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記者柯宇倩台北報導/“寫作就是一種存在的方式,如同吃飯、呼吸,是生活的一部分。”對華裔作家哈金來說,許多人稱羨的教書工作不是他的最愛,只能說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反而是太太認為相當辛苦的寫作,卻是哈金每天持續不斷的必做事項,雖然表示寫作是個體力活,但只要體力仍在,哈金就會一直寫下去。
翻譯會豐富作品
至於翻譯成中文的作品,哈金則會看一遍,改正明顯錯誤之處,其餘地方一般不提意見,因為譯者已經是在能力範圍內盡了最大的努力。“比如《自由生活》為了趕上香港書展,幾個月時間內就得翻譯出來,已經是能力所及翻譯得最好的情況了。”
華裔作家張翎認為,哈金作品的中文翻譯非常忠於英文原著,並非文字上的忠實,而是將原著的風格相當好地傳承下來,只是這樣的傳承卻反而不能讓張翎感受到讀英文時的流暢和自然。哈金則認為,與自己的英文原著比較,中文翻譯仍帶來了不同的感覺,根據不同的譯者與不同的情況,感覺也會不同。
哈金對《明鏡》表示,其實翻譯會豐富作品本身,並非特定指哪一個版本,而是一個作品如果經得起各式各樣的翻譯與反覆的翻譯,則會發現每一個版本都是在原來的版本上不斷精進,不斷延續原著的生命力、增添原著的力量,讓書在翻譯的過程中變得豐富。
“很多人忘了,優秀的翻譯家也是個風格家,可能本身寫不出很好的小說,但他們文筆很好,可以將語言好的東西帶進來。”哈金說。
從短篇小說到長篇小說
剛開始寫作時,哈金寫的是短篇小說,其《好兵》與《光天化日》分別由兩家小型出版社出版,《好兵》的出版社隨後再推出哈金的長篇小說《池塘》,到了第二部長篇小說《等待》時,哈金拿下美國國家書卷獎,成為至今唯一一位拿此獎項的華人,從此打出知名度。
從短篇小說轉變到以長篇小說為主的原因,哈金對《明鏡》解釋,短篇必須依靠各種各樣的雜誌生存,寫完無非交由雜誌發表,如果雜誌社不採用,對作者會是一個打擊:短篇還得依靠各種各樣的選集生存,在美國,有年度最暢銷短篇選集、40歲以下最佳作者選集、最佳女性短篇小說等等,因此作者必須努力讓自己的作品進入這些選集;但出版商一般不太願意出短篇,因為短篇的銷售情況較差。
長篇沒有這問題,只要寫得好,就能找到出版商,也會是“自己自足”的一本書。哈金指出,英語文學界認為“novel”是另一種小說,有其完整的發表體制,雖然確實有幾位非常優秀的作家,名聲全建立在短篇小說上,但社會大眾較熟知的是長篇小說家,因此學校雇人時,也偏愛顧長篇小說家,如此可替學校帶來名聲。
哈金對《明鏡》進一步解釋,長篇小說家與短篇小說家在不同人群中有不同的聲譽,短篇小說家也有許多跟隨者,特別是年輕人,因為年輕人剛開始寫作都從短篇學起。
但不論是長篇還是短篇,哈金覺得都難寫。“短篇就像短跑,每一步都得跑好,稍有地方做不好,就落後別人一些,這一落後可能就決定勝負;長篇像跑馬拉松,不需要時時衝刺,但要隨時調節步調,掌握節奏。”
對於想加入寫作行列的後輩,哈金認為第一要有耐心,寫作是體力活,必須堅持完成作品,第二是動筆要趁早,青春是重要的財富,有些書必須有精力才能寫出。
對哈金來說,寫作就是一種存在的方式,如同吃飯、呼吸,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妻子認為哈金應該停止寫作,因為太辛苦了。“那我還能做什麼呢?”問哈金,難道教書不是一個很好的職業?他說:“教書只是一個工作,人生就這樣,別人覺得很好的事,你不喜歡做,但又不得不做。”
哈金笑說,一旦自己的作品出現壞的書評,妻子就會受不了,要他別寫了,但在創作路上擁有多年經歷後,現在的哈金很看得開,未來仍會持續寫下去。
哈金在台北國際書展中演講。(記者柯宇倩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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