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亮

李文亮 Lǐ Wénliàng | Li Wenliang

受新冠感染的李文亮医生在病中发表的微博

李文亮（1985年10月12日—2020年2月7日），满族，辽宁北镇人，武汉市中心医院眼科医生，中国共产党党员。李文亮医生于2019年12月30日在自己微信与同行交流，认为出现SARS提醒同行注意保护。 因而成为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中率先向外界披露疫情的医疗人员之一，而被称为“疫情吹哨人”，2020年1月3日辖区派出所因其“在互联网上发布不实言论”提出警示和训诫，但他仍持续在第一线工作，于1月10日左右出现症状，因为病情严重进入加护病房观察，1月31日确诊感染2019冠狀病毒病（2月1日通过其微博公布）。2月7日武汉市中心医院微博通報李文亮於凌晨2时58分病逝，年僅34岁。(维基百科：李文亮)

李文亮，审查词。

相关审查词：吹哨人、武汉中心医院、新冠疫情、武汉肺炎、艾芬、中国哭墙

背景

李文亮是武汉市中心医院的一名眼科医生，因最早于2019年12月30日向外界发出防控预警，而被称为疫情“吹哨人。

2019年12月30日下午，武汉市中心医院医生艾芬在科室群组发出一份检测报告，显示一名病人对SARS冠状病毒等检出高置信度阳性指标。 这则讯息不久后传到李文亮处，下午17时43分，他在同学群中发布了一条关于华南海鲜市场疫情的信息“华南水果海鲜市场确诊了7例SARS”。随后发了一张检测报告，一张患者肺部CT图，18时42分他又补充说：“最新消息是冠状病毒感染确定了，正在进行病毒分型”；最后解释了冠状病毒的由来，同时他还在群里嘱咐不要将该消息和检测报告外传，但很快被截图传出。这是最早向外界披露疫情的信息之一。

2020年1月3日,李文亮辖区派出所因其“在互联网上发布不实言论”提出警示和训诫。1月10日左右，李文亮出现症状，因为病情严重进入加护病房观察。1月27日，李文亮在病床上接受了北京青年报深一度的匿名采访，在被训诫11天后，他便被传染住进隔离病房，同时，其父母也被感染。当天，这篇报道《北青深一度｜受训诫的武汉医生：11天后被病人传染住进隔离病房》被全网封杀。在这篇采访中，李文亮公布了自己的训诫书，同时也指出，当时疫情被隐瞒的情况，引起全网关注。这是第一篇引起广泛关注、提及隐瞒疫情报道。此后，说话困难的李文亮，用笔谈又接受了财新、澎湃等其他媒体采访，成为当时极少数说出疫情真相的人之一。

李文亮于1月31日确诊感染新冠病毒，2月1日，他在微博中说自己确诊。2月7日官方通报李文亮于凌晨2时58分病逝，年仅34岁。作为此次疫情的吹哨人之一，李文亮医生的突然去世，在民众中激起海啸般的舆论，中国民众自发组织各种活动来纪念李文亮医生，同时也表达对当局的不满，并提出自己的政治诉求。他们或是提出倡议书；或是用行动表示；或是发表明明知道会被立即删除的文章；或是在自己的社交网络用图片文字来表达，从纪念李文亮医生，要求武汉市政府道歉，演变为呼吁废止限制言论自由的恶法，发起全社会讲真话运动。

作为此次疫情的吹哨人之一，李文亮医生的突然去世，在民众中激起海啸般的舆论，中国民众自发组织各种活动来纪念李文亮医生，同时也表达对当局的不满，并提出自己的政治诉求。他们或是提出倡议书；或是用行动表示；或是发表明明知道会被立即删除的文章；或是在自己的社交网络用图片文字来表达，从纪念李文亮医生，要求武汉市政府道歉，演变为呼吁废止限制言论自由的恶法，发起全社会讲真话运动。此后，每天，成千上万的人去李文亮微博留言，李文亮的微博渐渐成为“中国哭墙”。

纪念李文亮医生

真理部指令

2020年1月28日

查删《受训诫的武汉医生：11天后被病人传染住进隔离病房》一文。

2020年2月6日

关于武汉市中心医院李文亮医生去世一事，要严格规范稿源，严禁使用自媒体稿件擅自报道，不得弹窗PUSH，不评论，不炒作。互动环节稳妥控制热度，不设话题，逐步撤出热搜，严管有害信息。

2020年2月6日

在抗击疫情报道中，不要再使用“战争”这样的用词和表述。

关于新型冠状病毒传播的报道：

1.以国家卫健委等权威部门发布消息为准，不得擅自发布未经权威部门认定的猜测信息、专家观点、研究报告等。

2.严格规范稿源，只可使用权威媒体报道，严禁使用非规范稿源特别是自媒体稿件。

3.未经统一安排，严禁擅自转引境外媒体报道。转发权威报道时不得歪曲原意，搞“标题党”。

4.不得弹窗推送非规范稿源信息、未经核实信息和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信息。

规范疫情报道词语，其他疫情严重的地区，不使用“第二个武汉”的说法，各地支援湖北，不简称为“援鄂”。

关于武汉市中心医院李文亮医生去世一事，严格规范稿源，严禁使用自媒体稿件擅自报道，不得弹窗PUSH，不评论、不炒作。互动环节稳妥控制热度，不设话题，逐步撤出热搜，严管有害信息。

关于武汉市中心医院李文亮医生去世一事，不报道。

2020年2月7日

武汉市中心医院李文亮医生去世一事只允许转载央视电视报道和央视新闻客户端内容。

早上央视新闻发的关于李文亮的热评文章，请暂勿转，等指令

有关元宵特别节目的各类宣传报道一律取消，元宵特别节目要低调审慎处理。

提示：在各类报道中不使用“吹哨的人”这个概念。

1.关于外方为我抗击疫情捐助物资情况，请依据外交部对外口径和新华社通稿把握，不对比、不解读、不炒作，避免形成我抗疫依靠外方捐助的错误印象。

2.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统一称谓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英文名为“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简称“NCP”。

中央文明办近日发出《关于在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中有针对性地开展精神文明教育的通知》，通知主要内容已公开报道。请按照通知要求做好网上宣传引导工作，进一步加强疫情防控知识宣传教育、弘扬共筑美好生活的时代新风、宣传疫情防控工作先进典型、动员群众积极参与疫情防控阻击战。

请对外国友好的支持抗疫的报道和民众理性、正义言论及时进行转载、报道，并加大网上推送力度。

审查记录

吹哨人被查处

2020年1月27日

《受训诫的武汉医生：11天后被病人传染住进隔离病房》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6日

《温辉：以李文亮的死，呼吁限制言论自由恶法的废止》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6日

《为李文亮医生立传后，我被约谈8小时至今天凌晨》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6日

《廖保平DE思想国 | 我们不配向他说出走好和安息》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6日

新浪微博网友：“你听明白了吗？”已成为违禁词。

2020年2月6日

《吹哨人死了，但我们要把哨子保护好》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6日

《李文亮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网友：他就是我 他就是你》一文被删除。中国数字时代编辑收集李文亮去世相关评论。

2020年2月7日

《李承鹏：在人间，做一只正义的蝼蚁》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7日

《维舟 | 盛世的泡沬政治》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8日

《郑也夫：文亮升天，宪法扫地——评训诫书》一文在网络流传。

2020年2月13日

《1995–2020：造谣者们》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16日

《褚朝新 | “女版李文亮”: 在网上说医院缺防护物资，女护士被迫承认“造谣”》一文被删除。

2020年2月21日

《柳叶刀发文悼念李文亮医生》一文被删除。

党国话语

2020年2月8日

品葱：《重大网情专报：关于李文亮去世引发的网民情绪反应与建议的报告 》

2020年2月9日

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用“吹哨者”形容李文亮，是不道德的。

民间话语

李文亮去世后这张画像在网络广为流传

2020年2月6日

2月6日，李文亮去世，中国数字时代编辑收集网民评论。

2020年2月6日

2月6日，李文亮去世，中国数字时代编辑收集网民评论。

2020年2月6日

2月6日，李文亮去世，中国数字时代编辑收集网民在推特的评论。

2020年2月7日

中国数字时代编辑收集对比图片：“造谣时刻”的李文亮 VS “英雄时刻”的李文亮

2020年2月11日

中国网民在推特纪念李文亮。中国数字时代收集相关评论。

2020年2月15日

Matters发表《米米亚娜：我们的失去必须是无可挽回的 | 纪念李文亮》。

2020年2月17日

2月6日李文亮医生的去世，中国民众的愤怒也随之爆发，以各种形式表达心中的诉求，漫画是其中一种。CDT编者特收集部分漫画于此。

2020年2月27日

网民制作的纪念李文亮的视频。

媒体报道

2020年2月5日

财新报道《重症科医生亲述：我们是怎样抢救危重病人的》

2020年2月6日

东森新闻报道《李文亮之死中國大炸鍋》

2020年2月6日

端传媒报道《輿情觀察：李文亮去世後互聯網上的一夜》

2020年2月7日

人物报道《普通人李文亮》

2020年2月11日

美国之音报道《李文亮去世之后 中国变本加厉加紧言论管控力度》

2020年2月17日

中国新闻周刊报道《亲历者讲述：武汉市中心医院医护人员被感染始末》

2020年2月26日

端传媒报道《李文亮去世那夜，在口罩上写“言论自由”的年轻人后来经历了什么》

公民抗争

2020年2月6日

新冠病毒“造谣者”李文亮医生去世，网民发起“我要言论自由”运动。

2020年2月6日

李文亮医生逝世的消息传出后，在社交媒体上引起再一波舆论高峰，有网民自发在微博上发起了#我们要言论自由#的话题，纷纷表达要求言论自由、放开信息审查与管控、反对因言获罪的诉求，然而截至目前为止，此微博话题已被删除，网友们迅速开辟了另一个话题#我们要求言论自由#继续发声。

2020年2月7日

2月6日晚，李文亮医生因新冠状病毒肺炎去世。作为此次疫情的吹哨人之一，李文亮医生的突然去世，在民众激起激烈的反响，自发组织各种活动来纪念李文亮医生，同时也表达对当局的不满，提出政治诉求。他们或是提出倡议书；或是用行动表示；或是发表明明知道会被立即删除的文章；或是在自己的社交网络用图片文字来表达。CDT编辑特收集部分倡议书和照片、漫画于此。

2020年2月7日

毋忘李文亮 | 要求为李文亮医生等8名“吹哨人”恢复名誉、问责相关责任人的联署

2020年2月8日

武汉医生李文亮因新冠肺炎逝世后，社交媒体上出现大量纪念他的视频。有人用吹哨的方式纪念这位“吹哨”预警的医生，还有武汉市民组织了8人的车队，打着双闪开过武汉的街道。李文亮等8人在肺炎疫情初期被官方定性为“造谣者”。CCTV报道他们“因造谣被处置”的新闻也在社媒上再次流传。有的视频里写着：“李医生，谢谢你，我们都会永远记得。”

2020年2月8日

2月6日李文亮医生的去世，引起了网民的愤怒，不少网民跑到网易云音乐《义勇军进行曲》下面留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接着在网易云音乐下的评论出现大量水军，用八荣八耻刷屏。CDT编辑在网易云音乐其中一首《义勇军进行曲》下发现51页共1020评论，最早评论是从2月6日开始的，前面5页评论大部分是第一句歌词：“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后面从40多页则大多为“八荣八耻”。有网友试着评论，发现已经无法评论。

2020年2月18日

2月7日新冠疫情吹哨人李文亮医生的不治去世，在中国社交媒体上掀起了舆论海啸，也震动了无数海外华人的心。之后国内的悼念活动普遍被压制，但在纽约、旧金山、洛杉矶、芝加哥、墨尔本、柏林、巴黎等众多海外大城市的华人自发组织了李文亮的悼念会，呼吁言论自由。中国数字时代编辑收集了他们发表在网络上的现场照片记录在此。

中国哭墙

在李文亮离世后，这位在武汉新冠疫情期间因为说出真话成为悲剧英雄的普通眼科医生并没有被民众遗忘。在李文亮医生生前所发的最后两条关于被训诫以及确诊新冠的微博下，网民们用各种不同的声音构成了中文互联网从未有过的一抹色彩。截止2023年9月，在李文亮医生所发的训诫书的微博下，已有超过100万条网友留下的评论。

最初，网友们在他的微博评论区留言表达对他的敬佩和悼念；也有一些网友留言给他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点滴琐事；在新冠疫情期间，还有很多人留言表达对当局采取的过度防疫政策的不满；而在上海封城、乌鲁木齐大火、白纸运动等等近年所发生的重大事件期间，网民们也在李文亮医生的微博评论区进行留言；而如今，李文亮医生的微博评论区已然成为了中国网民的“精神树洞”。

一些网友将李文亮医生的微博评论区比作耶路撒冷哭墙，认为“李文亮微博成了‘互联网哭墙’，一个安放人们良心的地方。”中国数字时代采用了网民的这一说法，并于2020年3月开始启用特别栏目：中国哭墙。

在这一栏目中，为防止李文亮医生的微博遭到当局网络审查部门的删除，中国数字时代长期对李文亮医生微博下的网民留言进行精选备份，并将持续直到该微博账号被关闭为止。

倾听中国哭墙上这些普通人的声音，让我们想起乌拉圭记者爱德华多·休斯·加莱亚诺曾经写下的一段话：

历史绝不噤声。无论他们如何拥有它，摧折它，谎编它，人类的历史还是拒绝闭上嘴巴。就算聋了，痴了，过去的时间仍然会继续在此刻的时间内部滴答作响。

记忆是一种责任

2023年11月底，微信公众号“城市的地得”作者张3丰前往了纽约中央公园，并找到纪念李文亮医生的长椅。随后张3丰发布文章《记忆是一种责任》呼吁读者不要忘记李文亮医生，不要忘记白纸运动，不要忘记发生过的一切。

然而，由于文章提及多个敏感事件，该文很快就遭到删除。

在文中，作者写道：

去中央公园找到了那个长椅，发朋友圈却不予显示。在上面涂涂画画成一张网，才发了出来。

纪念李医生的椅子，在谷歌地图上可以搜到，有准确的导航路线。在地图上，它被标注成一个五颗星的“名胜”。

地图上的标注来源于用户评价。很多有名的餐厅，能够标成四颗星已经算了不起了。李医生的五颗星，背后是一个群体“顽固”的努力。

亲爱的朋友，去看看它吧，提醒你不要忘记。

这两天的朋友圈，有一种怀旧和纪念的气氛。乌鲁木齐，南京，上海，成都……有一些事、一些人需要大家记住。

去年的11月，需要我们不断审视。那是一种临界状态，有疯狂，也有新生；有随波逐流，也有年轻人不谙世事的努力。

去年11月底，是管控的最后阶段。因为一些人的努力，我们才得以结束管控。但是假想回到去年10月，还是各种“毫不动摇”，谁又能料到会有转机的可能？

很多人已经习惯于把眼前的一切看成是永久。经常看到一种虚无主义的嘲讽：没用的，不会好的——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对的，又对了一次，但是这种世故其实毫无意义。

仍然有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去做，否则，人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在我看来，“不要忘记”，就是有意义的事情之一。

在这个时代，记忆已经需要捍卫。这不仅是因为信息过载，人们容易遗忘，还因为有一种力量不想让你想起过去。

记忆是人最后的依靠，也是“人的本质”。它从来都是权力争夺的领域，那个专有名词叫“历史”。在感叹什么都不能做到时候，至少还有一点你是可以坚持的：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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