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

顾则徐 | 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

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   顾则徐     中国人民大学擅长于民国史的张鸣教授近日在他的微博上说:“一天接待两拨香港电视人,都是做辛亥革命纪录片的,真的不明白,怎么香港人对这个革命这么热衷?”张鸣先生的话里,透出的实际是对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有着并不太高评价的意思,所以便有了“真的不明白”。那么,是否香港等海外言论对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认识,比之大陆人士更清晰呢?也并不见得。类似的为辛亥革命一百年被香港电视人采访,前阵我也有过一次。讨论辛亥革命务必先要认识清楚它的历史意义,我努力围绕这一问题进行说明,但采访者似乎也只能半明半白,仅仅只能是“感觉”很有道理。   辛亥革命第一位的历史意义,要从整个中国历史中去理解。方法很简单,也就是历史的断代。整个中国的历史断代,在大的逻辑上,以前有先秦与秦以后的划分,这是中国文明史断代基本定论,毫无问题。先秦即夏、商、周三朝,综观整个中国历史,春秋-战国只是从先秦而秦后的一个过渡阶段。秦以后,中国进入了人类历史上最漫长的皇朝时期。辛亥革命终结了这个皇朝时期,虽然至今而言仅有一百年,但可以估计的将来中国历史,不管有如何的“朝代”变革,共和这一基本特征总已经无法改变,至少就如当下大陆在名义上也必须如此。因此,辛亥革命最伟大的意义也就凸现出来了,它终结的并不是一个满清,而是终结了二千余年的皇朝史,并把中国整个的历史拉入了第三个大的阶段——共和史的阶段。就此,中国整个的历史分作了先秦、皇朝、共和三个大的阶段。   辛亥革命的这一意义,即使在孙中山,一开始也并不能够给予明确理解。民国伊始,孙中山基本只是相对满清而不是主要相对皇朝制度及其社会形态来谈辛亥革命的意义,1912年1月1日晚上十点,孙中山在南京宣誓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他说:“夫中国专制政治之毒,至二百余年来而滋甚,一旦以国民之力踣而去之,起事不过数旬,光复已十余行省,自有历史以来,成功未有如是之速也。”袁世凯担任总统后,孙中山开始逐渐相对整个专制历史来谈共和。1912年9月21日,孙中山在石家庄国民党交通部欢迎会上的演说中,有了比较明确的表达:“现在数千年之野蛮专制政体业已改革而为共和政体。”辛亥革命就其直接的行动来说,针对的毫无疑问是满清,但革命并不是只革了满清的命,而是革了以往全部历史的命,在断代史上是变革了两千余年的皇朝史。   这一意义本应该是十分明确的,但在1949年后的大陆发生了异化或扭曲,以致大陆学者基本上属于“真的不明白”。原因首先在于大陆史学界轻易就全盘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观,在历史断代上抛弃了传统的朝代嬗变次序,经典的断代史被野蛮篡改。在中国历史的断代上,马克思主义的五大社会形态论被生搬硬套,断代问题被搞得从来没有过的混乱不堪。在实际的争论上,突出表现在所谓封建社会的判定问题上。其实,至今还没有得到充分认识的更重要的问题,是在对中国古代社会的奴隶社会定论上,把一个莫须有的帽子硬套到中国历史上,从而对中国文明史的认识在起点就陷入了极大的谬误中,由此而把整个中国历史篡改得面目全非。其次的原因,是接受所谓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论,贬低辛亥革命,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地位无限拔高,不愿意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过是整个中国历史中的一个“朝代”,将以往的全部中国历史相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彻底混淆了基本的历史断代逻辑。再次,大陆历史学者普遍存在着把“中华人民共和国”等同于“中国”的思维偏差,不愿意承认1949年至今的中国有一个从大陆、台湾、香港、澳门而演变为大陆、台湾的客观的版块状态,如果将来中国能够实现真正的“大一统”,则回过头来就会发现,今天中国的历史性版块上还有一个蒙古,是大陆、台湾、蒙古三个现实的版块,好比历史上曾经的宋、辽、金(、西夏)时代那样。这一思维偏差的要害是过于突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位,忽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只是中国在联合国里的“代表”这样一个基本事实,从而在反观辛亥革命时,就无法摆正1949年前后的历史地位关系,不能认识到辛亥革命之划时代与1949年之划时代完全是在两个等级的历史逻辑平面上。设若将来发生“中华民国”统一中国,那么,今天大陆关于历史的全部“智慧”都将成为人类史学中的一个最大笑话。   辛亥革命历史意义的不能被客观认识,也与大陆在1995年后流行的“告别革命”观念有关。1995年,李泽厚、刘再复在香港出版对话集《告别革命》,虽然因其批判性而被不得不坚持“革命”道统的大陆官方意识形态有所忌讳,但对着枪杆子唠叨“告别革命”的话语毕竟突出着鸵鸟特征,因而是可以被容忍甚至可以被鼓励的,从而得到流行。“告别革命”并不仅仅是一个现实的主张,而且也是一种历史评价,其中特别对于辛亥革命的评价是其主要理由。“告别革命”派们否定不了辛亥革命对共和的创建,但对它的暴力革命方式并不认可,虽然这个伟大的革命比较世界上同类的革命而言仅仅只有低烈度、小规模的暴力。他们不能认识到从革命角度而言,辛亥革命作为一次暴力的革命,其悲剧所在恰恰不是在其暴力,而是在于其不彻底,既然进行了革命,却又走入了改良主义的道路,从而导致“革命尚未成功”,不得不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暴力革命,养成了民族的暴力革命狂躁症。革命的本质是历史演进过程集中发生的质变运动,它可能是暴力的,也可能是非暴力的,但在中国的暴力革命狂躁症中,仅仅被理解和限定为了暴力的革命。由于“革命尚未成功”,所以,“同志尚需努力”。所谓暴力革命狂躁症,乃是没有一次革命是在辛亥革命的原初意义上实现完全的质变运动,革命这一方式本身成为了革命的目的,目标越来越被更改得虚无缥缈,手段越来越追求暴力的烈度和规模,其终结最终是依赖于“1949”这一人类史上最惨烈的革命。   “告别革命”并不是现在的中国意识,而且更是“1949”前的中国意识。孙中山二次革命之后,建设口号让位于革命口号,革命迅速成为了整个国家的共同话语,革命者是革命的,被革命者也是声称着革命;政府举着的是革命旗帜,深山中的强盗、土匪也举着革命的旗帜。中国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革命”,而所谓“革命”,就是暴力方式本身。喊着革命口号的所有中国人都机械地进行着“革命”,连吃饭、拉屎也有着革命的意义。这个格外疲惫的民族对革命充满了厌倦,却又无法摆脱这一困境,必须要用更使自己亢奋起来的方式支持自己的身躯。人们无法反对革命,因革命的暴力最高形式是战争,便渴望着来一次更大的消灭战争的战争。抗日战争的结束使国军看上去前所未有地强大,其战力在全世界仅次于美国、俄罗斯、英国,甚至可以认为超过了已经复国了的法国,但是,这正是其灾难。经历了长期革命战争的国军作为中国抗日主力,在抗日战争的胜利欢呼中已经瘫下了疲惫的身躯。整个民族对革命的厌倦集中演变为了对战争的厌倦,“1949”的特征是从1941年后得到充分修养的充满了生气的革命者,用毕其功于一役的革命口号和终结长期国内战争的战争姿态,满足整个民族“告别革命”——告别内战——的情绪。中国大陆的“辛亥革命”在1949年被终结,1954年被彻底摧毁。   大陆人民告别了辛亥革命,引来了“毛泽东”的革命。1949年后“毛泽东”的革命不再是国内战争,而是进行人身限制、思想禁锢、按比例有计划消灭生命的新型暴力,是批斗、劳教、饥饿和死刑,但不再是国内战争,人们一方面被刺激出新的亢奋,一方面不得不忍受。文革后期,人们终于对这种革命疲惫了。文革后,邓小平用“改革”替代了革命,于是,人们的生机苏醒了。但是,“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1980年代邓小平改革的内在属性依然是“1949”革命,从而便有了1989的暴力。1989暴力的意义在于,作为内涵着“1949”革命属性的改革已经被证明为不可以走下去,要么就如台湾正在进行的和平的完成辛亥革命本身目标的运动,要么就必须放弃“1949”革命,寻找到新的出路。1992年第二次改革正是这种新的出路起程,它不再内涵“1949”革命的要素,但拒绝了海峡对岸的变革,拒绝了辛亥革命的目标。1992年中国大陆的所谓改革,其本质是掠夺,掠夺自然资源、人文资源、劳力资源、货币财富、物质财富,追求财富高速增长,使财富达到高度集中,一方面将社会财富高度掌握到党和政府手中,一方面将社会财富高度集中到一部分既得利益者手中,建立起一个党(权)阀社会——该社会由那些世袭或指定继承的权力集团以党的名义进行统治,他们受人尊敬或努力制造或迫使人们必须对其尊敬,不仅他们彼此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和复杂的门阀关系,而且更把自己看作高于民众的等级集团,民众既害怕、痛恨该集团的压迫和剥削而进行零碎反抗,又努力获取上升进入该集团的可怜机会。党(权)阀不是贵族,但自以为是贵族,或试图努力把自己打扮成贵族。他们用制造中产阶级的名义,将财富集中到自己所控制的权力体系,首先使权力体系内的人们——党务干部、军官、警察、司法官员、公务员、经济官员、文化官员等——成为门阀奴仆,让他们成为社会的“中产阶级”,以强化和巩固社会的统治能力和稳定能力。几乎是同步进行,当台湾(以及蒙古)基本完成了辛亥革命本身的目标时,大陆也完成了党(权)阀社会的成熟,其标志是在实现邓小平的隔代指定继承中走入二十一世纪。但是,以权力为核心的党(权)门阀制度的形成和成熟,即使比之民国军阀时代也只有没有国内战争的优点,其它并无更多长处,社会整体的民主性、平等性、法治水平方面在本质上完全倒退到了皇朝时期,其通过财政、杂费、土地等国家资产转让、权力回扣,豢养的腐朽的“八旗子弟”占国家总人口比例甚至远远超过了满清时期。   在党(权)阀时代的背景下,必须要拒绝“毛泽东”的革命,更必须要忘记和杜绝“辛亥革命”,至于对可能演变为“太平天国”的民众维权运动,则必须进行镇压为主导的强力限制。在这样的背景下,党(权)阀们太需要“告别革命”了。就象晚清那样,由于“洋务”有利于财富的增长和集中,“洋务运动”在更深广的领域展开;由于必须要有起码的人心缓和,改良也必须给予部分接受和容忍。这样,几乎所有的革命类型都被排斥,只有改良才可以得到容忍乃至有限接受,而事实是,既然党(权)阀社会实质上的合法性前提是改革,而改革与改良几乎可以混淆为同义词,因此,打着党(权)阀们必须认可的改革旗帜的改良和称为改良的改革都有着合法性。   “告别革命”,自然必须要提倡改良。在史学中,就必须要提高康、梁改良主义的地位,贬低辛亥革命的地位。要做到这点,就首先证明康、梁改良的合理性,然后证明其可行性。康、梁在戊戌变法中事实上的失败被忽略,慈禧太后最后几年的政策使她成为了一名卓越的统治者,被证明为了变法的最终的曲线胜利。就象人们已经忘记了1989年的鲜血一样,戊戌变法中的鲜血也被忘记,如果在史学中不能被忘记,则必须证明为是由谭嗣同等人的过激行为所刺激而导致流血,慈禧只是被动的杀人。康、梁改良既是合理的,也是可行的。慈禧的卓越在于,她在经过痛苦的流亡之后,终于醒悟了过来,迅速而强有力地推动起了改良变法,其决心较之今天已经停滞不前的改革,是足够令改良主义者们钦佩的。渴望啊,今天要是有一个醒悟了的慈禧,那该是多么地令人振奋啊!慈禧的决心,终于在她死后结出了硕果,1911年5月满清组成内阁。但天不佑我中华,随之而来的辛亥革命马上破坏了这一和平的君主立宪变革。今天的改良者们不希望“辛亥革命”发生,希望能够让改革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甚至已经有了“党主立宪”的萌芽和提出。只要给时间,就会有希望,前提是必须“告别革命”。但是,这些史学家们只记住了历史的事件和人物,忘记了历史本身的第一位的属性——时间。时间即是生命,当下的人只有自己现实的活着的生命,时间的逝去即是生命的消逝,如果这种消逝是被拖延和压迫住的结果,那么,就与慢性的自杀或他杀并无本质的区别。你们可以慢慢来改良,但是,请尊重当下被压迫、被剥削着的人们的生命。生命只要不愿意接受自杀或他杀,就不愿意过多等待。   1911年5月的皇族内阁是证明辛亥革命破坏性的最重要理由,已经起步的君主立宪被革命所终止。英国的变革被颂扬,法国的大革命被贬斥。“告别革命”者们忘记了一个国家实际的国情。国情是当代中国最吊诡的词之一。在大的历史进程上,不管各个国家有着如何的国情,其演变总必须是当下人们的智慧所可以认识到的普世价值的达到,当今世界各国所可以选择和必须达到、完善的只能是宪政,以国情的名义拒绝宪政,便是拒绝进步,拒绝进步就是反动。但是,如何成功达到宪政社会则各国有不同国情而可以选择不同的道路,英国有英国的道路,法国有法国的道路,美国则有美国的道路,它们都因其先驱性而成为世界史上伟大的变革,不存在哪个更正确或更不正确。辛亥革命创建了亚洲第一个共和国,虽然是个半吊子革命事件,但还是一次伟大的变革,而被其终结的皇族内阁却并不具有任何伟大的历史意义,这个内阁不过是一场可怜的闹剧。“告别革命”者们无法解释,当时中国识字分子几乎人人认识到了立宪这个流行词,但立宪的降临却引来了革命,而进行革命的基本力量又恰恰正是立宪主义者们。在中国人民还存在着普遍而深刻的帝皇崇拜背景中,皇族内阁这一“仁政”不仅没有使人们欢呼起来,反而诱发出了人们满腔的愤怒,促使人们决心放弃眼下这个皇帝及其代表的皇朝,也就是说,所谓的皇族内阁带给人们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使人们现实地醒悟到了君主立宪的不可行,从而便选择了革命。皇族内阁试图使满清获得符合历史潮流的生存,却成为了辛亥革命最重要的导火索之一。   其中的国情根源到底在哪里呢?首先,满清乃是异族统治,而异族统治是无法建立起君主立宪制度的。中国的历史学、民族学至今没有理清异族统治与民族同化的界限。中国是个以汉族为主体的国家,当异族侵入并建立统治,直到该统治被推翻之前,便是客观的异族统治。统治民族只要不主动彻底汉化,只要保持明确或比较明确的民族特点和界线,其异族统治的属性就是完全的。当该统治被推翻,作为人口绝对主体的汉族掌握政权,不管曾经的统治者民族是否汉化,只要向新的国家政权臣服,该民族所居住的土地即归入中国版块,该民族也被归为华夏民族之一支。如果不搞清楚这一道理,以异族统治被推翻后的事实去否认之前的异族统治事实,则是篡改历史了的打肿面孔充胖子;以异族统治事实而去否认其被推翻后同化入华夏民族事实,则是不智而狭隘的大汉族主义。君主立宪的特征是权力虚君,精神上则将君主作为国家象征建立起崇拜符号体系。满清作为异族统治,试图建立君主立宪,与英国、日本等国的皇室不同,并不能相应建立起崇拜符号体系。汉族虽然有着深刻而牢固的君主崇拜情结,但是,当面对异族统治时不得以,异族皇帝即本国皇帝,皇帝的本质乃是权力,不得不予以崇拜;当君主立宪,君主权力虚位,那么,作为一个异族统治的皇帝的被崇拜基础也就崩溃,他无法成为可以让汉族绝大多数人接受的精神性崇拜对象。正是这样的原因,才会有后来的袁世凯要当皇帝,他以为自己作为汉族皇帝可以被人们接受,却不知道时势已变,中国人民既然在辛亥痛下决心放下了帝皇崇拜包袱,也就不再愿意把这个包袱在形式上重新背上。帝皇崇拜仅仅只是局限为一种心理,后来为党皇帝的毛泽东所利用。   其次,异族统治无法做到民族虚位,从而与宪政相冲突。立宪即宪政之一种,建立立宪即是走向宪政。在民族关系上,在宪政背景下,必然是由主体民族掌握国家主要权力。但在这一点上,原先作为统治民族的异族当是一个小民族时,是根本难以实质性接受的。满族作为相对于汉族人口来说的小民族,可以宣布君主虚位,但却做不到民族虚位。作为统治者的满族,为了保留一个皇帝而突然主动放弃自己的统治地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要求汉族承认其名义上是个统治民族而放弃实质上的统治权力,无论满族自己还是汉族,都会视为荒诞的笑话,君主立宪并不是民族立宪。在要求君主立宪时,人们对此并没有足够思考,但当皇族内阁宣布后,满族的继续保持统治地位的现实立即摆在了大家眼前。皇族内阁十三人,其中满族九人,汉族仅四人,这一实际首先在民族关系问题上就已经与人们所希望的立宪宪政原则发生了严重冲突。作为一个小民族的异族统治,君主立宪只会是一个摆摆样子的欺骗。相对于立宪前后宣布和实行的其它所有措施而言,只要民族关系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一切都变得失去意义。   再次,一个宪政国家不可能将一个腐朽化了的民族进行财政豢养。十三人皇族内阁不仅满族人占了九人,而且这九人中皇族又占了七人,这意味着什么呢?在直接的意义上,这等于宣告了国家除了把皇帝养起来外,还必须继续将整个庞大的皇族豢养起来,再进一步又意味着必须要把整个满族——特别是“八旗子弟”——豢养起来。绝大多数接受了宪政或立宪观念的人是无法接受这一现实的。如果立宪分子不接受这一现实,在满族内部也不会接受立宪变革。这一严酷的现实在进行立宪时,几乎没有被重视,立宪仅仅只是被理解为了君主只要虚位即可,但皇族内阁一下子就把这一实际问题摆了出来。满族建国,是将生活制度与军事制度统一为一体,满族被分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八旗,后来增加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入关后所有人都基本由财政给予豢养,并且保证其拥有优裕的物质生活,其子弟一般称为“八旗子弟”。如果不考虑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那么,“八旗子弟”几乎等于了整个满族。这是一个极其腐朽的群体,到晚清时,“八旗子弟”等于成了腐朽的代名词。这是进行立宪所无法绕开而又无法解决的现实问题,只能作为国家肿瘤由革命给予断然切除。   诚然,君主立宪具有一定程度的合理性,这一点由英国、日本等证明。但在晚清,一当君主立宪进入实际的操作进程,却并不具有现实的可行性,从而,促使了人们的头脑忽然清醒。于是,辛亥革命便紧急降临。弄清楚了这一现实,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才可能被深刻理解。理解了辛亥革命,才可以有益于切实思考和认识“辛亥革命”。       201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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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徐 | 朱德在辛亥革命中的特殊功勋

活捉总督李经羲,命云南全境清兵投降 ——朱德在辛亥革命中的特殊功勋     中共人物里面,参与辛亥革命或与辛亥革命有关的人也有不少,但从历史学的重大事件角度考察辛亥革命,就具有一定历史地位和意义的人物来说,后来成为中共重要人物的人里面,可以在史书中占据席位的,最有资格的人只有徐特立、吴玉章、朱德三位。徐特立出生于1877年,本为长沙周南女校教员,1907年在学校演讲一时激动,当场用菜刀砍断自己左手小指,写下了对清政府对外政策的抗议血书,在湖南成为名声大振的“抽刀断指”人物,辛亥革命湖南起义后担任长沙市副议长。吴玉章出生于1878年,1903年留学日本,1906年加入同盟会,1911年春回四川参与保路运动,作为革命党人之一策划了9月25日的容县独立,虽然这是个偏远小地方,影响和作用十分有限,但毕竟是第一个宣布脱离清政府、组建军政府的事件,在历史书上必须记上永久的一笔。就功勋之大而言,三人中当以朱德为首要。   朱德出生于1886年,比徐特立、吴玉章年小近十岁。1911年8月,朱德毕业于云南讲武堂特别班,分配到十九镇三十七协七十四标第二营左队任司务长(相当于排长)。三十七协协统(相当于旅长)是蔡锷,七十四标标统(相当于团长)是罗佩金。随即,作为同盟会会员的朱德又加入了哥老会。10月30日重阳节晚上,以蔡锷为首在昆明举行“重九起义”。由于队官不愿参加起义反清,朱德依靠自己的“袍哥”士兵支持马上取代了他,随即被蔡锷指定为代理队官(相当于代理连长)。   当时清政府在云南的总督是李经羲,蔡锷在起义前要求将他活捉。李经羲出生于1859年,是李鸿章的弟弟李鹤章的儿子,是很开明的洋务主张者和倾向立宪的地方大员。李经羲并不主张革命,已经怀疑云南新军会响应武昌的起义,在军事上加强了总督府的防卫。但权贵家庭出身的李经羲防备了同盟会,却没有防备哥老会。朱德的第二营左队是主攻总督府的部队之一,朱德带领他的“袍哥”们对守卫总督府的官兵进行呼喊,进行阵前“政治攻势”,结果,在朱德用火炮轰开总督府大门后,基本都是哥老会“袍哥”的防守官兵立即反正,参加到了起义队伍中。朱德后来把他的这一阵前“政治攻势”战术,改造为了中共军队的重要战术传统之一。   当朱德率领他“袍哥”们进入总督府后,发现李经羲已经逃跑。朱德立即带着士兵追击,追上百里路后,在一个叫四集城的姓肖的巡捕家,活捉了逃到这里想歇一下脚的李经羲。当时在昆明起义的新军三十七协数量不过二、三千人,而在迤东、迤南的清军还有兵力达一万多人的四十几个巡防营,李经羲如果逃跑了想反扑,是有足够兵力反攻昆明的。朱德当即与李经羲进行谈判,结果,李经羲写信给迤东镇台夏豹伯、迤南蒙自关道尹龚心湛等,命令云南境内全部清军投降。朱德建议蔡锷资送李经羲出境,蔡锷喜出望外,同意朱德与李经羲的协议,放走了李经羲。这样,云南全境兵不血刃完成了革命。活下来了的李经羲后来支持共和制度,是中华进步党的主要领袖之一,曾担任政治会议议长、审计院院长、国务总理等职,但袁世凯称帝后也被利用封为所谓的“嵩山四友”之一。   虽然朱德在辛亥革命云南“重九起义”中地位不高,只是一名低级军官,但他作为一支基本作战单位的指挥官,其强烈的责任心和超人的才智禀赋,得以使他为辛亥革命作出了重大贡献。活捉李经羲虽然是蔡锷的要求,但蔡锷并没有对朱德下达特别的命令,朱德完全可以象别人一样加入狂欢声中去,而不必要去追击李经羲。活捉李经羲后,朱德已经很大功劳,并不需要进一步独立跟李经羲谈判。如果朱德只是个单纯的武夫,就只会是将李经羲押解回昆明,或等待高级的军官来谈判,甚至可能一时兴起而把李经羲杀掉。虽然这都是履行了军人的责职,但就可能增加多样的变数。朱德不仅进行了独立的谈判,而且获得了最理想的结果,既达到了云南全境完成武装起义,又避免了生灵涂炭,对于云南人民来说是功德无量。朱德这一功勋,在整个辛亥革命的起义运动中,是非常特殊的。   重九起义后,朱德只是被正式任命为了排长,在昆明街头带兵巡逻。11月10日,以蔡锷为领袖的云南军都督府成立。11月15日,云南援川军从昆明出发,朱德正式升任连长。1912年3月,四川军政府成立,云南援川军在4月班师回滇,朱德加衔为少校。       20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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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国涌 | 莫里循直击辛亥革命

2011年11月30日 15:00:07          辛亥百年出版的有关书籍汗牛充栋,多不胜数,真正有价值的还是那些提供了新材料的书,福建教育出版社推出的这本书就是当年《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莫里循的报道、通讯,曾经影响英国舆论,乃至影响了英国的外交决策,并对辛亥革命的进程产生微妙的影响。一百年后,研究莫理循的学者窦坤译成中文,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当时英国第一大报是如何报道辛亥革命的。 上一篇: 傅斯年:一个“五四”之子的道路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96)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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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当今世界: 辛亥革命百年纪念的不同声音

“五洲洪门致公总堂”成员皆来自清朝初年成立的“反清复明”帮会组织“洪门”,其宗旨与孙中山的革命目标“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不谋而合。孙中山在旧金山加入“洪门”,被封为“洪棍”,相当于副帅。“洪门”帮助孙中山筹得50万美元,这是一笔巨款,是支持辛亥革命的最大一笔资金。打响辛亥革命第一枪的广州起义,葬于黄花岗的72烈士,有68位是洪门兄弟。 旧金山的一些华人之所以对辛亥革命发出不同的声音,是因为他们从先辈们的口耳相传中,比从两岸官方的宣传更多的了解到孙中山和辛亥革命。 旧金山有华人对辛亥革命的必要性提出质疑。他们说:清朝后期,清廷已推出多项宪政改革措施,辛亥革命使得和平改革中断。还说:中国应该实行“君主立宪”。如果实行了“君主立宪”,就不会有军阀混战,就不会有共产党。 还有华人对那一场诉诸于暴力的革命不表认同,指出:孙中山当年搞的是不折不扣的恐怖主义。如果宣扬辛亥革命,就等于倡导暗杀、爆炸,恐怖袭击。 有民众表示应该追究孙中山与日本人的不光彩交易。当时袁世凯找日本人,日本人提21条,孙中山找日本人,愿意提更好的条件,被日本人拒绝了。后来孙中山转向苏俄,提出“联俄联共”的主张,帮助共产党发展壮大,为百年中国种下祸根。而国民党和共产党都在掩盖孙中山与日本、苏俄、中共勾结的历史。 除了关于历史真实的话题,旧金山许多华人还为辛亥革命的真正功臣“五洲洪门致公总堂”抱不平。辛亥革命胜利,被清廷定为非法组织的“洪门”,竟也遭孙中山排斥,拒绝“洪门”回国登记成为合法的民间组织。“洪门”未能与孙中山共享革命果实,与孙中山渐行渐远。“洪门”至今仍是美国的一个华人帮会, 旧金山的许多华人家庭保留着孙中山当年筹款的借据。借钱时,孙中山信誓旦旦等革命胜利一定偿还,但革命胜利,他便把这笔账赖个一干二净。他还答应凡借钱支持革命者,革命胜利后凭借据获得国民身份,也是说过便忘在脑后。所以旧金山的许多华人承继前辈的称呼,叫孙中山作“孙大炮”,广东话“车大炮”是吹牛、撒谎的意思。 不仅是旧金山,美国其他地区的华人对辛亥革命以及孙中山也提出质疑。旅居纽约的政论家陈破空撰写文章,称“孙中山是问题人物”,对孙中山的人品、他策动的辛亥革命和民国建立后实行的错误路线,进行了批评。 如果说辛亥革命百年纪念与以往的纪念活动有什么不同的话,就在于出现了与两岸官方不同的声音,虽然这些声音尚未能成为学术课题,但弥足珍贵。人们都说当今中国有如晚清,如果发生一次推翻中共的革命,为避免重蹈辛亥革命的覆辙,推翻了一个专制政权,又造就出另一个更加专制的政权,把未来百年的中国再次推入深渊,实事求是的研究辛亥革命,实在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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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然:辛亥革命对自由的宰制

辛亥革命开满历史之花,不同价值偏好的人各取其所喜爱的花并各表一枝。人们把自己的价值之衣给辛亥革命穿上,让人们看到不一样的历史小姑娘,不一样的辛亥革命。喜欢革命的人就欢迎所有的革命,因为只有革命才能毕其功于一役,砸烂一个旧世界,建设一个新世界,失去的是锁链,得到的是整个世界。辛亥革命是同共两党的执政合法性的基本来源,国民党无论在大陆和在台湾执政,都强调辛亥革命的重要意义,中国共产党在大陆执政之后,也讴歌辛亥革命,只是讴歌的价值取向不同。不喜欢革命的人就告别革命,以告别辛亥革命为契机告别毛泽东的农民革命,进而告别俄国革命,一直告别到法国大革命。告别革命类似于多米诺骨牌,一个告别,导致向所有革命的造别。有人逆正统革命主旋律之流而上,呈现给人们焕然一新的具有多种可能性的辛亥革命场景,实质也是告别革命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张鸣对革命党人的极尽调侃之能事:“革命党人就是浮在中国社会一些毛上的人,一群没有实力、意见各异的愤青,所以很快就被袁世凯给扑灭掉了。比较靠谱的,是立宪派。他们有很深厚的根基,有经济实力和社会基础。如果他们倒向清政府,那么革命党就没有机会;如果他们倒向革命党,那清朝就没有机会了;如果他们不支持的话,袁世凯就不行了。”革命党人成了愤青,把现代的名词注入辛亥革命,这就有了抽风或癫痫的韵味,不过,把辛亥革命称为摇晃的中国较为正式。        有人喜欢辛亥革命的价值理想,不喜欢辛亥革命的暴力,在屏蔽暴力的同时让民主、共和、自由、平等等诸价值理念浮出水面。比如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再比如对民主潮流,浩浩荡荡,顺者昌,逆者亡等孙中山式口号的强调,就是不要辛亥革命而要辛亥革命价值的具体体现。通俗一点说,革命是给婴儿洗澡的一盆水,洗完澡后,把革命的水倒掉,把婴儿留下。不过,这有很多问题待解,因为革命的洗澡水在没给婴儿洗澡之前是干净的,洗澡之后是脏的,那么脏就不在革命,而在婴儿。从功用上说,革命这盆洗澡水有功,只是在革命的过程中受了婴儿的污染,婴儿干净了,革命这盆水脏了,有了干净的婴儿就再也不需要革命这盆水了?没有革命这盆水哪有干净的婴儿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谁在给婴儿洗澡?显然给婴儿洗澡的人倒掉了革命这盆水,而给婴儿洗澡并倒掉革命这盆水的是出离那段历史又反观那段历史的所有人。        如果说辛亥革命就是一盆水,那么自由就是辛亥革命的婴儿之一。孙中山给人们提供了一个认识辛亥革命与自由婴儿关系的具体答案。孙中山自由的理解具有典型的、本能的、不自觉的和潜意识的中国集体主义特色和他本人的思维特色。他认为中国人的“一盘散沙”、“放荡不羁”就是自由。在中国历史上就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中国的历史上就不缺自由,而且自由太多。他甚至把小农的自给自足的封闭状态视之为自由,他把封建小农式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当作自由歌,认为中国自古以来“虽无自由之名,而确有自由之实。”中国的自由如同空气一样充足、充分,中国人对自由不感兴趣,中国人正是自由太多才导致“一盘散沙”,自由应用到个人就是“一盘散沙”。从前法国革命的口号,是用自由、平等、博爱。中国革命的口号,是用民族、民权、民生。其中民族和法国的自由一样,实行民族主义就是为国家争自由。欧洲当时是为个人争自由,中国对自由的用法便不同,自由这个名词不可再用到个人上去,要用到国家上去。“个人不可太过自由,国家要得完全自由。” 如此推导的结果就是把散沙变成石头,使散沙失去自己的本来意义,使个人融入到民族、国家、团体、集体当中,失去个人的独立性。        孙中山的自由观形成发展过程也是不断受到革命捆绑的过程。革命使他的个人自由在起点就做好了奔向集体自由的准备。他认为中国的革命思潮是发源于欧美,平等自由的学说也是由欧美传进来的。他要把西方启蒙思想家所倡导的自由、平等、博爱理想,通过革命而不是通过渐进的和平改革变成中国社会的现实。        “自由”成了孙中山的“革命之学问”中的重要基石和重要依据。由于中国人自由太多,所以中国要革命,把自由与革命联系起来,并把自由视为革命的原因,这凸显了孙中山自由观的特色。尽管革命并不是孙中山的最终目标,革命只是实现自由目标的一个手段,在孙中山的自由观中,自由并没有为革命提供约束,革命可以独立于自由而存在,革命本身在自由之外获得了意义。从道德和伦理学上讲,它是道德目的论的一种表现方式,这种观点以道德行为的目的性意义和可能产生或已经产生的实质性价值作为道德评价标准的伦理理论。只要目的是正确的和高尚的,采取的手段就可以不受目的的制约,为了达到良好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是道德目的论的极端说法。革命与自由就是以道德目的论的方式融为一体,革命甚至成为自由的一部分。退一步说,革命没有使自由纯粹,反而使自由面目全非。与道德目的论相对,道德义务论更强调规范与形式,强调起点与过程,目的只是规范与形式的结果。为了达到目的,必须选择合适的手段,手段与目的相互制约、相互印证,使人们的行为在起点、过程、结果都符合道德规范,因此革命就不是自由的最好选择,甚至还是一个最差的选择。因为自由主义的基本要素就是生命、财产、尊严和幸福,生命是其它要素的前提,没有生命,其它的自由要素也就不存在。        革命首先面临的就是牺牲生命,甚至通过牺牲一部分人的生命去最终获得自由。革命在追求自由的过程中就失去了自由。革命使集体主义自由观成为现实,其基本的外化的表达方式就是国家自由。国家自由是民族主义与民粹主义的结合。一方面,他强调国家自由需要民族主义,甚至国家自由就等于民族主义。另一方面,他强调民粹主义,国家以人民为主、民国以民为主人。民族主义与民粹主义的结合使国家自由成为国家主义。民族主义、民粹主义与国家自由同属于一个宗源,即集体主义,所以无论是民族主义、民粹主义还是国家自由,都必然侵犯个人自由,使个人成为集体、国家和民族的工具。实行民族主义就是为国家争自由,革命是集体主义的革命,所追求的自由也是集体主义的自由,从集体主义只能开出国家主义。他说中国的革命主义,就是能够把四万万人都用革命主义集合起来,成一个大团体。这一个大团体能够自由,中国国家当然是自由,中国民族才真能自由。孙中山的自由观来源并不是西方自由主义的主流,而是来自卢梭意义上的这一支流自由观,虽然他不同意卢梭赋人权观,但他的精神气质与卢梭相同,都是整体的浪漫主义的自由观。卢梭集体主义自由观实践的著名版本就是法国大革命,法国大革命以自由、平等、博爱的名义失去了自由、平等、博爱,终点背离了起点。        孙中山的国家主义自由观必然与他提出的宪政相矛盾,国家主义最终取代了宪政、党政取代了宪政。宪政的本意是限制权力和保护权利。宪政化的主要标志是宪法权威高于任何政治权力,这是自从清末宪政化以来中国宪政化的方向成果。即使在袁世凯和袁世凯之后的军权政治时代,宪法的这一特征在形式上也保留着。但是,孙中山强调以党治国之后,在党权政治时代,使宪法的这一特性在以党治国及其宪政发展三阶段理论中被抹去了。以宪法的最高权威在党权时代的公开丧失来看待党权时代的宪政化历程,这一时期宪政化的基本结论是宪政化的倒退和退化。而导致这种倒退和退化的关键因素是孙中山思想深处因民族主义、民粹主义而导致的国家主义和集体主义自由理论。宪政在保护权利方面是相互矛盾的,一方面他认可结社自由、言论自由,别一方面却通过国家自由否定个人自由。他在认可言论自由的同时又主张以党治国,以党治国就是以党的主义即三民主义治国,党的主义取代了个人的言论自由,至此,革命导致思想上的专制在孙中山那里已经充分表达出来。        总之,辛亥革命制约着自由,宰制着自由,捆绑着自由,从而使自由脱离了本来的意义,走向了自由的革命强制和专制。这是辛亥革命的逻辑,也是辛亥革命的宿命。今天人们纪念辛亥革命,就是要吸取历史的教训,斩断其逻辑,跳出其宿命。        参考书:《孙中山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转载本文请注明“中国选举与治理网”首发)      http://www.chinaelections.org/newsinfo.asp?newsid=218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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