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

“裸官”普遍,中共信心大危機

中共黨內高官「裸官」已不是孤立現象而是普遍情況,這說明貪腐官員心中有數,一旦東窗事發,可以逃出中共的控制,「裸官」現象正造成中共黨內的信任危機,這些黨官常用愛國主義和清正廉潔來教育下屬,卻把自己的家人送往國外。 最新上市的英國「經濟學人」刊出題為「冒險一賭」(Hedging their bets)說明中共黨官早有兩手準備,家人財產都送到海外安全地方。「裸官」這個詞,是安徽省的一名官員和博客作者周蓬安在2008年所提,用來形容那些家庭成員都攜帶財產移居海外的官員。 文章指,不一定身涉腐敗才能當「裸官」,把家人送往國外是「有備無患」狀態。但不管有沒有貪污,這種現象昭示(他們)對中國未來的穩定並沒有太多信心。 不僅黨國官員,中國許多富商也正籌畫抽身之道。最常見的合法途徑之一包括美國、加拿大以及香港的投資移民項目—通常需要高達100萬美元的投資數額。中國人對這些移民項目趨之若鶩—去年,美國移民項目中四分之三的申請者是中國人。 報導指,財力較少一些的富人則從其他國家—南太平洋島國、非洲或者拉丁美洲等地國家,以更能接受的價格,約僅2萬美元獲得護照。 北京大學廉政建設研究中心主任李成言表示,那些尚未與中國簽訂引渡條約的國家備受貪官歡迎。一位前雲南省省長下台後,被發現擁有五國護照。 「裸官」們通常先把子女送到海外求學。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前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薄的兒子薄瓜瓜剛自哈佛取得碩士,還計畫繼續留美唸書。在這之前,薄的妻子谷開來已將鉅額財產陸續移轉到海外。 但中國政府對「裸官」現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鮮有作為。他們僅在去年才開始監查官員家庭及財產下落。2011年,中國社科院評估報告稱,1995年到2008年共有1萬8000名官員外逃,席捲共8000億元人民幣財產(約合美元1300億)。中國首席檢察長曹建明聲稱,2011年外國政府協助追捕1631名中國涉嫌「職務犯罪」的外逃人員(包括政府官員和國企員工),追回78億元人民幣贓款。 一些高層官員已在推動改革。今年1月廣東省宣稱,家屬移居海外的官員將不能擔任高級職位。但這僅是例外,有能力將家人移居海外的官員通常最有權勢,對中國的問題也認識最深。北大李主任表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中國模式是不可持續的,而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危機」。 世界新聞網編譯中心綜合3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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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骁骥 | 中国经济的拐点在哪?

2012年06月04日 09:25:29 或许是人们对中国的经济前景普遍没信心吧,这几年谈论中国“拐点”的经济读物越来越多。所谓拐点,我的理解是,在经历高速增长的阶段过后,中国的经济会因为某些因素而出现停滞,进而诱发一系列变革。我只能勉强进行如此解读,因为那些“拐点论”的作者基本上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是“拐点”,而经济学理论中也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拐点论”。黑人经济学家刘易斯提出的“刘易斯拐点”字面上是一种“拐点论”,但它主要是关于劳动力市场的理论,并且需要用数学求证。这和流行于中国民间出版物的“经济拐点论”,扯不上关系。   不过,我还是打算稍微梳理一下中国民间的拐点论。上网一搜,才知道这类书原来非常多,并且从内容到长相都差不多。选了其中一本写作质量稍好的,名叫《大拐点》。这是一个开门见山的书名。在翻阅了本书并浏览作者的博客及网友留言之后,我决定和大家谈谈这本书。因为这本书对于了解中国的民间人士如何看待中国的经济现状与前景,其实有不少帮助。   作者在这本书里的论点是,由于“全球市场体系的裂变与中国内部的结构裂变”,中国高速的经济增长不可持续,并且,政府“唯 GDP 论”的经济政策使得经济的增长、分配模式极不公平,因此贫富差距悬殊、官民对立等等现象伴随着经济增长同时出现。作者对当下中国民众热议的国家土地财政、地方政府与银行、制造业的危机等等问题都有所提及。可以说,这本书在内容上颇能反映当下民意聚焦之所在。   众所周知,高昂的社会成本使得中国目前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作者进而总结说, “如果经济注定要出现增速下降、衰退乃至萧条,那么解决之道就不再是人为地拔高经济增长速度,引发更为严重的社会及政治问题,而是尽快建立一个经得起衰退冲击的社会结构及政治结构……简言之,就是从现在开始,必须立即着手重建一个健康而强大的社会。”   行文至此,我大致同意作者的意见,即使他的文字有点标语口号的意味。不过,这位作者接下来的观点实在让人不敢同意。在提出“改革”这一可能的解决之道时,他说: “无疑,这是一个极其复杂和具有高度风险的进程,但我相信,只要中国的执政者具有开创历史的强烈政治意愿,真诚地,持续不断地点滴推进,就终能汇成历史丰硕的成果。”   换句话说,作者将中国走出未来(其实已经到来)的经济衰退的方法寄望于政府自发的变革,甚至具体到领导人“真诚”的改革。这似乎能代表相当一部分人的见解。而在我看来,这种一厢情愿的期许或许正是通俗读物与严肃经济学著作的区别。它主要的问题在于缺乏一种论证上的严谨性和逻辑上的自洽。打个比方,一位常年被黑社会打劫收保护费的店主有一天终于下定决心改变不合理的现状,然而,他找到的方法居然是:祈祷。祈祷匪帮们在将来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仅不再收保护费,反而义务为他打扫卫生。   这种祈祷方法无疑是荒谬的,但我打的这个比方却并不荒谬。它的原创者应该是美国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罗斯巴德。他曾经写过一本小册子名叫《国家解剖学》( Anatomy of the State )。在里面,罗斯巴德将政府的性质解释为“对于领地进行掠夺的系统化组织”。就此而言,他与奥本海默等人的观点如出一辙,认为政府起源于暴力掠夺,和黑帮相去不远。从历史角度看,这个观点既犀利又准确。不过,以“掠夺者”和“食利者”起家的政府,经过漫长时间的发展,有的在今天已经成为人们眼中的民选权力机构。“掠夺者”的色彩有所减退,“服务者”的色彩浓厚了一些。   民间拐点论者眼中看到的中国经济问题,比如特权经济、对内的 GDP 挂帅、对外的贸易盈余挂帅等等“掠夺者”色彩浓厚的政府行为,其实与资本主义原始积累阶段的西欧国家很类似。 16 至 18 世纪的欧洲资本主义国家大都采取了“重商主义”的经济政策。政府对外贸实行垄断,资本获得国家力量支持,资本和权力二者紧密结合。反观民间的自由贸易,则是发展孱弱。重商主义在欧洲的衰落伴随着亚当?斯密为首的经济学家提出的自由经济理念的传播,而更值得注意的是,重商主义衰落的过程,也是西欧国家法律制度的完善以及政府权力的不断削减的过程,无论如何,都不以君主的意志为前提。   因此,作者所说的“只要中国的执政者具有开创历史的强烈政治意愿”就“终能汇成历史丰硕的成果”,其前提是无法成立的。执政者不可能自动具有这样的意愿,除非受到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将政府视为趋利的“经济人”,这是经济学的基本前提。我想,不管是多么面向大众的通俗经济读物,其逻辑都不应该违背这个常识。   还需要指出的是,作者在书里提出了政治“民主化”是经济自由和市场的保证。这种看法或许符合时下流行的意见,但稍作推敲却是一个很不准确的说法。典型的反证例子便是政治民主化之后的拉丁美洲,不少实现了民选领袖的拉美国家经济上依然是被政府绑架,“重商主义”思维依旧左右着经济政策。甚至是几十年前的不少亚洲的“自由”国家,也难逃这一规律。这些国家骨子里缺乏的其实是法制。这当然不是指严刑峻法,而是一个从立法、审议到法律执行都能体现出“程序正义”的良性法律体系。这并非我的妄议,而是经济学家德?索托长期观察拉美经济所得出的结论。其实,我们缺乏的,也是这样一个法律体系。如果说真存在着一个什么所谓拐点,这勉强算一个。——但我们能建立一个健康的法律体系吗?坦白说,我不知道。   贩卖“拐点论”的书籍体现出了人们对现状的忧虑情绪,这可以理解。但其提供的解决之道居然是寄望于“明君”引领改革,拯民于水火,这真是再“中国特色”不过的思维方式。只可惜那位《瀛台泣血记》里的光绪皇帝没能斗过他大姨妈,不然,“拐点论”所提出的忧虑老早就自动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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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世界政治评论》 中国把目光转向海外

核心提示:今天,中国政治似乎来到了十字路口,它不再推行社会主义年月的高度中央集权和自给自足的战略规划结构,但是也还不能对它在21世纪所面临的瞬息万变的跨国威胁制定清晰的政策。 原文: China Turns Its Gaze Outward 发表:2012年4月24日 作者:Iain Mills 本文由 译者 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即便是在中国共产党总部中南海的长廊里,当年也几乎没人预见到中国会在邓小平1978年实施改革开放后实现综合国力的惊人提升。中国的发展是有史以来最卓越的政绩之一。但是,中国在后毛泽东时代的转变史并不像是有人说的拥有明确的战略规划指南,而更像是一部”流浪汉小说”(即十六、十七世纪流行于西班牙的以社会底层人物为主人公的小说——译者注)。在这部”小说”中:主人公被迫乞讨、偷窃和杀人放火;经历无数的艰难险阻和大起大落;并且数次从逆境中东山再起,最终达到目标。 制度化的缺乏意味着,中国的政策取向通常是零零散散和派系鲜明的,不管是在意识形态构建还是在实施过程中。今天,中国政治似乎来到了十字路口,它不再推行社会主义年代的中央高度集权和自给自足的战略规划结构,但是也还不能对它在21世纪所面临的瞬息万变的跨国威胁制定清晰的政策。 当前的中国决策者天性谨慎,并且仍然信奉邓小平”摸着石头过河”的名言,他们对预测过远的未来仍持极端保留的态度。长期战略规划仍然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经常受到意识形态的左右,而不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外交理论通常充斥着”双赢合作”、”兄弟关系”、”相互尊重”等陈词滥调,人们很少能或根本不能从中分析出中国的立场。此外,这些套话之间也存在严重矛盾,而且由于中国的主流世界观是以中国为中心,因此中国”核心利益”以外的世界得不到足够关注。 尽管如此,仍有迹象表明,随着新一代领导人上任,政策规划与执行部门的水平也有所提高。目前,随着现代中国进一步远离毛泽东时代、后1978年的中国人步上共产党的权力阶梯,保守派僵化的意识形态对政策构成的障碍有所减小。最近数月,改革派在政治权力方面和基本政策问题上对保守派采取了一系列高调举动。 但是,随着北京的长期政策意图日趋明朗,当前各种立场的内在矛盾以及党内分歧益发突显出来。在制定文件和执行的过程中,对国内的关注(”构建和谐社会”)仍然是首要的。外交政策仍然停留在毛泽东时代为历史屈辱复仇、确保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之类的华丽辞藻。这造成政府无法进行更理性的战略规划,并且导致”和平崛起”的根基无法稳固。 确实,北京有关其如何看待世界、中国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的表态几乎都经不起推敲,总体上来看只不过是一种支离破碎的、本质上是回应性的政策架构,这一架构仍然是短视的,而没有把眼光放长远。随着中国的许多传统相对优势不复存在,这种架构或许会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但与此同时,造成的破坏也越来越大。 政策专业化 几乎一刻不停的强劲经济增长让北京的政策有了回旋余地,但是更严峻的挑战则无疑摆在中国决策者面前。中央王国的核心经济优势(包括廉价劳动力和币值过低的货币)都正在消失,而”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正义”现在面临的生死存亡威胁比1978年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严峻。 尽管有了重大进步,但中国一直不愿在政治和经济的关键方面推进结构改革。进步官员意识到,中国稀里糊涂作出大量灾难性战略决策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这些灾难从严重的经济震荡或医疗保健和养老金危机,到基本资源短缺,或突然爆发牵涉一起或多起的广泛地区领土争端。 随着中国的外部利益不断增加并日趋复杂,政府内的改革派主张推进战略规划安排的制度化。薄熙来最大的罪过并不是极左,而是过度游离于党的惯例之外,不管是在公关管理和政策实施方面还是在党内拉票的做法上。在当前政治精神倾向于系统化和制度化之时,薄熙来的个人主义作风被视作明显倒退。这样看来,尽管人们有时说胡温领导班子没能颁布任何重大改革措施,但他们或许是在一步一步地稳扎稳打,新建一种政策制定框架,既能化解有些派别对改革的反对,又能改善战略规划机制。 这样说的证据是,政府各部门最近就货币和能源政策发展等一些关键领域颁布了十年计划或更长期的计划,而不是像以往那样颁布五年计划。这些部级的较长期计划通常与国务院颁布的五年计划相左,而按照宪法规定,五年计划决定着政府的重大政策。尽管这些差异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一种政策混乱,但它们同样代表着战略规划领域的一种新思路。除了更加强调长期思维外,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权力则从保守派阵营——如军方、国务院和财政部(从前指令性经济时代的决策者)——转移到别处。 新的战略规划制度已经在若干方面(包括外交)巩固了改革派的立场。去年底,中国人民解放军组建了战略规划部,显然是要改变当前普遍的个人拍板以及往往前后不一致的做法。中央似乎是想用技术官员来稳步取代上层中叫嚣动武的官员,以此来控制军队。 在战略规划部组建之前,中国与本地区其他国家的关系在2009年至2011年间严重恶化。考虑到中央对军队高层中的强硬派采取的其他举动,可以将战略规划部的组建视为一种协同努力,旨在通过中央军委加强文职机构与军方在外交政策方面的统一行动。值得注意的是,战略规划部隶属于中央军委下属的总参谋部,而总参谋长是胡锦涛任命的陈炳德。 另一个重要的新角色是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简称”国经中心”),一家半政府性质的经济智囊机构。该机构由中国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主管,而国经中心理事长曾培炎也是胡锦涛的盟友。与解放军战略规划部类似,国经中心的成立目的似乎也基本是为了从下至上削弱现行的权力结构。 尽管中国决策的专业化仍然在探索之中,但当前的政治时机似乎对改革派有利。中国战略规划架构的制度化和改进表明,如果继续推进,将可以拥有更清晰的2030年远景规划,北京正努力推行更为连贯、更加切实的政策以便能够将远景变为现实。 超越”中国中心观” 随着十年计划以及各种战略规划机构的出现,就中国决策者如何看待世界和中国在其中的位置,一种试探性的设想正在浮现:到2030年,中国经济将和美国经济规模相当,而中国届时将已经巩固了自身作为全球资源最大消费国的地位。 这一设想大言不惭地谈及中国的雄心,它认为中国将首先成为地区领袖,然后成为全球领袖,不仅是在国民经济规模方面,同样是在产业创新、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以及全球文化方面。中国已经在这条道路的初级阶段迈出了许多步伐,包括人民币国际化(至少从理论上讲,这种做法可能有朝一日会对美元的全球储备货币地位构成挑战),在研发方面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并由政府发起对中国软实力的宣传。 但是,尽管有这一更为统一的框架,中国的战略规划机制仍然最关注国内问题和中国周边的地缘政治热点问题。这是一项消耗巨大的任务,而缺乏真正的远程军力投射能力意味着,中国只是刚刚开始在口头上谈谈如下战略设想,这一设想超越了与国际伙伴之间基于贸易和投资的”中心-边缘”关系。 此外,由于中国奉行不干涉其他主权国家事务的政策,因此中国规划者在政治上受到约束,或者对较远战略舞台漠不关心。尽管这与中国政府的官方立场一致,但它显然极大约束了规划者的能力,使他们无法预测重大的国际事件和新潮流并做好准备,这一点可以从北京去年对”阿拉伯之春”的迟缓反应中看出来。 周边视野 中国的战略规划或许对远方缺乏重点,但其周边局势的复杂多样也构成了诸多巨大挑战。认为中国是中心、同时受到包围的想法深深扎根于中国文化之中,这导致中国抱持一种截然不同的全球观,并从根本上塑造着中国的军力投射规划以及较宏观的战略规划。 这种”中心/包围”思路对中国战略家构成了”第一圈”障碍。对中国规划者来说,位置的远近和战略重要性有着密切的关系。决策者相当清楚,中国必须首先增强在亚洲的实力,然后才能考虑向更远的地方进行主要的战略投射。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北京把视线投向何方,它都能看到潜在的威胁,而中国的军事规划重点正好在这些区域。 在中国东面,存在两个统一问题——朝韩统一以及中国大陆和台湾的统一——和夙敌日本,所有上述国家和地区(除中国外)都受到美国的防卫保证。此外在亚洲沿海地区,还存在多重领土争端。在北面和南面,两个强劲的对手——正在衰落的俄罗斯和正在崛起的印度——同样是中国的考量重点。再加上中亚和东南亚,一个完整的包围圈已经形成。这两个地区同样和中国存在由来已久的关系问题。与此同时,北京正身陷多重领土争端中,并且正在应对各边远省份的民族分离主义运动所构成的内部威胁。 中国后院:东亚和亚洲沿海 与台湾统一是中国外交的头等大事,也是北京表述最清晰的长期战略抱负。北京在1995年提出的”江八点”主张为两岸关系奠定了基调,它允许台湾在接受”一个中国”政策的前提下,保持政治、经济和军事独立。这一建议开启了”一国三制”时代。 为实现这一愿景,北京正双管齐下。中国针对台湾岛部署的大量军事资源仍然受到美国安全保证的牵制,从而达到一种相互威慑的状态。为使天平向自己倾斜,北京一方面在发展军事作战能力,这一能力可以在美国张开防务保护伞之前(或之后)打垮台湾,从而形成”威逼”(compellence)态势。另一方面,北京清楚上述能力需要几十年才能达到,所以加强了与台湾的经济融合,利用台湾商界的亲大陆情绪和两岸文化的明显相似性来给台湾更大的统一动力。2010年签署的《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概述了两岸经济的逐步统一,并将市场和货币统一作为统一进程的切实机制。 经济和金融统一被视为一种吸引力,这样一来,到军事”威逼”实现时,台湾早已被深深拉入大陆的势力范围,台北的对抗念头也就微乎其微了。 两岸统一比朝韩统一的优先级更高,尽管它们的一个共同因素——美国的安全保证——给人的感觉是,解决其中一个问题会对另一个问题的解决产生深远影响。不过,尽管中国愿意与台湾统一,但它有点不愿意看到朝韩统一。一部分原因是,一旦朝韩统一,美国军队将部署在如今的中朝边界上。另一部分原因是,统一后的朝鲜半岛或许会对中国东北的朝鲜族聚居区提出领土要求。 尽管在公开场合,北京对平壤的战友般的支持并未改变,但有迹象显示,中国高层规划者正在重作打算。随着中国继续崛起,在遏制朝鲜的问题上,它的利益反而与华盛顿和东京、而不是平壤更接近。鉴于六方会谈没有结果、朝鲜高层版图又发生巨变,北京显然需要重新研究它的朝鲜战略,并且为提高其地区领导权威起见,必须明确提出一种可行的长远办法并付诸实施,以确保化解掉一场潜在的重大冲突。 除这两个统一问题以外,北京还尽力去清晰连贯地阐述它在整个亚太地区的意图。总的来说,最近的官方规划文件比先前的文件提出了范围更广的领土要求。同时,中国在亚洲沿海的强硬举动正与它的不干涉内政政策产生越来越大的摩擦。的确,文件所传达的明确信息是,北京认为整片南中国海都理应属于中国,而它正通过持续不断的军力建设(包括大肆宣传的”蓝海”海军能力)以及经济主宰战略来争取。 家门口的对手:俄罗斯和印度 在中国的战略考量中,十分突出的两个周边强劲对手是:俄罗斯和印度。中国对这两个庞大邻国的做法截然不同,这既反映出北京面临挑战的多样性,也反映出它正在研究不同的战略来对付潜在的外部地缘政治威胁。 在过去十年,中国解决了与俄罗斯的所有边界争端。这减轻了中国的一部分边境线面临的压力,中俄两国关系已经从军事对抗转变为经济合作。现在,在北京的考量中,俄罗斯作为能源资源供应者的长期价值占据着主导。而在面临美国穷兵黩武和中亚恐怖主义方面的共同利益也使两国地缘政治关系得到加强。近年来的规划文件撇开了两国在毛泽东时代的分歧,把俄罗斯描述为中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国际社会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盟友。 尽管俄罗斯在历史上曾是强国,但它的衰落或许是中俄关系和睦的根本原因。鉴于莫斯科和北京在朝鲜局势上的利益密切相关,而中国对俄罗斯军火的依赖也在减轻,横亘在两国关系改善道路上的地缘政治障碍正在逐步消失。此外,双边的力量对比已经向中国倾斜,北京因此得以制定两国外交议程,这还是近两个世纪来的头一次。可想而知,在大国交往中,这一位置对北京更有利。而且历史经验表明,这也是北京在国际谈判中克服其历来的固执立场的关键因素。 印度和俄罗斯的情况不同。它是唯一一个有潜力抗衡崛起后的中国的国际角色。北京的战略规划者认为,印度不仅在与中国争夺亚洲的统治权,它的经济发展也将增加它与中国在全球资源和影响力方面的竞争,而这已经在中东初见端倪。印中关系已经十分复杂,涉及目前仍未解决的边境争端、在西藏问题上的观点分歧,以及第三方核力量——巴基斯坦的存在。最近几年,北京一直在殷勤地与巴基斯坦修好。 北京和新德里之间在根本上的互相猜疑制约了两国经济合作,而由于北京与巴基斯坦的军事关系迅速发展,再加上北京企图根据”珍珠链”战略加强其对孟加拉国和缅甸的影响力,它和新德里之间的猜忌更深了。此外,中国对印度洋通道的重视是因为它渴望减少在海上贸易方面对马六甲海峡的依赖,但这同时也代表它明显想要遏制印度。几乎不用怀疑,中国将印度视为真正的威胁,认为它会威胁到中国在21世纪的意识形态和经济霸主地位。尽管有迹象显示中印两国在进行更具建设性的经济合作,但印度仍然是中国最需慎重处理的外交政策问题之一。 远方竞技场:非洲和拉美 中国长期战略规划的两个新重心是非洲和拉丁美洲。过去十年,中国在这两个地区的经济利益迅速扩大。中国之所以能够受益,一方面是由于这两个地区渴望减少对西方援助和投资的依赖,另一方面是由于中国的战略资源需求和这两个地区的供给禀赋一拍即合。但是,就像中国决定在亚丁湾部署打击海盗巡逻舰艇所表明的那样,和这些地区打交道给国家资源带来了新负担,并且给战略考量又增添了一个新因素,而中国对战略考量的表述原本就含糊不清。 中国与这些地区的交往主要建立在资源和基础设施协议的基础上。为了给这一交往创造便利,北京特别建立了一种模式,中国金融机构可以借助这种模式为拿下了项目合同的中国企业提供项目融资。通过这些方式,特别是在非洲,中国迅速发展为替代传统西方援助的一个诱人选择,受到地区政府的欢迎,这使北京在某种意义上成了非洲实际上的中央银行。中国还不顾西方的批评,向独裁政权提供武器,把不干涉政策作为抓住一切机会促进经济关系的理由。 隐约有迹象表明,中国和这些地区打交道的手法正越来越老练。北京正努力通过宣传中国的软实力并增加直接援助,把经济关系延展到资源和基础设施协议以外。但是出于上文提到的原因,中国的战略规划文件并未明确表达任何确定的战略意图。尽管如此,由于中国在遥远地区的利益正在增加,它当前的一些做法受到质疑。比如对索马里海盗作出的反应,更不用说对”阿拉伯之春”的应对了。缺乏长期战略架构将对北京越来越不利。 发达世界:欧洲和美国 尽管北京可能会觉得和本地区国家以及新兴国家相比,自己的国土面积和经济实力相对占优,但是如果与发达国家相比,它就不具备这些优势了。尽管近期遭遇困境,但欧盟和美国的经济效率和经济创新能力仍然远超中国,同时,西方在硬实力和软实力上仍然拥有绝对优势。 超越美国成为世界头号经济体显然是北京的目标,至少它流露出了这个意思。根据中国当前的预测,这将在2030年前后实现。不过,即便中国届时的经济总量与美国持平,但它的人均收入将只相当于美国的大约五分之一,也就是大致与罗马尼亚或哥斯达黎加的人均收入水平相当。中国当前军力落后于美国一代到两代,世界上每换代一次技术,中国军力与美国军力的差距就缩小半代左右。以此速度推算,至少也需要等到2030年,中国军力才能追平美国。 有鉴于此,中国的当务之急是稳步削弱美国对亚洲的支配。在国内,中国大力刺激消费,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减少中国对美国投资和需求的依赖。在地区范围,中国积极扩大用人民币代替美元结算,并鼓励对关键资源应用以人民币计值的定价机制。 正如在台湾问题上的做法一样,中国在亚太地区的根本军事政策也是发展威慑能力。在外交上,北京似乎正在逐步改变不结盟政策,以削弱美国的霸主地位,它还加紧与全世界的小国修好,此外更是与美国高度重视的国家(如巴基斯坦和俄罗斯)加紧修好。这表明,北京十分清楚,如果没有别国的支持,侵蚀美国的地位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些西方学者认为,萌芽中的”中国-欧盟”轴心是中国遏制美国的战略之一。但是,这种看法似乎夸大了北京和欧洲关系的牢固程度。尽管欧盟不像美国那样构成强大的军事威胁,但中国规划者仍然对欧盟的权力结构不甚了解,而且无法确定欧盟今后的发展方向。因此,中国倾向于与欧盟在国家的层面上维持双边关系,其战略重点是要欧盟继续充当中国产品的购买者和先进技术的供应者。有些迹象表明,中国将欧洲视为物流中心(如果提议修建的欧亚铁路建成,欧洲尤其可以扮演这一角色),尽管欧洲的地理位置对中国来说不是特别有吸引力。 从根本上讲,中国似乎不愿接受有关西方、特别是美国将衰落的说法。北京清楚,推翻美国的霸权意味着在诸多领域都会发生战略巨变,而且正如上文所言,关于如何推翻美国霸权,目前尚无清晰的表述。 首当其冲的一点是,中国似乎不愿意承担华盛顿的许多全球地缘政治负担,它眼下满足于在国际舞台上坐享其成,一面伺机揪住美国的错误不放,一面又从美国的战略失败中受益,这从根本上讲是一种投机行为。 这种做法背后隐含的意思是,在非武力和不侵略的中国式世界秩序中,将不会像现在这么需要国际警察或国际干预。但是,从中国在上海合作组织内的活动以及它在国际水域的试探性部署行动来看,上述想法似乎太理想主义了。 此外,中国的不侵略政策显然没能增强它在亚洲的软实力——非但如此,北京公开表态和实际行动之间的矛盾还加剧了外界对它的猜疑。这使美国得以巩固在亚洲的地位。而且,中国在非洲和中亚等地的扩张招致越来越强的反作用,这表明,北京的外交政策在别处惹上类似麻烦的风险还是较高的。 结论 几乎可以肯定,整体而言,中国战略规划圈子还是清楚21世纪的主要地缘政治和安全威胁的。它正在提高——通常是迅速提高——自身能力,以克服诸多弱点——包括海上供应链依赖带来的制约、资源匮乏以及欧亚恐怖主义或网络安全问题等等。 但是,在太多情况下,战略辩论和战略实施都是杂乱无章的,而且通常是以政治派系为原则,而不是经由条理清晰、实事求是的讨论来进行。中国利益的海外扩张也使不干涉政策面临存亡威胁(这一政策是中国外交政策和战略规划立场的主要意识形态基础),从而为中国应对诸多威胁的努力带来内在、而且越来越严重的矛盾。战略实施同样是前后脱节的。仅靠中国对特大工程项目和硬性目标的钟爱,似乎并不能理想地应对21世纪的强大挑战。 考虑到这一大堆困难以及中国战略规划所面临的种种艰巨挑战,明显需要找到一种截然不同的办法。北京有些人清楚这一点,而这些人没准会在政府内获得更大的权势。但是总体而言,中国的政治仍然是被邓小平的循序渐进论和毛泽东的革命斗争论把持。两种论调都在中国的战略发展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表率作用,不过它们如今似乎都过时了。 Iain Mills为自由撰稿人,现居北京。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点击 这里 查看和订阅《每日译者》手机报。 穿墙查看 译者博客、书刊、音频和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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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卫平 | 迷人的微笑或黑格尔式的灼伤

2012年05月14日 17:16:56        一     在某种意义上,米沃什的这本《被禁锢的头脑》,比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更加伟大和富有意义。奥威尔的那本是预言幻想小说,身在英国的奥威尔,并没有亲身经历俄式极权主义,没有看见它如何从一个社会内部成长出来。任何被称之为“怪胎”的东西,都不可能仅仅是外来的,“被植入”的,而是有其自身深刻的历史、文化及人性的原因。米沃什写在1951年的这本,重心放在了人们如何从自身的处境、困厄及个人野心出发,自觉并入强势力量,最终变成了压力的一部分。书中所见所闻,为作者本人亲身经历。     需要将这位作者再说几句。切斯瓦夫?米沃什(1911——2004),波兰诗人,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其时他在美国一所大学斯拉夫语系教授文学,在波兰语故乡他的作品不能被提起,只能以地下的方式加以流传。曾经有人运用气球,将这本《被禁锢的头脑》,从美国降落在他母语的土地和山峦上。他被隔离的原因在于写作这本书那年早些时候,他从波兰驻外使馆文化参赞的位置上离任出走。     没有人理解和接受他。时值冷战初期,巴黎的知识分子如萨特、波伏娃正陷入与斯大林主义的调情,巴黎的波兰侨民不相信“新信仰”的建立,不完全是高压和恐惧,而是由于有人相信了某些“真理”。一位巴黎的心理医生认为,一个人已经在现有体制中拥有体面位置,居然还要流亡他乡,“一定是疯了”。     他本人之倔还在于尽管饥寒交迫,但是他不拿自己的故事和身份去赚钱,他是唯一一个不给“自由欧洲”写稿的流亡作家。而且很多年他为自己出走的选择感到“罪过”和“羞耻”,这种感觉伴随了他的一生,认为那除了是一个灾难,而不是别的。     他的诗歌与其他散文作品在中国一直有出版,对于许多中国诗人来说,米沃什是他们的最爱。而这本《被禁锢的头脑》,在人们翘首以盼很久之后,即将有中文版面世。“被禁锢的”一词在波兰文里,有着“使信服”、“使信任”,以及“被奴役”的意思。换句话说,如果存在奴役,它也并不是强迫的,而是有着许多心甘情愿的意味。新信仰也许带着迷人的微笑,令人折服而不仅是压迫,使得这本书拥有了极为丰富的阐述空间。     二     当然,这一切首先发生在不可抗力的形势之下。米沃什提到他两次目睹苏联红军朝向“西部的进军”。第一次是在1939年德国与苏联的“里宾特洛甫—莫洛托夫条约”之后,米沃什的出身地立陶宛被归入苏联的统治区,红军开进了维尔诺(当时立陶宛首都)。第二次苏联军队从德军手中重新夺回和占领了这个地区。米沃什将这种势不可挡的力量称之为“压路机”。“它沿途粉碎了一切,也粉碎了每个国家人民的希望,使其产生悲观失望的宿命情绪”。     今天的人们想要在脑海中再现那种场景是很困难的:一方面,是战争结束之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另一方面,是前进中的歌声、旗帜,历史仿佛朝向一个无可辩驳的方向——实际上人们是第一次遇到了“历史”这个词,它排山倒海似的压了过来。摆在人们面前的,就是如何不要被甩下来,如何适应这种形势。“他们能做什么?逃到森林里去?上吊?可是他们想活着,并且乐于接受重建国家的口号,最后逐渐接受了马克思主义。” 这样说话时,米沃什几乎是喊出来的。     社会危机和身家性命的危机,使得人们忘记了他们的精神道德危机。人们把这个事实轻轻地压下了。耻辱印在他们的脑门上,而他们尽力想要忘却。该书共九个章节,第一个章节的标题为“‘穆尔提—丙’药丸”。它来自一位波兰作家维特凯维奇发表于1932年的小说《永不满足》,其中各式人们讨论各种各样的问题,从胡塞尔到卡尔纳普,但在精神上陷入了虚无主义,深感一切都没有意义。市面上开始流行一种据说是蒙古哲学家的药丸,吃了这种药丸人们就会变得安详和幸福。米沃什借用小说中“穆尔提—丙”药丸这个比喻,来形容新信仰给人们精神上带来的稳定作用。而这种药丸之所以生效,在于人们呼吸的空气中有这样四种元素:     一、空虚。在精神上失去依靠。失去对于世界的统一解释和统一图景。这种东西原来可以将一个社会里从农民、马夫、工人和研究形式逻辑的大学生连结起来。辩证唯物主义正好提供了一套新的对于世界的完整解释。让孤独人有了依靠,让感到百无一用的人们,觉得自己重新对社会有用。     二、荒谬。无意义感。原有传统的、温情脉脉的的生活被打碎了,人们看到的是一些赤裸裸的生存行为:吃、喝、赚钱、做爱、生孩子,这让知识分子感到心灰意冷。用我们这里曾流传的一句话叫做“小资产阶级的苦闷”。米沃什强调,那些以传统社会看来的“异己分子”,最容易被新体系吸收。相反,那些能够脚踏实地生活的人们,却不太容易受到这一套眩惑东西的影响。     三、必要性。米沃什指的是一种徒劳感。知识分子害怕自己的工作是无效的,他担心自己写下来的东西没有创造力,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和需要。而那种叫做新信仰的东西,既能够反映社会新的变革,还能够指导这种变革。这就好像一下子骑到老虎背上去了。人们愿意为此赌一把。     四、成功。正在发出召唤的未来,需要一个当下的行为,就是成功地克服自己。人们需要接受一些“手术”。而周围已经有人经历过了。跨进一个新的大门对一个人并非易事。从前习惯了绝望与否定的语调,现在的任务是要换一种肯定的和歌颂的。他突然发现,这是能够做到的,他“度过了转折期”。前方是一条看上去金光闪闪的大道。     尽管这之后人们广泛落下了的毛病,是各种重度和轻度的、长期和短期的精神分裂症。而在表面上,人们更多表现为喜气洋洋,像被集体施了催眠术一般,脸上挂着那种沉默诡异的表情,从此不再开口。     稍微拉远一点看,由战争的暴力与破坏一下子摔在人们脚面上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现代性的遭际。人们从一个自洽的、受庇护的传统社会,被抛进个人需要承受巨大压力的现代社会,一个由陌生人组成、在他们之间开展平等合作的大型社会。许多传统文化并不提供这种支持。运用前现代的方式去解决现代性的问题,本来应该往前一步,结果却变成了往后一步。     在“人”和“历史”之间,米沃什选择了“人”。历史不能代替道德,也不能代替人的良心。     三     书有其自身命运。随着时间的推移,该书的第三章“凯特曼——伪装”,显得越来越有意义。它不仅适合极权主义的早期,而且对于后期极权主义,同样有着巨大的穿透能力。     米沃什引用了一百年前法国驻波斯外交官的一项发现,它被称之为“凯特曼”。按照这位外交官的描述,穆斯林世界的某些人们认为,为了使得自身信仰免遭世俗世界的伤害,不仅应该对此保持沉默,而且还要公开否认自己的观点,公开羞辱和贬损自己,采用对方的立场和语言,借以蒙蔽对方,引对手犯错误。     自己的错误也是因为对方。这是你的逻辑,所以是你的错,你的不幸和无力。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本来是被迫撒谎,现在变成了一项主动的策略。他继而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被欺骗者,而自认为自己是欺骗对方的人。在这种欺骗中,他获得了某种道德上的优越感。     米沃什抱着一种博物学家的兴趣,列举了各种不同的“凯特曼—伪装”。     民族凯特曼。既然你们说苏联是最伟大的,那么令我不受非难的办法就是——每说一句话,都称赞一下俄罗斯的成就,腋下随时夹着一本俄罗斯杂志或书籍,嘴里时时哼着俄罗斯歌曲,在俄罗斯艺术家演出时,报以热烈的掌声。而实际上,他可能认为那是一个野蛮国家,对此只有无比藐视。     革命纯洁性凯特曼。人们全身心地被“圣火”的神话所充斥,又被彻头彻尾的仇恨所灌满。     美学凯特曼。一个人在家里坐拥广泛收藏的各国作家的经典作品,以及各种现代艺术的唱片、图册,他已经从这种东西中形成了自己的美学品味,但是却随时准备抛弃和牺牲它们,加入到流行的恶俗趣味中去。     职业工作凯特曼。一个学者能够做到严格按照党所指引的方向,做符合某个要求的报告。     怀疑论者凯特曼。即犬儒主义凯特曼。     形上学凯特曼。在原有的宗教背景之上,来理解新信仰带来的处境,觉得这未必不是一场新的、不可或缺的赎罪炼狱。     伦理凯特曼。最为显著的成果是“新人”的出现。“新人”根除了旧社会的恶习,自觉将个人利益服从整体利益,工作勤恳,任劳任怨,严格限制自己的私生活,并常常表现得欢天喜地,对一切都感到很满意。告发周围的朋友得到鼓励。     凯特曼遍地,则是伪装遍地,谎言遍地。事情的真相被一层层覆盖了起来,被无数次地折叠在里面,不难想象,也许有一天人们对这些厌倦了,想要重新开始,却不知道从何开始,源头在哪里。对一些人们来说,他们开始并不是特别想要撒谎和作恶,他们本性上也许是善良的,但是因为从某些时刻他们跌入深渊,后来就永远弄不清真与假、美与丑、善与恶的区别,乃至一边打着“真”与“善”的旗号,一边延续已经上路的“假”与“恶”,久而久之,面目全非。     米沃什承认,他本人也玩过被要求的“游戏”,也妥协让步过,这本书既是与留在波兰的朋友对话,也是与他自己的对话。观察与反省是同步进行的。这样一种自我反省的立场,正是我们特别匮乏的。在溯本追源的今天,包括需要通过审视自身的道德状况,找到自身的道德源泉。     四     米沃什讲过一个自己的故事:1949年一个夏季的夜晚,他参加一个聚会,在美好的世界里喝酒、跳舞,直到凌晨四点才回家。夏天的夜晚很凉,他看到了几辆满载着犯人的吉普车。这场的士兵和守卫穿着两层的军大衣,而那些囚犯们身穿夹克,冻得浑身哆嗦。“那时我明白了我是谁的帮凶”。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他已经处在新的外交官的位置上,锦衣玉食,但是他并没有满足自己红色贵族的身份待遇,而是将目光深深地低了下去。能够体验到欢笑背后被掩埋的痛苦,包含了蕴含着米沃什刻骨铭心的个人经验。     此前我已经隐约地意识到,对于米沃什来说,他的波罗的海背景,他的维尔诺人身份,比泛泛地称他是一个波兰人更加重要。当我拿到书时,迫不及待地先将这一章读了。坦率地说,从中我读到另一个米沃什,他是那么直接尖锐,而此前他给人的印象是如此低调。     这个故事最能够反映某种无法测量的精神悲哀。米沃什认识的一位诗人,在苏德条约之后身处一个被红军占领的城市,极度恐慌之中他写了一些歌颂集体农庄的诗歌,令人侧目。不久之后德军入侵,新农庄居民开始居然把德军当作救星来欢迎,认为他们有可能把自己从苏维埃手中解救出来,混乱中这位诗人因为曾经歌颂苏联被杀。直到新的征服者表现出新的巨大残忍,人们才恍然大悟。     1944年,波罗的海三国再次被红军占领,莫斯科中央加快了改造这几个地区的步伐,所谓“强化农村阶级斗争”,使得这个地区在战后拥有散落武器的人们,逃进森林组织武装队伍进行反抗,结果是更多的人被装进闷罐车,送往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身后留下了空无人迹、反复受到劫掠的村庄,风在破碎的窗户与撞开的门上呼啸而过”,米沃什写道。而这时候西欧人开始享受平缓的和平生活,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不管是东方的知识分子还是西方的知识分子,很少有人顾及此事。     米沃什不能再跟着时代的步伐往前走了。他背负着来自故乡的无名痛苦,那些永远被遗忘地下的人们的痛苦。他尖锐批评拉丁美洲诗歌同行聂鲁达,写诗歌颂扬苏联人的幸福欢乐,感到不能忍受。在那种条件下,聂鲁达所说的,提供了一个有用的谎言(尽管并非他本意),是东方的“穆尔提—丙”主义者正好需要的。“波罗的海三国的问题要比风格、节律和隐喻的问题重要十倍”。     米沃什的一生中,遇到太多这样被沉埋的痛苦。或者这就是他感受世界的方式,是他诗歌的方式,是他的眼睛和耳朵听到的无声世界,别人想要回避或抛弃的苦难世界。这本书还包含了四个人物素描,都是有原型的,具体而微地展示了原先他的同行、朋友,如何被迷人的微笑领进“历史”大门。经过一番动摇和犹豫之后,他自己就定格在过去某些特定的时刻。     《被禁锢的头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即出       上一篇: 多声部的历史叙述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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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武:制度安排造成太多国民收入流入政府

   1、中国改革已经处于“输不起了”的境地   对于中国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重启改革的契机。因为近些年改革共识一度破灭的现象告诉我们,中国的改革已经处于“输不起了”的境地,如果在改革的选择上发生重大失误,今后再次凝聚改革共识就更加困难了。我们从不同选择或思路的走向,其内在的逻辑,背后的社会力量,不同道路的意识形态取向及会使用的符号策略,不同选择的现实性以及可能导致的问题等方面,对这四种不同的可能选择或思路,做一个概括的分析。第一种思路:在一定意义上向旧体制的复归;第二种思路:“深化改革”或“改革攻关”;第三种思路:定型现有体制;第四种思路:融合公平正义与普世价值。——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孙立平,《经济观察报》,2012年4月9日   关注理由:最近一段时间,改革的呼声再起,改革共识,又在重新开始凝聚。这与当下经济和社会问题不断积累,经济与社会的危机日益明显有很大关系。但是,我们面临的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重启改革的问题。   2、2013年是人口红利消失转折点   根据我们的测算,今年是(人口红利的)最后一年,2013年人口红利就将结束。到2013年,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将不再增长,是零增长,之后就是负增长。2013年将是一个极具标志性的转折点。与此同时,人口抚养比,即劳动力所需要支持的抚养人口,也不再下降,明年降到最低点,之后就会上涨。人口红利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需要用一个统计指标来监测,人口抚养比就是一个很好的指标。如果我们有紧迫感,能早点认识到问题所在,帮助培训农民工,提高他们的技能,就能促进产业的跨地区转移,延长人口红利。——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研究所所长蔡?P,《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04月11日   关注理由:一边是民工荒,一边是就业难,这看似矛盾的现象却是中国长期以来的就业现实。我国当前面临着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其核心在于,过去能让我们高速发展的因素——人口红利没了。   3、美国垄断不了“自由”“民主”   当一个国家在制定核心价值观的时候,必须站得高看得远,一定要冲破利益集团控制,既考虑到本民族的历史与文化特色,更要符合人类普遍接受的价值观念。一个国家的核心价值理念,必须得到执政者、精英与广大民众的普遍认同与接受,才能持久,并转化为软实力。同世界上绝大多数确立了核心价值理念的国家相比,中国在经济水平、社会发展等方面,都存在一定差距。“自由”、“公正”、“民主”等普世价值在中国同样存在,不能让美国垄断了这些价值,中国对此应形成共识。但一个国家与民族的核心价值观决非一蹴而就,它需要逐步发展、完善。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国会拥有既符合国情,也顺应人类历史发展方向的核心价值理念。——香港天大研究院资深研究员杨恒均,《环球时报》,2012年4月18日   关注理由:改革下一步是共建核心价值观。无论一个国家还是一个民族,甚至一群人,总得靠一种价值观来支撑和凝聚。   4、民主并不一定等于清廉   今天在大众民主时代,西方民主在应付腐败方面也面临着挑战。在发展中社会,民主更是和腐败联系在一起。非洲、拉丁美洲和亚洲的一些国家和社会,尽管早就实现了民主化,但是腐败仍然极其严重。民主政治和清廉政府的关联,并没有在这些社会发生。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低下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为这些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低下,蛋糕并不大,民主往往意味着各党派之间争抢蛋糕的政治纷争。这种纷争往往是非常暴力的。很显然,既然民主演变成抢蛋糕之战,政府官员也往往是极其腐败的。——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联合早报》,2012年4月3日   关注理由:无论是认识腐败的根源还是探讨清廉政府,必须跳出意识形态的束缚。如果从民主政治和权威主义等意识形态出发,就会出现简单化的“黑”、“白”观点,无助于真正认识到腐败是如何产生的,清廉政府又如何可能。   5、中国至少已经存在三大既得利益群体   近来在讨论改革的阻力问题时,人们几乎众口一词提到既得利益集团。事实上,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问题上更是如此。目前中国至少已经存在三大既得利益群体:以贪腐官员为代表的权贵利益群体、以垄断企业为代表的垄断利益群体和以房地产业、资源行业为代表的地产和资源利益群体。一方面,这些特殊利益群体充分利用现有制度或政策空间通过攫取社会公共利益来放大自身利益,从而拉大了收入分配差距;另一方面,这些既得利益群体为谋求自身利益,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利益诉求渠道进一步谋求政策的倾斜,阻挠可能有损自身利益的改革措施,扭曲公共政策的公平和公正。在这种权力利益获取和博弈过程中,强势利益部门和一些富人群体对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话语越来越多,而普通民众对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影响力越来越小,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自然就变得雷声大、雨点小。——华南师范大学经济研究所、华南市场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刘志铭,《南方日报》,2012年4月1日   关注理由:收入分配改革的进度已成为影响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整体进度的一个重要环节,要想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上有所突破,就必须敢于正视其问题的症结所在,敢于碰硬,着力打破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利益困境,从制度上遏制权力寻租、垄断经营和官款互傍等行为。   6、中国也有可能和平演变西方   现在真的有了超越左右的问题了,当前世界上左右的理论有它的长处,但是也有它的问题:自由放任会造成两极分化,福利国家又会养懒汉,这是大而化之。现在很多问题其实已经摆在面前,就是目前的全球化和民族国家体制形成了严重的冲突,以至于使得不管是左的想法,还是右的想法,其实在一个国家内,这两种想法不是不可以综合的,在一个民族国家范围内左和右的调和已经有非常成熟的实践了,但是一拿到国际背景就行不通,拿到国际背景以后,这两种东西的弊病就会被放大,在全球范围内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不要讲西方想和平演变我们,我们现在的确有和平演变西方的可能!以前没有这种可能,现在真的有。也等于把西德给统一了,更可怕的一种可能是,大家知道在民主社会,不管是讲民主还是讲自由都是很难的。如果西德发生严重社会动乱的话,即使动用武力,东德都是有可能统治西德的,不是完全能排除这种可能。——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秦晖,共识网,2012年3月31日   关注理由: 各政党都声称有左右格局派,一般来说,左派骂自由太多,右派骂福利太多,但二者并非完全不可调和的。   7、社会矛盾倒逼型改革来临   摸着石头过河型改革毕竟是改革初期的有效合理的改革模式。改革如果一直停留于这一模式,其自身所含有的一些不足之处便会逐渐显现出来,并对中国发展造成明显负面影响。中国现阶段的社会矛盾问题已经影响到整个发展全局。其一,社会矛盾问题的连带性很强。现阶段,社会矛盾问题之间往往相互影响,相互加重,使得社会矛盾问题从总体上看更加复杂化;而且,特定条件下,原本属于个案的社会矛盾问题有时会演变为整体化的社会矛盾问题。其二,社会矛盾问题的势能越来越强,惯性越来越大,越来越会按照自我演化的逻辑加速度扩张。从社会矛盾问题演化的可能空间来看,远没有到达峰值。从影响面影响力较大的角度看,官民矛盾、劳资矛盾、贫富矛盾、由征地拆迁所引发的社会矛盾问题、由流动人口所引发的社会矛盾问题以及由对以往历史遗留问题的“倒找”行为所引发的社会矛盾问题等等,皆有上升扩张的可能性。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势,摸着石头过河型改革已经难以有效应对,社会矛盾倒逼型改革实际已经来临。——中共中央党校社会学教授吴忠民,《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12年第四期   关注理由:中国已进入新的发展时期。这个时期最主要的特征是:一方面,中国正处在重要的发展机遇期;另一方面,中国的社会矛盾问题日益凸显。   8、中国不是要缩小政府 而是转变政府角色   政府三十年前做的工作和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政府仍然要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这一点是不变的。中国现在进行的这样一个结构调整,那就是单靠市场可能是做的还不能够完美的,包括需要对劳动力的一些相关政策,再培训的政策进行修改,然后让产业进行转移,包括让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进入一些新的领域,扮演更重要的角色等等。很多关键的结构调整需要政府对于研发,对于教育医疗等等方面的投入,所以说并不是说要缩小政府的角色,而是要改变政府的角色。——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和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财经网, 2012年03月18日   关注理由:中国政府有着机构臃肿、官员数目膨胀与低效的通病,“大社会,小政府”这一世界潮流就成为公众对行政改革期盼的理想状态,也是很多官员声称的努力方向。然而,斯蒂格利茨却并不这么认为。   9、中国面临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困境   中国的工业化历经艰难曲直,终于在全球搞出了名堂。比照之下,倒是原先普遍认为门槛不高的城市发展,成为落后于工业化的一条短腿。就整体而言,中国作为当今全球总量第二大的经济体,2010年中国工业增加值总量为18.8万亿元人民币,占据全球工业总量中的最高份额,也说明“世界工厂”名副其实。可是,若论工业化推动交易部门的更快增长,以及其空间投影——城市化率更显著的上升——中国却不但敌不过美欧日本,甚至在金砖诸国中也甘居下游。谜底在于开放与全球化。今天的中国工业为全球市场供货,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世界城市体系”的帮助,离开了香港、新加坡、汉城、纽约、伦敦等世界城市的商务、物流、技术和融资等多方面的服务,中国制造要坐上天下出口的第一把交椅,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投影到空间表现上,中国的城市化率就没有表现出相对于工业化率的更快提升。虽然自己和自己比,内地的城市化率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是拿全球的情况作为参照,我们还是可以在中国现状中看到“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的现象。——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经济观察报网,2012年04月25日   关注理由:工业化与城市化相辅相成。一般来说,工业化之后,城市化自然就会加速。但是工业化推动城市化率更快增长的规律,却在中国失灵。   10、“社会赏罚”是提升道德的一个重要推动力   在整个道德文化的建设中,道德规范的设计和道德教育只是道德文化建设的部分内容,如果没有社会赏罚机制的配合,任何道德规范都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社会道德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主要包括道德规范设计,道德宣传教育和社会赏罚构建这三个方面的内容。在这三项内容的建设中,相对而言,难的是如何让人们在了解道德规范之后将其付诸于自己的行动,这就取决于能否建构起总体社会赏罚机制与之配套。社会管理者还不断从制度层面想出种种举措加以防范、惩治,可时至今日这些底线道德要求和制度规定仍被不断违反。个中原委,就是还没有找到有效的相关社会赏罚机制与这些规定配套,尤其是没能找到普遍有效的监督方式。由此可见,道德规范设计只能算道德建设的开始,道德教育只能算道德建设的起步,最终结果,还要看此后有没有对相应有效的社会赏罚机制的选择与建构。——华中科技大学哲学系教授韩东屏,《北京日报》,2012年4月16日   关注理由:在国内伦理学语境中,“社会赏罚”是个令人感到陌生的概念,从名称看它似乎是与道德无关,实际上与道德,特别是道德的实现,有着极为密切和至关重要的关联。   11、实现同一代人的养老待遇走向公平   养老金双轨制改革如果是指将两个制度立即并成一个制度,恐怕只能是画饼充饥,结果仍可能是原地踏步。因为若将机关事业单位优厚的退休金迅速削低到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的水平,改革的阻力可想而知;若将企业退休人员的养老金待遇立即提升到机关事业单位退休待遇的水平,也会引发讨论。因此,还是在明确目标与方向的条件下,迅速启动机关事业单位的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同时对企业老一代退休人员给予相应的补偿,尽快缩小两者之间的待遇差距。无论在哪种制度下都应当实现同一代人的养老待遇走向公平。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不要再做试点,而是直接全面启动。总之,“双轨制”下的现实矛盾必须尽快化解。——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国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功成,《光明日报》,2012年4月20日   关注理由:养老金双轨制成了近两年的热点话题。是什么使企业职工和机关事业单位人员退休后,养老金存在明显差异,“双轨制”将如何改革?   12、不应将宗教视为中国社会的“另类”   中国社会近百年以来习惯把宗教看作是一个敏感问题,这是因为人们主要是从政治角度来探讨宗教和社会的关系。这个角度非常重要,但并不是宗教跟社会关系的全部。过去人们较多地从负面意义上谈论宗教的社会作用及其与政治的复杂交织,主张中国文化与宗教的脱节,从而使宗教成为中国社会的“另类”,造成了宗教认识及其问题的政治敏感、社会敏感和文化敏感。在当代中国社会发展出现重大转型的时期,我们应该更多地从传统文化、国民心态、社会凝聚力和价值观这些层面来研究宗教。今天,以一种科学、客观、实事求是、文化自知的态度来分析、评价宗教与我们社会、文化的古今关联,把宗教视为当今中国社会的正常现象和一部分群众的精神需求及精神生活,看到中国当代社会政治对宗教的积极引导和宗教与之的积极适应,这是我们中国今天社会和谐发展的一个重要条件。——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国宗教学会会长卓新平,《阳光》总第1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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