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两个朋友住在松江的另一个小区里,他们说如果有一天他们阳了,在被转走前,能不能把他们的猫托付给我。夜里从小区的南门把猫猫递出来,让我来接走它。她已经想象过这情景。我说,好。我们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真的发生,但事到临头,也不会退缩,这是和我住在一起的四个人的共识。一只猫它不仅是一个小生命,也是我们朋友的生命的一部分。我们需要我们的猫和我们一起活。
垃圾站的女工偷偷告诉我,547幢102有东西买,他们家开超市,有存货。我们前往547,一路上都是志愿者,每一幢楼下都有一个,在黑暗中看着我们,一开始他们以为我们也是志愿者,后来开始盘问,我们一言不发,加快脚步,好像我们穿过了一个血泪的中国,叛徒汉奸地主富农走资派右派反革命分子还有流氓和寻衅滋事分子,现在就是被封控的小区公民。当我们到达了102,敲开门,探出头来的女性看到有志愿者跟在我们身后,她不敢买东西给我们,她关上了门。
还记得我们去欢乐谷坐中国第二高的过山车,当过山车90度翻转,急速下坠时,我听到四周发出一片恐怖的叫声。或许只有我没有叫。我想我一直以来都很要强,虽然常常也就那样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喜欢。我伸出手去,握住了旁边女孩的手。
深夜我们翻墙出去找吃的。街上没有人,没有车,所有的门都关着,城市被彻底的封锁,好像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我们像三个穿越过来的人在2022年4月上海的马路上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