

  【共同社2月17日电】为了应对日本动漫及电影的盗版问题,中国政府已决定直接购买此类节目的版权,并设立专门网站进行播放。17日在北京成立的“日中创意产业促进联盟”的相关人士透露了这一消息。   相关人士透露称,隶属中国国家版权局的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将主要负责与日方的交涉和网站运营。网站计划于夏季开通。据悉,如果这种做法得以落实,中国还希望与美国、韩国等国构建相同的框架。   中国去年决定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提高电影及动漫等软实力,以加强文化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但是,有意见指出,版权意识低下是阻碍中国文化产业振兴的主要原因。中国政府正在完善知识产权保护相关法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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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砍柴 | 十年一觉盛世梦(序言)

(这是我在2011年11月初给南方都市报系列人物采访汇集的书《十人》所写序言,短短几个月,变化真大。我的序言当然是基于那本书的内容而写的,自己的文字,代表着自己当时的思想,是否定不了的。)   “非典型”的十个人 这本书的十位主人公,年长的梁文道、周云蓬、左小祖咒1970年生人,最年轻的韩寒出生在1982年。 对这一轮岁月中出生的中国大陆人来说,2000年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年份,这个年份似乎是幸福的终点,是整个国家的圆梦时刻。笔者也是这个年龄段的人,在小学、中学时,不断被老师灌输:2000年中国将实现四个现代化。“四化”可算是上世纪80年代最火的“关键词”。不止一次,语文老师让我们展开想象的翅膀,设想一下2000年我们这些已长大的孩子在做什么。 我们那些小孩们各有不同的职业理想,但我们笃信,2000年不论我们身在何处,我们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因为教科书和媒体上无处不在的“党和政府”,就像父母承诺去集市上给自己买一把糖果那样,给我们一个“四化”的许诺,而履约的时刻就在2000年。 一转眼,当年憧憬2000年幸福生活的孩子们,已开始告别青春迈入中年人的行列。想起曾经被许诺的那个“2000年之梦”,可说是百感交集。对许多同龄人来说,包括《十人》中所采访的十位文化人,2000年,不是梦的终点,而是个人梦的起点。2000年过去又十年了,在阅读这十位同龄人过去十年的心路历程时,我总是不由地联想到自己,这十年是怎样过来的,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改变了自己什么?走到今天,曾面临着多少次三岔路口的抉择?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十人》这本书所采访的十位文化人,他们的名字我早已熟知,他们的文章,我也是时常拜读,其中一多半是我的朋友,我也在这个文化产业大圈子里谋生,算是他们的同行。和中国上亿同龄人相比,我们从事的职业不主流更不显赫,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边缘化”地生存。以俗世的价值观衡量,这些人远称不上“成功”。就传统的两大指标即权力和财富而言,70后做到厅局级80后做县长大有人在,70后或80后成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的人也不少。 在万丈红尘中,他们当然不可能与无远弗届的政治权力毫无关系,同时也需要钱财在大都市里维持比较富足的生活。“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南宋大文豪柳永这句词读起来轻巧,却蕴含着他本人多少人生的辛酸与不得已。传统的中国文化人,他的文化成就再辉煌,若无权力和财富加持,就会被视为“不得志”,无论他是李白、杜甫、李商隐,还是曹雪芹、蒲松龄。幸好,这十个人生活在今天,这十年不是属于“文景之治”、“开元盛世”或所谓的“康乾盛世”,而是属于地球已成为一个村庄、利益和价值观多元化的21世纪之初。他们给同龄人展示了一种可能:在一味追求权力或金钱之外,人还可以相对自在地生活,追求自我完善,自由地思考与表达———这是一种对多数同龄人而言的“非典型之梦”。这个梦看起来寻常,但追寻起来或许比权力和财富还要艰难,要有天分,有运气,更要勤奋,耐得住寂寞,抵御住种种诱惑。   他们的这十年 当十年前梁文道进入凤凰卫视时,多数大陆人并不了解他,这个在台湾度过少年时光的生猛香港仔,其影响只限于香江边的年轻文化人小圈子。这十年,凤凰卫视提供的舞台以及大陆各媒体的专栏,让他声名远播,到了有自来水处必有梁文道文集的地步。这当然要归结于他的天资和勤奋,但尤为难得的是他总有一份清醒以及对知识人良心底线的坚守。如他自己所言:“需要寻找更有力的武器去和伴随着声名一起到来的东西抗衡,这似乎像是一个不得不去战胜的新敌人。”2000年柴静进入中央电视台———这个在中国影响力最大的官方媒体时,还是个24岁的小姑娘,大学毕业不久。一个女孩子进入这样一个名利场,要超越浮华与虚荣,更要克服权力带来的羁绊,而如她勉励自己“保持清醒和客观性”,则更加难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18岁的韩寒退学了,此前他的《三重门》让一位少年一下子成名,当时媒体对其不乏有“伤仲永”的惋惜。十年后,当他的同龄人中佼佼者名校毕业,通过考托福、G R E、雅思去了国外,他还留在上海,不但成了一名优秀的赛车手,而且已从一个文学少年变成笔法老辣、幽默而冷峻的时评人。成年的他针对所在的城市举办世博会的口号:“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如《皇帝的新衣》中那个小孩一样喊出“城市,让生活更糟糕。” 1999年,尹丽川从法国回到了北京,凭着在《芙蓉》上发表了《爱国、性压抑……与文学———致葛红兵先生的公开信》,成为《芙蓉》推出的“重塑70后”栏目的中坚作家。此时的廖伟棠作为“港人内地子女”获得香港身份不到两年,刚刚融入香港的他,没有立志做一个朝九晚五的“中环精英”,而是在十年内折返于北京、香港,在两座精神气质迥异的都市之间,寻找他的诗歌梦、摄影梦。 2000年,九岁失明的周云蓬已经在北京卖唱五年了,这一年,他搬到了西郊麋集着进京打工的、拾废品的和搞摇滚的树村,迎来了命运的拐点。2003年“非典”期间,他录制了第一张专辑《沉默如谜的呼吸》,2007年,《中国孩子》横空出世。也就在同一年,左小祖咒已经出版了两张唱片与一部小说,但没有给他带来财富,他反而为节省生活成本搬进了地下室。还是这一年,在东北一个朝鲜族聚居的小县城长大的罗永浩,来到了北京,这个和韩寒一样只念到高二的70后,有着梦幻般的奇遇:他应聘成为“新东方”的一名教师。而且他的讲课大受欢迎,从2003年起,“老罗语录”风靡网路。   同样是在2000年,宁财神进入了“榕树下”网站做运营总监。在90年代中期他经历了一场过山车式的财富梦:先靠期货交易赚了几百万,然后又全部赔进去且倒亏了几十万。从此远离金融投机的宁财神成了一位“文学青年”,在网络上无意插柳柳成荫,成为著名的网络写手,2002年开始创作的《武林外传》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声名。而和宁财神所生活的上海隔着一湾海峡的台北,朱学恒刚刚服兵役完毕,这一年他赚了合人民币50万的版税,比一个上班族要多很多倍。从那时起,他成为著名的“宅神”,宅在家里,翻译的《魔戒》大卖,给他带来丰厚的版税收入,利用G o o g leT rends来炒股,买进的股票在三年间翻了一倍。 这十年,不同以往 朱学恒说他要教导给台湾下一代人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梦想的力量。“梦想”,多么美好的一个词,然而现实中做梦的人往往会收获到苦涩与失望。2000年的时候,我刚刚离开一个政府机关,进入一家报社。在湘中农村长大的我,从小接受的是“有权便有一切”的成功学教育,此时,就如宁财神发誓不再涉足金融市场一样,我知道自己的“做官梦”醒了,也许此生只能靠文字立身。但究竟路在何方,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对这十人,除了韩寒外,我不知道其他任何一个人———原因之一是十年前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影响,原因之二则是公权力系统内的人其实是相当封闭的,他们往往只对影响自己升迁的信息有兴趣。如果问那个时候什么对自己后来的路影响最大,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网络。2000年中国的网民才2000余万,我和宁财神一样,几乎是百无聊赖上网发帖、灌水、拍砖。但就是以2000年为节点,网民几何级增长,中国社会的信息传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网络同时也反逼传统媒体的改革。无论是先在网络成名的宁财神、罗永浩,以及靠网络而能宅在家中的朱学恒,还是少年成名的韩寒、因主持电视节目让大陆观众所知的梁文道,如果没有网络,这十个人的十年之路也许会很不一样。 朱学恒在书中说道:你看以前“四五年级”(即大陆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人)成群结党。到了我们,结果忽然之间发现,机会没有了,台湾这边的房价变得很贵,你要买一套房得不吃不喝工作四十年———大陆的同龄人亦有相似的感觉。但因为有了网络,70后的一代能在思想文化领域,一下子打破往昔山头林立、按部就班的旧秩序而“超常规”地发展,直接站在和50后、60后相同的起跑线上,或者说他们比自己的前辈更敏感、更善于使用新的传播渠道。而信息的革命,对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固有程序冲击显然不如文化领域明显。因此,可以说,过去的十年,进入文化产业领域揾食的70后,面临的竞争环境几乎在中国所有领域里是最公平的。这个领域和政界、商界相比,家庭背景、人脉因素对个人成就的影响要小得多,在这里,一个人凭着能力单枪匹马奋斗亦能赢得公众的肯定。 对我个人而言,我庆幸在十年前世纪之交时,自己选择的路是正确的。不知道这本书中十位同龄人是否有相同的感觉。 今天,再回想少年时被许诺过的“四化梦”,因年岁增长认识到人世艰难,任何时期梦和现实总会有差距。但必须承认,单就“四化”所包括的那些“硬指标”,说“四个现代化”已经实现亦不为过。“四化梦”显然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之梦。1979年12月6日,邓小平在与日本首相大平正芳会谈时,把四个现代化量化为,到二十世纪末,争取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人均1000美元,实现小康水平。照此标准,这个目标已经达到。在2010年时,中国的G D P总量已是世界第二,神舟系列飞船上天。 可是,这就是“现代化”么?从晚清开始,“现代化”一直是这个老大帝国许多人特别是知识分子的一种心结,一百多年来念兹在兹。国贫民穷,工业、农业、军事及科技落后于西方列国,自然称不上现代化。可是,国家财力雄厚了,掌握了先进技术,就能算得上“现代化”么?单就政府掌握的财富而言,有人说今日是“盛世”也有道理———盛世,或许是物质至上主义者所言的现代化一种传统的表述。可是,这样的“现代化”来到了,许多民众反而有一种强烈的被伤害感,觉得自己过得不幸福,自身权利是异常地脆弱。这样的“现代化”,又有什么意义呢? 走一条摆脱为物、为权所奴役的路 如果按照唯物主义者的现代化标准,这十个人对“四化”无甚贡献,既没有进入官员序列领导“四化建设”,也没有在工业、农业、国防的第一线做出贡献,同样也没有在高等院校的实验室里进行科研公关。然而,这十人十年来在年轻人中产生的影响已经证明:70以及更为年轻的80后、90后对“现代化”有着和“四化梦”设计者不一样的理解。物质上再丰富,如果没有制度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整个社会的现代化是不靠谱的。 人的现代化是什么呢?或许争议颇多,但我以为有起码的标准:每个人不再是臣民而是公民,他们作为公民的诸多权利受到法律保护,公权力不能轻易伤害他们。他们的人格是独立的,思想和言论是自由的,因此才会有丰富的想象力和不竭的创新能力,他们组成的民族、国家才可能在文化上其命维新,生生不息,云蒸霞蔚,蔚为大观。———这也是执政者一再强调的“软实力”。 一个国家的现代化,财富的积累不能是目的,而只能是手段,如果人普遍地身为物役或人为权役,积累了再多的财富,也许还是“反现代化”。 这十人这十年来走过的路,就是一条尽量摆脱为物、为权所奴役的路,在压力和诱惑交织的浮世中,尽量保持自由的思想和独立的人格,坚持文化从业者的良心底线。他们的生存方式得到越来越多的同龄人以及更年轻一代人的肯定与赞赏,从而产生较大的社会影响。这也说明,越来越多的中国年轻人认识到: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这是从事文化和学术事业的核心驱动力,舍此而外,再多的金钱也堆砌不起伟大的文化和学术。 2008年在北京举办的奥运会,被许多人理解为一个大国证明自身地位的“加冕礼”,这场盛会的主题口号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已经有70亿人的世界,如果要说有一个相同的梦想,显然只能取最大的交集,也就是说全人类普遍追求的生存状态,那一定除了富足外,还有人的尊严、人的自由、人的安全感。我和本书十位主人公在过去十年中追寻的,也就是这样的梦。 这样的梦,在古老的中国能实现吗?或许,要再过十年才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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