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地震台网中心官员:预报水平确实有限
中长期预测水平20%-30%,短期临震预报的成功率很低。
阅读更多发布者苏吴男爵 | 5 月 16, 2010
在网上看到这篇批评文字,来自一个叫“单车上的骑士”的博客,原文名字叫《非如此不可?—柴静的受洗》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11870f0100i66j.html,这样严肃而诚恳的批评,让我触动,引在这里,向这位不知身份的朋友致谢,人困而求知,然后明白知之不足,所求也就没有穷尽。
四月号《书城》杂志载柴静纪念顾准的长文《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柴静的文章我当然要多看两眼,只是有点纳闷,非值顾准祭日亦非值顾准新书出版,何故此时刊发?上网一搜,原来是其博客12月23日顾准祭日的文章,《书城》转发而已。博客上网友回复早就铺天盖地,感性的居多,几乎个个泪湿键盘。而我没哭,所以简直有点惶恐。
感动的话说多了也没意思。柴静作为记者,文章效果重在普及,但现在登上《书城》,我就不由要严肃品评一番。
立意和文采没得说。“非如此不可”,管它典出贝多芬还是昆德拉,反正是作者自己写照。柴静既然借顾准明志,表露勇往直前之意,吾人当衷心鼓励之。但细观文章水准,虽然下了不少功夫,也只能算一份自修作业——题目:我看顾准,指导教师:朱学勤。问题意识是朱学勤的——“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并不缺少道义激情,也不缺少思想勇气,却没有一个人像顾准走得那样远,挖得那样深,何以如此?”,答案也是朱学勤的——“朱学勤说,后来那一代知识分子未能达到顾准的成就,是因为‘知识大限以及逻辑乏力拖住了他们的脚步’。”连升华之句都是朱学勤的——“他就象朱学勤说的,‘黑暗如磐,一灯如豆,在思想的隧道中单兵掘进’”。说此文是朱学勤指导乃玩笑话,我想说的是,柴静大约是通过朱先生的眼睛去看顾准,单兵掘进不够。先看朱先生,再看顾前辈,结论早就有了,只不过自己灵魂亲历一番,算是受洗皈依。
《顾准日记》应该出版于1997年。“发现”顾准是1990年代的重大思想事件,王元化一类学术大腕都著文推进。关于顾准的言说多种多样,朱学勤先生自己就提到林贤治、罗岗、薛毅的不同观点,但是朱学勤、吴敬琏等人的观点——“自由主义的言说”或者“市场主义”成了主流(参见《90年代思想文选》第二卷)。后人将顾准树为典范,自己也就成了典范。但原本多元的路向一旦封闭就有点单调。柴静无创新,只能算是个人求道,通过顾准实际通过朱学勤明确自己的认识而已。当然,柴静本人也没想做典范,只求无愧于心,我作为读者也只愿以诚相报。
我不是顾准研究专家,不敢对柴静笔下的顾准妄加评论,然而有几处表面硬伤需先提出来:
首先是一处引文错误。
柴静:“他(顾准)引述普罗米修斯的自白:‘说句老实话,我憎恨所有的神——这就是哲学本身的自白,哲学本身的箴言,是针对着凡是不承认人的自觉为最高的神的一切天神与地神而发的’”读者未免奇怪,神界的普罗米修斯怎么会说出这种学术话来?顾准在《僭主政治与民主》一文里是这样写的:“马克思是雅典精神的热烈的赞扬者。他的博士论文在高度赞扬伊壁鸠鲁哲学之后,引用了雅典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剧本,写下了下面的话:普罗米修斯的自白:说句老实话,我憎恨所有的神——这就是哲学本身的自白,哲学本身的箴言,是针对着凡是不承认人的自觉为最高的神的一切天神与地神而发的。”在《希腊城邦制度》一文里就更清楚了:他们一些主要著作流传至今,马克思的博士论文中引埃斯库罗斯的《普洛密修士》一剧中普洛密修士的自白:“说句老实话,我憎恨所有的神”,指出:“(这)也就是哲学本身的自白,哲学本身的箴言,是针对着凡是不承认人的自觉为最高神格的一切天神与地神而发的。”(《希腊城邦制度》第六章)所以破折号前后的话分别来自两处,一处是埃斯库罗斯的剧作《普罗米修斯》,一处是马克思的论文《德莫克利特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自然哲学的区别》,柴静混为一谈了。窃以为这若非粗心,就是通过别人文章看顾准的后果。(顺带说一句,听过刘小枫讲演或看过刘小枫编著的古典注疏集会知道,在埃斯库罗斯那里普罗米修斯的形象其实很猥琐轻浮。普罗米修斯被塑造成英雄形象乃是文艺复兴以后的事情。)
第二,柴静:“用吴敬琏的话说,他对一切的研究其实都指向‘娜拉走后怎么办?’——无产阶级的革命之后,政治和经济向何处去?”娜拉是富家太太,她的离家出走是资产阶级个人启蒙式的革命。所以鲁迅提出“娜拉走后怎么办”实际是问小资产阶级或者知识分子启蒙后该怎么办?放在中国也就是问五四青年该往何处去?有的去了上海,有的去了延安,有的去了台湾。所以这不是无产阶级革命之后的问题,而是娜拉该投入哪个阶级的问题。顾准在《直接民主与议会清谈馆》里说明自己只是效法一下鲁迅的说法而已,本意是罗伯斯皮尔、列宁们一票干成之后该怎么办才不会陷入恶性循环。但无论如何柴静还是带出了“革命后”这个问题。自由主义者的回答干脆是,就当无产阶级革命没发生过,回到英美革命就好。而我这里无法回答,只顺带做个广告:即将出版的蔡翔先生十年一作《叙述/革命之后》一书就是讨论中国革命后的问题。
第三,柴静:“我受益于他最深的,是他对人类永恒进步的信仰”,在文章收尾部分只达到这个结论未免英雄气短。对人类永恒进步的信仰是哥白尼、布鲁诺、培根、达尔文等无数启蒙先驱早就灌输给我们的思想,何须顾准?不过后面再引用吴敬琏的话意思就很清楚了,这里的进步指的就是转向市场经济。又不是什么犯禁的话,何必这么模糊?柴静说这话也许是在为自己打气吧,我理解如今做一个有良心的新闻工作者有多艰难。此处且略过。
我想略微深究的是涉及黑格尔的部分。柴静说:“他是马克思主义者,但他用笨重的力量返身逆流而上,一直上溯到马克思所尊崇的黑格尔哲学的源头,看到了杯子的底上刻着‘神’这个字——‘历史唯物主义有一个前提—–存在一个必然规律,而这个‘图式’没脱离宗教气味,不是以发现自然界与社会历史的奥秘,不断增加认识程度为其全过程,而要求一个世界图式,由此建立目的论,建立必然与自由等等一套伦理观念的东西。’他评价它‘绝对真理不外是神界或是神界的化身’。”
顾准写《辩证法与神学》是为了告别黑格尔,反对一元论。他认为辩证法只擅长“破”而毫无“立”之道,自然科学发展早就把辩证法扔到身后去了。在对马恩黑的一番批判和对两组概念的一番排列组合之后,顾准得出结论:唯物主义加经验主义才是王道。所以“他是马克思主义者”这个说法只是一团浆糊,倒是应该说顾准是认真阅读马克思的。顾准在那种困境下读黑格尔而有很多精辟言论,确实才华横溢,但是缺陷也不少,比如以《老子》、《大学》来证明中国人自古擅长辩证法从而被辩证法所害。以《老子》比附黑格尔的辩证法就像以算盘比附计算机一样是历史错位、牵强附会。黑格尔的辩证法恰恰建立在对以往经验主义科学扬弃的基础上,《老子》怎么会有这个基础?我个人感觉顾准思考问题的方式有时候颇似黑格尔在《小逻辑》里批评的所谓“抽象理智阶段”的形式逻辑。英美的经验主义逻辑和黑格尔的辩证逻辑并不相容,这一点柴文并不清楚。顾准指斥黑格尔以致马克思是一元实在论似也有误解成分。这些理解受制于那个时代的条件,况且顾准是在去世前艰难写作,所以不应苛求顾准。黑格尔学说自身也需要发展进步(刚出版不久的《黑格尔与普世秩序》值得一读),只是后人不可人云亦云。如果不看黑格尔而看顾准,很容易觉得顾准说得对,但是仔细看过黑格尔之后就会有自己的想法。顾准等前辈摆脱黑格尔是特定历史下的选择,吾辈当作同情式理解,但现在问题是:顾准说不要黑格尔,那些从来没好好读过黑格尔的粉丝们也就不要黑格尔了,这就比较麻烦。要弃至少也是读过了再弃。我倒是建议柴静先让黑格尔好好“毒害”一下自己,从《小逻辑》开始,这样在学理上才算曾经沧海。何况黑格尔学说要比顾准所言丰富得多,永远是一块绕不过去的大陆。与顾准同时代,王元化读黑格尔时秉着“回到黑格尔”的态度汲取了很多资源,和顾准还不是一路。王元化恰恰认为中国人不是为辩证法所苦,而是为歪曲辩证法所苦。柴静工作如此忙碌,怕是无暇细细辨析这些。
另外,柴静引顾准这段话的意思大概是想破除对神的迷信。不过政治哲学领域的神义论和人义论之辩可不是一个简单话题,任何政治学家都不敢小看政治神学的意义,这里不多说,只说一句:启蒙主义也是需要普罗米修斯神话的。
神话有很多面孔,张爱玲就是其中一副。同一期《书城》竟有两篇文章引用张的观点,郑远涛说张爱玲“看得津津有味”,柴静说张爱玲“看到了天才的横剖面”,都是疏疏几个字,教义一般,一下子就暴露出我们这个时代的小资神学或者软肋。谁说张爱玲的文学远离政治?她时时刻刻都在影响公共知识分子们的感观呢!
欣赏柴静如此努力地进入1980年代到1990年代的思想史,套用小沈阳的话,这是“必须的!”我只愿她不会滞留在这一点,不然可就成了林俊杰的《江南》——“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相信那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我还是要仿效黑格尔喊一声:过程,过程,还是过程!
柴静最后说:“将来的时代评价一个人,不会简单地基于得失功过。”是的,此话不仅对顾准如此,对顾准所厌弃的人也将是如此!
《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原文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b0d37b0100gvs2.html#commen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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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苏吴男爵 | 5 月 10, 2010
昨天罗永浩新书发布会,中间有段我得采访他什么的,我上了台,两人双双往那一站,再往椅子上齐齐一坐。
确实有点那个,底下轰笑,弄得我说不出个开场白。
罗永浩给我打气“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不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人家更笑。
他更来劲了“尖锐一点”
瞧他的嘴脸。
底下有一哥们冲我大喊一声“别怕”
嘿,我抿着嘴往那个方向一乐,这感觉真挺好。
所谓这“对谈”弄了半个小时,我今天看见有场记,就剪吧剪吧放在这儿,当个纪念。至于他的书,真的你爱买不买。
柴静:罗永浩你自己不是说励志书没有营养,是精神鸦片吗,那为什么你要写励志书?
罗永浩:其实是这样的,它贴成什么标签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柴静:推荐语不就是你自己写的吗?
罗永浩:在今天理解的励志书就是拿读者当傻子的一种,你只要努力你就能成功,你虽然1.5米身高,但是你可以去NBA打球,为什么呢?因为历史上出过这样的精神病等等等等,就是这样的东西。我对这种书还是比较反感的,所以我写的时候坦率的讲,我是很不甘心这本书被当成励志书被销售的,但是如果市场定位上是把它当励志书去卖,让我写一句广告词。我想对我多少有点了解的人都可以容易想到,如果出版公司写一个词肯定会写成什么,我说过的一句屁话,我个人非常反感。“给剽悍的人生一个解释”,解释个屁呢。在东北有一句难听的话叫“耍大彪”,所谓耍大彪就是出去丢人现眼的意思。我的剽悍人生不需要解释,本来是课上随意说的,但是被传了很广,广了之后老有人问这一句,最后把我迫害到出一本书都要说这句话,我说这句话能不能不放,最后图书公司的责任编辑跟我说,那你帮我们想一句书封皮上的这么一句话,后来我想你们把它定位成励志书,但励志书都是不老实的,所以我写了“在近30年来的中国,励志书从未如此诚恳。”我被我写的广告语深深的感动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是一样。我在牛博网的一个读者留了一句话我很喜欢,他说“这本书是如此的诚恳,以至于都失去励志的作用了”。
柴静:那为什么现在思想和文化界对你的书保持沉默呢?
罗永浩:这个我也纳闷,我觉得是思想界的耻辱。
柴静:我就问了一下,找了一个人,找陈晓卿,我问他为什么罗永浩这本书出来你们都保持了一种异样的沉默,平常关系都挺好的。他说一句话,他说我写的是古典音乐,罗永浩是流行音乐。
罗永浩:大家可能知道在过去有一个叫郭敬明的文学青年,但是新概念全国一等奖出来的人,他年轻的时候挺有理想的,写作也挺有追求的,但是他第一本书出来之后,文化界、思想界劣评如潮,卖的挺好。他一个是年轻,一个是脆弱,所以一怒之下就搞流行文学了,一直搞到今天,赚了很多钱,但是一个好好的文学青年就被他们这样毁了。所以我现在想说的是我很庆幸我是在37、38岁的时候遭遇到了文化界和思想界的摧残,所以我还会挺下去,不会走郭敬明的路线,请大家放心。
柴静:我也确实听好多来买书的人说,说我们来买这本书不是冲着罗永浩的作品来的的,是冲着罗永浩的人品来的,怎么听起来人家好象觉得……
罗永浩:我也收到这样的留言和来信,说老罗你这些内容我都看过了,但是想想你也让我爽了那么多年,我支持你一下,买一本。这种其实是所有的评论里最让我讨厌的一种,你不用这样,你爱买不买,不要买一本然后作为一个好象是这些内容老是免费都能弄到,但是老是支持你一下,挺你一下,千万不要这样,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你买了就买了,不买就是不买,不要觉得是在支持我,或者是挺我。
柴静:你回应一下,190多页的书里头有73页是原来的演讲稿,你既然附了光碟干吗还把它弄成文字,有必要吗?
罗永浩:我为了这个事也道过歉,我不应该送你们一张光碟,我发现大家逻辑都很奇怪,你们没见过名人演讲稿出书的吗,满大街都是,但是现在赠送的碟惹了麻烦,经常收到反馈,妈的你给了碟,而且网站上有免费的视频,你为什么把文字印出来骗钱。所以我也感到每天面对这样的意见,我感到《我的奋斗》的这个书名并没有使我告一个段落,我可能还要继续奋斗下去,改变公众这么荒唐的想法。
柴静:你出这光碟还有一个副作用,我看有人议论,说看了这本书,说你说的比韩寒好,但是你写的不如他。
罗永浩:这个我看的很淡。至于说我的文字,首先我自己必须承认,书出来之后我在家认真读了好几遍,确实写的不错,文字是一流的,但是肯定不是超一流,但是我心目中的一流文字是阿乙这些。希望大家对中间3万多字我成长的故事那一段多看一下。
柴静:以前罗永浩说他每次上这种访谈会紧张,我不信。后来我们一块玩杀人,世界上最弱的杀手就是他,都不用猜,他只要是杀手,只要摸他的后背全是汗。
罗永浩:所以要知道我混的多不容易。小的时候一伙去打架,双方的实力都不知道,但是我就吓的冒汗,看我冒汗他们就打,我们就被打的很惨淡他们不带我就不会出这个问题,他们都处于劣势的但是没有人冒汗。我一直对柴老师的认识是比较坦诚,比较没有心计,比较不善掩饰,比较杀人总是要眨眼的,但是那天我观察到确实她杀人不眨眼,以至于后来我都有点怕她了。我不知道杀人游戏这个东西到底谁想出来的,我觉得确实是非常灭绝人性的东西。
柴静:回到文学上来。我看了豆瓣上这个评论,说全是语录,说你的书文学性不强。
罗永浩:是这样,他肯定只看了后三分之一,前面完全不是语录,后面的……我在网上找到文字版的老罗语录,第一条说日本男人喜欢看什么片,日本女人喜欢拍什么片,那里面有10%的内容不是我讲的,90%的内容是我讲的,但是转述的非常糟糕,一个文字非常差的人转的,我发现很糟糕,但是即使那样也非常流行,所以我这次出书的时候想了想,到了最后的节骨眼上我就整理了一些我自己这些年陆续写过的博客文章,我有一些话写完了重新一看很感动,心想这是谁写的,我就摘录了十几句附在这本书的后面了,但是也是从网站上看读者反馈发现他们对这部分都很不满意,他们喜欢的还是日本男人喜欢看什么片,日本女人喜欢拍什么片这些东西。有的时候我的人气首先不一定是我希望的,除了在卖书的节骨眼上对这个人气不反感以外。大多数对我人性不了解的导致的这种情况其实还是挺排斥的……嗯?他们为什么鼓掌?
柴静:他们没明白你叹气什么意思,但是鼓掌象征性安慰一下。接着问,我发现即使很熟的朋友,象土摩托这样的人,对你的期待也是把你当成单口相声的大师,你会觉得悲哀吗?
罗永浩:还好吧,谁忍心为他悲哀呢。他是骨子里很单纯可爱的朋友,所以实际上我不忍心对他做任何事,除了对他好的事。
柴静:你要是把自传那部分写得更充分一些,有的人看起来会觉得写的更有诚意,或者写的更完整?
罗永浩:大家知道一般写回忆录的人都是70、80岁开始写,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写回忆录写到20岁就发现为什么七老八十才写回忆录,问题是你写回忆录的时候难免要写到你的爱情故事,但是当事人都活着。我会在什么时候发表呢,第一就是七老八十的时候,以前的女朋友都死了,或者是将来看谁身体好了也可能我先死,总之要么都死了,要么她老公死了—-但是我不盼这个,我只是说要等到那个时候,也有可能他们两口子都老到对这个事情完全不介意了,这样的时候我可能会把那部分发出来。
另外一个我跟我的老东家新东方的那些恩怨以及我在新东方时代的一些感受,还有我跟他们的一些冲突,我会选择在一种情况下发表,就是我这个学校做的特别好,特别大,以至于把新东方都灭了,灭了的时候我以打落水狗的姿态,遵循鲁迅先生的遗教,以打落水狗的姿态写出来,如果我们永远干不掉它,我就永远含恨把它埋在肚子里,这是一个职业尊严的问题。请大家谅解。
柴静:你原来说新东方是理想的学校,后来堕落了,所以你要办一个理想的学校,然后他们说你们俩不都是商业机构嘛,谈什么理想,又不是反清复明。
罗永浩:你问到这个问题不可避免的攻击到新东方,我不回答,基本上我觉得尝试过不同学校的同学都会有一个感受。还是不太方便说……
柴静:还是说文学吧,我看到王小山写的书评,说你跟王朔可以比肩什么的。
罗永浩:这个我不反对,王朔写的很好,我是他的粉丝,但是差距还是挺明显的,我是王老师的粉丝嘛。
柴静:人家也有点疑问。
罗永浩:人家?
柴静:就是王小山。
罗永浩:王人家怎么说?
柴静:说有人说你本身是一个特别大的偶然,比如你当时要没进新东方,或者讲课的时候没有被学生录下放到网上你不会在新东方,然后你就不会办牛博网,就不会出这本书了。
罗永浩:我也经常感慨无常的人生,但是是这样,我并不是抬杠,你说偶然我说必然,你说必然我说偶然。首先我一直同意一个观点,我们看一个人怎么样是看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做成了哪些事情,希望大家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我们看一个人到底怎么样,是看他骨子里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做成了哪些事情。就以我很喜欢的韩寒为例,比如说他的成名和后来赚到的钱成就到的事业等等,也有很大的偶然性,但我始终有一个看法,就是如果韩寒当时没有成名,也有可能他后来没有赚到很多钱,没有得到很大的名声,也没有那么多的女朋友等等。但是即便这些又没有又怎么样呢?你可能只是没有机缘认识他。但是如果有一天路过上海郊区的那个小镇,碰到一个默默不问的年轻人叫韩寒,如果你有幸跟他坐下聊聊天,你仍然会感觉这是一个非常牛逼的年轻人,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成就名利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是非常好的人。回到你的问题上,我觉得如果我这一生默默无闻在东北小镇里很寂寞的死掉了,也是一个非常牛逼的小镇的年轻人。
柴静:还有一个问题,这本书的后面因为我在博客中写过你,引了一句话,我这句话是说很多人喜欢老罗是因为他剽悍、叛逆、独立什么的,但是他有我所知的罕见的善意和温柔。有一个哥们说柴静在网上说可真是一个文科傻妞,老罗在公共领域还凑合……
罗永浩:他没说凑合,他说公共领域做的挺好。
柴静:那你把后面批评的话说了吧。
罗永浩:批评的还真想不起来了。我有这种感恩的驱动力,觉得夸的真好,但是骂的我想让他骂嘛。
柴静:他骂的意思就是说你的个人生活中是一个挺小心眼的人,然后挺在意别人看法,有什么仇也必报。
罗永浩:对,我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是我在家里把自己弄上神坛之前比较费劲的原因,意识到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些缺点我都承认,严格的讲不算缺点,只能说特点,一个人小心眼有什么不对呢。只要你道理站得住脚,是非没有问题的话,没什么关系,在这方面我对自己要求并不是很高,我只对大的原则性的东西要求非常高,这方面我看的非常淡,无所谓。说实话我也努力掩饰过我的小心眼,在过去。因为我毕竟是一个胖子,然后小心眼可能在审美上不是很配套。所以我也做过一些克制的东西,但是群众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你隐瞒不了太久,时间一长大家都看出你是小心眼,也只好承认了。
柴静:之所以提这个事是因为我看书评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句,说看你这三万字的时候有一个感觉,觉得你不断的在反思,在纠结,他甚至觉得你总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回忆自己的过去,你怎么看?
罗永浩:我觉得我不用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我站到哪,哪就是道德制高点。我不敢说我是一个完人或者是一个圣人,但是在我这37年的生命里,确实我在身边的人里极少见到道德方面,自律方面,原则性方面比我对自己要求更严的人,只是我嘻嘻哈哈惯了,他们有的时候把这句话当成玩笑。诶,刚才那句话说的真好,我再来一遍,我不用站到道德制高点上,我站到哪,哪就是道德制高点。回头我整理一下,我脑子最近比较乱,我整理一下,回头对这个问题我还会深入探讨一下,为什么我往那一站那就成了制高点。
柴静:刚才王小峰跟我说,他也是心疼你。
罗永浩:是,谁不心疼?
柴静:他说你太在意很多人的看法,还给人退书。他说这不就有人蹬鼻子上脸么,何必那么在意呢?
罗永浩: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我是分状态的,男人也有生理周期,有的时候比较低潮,压抑一些或者心情不好,这样时候我挺愿意跟他们较劲的。但是退书不是较劲,首先你既然觉得上当了,我事先也公布过这些内容是什么,但是你如果仍然觉得上当了给你退就退了,因为这个书退过来对我来讲也没有什么损失。这里面有没有现实的考虑呢?也有,比如我把这事做的这么敞亮,让你完全说不出话,也有话题性,有话题性对卖书有好处。我原始动机不是要炒作什么事情,既然你不满意了,我顺便搂草打兔子一块做了。
柴静:你不会觉得这样说会有人反感吗?
罗永浩:我不介意。我再举个例子,牛博网去汶川赈灾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我这一生做的好的选择,绝大多数的选择通常都不是特别纯洁的。因为我作为一个想问题特别复杂的人,我一件事情想做的同时也能想到很多与之相关的东西。5.12当天知道了地震,晚上回家看到了新闻报道,看到了那个惨况,我们凑巧手里有人气的牛博网平台,我们可以利用它做点事情,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同时马上想到我们一旦去赈灾,去做了这件事情,肯定会被媒体关注,一旦被媒体关注,对网站是有好处的,所以你懂我意思吗,我不是为了网站的好处去做一个事情,但是我做一个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的时候,我考虑到了这个好处,这就跟另外一种我佩服的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比我纯洁,他们做一件事情不想那么多,只是想很单纯的事情,我从来不纯洁,我巨复杂,但是我不能因为人家考虑我去灾区赈灾是为了名誉,所有媒体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只谈赈灾的问题,不谈别的,免得让人家觉得我们是为了名誉。我这辈子总是感觉活的很累,我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我首先要想它是否正确,去做的时候还要考虑它可能产生各种好的影响和坏的影响。
柴静: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也不一定像你这样非得把它说出来,你是为了满足我自己是一个诚实的人那种感觉吗?
罗永浩:基本上应该是吧,但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很难听,不会我不会生你的气,我觉得是应该这样,我的朋友曾经讲过一句话,要为我们年轻时候吹过的牛逼奋斗终生。我为什么要努力呢,我不是天生就很牛X的人,每一个班,总会有一、两个男孩子身上具有天生老大的气质,他岁数很小,做事很有担当,让身边的人很佩服,我自己想朝着这方面努力,但是我天生就不是这样的人。我书里提到比如我和小朋友干了什么事,被大人抓住吓唬我就供了,供了只有我觉得我非常自卑,我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是换了我们那个圈子里的某某某,死也不会把大家供出来,我小的时候受了这种感召,所以我就想朝这个方面努力,我不是浑然天成的,天生牛逼的人,所以我要给自己一些压力和动力把它完成。但是柴老师既然语气那么难听的说到了,我也说一下,实际上你真正做到了之后,你去展示你的诚实,展示你的善良,展示你的正直其实也是很有快感的事情。这也是我不知疲倦的全国高效的巡回讲的原因,如果不意识清醒地扳着自己的话,我也很喜欢跟年轻人倚老卖老,我觉得这是很有快感的,如果这种快感给别人带来伤害,这是不对的。但是有一些快感对别人没有什么伤害,比如我出去吹吹牛逼对别人有什么伤害?所以我吹了,事实证明大家都很喜欢,喜欢我们就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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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CDT aggregator | 4 月 16, 2010
日前,学者熊培云在新出版的书中提出了“中国,重新发现社会”的概念,他认为,在完成对改革前“革命第一”的政治主导型全能政府以及随后“效率优先”的经济主导型政府的超越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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