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感觉我的一些网友简直有点心怀叵测啊。——他们竟然满怀期望地反复来问我对成都毒试卷怎么看。
这是我敢看的吗?
不只是成都这事不敢看,所有的毒插图、毒封面、毒教材,作为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从来绝不正眼看它。
尤其是“北京苹果店红衣大妈、上海苹果店华为奶奶、南京商场红圈志士、不知何处的娃哈哈扛鼎猛男”这“嗳啯F4”出来后,我更加庆幸我从不去看这些不该看的东西。而且我觉得他们伵配得挺好的,两男两女,男女平等。
尤其集中在当下首都、当下最国际化城市、六朝古都,非常有意蕴。
当然,最有意蕴的是红衣大妈最后被救护车拉走这个非同凡响、惊世骇俗的标志性、象征性亮点。
【二】
这就让我想起我总发不出来的一篇草稿《讨论嗳啯?你是不是傻?》。刚刚看了看,居然已经两年了。(那篇有关李姓钢琴家的,也是经三四次修改也发不出)
在这样一个谈任何话题都可能被灵魂追问“你嗳不嗳啯”的激情时代,全文是发不出来了。
选几段试试看能不能发出(还是不能,换成图片试试):
所以正确而不傻且聪明的方式应该是啥?
我示范给你看。(友情提示:请注意我这个几乎不使用感叹号的人是如何正确使用感叹号的。)
所以,谁说我不会?只要我愿意摇身一变,像他们那样爱个国,谁不会?加上我高超的技术修养,我绝对比他们爱得更加科学全面、更加逻辑自洽、更加身段优美。
但是,他们真正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嗳啯吗?他们有的是真不知道,有的是装不知道。前者可怜,后者可恶——前者在可怜中制造可恶,后者在可恶中流淌可怜。
【三】
回到开头,为什么我不谈这样的事?
因为,我觉得一谈这样的事就得回到这个截图:
这样伟大深刻的内容,岂是我辈能谈的?
所以,不谈。
《李佳前:杜鹃花落》
一场遭遇战,猝不及防。多个半月的搜索,终于,返城不远的一个偏僻山坳里,发现了仇人的踪迹。
山坳里就几户零星的破落人家,早没有人烟的气息。有的只是满山的灌木,还有那连片的杜鹃花,嫣红的花朵,褐色的枝桠,一眼望去,看不到地面,连片的杜鹃铺将开来,没有惊艳的感觉。终让人感觉是萧条的晚秋,一片落花满地的烂泥塘。
二三十名左右的共匪,在灌木间跳跃,却没有分散逃窜,围着一圈,边还击边撤退,奔向山坳左边的小山坡。岗田大佐知道,他们跑不了了。重重包围圈已经形成,留给他们的只是投降,只是死亡。
岗田眼光充满了血丝,但满腔的愤怒仍支撑他,像一只狂躁的狮子一样,不停地指挥着队伍围攻。所有的士兵,前冲,前冲。儿子,终于可以给你报仇了!想起儿子来,岗田心中阵阵隐痛,帝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从来不干预军事的宝贝儿子,只为到这里看老父亲一眼,在武装护送的军车中竟被截了,还是一帮破衣烂衫的土八路干的。
抢了我的儿子,还要去城里破坏?想到儿子凶多吉少,复仇充溢着岗田的心胸,一定要拿着小股军人祭旗!
包围圈越来越小,敌人被围在山坳边的小山包上,轻重机枪的绞杀中,六零迫〇炮的轰炸下,毫无屏障可依的小山包,差不多削成了平地。小树枝四处乱飞,一炮过去,漫天的黄土,失杂着树枝树叶,还有零星的杜鹃花,飘飘荡荡在血色里,空气中透着血腥味,像是有人在洒向空中的花瓣祭礼。
抵抗的枪声越来越少,突然间,山顶有人拿着好像是拿白色的布晃了一下,然后就突然被按了下去,反抗的枪声又响了起来,敌人内讧了!顽固不化,谁要你们投降,我要你们死,岗田疯狂地嘶喊着,“冲!冲!”
目标越来越近,士兵们催促投降的喊声也越来越大。终于,山顶已经几乎消失了所有的声音,士兵们一面打着冷枪,一边慢慢向中央靠近。
终于,慢慢地,一根树枝又伸了出来,挑着一件白白的,与战场烟土环境很不相符的衬衫,所有人停下枪声,静静着着那场景,身子好像泄了劲儿,马上就会倒坐到地上的感觉。
不成样的坡顶,又一声枪声,树枝断了,衬衫飘悠悠向山边落去,枪声来自距离树枝不远的地方,岗田的神经又一次激昂起来,“炮呢?炮呢?给我轰!”
最后一片尘烟中,随着烟云落尽,一切寂静得可怕,所有人好像失去了知觉。只有岗田在喃喃自语:“儿子,他们把你弄到哪儿了……杀光他们……爸累了,仇报了,回……”
所有人跟着岗田,拖着疲意的身体,小心置置地走到树枝的旁边,拉开血肉模糊的一袭袭灰军装。下面,竟还藏着一身洁净的日本样式青年装,唯独少了洁白的衬衣,袒露出青年健壮的胸膛,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上,嘴边淌着殷殷鲜血。
儿啊!老岗田一口鲜血喷出,像一摊泥,委软到了地上,献血喷在了那青年身上,绽放开来,像嫣红的杜鹃花,慢慢地散开,飘零,融在了泥土中……