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绳

自由亚洲 | 杨伟东向胡锦涛等发采访邀请 评论称可测试文化体制改革真伪(图)

北京艺术家,独立制片人杨伟东向胡锦涛等领导人发出采访邀请,有香港评论称,这也可测试当局“文化体制改革”的真伪。杨伟东也向西方政治领袖如奥巴马等人发采访邀请,希望共同来探讨人类普世性的话题。 图片: 杨伟东(右一)采访贾樟柯(左一)。 (杨伟东提供/记者心语) 本台今年七月曾报导北京艺术家、独立制片人杨伟东在香港书展期间来港出席他的新书发布会《立此存照:500位中国人的心灵记录(第一卷)》。这本访谈录是根据他计划拍摄的大型纪录片《需要》的内容编辑而成,以记录访谈对象的谈话来引发人们思考现实问题。 3年前杨伟东开始拍摄纪录片,预计采访500位中国文化界、学术界和科学界的人物和上百位全球各界精英人士,共同来探讨人类普世性的话题。现在,中国超过250位各界知名人士接受了采访。在他的采访名单中,不乏有争议的敏感人物,包括蔡定剑、张博树等宪政学家;贾樟柯、方力钧等艺术家;法学家江平,经济学家茅于轼、曹思源;哲学家徐友渔、高全喜、张世英;历史学家杨继绳、章立凡、袁伟时。 杨伟东向本台表示:“在前一阶段,北京市公安局国保一直在跟我谈话,说我采访许多敏感的人,敏感人士是谁,我也不知道确切的名单,我该怎么样按照我原本的计划继续采访,好,那我现在采访不敏感的人吧,他们认为是正面形象的人吧,那胡主席是比较正面的人吧,我现在已经在给国务院各部委一百三十九位领导发出邀请采访他们,他们总不能说这些人也是敏感人士吧。” 近日,杨伟东已经向有关部门递交了对胡锦涛和北京公安局长和外交部长杨洁篪等人的采访邀请。此外,杨伟东并对美国总统奥巴马、英国首相卡梅伦、法国总统萨科齐、以及德国总理默克尔等西方政治领袖发出采访邀请。 在给奥巴马总统等人的采访邀请中,杨伟东提问:“自由、民主、宪政等是人类社会追求的普遍目标吗?你们认为普世价值的光芒能否照耀中国大地?” 张博树告诉本台记者:“我对他这个工作的价值是认可的,我觉得杨伟东在长达两三年的时间里,用他的个人积蓄来做这样一件事情,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对这个国家知识界的人进行采访,这可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举动,现在他进一步提出要采访国家领导人,包括胡锦涛还有一些其他部委的人,我觉得他作为一个公民来讲,提出对自己国家的领导人进行采访,可以说是公民权利范围之内,我想,这也是出于一个公民的责任感,杨伟东他同时对一些国际政要提出采访邀请,这个要求作为一个中国公民,对国际人士进行邀请,估计还不多见,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新的创举。” 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10月中旬刚闭幕不久,当局强调要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香港民间团体五七学社负责人武宜三表示,向有关部门递交对胡锦涛的采访邀请也是个试金石:“这个也可以冲击下共产党所谓的文化建设是搞真的还是假的,给公民一个问问题的权利,是不是跟公民平等交流。” 独立中文笔会自由写作委员会协调人孟浪认为,杨伟东是继艾未未之后又一个艾未未式的北京艺术家。杨伟东的创作本身是一种艺术行为,而他的采访同时又具有社会性,以艺术作品参与了社会,如此能给人们许多反思。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驻香港特约记者心语的采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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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力量叫疯狂 有一种力量叫坚韧

(长城月报总编辑朱顺忠正面回应“停刊“传言) 有一种力量叫疯狂 有一种力量叫坚韧 (长城月报总编辑朱顺忠正面回应“停刊“传言) 有一种力量叫疯狂 有一种力量叫坚韧 首先,我要感谢两年来坚定不移支持我工作的《长城月报》社的主管、主办单位 中国长城协会(香港),长城月报社社长、中央文史馆馆员赵德润先生,长城月报社执行社长杨尉先生。正是他们对我的支持和鼓励,两年来我方有了追求新闻职业理想的机会。 同时我还要感谢以下和我曾经携手迎风雨的同事: 范友峰、孔令军、兰燕飞、吴相军、杨文琴、陶勇、徐秋颖、张蕾、王博、王瑞峰、刘岩、詹敏、蒲文盺、齐林、张薇、王亚花、李蓓、郭振卫、李庭煊、 種靜華 、王红彦、于燕、张玉、刘婷、武灵敏、张腾江、马婧、宋雯、梁韦韦; 尤其要感谢跟随我战斗到最后、和我一起出走的长城月报团队成员:鲁晟、陈威、彭毅飞、许夏颖、汪峥、齐庆涛、张杰、李彦、卢丹江、李志伟等。 还有其他曾经为长城月报做出过贡献、直到现在还牵挂着长城月报发展的新朋故友们。 我还想特别感谢一直关心长城月报发展的 杜导正、江平、郭道晖、茅于轼、张思之、戴煌、贺卫方、于建嵘、蔡定剑(已故)、展江、张鸣、焦国标、胡星斗、马云龙、周道鸾、吴思、杨继绳、张千帆、胡星斗、曹思源   、蔡霞、陈思进、邓文初   、嘉琛   、萧瀚、丁冬、李剑芒、沈敏特   、宋忠平、   任孟山   、滕彪   、王建勋、信力建、   肖雪慧   、徐友渔   、许志永、于德清、林峰等师长们! 此外,还要感谢各位新闻界的同仁:程益中、王克勤、笑蜀、长平、洪振快、喻尘、杨恒均、梁文道、曹景行、盛大林、陈锦麟、廖保平、王光泽、郎遥远、吴祚来、智效民、李小鸣、唐毅、杨桐、陈凤山、陈永苗等, 当然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关心长城月报和我本人近况的朋友们! 两年来,我把一句话当成长城月报的理念,并且用这句话号召和锻炼了一个经得住风霜雪雨的年轻团队 ——“ 用民主法治规则表述中国行进阶梯 ” 。这个理念之下,我和每位同事坚决奉行新闻专业主义和专业新闻主义,携手迎风雨、同道对惊雷,并且走过了一条荆棘满布的坎坷路、留下了一串无愧新闻职业道德的脚印,洒下了满怀新闻理想的激情。 然而,我和我的团队都没有想到, 2011 年的 10 月,一切都成为绝唱。 随后各种传言疯长,各种指责和无妄谣言也向洪水般疯狂向我和我们这个年轻团队的每一位员工扑来。更让我心寒的是,这些谣言的制造者有时就在我身边,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和说谎言时眼睛的虚妄。然而,谎言终究是谎言,当你说第一个谎言时,你就必须说十个谎言来弥补,当你制造 10 个谎言时,你必须说 100 个谎言去圆谎 . 而当你说 100 个谎言的时候,怎么办?挚友范友峰昨天告诉我:一个人,一个男人,应该做男人应该做的事,即便你是女人。 躲在背后放冷箭的人,只能活在寒冷的黑夜里,因为那里没有阳光,也不需要阳光。我相信,当拿惯了冷箭的手再去拿起笔时,文字和键盘也能成为冷箭。不过,幸好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喜欢冷箭,所以放冷箭的人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之下的苟合。时间消逝后,他们诞下的只有令人鄙视的龌龊、贻笑大方的卑鄙。 不过,是时,我多次心痛至伤,无数次眼泪沿着脸庞滴落在键盘上、办公桌上、方向盘上,甚至饭碗和三岁儿子的小脸蛋上。 然而,更多的同仁给了我们理解、支持和鼓励。我记得吴思先生当晚给我打了 25 次电话,急切询问我的心情和近况,次日又转告了杜导正老先生对我和团队的问候与安慰。杨恒均从澳大利亚打来国际长途,远在香港的几位前辈也专程或者安排身边工作人员给我打来电话。就连腾讯微博管理人员也在获悉相关情况后,深夜给我打来电话说: “ 朱老师,相信你,你能成功运营长城月报,也能在其他平台搭乘新闻理想 ……” 几个小时后,诸多国外媒体率先报道了我和团队的遭遇。应该说,这些报道很多都是善意的猜测,或者是根据业内人士传言而整理的消息。除了个别媒体外,大多同行没有询问我和我们团队成员。彼时,我和我们年轻的团队在西直门办公室召开了会议,会上我希望所有编辑记者不允许对涉及长城月报与我个人的微博言论发言,也不得接受外媒对此事的采访 …… 一言以蔽之,我希望自己和所有年轻的编辑记者在此时保持最大的克制和冷静,因为我知道,此时,惟有沉默。 即便如此,相关方面依然认为国外的报道是我的炒作,长城月报走到今天是 “ 朱顺忠个人的原因,与长城月报的诸多报道无关 ” 。一个相反的例子是,曾经登门要求处罚并且想 “ 约我谈谈 ” 的某敏感执部门人员也意外的给我电话说: “ 您是一个应该尊敬的新闻记者,走到今天原因很多,但是您和您的报道确实大大惹怒了好多人、好多领导 …… 请您好自为之吧 ……” 。 第二天开会,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有一种力量叫疯狂,有一种力量叫坚韧。 谁疯狂?公权力滋生的利益相关者和想当然认为自己是传媒领导的那些人、那些真正不为党前途着想、妄图掩盖真相的人,想把党的前途和执政地位陷入不义、不理、不法的人。一个典型的例子是郑州作家曹天竞选郑州市市长的事件。我是这个事件的参与者之一,也是曹天值得信任的记者之一,同时我还是这个事件的见证者和事件发展的亲历者。 2011 年 6 月 4 日中午,来京的曹天约我到著名学者焦国标老师家里吃饭。焦国标的夫人端出了自酿的葡萄酒,并且下厨做了 6 道非常 “ 河南 ” 的菜。饭后,曹天和焦国标老师谈论起了当时正引起媒体关注的 “ 独立候选人事件 ” 。谈论中,曹天突然告诉我说,目前郑州市市长吴某是代市长、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市长,曾经做过律师的曹天认为,根据目前中国的法律,自己完全可以、并且有能力争取 20 个人大代表签名,并且设想在郑州两会期间作为候选人出现,进入正式的郑州市市长选举的法定环节,从而彻底打破政府候选人等额选举的 “ 花瓶选举 ” 现状。焦国标老师和我都感觉这个想法很好,并且认为 “ 虽然败局已定,但谁说法律就不能真正拿起来用一次? ” 随后,我发了曹天出资亿元作为廉政保证金参选郑州市市长的微博消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曹天很快成为 2011 年的一个标志性人物,他做的事情被南方系做了完整的报道。国外媒体的报道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河南当地的行动非常快,后来曹天的一句话可以反证,他说: “ 都说秋后算账,其实他妈的他们哪里还需要等到秋后?夏天未到,账就开始找我算了!! ” 最让我感到寒心的是,我曾经供职的河南日报报业集团某重要领导就此事召开的紧急会议上公然说:曹天一事,涉嫌国外反华势力参与 …… 集团所属媒体一律不得报道 …… 转发新京报报道的河南手机报当事编辑做出严肃处理 …… ;后来,另一名领导也小范围通知单位中层领导:马云龙和朱顺忠都曾是我们单位的人,而且是现在也是全国的 “ 名人 ” ,但也都是 “ 麻烦制造者 ” ,不要和他们接触,否则后果自负 …… 国庆节回家,以上的消息均被一一证实。开车路过河南日报报业集团时,看着宏伟的集团大楼,我再没有留恋、回忆、甚至感到心寒似冰。眼泪不争气的在我路过这个建筑物时,缓缓滑落。这就是中国的政治,这就是动辄宣称要 “ 讲政治 ” 的、生我养我的祖国?在我们这个最不讲政治的国度,有些官员居然恬不知耻的大谈 “ 讲政治 ” ,而自己却是一肚子为官私利的卑鄙和龌龊。 什么是政治?民主和法治是政治的核心构成,那么请问某些官员,你们的 “ 讲政治 ” 讲的是民主、还是法治?或者在你们的词典里, “ 讲政治 ” 就是听上级的话、维护既得利益集团的面子、保住自己头上那顶血红的乌纱? 忽然想起了程益中说过的一句话:坚持真理就是坚持常识。原来,我们的诸多官员根本不懂得常识。 斯为,疯狂。 自 2009 年我从中国周刊辞职接手并且负责改版长城月报至今,整整两年时间。这 700 多个日日夜夜,我和我的团队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难和痛苦 —— 资金紧张,我五次从家里把给孩子准备的看病钱拿来给员工们发工资,为了让大家有团队荣誉感,我多次在经济极端拮据时组织大家游玩,为了省一张门票,我们单位的几名副总甚至主动放弃随行,只让我这个总编的带领大家出去;为了省办公耗材,我到隔壁办公室蹭法律顾问的打印机和扫描仪,后来甚至专门鼓励大家在纸的背面继续编校稿子;我深深的记得,数不尽个夜班,美编和编辑们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到天亮:数不尽个深夜,连印刷厂的业务员也不得不陪着我们一起趴在办公桌上睡个通宵。很多同事们为了省房租,把房子租住到很远的郊区,比如通州的六环外,昌平的六环边,为了第二天早上 9 点的选题会,他们不得不早上 5 点多就起床挤公交,拼地铁 …… 一年后,长城月报终于赢得了业内的尊重,知名度节节攀升。多篇报道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言论和国是栏目更是成为读者翘首以待的 “ 名牌栏目 ” 。我们的特约作者里,知名的学术大家逐渐多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多。到了最后,连我们的一个编辑也感叹,我们的专家团队真的是太强大了!与此同时,中宣部、新闻出版总署、国新办甚至中纪委的读者也都通过不同形式表达了对长城月报的肯定。 2010 年初秋,定居南京的著名军史专家王辅一将军,出差到北京,专程 “ 偷偷 ” 给我打来电话,教我如何绕过警卫,坚持要接他到长城月报社看一看,坐一坐。由于没有电梯,我多次劝将军是不是可以让小伙子们搀扶他到四楼,而年逾耄耋之年的老将军却执意自己步行上楼。那天晚宴时,老将军用钢笔写下几个字:一定要讲真话,长城月报一直在努力讲着真话,值得尊敬 …… 刊物办到第二年时,长城月报已经毫不夸张的踏入知名刊物的行列。来自龙源期刊网、读览天下、汉王科技、 iphone 客户端等等网络阅读运营商的合作,也逐渐走向深入。长城月报和我本人的微博也成为有一定号召力的微博 “ 名人 ” 。在我们的努力下,河北聂树彬、内蒙呼格吉勒图两个似乎被人遗忘的案子,被重新拉回到读者眼前。我们拿出 10 个版深度策划了两个案子的前世今生,并且将杂志送进了两会会场 …… 此后,我们对计划生育国策、罕见的国内移民潮、全国的大规模拆迁行动、鲁迅被删去教科书事件、国民党将领抗日的寸血寸山河、钓鱼岛的历史由来、我国边疆烽烟等等都做了入木三分的深度采访和报道。我们的报道,赢得读者的同时,也逐步影响着市场。 可就在此时,我们折翼,摔下云端。 但是,我们对蓝天的渴望没有停止,我们对真理的伟望和仰慕没有折翼。我们依旧渴望正义的蓝天、真理的浩瀚,我们相信:声音不能被垄断,真相不会被抹杀。 我们用文字表达的政治诉求并不隐晦:将公权力赶进用民主(选票)编织的铁笼里,让暴力不要成为独 ’ 裁的怪兽,而成为我中华 13 万万同胞的保姆、保安和服务员。然而要想驯服公权这头世界上最凶猛的怪兽,谈何容易?!不仅仅当下之中国,百年前的严复、康有为和靠革命推翻王朝的孙文先生,都耗尽毕生心血,然,民主法治之光至今没有光耀我 960 万平方之华夏。 我们愿意相信,中国共产党 90 年前立党之初的革命夙愿, 80 年前的伟大民主诉求, 70 年前对独 ’ 裁和专 ’ 权的愤恨, 60 年前对亿万同胞的民主政体承诺是真实的、有效的,并且愿意相信,中国共产党是一个 “ 孙文先生政治理想之继承者 ” ,时时刻刻 “ 为人民服务 ” 的先进政党。 如何保证以上的承诺能够兑现?惟有依靠民主和法治。也许现有的社会条件下,实行宪政制度,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渠道,建议我们的执政党能够相信并且自觉维护宪法之尊严、法治之神圣。 斯为,坚韧。 我主政之下的长城月报团队,由于 “ 和上级单位合作、管理和其他诸多问题无法解决,选择了离去。 ” 但扪心自问,我们无愧于新闻职业理想,无愧于市场,无愧于读者,无愧于给我们投入广告的每一个良善的商家,也无愧于那些说谎言和制造谣言的朋友! 但我对不起三岁的孩子,对不起日夜为我操心的父母。 我尤其对不起跟随我的员工。由于我们的清贫,大家的待遇都很低,你们的腰包没有鼓起来;创业之初,清贫之下,我甚至没有能力给各位买上各种保险,配上各种福利,也没有能力给每一位员工配上必要的采访设备。可我们是一名记者,我们注定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行者,我们注定清淡一生,戎马今世。我们选择了新闻,就注定有风霜雪雨。如果有选择,我希望大家下辈子择业时不要考虑做新闻,当然我也坚决反对大家投生于飘着国旗的办公大院里,拿着纳税人的俸禄,俯视着门口聚集的 shang 访百姓,然后拉上办公室的窗帘,用权力和金钱做交易。 要分手了,我送给大家的怕只能是一句话了:以后无论在哪里择业,先要做一个在阳光下生活的人,做一个内心良善的好人,然后再去做一个干干净净的新闻人;面对不干净的、可能玷污新闻职业的钱时,一定要记住,它可能会让你一辈子洗不掉痕迹。再说句粗话,请大家见谅 —— 新闻就像一个清澈如水的处女,不干净的钱就是嫖客,如果你和他上床一次,你今生就永远不会再是处女。 我希望我们团队留下的长城月报理念不倒,希望接下来的团队能够一如既往的高举 “ 民主法治 ” 之大旗,推崇宪政之政体,惟新闻自由和敢言为职业理想追求,让长城月报这块牌子继续在新闻业界闪烁。我当然知道,敢言意味着什么,但是如果长城月报哪天因讲真话而遭整肃,那我们会化作新闻理想的雕像存入历史的档案馆。 我相信:长城月报的昨天,会被后人写进中国的新闻史。而这将是我们安慰内心痛苦的、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和我的团队走了,尽管依依不舍,但是别无选择;我和我的团队走了,告别风霜雪雨,也远离了似锦繁华;我和我的团队走了,渐渐看不见了长城月报的背影,也 —— 渐渐听不见她的依依呀呀;我和我的团队走了,请您记住 700 多个日夜的奋斗拼搏,也请您忘记一个又一个的执法审查;我和我的团队走了,请曾经上门讲情的商贾、官员和执意上门调查的警察,放下内心不安的挣扎,因为 —— 我们并不可怕;如果你们不让我们讲真话,也请你们回去告诉自己的主子:这个国家总要有一批仁人志士,心怀天下。 再见,长城月报! 祝好,长城月报! 朱顺忠即笔于北京东郊   2011 年 10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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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法国舆论看中国: 法国专家勾划中国体制演变三大模式

世界报中国世纪特刊采访多名中国学者和西方的汉学家,其中包括法国著名的汉学家白夏以及中国炎黄春秋杂志主编杨继绳等等。 今天的法国舆论看中国要向大家介绍的是世界报专刊对法国两名著名的中国问题研究专家的专访记录。他们分别是法国巴黎政治学院教授、亚洲研究中心主任弗朗索瓦•高德盟(François Godement),以及世界报总裁同时也是《傲慢的中国》以及《当中国改变世界时》两本书的作者的埃里克•伊斯哈尔威姿(Erik Izraelewicz)。 访谈的标题是:当中国重新恢复昔日的世界地位,访谈围绕当今中国社会体制的性质、欧洲应该如何看待中国以及中国未来预测等议题展开。 就中国经济体是否符合完全市场经济模式?高德盟的回答是虽然中国经济已经高度自由化,但是,由于各大组成因素并不能各自为政,他们至多能够保证最低限度的自治,但却并不独立,因为,在任何时候党国都可以宣布叫停,因此中国还称不上是市场经济国家。高德盟还举例说,只要数一下几年前舆论高度关注的中国知名的企业家今天还剩下几个就不难明白。伊斯哈尔威姿也表示说,中国一再呼吁欧盟承认其完全市场经济地位,但是,在他看来,中国虽然已经打破了原先计划经济的框架,但是却还没有设立市场经济的机构,中国是一个党国与经济融为一体的国家。 那么,中国的党国经济为一体的模式能够持续多久以及将向什么方向演变?这对两位专家来说都是难于预测的未知数。虽然,他们两人都承认几十年来的经济发展证明了该体制模式的高效率,伊斯哈尔威姿举例说,北京可以在舆论高度反对的前提下、冒着巨大的环境风险决定修建三峡水坝,从而部分解决了中国的供电问题,而全球最大的民主国家印度却始终用电短缺。不过,伊斯哈尔威姿也指出,中国的党国模式、也就是被国际社会称为是北京共识的模式今天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因为,要发展内需,就必须提高职工的工资待遇,劳资双方必须在捍卫各自利益的背景下进行谈判对话,而中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代表职工利益的独立的工会。此外,伊斯哈尔威姿还强调说,到目前为止,中国同所有经济刚刚起飞的国家一样是从模仿他国的技术着手,但是,模仿到一定程度之后还必须有创新,而那些从事技术革新的创造型天才大多数都是一些充满想象的独立特行者。今天的中国同当年的日本不同,就中国目前的政治体制,这样的独立特行者能否生存下去,实在是个问题。 如何展望中国的未来?中国将是全球第一大经济体?中国将成为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家,还是中国将在高压之下爆炸崩溃?伊斯哈尔威姿认为中国将在不久的将来再度成为全球第一大经济强国,这一点毫无疑问,至于中国的政治制度将如何演变,这是一个巨大的问号。高德盟认为,中国的政治体制的演变可能会出现三种模式:其一是墨西哥模式,墨西哥制度革命党在一党统治墨西哥七十多年之后,于2000年,被反对党所取代。中国国内政治势力或许会因利益不同而形成不同的党派势力,从而导致一种半民主的选举制度;第二种可能是民族主义势力膨胀,也就是中国政权内部有派系将利用中国民众的民族主义情绪在权利争夺斗争中取胜,中国未来将盛气凌人地对待其周边邻国,应该说,陷入危机的西方助长了中国的民族主义势力;高德盟认为中国政治体制演变的第三种模式可能是新加坡模式,也就是返回中国过去的精英官僚体制,这同西方意义上的民主选举体制大不相同。 最后,就中国究竟是使人畏惧还是令人着迷这一问题?高德盟认为中国的军备开支占全球第二,中国又是一个带有民粹和民族主义倾向的非民主体制,中国与其周边不少邻国存在领土主权争议,不难理解中国的邻国会倍感担忧。高德盟还表示,作为远离中国的国家,他们的担心主要是在经济层面,在经济领域,欧洲应该抓紧时机、在权衡双方力量对比的前提下与中国进行有效的谈判。伊斯哈尔威姿则认为,中国之所以令人担忧,是因为一说起中国,所有的数字都成为天文数字,什么,中国有四千万儿童学弹钢琴了,什么每年都有十万人死于交通事故啦,等等诸如次类,人们往往忘了中国有十三亿人口。他说,自从他从事研究中国问题以来,令他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中国感兴趣,中国比德国、美国、印度等所有的国家都要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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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吴敬琏:我为什么喜欢读资中筠和陈乐民

吴敬琏:我为什么喜欢读资中筠和陈乐民 ——在《资中筠自选集》首发式上的发言 进入专题 : 资中筠 陈乐民 资中筠自选集    ● 吴敬琏 ( 进入专栏 )       我从个人的感受来讲一讲为什么喜欢读陈先生和资先生的文章,也可以从我一个人的感受来看资先生对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意义。因为我是从自己的感受,所以不一定能够代表很多人。我跟资先生是同一代人,岁数也差不多,经历也差不多,过去的文化教育、家庭背景也很相似。资先生的文章我是很喜欢的,资先生的各种言论,还有很多交谈,参加讨论会,我也是非常喜欢的。我就问我自己,我为什么会喜欢?我得出的结论是因为经过了曲折和劫难,特别是经过文化大革命之后重归正统,所以觉得跟大家在精神上有相通之处,所以把他们作为知己。     用陈先生的话来说叫启蒙,这是一个什么过程呢?我是1950年参加新民主义青年团,1952年入党,当时我们的想法是什么呢?推翻国民党统治以后,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就走上了复兴的道路,共产党能够带领我们这个民族走向光明大道,我们作为一个共产党人或者社会主义者,就让自己能够称得起这个称号。在1950年,我们那个时候的党团都不是有专职人员的,都是由学生自己兼的,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全部文化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成为一个共产主义者。所以,除了学文化、学专业知识,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文学的、音乐的、中西文化。但是后来就发现不对了,人家说“你们的方向完全错了,你们歪曲了文化。”对旧的文化,封建文化、资本主义文化要改造,这就开始改造了,从知识分子改造运动开始,那个时候还是改造别人。我们这代人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运动,努力地改造,改造来改造去,否定了全部人类创造的优秀文化。中国文化中确实也有精华,否定的基本上都是精华。继承什么了?继承了秦始皇,继承了法家,到了文化大革命整个就毁灭了。     我回想整个过程,用一个什么思想把我们改造了呢?以前不知道,用了很多词都是很冠冕堂皇的,后来看到了革命党人教义问答,哦,原来整个用这一套来改造我们的思想,这个革命教义问答说到底就是一句话:只要目标是崇高的,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给你一个口头上崇高的目标,一切人类最坏的事情都可以,突破一切道德底线,否定优秀文明,都可以做。     那么,经过这些曲折以后,有了一定的觉悟以后,实际上我们从个人来说,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重回续写人类文明发展的道路。我想,这就是陈先生讲的启蒙。所以,陈先生去世以后,我给资先生写了一个E-mail,我读陈先生的文章如沐春风,就好像回到了当年19岁、20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对于这个民族的未来满怀着信心,因为我们代表了世界最先进的文化、最先进的知识,重新回到了这条路。当然,因为年纪已大,进步不可能很快,但是还是从中得到了知音之感,回到了青年时代,面向未来,怀揣信心,虽然矛盾是艰难的,未来也不是那么可观,但是有了这样的现实目标,能够使我们沿着这个道路往前走。能走多远呢?不知道,但是希望是存在的。     这是我个人的感受,对于年轻一代我不知道怎么样,我们下面一代或者两代也需要启蒙。所以,非常感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了这么好的书,鼓励我们走向现代性的中国的道路。谢谢!     杨继绳:我也写了一段话,资先生上的是清华大学,我在清华大学待了七年,清华大学我很熟悉,但是我没有上清华,我上的是“五道口工学院”,我们上学不知道有这些大师,我们从毛主席著作中知道了朱自清和闻一多,我们受的教育野蛮和文明,它是有文明的,但是我们“五道口工学院”出来的人野蛮多了一些。我感觉很惭愧,也感到忧虑,我们这一代和下一代孩子们的文明不要狼奶,要文明。     梁文道:我也觉得好像局势有点越来越悲观的感觉,这个悲观跟刚才各位先生提到的“启蒙”这个概念我有一点点不同的理解,我并不是说不启蒙,我们非常同意需要把启蒙当成一个未完成的计划继续下去。但是今天中国的教育有狼奶的灌输,但是有许多最基本、最基础的东西是很浅易的,是每个人看得见有问题的,是不需要自然科学或人文社会科学的训练才能看得到的。只要中学毕业就可以知道,温州动车这么做是错的,铁道部这么做是错的,艾滋村卖血是错的,这些小学、中学就可以知道,这是最简单的事情。我们全国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什么问题,都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但是总感觉我们坐了一轮轮船,看见了一座冰山,是避得开的,但是我们一直往他去。     今天无论到哪里,一骂官员,永远是最受欢迎的话题,官员和公务员的形像如此低,但是那么多的年轻人想去做官员和公务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们还要注意到,这一切的问题是彼此环环绑架在一起的。我们刚刚提到皇帝的新衣,如果传统讲启蒙的意思是需要一个小孩跑出来勇敢地揭穿皇帝没有穿衣服这个现实,可是我常常觉得今天中国不是这样,今天中国的问题是我们或许不一定需要太多的启蒙,为什么?因为我们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皇帝没有穿衣服,传统的版本皇帝不知道自己没有穿衣服,但是我们现在是(“皇帝”)自己没有穿衣服,而且他照样还走出来,他知道我们知道他没有穿衣服,但是他就出来,他就在那满街晃,我们也看着他满街晃,我们还照样装着他穿着衣服。过去讲启蒙是揭穿事实,现在不在于揭穿事实了,现在已经揭的够多了,他知道自己没穿,我们也知道,就是坐着一轮大船开向冰山去。      进入 吴敬琏 的专栏    进入专题: 资中筠 陈乐民 资中筠自选集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评论 > 天益书评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50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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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成 | 改革起航的关键时刻

30年后的今天,人们看到的是领导人的历史担当和政治智慧,参与者思想的解放,起草过程的民主,决议内容的亮点和局限,以及在当下重申反对历史倒退的重要性。 改革起航的关键时刻 ——《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通过30周年 □南方周末2011年10月13日 记者 方可成 发自北京 (发表时题为“最具勇气的决议是怎么炼成的”) 30年前一份决定了改革命运的关键文件,正被人们重新阅读和讨论。 这份文件全名为“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下文简称“决议”),经过两年的讨论、起草,于1981年6月底在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上通过。彼时,中国这艘大船从“文革”迷雾中驶出已5年,但改革依然踟蹰。 十年浩劫,留下的不仅是堆积如山的冤、假、错案和濒临崩溃的国民经济,还有混乱的思想状况。即便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吹响了改革号角,党内外在一些关键问题的认识上仍未形成共识。 最核心的问题是:如何评价“文革”?如何评价发动和领导“文革”的毛泽东? 有人思想依然僵化,也有人越过了界。1977年,“两个凡是”诞生;1978年,“真理标准”大讨论;1979年,“四项基本原则”提出。在各种观点的激烈碰撞中,这场拨乱反正的转身异常艰难。 决议为大家找到了最大公约数,提供了“团结一致向前看”的可能。曾参与决议起草工作的党史专家石仲泉说,这纸文件的作用类似“定海神针”。 随着当事人的不断回忆和学者们基于原始档案的持续研究,远去的历史逐渐清晰。30年后的今天,人们看到的是领导人的历史担当和政治智慧,参与者思想的解放,起草过程的民主,决议内容的亮点和局限,以及在当下重申反对历史倒退的重要性。 早了、晚了都不行 其实早在1975年,毛泽东就曾提出让邓小平做个“文革”决议,不过他想要的是肯定性的决议。邓小平婉言谢绝:“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1977年7月,这位被毛泽东称为“钢铁公司”的领导人第三次复出,很快成为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随着政治气候的变化,设计和主持一份公正的决议成为可能, 早在复出前两个月,邓就已经明确表态:“两个凡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矛头直指该年2月中央“两报一刊”发表的社论:“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1979年10月底,决议的起草工作正式启动。之前有三件事为决议铺路。年初,理论工作务虚会,延续了胡耀邦于1978年发起的真理标准大讨论;3月,务虚会临结束时,邓小平提出四项基本原则;9月底,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的老帅叶剑英发表国庆三十周年讲话。 “我们起草的决议,对毛泽东的批评,其实很多是吸取了‘理论务虚会’的讨论成果,”曾参与决议起草的郑惠生前回忆说。 先后在国务院政治研究室、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等地任职的郑惠也参与了叶剑英国庆讲话稿的起草。根据他的回忆,这篇讲话既要为决议做准备,又无法迈开太大步伐,起草者们为此倾注了很多心血。 讲话中有一些有意思的细节:由于刘少奇当时尚未平反,所以只提了毛、周、朱;而所有涉及到毛泽东的问题,都没有主语。 10月30日,决议起草小组开会部署工作。邓小平反驳了那些“把问题留待十二大甚至更后去解决”的主张:“从国内来说,党内党外都在等,你不拿出一个东西来,重大的问题就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国际上也在等,人们看中国,怀疑我们安定团结的局面,其中也包括这个文件拿得出来拿不出来,早拿出来晚拿出来。所以,不能再晚了,晚了不利。” 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整理出一份起草小组的不完全名单:主持者邓小平、胡耀邦,起草小组负责人胡乔木,分管部分工作的邓力群、吴冷西,从事具体起草工作的廖盖隆、袁木、滕文生、郑惠、邵华泽、卢之超、龚育之、李洪林、石仲泉、席宣、杨增和、郑必坚。 其中,胡乔木是唯一参加过中共党史上两次决议起草的人——他曾担任毛泽东秘书,在1945年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起草中扮演辅助角色,那一份决议树立起了毛泽东的绝对权威。 “反周民必反,反毛国必乱” “对西方人来说,我们有很多问题不理解。中国人民在讲起‘四人帮’时,把很多错误都归咎于‘四人帮’,说的是‘四人帮’,但他们伸出的却是五个手指。” 1980年8月,决议起草期间,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接受了意大利记者法拉奇的采访。法拉奇提及的那根多出来的手指,显然指向毛泽东。 “毛主席的错误和林彪、‘四人帮’问题的性质是不同的。”邓小平说,“毛主席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是做了非常好的事情的,他多次从危机中把党和国家挽救过来。” 实际上,给法拉奇的答案也正是邓小平希望向全世界传达的信息。时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的钱其琛全程组织安排了法拉奇的采访,他说:“法拉奇采访申请被接受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小平同志确实有话要说……这次谈话不仅对国内工作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而且向世界发出了明确的信息。” 这些信息的核心是:中国没有走赫鲁晓夫彻底否定斯大林的苏联式道路。 在“确立毛泽东的历史地位,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的基础上分析毛的错误,亦是邓小平为决议定下的基调。“刘少奇同志的冤案已经公开平反,林彪、江青两案审判也在准备中,文化大革命显然要被根本否定。在一些人思想上发生某些动摇的时候,特别强调这一条,是很有针对性的。”曾参与决议起草的龚育之生前回忆说, 邓小平曾在主持决议起草期间先后发表过十几次谈话,其中多半都围绕这个问题展开。决议草稿的几次大改,也是因为没有完全符合这项原则。 邓曾多次肯定民间流传的“反周民必反,反毛国必乱”。他解释:“不提毛泽东思想,对毛泽东同志的功过评价不恰当,老工人通不过,土改时候的贫下中农通不过,同他们相联系的一大批干部也通不过。毛泽东思想这个旗帜丢不得,丢掉了这个旗帜,实际上就否定了我们党的光辉历史。” 在起草过程中,陈云贡献了另一个主意:增加回顾建国以前28年历史的段落。“有了党的整个历史……毛泽东同志的功绩、贡献就会概括得更全面……说毛泽东同志功绩是第一位的,错误是第二位的,说毛泽东思想指引我们取得了胜利,就更能说服人了。” 比邓小平小一岁的陈云当时在党内的地位和影响力仅次于邓,他的建议很快就被采纳。 “这份决议虽然叫‘历史问题的决议’,但实质上是政治问题的决议。”中央党校教授沈宝祥说。 是内乱,不是革命 决议对毛泽东的错误,尤其是发动和领导“文革”的错误进行了否定评价。分量最重的论断之一,就是将文化大革命的性质从“革命”变成“内乱”。 中央党校教授谢春涛曾经在龚育之生前采访过他。当时龚育之说:“它叫‘文化大革命’,后来又说是政治大革命,可是,它不但在文化上、在政治上不是什么‘革命’,在任何意义上也不能叫‘革命’。那么,能不能说是反革命?林彪、‘四人帮’是反革命,但整个文化大革命不好说是反革命,也不能说是一场阶级斗争,哪个阶级同哪个阶级斗呢?只好叫内乱。” 在最终的决议文本中,这段历史被详细解剖。“‘文化大革命’的历史,证明毛泽东同志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主要论点既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也不符合中国实际,这些论点对当时我国阶级形势以及党和国家政治状况的估计,是完全错误的。”“对于‘文化大革命’这一全局性的、长时间的‘左’倾严重错误,毛泽东同志负有主要责任。”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提法第一次出现在党中央的文件中,经济学家于光远回忆,这是他和胡乔木“尖锐争论”后的结果,但他仍不满意:“把1956年到1978年间经济停滞、政治动乱、文化凋敝、人民穷困的中国称作社会主义社会,对我来说是很勉强的。” 另一争论是如何评价建国后的社会主义改造。不少学者认为,决议对社会主义改造的肯定性评价存在失误。“如果说,社会主义改造是消灭私有经济的过程,那么改革开放就是它的逆过程。”新华社原高级记者杨继绳说。 但曾参与决议起草的石仲泉认为,“如果否定了三大改造将是什么后果呢?那就意味着还要搞阶级斗争,而且是大规模的群众性的疾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文革’搞阶级斗争就有理论根据。我们否定‘文革’,就是因为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后,不能再搞阶级斗争,更不必说那种大规模斗争了。所以,既要否定‘文革’,又要否定三大改造,这是一个逻辑悖论,不能自圆其说。” “前所未有的思想解放” 决议在20个月的制订过程中,也闪耀着党内民主的亮色。 起草初期,党内对如何评价毛泽东等关键问题的争论十分激烈。1980年10月,中央办公厅组织了对决议草稿的大讨论,预定参加讨论的是4000名党内高级干部,所以称作“四千人大讨论”。不过据学者黄黎考证,实际参加的大约有5600多人。 “四千人讨论不是集中在北京,而是由中央把讨论稿分发给中央党政军机关、各省直辖市自治区党委,分头讨论,出了大批简报。起草小组同志还到各地方去听修改意见,我去了云南。”龚育之说。 另一名起草小组成员邵华泽也去了云南,参加昆明军区党委扩大会议的讨论。“会上,大家有许多不同意见,有时还展开争论,对许多重大问题的认识,高级干部本身就不统一。讨论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学习的过程、思想统一的过程,有些人开始思想很偏激,经过讨论,冷静下来,渐渐地改变了原来看法。”邵华泽说。 法学家郭道晖当时以秘书身份记录国家机关第一组(即人大与政法口高级干部)的发言。他认为:“这是党内前所未有的一次思想解放。” 他引用中直机关七十多岁的老同志陶白的话说:“我入党以来,真正解放思想,这还是第一次。会上我们敢于比较深刻地批评我们党的领袖,也就是说,敢于摸老虎屁股,这是前所未有的,至少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的……不是过去没有觉悟,没有看法,而是不敢讲,这不是偶发的,是酝酿已久的思想大解放。” 中央党校教授王长江认为,尽管今天看来决议仍有许多局限和不足,但发动几千人认认真真讨论问题的方式值得肯定和镜鉴。 在四千人大讨论后,不断修改的决议草稿又多次在不同范围征求意见。就在决议通过的前一天,中央还邀请在京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和全国政协部分老同志共130多人讨论,并吸取了他们提出的部分意见。 警惕和防止倒退 在决议通过20周年时,龚育之曾提出:“要警惕和防止从历史决议已经得到的成果后退。”他反对两种倾向,一是无视新中国的成就,二是淡化、回避“文革”错误。 “10年后的今天,这两种情况仍然存在。”石仲泉说,“有人讲党的历史和毛泽东只讲错误一方面,还有人不是鼓吹为‘文化大革命’翻案和为‘四人帮’平反吗?这是从决议的结论倒退。” 强调今天守住决议的底线,成为诸多学者的共同观点。也有人提出,是否要重新做一个“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全国政协常委胡德平认为:“这话当然有充分的道理,但对一个执政党来说,这难道是最好的方法吗?我认为这种检验应是经常性的,应是有制度保证的,首先就要解决党内民主问题。” 实际上,“制度保证”也是邓小平曾经强调的内容。在决议中可以看到这样的字句:要“完善国家的宪法和法律并使之成为任何人都必须严格遵守的不可侵犯的力量”。 在接受法拉奇采访时,邓小平也屡屡谈及制度问题—— “他(毛泽东)在生前没有把过去良好的作风,比如说民主集中制、群众路线,很好地贯彻下去,没有制定也没有形成良好的制度。这不仅是毛泽东同志本人的缺点,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革命家,包括我,也是有责任的。我们党的政治生活、国家的政治生活有些不正常了。” “一个领导人,自己选择自己的接班人,是沿用了一种封建主义的做法。刚才我说我们制度不健全,其中也包括这个在内。” “我们现在正在研究避免重复这种现象,准备从改革制度着手。我们这个国家有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历史,缺乏社会主义的民主和社会主义的法制。现在我们要认真建立社会主义的民主制度和社会主义法制。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郭道晖认为,重写决议的基础在于各方取得共识,应该开展思想解放的民间大讨论。 关于作者 方可成 , 南方周末, 记者,专栏作者 理解和谈论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 专栏 博客 豆瓣 新浪微博 Twitter 网易微博 向文章付费 请作者吃饭 您可能也喜欢: 关于北大女生的两组数据 “集团化”不是中国传媒的灵丹妙药 改革不是改革者的通行证 2010:减税,还是税制改革?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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