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鲁

纽约时报 | 王小鲁:改革收入分配的五个抉择

中国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本周表示,下半年将抓紧制定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方案。收入分配已经成为社会关注和争论的焦点。中国究竟需要一个怎样的收入分配模式,并没有形成广泛的社会共识,在一些重大问题上还存在严重分歧。 狭义上的国民收入分配指国民收入在国民经济各部门、各生产单位和非生产单位以及居民中的分配过程。长期以来,中国一直就具体的收入分配谈收入分配,囿于具体的方案设计中难以自拔,也造成了各种片面认识。 事实上收入分配模式只是一个国家经济体制的一部分,并与政治体制、社会管理体制有密切的联系;并不存在一个独立于基本经济制度之外的收入分配模式。因此,讨论收入分配模式,不能离开对基本经济制度的讨论。 在整体改革的大方向不明确的情况下设计收入分配政策、制定收入分配改革方案,恐怕也难以取得有效的成果。中国应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经济模式以界定收入分配?我觉得有五个基本问题需要做出回答。 计划体制还是市场体制?  中国不能为了追求平均主义而离开市场经济轨道,倒退回计划经济时代。20世纪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模式在实践中的失败,已经清楚地告诉我们哪些事是不能做的:不能为了社会公平而否定市场,用政府分配代替市场分配,实行平均主义的分配政策。因为这意味着鼓励偷懒,惩罚努力工作的人,惩罚效率更高、更能满足市场需要的企业,因而导致丧失经济效率、发展停滞。 同时这也意味着每个公民必须放弃个人自主权利,把自身命运的决定权和收入的分配权交给上级和少数金字塔顶端的决策者来决定,给了政府过大的决策权力,使滥用权力谋取私利或者轻率错误的经济决策成为可能。历史事实已经证明这条路是违背多数人的利益,是走不通的,甚至可能给社会带来重大灾难。 原始市场还是现代市场?  中国需要现代市场经济,需要自由竞争,需要在竞争中鼓励进步、淘汰落后,使每个人努力工作,使经济高效运行。但这种淘汰指的是资源重组,而不是人身淘汰。中国不需要重走已经被西方发达国家丢弃的完全自由放任、实行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的原始资本主义。 这两种市场经济的区别是,前者承认和保护市场竞争带来的收入差别和社会差别,但同时通过一系列制度来保障每个公民的基本生存权利和基本生活条件,并通过再分配和社会保障把收入差距限制在一个社会可接受的范围内,从而保证社会和谐发展;而后者则单纯强调私人所有权神圣不可侵犯,主张把经济活动中自由竞争、优胜劣汰的法则推广到整个人类社会生活领域,反对一切政府干预,把人类社会关系变成血淋淋的互相排斥、互相倾轧、甚至你死我活的关系,亦即社会达尔文主义。 事实上这种原始资本主义模式已经被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所抛弃。目前左派与右派之间关于市场经济是好是坏的争论,常常都没有区分清楚这两种不同的市场经济。 权贵资本主义还是公平竞争?  市场经济之路可能出现两种结果。一种是权力与资本结合,通过钱权交易、暗箱操作,把公共资源转化为私人财产,最大限度地获取垄断利润,形成少数侵占社会公众利益、把持经济命脉的既得利益阶层或权贵集团,形成高度垄断的市场。另一种是权力在公众监督下行使,市场按公平竞争的原则运行,鼓励提高效率,鼓励进步创新。前一种模式不仅造成巨大的社会不公平,同时也导致经济效率的丧失,把社会引向腐败和停滞、倒退。只有在公众监督下运作的权力和实行公平竞争的市场经济模式,才可能是一个和谐、高效、发展可持续的经济模式。 发达国家在19世纪和20世纪前期的经验、拉美国家在20世纪后期的历史经验都证明,当收入分配严重向少数人倾斜,而把大多数人抛在一边,当日益做大的蛋糕越来越大的部分被少数人据为己有,这一经济体制就不可能继续保持持续、稳定运行,它带来的经济失衡和社会冲突早晚会促使体制发生改变。主动的体制变革是更理想、全社会损失更小的方式。而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社会及其各阶层成员都会被迫付出更大的代价。 低福利还是高福利?  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能够并需要在确立市场经济主体地位的同时,建立一套收入再分配和社会保障、公共福利制度。这套制度要能够保证全体公民基本的生存、生活和发展条件,使每个人有病可医,有房可住,有学可上,有就业机会,有获得失业保障、养老保障的权利。公共服务要能够公平地提供给全体公民。 但在中国现阶段发展水平上,不能照搬发达国家的高福利制度。社会保障和福利的标准不能过高,不能超过经济的承受能力,否则将变成未来发展的沉重负担。南欧一些高福利国家发生的严重债务危机,就是前车之鉴。 通常,在实行民主选举制度、但这些制度又没有健全到能够保障全体公民长远利益的国家,常常会看到某些政党和政客为了迎合选民的眼前利益而实行寅吃卯粮、竭泽而渔的政策,不顾社会经济长期发展。这种危险,也是需要避免的。 不过中国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不是福利过高,而是相当一部分居民(例如大部分在城市打工的农民工)还没有得到最基本的福利和保障。简单概括,中国目前的社会福利和保障原则应该是:相对低水平的福利和保障,全社会公众的全面覆盖。 国富还是民富?  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人民,发展必须给全体公民带来实惠,使全体人民走向富裕和进步。GDP增长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途径,但不是目标本身。国富民穷更不是中国应当选择的模式。政府需要具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完成提供公共服务、完善基础设施、保证公共治理、进行转移支付、促进发展创新、维护国家安全等功能。 然而,在政府、国有企业与居民之间的分配关系上,政府不应集中过多资源,国有企业不应与民争利,尤其要防止凭借政府权力和国有垄断假公济私,滋生既得利益,形成权贵集团,侵害公众利益。 为此,必须建立一套制度以保证政府收入有节制,公共资源使用有限制,保证公共资源用于公共目的。我们需要有一套健全的制度保证公共资源管理在阳光下进行,让公众能够监督,其使用需要符合公众利益,而不允许挥霍滥用,为少数人牟利。

王小鲁 | 答《时代周报》:收入分配改革为何迟迟不出台?

2012年06月24日 23:06:50    时代周报: 6月14日,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贺铿透露,本月底全国人大常委会将通过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国务院有关部门正在积极修改之中。可就在第二天,贺铿又作出澄清,称能否通过“目前尚无法肯定”。从2004年开始,“即将通过”的消息就吊足了公众胃口,如今8年已过,方案能否通过却仍“无法肯定”。      收入分配改革牵涉整个经济体制,或许本就不该寄希望于一个方案改变今日中国收入悬殊的状况,但我们还是要问,方案难产背后到底有何隐情?此方案真的能把超出国际警戒线的基尼系数降下来吗?      时代周报: 目前我国收入差距悬殊的现状众所公认,据统计,收入最高的10%群体和收入最低的10%群体的收入差距,在1988年已经悬殊的基础上又有较大程度的增加,造成今天收入悬殊的原因有哪些?       王小鲁:收入分配悬殊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发展阶段的必然产物,二是体制弊病造成的结果。发展阶段的因素主要是指过去30多年改革期间,大量劳动力向城市转移,根据刘易斯二元模型理论,如果劳动力供给充裕、供过于求,就会压制工资的上涨,在这种条件下,工资上涨比较慢,跟不上经济增长的速度,所以劳动报酬占GDP的比重就会下降。       体制弊病有以下几个:其一,是垄断行业的收入分配问题,现在行业利润高度不均,垄断行业的收入远超一般行业,包括资源性和垄断性行业,比如石油、天然气、煤炭,以及金融等,这些行业与其他行业之间的收入分配不合理;其二,是对公共资源的管理,因为管理存在有大量漏洞,导致公共资源流失、漏出、腐败,结果富了少数人,一般老百姓享受不到,有少数人富得非常快,但是他们的收入来源不清楚,很多是非法收入,或者没有办法界定来源的灰色收入,这些因素对扩大收入差距,也起到了很大作用;其三,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还不健全,公共医疗、教育等资源的分配不均等,这也是造成收入差距的原因,比如两亿多农民工在城市打工,但是根据统计局的调查,外出农民工纳入社会保障体系的比例非常低,去年工伤保险覆盖率最高,是23%,医疗、养老保险都只有百分之十几,失业保险8%。而没有被覆盖的又恰恰是就业和收入最不稳定的人群,也都是中等以下收入或低收入家庭。        时代周报: 温总理曾言,“如果收入差距继续扩大,必将成为影响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重大隐患”。你认为,收入悬殊会造成哪些负面后果?       王小鲁:负面后果非常严重,特别是一部分收入的分配是很不正常、不公平的,当然会导致老百姓不满,导致社会不稳定。此外农民工在城市里打工,没有社会保障,生活和就业非常不稳定,很难享受到公共服务,长期在城市和农村之间来回流动,这对社会稳定是不利的。他们要承受很大的风险和压力,老人、孩子留在农村,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不方便,很多人属于中低收入阶层,平常有工资收入可能还好一点,一旦没有工作了,或者生病、出了工伤,生存就成问题了。过去老的农民工还可以回去种地,但是现在年轻的农民工,很多都不可能回去种地了,如果不通过社会保障、户籍制度、公共服务体系的改革,不解决这些问题,就会带来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        时代周报: 关于收入分配改革的方案已经讨论了8年,每年都说要出台,但都无疾而终,改革方案难产的原因是什么?阻力来自哪里?       王小鲁:主要有两个因素,一个是收入分配牵涉面太广,涉及到许多深层次的体制改革,所以改起来难度非常大,很多问题不是发改委一个部门就能说了算,就能解决的。有些综合性的改革措施,需要更高层的决心和总体改革的明确政策和路径,这些定不下来的话,靠一个部门去制定收入分配改革方案,难度确实很大。另一个因素,是因为收入分配改革会触及很多人的既得利益,要动体制上的问题,必然会触及既得利益,有些权力部门或官员属于在改革中利益将要受损的一方,那就可能会消极抵制,变成阻止改革的力量。        时代周报:有消息,称收入分配改革方案有望在6月底出台,如果出台,您对此次改革方案的效果有何预期?       王小鲁:现在我不了解方案是什么样子,但我想它可能只是一个程度很有限的改革,不可能全面到位。现在政府也采取了一些措施缩小收入差距,比如调整个税起征点、提高最低工资标准、推进社会保障全覆盖,但这些措施相对于收入悬殊程度,作用是有限的。它们有可能起到缓和收入扩大的速度的效果,但是要改变收入差距的状况,使它恢复到合理差距上来,光靠已有的改革还远远不够。包括社会保障,这几年推进力度很大,但是两亿多农民工大部分人仍然没有被覆盖,所以这方面的改革仍然没有到位。更不用说灰色收入问题、腐败问题,它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变革,不是靠完善社会保障,增加转移支付就能解决的,它需要政府管理体制、财税体制等的改革。        时代周报: 你希望会有哪些具体改革内容?       王小鲁:我觉得收入分配改革并不是简单的给大家涨工资,它是一项涉及到多方面的综合性体制改革。比如,关于资源性收入和垄断性收入问题,就会涉及到资源税改革,我们过去有这方面的改革,但是力度不够;对于国有企业红利上缴问题,特别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大型国有企业,红利上缴制度改革的力度还要更大,有必要考虑是否征收垄断利润调节税。对于土地出让收入的分配和使用问题,现在很不透明、很不规范,这就要从土地出让制度及房地产税来推进;而这些方面的改革又涉及到财政体制,所以财政体制也是一个重要方面。要规范政府的收入和支出,现在政府收入上升速度太快,远快于GDP的增长,但是政府的支出是否用到了合理的地方,透明度低,大家看不到,这也是亟待改革的。还有,社会保障制度涉及到户籍制度、公共服务、医疗、教育等方面,这些改革都需要推进;最后是政府管理体制,现在大量的资源掌握在政府手里,如果政府的运作不透明,缺乏公众监督,那资源的分配就会产生严重问题,所以政府管理体制改革也是一项关键内容。       上述改革很难都用“收入分配体制改革”来概括,有些可能远超过“收入分配体制”的范围,但是这些因素都影响到收入分配,如果这些更深层次的体制问题不去碰它,光讲收入分配改革,恐怕很难根本解决问题。       (《时代周报》2012年6月21日)       上一篇: 稳增长不能再靠投资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王小鲁 | 稳增长不能再靠投资

2012年06月12日 23:56:50 改革 减税 扩大内需 经济增长        今年经济增长迅速放缓,超过预期,这本身就说明我国过份依赖出口和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模式已经基本走到头了。目前上一轮扩张性宏观政策带来的通胀效应尚未完全吸收,而过去多年来的过度投资已带来日益严重的产能过剩、投资效率下降和其他负面效应。以钢铁业为例,市场需求6亿吨,产能已经达到9亿吨,有1/3的产能过剩,而近一时期仍有钢铁投资项目在继续上马。在2000—2010年这10年中,我国的增量资本产出比已经从2.4上升到6.0,显示投资效率在急剧下降,投资资金的浪费越来越严重。继续扩大基础设施投资,虽然不直接导致产能扩张,但在储蓄率过高、流动性过剩的情况下,一旦投资需求迅速扩张,必然引起相关生产领域的又一轮投资和产能扩大。这种情况在过去实施扩大内需的投资计划期间,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       因此,面对经济增速下滑,如果重复大尺度的宽松货币政策和扩张性投资政策,势必使结构失衡继续扩大,给未来造成更严重、更难解决的问题。即使短期内增长率上去了,但结构失衡未解决,明年、后年增长还是会掉下来的,而且非常可能陷入滞、涨并存的局面。因此,当前宏观政策的着眼点和手段必须转换,着重推进结构调整,通过改革消除那些导致内需不足、结构失衡的制度性原因。关键是需要扭转最终消费占GDP比重过低且不断下降的局面。主要应通过改善收入分配结构来促进消费、启动内需,尤其是需要促进中低收入居民的收入和消费提高,同时抑制腐败和制度缺陷导致的不合理收入分配。这种调整当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可能周期较长,见效较慢,但必须从现在着手,着眼于长远;宁可短期承受增长放慢的痛苦,也不要只顾短期内拉动增长,忽视长远发展。       目前的结构失衡主要体现在居民消费占GDP的比重过低并持续下降,储蓄率和投资率过高,以致产能过剩越来越多、投资空间越来越小,资本产出率越来越低。消费不足是一系列深层次的体制问题导致的,因此解决结构失衡问题,必须从制度改革入手。通过政府补贴来刺激短期消费的政策,例如家电下乡等,可能有某些临时性的效果,但作用有限,不能解决根本性的结构问题,不应作为主要的政策手段。       导致目前消费-储蓄结构失衡、内需持续不足的体制问题,概括而言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收入分配扭曲未能纠正,制度不健全的问题未解决,其中最突出的问题是腐败导致公共资金流失和使用不当,政府投资、采购监管不善,国有企业监督不到位,这些恶化了收入分配格局。过去在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期间,由于一些制度性问题没有解决,这些方面的问题反而趋于严重,收入差距继续扩大。       第二,资本市场和土地市场制度不健全,存在大量钱权交易、暗箱操作,导致生产要素资本化产生的大量收益分配失当。       第三,资源税改革及其他方面税制改革尚未到位、国有企业红利上缴制度改革尚未到位,资源性和垄断性收益的分配不当。       第四,社会保障体系未能实现全面覆盖,城乡隔离的户籍制度尚未改革,公共服务分配不均,抑制了居民消费。我国城市化高速发展,两亿农民工长期在城镇地区打工,但受户籍制度和现行社会保障、公共服务体系的限制,无法在城镇安家落户,也难以被社会保障体系覆盖。据统计局调查,2011年农民工的工伤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养老保险覆盖率分别只达到23.6%、16.7%、13.9%和8.0%。这些方面改革长期滞后严重削弱了居民消费能力。       第五,小企业经营环境不良,融资困难,优惠政策不落实,负担偏重,不利于扩大就业和改善收入分配结构、启动消费。       针对上述情况,目前宏观经济政策应避免过度刺激投资,货币政策应基本保持中性,只宜微调,不宜采取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防止经济增长过度下滑,短期应以财政政策为主,中长期以推进改革为主。按照先短后长的顺序,建议重点考虑以下措施:       1)财政政策的重点从扩大投资转向对小型和微型企业减税,变扩大政府支出为增加小微企业及其就业者的收入。全部小微企业大约提供了60%的工业企业就业岗位,在服务业中缺乏数据,情况应该类似。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改善小微企业经营状况将有利于稳定生产和就业、提高中低收入居民的收入、扩大居民消费。建议对小型和微型企业一般纳税人增值税税率从17%减至13%,小规模纳税人税率从应税销售额的3%减至2%,执行其他税率的小微企业参照调减。这一政策至少维持3年不变,如果效果好,可以考虑长期实行。此外,营业税转增值税应加快总结试点经验,改善后加快推广。       2)目前针对应纳税所得额6万元以下小型微利企业减半征收所得税的政策,惠及面过窄、力度过小。建议把这一政策至少扩大到全部微型企业,并可酌情提高上限。个人所得税也可以考虑针对中等以下收入人群采取减征的政策。       3)提高农村低保和农村养老保险标准,并加快推进农村养老保险全覆盖的步伐。目前全国农村低保的人均月支付水平约在120元,平均保障水平149元/月,尚未达到2011年制定的年纯收入2300元的农村贫困线。农村养老保险的基础养老金每月只有55元,折合年金660元。如果能将两者的保障标准提高40%—50%,有利于改善低收入居民收入状况和鼓励消费。此外也应当合理调整离退休早、养老保险标准过低的离退休人员的养老金给付标准。       4)加快推进城市户籍制度改革和城镇社会保障体制、公共服务体制改革,给两亿多农民工创造逐步在城镇安家落户的条件,促进城市化进程,并尽快将他们纳入社会保障范围。       5)加快推进民间资本进入银行业的改革,重点促进小型民间金融机构的发展,这是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根本途径。       6)推进财税体制和政府管理体制改革,提高透明度,严格财政纪律,强化社会监督,严厉打击腐败,完善资本市场和土地市场管理,继续推进资源税改革和国有企业红利上缴制度改革,有效使用公共资源,合理分配垄断性收益。这些方面的改革是中长期的任务,然而是解决结构失衡的关键所在,需要一步一步做起。       减税政策是积极财政政策的一项重要内容,其扩大总需求的效应与增加政府支出是相同的,区别在于其主要结果是增加居民消费而不是投资,因而有利于结构调整。以上建议的前三项政策主要针对中低收入人群,财政年度减收增支规模估计约3000亿元左右,并不很大,但惠及面宽,效果直接,直接和间接受惠者将数以亿计;而且这些人收入水平低、边际消费倾向高,政策调整对改善收入分配和扩大消费的效果将会很明显。如果按较为保守的乘数2.5计算,将带动有效需求7500亿元,拉动GDP增长1.4个百分点。按今年后半年实行算,估计将提高当年经济增长率0.7个百分点。       财政增支减收,短期内可以通过发债筹资,中长期要靠改革使结构恢复平衡。上面列出的后三项改革,会有相当的难度和较大的阻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这些改革能够推进,将从根本上解决收入分配失衡和结构失衡问题。       (《新世纪》周刊2012年第23期,6月11日) 上一篇: 不动既得利益,失衡无法纠正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金融时报 | 中国经济改革“第二季”

俗话说,“人无近忧,必有远虑”。眼下的中国经济,则可谓近忧和远虑并存。 从短期看,中国经济“硬着陆”的风险正在凸显。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的经济刺激计划推动下,中国投资率快速升至50%左右的历史记录水平。眼下的风险在于,房地产、地方政府投资、铁路投资,这三大投资引擎都遇到了麻烦。1)中央坚决调控房价导致房地产投资失速。一季度,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比上年同期回落10.6个百分点;其中住宅投资增速回落18.4个百分点。房屋新开工面积增速比上年同期回落23.1个百分点;2)地方政府一方面土地出让金急剧缩水(上海2012年第一季度土地出让金同比猛降80%),另一方面平台债务清理压力持续,投资势头不再;3)衔枚急进的高铁建设,则遭遇了铁道部长刘志军落马之后暴露出来的质量隐患和高债务风险的双重挤压。 在三大投资引擎同步熄火的情况下,第一季度GDP以8.1%(低于普遍预期)的数字给了市场一个下马威,也就不令人意外了。虽然地方平台债需要清理、房价过高、铁路负债率太高等难题都是客观现实,但这些问题都是长期积累下来的问题,解决起来也更多地需要体制改革来理顺。如果期盼在短时间内就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上述问题,则经济硬着陆并非不可能。 诚然,化解短期的硬着陆风险并不困难:以时间换空间。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近期强调:铁路投资5000亿元今年必须确保到位。这是政策即将逆转的信号。即便中央不公开宣称放弃房价调控,但房地产调控势必逐步向“表面上严格,暗地里宽松”的格局转变。可以预期,未来几个月,银行存款准备金率将继续下调,从而向商业银行体系注入更大流动性。银行将不得不抓紧再融资,补充资本金,来适应规模扩张和贷款质量下降的风险。 近忧易解,远虑才是真正的考验。中国经济多年来一路高歌猛进,但这种建立在扭曲的生产要素价格基础上的模式已经不可持续:劳动力供应已经迎来刘易斯拐点,工资成本攀升不可避免;污染已经把环境承载力逼近临界点;地方政府大搞经济建设,导致了地方融资平台债务的不可持续;“大政府”导致官员权力过大且不受监督,进而成为寻租的温床。在基尼系数达到与美国相当的0.5的历史高位的同时,灰色收入在2008年即达到5.4万亿的惊人规模(王小鲁的测算);“政治经济一体化”的作法,导致了司法独立性的丧失,进而导致了公权力频繁侵犯私权利(如强拆)和公众对司法体系的不信任,并引发群体性事件和上访不断等社会矛盾的激化。 50%的投资率,标志着投资驱动的增长走到了尽头;不断增加的社会矛盾则警示了转型的迫切性。如果说,过去十年是“聚精会神搞增长”的十年,下一个十年则必须是“重启改革的十年”。 中国经济改革的“第二季”将如何铺开? 中国经济改革“第二季”要实现两个核心转变。其一,中国企业必须从粗放的制造走向创新;其二,经济增长的驱动力,必须从投资转向消费。 要实现企业创新,必须加大知识产权保护,消除寻租的制度空间,减少扭曲的生产要素价格,破除行政垄断、促进公平竞争。政府应退出对经济活动的直接干预,放弃做运动员,专注于做裁判员。 要实现消费驱动,必须提升居民的有效收入,将政府控制的过多经济资源(例如央企)“还利于民”。同时,政府的财政支出,应从经济建设转向社会保障,通过完善医疗、教育、养老体制,消除百姓消费的后顾之忧。政府还必须通过财政民主,压缩不必要的支出,逐步退出“土地财政”,让房价回归合理水平。 显然,无论是企业创新还是消费驱动,其核心命题都是政府自身的改革。具体而言,就是要求政府从经济建设的参与者转变为“看不见的手”,致力于建设法治的市场经济;要求政府放弃过多的审批权、消除垄断,让市场的归市场;要求政府放弃掌控过多经济资源的作法,真正还利于民;要求“大政府,小社会”过渡到“小政府,大社会”。 由是观之,中国经济改革的“第二季”,其实是政府自身的改革。要政府放权让利,实现“自己改革自己”这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关键是灵魂深处的革命。正如孟子所言:王之不王,非不能也,乃不为也。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本文编辑刘波bo.liu@ftchinese.com。)

汪丁丁:寻租中国

    在中国经济转入“创新驱动”的关键发展阶段,寻租活动的主要性质是腐败的和压制创新的。   一篇不足2000字的文章用这样一个标题,醒目而已。去年秋季我在北京大学讲授的新政治经济学研究班,内容有三大部分:其一是寻租现象与寻租理论,其二是企业家与企业家理论,其三是政治制度的实证分析与规范分析。这三部分内容的连接方式特别重要:官僚政治与寻租活动构成强烈互补,并且官僚政治严重压抑创新活动,所以,一个社会的文明化程度显著地反比于它的官僚化程度。我在《行为经济学讲义:演化论视角》中,用三个维度来刻画一个社会的文明化程度:⑴创造性,⑵团契性,⑶群体规模。   图洛克1967年关于“特权垄断”的讨论《关税的福利代价,垄断与偷窃》,公认是“寻租”(rent-seeking)理论的开端。不过,直到安妮·克鲁格(Anne Krueger)在1974年发表寻租的实证研究《寻租社会的政治经济学》之后,这一术语才开始流行。   特权寻租,首先要定义“特权”(special privilege)。在完全竞争的市场里,没有谁能够影响价格。在不完全竞争的市场里,厂商却能够控制商品的供给量从而影响价格。根据斯蒂格勒(George Stigler)定义的“市场权力”(market power,价格与边际成本的差值除以价格),当价格与边际成本相等时,市场权力完全消失。稍作推演,读者即可发现斯蒂格勒定义的市场权力公式与需求曲线弹性之间存在直接关系,当需求曲线趋于水平的时候,也就是需求弹性趋于无限大的时候,市场权力趋于零。   最典型的特权,在西方社会,往往因法律对某一利益集团的特别保护而建立,从而使这一集团的利益凌驾于市场各方之上。根据图洛克的广泛观察,特权引发的效率损失远大于以往经济学家公认的“哈伯格三角形”。图洛克认为,特权寻租的效率损失是一个“图洛克矩形”,或者是这一矩形的几倍甚至几十倍。打个比方,若某一地区从来没有窃贼,则住户无需防盗。这时,假设只出现一名窃贼,而且假设他只盗窃一家,则家家户户都需防盗,并且为防盗而支付的资源总量可能远远大于窃贼从某一家庭窃取的资源数量。   关于寻租的严重程度,我们通常以总租值占GDP的百分比来近似。浏览几十年以来发表的数十篇实证研究报告,我的印象是,尽管收集数据十分艰难,寻租总值在不同国家占GDP的比重,从8%到47%,差异极大。王小鲁近年深研中国“灰色收入”,颇引发了一番与统计数据有关的争议。不过,我的疑问来自问题的另一方面。灰色收入为何是“不透明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收入来源不合法。也因此,王小鲁的本土研究与魏尚进坚持多年的国际研究都是对人类社会反腐败运动的重要贡献。   问题在于,中国法律的初衷远不是法治的,消极不足而积极有余。基于法治的法律是消极的,只界定不合法行为的集合,凡不在集合内的,都合法。中国法律可说是强烈积极的因素与消极因素的不合逻辑的混合,不仅界定不合法行为而且界定合法行为,于是任何行为可能合法也可能不合法,甚至常有行为同时合法与不合法的情形,使民众无所适从。中国的灰色收入,根据我的观察,有相当大的部分是不合法且由特权寻租而来的腐败收入,还有一部分,或许比例也很大,是不合法但与创新活动密切相关的收入。另一方面,那些合法收入的相当大一部分,来自受到政策或法律强烈保护的国有垄断部门,可说是“合法地腐败的”(与“腐败”的常见定义矛盾)。由不合法创新而有的收入与由合法腐败而有的收入相互抵消,我倾向于相信,王小鲁估算的灰色收入大致相当于腐败收入。这就意味着,中国GDP的腐败系数(即由特权寻租而有的收入占GDP的比例)至少是15%,更可能是20%甚至35%。   其实,我们从中国基尼系数的演变趋势(改革初期约为0.33而最近几年约为0.59)可推测GDP腐败系数应是越来越大,否则就很难解释如此迅速增加的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最后,与世界各国的腐败相比,我们也不难相信中国的腐败相当严重,如果还不算是最严重的。因此,我判断,如果中国GDP的腐败系数不是47%,也应达到35%的水平。   我还需要解答一个问题:中国GDP腐败至此,何以保持几十年高速增长?这里涉及的,是寻租活动的“生产性”与“非生产性”的辨析。改革初期流行“官商合理”论,因为初期的改革,关键在于突破意识形态障碍,不论是“官”商还是“民”商,关键在于允许经“商”。在这一意义上,寻租确实是生产性的。最近十年,中国经济问题的关键在于怎样转入“创新驱动”的发展阶段。这一阶段,寻租活动的主要性质是腐败的和压制创新的。

颜昌海:数万亿灰色经济都隐藏在人民视野后

据全世界各企业和组织在 2011 年末的年终报告称,中国正出现一幅惊人的景象:挥霍无度的高端消费群体与高度节约的贫苦大众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中国的富人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抢购黄金、劳斯莱斯和游艇、路易威登、香奈儿、古驰,不像十年前婴儿出生率上升那样,现在的抢购速度是以比 2011 年同期的 20% 、 50% 甚至 80% 的巨大跳跃性增长。中国人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免税购物团体。据一项调查,该调查由坐落在北京的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提供。调查的结果很撩人,不过也许能有助于观察中国经济的真实实力。 自从政府 2008 年尾就应对全球经济危机推行大型经济刺激方案以来,隐蔽性,或者可以叫做 “ 灰色 ” 经济已经极具规模,而且其发展值得关注。王小鲁认为: “ 灰色经济今年已经达到约 9.3 万亿人民币。 ” 约合 1.47 万亿美元。经济刺激方案是中央及地方政府的双方投资混合体,证据何来?就是 2011 年未被查处的奢侈品消费。王小鲁表示: “ 当今,看看奢侈品购买,看看这些信号,灰色收入仍旧是个严重的课题。我觉得灰色经济增长的步伐十分之快。 ” 官方报道称,中国经济 2011 年增长了 9.2% ,达到 47.16 万亿人民币。王小鲁在 2007 年和 2010 年发布了两份关于隐蔽性经济的报告,认为灰色经济活动目前比国内生产总值发展得要迅速。当然,中国经济近 30 年间都保持高速增长,创造了许多正当财富。扣除物价因素,数个城市的居民收入去年都上涨了约 8.4% 。王小鲁说 : “ 然而居民平均收入并没有如同奢侈品消费增长的一般迅速,而隐性收入助长了奢侈品消费。 ” 政府清楚许多人民谎报收入。中国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近日向新闻媒体作了一份在 “ 很有趣 ” 的陈述报告,当被记者问及为何国家统计局不公布中国总体基尼指数的数据时,马建堂表示原因是统计局知道那些关于高收入者的数据是错误的,所以任何以此作统计的结果都是错误的。基尼指数是一种社会居民收入分配差异程度的度量 ( 指标 ) 。 “ 国家统计局直接采用的数据并不正确, ” 而统计局认可它的行为令王小鲁感到诧异。他在 2010 年卷入与两位国家统计局官员的公共纠纷,他们称王小鲁的灰色收入 “ 过高 ” ,不过最后证明是王小鲁在理。王小鲁轻笑: “ 统计局说他们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但实际他们不是。 ” 利用忽略官方数据不计的革新调查技术手段,王小鲁预估在官方评估后的隐性收入不仅是数万亿人民币,而且其中三分之二属于金字塔顶端的 10% 部分。他的结论就是:富人在隐藏他们的财富,而社会远比政府认为的要不公平得多。这是一个敏感的政治话题。 自从经济刺激方案出台以来隐性收入扩大了多少呢? “ 我手头没有数据,因此我不了解, ” 王小鲁如是说, “ 但近几年没发现系统性发展。目前尚不明显。 ” 他指出不止是超级富豪,也有许多人有机会瞒报收入。政府的投资性支出为 “ 寻租行为 ”( 指把时间和金钱不是花费在生产真正的商品和服务上,而是花费在试图使政府改变规则上,以使自己的行业更有利可图 ) 或特殊待遇制造温床,王小鲁补充道: “ 事实上,就是贪污腐败。 ” 压力之下去发展当地经济,地方政府官员走上掠夺并贩卖农民土地的道路,这往往会导致社会动荡不安。王小鲁认为: “ 土地销售确实是一个重要因素,当地官员持续以毫无规划的方式售卖土地,既增加了收入又导致严重的财富分配不均,农民甚少获得与他们土地价值相近的收益。 ” 一个中国网站发布了一篇文章,题为 “ 如何精确计算富人们的财产 ” ,文章显示王小鲁表示藏钱和谎报收入并不是中国独有的现象,这些情况也出现在发达国家,但是达到一定规模则有很大区别。与依据基尼系数测算的结果一样,一些经济学家估计中国人民的收入差距现已接近 0.48% ,高于警戒线的 0.4% , 0% 代表绝对平均而 1% 代表绝对不均。 王小鲁还称,然而没人确切知道中国的贫富差距有多悬殊。为了改善这种状况,中国需要针对确立事实真相开始系统的政治、财政及行政改革。政府必须更加透明,必须加强民众监管当权者的能力。 “ 这些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 ” 总的来说,“ 1978 年经济体制改革重新开始的时候,从来就不单只在经济方面,应该也涉及政治改革。” 2011 年以来 ,央行连续释放紧缩货币措施,又是提高存准率,又是连续加息,而 12 月物价走势显然与政府愿望背道而驰。虽然菜价有所回调,但涨价的商品和服务品显然在增加,涨价的趋势很难抑制,今年, CPI 涨幅很难低于 5% 。物价上涨,穷人日子难过,虽然政府上调企业退休人员工资,但调整幅度很难赶上物价涨幅。对绝大多数一线劳动者来说,指望收入赶上 CPI ,赶上物价轮番上涨,很难! 2010 年度,中国大陆农村居民人均现金收入 4869 元,增长了 13.1% ,似乎很快,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14334 元,同比也增长 10.5% ,超过往年。但对比大幅度上涨的房价和物价,实质性的收入水平提高仍然差一截。如果考虑到股市的低迷,股民财产性收入的大幅度下降,居民购买力基本没有得到多少提高。 2011 年,农村居民人均现金收入 5875 元,增长了 13.6% ,虽然收入提高的概率很大,但能不能超过通胀率,仍然难说。针对物价全面上涨,提高城镇居民购买力的最好办法就是大幅度地提高他们的收入水平,包括稳定投资者的财产性收入。很多省市区都提出要在 “ 十二五 ” 期间实施 “ 居民收入倍增计划 ” ,江苏、广东、山西等 10 多个省份已经明确地提出,要力保居民收入增长速度跟上 GDP 增速。 保证劳动者整体收入水平与 GDP 增速持平或者稍微快些,以纠正多年来中国大陆财政收入远超过劳动者收入, GDP 增速快于劳动者收入增速的 “ 反剪刀差 ” 的怪现象,的确是当务之急,但能不能做到,疑问很大。而在通胀压力很大的情况下,提出确保劳动者收入 5 年之内翻番,很可能是 “ 画饼充饥 ” ,更可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首先是大幅度、大面积提高劳动者收入的资金来源基本不存在。中国大陆的企业收入近年来的确获得了大幅度增长,但增长的企业只占全部企业的 30% ,比如 2011 年国企利润增长幅度高达 49% 。但就是因为国企挣得太多,民企、服务性企业利润率才很低,很多依赖出口的加工企业今年基本没有什么利润。国企、尤其是垄断国企的确可以提高工资,但要保证大面积提高劳动者收入,必须指望中小企业、民营企业有利润结余。遗憾的是,绝大多数中小企业、民营企业、竞争性激烈的企业做不到。 另外,提高劳动者收入的初衷,主要是想提高低收入群体收入水平以及贫富差距扩大等问题,但低收入群体往往集中在中小企业、民营企业、竞争性激烈的企业。这些企业的劳动者众多,即使一些企业有钱涨工资,也很难令劳动者整体收入水平真正提高;相反,很可能因为刺激物价而使更多的劳动者实际收入下降。 2011 年农民工工资涨幅较大,但这些一线劳动者的收入提高之后,对食品的需求大幅度增长,涨的工资远远赶不上物价,还把没有涨工资的劳动者收入降低了不少。 现在的现实是,垄断性企业有钱涨工资,赞成收入倍增计划,但非垄断性企业没有钱涨工资,不赞成收入倍增计划。因此,光提收入倍增计划,很可能是高收入群体收入继续增加,低收入群体虽然也可能涨一点,但远远赶不上物价, “ 倍增 ” 的最终结果将是收入差距继续扩大。 如靠国家出钱解决低收入群体的 “ 收入倍增计划 ” ,别说国家没有这么多钱,想一想近些年来房价为什么暴涨,物价为什么跳涨,就会明白:国家拿钱,无论是加大投资,还是给大家涨工资,都会刺激物价进一步上涨。国家的钱,其实是虚的,拿多少出来都得靠印钞票,而印钞票的唯一结果就是通货膨胀。因此,能保证居民收入与 GDP 同步增长就不错了。能保证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增速快于垄断性企业职工的收入增速更是要务,至于收入翻番,那是幻梦。 当然,要提高低收入群体的实质性收入,国家有很多可以立即见效的事情能做:严厉审查高收入群体的 “ 灰色收入 ” ,限制官员的 “ 签单权 ” 是政府分分钟就可以做到的,能够让高档饭店的客人少一半,让绝大多数高消费场所都必须开出真实发票,让官员下班后不能动用公车,物价水平立即会大幅度下降,老百姓的购买力自然得到提高;而大幅度地提高个人所得税起征门槛,也可以立即使绝大多数劳动者的实际收入得到增长。这些措施比直接涨工资要现实得多。当然,能够少发几只新股,让股市得到休养生息,让更多的中小股民能够获得财产性收入,也是政府可以做到的。因此,要想让低收入群体得到实惠,不需要拿收入倍增计划忽悠人。如同调控房价,控制物价一样,做一两件能够触动利益集团神经的事情,立即可以见效。解决穷人最关心的问题,关键点不在收入倍增计划,而在抗通胀,做实事。 早在两年前,中国大陆的人均收入高低差距为 55 倍,大大高于官方公布水平。这还是王小鲁在其《国民收入分配状况与灰色收入》研究报告中透露的。当时他就指出,中国官方关于居民平均收入的统计调查数据明显失真,对高收入居民收入水平的统计远低于实际;认为,这是因为对高收入户进行收入调查并取得真实数据面临种种困难,特别是由于高收入居民中有相当大量的灰色收入。王小鲁等人于 2009 年开展城镇居民真实收入支出的调查研究,并将研究推算的收入与官方的统计收入进行比对,发现在最低收入、低收入和中低收入方面,差异不太大;但从中等收入往上,官方的统计与研究小组的推算的差距逐渐拉大,差距最大的是占城镇居民家庭 10% 的最高收入级别。他表示,官方 2008 年的资料显示最高收入的 10% 家庭人均可支配年收入不足 4.4 万元,然而他们以模型分析法推算的合理数据应是 13.9 万元,与实际调查结果一致,为官方统计的 3.2 倍。该报告通过在 2005 年- 2006 年对中国几十个城市和县的两千多名不同收入阶层的居民进行的家庭收支调查作出的。调查结果显示,占城镇居民家庭 10% 的最高收入居民(约 1900 万户, 5000 万人) 2005 年人均可支配收入 9.7 万元,相当于官方公布数据(不到 2.9 万元)的 3 倍多。其它中高收入居民的收入也高于原有统计。全国城镇居民收入中没有统计到的隐性收入总计 4.4 万亿元,相当于当年中国 GDP 的 24 %。报告发现,统计收入遗漏主要发生在占城镇居民家庭 10% 的高收入户,占全部遗漏收入的四分之三。这表明高收入阶层中存在大量隐性收入。目前中国城镇最高与最低收入 10 %家庭间的实际人均收入差距约为 31 倍,而不是官方统计显示的 9 倍。城乡合计,全中国最高与最低收入 10 %家庭间的人均收入差距约为 55 倍,而不是官方统计推算的 21 倍。报告表示 , 由于数据不充分,还难以重新计算基尼系数,但肯定会明显高于世界银行计算的 0.45 的水平。 为何统计收入与王小鲁推算收入差异如此之大?他指出,这些未能反映在官方统计数字中的收入可以称为 “ 隐性收入 ” 。由于官方难以取得高收入居民的真实收入资料,因而产生统计落差,不过这并非正常的统计遗漏,称为 “ 灰色收入 ” 更贴切。 王小鲁表示, “ 灰色收入 ” 主要有两种:第一是法律法规没有明确界定其合法或非法的收入,也包括那些违规违纪但不违法的收入;第二是实际上非法,但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非法的收入。据分析显示,这笔收入数额巨大且高度极中在高收入家庭,说明收入分配已严重扭曲,其来源主要是围绕权力对公共资金和公共资源的分配而产生的腐败、寻租、侵占公共资金和他人收入、聚敛财富等行为,以及垄断性收入的不适当分配。这也正说明政府权力在缺乏有效制约和监督的情况下,会自发趋向于追逐经济利益,造成权力和资本结合,导致对社会的侵占和掠夺和日益严重的分配不公和社会冲突,严重挑战中国未来前途。 旅居法国关注中国劳工问题的蔡崇国就中国大陆人均收入差距问题表示:“中国的收入差距是令人关注的一个问题。它反映出来好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中国经济结构的不合理,市场经济根本就不完备。中国一方面市场经济畸形的,就是国家的垄断,就是银行业,电力行业等等,他们的工资高,其实很多就是国家的保护、国家的垄断,也没有透明度。” 报告显示,在中国城镇高收入居民中存在大量灰色收入的来源,目前无法取得完整的资料。但据公开资料分析,主要有以下一些方面:第一,政府财政资金通过部门渠道分配到各地的部分存在严重的管理漏洞。大量资金使用透明度低,滥用和漏失严重。第二,金融腐败普遍存在。第三,行政许可和审批中的官员寻租图利行为。第四,土地收益的流失造成房地产开发商暴利和权力相关者灰色收入的来源。第五,垄断行业收入。 2005 年电力、电信、石油、金融、保险、水电气供应、烟草等行业共有职工 833 万人,不到全国职工人数的 8 %,但工资和工资外收入总额估算达 1.07 万亿元,相当于当年全国职工工资总额的 55 %,高出全国职工平均工资水平的部分约 9200 亿元。其中相当部分来自行政性垄断。 旅美经济学这程晓农认为,不同行业的收入有一定的差距是合理的:“在任何国家,从事比较高科技的行业的职工工资,因为他们的工作难度,技术要求和他们所受的专业训练,远远高于那些低技能和简单工作,所以,他们的工资高并不奇怪。但需要指出的是,实际上可能政府公务员的各种工资以外的收入更高,国家统计局统计收入时候的一个有意的疏漏。” 近年来,中国的人均收入差距扩大引起越来越明显的经济结构失衡。 中国的经济跟银河系有些类似:我们不停发现中国人民的财富比我们原想象的要大,跟想象的可能有数万亿的出入,而且许多都隐藏在人民的视野后。 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出现了储蓄过度和大众消费增长滞后,内需相对不足,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投资和出口拉动。更严重的是,经济发展的成果通过非正当途径向少数人集中,导致收入分配严重不公和社会两极分化。这是引起社会广泛不满的主要原因,是对建设和谐社会和经济持续发展的最大威胁。

张曙光 | 冲破思想禁区  调整利益格局

2012年01月29日 09:50:48   重温邓小平同志的南巡讲话          本报评论员 张曙光                    二十年前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再次推动了陷入泥潭的改革战车,使改革开放事业得以断续前进。如今重读这些讲话,依然能够感受到邓小平同志那种令人钦佩的气魄、睿智和实事求是的精神。          现在看来,小平同志当年提出的设想有些已经实现了。如他在南巡讲话中希望“中国经济隔几年上一个台阶”。“广东在20年之内赶超亚洲“四小龙”。中国经济总量现居世界第二位,这一目标已经实现。          但小平同志讲话中有些愿望还没有实现。如,要实现共同富裕,避免两极分化。他在讲话中指出:“在什么时候突出地提出和解决这个问题,要研究。可以设想,在本世纪末达到小康水平的时候,就要突出地提出和解决这个问题。”          2010年我国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超过万元。但城乡差距进一步扩大,从1980年的2.5倍上升到2010年的3.23倍,贫富差距也更加严重。而要走共同富余道路,就要深化改革:一是改变日益僵化的观念,二是调整不合理的利益格局。          转变观念,一是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在物质匮乏年代,主要矛盾是解决“有没有”。所以提倡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是非常正确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不突出的问题现在突出了。三十年来我国居民收入差距从世界上最平均的国家之一成为现在差距较大的国家。次要矛盾成为主要矛盾。          二是如何理解“发展”。党的十七大上胡锦涛总书记提出了“科学发展观”,其核心是以人为本,全面的发展,协调的发展,可持续的发展。而要落实科学发展观就必须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彻底转变为了“政绩”的发展,得不偿失的发展。有统计显示,我国每年环境污染造成的经济损失约占GDP的10%,拆迁纠纷成社会主要不稳定因素。我们在讲“发展”的同时,也必须讲讲发展的代价了。          三是反对新的形式主义。小平同志在南巡讲话中专门谈到了形式主义问题。遗憾的是近年来形式主义愈演愈烈。一些部门领导只是喊口号,造概念,定指标;大搞政绩工程、形象工程;干部选拔除了年龄就是学历,看不到干部的品德和能力;一些“政绩”就是一些印在纸上的数字指标,偏离了人们的切身感受。形式主义已经成了慵政、懒政、蠢政的挡箭牌。          而利益调整则更是深化改革无法回避的难题。比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口号提了很多年但效果不大,除了观念的问题外,主要还是利益难协调。          金融危机后,我国强调要起动消费内需。但我国投资率居高不下,这些年来一直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十几个百分点。据统计,我国消费率(消费占G D P比重)从1978年62 .1%,下降到2009年的48%。而同期投资率(投资占G D P的比重)则从1978年的38.2%,上升到2009年的47.7%。而要提高消费率就得提高居民收入水平。我国1995年——— 2009年十五年间人均G D P增长了9.4倍,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仅增长了6.1倍,相差3.3倍。特别是劳动者报酬占G D P比重逐年下降,22年间下降了近20个百分点。          正常社会中,除了政府的税收外,社会财富分配一是按资本所得,二是按劳动所得。但在我国由于制度的不健全,除了资本和劳动参与财富分配外,还有权力参与。这就使本来就畸型的分配机制更加不正常。          据学者王小鲁统计:2008年中国居民住户收入统计未包括的“隐性收入”至少为9.3万亿元,其中不包括在经济普查中的5.4万亿元可以称为“灰色收入”。而隐性收入和灰色收入主要集中在高收入人群。无怪乎一方面是中国飞速成为世界第二大侈奢品消费国;另一方面是肉、蛋、菜等生活必需品价格稍有波动,民众则惊呼“伤不起”,以至水、电、气等基础价格长期无法理顺。          而进一步分析,畸形的消费市场是由于畸形的财富分配机制,而畸形的分配机制则与长期形成的经济增长方式密切相关。在行政主导下,经济增长形成了以土地开发、房地产、基建项目、城市规划、各种行政审批、以行政权力为背景形成行业垄断等发展方式。在投资拉动模式下,从工程立项、审批、规划、设计、招投标;再到承包、层层分包、采购、施工、监理、验收、结算,每个环节都有“租”可寻。动辄几亿、几十亿、几百上千亿元的项目,只要掌权者能在某一个环节上分一杯羹,便可陡然而富。这既是一种经济增长方式,也是一种利益分配方式。在这种模式下,资本和劳动的收益远远比不上权力的收益。          虽然近年来中央反腐败力度在不断加大。但“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行政部门不可能“挥刀自宫”,从制度上真正解决问题。所以“贪官”如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以来,全国有几十任交通厅(局)长落马。人们总结其教训就是:钱太多,缺监管。          因此,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就得调整现有的利益格局。如果还是老思路发展,不仅环境、资源很难支撑,现有矛盾将更加尖锐。只有进行包括政治体制改革在内的全方位改革,才能有可持续的发展。诚如邓小平同志所说,“只搞经济体制改革,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也搞不通,”“我们所有的改革最终能不能成功,还是决定于政治体制的改革。”(作者为〔中国经营报〕副总编辑)                上一篇: 怎样看待中国企业家的进步性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译者 | 《译者》每日原文推荐 – 2012/1/30

春节过去了,上周因节日缘故,原文推荐没有定期出现。现在我们将上周以来的所有推荐结成一帖,供大家参考。翻译之前请确认译者网站上是否已有相同译文,尽量避免重复劳动。另外,我们在用G+(https://plus.google.com/u/1/113701623246327997042/posts/)上的+1功能请大家为【荐译】内容投票,得票多的会被优先翻译,还可以在那儿查到某篇是否已经被认领,欢迎大家多多参与。多谢! 以下为每日原文推荐。如果你有兴趣,请参与翻译并将译文寄给 《译者》 ( iyizhe@gmail.com ) 以便与大家共享。欢迎使用 邮件组 、 Google Reader 和推特( @yigroup , @xiaomi2020 )跟踪我们的最新消息。 【时政热点】 美联社: 绝望和镇压在西藏孕育着更多的暴力冲突 ——”由于在面对个人和平抗议时没有做出建设性的回应,中共在为大规模的暴力抗议制造条件。” 美联社: 西藏地区加强戒备,受伤的藏人躲藏起来 ——藏人称警方在甘孜地区开枪之后,有三十多名受伤藏人躲入寺庙。而警方已将那里包围起来。当局称开枪原因是藏人冲击公安局。 法新社: 专家称西藏骚乱地区一向有着强烈的独立倾向 ——最近骚乱频发的甘孜和阿坝地区,在历史上就是独立意识非常强的康区,面积接近英国,约有 150 万藏人。 路透社: 两名被柬埔寨遣返的维吾尔族人被中国判处无期徒刑 ——这两人是 2009 年新疆躁乱后逃到柬埔寨要求避难的。 《纽约客》中国来信: 艾未未的软禁与缺席 ——记者欧逸文对艾未未的最新采访。”警察每星期都来,要不然就是我去派出所,接受教育。” 《纽约时报》: 艾未未,一位异议分子的演变 ——纪录片《艾未未:道歉你妹》的导演撰写的文章。她说如果没有互联网,艾未未的故事会完全不同。 《洛杉矶时报》: 2012 年桑丹斯电影节:关于艾未未的纪录片观影成为政治事件 ——在电影节上放映的《艾未未 :Never Sorry 》将政治和抗议引入一个新的场合:电影院。 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 不要再折磨高智晟了 ——纽约大学教授孔杰荣的评论文章,回顾了维权律师高智晟被政府酷刑迫害的经历,呼吁中国当局按法律行事。 《外交学者》: 2012 年,中国龙会开口咬人吗 ?——对于政府眼里的异议人士,中国当局在 2012 年发出了严厉警告:严厉镇压,关入大牢。 《经济学人》: 危险的一年 ——中国的经济条件和社交媒体使得抗议事件越来越常见,而如今对中国的当权者来说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时刻。 未来可能性: 另起炉灶——抗议、民主和中国的宗族组织 。作者详细分析了乌坎村民抗议的组织形式,认为其中突出的一点是宗族化组织管理。这对其他村镇的群众抗议有借鉴作用。 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博客: 乌坎的抗议并非想许多人想的那样具有颠覆性 ——《中国特色的抗议》一书的作者谈对乌坎抗议的看法。他说中国人”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式的抗议是受到儒家对权威的观念所影响的结果。 《纽约书评》: 长平专访:民主属于中国吗? ——记者与长平的问答录,谈及文革、六四、艾未未、韩寒、乌坎、香港。。。 《每日电讯报》: 2012 年达沃斯:中国呼吁对其改善自身形象的努力多些耐心 ——如果不改变”新殖民主义者”、”资源掠夺者”、”知识产权窃取者”的形象,中国的海外投资在国内和国外都会引起政治问题。 《纽约时报》: 韩寒的 180 度大转弯? ——作者对韩寒最近三篇博文引起的争议进行了评论。他认为韩寒说的非常到位,中国最深刻的问题是文化和社会方面的问题。改革比革命能更好地解决这些问题。 BBC 晚间新闻: 主持人与中国驻英大使刘晓明的对话视频 。刘称中国不能算共产党国家,谈中国对伊朗核计划的态度,以及对艾未未税案的看法。感觉上水平比前任傅莹差一截。 《华盛顿季刊》: 中国新左派的影响和空想 ( 27 页 PDF )—— 2008 经济危机之后,中国的新左派宣判了市场化政策的失败,强调政府对经济的管理和强化国有公司。但他们提出的措施不一定能解决日益扩大的贫富差距,甚至可能加剧社会不稳定。 《大西洋》月刊: “和平演变” 20 年之后,中国再次面临历史性的时刻 —— 20 年前,邓小平开始南巡,以改革开放反击政治保守派。如今中国再次处于改革的关键时刻,只是现在的反对派是既得利益集团。 外交关系委员会: 中共政治局明白些什么 ?——他们明白自己对中国百姓的头脑没有绝对的掌握。他们明白革命未发生时看似不可能,而一旦发生则会令人感到不可避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把那些在网上贴篇散文或诗作的人投入监狱的原因。 《国际先驱论坛报》: 中国即将变得死气沉沉 —— 2012 年是中国政局交接的一年。为了力求稳定,当局不会采取任何可能导致大量失业、增加通胀或引发不稳定的激烈改革措施。 《外交学者》: 北京的外交政策令中国受到伤害 ——中共把自己统治权的安危置于国家的安危利益之上。对于专制政权来说,这是司空见惯的,但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外交学者》: “走狗”当道 ——最近,大陆客在香港地铁吃东西引发的纠纷,以及随后孔庆东教授对港人的怒骂引起了不小的喧嚣。然而,在热闹的背后,中港台地区人民在彼此关系上的矛盾却不能不引起注意。 《华尔街日报》: 蛟龙之年 —— 2012 年里值得注意的中国海军的 12 个动向。 《商业周刊》: 中国 6.5 万吨的机密 ——对中国第一艘航母前生今世的详细报道。 《纽约时报》: 中国加紧控制微博,反对派人士则将推特视为自由的天堂 ——虽然 2011 年微博很火,但是其言论审查让很多异议人士转而利用自由的推特。 《华尔街日报》: 推特要想被中国解封,都需要做些什么? ——最近推特宣布在不同国家将进行有选择的内容审查。此举在中国的推友中引起不少反对意见。艾未未称”推若审查,我即停推”。 《自然》杂志: 中国的文化历史阻碍了科研的进步 ——清华大学教授宫鹏发表的专栏文章,认为中国学术论文虽然数量增加,但质量不高,学术道德问题相当普遍。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是造成这种现象的一个原因。 《时代》周刊: 空气污染的政治化:严重的污染如何缓慢地改变着中国 《卫报》: 优酷帮助中国电影人绕开审查 ——网络视频服务在中国的兴起,使得有些电影人选择不在电影院放映,直接把影片放到优酷或土豆之类的网站上,以避开内容审查。 《纽约时报》: 美国休斯奖显示出中国在科研领域的进步和吸引海外科学家回国的努力取得成效 。——该奖授予在美国完成学习后回祖国开展科研的人员。今年有 7 位中国学者获奖。 【国际外交】 路透社特别报道: 湄公河上华人被杀事件与血色外交 ——记者对缅、泰、老交界处的湄公河金三角地区做了深入报道,分析了当地毒品、赌博、地方势力在中国船员被杀事件中的可能角色。 《国际安全》: 中国的世纪 ?——为什么美国的优势会继续保持下去。( 47 页图文 PDF )。据统计,进入 21 世纪以来,”中国崛起”是世界新闻媒体谈论最多的话题,超过” 911 “袭击和伊拉克战争。但是作者通过对经济数据的分析,得出结论是美国在可见的未来不会被中国超过 《每日电讯报》: 挪威想阻止中国加入北极委员会 ——因诺贝尔和平奖被授予刘晓波,中国对挪威采取了外交和经济报复措施。如今挪威有了报一箭之仇的机会。 《外交政策》: 双赢世界的终结 ——《零和的未来》一书的作者讲述为什么中国的崛起对美国来说是一件坏事。他认为中美关系一向是既有合作也有对立。而如今对立的趋势占据了主要地位。 《纽约客》: 中国和国情咨文 ——在过去的几年里,奥巴马的国情咨文总是离不开中国。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口气变得更强硬。但是在表面言辞的背后,中美其实面临着类型相似的根本问题。 半岛新闻: 元?还是不元?这是个问题 ——由于中国资金和生意的涌入,津巴布韦目前正在考虑将人民币定为其国币。 《商业内幕》: 美国在这八个工业领域里已经输给了中国 ——包括钢铁、汽车行业和高技术出口等行业。 【经济金融】 卡内基基金会: 中国爆炸性的债务增长不可能再持续多久了 ——北大外籍教授认为中国最大的投资过剩并非房地产行业,而是基建投资,并由此造成了巨额的债务负担。 《纽约时报》: 苹果的 iPad 以及中国工人的生命成本 ——对苹果在中国的生产厂工人劳动条件的长篇报道。”现在人们对新 iPhone 的兴趣远高于对中国的劳动条件的关心” 《纽约时报》: 中国,求求你,买我们的东西吧! ——对于美国商人来说,中国既带来繁荣也带来失望。富裕起来的中国并未象预期的那样大量购买美国货。作者分析了这背后的原因。 【生活百态】 《纽约时报》: 在中国,一所教授藏族文化的学校成为罕见的奇迹 ——在青海,一位担心西藏文化失传的活佛创建了西藏文化中心,以藏文传授知识。给他的学校捐款的,有不少是汉人。 法新社: 中国的城市化如火如荼,但代价有多大 ?——中国的发展也许在经济上可以持续,但是在文化和生态上,则未必如此。新建的城市并不舒适。 《纽约时报》: 中国的灰色收入加剧了贫富差距 ——学者王小鲁认为中国富人隐瞒了自己的收入,而贫富差距实际上远超过政府所承认的程度,已构成了敏感的政治问题。 《经济学人》: 中国的劳动力:十亿工作者 ——对中国人口结构数据的分析:虽然去年中国劳动适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出现下降,但劳动力的绝对数字还在增加。 《大西洋》月刊: 思乡:为什么中国的民工要在四十天的时间里总共完成 32 亿次行程 。 中国立场博客: 春节期间到未来岳父母家过年的经历 ——博主跟随中国女友到她的山东老家过年,被亲戚朋友们反复问及结婚事宜,体验了一回典型的中式”关怀”。 《国际先驱论坛报》: 达沃斯成为中国”侯鸟”的歇脚点 ?——参加达沃斯论坛的中国富商越来越多,但是其中可能有不少人在谋求离开中国,达沃斯只是他们的歇脚点。”你只有跟政府合作才会变富。如果你停止与政府合作,你就挣不到钱,还可能会失去一切 《纽约客》中国来信: 中国人会抗议 iPhone 吗 ?——富士康的工人在美国引起很大关注,但是他们的境遇在中国已不是新闻。财富已将中国公众划分成了众多等级,使那些为买 iphone 而彻夜排队的人们,不愿去想那些流水线上的工人。 中国辩论博客: 哈佛公开课”中国的传统和演变”上线 。一共 37 课,每课 50 分钟。其中最后 7 讲是新中国到现在的历史。具体课程地址是: http://cdn.dce.harvard.edu/openlearning/hist1825/ 路透社: 中国大片《金陵十三钗》在美国票房不佳 ——制片成本达九千万美元的《金》片,在美国首映周末的票房只有 4.8 万美元,平均每家影院只有 1600 美元出头的收入。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金融时报 | 中国特色的房价泡沫

房价已成为中国最令人纠结的社会问题:年轻人举全家资源为结婚买房,本应成为社会中产阶级的白领阶层沦为房奴。另一方面,地方政府每年获得数万亿的土地出让金,有关系的开发商轻松获得巨额利润,被查处的贪官手握数十套房产亦不足为奇。公众的不满情绪由此而来。 面对房价问题的政治化,中央也不得不多次重申要坚定调控房价。但中央的调控政策难免投鼠忌器:房地产不仅绑架了GDP,更绑架了地方财政收入,进而影响到地方融资平台的还款前景,乃至银行业资产安全。事实上,自2005年以来,中央的房价政策一直在走钢丝。 2011年以来,房价调控政策愈加升级:房产税、限购令先后出台,一些地方还出现了限价令。不过真正产生一定效果的还是银行信贷紧缩。2010年-2011年,央行12次提升准备金率,这一旨在打击通胀的努力却“意外”影响到了房地产,因为房地产属于典型的资金密集型行业,陷入资金链困境的开发商近期开始被迫降价销售。 但是这样的调控效果不仅不可持续,而且从长期来看效果适得其反。首先,过度提升准备金导致“硬着陆”风险加大。目前房地产、地方融资平台、铁道部都存在很高的违约风险,硬性的信贷紧缩,有可能导致经济硬着陆。其次,房价过高,是因为需求相对于供给而言太高。而眼下的调控正朝着逼死做为房屋“供给方”的开发商的方向演进,这与“增加供给、抑制需求”是相悖的。一旦信贷政策松动,大量观望需求涌入,而供给方又出现能力萎缩,结果将是房价新一轮的反弹。事实上,2011年12月初35个月来首次降低准备金率,已经预示了信贷紧缩不得不向“硬着陆”风险低头的结局。 那么,中国房价究竟有没有解? 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弄清楚中国房价泡沫的本质。 一方面,中国的确存在房价过高问题。目前中国城市房价收入比高达8至10倍,北京和上海等城市甚至接近30倍。相比之下,即便在美国房地产泡沫达到顶峰的2005年,全美国房价收入比最高值不过5.1倍,而泡沫最严重的拉斯维加斯也不过为5.6倍。日本20世纪80年代房价泡沫时期的房价收入比也不过15倍左右。因此,相对于普通公众而言,中国房价严重泡沫化了。 另一方面,与美国2007年房价泡沫不同,中国一直对个人房贷有严格限制。美国房价泡沫的起因是银行不断降低个人房贷的门槛,最后干脆取消了首付款要求,甚至连月供都可以推迟交纳,结果滋生了大量“次级贷款”。但是,中国的房价泡沫并非买房者过度运用金融杠杆进行投机的结果。 可以说,中国的高房价既是泡沫又非泡沫。说它泡沫,是因为严重偏离了普通公众的购买能力;说它并非泡沫,是因为全社会做为一个整体有合理的支付能力来承受目前的房价。 出现上述悖论的原因并不复杂:中国房价泡沫,并非典型的金融泡沫,它不过是社会收入分配严重失衡的集中体现而已。 目前,中国的基尼系数已达0.5左右,超过贫富分化最严重时期的美国。更重要的是,中国存在大量的灰色收入,而灰色收入又偏好于投资相对于股市更为省心的房地产。根据王小鲁的研究,中国2008年灰色收入即高达5.4万亿。灰色收入与房地产的关联,从大量落马贪官案件上得到一再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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