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陽光時務 | 鄒崇銘 從專家城市到用家城市

先後帶來了新匯豐總行大厦和新機場大樓的福斯特(Norman Foster),不經不覺間已與香港邂逅30餘年。在 2010年西九文化區的第二輪諮詢中,他的「城市中的公園」概念方案,敲定為西九未來發展的主體方案。開宗明義,「城市中的公園」參考了香港整體城市規劃的特色,力求將建築範圍高度集中,騰出餘下的空間作為綠化帶。假如未來的西九文化區是「城市中的公園」,則現實中被郊野公園重重包圍的香港市區,大可理想化地被稱為「公園中的城市」。 謝爾頓(Barrie Shelton)等人的新書《製造香港》,甚至把維港兩岸、背山面海的狹長城市帶──通過局部高密度的塊狀發展騰出更多綠化空間──視為解決密集城市(compact city)發展問題的成功典範。在已落成的長沙灣 -大角咀 -尖沙咀新填海區,我們可以找到巨型塊狀建築群,活像公路兩旁的幕般,密集地坐落在交通主幹道周遭,仿佛市民完全圍繞車站來展開日常生活,一切活動皆在地下管道和相連的商場網絡中進行。 對於福斯特的「城市中的公園」概念方案,公眾的焦點難免會落在那19公頃的中央公園,5000棵樹以及23萬平方米的公共空間之上。但作為硬幣的另一面,福斯特亦早已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這將意味着日後西九的文化、商業和生活區將變得極為擁擠──複製謝爾頓等人所描述的巨型塊狀建築群,建築物緊貼建築物的無盡密閉空間。我們大可設想,那仿佛就是機鐵九龍站延伸的巨型商場。儘管福斯特强調會有一條林蔭大道貫穿,但須知那是架於建築物平台上的大道。我們又大可想像,那會是沙田新城市廣場的天台花園的「強化版」。 福斯特的「城市中的公園」與其過往作品一樣,是現代主義建築的典型,尤其強調功能決定形式,不同用途的分區規劃井然有序。這大概亦是香港城市規劃的另一縮影。作為香港城市規劃的主要法定圖則,《分區規劃大綱圖》限制了土地指定用途及認可標準以外的土地濫用。在沒有更有效的决策及管理方式下,這可確保土地資源的嚴格控制,惟欠缺透明度的城規會運作以及執法上的落差,已導致分區規劃功能被嚴重扭曲。更改土地用途更成為地產商點石成金的魔法,而過於僵化的分區制度,則扼殺了土地使用自下而上的民間潛力。 香港的現狀是郊野公園嚴禁一切發展;工業區嚴禁任何人居住;而天水圍這類住宅區,雖擁有大量綠化休閑空間,但卻長期被禁止一切除長江實業和領匯以外的經濟活動。居民為滿足日常生活所需而自發形成的天光墟,此前成為政府重點打壓的對象……如此類推,人們不得不懷疑:未來西九文化區的中央公園,還會容許市民野野餐、溜溜狗和釣釣魚嗎? 雅各布斯(Jane Jacobs)在《偉大城市的誕生與衰亡》(1961)一書中,對這種現代主義的規劃建築模式,進行了歷來最徹底的批判。在她看來,無論是霍華德(Ebernezer Howard)、柯布西耶(Le Corbusier)的理論,又或是她自己着力對抗的紐約規劃部門主管摩斯(Robert Moses),均企圖通過設定大量的公園、公共空間和地標建築,以體現人類能戰勝並複製大自然的啓蒙精神。但規劃建築門外漢的雅各布斯卻一語道破:這些專家們一厢情願的幻想,完全漠視了城市使用者、社區居民自下而上的聲音。而紐約大部分公園那些非生活化的公共空間,最終難免只淪為搶劫、犯毒和其他罪案的溫床。 日後座落在西九的中央公園,未必會變成紐約中央公園般的犯罪天堂,但雅各布斯的忠告卻仍不容忽視──我們真的需要一個 19公頃、像維園般大的公園嗎?市民真的會樂於享用這片人間天堂嗎?對雅各布斯來說,規劃須先從用家的需要出發;她所推崇備至的狹窄人行道和街巷網絡,正是社區居民最樂於使用的公共空間。這裏沒有僵化劃分、功能單一的碩大公園,沒有什麽專用的綠化帶,樹木只會點綴在街道的兩旁。但這裏卻是居民集體創造的共同空間,承載着城市生活開放流動的可能性。 如欲閱讀《陽光時務週刊》其它精彩內容,請購買/訂閱《陽光時務週刊》。香港、澳門所有 7-11/OK/Vango 便利店、報刊攤,香港誠品書店及其他各大書店均可購買;全台各大書店(金石堂、誠品、何嘉仁、Fnac、敦煌書局、Page One、金玉堂、諾貝爾、墊腳石)網路書店(博客來、讀冊生活)亦有銷售,馬來西亞可在紀伊國(Kinokuniya)、商務書局、大將書行、城邦閲讀花園、Borders(雪隆The Curve, The Garden, Tropicana, 檳城Queensbay Mall)、雜誌連鎖店MyNews.com)購買;您也可透過  www.subisunaffairs.com  訂閱半年/全年/兩年的雜誌,現在訂閱更有機會享受高達五折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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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宮鈴 守護台灣價值——民主

與大陸某時評專欄作家餐敍,對方短暫寒暄後,劈頭問了我一句:「你們台灣媒體人怎麽回事?竟然當着一眾大陸媒體人說,千萬不要學台灣開放媒體與一人一票?」 這句話問得我當場臉紅。 這位大陸作家說自己曾私下告訴這位台灣媒體高層人士:「你不懂我們大陸這些知識分子為了言論自由所受的煎熬與折磨,難道你們台灣有了民主自由,就不希望大陸也有嗎?」不知不覺中,各種自我詆毀,欽羨中共體制的言論在台灣或明或暗地蔓延,這是否是中共所為不得而知,但這幾年,台灣經濟發展低迷,導致人心惶惶。筆者有時不禁感嘆,原來台灣人的自信與驕傲脆弱如斯。我也想反問那位台灣媒體高層人士,如果沒有了言論自由,以中華民國的立場,豈容得他公然說出這種「反體制」言論,他所使用的正是言論自由,卻否定了言論自由的價值。 當然我們或許可以善良地揣測,不少台灣人可能誤以為大陸人都很維護他們的體制,所以曲意說出違背真心的話語,但所謂交流其原意不就是讓對方理解我們?兩岸分治至今,為的不就是制度不同、理想不同? 這中間不排除的還有精英心態,面對台灣各種意見紛雜,「封住不同意見的嘴」成了一些自詡精英人士的念想,但這就犯了無知的錯。以色列駐華使館在12 月26 日毛澤東誕辰那天,以官方微博的名義發表了一則紀念毛澤東的內容,引發許多大陸網友憤起而攻之。在數天的沉默後,以色列使館官方微博再度發出內容稱,自己的「原意不是要傷害網友的心,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向大家學習。」這文中的「學習」二字,學的就是了解大陸社會中已經改變的民心所向。 作為曾經反共基地的台灣子民,如果為了經濟利益而有所為難時,可否至少保持沉默,而不要說出違心之論?如果台灣人自己都不發出守護民主價值的聲音,請問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幫台灣人說話?難道台灣人真的要在商業上與中共高層權貴高度結合後,連文人也要一起隨之墮落? 可以想見的是,在鄧小平的一國兩制、江澤民時香港澳門的回歸、胡錦濤時兩岸關係大躍進後,新上任的習近平必定會將兩岸關係作為他政績的重要據點,於是台灣內部有些媒體或個人利用其影響力,不斷配合釋出「提出統一條件」的輿論。 例如新黨主席郁慕明日前公開呼籲馬總統促成國共協商統一,回歸蔣經國路線恢復國統綱領,且根據中華民國憲法,不要再談「不統、不獨、不武」。而台灣的旺報也不止一次在其社論或專題策劃中,召集學者、輿論領袖提出台灣方面的統一條件,試圖營造引領台灣民意,以商逼政、從下而上對馬政府形成兩岸政治談判的壓力。 然而這麽多年以來,包括九二共識中,台灣方面不斷提出希望大陸方面承認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這個訴求,從未獲得中共官方的認真對待。再者,以台灣目前的政治體制,像是兩岸政治談判乃至協商這樣的議題,在台灣內部民意尚未達成一定共識時,絕非任何政黨可以代台灣人民决定。而根據台灣這幾年來的民意調查顯示,支持統一的甚至不到5%,在這種民意環境下,朝野政黨是不可能走上以統一為前提的談判桌。 現實是,對於兩岸政治性議題的談判,中共方面是繞不過中華民國的,畢竟台灣已經經歷兩次政黨輪替,多次憲法修改,有自己的邦交國,中華民國護照免簽證落地簽證在全世界達一百多國,如果不面對這些對台灣人而言非常重要的事,做到真正的尊重與平等,中共恐怕很難藉由技術手段獲得台灣人民的信任。 中華民國在台灣於風雨飄搖中屹立一甲子有餘,台灣人經歷了經濟恐慌、邦交國一一離散,政治與經濟轉型,守護台灣的正是台灣人不屈不撓、追求理想生活的毅力與價值,這是台灣的根本,沒有妥協與逢迎的空間,而這不僅僅是台灣人需要銘記在心的,更是口口聲聲稱台灣同胞的對岸政府應該深刻理解與尊重的。 如欲閱讀《陽光時務週刊》其它精彩內容,請購買/訂閱《陽光時務週刊》。香港、澳門所有 7-11/OK/Vango 便利店、報刊攤,香港誠品書店及其他各大書店均可購買;全台各大書店(金石堂、誠品、何嘉仁、Fnac、敦煌書局、Page One、金玉堂、諾貝爾、墊腳石)網路書店(博客來、讀冊生活)亦有銷售,馬來西亞可在紀伊國(Kinokuniya)、商務書局、大將書行、城邦閲讀花園、Borders(雪隆The Curve, The Garden, Tropicana, 檳城Queensbay Mall)、雜誌連鎖店MyNews.com)購買;您也可透過  www.subisunaffairs.com  訂閱半年/全年/兩年的雜誌,現在訂閱更有機會享受高達五折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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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陳希我 被逼眾生相:父親

我曾參加一個婚禮,喜娘照例要給新人「彩頭」。照例要說生兒子,而且兒子有出息。魯迅《立論》裏是說兒子將來要發財,要升官,傳統普遍是說「中狀元」。但這喜娘「與時俱進」理論學得不錯,說生了兒子當「中央委員」。 確實,到現在狀元已不算什麽了。中國人看似重視教育,其實是重視「出仕」。不能達到仕途,讀書就無用。「出仕」的好處即有權,有權即有財。在當今中國,高考狀元也可能畢業後失業,那些讀不好書的,只要仕途亨通,就能拿到北大文憑。至少從 1949年起,讀書人只能被領導,只能幹技術活,至多當個技術官僚。而且似乎是愈博學,愈當不了領導,甚至,「知識愈多愈反動」。 個中邏輯,就因為知識是培養尊嚴的,有尊嚴就不能屈服強權,有尊嚴就不容自己依附。但不瞎搞就沒有權力,就不能得到勢利的中國民眾的認可。我曾在中學任教,許多年後,走進社會的學生拉老師來聚會,問各位在幹什麽?有當局長的,有當科長的,有當主任的,問到我,我說在讀書。「老師怎麼還在讀書?」我說自己讀的是博士硏究生。那讀完了呢?在高校教書。「老師你怎麼還教書!」 就是傳授知識的學校,難道不也是「官本位」?試問高校校慶,哪個不是把官員排在「傑出校友」的最前端?大學培養出官僚,本應該是教育的失敗,何况其中還不少是貪官、惡官。 說到官,我想起了王立軍。我不知道王立軍畢業於什麼學校,但我知道他肯定有父親。兒子走到這田地,「養不教,父之過」,我不禁想知道他父親當初是怎麼教育他的。但根據我知道的,他的發迹跟他父親的教育似乎關係不大,他是自己勵志的。我問我自己,如果我兒子像王立軍這樣勵志,我會覺得他懂事,會感到輕鬆和幸運。如果我的兒子不似王立軍這般勵志,那麽我會讓他向王立軍學習。這無需隱諱的,捫心自問,每個家長都會這樣選擇。 當然,作為父母,也會有掙扎。比如兒子讓父母給老師送禮物,並且攀比,不能比其他同學送得差,為父母者也會覺得不對,感到憂慮。但想想,與其不做,讓孩子吃虧,不如做了。我兒子喜歡跟老師抬杠,特別是他佔得一些道理時,就更是得理不讓人了。這時我如何教育他?我告訴他,老師畢竟是老師,不要跟老師頂。但又覺得不對,所以又加上一句:這是禮貌。禮貌跟道理就必然矛盾嗎?那麼還有一種說辭:得理也要讓人嘛! 當自己的孩子跟人打架,被打了,哪個當父親的不會跳起來?打了人家,雖然受到老師和對方家長的指責,但當父親的心裏還是很踏實,乃至驕傲的。我曾經不止一次遇到一個這樣的家長,孩子在學校搞七搞八,被老師告狀,家長私下說:「這兔崽子,將來有飯吃了!」中國文化是有多套話語的,古代兒童啓蒙書《增廣賢文》就是多套話語糾纏。而毛澤東就最擅長幾套話語輪番使用。中國人善於權變,所以多套話語和諧相處,共存共榮,不覺得矛盾。誰審視過我們對孩子的教育中有多少套話語?有多少當真的,有多少是走過場?有多少是教育,有多少是教唆? 如果教唆能讓兒子成功,那麽掙扎就會少一些。愈成功,就愈少掙扎,愈放心了。當兒子當上了學生幹部,有父親為此感到不安嗎?當兒子入黨了,有父親想到這是鑽營嗎?當兒子歪門邪道獲得了榮譽,有父親感到羞耻嗎?當兒子當上了領導,像王立軍這樣當上直轄市副市長、公安局局長,有父親不感到歡欣嗎?如果兒子再利用權力弄到學歷、博導,有父親會去阻攔嗎?如此光鮮耀人,光宗耀祖,哪個做父母的會拒絕?即使兒子最後落得王立軍這樣的下場,我想更多的父親會去指責體制,把自己的兒子强調成體制的兒子。 更可怕的是,跟父輩們談論王立軍,有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有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有說:此一時,彼一時,曹操都翻案了。有什麼樣的父輩,就有什麼樣的兒輩。 如欲閱讀《陽光時務週刊》其它精彩內容,請購買/訂閱《陽光時務週刊》。香港、澳門所有 7-11/OK/Vango 便利店、報刊攤,香港誠品書店及其他各大書店均可購買;全台各大書店(金石堂、誠品、何嘉仁、Fnac、敦煌書局、Page One、金玉堂、諾貝爾、墊腳石)網路書店(博客來、讀冊生活)亦有銷售,馬來西亞可在紀伊國(Kinokuniya)、商務書局、大將書行、城邦閲讀花園、Borders(雪隆The Curve, The Garden, Tropicana, 檳城Queensbay Mall)、雜誌連鎖店MyNews.com)購買;您也可透過  www.subisunaffairs.com  訂閱半年/全年/兩年的雜誌,現在訂閱更有機會享受高達五折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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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尼佬 金沙江邊改土流難

中國漢人(尤其是說北京話的)將所有詞語雙音節化的執念一直是讓人很無奈的一個習慣,影響到自己後代名字單名化也就罷了,「鮮族」、「蒙族」、「烏市」或許還可勉强一笑置之,但掐頭去尾的稱呼往往就會令其他族群錯愕,把某某喇嘛稱為某某便是個常見,往往令對話雙方產生極大差異觀感的錯誤。 也因此,在藏地行走,對於宗教精神領袖的稱呼,大約已成了一個人對藏人了解程度的試金石。「達賴」顯然是最讓人困惑和厭惡的,尤其在官方媒體幾十年來一概言之「達賴」和「達賴集團」之後,這個詞即使在一個什麽也不知道的漢人口裏說出來,仍然具有不敬和輕蔑的色彩;正式稱呼「達賴喇嘛」就沒有問題,雖然顯得生分,但至少不會像「達賴」讓藏人聽而遠之。 我第一次在藏地見到達賴喇嘛尊者的畫像,是在2009 年的康地夏天,一個理塘毛婭壩草原偏遠牧民家庭來此參加一個小型賽馬會兼享受草壩的最好季節。就這麽幾天的帳篷之旅,達賴喇嘛尊者的巨大畫像仍然被小心携帶,看着我們和主人吃肉喝酒。 後來走得多了些,在有限的觀感中,我發現康巴地區和安多地區掛畫像的比例大大高過西藏本土,安多熱貢(青海同仁)的下吾屯寺甚至在售票口「明目張膽」地張貼尊者畫像,我猜這種直接的表示,大約與青海和四川的藏人遭受更多文化困境有關。 藏人稱呼他們的尊者為嘉瓦仁波切比較多。因此,當我在金沙江邊的瓦卡村,跟村長次仁頓珠提起,在印度的菩提迦葉旅行,錯過了嘉瓦仁波切每年在那的講經時,主人就立刻引我到二樓經堂。那裏供奉着他花五百元「請」來的尊者畫像,而十世班禪喇嘛和當地上師的畫像也在旁供奉。 作為瓦卡的村長,次仁頓珠來往的官員見多了。喝着自釀的葡萄酒,他對我說,但凡有什麼人跟他說什麼成都好北京好,他心裏都懶得理會,但一說起尼泊爾和印度就很有興趣了,自己終歸有一天要去朝拜一番。我立刻想起在西寧去拉薩的火車上,一個日喀則的藏人搖着頭對我說,西藏現在是有寺廟,沒高僧,有修法之心的僧人走了太多了。 這個金沙江邊的小小三省交界,早已經「改土歸流」很多年了。瓦卡所屬的得榮縣,向來是巴塘土司屬地,民國才建立縣治。但可笑的是,縣城經過兩次大火,導致它「歸流」後半個世紀的行政史(1912 年~ 1950 年代末)檔案被燒一空,成了憑空而來的一個邊陲,跟它在1980 年代才通汽車倒是頗為相稱。 這麼多年的縣治,康巴地區自民國到人民共和國以來卻一直是藏地衝突頻發的「翹楚」,很難不讓人對政府的「歸化」工作心生懷疑。事實上,自乾隆朝大小金川戰役到現在,此地的藏人已有了省籍意識(至少在他們說漢語的時候)。瓦卡村和奔子欄隔江而望,親密往來,但一方說的漢語是康巴口音的四川話,一方是康巴口音的雲南話,彼此亦常以「雲南」、「四川」取代村名。面對奔子欄收費的金沙江第一灣旅游點、ATM 這些設施,瓦卡人不是沒有微詞。不過,當他們把原因歸就於「雲南藏區聽話」時,便仿佛也沒什麽可羡慕的。 在高山大河縱橫的橫斷山區,族群的差異原本就很大。就算曾經均屬巴塘土司治理,瓦卡村的話並不能和巴塘話相通,就算和江對岸的奔子欄語言能通,但從山區遷移下來的瓦卡人和原本就在河谷的奔子欄人還是有所不同。至於生死之交的葬儀,奔子欄人會將尸身剁後灑入金沙江中,瓦卡人則恭敬將完整的身體重歸河流。 但無論金沙江南北,到底都是同樣的康巴藏地。就像那天就着酥油雞喝下去的自釀葡萄酒,是村長去奔子欄的表姐家取來的;亦像我們離開金沙江,進入下擁峽谷深處後,在湖邊看到的梅里和白馬雪峰,不僅是「雲南」的,而是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掛念。說到底,兩岸的人都更在乎雪山和大江,浮屠和寺僧。就像次仁頓珠說的,那些來人跟他說起的平地繁華,真是抵不過高原藍天上的浮雲罷。 如欲閱讀《陽光時務週刊》其它精彩內容,請購買/訂閱《陽光時務週刊》。香港、澳門所有 7-11/OK/Vango 便利店、報刊攤,香港誠品書店及其他各大書店均可購買;全台各大書店(金石堂、誠品、何嘉仁、Fnac、敦煌書局、Page One、金玉堂、諾貝爾、墊腳石)網路書店(博客來、讀冊生活)亦有銷售,馬來西亞可在紀伊國(Kinokuniya)、商務書局、大將書行、城邦閲讀花園、Borders(雪隆The Curve, The Garden, Tropicana, 檳城Queensbay Mall)、雜誌連鎖店MyNews.com)購買;您也可透過  www.subisunaffairs.com  訂閱半年/全年/兩年的雜誌,現在訂閱更有機會享受高達五折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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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林輝 尼泊爾民間自救路漫漫

提起尼泊爾,一項資料常被引用:她是亞洲最貧窮的國家之一,一半人口的收入不超過每日一美元的貧窮線標準。她這十年來雖然由專制步入民主、由內戰進入和平,但貧窮仍然是這個國家的最大問題;而尼泊爾的公民社會,則在這個艱難的環境之下,努力自救。 在尼泊爾的一個多月裏,我參觀了十數間學校、孤兒院和非政府組織,向當地許多的公民社會組織者了解情况。他們面對的環境和困難雖然各異,但當問到政府有否協助他們時,他們的反應都只得一個——苦笑。 其中一位團體組織者告訴我,政府對殘障人士的津貼,是每個月500至1000 盧比——也就是每個月不足50-100 港元——而很明顯,沒有人可以只靠這個低微補助生存。有手有腳、身體健康的人尚且可以胼手胝足賺錢過活,老弱病困的一群要生存,就只好靠運氣了。 如此「政府缺席於社會福利」的情形,讓人想起六七十年代之前的香港,當年由派奶粉到贈醫施藥,幾乎由志願機構和教會一力承擔了社會的福利需要。 尼泊爾的貧困加上政治不彰,促使公民社會自力更生,助人自助,但即使這條路也並不容易。也許正因為如此,2012 年 CNN 就將年度的 CNN 英雄人物(Heroes)的奬項頒發給巴斯奈特(Pushpa Basnet),這也是近年第2 位得到這個獎項的尼泊爾人。 還未到30 歲的巴斯奈特,7 年前察覺到尼泊爾的「獄中兒童」問題,也就是父母坐牢,孩子無家可歸,小小年紀竟要在獄中居住。當時的巴斯奈特仍是大學生,她通過向親友籌款開辦了日間照顧中心,後來更發展成為宿舍「囚犯之子救護之家」( Butterfly Home),把這些獄中兒童帶出監獄,並為他們提供教育、食物和醫療資源。 目前巴斯奈特的救護之家共收留了46 個孩子,年紀從手抱到十多歲都有,幸好巴斯奈特羸取了CNN Heroes 25 萬美元的獎金,有望可以將這些孩子都照顧到。不過尼泊爾目前仍有逾百兒童還在獄中。 但與其他福利機構相比,至少看得到曙光的巴斯奈特還算得上幸運。位於加德滿都的孤兒院PSS 則面臨更大壓力。PSS 的特別之處是專門收容患有愛滋病的孤兒。這些孤兒全都是從父母處感染到愛滋病,父母因病去世後他們便被接到孤兒院內。 他們的故事動魄驚心,例如有一對兄弟,父親在印度工作時染上愛滋,回到尼泊爾後傳染給妻子,然後誕下兩兄弟。父母去世後,他們的一位叔叔接了他們回去,然後帶他們去檢驗愛滋,他的盤算竟然是:要是他倆有染病,就將他們丟在路上;如果他們沒有病,就帶去印度賣掉他們一個腎! 真人真事,最後兩兄弟被叔叔遺棄公路上,輾轉來到 PSS 生活。但他們其實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幸運一群,因為全國同樣情况的兒童估計至少有數千以至近萬人。作為全國唯一一間專門收容愛滋孤兒的孤兒院,PSS 最多僅能收納30 人。其餘的孩子怎麼辦?孤兒院的負責人說,有些會住在親戚家、有些會入住其他孤兒院,更多的可能會成為街童,或因缺乏醫療照顧而死亡。 然而資源有限,弱水三千無奈只能飲一瓢,唯有像拾海星的故事般,能救多少救多少。PSS 租來的三層樓宿舍的環境已尚算不錯,相比之下AWIH 的環境就更差了。AWIH 是一間為智力或精神有問題的兒童而設的日間照顧中心,只有簡陋的一層樓層,每天需要照顧十多名青少年。 該中心的負責人說,這些孩子在這個社會裏被視為沒有價值,許多家庭既不想也不懂得照顧他們。有些家人發現他們如此「麻煩」,甚至會把他們綁住或鎖在房間中,索性不理他們,而他們的病情也自然愈來愈差,變成一個惡性偱環。AWIH 以有限資源去幫助他們,讓他們可以有尊嚴地成長。 在政府未能負上其應負責任之前,尼泊爾公民社會自救之路,仍然漫漫。 如欲閱讀《陽光時務週刊》其它精彩內容,請購買/訂閱《陽光時務週刊》。香港、澳門所有 7-11/OK/Vango 便利店、報刊攤,香港誠品書店及其他各大書店均可購買;全台各大書店(金石堂、誠品、何嘉仁、Fnac、敦煌書局、Page One、金玉堂、諾貝爾、墊腳石)網路書店(博客來、讀冊生活)亦有銷售,馬來西亞可在紀伊國(Kinokuniya)、商務書局、大將書行、城邦閲讀花園、Borders(雪隆The Curve, The Garden, Tropicana, 檳城Queensbay Mall)、雜誌連鎖店MyNews.com)購買;您也可透過  www.subisunaffairs.com  訂閱半年/全年/兩年的雜誌,現在訂閱更有機會享受高達五折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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