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说话的地方不多,昨天还退了一个群,但并没有因此更加沮丧,因为本来已是谷底,很难更糟糕一些。不知道单纯记录是不是还能发出,就随便讲点个人的现状吧。
我所在的徐汇区,近来一直没有风险区,风声却是越来越紧。从我加入的附近一个多多买菜群来看(这几乎成了我了解附近疫情的唯一途径,因为小区群基本是静默状态,除了居委和志愿者过来发通知),封楼还在继续。前一阵通知做核酸,还要加上一句形势严峻,最近不加了,大筛频率反而增加,这周就筛了5次。前两天,小区群里还传出一个消息,要装上那种检查核酸记录的门锁,以后会不会变成深圳那样,谁也不清楚。
微博因为无法发言,群里一直有人问。一个是问有没有新号,一个是问是否还好。还好是还好,如前所说没有更糟。新号是没有,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再申请的必要,过段时间再看吧。
退出微信群,也不是一时冲动。本来这群是用于交流疫情状况、彼此提供建议和支持的地方,后来感觉具体交流少了,发泄情绪更多,至于建议,逐渐变成只有一个,那就是润。谈论其他,似乎没人有兴趣,都觉得没用。当然,能发泄、缓解情绪,也是很重要的作用,但对我来说,看多了不但没缓解,反而加重了沮丧。
不想再看,最主要还是因为在这个群看不到任何希望。自然不是人人都要走,但几乎没人谈如何在困境中坚持,如何能做点事情,改变一下现状。如果对此有异议,可能又会被岔到另一些问题上去,一方面是绕远,另一方面依然变成围绕润讲来讲去。
改变现状,很多人认为是天方夜谭。但我以为,就算是天方夜谭,也有人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当然,想走的人,完全正当。这没有对错之分,只是这类言论不能给我任何力量而已。其实,疫情之前走的人也很多,上海人有出国的传统,不代表任何立场。以前不是如当下网络,只要发表一点异议,就有一堆人喊你滚的。
我以为,走不走不是关键,正如我也并不反对考公务员,不过是寻找一种活下去的方式而已,不见得就有高下之分。更关键的是,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尽可能地保持做自己,不被糟糕的环境所同化,也不是只想到自己的利益和得失。这是底线了,我们或者对自己还能有一些更多的期待和要求。
如前所言,个人主义当然完全是正当的,我很少甚至好像就没有批评过个人主义,但我们必须承认,单纯的个人主义,对于改变现状没有多大意义,甚至某些时候也可以成为加固现状的基石。比如,在张桂梅的一些言论中,个人主义与当下主流观念仿佛是可以无缝对接,这是她同时得到两方面好感(推崇)的原因。
最近还有一件事,也想说一下。一位长久没有联系的朋友,忽然发来邮件,因为是英文的,我也想不起是谁,就没有回复,他因等不到回复,又发了几个汉字过来,我才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其实也不是我的朋友,而是若干年前在拉萨,陈姐(我的朋友)的一位朋友,当时在藏大学藏语的,是个德国人。后来我回了上海,几年后他再来中国,联系不上陈姐就找我,但我没能帮上忙,因为我也联系不上陈姐了。
我回信后,他立即又回邮件。原来,他在疫情前申请了上海的语言学校,想来学汉语,新冠爆发后一直来不了,现在他又开始申请,希望能在明年2月获得一个签证。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欢迎他来吗?现在上海的状况,过来后会面临什么,真不好说。很多人认为上海是崇洋媚外,但中下层没有背景的外国人,疫情中跟普通市民的待遇也差不多。
前两天看了一个公号文章(公号名忘了,无法推荐),写一个上海老爷叔,70岁了,热爱自由,解封后正试图前往越南发展(对的,是年轻人用的发展这词,作者特别强调)。由此我也想到,这位德国人,现在好像也差不多七十多岁了,其热爱中国文化的心,似乎还没有改变。在我们看来应该养老的年龄,他们却选择了出外发展。可能在他们心里,人生总有一点希望在吧。
希望我到七十岁的时候,还能有这样的希望,哪怕熬到那个时候,世界仍然没有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